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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果麗]危險夫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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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5 00:01:47 |倒序瀏覽
危險夫妻 作者:果麗

成功釣上江湖上呼風喚雨的“漂白”大哥
閃亮結婚之後“試用”一番,果然相當令人滿意
他把她當成嬌弱的小妻子,百般疼愛
但她知道,他似乎有事隱瞞著她……
不過她沒想到,仇家會這麼快就找上門來
為了安全,他們只得搬回他家大宅
沒想到卻是惡夢的開端──
一個不承認她的爺爺、一個愛慕她老公的女人
加上臉部線條僵硬的怪怪管家及神出鬼沒的傭人
組合成一個恐怖家庭,讓她的新婚生活完全變調!
而隨著他隱瞞的秘密呼之欲出
她的性命安危,也成為他最大的弱點……
在這場諜對諜的婚姻中,她的阿娜答絕對想不到
他的親親老婆身上其實藏著一個更大的秘密
足以掀起一場牽涉生死的大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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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5 00:02:09
  第一章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唐天司獨自駕著車離開市區,準備回到自身的住所。

  約莫十分鐘後,一輛黑色轎車自暗處駛出,一路尾隨著唐天司的座車,那大膽囂張的跟蹤行徑十分明顯,教人不想發現也難。

  自後視鏡裏,唐天司清楚看見緊隨在車尾的車輛,借著路上微弱的燈光,他依稀可算出那車上有四條人影閃動著,但那仍舊影響不了他任何心緒,踩著油門的大腳仍然維持著同一時速,不特意加快或減緩。

  他氣定神閑地拿出不離身的槍,加上滅音器。他是個有公德心的優良市民,三更半夜的,自是不會幹出那擾人清夢的壞事來。

  後頭的車窗伸出一隻拿槍的手,槍上也是加了滅音器,那樣子肯定是有備而來的。

  砰、砰連發了兩槍,第一槍射中唐天司的車身,第二槍打破他右手邊的後照鏡。

  見狀,唐天司二話不說,馬上還以顏色。他探出車窗外,微眯起清冷的黑眸,精准無誤地朝對方的前車胎開出一槍。

  寂靜的夜裏,車胎爆裂的聲音特別響亮,黑色轎車失控地打滑轉著圈子,胎面刮著柏油路的摩擦聲分外刺耳,最後車身砰地撞上一旁的路燈,才停止了繼續打滑的趨勢。

  唐天司沒有就此揚長離去,反倒停下車子,距離黑色轎車不到三十公尺的距離,他下了車。

  車上四名男子被轉得頭都暈了,好不容易車不再打轉了,他們忍不住咒駡出聲,一個個急於從破爛的車子裏脫身,殊不知前方的死神正等著呢!

  唐天司只開了四槍,就讓那四人全平躺了。正當第四位殺手躺平那一瞬間,敏銳的直覺促使他回頭。

  果不其然,後方的矮牆上不知何時佇立了一個身影。

  暗淡的天色,加上對方背著光,讓唐天司無法看清對方的容貌,只能從全黑的服裝上臆測那人與地上的四名殺手或許是同路的,於是他開口了。

  “兄弟,如果戲看夠了,也該下來陪我玩玩吧!”那態度夠囂張狂妄了。

  他看見那人的手上並沒有拿槍,於是便將自己的槍也收起來,打算憑真本事來撂倒對方。

  牆上的人影仍是沒有任何動作,唐天司說話的音量雖然不大,但肯定足以傳到對方耳裏了。

  他雖然無法看清那人容貌,卻可感受到對方身上強烈的氣勢。

  那氣勢之強烈,是躺在地上的四名殺手無法比擬的。

  他是這群殺手的頭頭嗎?唐天司免不了在心底猜測著。

  “別擔心,我做人還挺有良心的,我會替你和地上這四人叫救護車,保證你們死不了的。”話是說得輕鬆,可唐天司的身體卻本能地保持著警戒狀態,直覺告訴他,站在牆上的人可沒地上四個好打發,得小心應付才是。

  牆上的人仍是保持沉默,但微微抖動的雙肩,卻洩露了他的笑意。

  就算沒見著那人的臉,也沒聽見任何聲音,但唐天司可沒瞎,他當然知道對方在笑,而且是在笑他。

  他笑什麼?笑他沒那本事撂倒他嗎?

  “真的有這麼好笑嗎?”唐天司眸底迸射出寒光,這次他真的火大了,打算躍上牆去將人給揪下來。

  只可惜,對方似乎洞悉了他的心思,早一步自牆的另一頭一躍而下。

  待唐天司站到牆上時,別說是人影了,連個鬼影子也沒有。

  可惡!唐天司躍下矮牆,心情惡劣地踹著牆泄忿。

  那天是唐天司頭一回遭人嘲笑,而這個不愉快的記憶,他記下了。

  “杜小姐,就是這裏,我們到了。”方清將車子熄火,連忙下車繞過車頭,為副駕駛座上的女子開車門。

  他是個房屋仲介人員,但現在不是早上七點鐘,根本還不到上班的時間,平時若是有顧客挑在這個時間看房子,他肯定二話不說便回絕。

  可是就在前天,公司裏頭來了個嬌滴滴的大美人,指定要在今早七點整來看房子,在瞧見那五官清麗絕倫的容顏後,方清本欲開口拒絕的話,硬是被拋到九霄雲外去。

  別說是早上七點了,就算是淩晨時分,他也會自溫暖的被窩中爬出來奉陪到底,只要能多看美人一眼,犧牲一點睡眠又算的了什麼,是不?

  下了車,杜綿綿立在原地,徐徐地張望著四周的環境。

  這裏是個距離市區不遠的別墅社區,每戶都是三層樓高的獨棟小別墅,社區裏的環境清幽閒靜,但相對地,想擁有好的居家環境品質,就得付出相等的代價,這裏的房價也是貴得令人咋舌。方清拿出鑰匙,打開別墅前庭的小鐵門,接著是大門。

  “杜小姐,請先進,小心階梯,小心門檻。”方清彎著腰,恭敬地請財神爺進門。

  這社區的房價貴得嚇人,能買得起的,想必是富貴人家,若是這回能夠順利地將房子脫手,那筆傭金為數可不小,所以囉,他得小心供著他的財神爺才是。

  看著方清比一般仲介人員還來得殷慰的態度,杜綿綿沒開口,只是淡淡地揚起嘴角走入屋內,算是給他的回應。

  由於是寧靜的早晨,多數的人都還在睡眠當中,社區裏的路上沒車、沒人,甚至連只吠叫的小狗也沒有,所以當方清的車子駛入社區時,引擎聲分外刺耳,而他開口閉口喊著“杜小姐”的聲音,也格外地清亮,有擾人清夢之嫌。

  也因如此,使得佇立在對面二樓陽臺上的男人,視線自然地飄向樓下對門。

  男子的眼飛快地略過方清,他知道他是名房屋仲介員,因為前後恰巧見過幾次他帶人來看對面的房子,對他的印象還不算陌生。

  他的目光落在女子身上,只稍一眼,眼底自此便再也容不下任何其他的景物了。

  望著那姣好的纖細身影沒入屋內,唐天司撚熄手中的香煙,仍是一動也不動地佇立在原地。

  五分鐘後,那抹深印在心底的倩影,再一次出現他的眼前,她美麗動人的神采仍是教他移不開眼。

  看完了一樓的內部格局,杜綿綿順著樓梯來到二樓,身後緊跟著一張嘴說得口沫橫飛的方清。

  不可否認地,方清確實是名口才優秀的仲介人員,而且在介紹房子的同時,又不時一不著痕跡的方式打探她的私人問題,借賣房子之名、行把妹之實。而自始至終,杜綿綿保持著嘴角上揚的弧度,卻從不開口說些什麼。

  她走至陽臺,一抬眼便瞧見對面的男人——那個男人在看她。

  察覺男人的目光正一瞬也不瞬地停留在自己身上,她的腳像是生了根停留在原地。

  縱然兩人之間隔著一條不大不小的馬路,使得杜綿綿無法清楚地看見男人此刻的表情,卻可感受到他的視線如癡如火,仿佛想將她吞噬一般。

  四目在空中相交,唯有彼此可感受得到,不知名的火花正在兩人心底瞬間猛烈爆發開來。

  然而,持續的物件延續了許久,誰也不願意讓對方離開自個兒的眼底,時間仿佛就此停住。

  好半響,一個不識相的聲音突地自杜綿綿身後響起。

  “杜小姐?杜小姐?”方清一臉困惑地看著她。

  什麼東西這麼好看?

  方清伸長脖子,順著剛才杜綿綿觀望的方向看去,心底十分好奇,是什麼事物吸引了她,居然讓她看得失神,連聲叫了她好幾次都沒反應?

  他用力張大眼看了又看。嗯?什麼也沒看見啊!

  “杜小姐,你看見什麼了嗎?”雖然什麼也沒看見,可是方清仍是開口詢問,希望能借此引起共同話題。

  一路從一樓來到二樓,他可是費盡心力地為她介紹房子的各個角落,甚至找了許多話題想引起她的注意力,可惜從頭到尾,只見她微笑以對,卻沒聽見她吐出半個字來,真叫他頭大。

  唉!方清在心底歎了口氣。這是他職業生涯裏最沮喪的一次,他不怕遇上難纏的客人,就算遇上話比他還多的人,他都有辦法應付,偏偏眼前的大美女連個基本的單音,像是“嗯”、“啊”、“哦”都沒出個聲,讓他一個人唱著獨角戲,說的他口都渴了,卻還無從得知她到底喜不喜歡這房子。

  天啊!要是她再不出聲,他也說不下去了。

  可惜,顯然上帝沒有聽見他的祈禱,天不從人願,杜綿綿仍是微笑以對沒說話。

  方清的臉色瞬間變得僵硬,尷尬地直想拿自個兒的腦袋瓜去捶牆,嗚……“二樓也看得差不多了,我帶你上三樓去看看吧!”縱使心已在哭泣,方清仍是強迫自己拉開微笑,心底卻有著困惑與抱怨。

  笑?她為何一直笑?難不成是腦子有問題?

  莫怪他多疑,只是這真是太詭異了!

  主動上門說要看房子,卻又挑一大清早的時間看,從頭到尾也不說一句話,若不是那天在公司裏親耳聽見她開口說話,他真要懷疑她根本就是個啞巴思及此,方清也沒心情多做介紹,轉身上三樓,一心只想敷衍了事,美女也不想看了,一早雀躍的心情此刻已蕩到了穀底,他開始想念他那溫暖的床鋪了。

  不識相得聲音打斷了杜綿綿與唐天司交纏的視線,眼見對面陽臺上的男人已不見蹤影,她跟著方清的腳步轉身走上三樓。

  不一會兒,整棟房子看完了,方清領著杜綿綿走至屋外。正當他重新將門上鎖之際,身後傳來溫軟的語調。

  “方先生,你先回去吧!我還想在附近走走看看。”這是杜綿綿朝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她……她在跟他說話?

  方清迅速地轉過身,雙眼睜大,懷疑自己是否得了幻聽,幻想他在意自己說話。

  十秒過後——“方先生?”杜綿綿望著方青,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僵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猶如化石。

  “啊?”不是幻聽?方清迅速回過神來。“可是這裏不好叫車,還是我陪你逛吧!”

  雖然覺得她是個怪怪的美女,可一大早在人煙稀罕的地方,一個纖弱的女子獨自一人閒逛,萬一碰巧遇上心懷不軌的壞人,她這嬌小纖弱的模樣鐵定遭殃。不行,說什麼也不能讓她自己一個人待在這,太危險了!

  “不用了,待會兒我會叫朋友來接我回去,謝謝你的好意。”杜綿綿帶著不變的微笑,但眼底卻有著不符合外表柔弱氣質的堅決。

  方清原先是想捨命陪“美人”的,卻在一時之間被她的眼神懾住了,竟也乖乖順了她的意,不再堅持留下。

  “那……那好吧!我先走一步了,再見。”方清果真乖乖上車走人。

  他開著車,直到他回到公司將車停妥,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居然忘了最重要的事。

  他忘了問她,到底中不中意那房子?若是喜歡,價錢方面才好商議,這才是帶她看房子的最終目的啊!

  可惡!方清懊惱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只好趕緊回到車上發動引擎。希望她沒走遠……只是,當他再次回到別墅時,杜綿綿早已沒了蹤影。

  他沿路四下張望尋找,一大清早的,路上連只阿貓阿狗都沒有,哪來的人影?她消失得未免太快了吧?

  見鬼了!一早就這麼莫名其妙的。

  這是哪里?

  杜綿綿睜開酸澀的雙眼,如眼的景物卻是陌生的,有那麼一瞬間,她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麼也記不起,然而頭昏腦脹的感覺以及四肢的無力感蔓延全身,這才使得她混沌不清的腦子漸漸回復記憶。

  她記得當時見方清的車駛離了視線,而眼前,那個與她四目對望的男子正舉步朝她走來,最後……是的,她暈倒了。

  她想起來了!

  “發著高燒,居然還一大早獨自一人在外遊蕩,實在太不應該了。”篤地,男子微搵的責備聲自床畔響起。

  唐天司沒想到這是自己的第一句開場白,但……他就是氣呀!氣她不懂得照顧自己,連自己生病了都沒自覺。

  在她暈倒的當下,那燙人的體溫結實得令他感到驚嚇,而驚嚇之餘,他亦同時察覺到他比自己所以為的還要在意她。

  在與她四目相交那一瞬間,他便明白自己內心渴望要她。他要她,心裏有股聲音一直不間斷地說著、催促著。而他下樓出門尋她,不是衝動,只是不想與她錯過,要是真錯過了,他知道自己肯定會後悔的,而且是一輩子的後悔。

  而他果真沒有錯過,還將伊人抱個滿懷,唯一的敗筆,就是懷裏的佳人不是清醒的。

  “呃?”突然自耳邊傳來男子的聲音,杜綿綿有些反應不過來。她望向聲音的來源,看見了一張既熟悉卻又陌生的臉孔,原本不安的心緒在此時此刻全安定了,像是找到了原有的歸宿。

  真的是他呢!

  “對不起。”她蒼白的容顏揚著微笑。他是在擔心她嗎?雖然被罵了,可心口卻有著暖意。她笑了,因為明白他的在乎。

  唐天司不懂,都病成這樣了,她居然還笑得出來?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了?

  見他微攏著眉頭,似乎仍是氣悶,杜綿綿主動開口問道:“這裏是你家嗎?”

  “嗯!”唐天司輕輕點了點頭,如果眼前有鏡子,他鐵定會發現自己此刻的神情有多麼緊繃,俊逸的臉部線條全是僵硬的,皺起的眉頭就像一座小山巒似的。

  “我睡了多久?”杜綿綿虛弱地撐起上身,一隻溫暖的大掌適時地撫上她的背,為她分擔身體多數的重量。

  雖然唐天司抿緊著唇,一副看來老大不高興的模樣,可手裏的動作卻是無比的輕柔,與他臉上那冷硬的表情形成了強烈的反比。

  “一天。整整一天。”雖是冷著臉,但他仍是開口說。

  一天?這麼久?這下子換杜綿綿皺眉了。

  “真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我想我該離開了。”她掀開身上的被子作勢離開,但被子卻在下一秒回到她身上。

  “別亂動,醫生吩咐要你好好休息。”唐天司很快地將被子蓋回她身上,大手壓上她的肩頭,阻止了欲起身的動作。

  她那嬌小柔弱的身子,再加上那一臉的慘白,看似隨時會再次暈厥的模樣,他怎麼可能安心讓她離開?別作夢了!

  杜綿綿知道他說的沒錯,她確實需要休息,頭重腳輕、四肢無力的症狀都在證實她此刻的羸弱,或許還沒走出他家大門她就可能再次暈倒,可是……偷偷地用眼尾望著他,從那剛毅的臉上,她看見了他話意思的認真,而非客套。

  他是真的替她擔心著呢!

  有了這樣的認知後,她順從地重新躺回床上,但心底卻有了這樣的疑問:難道他對任何一個在他面前暈倒的女人,都是如此真心關懷嗎?還是只有對她如此?

  而他本以為她會堅持離開,需要他再多費唇舌才能將人留下,但結果卻出乎意料地順利,成功將她留下,可是心頭同時也浮上疑惑與微微的怒火。

  她一直都是如此嗎?對旁人毫無防備之心?畢竟,嚴格算來,他倆還算是陌生人,難道她不怕他是個惡狼或者是個槍擊要犯?還是……她真的病到連拒絕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一休息,又是一天的時間,直到確定杜綿綿燒退了,隔日一早,在唐天司的堅持下,他親自開車送她回到天母的住處。

  坐在副駕駛座上,杜綿綿不斷用眼角餘光偷偷瞄著一旁專注開車的男人。

  男人專注開車的目光剛毅深斂,英挺的鼻樑加上好看性感的薄唇,不論自哪個角度看來都很有吸引力,而她也正被他深深吸引著,一點也不想將目光移開。

  眼看離家門越來越近了,但她還不想下車,更不想離開他的身邊。雖然他的話不多,臉上的表情更是少得可憐,可是只要待在他的身邊,就感到無比的安心落實。

  倘若可以,她多想就這麼依靠在他的胸膛,那個令她想要棲息的港灣,但……她能嗎?

  杜綿綿看著他,再也忍不住地在心底暗暗歎了口氣。

  唉!這時候多希望他能說說話,多做些表情,至少讓她明瞭是否一切只是她的自作多情?

  他們有可能嗎?

  同樣的問題,此時不斷地在她腦海裏重複問著,但卻一直沒有得解答。

  唐天司手握方向盤,雙眼直視前方路況,但全身的細胞及毛細孔都在告訴著他,她正在看他。她為何一直看著他?

  “還會感到哪里不舒服嗎?”唐天司略偏著頭輕聲問著。這是兩人的對話中,出現頻率最高的一句話。

  杜綿綿輕輕搖搖頭,心裏還是歎著氣。

  難道就不能再問點別的嗎?除了身體狀況外,他對她這個人都不風到好奇嗎?為何不問點更私人的問題呢?只是他開口問,她一定會回答他的。

  “就是這裏,我家到了。”垂下眼,這一刻她真希望車子可以繼續開下去,最好從臺北一路開到墾丁去,這麼一來,他們就可以不必這麼快分離了。

  伸手將安全帶打開,杜綿綿再次開口說道:“這兩天謝謝你照顧我,也真的對你感到抱歉,造成你的困擾,改天有空我請你吃飯,算是我對你的答謝,好嗎?”話一說出口,她下意思細細觀察者唐天司的反應。

  畢竟,她整整霸佔了人家的大床兩天,害得他不得已睡在客房;請他吃飯,一來算是感恩,二來也可以替自己爭取與他相處的機會。

  “你沒有造成我的困擾。”唐天司語調平淡,面上也無多餘的表情,可是心裏極為矛盾的感受只有她自己感覺得到。

  他非常捨不得見她生病難過的模樣,卻又極為希望她留下,但非身體不適,她又何需留下?

  見他淡淡的回應,杜綿綿難掩心中的失望,這可是她生平頭一回主動邀請男人吃飯呢!若是換做別人的男人,早就欣喜應允,點頭如搗蒜了,這麼冷淡的反應算什麼?拒絕嗎?

  她無法肯定自己的邀請是否遭到拒絕,因為他沒有說出個“不”字來,可是也沒有做出正面的回答,偏偏她又沒勇氣再開口做出第二次的邀約。

  唉!她是個膽小鬼。

  “那麼……我先進去了。開車小心一點,再見。”車都已經停了,她也不好意思再賴著不走,只好開口道別,以免留下不好的印象。

  “再見。”

  站在玄關處,杜綿綿伸出手揉了揉眼睛。

  她……她沒眼花吧?

  難道又發燒了?要不然為何會看見唐天司與她家人坐在客廳裏談笑風生?

  那畫面融洽得不可思議,仿佛是和樂融融的一家人似的。

  不對呀!早上他才送她回家,怎麼一天尚未結束,晚上他卻出現在她家中?

  她呆立在原地,無法消化眼前的景象,還是眼尖的大姐杜晶晶先發現她的存在,出聲朝她喊道:“你終於回來了,唐先生專程來看你,等你好久了呢!”

  專程來看她?杜綿綿將視線移至唐天司的身上。

  今晚的他很不一樣,嘴角掛著她不曾見過的笑容,但……他臉上明明帶著笑,為何黝黑的眸底卻有著怒意?

  她困惑地揉揉眼睛,懷疑方才見到他眼底的小火苗是她的錯覺。

  “發什麼呆啊?還不趕快進來。”杜媽媽催促著,晚餐都煮好了,就等著她回來開飯。

  “哦!”杜綿綿雙頰不爭氣地染上紅暈。真是夠了,她居然盯著他發呆,還猶不自覺,要是被誤認成花癡,那不就糗大了?

  “好多了嗎?”唐天司朝著杜綿綿微笑,很真心的那一種。

  “嗯!”杜綿綿笑著點頭。還真不習慣看他露出笑容呢!印象中他好像沒這麼溫柔地對她笑過,但她喜歡他的笑容,非常喜歡。

  哪來的小火苗?在他眼底,她只看見了真切的關心之意,沒有其他的了,剛才肯定是她一時眼拙,看錯了。

  對,一定看錯了。

  這頓晚餐,唐天司吃得很開心,也很喜歡杜家一家人。

  杜爸爸是保全公司的老闆,為人爽朗風趣;杜媽媽溫柔嫻淑,是個非常稱職的家庭主婦;大姐杜晶晶生得與排行老三的杜綿綿十分相似,但個性顯得較為開朗大方;二哥杜冠羽一看就是個斯文有禮的男人,而他確實是;小妹杜小小是杜家成員中唯一仍是學生身份的,是個文靜乖巧的女孩。

  杜家每一份子都具有個人特色,但氣質都是一致的清靈高雅,會令人不自覺地深受這一家人的吸引。而言談之間,不難發現他們感情深厚,彼此關心著彼此,一股奇異的暖流竄過心頭,他想,身為杜家人肯定幸福極了。

  只可惜,有人幸福過頭了,一點都不曉得要愛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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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5 00:02:38
  第二章

  餐後的點心水果食用完畢後,唐天司有禮地一一跟所有人告別。

  杜綿綿靜靜地送唐天司到住家大門外取車。

  當杜家所有人的身影完全隔絕於大門之後,唐天司完美的笑容立即消逝,一張俊顏繃得死緊,嘴角的笑痕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杜綿綿本來想要他小心開車,但他那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態度令她錯愕不已,到口的話頓時又吞了回去。

  他是怎麼了?她不明白,甚至感到莫名其妙。

  上一刻,他明明還跟所有人有說有笑的,怎麼這一刻卻一臉屎樣,活像被人倒了千百萬的會錢似的?更糟的是,他的臭臉似乎是針對她一個人來的。

  她何時惹到他了?

  正當杜綿綿努力回想自己是否做了什麼錯事而惹得唐天司不悅時,一句又冷又硬的指責當頭劈了下來。

  “你是笨蛋嗎?”

  “啊?”兩人的身高差距甚大,杜綿綿只能只能仰著頭看著唐天司。

  她很少錯愕,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他為何罵人?滿是無辜的水眸寫著大大的問號。

  該死的,她怎能一臉的無辜?在他為她擔憂了整整一天之後。

  “人都還病著,你就一個人跑出門去,如果再次暈倒怎麼辦?你以為你夠幸運,能再遇見另一個唐天司嗎?”他低吼著,這一次真的動了肝火。

  鮮少有事情能牽動他的情緒,唯有她:只要有關她的一切他全在乎。

  無法想像,若她再次暈倒,碰上心懷不軌的壞蛋怎麼辦?不能怪他多心,但她真的很美,美得令人心動,令人想入非非。

  今早,當她一下子他的車,他就後悔了。

  後悔讓她離開他的視線,一整天都坐立難安,滿心擔憂她的身體狀況,又怕她得不到適當的照顧,所以他來了。

  但一到杜家,卻見不到纏繞他心頭許久的倩影,若非顧及其他人在場,他定是要出門尋人去了。

  然而,在他為她擔心得坐立難安時,她卻像個沒事的人回到家中,一臉無辜地望著他,好像他欺負她似的。

  到底是誰在欺負誰呀?她可是令他一整天都很不好過呢!

  一秒種、兩秒鐘、三秒鐘——

  豆大的汗珠滑落臉頰,杜綿綿細緻的臉龐上頓時佈滿淚痕。

  完蛋了!他居然罵她……

  從小到大不論她做錯了什麼,只要見到她那張美麗無害的臉,沒有人罵得下去,他是第一個罵她的人,他一定不喜歡她,要不然不會忍心罵她的。

  可是……可是她卻很喜歡他,怎麼辦?原本期待發生的戀情,這下子連期待的機會都沒了。

  唐天司被她的淚水嚇住了,身體本能地僵住。

  Shit!他忘了自己那張臉只要一擺臭,連大男人都會退避三舍,他居然還對她凶?這下可好了,把人給嚇哭了,這會兒該怎麼收拾才好?

  今天,他終於感受到何謂手足無措,他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撫一個淚流滿面的女人,只能呆立在原地看著她無聲地流著淚水。

  周遭的空氣異常地流動著,這廂以為是自個兒的死人臉將小姑娘給嚇哭了,那廂正為逝去的單戀哀悼著,完全誤會了對方的舉動。

  好半晌,當杜綿綿深覺自己流出的淚水足已安慰她受傷的心靈,這才再度抬起螓首說出她最初想說的話。

  “時間不早了,請你回去時路上開車小心。”她想笑著說再見,殊不知那掛著淚水的臉龐牽強揚起的笑容,著實比哭還難看。

  再會了,她無緣的愛……

  望著那張被淚水浸濕的小臉,唐天司臉上的線條僵硬到不行。他無法理解,女人哪來那麼多的眼淚?還是她特別膽小,容易受到驚嚇?

  再一次的Shit!

  管不了這麼多了,唐天司無法顧及太多的想法,那無疑只會讓他思緒混亂,他要順應心底最深處的渴望,也就是自第一眼見到她就想做的事——

  見他遲遲沒有反應,杜綿綿真是失望透了,她默默轉身,想就此安靜地回到屋內。

  她是無可救藥的笨蛋,所以他連句再見都不想給,ok,她懂。

  冷不防地,一隻大掌握住她細瘦的手腕,她驚訝地回身望著他,不懂他抓著她做什麼。

  唐天司沒給她多餘的時間思考,大手輕輕一扯,下一刻她便置身於一具溫暖的胸膛之中。

  接著,唐天司燙人的薄唇便隨之而來,讓她連回神的時間都被唐天司給剝奪了。

  他的唇意外地溫柔,卻有著令人不容置疑的堅定。這樣急轉直下的狀況,完全出乎杜綿綿的意料之外。

  他的大掌捧著她的臉龐,指頭愛上了那細緻如小女孩般的肌膚。她是這麼地美麗動人,教他怎麼不為她著迷呢?

  是的,他對她是一見鍾情,主動的性情讓他不受控制地接近她,甚至等不及要將她給“拆食入腹”了。

  杜綿綿先是訝於他驚人的舉動,但是當她感受到他的胸膛為她而劇烈起伏著,她立即拋棄僅剩的理智,怯生生地回應他。

  原來他也是會有激動的時候,他對她並不如表面上那麼無動於衷,他很是在意她的,現在她全明白了。

  雙手不知何時攀上他的頸項,窗邊也不知何時出現了十隻大眼睛,但那都不重要了。

  他與她的戀情和未來,從這一刻開始。

  自從那一晚唐天司吻了杜綿綿之後,兩人交往至今也有三個月了。兩人的交往並沒有天雷勾動地火般的激烈火花,卻是以平順自然的方式持續加深著才起步不久的戀情。

  唐天司總是會在下班前撥一通電話給杜綿綿,敲定兩人夜裏的約會行程;每天同一時間等待來自同一個人的來電,便成為她每天最為期待的時候。

  但今天不同,她首次主動改變兩人一貫的約會模式。

  她拿出手機,撥出這三個月最為熟悉的電話號碼。電話只響了兩聲便接通了。

  “喂?”熟悉的低沉男音出現在電話的另一頭。

  “在忙嗎?”即便看不見他的人影,但光聽見他的聲音,她便不自覺地揚著嘴角,直覺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你想我?”首次接到她的主動來電,唐天司心裏有著掩不住的欣喜。

  上一秒,他正為著一樁棘手的建構案眉頭深鎖,但一接到她的來電,皺成小山巒似的眉頭已不復見,臉上的表情雖稱不上眉飛色舞,但微翹的性感嘴角已說明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一旁的詹秘書見他變臉如此神速,不禁失態地露出一臉吃驚的表情。

  他在老闆身旁當了五、六年的秘書,從沒見老闆笑過。事實上,老闆只要不冷繃著一張俊顏,就算是心情很不錯的了,這是他多年的觀察所得,但……

  他今天居然只接了通電話就露出微笑,這可是前所未見的世界奇觀啊!

  是啊,我很想你呢——但誠實的回答她害羞地說不出口,只能輕聲應著。

  “嗯!”

  雖然只是一句輕聲應答,但不難想像電話那頭的她,定是一幅害羞的紅蘋果臉。思及此,唐天司嘴角上揚的弧度更是大了許多。

  看見詹秘書那訝然的表情,他便揮揮手示意要詹秘書退出辦公室。

  詹秘書即使心下對電話那頭的人是誰好奇得要命,但腳步仍是很自動地退出門外,誰教他根本就沒那個膽偷聽老闆講私人電話呢?

  “很忙嗎?”杜綿綿再問著,她有些擔心自己打擾了他的工作。

  “不會。”其實今天他是真的很忙,甚至還得加班才趕得完今天的工作進度,但他嘴上仍是下意識地這麼回答。

  “那麼今晚我帶食材到你家裏煮晚餐給你吃好不好?”她早就想這麼做了,老是吃外食對身體不好。

  唐天司看了下腕上的表,時間顯示下午四點三十分。

  “那麼我現在去接你,我陪你去買菜。”他是個標準的工作狂,在認識杜綿綿之前,他多半的時間與精力全花費在工作上,但現在他決定只愛美人不愛江山了。

  “不、不用了。”杜綿綿連忙拒絕。

  “勁星”可不是一般的中小企業體,雖然唐天司嘴上說不忙,但天知道還有多少事情等著他這位大老闆做決定,她才不要因為這一點小事而影響到他的工作。

  “現在還早,你的工作可以慢慢做,我自己去買食材就行了,東西買齊之後我可以直接到你家去等你,我有你家裏的鑰匙,你忘了嗎?”平常總是由他貼心地接送,今天換她體貼為他做飯吧!

  他家裏的鑰匙早在一個月前便給了她,這暗示她可以隨時隨地自由進出他的私生活。之前她一直沒有勇氣用那把鑰匙打開他家大門,走入他的生活中;今天的主動,她決定要踏出突破的第一步,想更貼近他的生活。若今晚他開口要她留下,即使再怎麼感到害羞,她仍是會點頭應允的。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點,我會儘快將工作做一個結束,好早些回去陪你。”

  “嗯!”

  下了計程車,杜綿綿站在唐天司家大門前,手裏提著兩大包自超市里買回來的新鮮食材,她先放下手裏的袋子,翻找著包包裏的鑰匙。

  當她正專心尋找鑰匙的時候,身後正好傳來一聲叫喊。

  “杜小姐。”

  在叫她呢!杜綿綿好奇地回過頭去,看見一張陌生的臉,那張臉她好像看過,卻又想不起自己何時在哪見過。

  見她一臉認不出自己的表情,方清心裏頓時有些受傷,但職業使然的關係,他很快地揚起笑臉,不在意地再次自我介紹著。

  “杜小姐,是我,方清,幾個月前我帶你來看過這棟房子,記得嗎?”方清指著自己身後的房子。

  事實上,剛才他正是帶另一名客戶來看房子,但對方一直嫌房價太高,不願出手買下,他正苦著上哪再找買主呢!正好眼前就出現了一個,感謝老太爺啊!

  哦,原來是他,那個話很多的房屋仲介員。

  “你好,方先生。”她冷淡有禮地跟他打招呼,繼續低頭翻找著鑰匙,並不打算與他多做閒聊,周遭的空氣就這麼冷了下來。

  要是識相的話,方清就該說聲再見然後走人才對。

  只可惜……

  “杜小姐來找朋友?”就算再怎麼不識相,方清仍是沒打算就這麼走人。

  見她腳邊有兩大只購物袋,他硬是擠出話來與她攀談。

  “嗯!”杜綿綿沒多費心思與方清對話,只是簡單地應了聲,一隻手還在包包裏撈啊撈,摸了老半天,終於讓她摸著冰涼的金屬鑰匙。

  有了上一回的經驗之後,對於話少的杜綿綿,方清不再感到受打擊,只當自己人生的歷練還不夠豐富,所以少見多怪,他還需要多磨練。

  “嗯……杜小姐,上一回帶你看過房子之後,一時忘了跟你要聯絡的方式,不知那房子你覺得如何?還喜歡嗎?”方清定睛看著眼前的佳人,看著、看著,竟發現自己移不開眼了。

  她絕美的容貌他早見識過了,但才幾個月不見,她……好像更美了,精緻動人的五官依舊不變,可整個人似乎染上了一層看不見的豔彩,讓她的美麗更鮮明誘人,看得他心猿意馬,很難不動心。

  杜綿綿沒回他話,因為當初她看房子的目的是為了唐天司,至於房子究竟好不好、喜不喜歡,她是一點想法也沒有;既然沒任何想法,又要她如何回答他的問題呢?

  見她不說話,方清當她是猶豫了,於是他緊接著說下去。“現在景氣不好,房子不好賣,屋主也同意降低房價,你不妨考慮看看。”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那一瞬也不瞬的目光,不難看出他瞳眸中異常的熱切。

  杜綿綿果真依言認真考慮了起來,但她想著的不是房價的問題,而是該如何明確地拒絕方清。

  此時,駕著車的唐天司,遠遠便看見佇立在他家門前的兩道身影。

  他眯起深邃的黑眸,好讓自己可以更看清眼前的一切。

  他認出站在杜綿綿身前的房子,就是那位老是帶人來看房子,卻連一間房子也賣不出去的房屋仲介。

  他纏著她做什麼?

  此時唐天司心中最想知道的便是這問題的答案了。

  他用力踩下油門,不一會,黑色房車很快便停在他們身前。

  “杜小姐,這房子的屋況的確物超所值,保證你買到賺到,不如……我現在再帶你進去看一次。”方清說得急切。

  光憑她那身不凡的高雅氣質,他知道這不是一般人家教養得出來的,這房子她一定買得起,打鐵要趁熱,他不想讓她有多餘的時間做考慮,於是想也不想,伸出手便想拉杜綿綿一同到對街看房子。

  “砰!”唐天司下了車,並用力地關上車門,發出好大一聲聲響,嚇得方清剛伸出的手給縮了回去。

  唉……白嫩的玉手沒摸著,真可惜!是哪個懷了他的好事?

  方清心不甘情不願地將視線轉往一旁去,原本頗高的氣焰,在對方的一個冷眼下,馬上氣焰全消。

  “她哪都不去,更不會跟你買房子。”唐天司冷冽的語氣當場就凍傷了方清。

  還好他仍是決定扔下工作早些回家,要不這纏人的房屋仲介還不知道要纏著杜綿綿好久。

  剛才見那男人伸手想碰他,他就忍不住想砍了那只魔爪。原來,他竟是如此在意她,想獨佔她的欲望,遠比他想像中來得深厚,這……該如何是好呢?

  唐天司一臉的不悅,任誰都看得出他此刻惡劣的心情。

  也不管自己的行為是否粗魯無禮,他長腳一跨,就站在方清與杜綿綿的中間,高大偉岸的寬厚背項,直接遮去方清所有的視線。

  “你來開門,我們進屋裏去。”他一個大掌直接撈起地上的兩大只購物袋,另一隻空著的手極其自然地環上杜綿綿的肩頭,無聲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動。“他……”

  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唐天司的目光惡狠狠地落在同一個人身上。“不送。”

  強硬冰冷的語調瞬間打落在方清身上,像是大夢初醒般,他這才回過神來。

  一個快速的轉身、奔跑,不一會兒,方清已回到對街,以最快的速度上車、發動、揚長而去。那一氣呵成的“落跑”速度,就好像後頭有只大惡鬼在追趕他似的,教他一刻也不敢停留。

  “你嚇到他了。”杜綿綿淡淡地說出事實,但並沒有責備唐天司的意思,只是陳述罷了。

  “會怕就好。”至少他以後不敢再來纏著她了,這就是他想得到的結果。

  杜綿綿看著他,她那發亮的眼,就好像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物一般。

  “你在吃醋?”她問著,語調裏有著淡淡的笑意。

  唐天司沒答話,甚至微微別過臉去,但他輕扯了下嘴角的動作,卻已入了杜綿綿眼底。

  “就因為他急著對我推銷房屋?”這一次笑意更深了。

  嗯……她喜歡他吃醋的模樣,這會讓她在兩人的關係裏更有信心,至少讓她明白,他對她的在意比表面上所釋出的還要多很多。

  不,是因為他清楚看見方清眼底異樣閃動的亮光,那亮光他一點也不陌生,當他望著她時,他也會發出同樣的熱切眸光,他是男人,他明白這代表著什麼——

  這表示有人正覬覦他的女人,那可不行,除了他之外,沒人可以觸碰她任何一根寒毛……沒有人!

  “你不也是想打發他走?”唐天司挑眉看向杜綿綿,決定將問題丟回去給她,說什麼也不承認他吃醋的事實。

  “嗯……那是我誤會了,你‘不是’在吃醋,你只是為我節省了麻煩,真是謝謝你了。”好吧,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就給他吧!

  進到屋裏之後,唐天司直接將杜綿綿買好的食材全送進廚房裏,他發現她買的東西還頗有重量,再看看纖細嬌弱的她,他那好看有型的劍眉忍不住皺了起來。

  “往後買任何東西都由我陪你去,你別一聲不響獨自跑去採買,知道嗎?”他實在很懷疑,單憑那雙看似纖弱無力的雙手,如何提得動剛才那兩隻大購物袋?

  “為什麼?”杜綿綿忙著將購物袋裏的東西一一拿出來備用,還不忘投以一個疑惑的眼神。

  唐天司抬起手,輕輕自她的臂膀上一路滑下至她手背上,他柔柔地執起她的手背,並在上頭落下他疼惜的親吻。

  “要是你讓這些東西壓壞了怎麼辦?誰來賠我另一個杜綿綿?”他抬眼望著她,眼底寫著認真。

  他輕柔的吻,讓她手背發癢。“你太誇張了,我才沒你想得那麼嬌弱呢!”她微微噘起唇,無意間流露出小女人的嬌態,看得唐天司移不開雙眼,忍不住又在她粉嫩的唇上偷了個香吻。

  淡淡的紅暈悄悄地在她臉上蔓延,但她力持鎮定,仍然裝作若無其事般,“工作了一天,你也累了吧?還是先去休息一下,等我煮好了再叫你。”

  “不用了,我不累,我來做你的廚房小幫手。”說著,他馬上脫去外套,順勢卷起衣袖,儼然一副說到要馬上做到的模樣。

  “好吧!”既然他都這麼說了。

  結果——

  不到十分鐘之後,杜綿綿將唐天司趕出廚房,並在心裏下了決定,以後絕對不再讓他踏入廚房一步,那絕對只會是災難一場。

  “好吧,當不了廚房小幫手,但切水果倒是難不倒我的,你先到客廳裏去休息看電視,等一下就有水果可以吃了。”

  吃完飯後,唐天司自信瀟灑地說著,至少還有工作是他會的。

  “不,還是我來吧!切個水果很快的,不差這一會兒的工夫。”杜綿綿毫不猶豫地打算接下切水果的工作。

  比起煮一頓飯,切水果真是再簡單不過的工作了。

  “不,我來就好,你去休息。”他非常堅持,表情再認真也不過,不知情的人,真會以為他要攬下何等浩大的工程呢!其實不過是飯後切個水果罷了。

  杜綿綿猶豫地看了他一眼,並在心底暗暗歎了口氣。“好吧,那就麻煩你了。”如果切個水果他也能搞得像是在演災難片,那她也認了。

  於是她照著他的意思乖乖到客廳裏去看電視,但電視裏究竟演哪出,她也不知道,一顆心全在廚房裏那個忙著切水果的男人身上。

  十分鐘後,唐天司果真如他所言,切了盤美味的水果出來。

  看著那盤水果,杜綿綿真想給他來個掌聲鼓勵,看來她的擔心是多餘的了。

  “一起來看電視吧!”她拍了拍身旁的座位,示意要他一同坐下休息。

  唐天司依言坐下,一手摟著她的肩,另一手拿起一塊蘋果打算喂她吃。

  “我自己來就行了。”杜綿綿沒張嘴。

  “能為你服務是我的榮幸。”唐天司將頭湊了過去,在她身邊吐氣。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肌膚上,引得她一陣戰慄。

  她沒再拒絕他,乖乖張嘴吃下蘋果。長這麼大沒讓人這麼服務過,還真是不習慣呢!

  他無聲地喂著她,直到她表示吃不下了,才停下餵食的動作。

  依偎在唐天司溫暖的胸膛裏,那舒服的感覺讓杜綿綿直想歎息。

  “唉……”

  “怎麼了?”他撫著她細柔的發絲。

  杜綿綿搖著頭,“沒什麼,只是覺著若往後的生活可以每天都像這樣就好了,就你跟我,過著這般舒適寧靜的生活,這種感覺好幸福。”

  這般幸福的生活她曾幻想過,現在她已擁有,但她貪心地想要更多,甚至是長久的幸福。

  唐天司定眼看著她,就只是深深地看著她。

  她在他黝黑的瞳眸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還看見了他心底堅定的想法,那眼裏透露出的訊息,仿佛在告訴她——

  會的,他會給予她所想往的一切幸福感,賞味期限就是一輩子。

  “你……”她想開口問他是否像她一般感到幸福,但話還來不及說出口,便教唐天司封住了唇,所有的言語瞬間化為一連串的情欲呻吟,唐天司高大的體魄將她壓進柔軟的沙發裏,他深深地吻著她,將所有情人間的甜蜜愛語化為點點細吻落在她唇上,給予她最直接的感受。

  高升的情欲瞬間在兩人的周身燃起,像是隨時都會引爆大火,他渴望著身下的女人,而她又何嘗不渴望他呢?

  今天她已做好了所有準備,就只等他開口留下她。她想知道與他合二為一的滋味,這樣的想法雖然令她害羞,但她並不會為此而退縮。

  唐天司直吻著她,不安分的大手也開始遊移著。

  杜綿綿感覺到他的呼吸變得急促,隔著衣物的肌膚變得燙熱緊繃,她很高興自己能讓他失控,他讓她感覺自己是深具魅力的性感尤物。事實上,她確實是。

  她美麗的水眸沉醉地半眯起,感覺到他輕舔著她的唇瓣,靈巧的舌尖挑弄著她的粉舌,令兩人濕熱的雙唇交融著彼此,更沾染著彼此的氣味。

  她粉嫩的雙唇讓他忘情地吸吮著,像是世上最可口的佳餚,令他吻上便停止不了,像是要索取更多,他用溫熱的舌尖勾引著她羞怯生澀的小舌,令她不自覺發出輕吟。

  唐天司不敢放肆地任由情欲掌握自己,明白這是她的初次,他不想因自己過於急切的欲望嚇著她,因為她值得最好的對待。

  “我要你。”他充滿欲念的氣息輕吐在她的唇瓣上,即使下身的火熱早已挺立昂揚,他仍堅守緩慢的步調,執意給予她最美好的享受。

  杜綿綿抬眼看著他,卻掉進一雙帶著無比柔情卻飽含情欲的熾熱瞳眸中。

  瞬間,她忘了所有字句,雙唇像有自我意識般主動貼上他的薄唇。

  這一次不再是緩慢地勾弄彼此,而是急切猛浪地吸吮索求著彼此。

  溫熱的火舌持續不斷糾纏著,唐天司溫熱的大掌帶著極盡煽情的力量輕滑過她的背脊,停留在她的纖腰上,不斷來回輕撫遊移,他的指尖像是帶著小火苗,四處在她細嫩的肌膚上放火,令她忍不住輕顫,卻又想要更多,但要什麼呢?她又不清楚。

  仿佛透視了她的心緒,帶著火苗的指尖自她的纖腰一路攀爬向上,最後停留在她的渾圓飽滿之上。

  大掌隔著衣料輕揉磨蹭,渾圓飽滿的酥胸在他的撫弄之下變得更為挺立腫脹,帶給她一種難以言喻的酥麻歡愉。

  杜綿綿忘情地呻吟著,像是帶著某種滿足的吟囈由她的唇間溢出。

  初識情欲的她,根本無法克制唐天司特意傳送的陣陣情潮,一聲又一聲的輕吟嬌喘,霎是銷人心魂,讓他聽得氣血騰湧,難以抑止。

  不夠,不夠的。

  心裏的聲音不斷呐喊著,唐天司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原本隔著衣料愛撫的大掌,瞬間自上衣下擺溜了進去。

  薄薄的內衣隔不住杜綿綿早已硬挺的蓓蕾,唐天司用指腹輕揉著,她熾熱的雙唇被吻得又紅又腫,但這只是個開頭,不知何時,他已快速將她橫抱而起,當她回神時,早已平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原本淩亂的上衣已被褪去,露出裏頭粉色性感內衣以及粉嫩光裸的雪肌。

  唐天司再也忍不住地放肆舔吮早已紅腫的嬌豔唇瓣,勾弄粉舌,彼此相互糾纏,誰也不讓誰。

  終於,火熱的薄唇離開了嬌豔紅唇,一路緩慢地向下移動,所經之處必留不明顯的吻痕,屬於杜綿綿個人的馨香不斷勾引著他所有的感官,細緻動人的雪肌甜美誘人,更是激起他所有的火熱欲望。

  大手一揚,粉色的內衣已落至地上,杜綿綿感到上身毫無遮掩,反射性地伸長雙手想要遮住片片春光,但另一隻大掌快她一步,不但成功地阻止了她的動作,更是直接覆上她的豐滿,那細緻柔嫩的手感,讓他的呼吸明顯地亂了調,粗重的鼻息直接噴撒在她的粉頸上,讓她忍不住輕顫著。

  沒想到她看似纖細的身子,卻有意想不到的豐盈觸感,大掌中的飽滿柔嫩,讓他控制不住地加重了力道。

  在他的揉弄之下,她不由自主地輕吟著,身子早已被抽幹了所有力氣,虛軟不堪。

  她細膩的嚶嚀甜美誘人,是最佳的催情聖品,更讓唐天司全身熱血加速翻騰,另一隻大手也加入放肆搓揉著。

  她感覺一股奇異的熱度流竄全身,而下身更是火熱,陌生的熱潮像是從腿間湧出,令她渴望得到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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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5 00:03:11
 第三章

  “綿綿。”唐天司低啞輕喃著,火熱的唇一路下移。

  “好美。”他由衷地噴歎著。

  嘗到了甜美的滋味,他一口一口吸吮,好香好軟,讓人欲罷不能,只能貪婪地一要再要。

  他的品嘗讓她感到既害羞又興奮。感覺到他用牙齒輕輕啃咬著她,瞬間無法停止的強烈快感衝擊著她,令她忍不住低叫出聲。

  天啊!這姿態真是教她害羞,可是卻不想要他停止,身體燥熱且騷樣難耐,好似一切都不是她所能控制的,怎麼辦?

  感覺到溫熱的唇舌舔吻吮咬力道忽重忽輕,止不住的呻吟不斷地溢出,酥麻的快感使得杜綿綿忍不住扭動著身軀。

  “你再這麼扭下去,我會忍不住要現在將你吃下肚的。”

  “我也不想,但我忍不住呀!”杜綿綿細聲說著,雙手不自覺地用力攀著他的肩,不知是要推開他,還是要將他拉得更貼近些。

  唐天司低笑出聲,似是她的回答取悅了他。

  “喜歡我這麼待你嗎?”他夾起長指,另一隻手不忘為她褪去多餘的衣物,瞬間只見她全身細緻的肌膚赤裸裸地呈現在他眼前。

  她迸叫出聲,根本無法回答他羞人的問題,但她迷亂的神情與肢體的反應早已為她說明了一切。

  她無法否認,她確實是喜愛他的親密觸碰,更不要他就此罷手。

  “我要你,綿綿,今天我是不會停手的。”下身的緊繃早已蓄勢待發,火燙得像是著火一般。

  大掌順勢緩緩而下,停留在她的大腿內側,並來回在原地流轉著。

  “別這樣,好癢哦。”屬於男人專有的濃密氣息緊緊包圍著她,瞬間令她有種深深佔有他的想法,他是她的,只屬於她的,這樣獨佔一個人的思緒她一點也不排斥,反倒有另一種陌生的悸動。

  唐天司露出邪佞的笑容,並在她毫無心理準備之下,突地分開她光裸的雙腿,讓她從未為任何人開啟的私處毫無遮掩地展露在他眼下。

  杜綿綿想夾起雙腿,可偏偏他的身軀硬是擠入,不讓她合上。

  “別害羞,讓我好好看看你。”他飽滿情欲的雙眸像是虔誠的信徒,仔仔細細地膜拜著她的全身。

  這,這怎能教人不害羞嘛?

  杜綿綿臉上滿是羞人的紅潮,阻止不了他的大膽舉動,索性伸手遮住自己的雙眸,只要看不見他的一舉一動,她想,至少她可以少害羞一點。

  唐天司舔了舔她的耳垂,輕輕地在她耳邊呵著氣。“乖,把手拿開,我要你仔仔細細地看著我,你是屬於我的,當然,我也只屬於你,所以請你看著我,別害羞,只要看著我。”

  他的語氣有著某種誘惑動人的作用,只見她果真拿開雙手,迷蒙的雙眸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他。

  “別眨眼,我要你記得你所看見的一切一切。”他半是命令,半是誘哄地說,然後起身緩緩在她的注視之下一一褪去衣物。

  先是露出精壯的上身,緊接著當他釋放賁張的火熱,杜綿綿忍不住低呼出聲。

  “喜歡你所看到的嗎?”

  遲疑了半天,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這一切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好奇之餘,她伸出玉手,在早已緊繃不已的昂揚上輕輕滑過,那觸感出乎意料地滑嫩,像絲般光滑,好奇特哦。

  “痛嗎?”聽到抽氣聲,她還以為自己弄痛了他。不是女人才會痛嗎?

  “男人不會痛的,我是想要你想得心都疼了,你這個小妖女!”他沒料到這剛才還害羞不已的女人會有如此出人意表的舉動。居然主動伸出小手摸他。

  不讓她再有機會多說些什麼,唐天司低下頭一口含住那誘人的挺立,大掌直接朝著她柔軟腿間攻城掠地而去。

  長指輕揉著柔嫩,急速的快感瞬間侵襲杜綿綿全身的感官,柔嫩因此變得腫脹敏感,破碎的呻吟持續不斷地回蕩在唐天司耳邊,聽得他血脈賁張,忍不住加快撥弄的速度。

  高漲不斷的火熱快感,讓她不由自主地扭動身軀。

  “舒服嗎?”他明知故問。

  杜綿綿迷亂地點點頭,但他可不打算這麼輕易地放過她。

  “說出來!我要你說出來,想要更舒服就說出來。”

  “太羞人了,我說不出口。”她漲紅了臉喘著氣。

  唐天司此刻也不逼她,只是帶著邪氣的口吻說道:“沒關係,我會讓你說出來的。”

  語畢,在無預警之下,一根長指侵入她的深處。

  “真緊。”緊緊吸附著他的長指,像是貪求他再深入一些。

  修長的指慢慢地探入,探入一半,立即感覺一種教人為之瘋狂的緊窒。

  “好熱。”她忍不住喃道。

  “還不夠,你需要更熱一些。”

  在杜綿綿迷蒙的注視下,唐天司將長指送入自己口中,再緩緩抽出,要她仔細看看他如何品嘗她的滋味。

  看著他那極為挑逗的動作,杜綿綿感到一股熱流自小腹竄起。

  他很快地讓長指再次探入,並加快手指抽動的速度。

  她沒了理智,只能隨著身體的意志擺動,迎合。

  “這樣舒服嗎?”淩亂的氣息,代表著他瀕臨爆發的強烈欲望。

  杜綿綿雙頰變得嫣紅,雪嫩的肌膚也染上一層層粉粉的豔紅。

  “說出來!說出來我就再讓你感覺更為舒暢的快樂。”他低啞地哄著。

  “好舒服。”激情的歡愉,早令她忘卻所有的矜持與羞怯,此刻,她只想要更多更多。

  得到她的回應,唐天司持續加快速度,另一隻手覆上她的粉嫩不斷地揉弄。

  來得又急又快的高潮,根本令她招架不住,她發出高聲吟叫,床鋪上滿是濕潤的痕跡,前所未有的快感就要將她淹沒。

  她緊咬著下唇,阻止自己再次發出吟叫聲,顫抖的身軀像是極力在隱忍著什麼,唐天司見狀,明白她將要達到情欲的高潮,“別忍著,叫出來。”

  她迷亂地用力搖著頭拒絕再次吟叫。

  明白她試圖控制自身高漲的欲望,但他不會讓她如願的。在無預警之下,他伸入第三指。

  在一波波高潮的衝擊之下,杜綿綿根本無力招架,在直達高潮的雲端之際,她終於忍不住發出失控的高聲尖叫。

  見她已達到極樂的頂端,唐天司停下動作並抽出長指。“還沒完呢!”早已挺立的硬挺,在濕潤處輕輕畫著圈。

  那觸感讓她原本稍逝的情欲再次輕易被挑起。

  “想要了是嗎?”

  “想,我好想要,別再挑弄我了,求你。”杜綿綿急喘著,聲調越發嬌媚誘人。她想再次被填滿,好想好想。

  “你這個小妖女!”他再也忍不住,火熱輕輕推入,卻沒有一舉衝破那片保護膜,只是輕淺地抽插著。

  杜綿綿只覺全身像是著了火般熾熱,陣陣的歡愉遍染全身,滿滿的春意嬌吟充斥室內。

  “好緊。”語畢,他再也忍不住地一舉衝破那層保護。

  “好痛。”她用力捶打著他的胸口,撕裂的疼痛令她狠狠地皺起眉頭。

  “乖,等會兒就不痛了。”如果可以,他也不想令她痛苦,但初次的疼痛是無可避免的,他能做的只是暫時地停止,不動、不躁進。

  “出去!我不要了。”她推著他的胸口。

  “要,你要的。”再也忍受不住欲望的催促,試問,這教他如何能抽身離去?

  沒有預料中的疼痛感,隨著他一進一出的律動,疼痛似乎不再那麼難以忍受,然而,隨即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無法具體以言語形容的激情快感。

  “對,大聲地叫喊出來,我喜歡聽你叫。”唐天司知道她的身體早已完全迎合他的律動。

  一陣陣的戰慄穿越她的全身,她輕顫著,並無力地嘶喊著:“太快了。”

  “還不夠。”他狠狠地貫穿她,以最猛烈的憐愛方式。

  杜綿綿連番嬌吟著,感覺全身上下都像著火般發燙,止也止不住的欲望高潮一波波向她打來,她就快要頂不住了。

  他低喘著,汗水自額際上滑落,滿室儘是男人的喘息聲以及女人的嬌吟。

  當高潮再次向她襲來,她再也承受不住地高吟出聲。

  “不要了,我不要了。”杜綿綿哭喊著直搖頭。

  一波接著一波犀利敏銳的快感穿梭在唐天司體內,他加重力道,將自己推向高潮的邊際。

  唐天司從嬌妻身後一把將她摟進懷裏,口吻滿是愛憐地說:“不是要你別忙了?家裏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們到外頭去吃就好了。”

  滿桌的豐盛菜肴,滿室的食物香氣,全身杜綿綿為他而做的愛心晚餐。雖是愛煞了她的好手藝,但他卻不希望她為了滿足他的胃而累壞自己,那他可是會心疼的。

  淡淡的紅暈爬上杜綿綿的雙頰,他們已是夫妻,兩人認識不到一個月便閃電結婚了。

  會閃電結婚,並不是因為鬧出人命來。

  求婚的那一天,唐天司說他沉溺于她的美麗,深陷於她的溫柔,她的一切一切,對他而言都是最美好的,因為不許他人有機會窺探她的美好,那會讓他無法克制地捧醋狂飲,為了解決這個難題,所以他要先下手為強,將她占為己有。

  而她,應允了他的佔有。

  三個星期前,他們以最簡便快速的方式結為夫妻,新婚至今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對於他時而出現的親密舉動,她仍是羞澀不已,雙頰滿是不時爬滿淡淡的紅暈。

  “一點也不忙,我本來就喜歡做菜,也喜歡為你做菜。”杜綿綿柔聲說著,並轉身將臉埋進丈夫胸前,一方面得以掩飾她的臉紅,一方面可借此享受此刻只屬於她個人的專寵。

  此時此刻,熟悉的男性氣味層層地包圍著杜綿綿,讓她深感安心。溫暖的胸膛從今以後便是她一生的歸屬,他給予的夢般的幸福,有無限的賞味期限,而她也將回予同等的幸福滋味,這是她今後的目標。

  唐天司伸出手抬起埋在胸前的小臉,嘴角不由自主地噙著笑。

  只要一碰觸她,她總是會禁不住臉紅,都已是夫妻了,還這麼害羞,要多久她才能改掉這動不動就臉紅的毛病呢?

  “累了就別做,千萬別為了我勉強自己,你這麼嬌小柔弱,累壞了你,心疼的可是我。”唐天司在杜綿綿的唇角偷了個香。果不其然,她臉上的紅暈更深了。

  真可愛!她那臉紅的模樣,他想他這一輩子都看不膩。

  唐天司的身形比一般人結實高大,長相俊帥,帶著些許粗獷的氣息;杜綿綿美麗得令人驚豔,粉嫩的肌膚白裏透紅,看似吹彈可破,但嬌小的身子卻過於單薄,兩人站在一塊,身形差異甚大,卻不感突兀,反倒是教人意想不到的登對與契合。

  他們的初識起源於她薄弱的身子,而他最為憂慮的也是她的身體狀況,一點也不希望她過於勞動而傷身。

  “就跟你說了,我健康得很,那天是我唯一一次的暈倒經驗,是意外,別老是掛在嘴上說。”怎麼老愛提這件事?杜綿綿嬌嗔地睨了他一眼。

  她確實健康得不得了,可天生柔弱的外表,總是讓人誤以為她體弱多病,她也是千百萬個不願意。

  唐天司對她眨了眨眼。“是這樣的嗎?不如讓我來為你做做全身健康檢查。”語畢,他使出“新娘抱”,目標是臥房。

  “別鬧了,我滿身全身油煙味。”杜綿綿扭動身軀掙扎著,心中不禁懷疑著,他分明就是只大野狼的化身,婚前他是如何克制自己不碰她的?改天得好好問問他才行。

  她嬌小的身軀無論如何奮力掙扎,都只是徒勞無功,仍是被唐天司穩穩地抱在懷中。

  果不其然,逗弄她的結果,又見可疑的紅暈爬上她的臉頰。

  他揚起嘴角,笑得好不得意。

  紅紅的臉蛋,像極一顆可口的蘋果,讓人不禁想張嘴咬下一口。不,一口不夠,他要狠狠吞了她,才能喂飽他現下的饑渴欲望。

  “這麼巧,我也不香,我們一起洗嘭嘭吧!”他決定要將她啃食乾淨到連渣渣都不剩。

  又要一起洗?杜綿綿杏眼圓睜。

  “可以不要嗎?”她帶著微乎其微的希望問道。

  一個人洗澡,只需十分鐘就搞定了,可是兩個人一起洗的話,不知又得洗到民國幾年去了?

  唐天司帶著邪佞笑容,挑著眉反問:“你說呢?”

  一回想起每次共浴那春色無邊的畫面,杜綿綿又再度臉紅了。

  天啊!她都快被他調教成一個色女郎了。

  她搖搖頭,想撇開腦海中那些情色畫面。“不行,要先吃飯……”

  未出口的話,全沒入唐天司的口中,不容她抗拒地低頭吻上她,溫柔吸吮著她的櫻唇,她自然地輕啟櫻唇,讓他靈巧的舌得以與她翻攪糾纏。

  一路抱著她來到偌大的浴室裏,唐天司這才放下她。他先在足以容得下四人的大浴缸裏放熱水,在水滿之前還有好長一段時間,足夠他做很多事情了。

  他以飽含欲望的熾熱目光直盯著杜綿綿,迅速地脫去她所有的衣物。“你真美。”

  他以雙手不停地在她赤裸的身體來回撫著,這溫柔的愛撫一直是杜綿綿無法抗拒的,吐出的氣息越來越重,也越發急促。

  唐天司伸出靈巧的舌輕舔著她的耳垂,一手不停地揉搓著她的敏感,另一手則下探至她的雙腿間。

  “才剛要開始呢!已經濕成這樣了。”他在她耳上吐著氣,很是滿意這樣的成果。

  聽見他露骨的話語,杜綿綿害羞不已,小手輕推著,想將他推離自己一些,而他也沒阻止她這番舉動。

  “幫我脫衣服。”他張開雙臂,像個帝王般命令著。

  “我幫你,老婆。”唐天司端起其他的菜肴,跟著嬌妻的步伐進到廚房,儼然是個體貼的好男人模樣。

  那一聲“老婆”聽來順耳極了,看著丈夫體貼的行為,她欣慰地露出幸福的微笑。

  這令她想望已久的幸福比她預想中還早來到,但她一點也不介意,甚至歡迎得不得了。

  雖說他有著粗獷的外形,但絕非一個粗魯的大男人,在她心中,他是個絕世新好男人。

  “謝謝你。”她好愛這個男人,真的好愛好愛。

  從妻子清澈透亮的水眸中,唐天司看見了滿滿的愛意,他不吝嗇地回以相等的眸光。

  四目在空氣中相交,逐漸地激起小小的火花。

  只可惜,電話鈴響卻在此刻響起,硬生生打斷了兩人的甜蜜時光,以及接下來極可能再次發生的火熱戲碼。

  “先去接電話吧!這些我來弄就好。”杜綿綿趕緊將丈夫支到廚房外去。

  她暗自籲了口氣,真的好險呀!剛才她很清楚地看見唐天司眼眸中又燃起愛的火苗,如果不是恰巧有人來電,這頓宵夜肯定要變成早餐了。

  唐天司回到客廳,很是不情願地接起電話。

  “喂!”他的語氣顯得很是不悅。

  三分鐘後,他將話筒掛回電話上,眉頭微蹙,獨自坐在沙發上沉思著。

  當所有飯菜熱妥準備就緒,杜綿綿走出廚房,就看見唐天司沉思的模樣。

  “怎麼了?誰打來的?”她徐徐來到他身邊問道。

  唐天司沒說話,逕自拉著她的小手一同到餐桌上吃飯。

  “電話誰打來的?”杜綿綿見他神色不尋常,似乎被剛才的來電困擾著,又再問了一次。

  “嗯……”要這麼說呢?唐天司反覆琢磨著該如何開口。

  他那沉吟的態度,令杜綿綿更加好奇了。

  “究竟怎麼了?”停下吃飯的動作,她定眼看他,等著他開口。

  “是爺爺,他老人家受傷了。”他徐緩地說出口,一雙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細心地觀察她一切的反應。

  爺爺?

  “怎麼回事?傷得重不重?”杜綿綿露出擔憂的神情望著唐天司,這是與他結婚以來,她第一次面露憂色。

  她從沒見過唐天司口中的爺爺,就連兩人的婚禮,他老人家也未曾出席。

  婚前,唐天司就已向她坦誠,爺爺並不認同他們的婚事,原因他並未詳實說明,但他表示,娶她為妻的決心並不會受到任何人的影響。

  他相信他,並嫁給了他。

  “別擔心,爺爺的座車與人發生擦撞,他老人家只有手腳輕微擦傷,並無大礙。”他柔聲地說,並不希望她為此事而憂心。

  “既然不礙事,為何你的眉頭還是皺著?”他伸出纖纖五指,有些故意地戳戳他皺起的眉心。

  他抓下她的手,正色地看著她,“爺爺他希望我們回大宅陪他住段日子,或許一個月至兩個月,直到他的傷好為止。”

  她應該會拒絕吧?他定眼望著她,等著她的拒絕。

  “好呀!”但他卻聽到乾脆得令人詫異的回答。

  什麼?她的回到令唐天司感到訝異,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她真的願意與他回到大宅住上一段時間?

  這次的車禍意外並不單純,基於安全上的考量,搬回大宅是最好的選擇,但若她不願意搬回大宅也無妨,他另有打算。總之,無論待在哪,她都是安全無虞的。

  只是……他怎麼也沒料到她會點頭答應。

  “你不好好考慮一下嗎?畢竟我們新婚燕爾,兩人世界都還沒過過癮呢!”這下子,反倒是他遲疑了。

  “沒關係,只是小住一陣子而已,怎麼?你不想回去?”杜綿綿笑笑地將問題扔回給她的親親老公,因為他的確是一副不想回去的樣子。

  “沒有。”

  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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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5 00:03:35
  第四章

  杜綿綿終於明白,為何唐天司將祖屋稱為大宅,顧名思義,就是大大的宅院,只不過它大的程度遠遠超乎她的想像罷了。

  現下,她只有一個想法——好誇張,好離譜哦!

  “怎麼不說話?緊張嗎?”察覺她的沉默,唐天司溫柔地將她摟進懷裏。

  看來,她是被眼前的建築物給嚇著了。莫怪她會有這種驚嚇的反應,一般的住家怎會有七十個房間、四十二套衛浴?

  杜綿綿輕搖著頭。

  剛進大門,第一個迎接他們的是宅裏的管家——嚴叔。

  “我為你介紹一下,他是嚴叔,宅裏的總管家,嚴叔幾乎是看著我長大的。”唐天司嘴角微揚,眼裏有著暖意,明顯看出他跟嚴叔就像是自家人一般親近。

  “少夫人你好,往後有任何事情待辦,只需交代我一聲就行了。”嚴叔人如其名,態度十分嚴謹,一張標準的教官臉,臉上線條無比僵硬,卻連點笑紋也沒有,一看就知道是個不愛笑的人。

  那一聲“少夫人”,叫得杜綿綿渾身不自在,她一點也不愛這生冷的稱呼。

  “叫我綿綿就行了,嚴叔。”即使對方臉上如履百年寒冰,但杜綿綿仍是露出陽光十足的笑靨,一點也不被凍著,嚴叔的嘴角似乎微扯了一下。

  “爺爺呢?”唐天司問道。

  “我這就去請老爺過來。”語畢,嚴叔立即消失在大廳內。那無聲的腳步加上迅速的身影,一點都不是年近六十的人應該有的敏捷。

  “他一直都是這樣的嗎?”杜綿綿手指著嚴叔離去的方向問著。

  真是怪咖一個!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管家就如此嚴謹不苟言笑了,那主人家呢?

  唉……

  “嚴叔只是不懂表達情緒罷了,他其實是一個軟心腸的老好人,而且他喜歡你。”唐天司輕聲說道。

  “是嗎?一點也感覺不出來。”

  “他剛才笑了,你沒看見嗎?”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有嗎?是什麼時候的事?”杜綿綿皺著眉問。

  嚴叔從頭到尾都是面無表情,甚至看不出一點私人情緒,沒道理他看見了,而她卻什麼也沒看見。

  見她滿是不解的神情,唐天司好心地為她解惑。“下回要是見著嚴叔左臉抽動,就表示他在笑。”

  “哦!”杜綿綿心底忍不住暗自嘀咕:那哪是笑?是中風的前兆吧?

  當嚴叔再次回到大廳,身旁多了一位老者及一名年輕女子。

  “爺爺。”唐天司朝老者喊道。

  聽聞丈夫對老者的交換,杜綿綿也順從乖巧地跟著喊道:“爺爺。”

  對杜綿綿的叫喚,唐磊充耳不聞,銳利的雙眸像在估量物品似地不斷打量著她。

  而杜綿綿即不閃也不躲,甚至還抬頭挺胸迎視老人家不善的目光。她心想,要看就一次給他看個夠,她又不是見不得人的小媳婦!

  “這就是你挑的好女孩?太過瘦弱了,一點自保的能力也沒有,根本無法勝任唐家女主人的位置,我們唐家只允許強者生存,懦弱無能者只會是累贅,哼!”

  這話擺明掀起杜綿綿不中看更不中用,最後他甚至從鼻腔內重重哼了口氣,那態度可說是十分傲慢,非常地瞧不起人。

  聽到唐磊的批評,杜綿綿有些錯愕,心裏很替自己叫屈。

  她是長得瘦小了點,但也沒有他口中說得那麼不濟吧?這麼以貌取人,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

  無辜遭受到批評,雖然很委屈,但杜綿綿抿著唇不發一語,端看唐天司如何回應。

  唐天司緊握著她的手給予安撫,望著她的眸光更是柔情萬千,但當他的視線一個轉移,溫柔不復,取而代之的事冷冽凍人的神態。

  “她無需勝任唐家女主人的位置,我只需要愛我及我愛的女人。”他的口氣相當冷硬而且堅決,他無法忍受任何人對於愛妻的批評,即使那人是自己的爺爺,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反駁。

  唐磊眯起眼,對於孫子為了一個他不認同的女娃出言頂撞他感到相當不悅,卻沒有馬上開口斥責唐天司的不敬。

  下一秒,銳利且不友善的審視目光,再次落到杜綿綿身上。

  又看?

  見唐磊的目光再次落在自己身上,杜綿綿仍是挺直背脊迎向他的目光。

  親親老公都出言挺她了,她豈有不挺自個兒的道理?她當然不能示弱,一定得抬頭挺胸才行,不能讓人給瞧扁了。

  她的舉動引來唐天司讚賞的眼神,忍不住在心底稱讚她。

  好樣的,很少有人可以毫無所謂地直視爺爺,光是他那不怒而威且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可是令不少大男人發顫,而她小小的身軀既然不畏無形的氣勢與壓迫,甚至挺著腰杆迎對。看來,他是撿到寶了。

  唐磊原本是想嚇嚇杜綿綿,以為她會抖著手腳躲到唐天司背後,但他失算了,她的膽識看來正巧與她的表相成反比。

  “哼!”唐磊氣得轉身離去。

  而一旁從頭到尾靜默無語的年輕女子,轉眼飛快地看了唐天司和杜綿綿一眼,接著便隨著唐磊的腳步離去。

  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足以讓杜綿綿看清她眼底的思緒。

  女子望著唐天司的眼裏有著無比的愛戀,然而,看向她的眼光卻充滿了敵意。

  原來是她老公的愛慕者,她懂了。

  這下可好了,一個不承認她的爺爺,一個愛慕她老公的女人,再加上一個臉部線條僵硬的怪怪管家,看來她不該答應搬回大宅的。

  “嚴叔,我們的房間都準備好了嗎?”唐天司一點也不在乎爺爺不悅離去的態度,逕自朝著靜待在一旁的嚴叔問道。

  現在他又好多話想對他的妻子說,但大廳可不是談話的好地方。

  “是的,少爺,請跟我來。”嚴叔邁開腳步走在前頭,領著兩人走向早以備妥的房間。

  走在後頭的唐天司,立刻低下頭跟妻子咬起耳朵來了。“你看見了沒?”

  “什麼?”他要她看什麼?

  “嚴叔又笑了。”

  真是夠了!

  回到房裏,唐天司立即將杜綿綿拉到自己身前,定眼直望進她的眼底說道:“你聽好了,這輩子我要定你了,無論爺爺抑或是任何人的反對都無效,我愛你的心不會因為任何元素而改變,無論發生任何事我都不會退縮,我要你也與我擁有一般的決心,你懂嗎?”

  他慎重的說明,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反對他們在一起,他也不在乎,他擁有愛著她的堅定勇氣,而她呢?她有嗎?

  仿佛讀懂丈夫的心思,知曉他的擔憂,杜綿綿溫柔而堅定地向他說出保證。“你放心,我雖然看似柔弱好欺負,但我不會像傳統的小媳婦任人欺淩,更不會因為他人的反對而放棄彼此的。”

  她將小手放在唐天司的心口上,要他放一百二十個心,她從來就不是小可憐,更不會搶著當小可憐。

  “如果你後悔和我搬進大宅裏,我們現在就回家去。”他望著她的眸底有著再認真不過的認真。

  他不想讓她受到任何委屈,一丁點都不行,因為事情不如她所想像的簡單,唐家的每一份子都不單純,不告訴她真相,為的也是保護她的安危,不讓她受到多餘的干擾,他想給予她的事一輩子無憂無慮的平靜生活。

  但……依目前的情況來看,想過的平靜應該是很難。

  “不,”杜綿綿雙手主動攀上丈夫的頸背,在吻上他的同事,輕輕說出一句話,作為今夜的結論。“事情總要解決的。”

  他以為她意指爺爺反對他們的事,殊不知她言外有意。

  翌日一早,唐天司帶著杜綿綿來到餐廳吃早餐。

  餐桌上只有他們夫妻倆,唐天司告訴她,爺爺平時習慣在房內用餐,所以非必要他們是碰不上面的,要她別擔心。

  杜綿綿點點頭表示明白,隨即低下頭用餐好掩飾所有的思緒。

  真是習慣在房內用餐嗎?抑或是根本不想看見她這顆極可能成為累贅的老鼠屎?

  雖有疑問,但她可不會笨的將問題問出口,因為她不是老鼠屎。

  用完餐後,她親昵地貼在唐天司胸前,體貼地為他調整領帶。

  每一天他出門上班前,她最愛的就是為他調整領帶,那親昵地姿態就仿佛他們是這世上最最幸福的一對夫妻。

  “最近公司比較忙,但我儘量不加班趕回來陪你,宅子後方有座花園,無聊的話可以去走走,這一帶觸目所及全是我們唐家的私人產業,宅內守備森嚴,很安全,如果想外出,記得跟嚴叔說一聲,他會叫司機接送,知道嗎?”

  臨出門前,唐天司不忘交代一切事項,仍是一心一意關切著愛妻。

  難得見他如此多話,杜綿綿笑著調侃道:“大老闆平時在公司也是這麼囉嗦嗎?”

  “只有你才值得我囉嗦。”他在她的嘴角偷了個香吻,一點也不在乎被冠上“囉嗦”兩個字,平時他可是惜言如金的。

  “快去上班吧!司機在等你了。”她綻開甜甜的幸福微笑催促著。

  一個女人最大的幸福,莫過於擁有一個全心全意愛她的男人,而她何其幸運能遇上唐天司,並且擁有了想往的一切,上天真是太眷顧她了。

  唐天司忍不住再次吻上那誘人的雙唇,有別於第一次的短暫偷香,這一記是實實在在的火辣熱吻。

  好半晌,見她雙頰佈滿紅潮以及迷茫神情,唐天司這才滿意地鬆手上車離去。

  不一會兒,待杜綿綿回神後,這才猛然驚覺,此時此刻現居大宅內,除了他們倆還有其他人在,而他居然毫不避諱地堆她做出親密舉動,要是被人撞見,可就丟臉了。

  她提醒著自己,記得晚上等他回來要告誡他別動不動就親她,要親,也等搬回家後再親,到時候家裏只有他們,愛怎麼親就怎麼親。

  現在他上班去了,沒人陪她,這屋子雖大,但她可沒閒逛的興致,還是回房去補眠吧!

  轉回身,杜綿綿正打算回房,霍得,仿佛感到被人窺視著,她攸地回過神觀看四周,卻無半點人影。

  雖然沒有看見任何身影,但她肯定有人偷窺,因為空氣裏流動著不尋常的殺氣。

  想必對方肯定是極力地隱藏,但與生俱來的敏銳神經,仍是讓她感受到微乎其微的殺氣。

  想殺她是嗎?

  邁出腳步,她繼續朝著房門前進,一臉的若無其事,對剛才所覺察到的殺氣猶如毫無所覺一般。

  此時的杜綿綿,就如同表相給人的感覺,是纖細美麗而無害的。

  呆在大宅裏,一切事物有用人打理,任何事情只需動口,無需動手,這一點讓杜綿綿有些不習慣,誠如無所事事也令她煩悶。

  補了一早的眠足夠了,該是做點正事的時候,所以下午她隨手帶了本書朝主屋後方走去,打算在花園裏消磨一下午的時間,順道等待某人的出現。

  在花園裏隨意繞了一圈,午後的陽光熾熱難耐,為了避免被烤成人幹,她挑了個有樹蔭可遮陽的雙人搖椅坐下。

  她打開手中的書本,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因某人的到來,她頂上的光線被遮去,一道人影罩在她的上方。合上書本,她抬起頭看向來者。

  果然是她。

  是昨天站在爺爺身旁的女子,唐天司說她叫項玉彤,也是爺爺不認同他們婚姻的重要關鍵之一。她原是爺爺中意的孫媳婦人選,也就是他老人家口中所謂的強者。

  項玉彤居高臨下地冷眼望著杜綿綿,再一次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

  不可否認,她確實是名嬌滴滴的大美人,可是單憑美貌,項玉彤可不認為自己會比她來的差,但……為什麼她才是唐天司的妻子,而她卻什麼也不是呢?

  憑什麼?她杜綿綿憑什麼?

  就憑她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嗎?那肯定是她魅惑男人的手段,哼!

  “有事嗎?”杜綿綿輕揚嘴角,看似微笑,眸底卻毫無笑意。

  “我奉勸你放棄唐天司,無論如何,老爺子是絕不可能會認同你的。”項玉彤打從心底瞧不起杜綿綿,說話也不拐彎抹角,一開口就先發難。

  長久以來,因為她能力強,功夫好,老爺子一直視她為孫媳婦的最佳人選,而她也以此為最終目標。她愛唐天司,也相信自己將會是他的新娘,她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可人算不如天算,她萬萬料想不到會在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來,毀了她多年來的美夢。

  今天一早,當她看見自己心愛已久的男人吻著另一個女人時,心如刀割般,如果可以,她真想毫不遲疑地當場就殺了杜綿綿。

  可惜……她不能這麼做,那會讓唐天司無法諒解她,甚至於恨她,為今之計,只能想辦法趕走這程咬金,即使要她無聲的消失於世界,也不能由她親手來執行,她要想法子做得乾淨俐落才行。

  杜綿綿明白項玉彤口中的老爺子是指唐磊。大宅裏的每一個人都是這麼稱呼他的,想搬出爺爺累嚇唬她嗎?門都沒有。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認同,只要天司認同我,而我也認同我自己便成了。”杜綿綿冷眼以對,既然來者不善,那麼她也無需客氣。

  她不是笨蛋,項玉彤在打什麼主意,她會不懂嗎?

  在愛情世界裏,她的自我意識可是無比地強烈,絕不可能受他人的想法或強權介入而影響改變,項玉彤這算盤打錯了!

  “你根本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懂,根本就沒資格跟他在一起!你配不上他!”項玉彤指著杜綿綿,面色有些猙獰。

  唐天司將杜綿綿保護得太好了,像是供養在溫室的花朵般,不讓她受到任何的風吹雨淋,真是可恨至極。

  她一心想擁有的一切美夢全實現了,但主角卻不是她,她不會放過奪走她美夢的杜綿綿,她要杜綿綿後悔踏入唐家大門。

  “哦?那麼請問我該知道什麼?又該懂些什麼?我配不上他,那麼試問,你配得上嗎?”杜綿綿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完全不將項玉彤放在眼裏。

  “你……”項玉彤氣得想上前掐住杜綿綿的頸項,但理智很快地阻止了她殺人的衝動。

  不行,她不能說出一切,一旦將所有的事情洩露,唐天司肯定會怪她傷害他的小綿羊。

  項玉彤陰晴不定的神情與杜綿綿從容自得的模樣形成強烈的對比,無疑,第一次的交手是後者占了上風。

  撇開視線,杜綿綿不再看著項玉彤,連心思也逐漸飄遠了。

  唉!天氣好像越來越熱了,還是早些進屋裏休息才是上策。

  “如果沒有其他的指教,恕我失陪了。”語畢,杜綿綿當真起身走入。

  在越過相同於身側的同時,耳邊傳來項玉彤的警告。

  “聰明的話,馬上離開唐家,要不然別怪我沒有事先給你警告。”項玉彤狠狠地瞪著杜綿綿。一般的平民老百姓不該進唐家,也沒有資格進唐家。

  項玉彤的話沒有得到回應,杜綿綿根本沒回頭看她一眼,但杜綿綿心底明白,往後的日子肯定無法安寧。

  唉,這該怪罪於誰呢?

  只有在杜綿綿面前,唐天司才是溫柔體貼的好丈夫;現下他渾身散發著粗獷剛毅的氣質,天生的王者氣度令人不自覺望而生畏。

  坐在他對面的是擁有完美五官,俊美得令人目眩神迷的左以軍,以及優雅灑脫,總是略帶憂鬱氣質的範剛。

  “看來這一次丁齊是狗急跳牆豁出去了,連老爺子都敢動。”一提起丁齊,範剛的神色凝重,在場的兩人也不約而同地輕蹙眉頭。

  這也是為何唐天司要搬回大宅的主因。

  “他何止是想殺老爺子?我們全是他的目標,只要我們一死,就再也沒有礙路的石頭擋著他了,買兇殺人一直是他的作風,只是他萬萬料想不到自己竟會被我們逼入絕境,所以才想來個置之死地而後生。”左以軍瞄了緊閉的門板一眼。“立洋那傢伙還是那麼愛遲到。”

  話尾一落,說曹操,曹操就到。

  “抱歉,來遲了。”展立洋表面上雖是道歉,可口氣裏卻毫無歉意。

  大夥兒似乎早就習慣展立洋愛遲到的習性,到也沒人開口說什麼。

  “剛才我的人回報,丁齊與炎幫的合作破局了,這下子,他完全是無路可退了。”展立洋目光掃向眾人,最後視線落在唐天司身上。

  丁齊,就是今日眾人聚會的目的,為了他一人的所作所為,大家可是忙翻了,足足與他周旋了兩年之久。

  在場的私人全是勁星集團的大頭目,但他們還有另一個不為人知的身份。

  唐門,一個歷史悠久的古老幫會,亦正亦邪,許多各界的精英分子,高階將領皆出於此,黑白兩道都有它廣闊的人脈存在。

  有關唐門的傳言太多,有正面亦有負面,只要一提及唐門的名號,人人莫不敬畏三分,但這一切都已經成為了過去式。

  上一任門主唐磊,在兩年前將唐門交付于唐天司手中後,唐門立即宣佈解散。唐磊對於這項決定雖大力反彈,卻也莫可奈何,因為他已反閘主,所有的決定權都在新一任門主唐天司身上。

  而身為唐門一份子的丁齊,與唐磊一樣無法接受唐門就此解散的命令,但他不似唐磊消極接受,他帶走大票心腹,仍是打著唐門的名號在外積極活動,有意創造屬於他的唐門風光。

  他一心一意想剷除唐天司一干人馬,他深知,只要唐家人存在,他便永遠無法真正成為唐門之主。

  可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與唐天司的對峙每每兵敗如山倒,如今已達到無路可退的地步了。

  “聽說你偷偷娶了個美嬌娘回家,而且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依目前的情況來判斷,丁齊肯定會以她作為威脅你的利器。”言下之意,便是要唐天司保護好自己的女人。

  丁齊是個難纏的狠角色,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這一點大家心知肚明。

  “放心,我將她帶回大宅裏,宅內有玉彤與嚴叔看著,不會有事的。”唐天司在其餘三人的眼裏看見了好奇。

  “那她知曉有關丁齊的一切嗎?”範剛雖然提出疑問,但心底早有了答案。

  連結婚都偷偷摸摸地結,甚至連他們這一票好兄弟都沒通知,可見唐天司極為保護他的新婚妻子。

  由此可見,他肯定不會向她透漏丁齊的事,免得她擔心,可見他有多愛她。

  一旁的展立洋與左以軍也各自有了答案,想法和範剛一致。

  “別說丁齊了,我連唐門的事都隻字未提,她只知道我是勁星的老闆。”

  面對多年的好兄弟,好夥伴,唐天司沒什麼好隱瞞的。

  貪婪的想獨佔保護愛妻,為了要她成為無憂無慮的幸福女人,他可以塑造自身的平凡,不讓她知曉有關唐門的一切,就怕她成日擔憂他的人身安全問題,所以在回到大宅以前,他要求宅內所有的人嚴禁談論有關唐門的一切話題。

  在她眼裏,他永遠都只會是個平凡的男人,一個全心全意愛她的丈夫。

  什麼?居然保護到這種程度?

  三人詫異的互看一眼,彼此都很想見見能然唐天司保護至此的女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可讓這冷情的男人大動凡心?

  “那麼玉彤怎麼辦?”左以軍挑眉問。

  項玉彤從小置身唐門內,也是大夥眼中的妹妹,她對唐天司的心意是眾所皆知的。

  是啊,她愛了多年的男人娶了別人當老婆,現下兩個女人還同住一個屋簷下,她肯定會嫉妒的發狂。

  一個是平凡弱女子,一個是訓練有素的練家子,若真起了衝突,肯定是前者遭殃,他怎麼敢將這兩個女人擺在一塊呢?

  左以軍口中的“怎麼辦”,不是擔心項玉彤情歸何處,而是擔心女人的嫉妒心是否會戰勝理智,讓項玉彤忍不住去傷害好兄弟的新婚妻子。

  兄弟不是當假的,唐天司當然瞭解左以軍的憂慮,也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我只當她是妹妹,相信她不會亂來的。”唐天司說得很有自信。

  但左以軍並不這麼想,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女人心,海底針,他可不像唐天司對項玉彤這麼有信心。

  “總之,一切小心為妙,丁齊那傢伙若不殺光我們,他是不會罷手的,我們得趕緊抓到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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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5 00:04:01
  第五章

  一早,杜綿綿就在廚房裏頭忙東忙西的,這是她搬進大宅後最忙碌的一刻。

  十天的清閒已算是她的極限,再不找點事情來做,她肯定會閑到發黴。

  於是,她打算替唐天司做個愛心便當,再親自送到公司給他個驚喜。

  大宅裏的廚子的手藝好得無可挑剔,但她知道他偏愛她的手藝,因為搬回大宅後,她細心地發現他瘦了。

  雖然他嘴上什麼也沒說,但她就是知道他想念她做的菜,因為除了美味營養之外,裏頭還添加了她獨家給予的愛,這是連五星級的大廚都辦不到的。

  看著已經完成的愛心便當,她心裏頭有股衝動,想馬上飛奔到他眼前,看著他因驚喜而發亮的黑眸。

  “綿綿,車子已經備妥,隨時都可以出發了。”嚴叔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杜綿綿身後,也順從地喊她“綿綿”,不再尊稱她為少夫人。

  “好的,等我換件衣服就出發。”杜綿綿對嚴叔露出淺笑,隨即回房換衣服去。

  對於嚴叔總是無聲無息地出沒在身後,杜綿綿早已習慣,別說是嚴叔,整個屋子裏的傭僕都是一個樣,個個都像是鬼影,平時不會出現在眼前,可當她需要幫忙的時候,又一個個從不知名的角落裏無聲無息地冒出頭來。還好她心臟夠強壯,若換做別人,心臟鐵定罷工不幹了。

  五分鐘後,杜綿綿換了一件鵝黃色的短洋裝,出現在大門口。

  在陽光的自然坲照之下,她全身閃耀著高雅清麗的迷人光芒,就連嚴叔也忍不住露出讚賞的眼神。

  出發前嚴叔朝司機小武使個眼神,示意要他一切小心。

  小武本是大宅裏身手最矯健的保全人員,在嚴叔的一聲令下,他馬上成了杜綿綿的私人保鏢兼司機。

  莫約一小時的車程,車子平穩地抵達了勁星集團大樓前。

  見她氣質高雅不似一般人家,接待小姐態度也不敢有所怠慢。

  “小姐你好,請問有什麼事情可以為你服務?”接待小姐起身有禮地問道。

  “你好,我想找唐天司。”這是她第一次來到他的公司,她不好意思直接表明她就是總裁夫人,畢竟她只是來送午餐,並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唐天司?總裁?

  接待小姐的表情與動作有明顯的停頓,因為從沒遇過有人直接點名找總裁,通常客人都有預約,且有專人直接帶領,根本輪不到他們來接洽。

  “請問你有預約嗎?”

  “沒有。”杜綿綿輕輕搖著頭。如果事先約好了,何來驚喜?

  “請稍等一下。”接待小姐拿起話筒撥分機,“詹秘書,接待處有一位小姐想要找總裁。”

  電話那頭的詹秘書馬上做出回應,“你請她留下個人資料或留言,並告訴她下次要找總裁請先向我預約,或者她要現在預約也行。”她可以肯定對方不在預約名單上頭,因為今天的行程中並沒有任何訪客。

  接待小姐轉向杜綿綿,歉然地說道:“不好意思,小姐,因為你沒有事先預約,所以總裁無法借鑒你,或者你要現在就想總裁秘書預約下一次的見面時間?”

  伸手接過接待小姐手中的話筒,但杜綿綿並不是要向詹秘書預約。

  其實她大可表明身份,這麼一來要見唐天司就簡單多了,但她就是不願意這麼做,這麼一來,她一心策劃的驚喜就得泡湯了。

  “小姐,你好,我是總裁秘書,敝姓詹,請問你要預約嗎?”詹秘書公式化地問道。

  “不,我並不是要預約,我想請你替我向你們總裁通報一聲,告訴他我姓杜,相信他會見我的。”想見他還真是不容易啊!

  電話那頭的詹秘書沉吟了一下。“但總裁現在正在開會中,必須等到會議結束後才能為你通報,可會議何時結束我並不能確定,請問你要等嗎?”

  詹秘書並非可以為難,他只是公事公辦,一切照規矩來,況且會議一結束,總裁是否願意接見她還是未知數,就怕到時候她白等一場。

  “沒關係,我等他。”反正她什麼沒有,時間最多。

  “那麼請你將話筒交給接待小姐,我會請問帶你上來會客室稍作等候。”

  雖然答應要為她通報,可是詹秘書仍是認為他是在浪費時間,因為總裁從不接見任何沒事先預約的訪客,從未破例。

  會議結束後,十幾位高層幹部陸續走出會議室。

  “總裁,有一位杜小姐在會客室等您,請問您要見她嗎?還是請她另約時間?”一見到唐天司的身影,詹秘書立即趨身向前說明有訪客一事。

  一聽到“杜小姐”三個字,唐天司立即精神為之一振。

  綿綿到公司來了?

  唐天司露出在公司裏難得出現的笑容,但下一刻卻風雲變色,表情陰側得駭人,“她來多久?”他沉聲問道。

  “大……大約五十分鐘左右。”哇!好可怕,總裁為何這樣看著他?好嚇人,他做錯什麼了嗎?

  詹秘書心裏有著驚駭,但仍力持表面上的穩定,他將今天所作的每件事情,以最快的速度在腦子裏倒帶重播,企圖找出惹總裁不悅的主因。

  唐天司確實很生氣,詹秘書居然讓杜綿綿等了這麼久,他很想破口罵人,但一思及詹秘書這麼做並沒有錯,這是他的職責所在,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並沒有向他說明清楚。

  “她是我太太,以後要是她來公司找我,不論我在做什麼,就算是開會,也要第一時間來想我通報,明白嗎?”雖然他並無開口責駡,但依舊鐵青的臉色還是很駭人。

  詹秘書張著嘴無法言喻,因為他居然讓總裁夫人在會客室幹等了五十分鐘之久,誰來拉他去槍斃啊?

  等等,總裁何時結婚的?

  不等詹秘書回神,唐天司火速趕到會客室,將自始至終站在一旁的兩位好友晾在一旁,看也不看一眼。

  攸地,展立洋毫無預警地朝身旁的範剛擊出一拳。

  突然遭受鐵拳襲擊,範剛反射性地退後一步,並伸手抓住展立洋的拳頭,避免他再次出手襲擊。

  “幹什麼?”範剛挑眉,不明白展立洋為何出手,他瘋了不成?

  “沒什麼,只是想測試一下我是不是在做夢。”如果是夢,這一拳就不會落空,範剛也會被他扁成豬頭。

  果然不是夢,因為範剛沒變豬頭。

  嘖!無聊的傢伙,範剛甩開展立洋的手,扔給他一記白眼。

  “你看見了沒?那個工作擺第一的工作狂居然轉性了,現在他眼裏只剩老婆了。”展立洋睜大雙眼,誇張的表情仿佛看見了世界奇觀。

  “我沒聾,也沒瞎。”又扔出一記白眼。

  “那我們還等什麼?”對於范剛冷硬的回答,展立洋似乎早習慣了,他帶著雀躍的心情,想一窺杜綿綿的廬山真面目。

  “笨蛋,這一邊。”見展立洋朝著會客室的方向走,範剛毫不猶豫地拉住他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想看戲也得挑個好位置,會客室的位置比總裁辦公室來得好嗎?

  果真是個腦袋直通馬桶底的笨蛋一枚,沒救了!

  他怎麼會和這種人做好朋友呢?唉!

  一見到杜綿綿,唐天司劈頭就給她一記火辣辣的熱吻作為開場。

  杜綿綿喘息著,被他突來的熱情弄得頭昏腦脹的,有需要如此激動嗎?

  “要來怎麼不打電話給我?”他緊抱著她,一點也捨不得放開。

  “如果事先打電話給你,就見不到你開心的模樣,所以不打,因為這是驚喜。”她輕聲說,心跳仍是不平穩。

  他勾起嘴角,不否認她的確成功了,這樣的驚喜著實令他很開心。

  “那是什麼?”他注意到一旁的提袋。

  “便當。”她拿出提袋裏的飯盒,獻寶似地捧到他面前。“我做的哦!”

  “哦,你是天使。”若不是天使,怎麼知道他念念不忘的味道。

  “我還煮了你最愛喝的湯。”她靈動的誰某閃耀著喜悅的光芒。

  她猜的沒錯,他果然想念她的手藝。

  “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愛你。”像是滿足的歎息,卻又擁有無限的愛憐,他註定是只能愛她一人了。

  “我知道。”所以才會嫁給他啊!

  “走,我帶你回我的辦公室去。”

  “嗯!”

  唐天司大手牽小手地帶著杜綿綿走出會客室,回到辦公室的門前,他沒有立即伸手開門,反倒是想到什麼似的看著她。

  “你是怎麼來的?”他眸底閃過一絲不安。

  “嚴叔請小武送我過來的。”杜綿綿據實回答。

  她的答案讓唐天司放心許多。大宅裏頭看似平凡尋常的傭僕,其實個個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有他們保護著,他無需擔心她的安危。

  “進來吧!”他為她打開門。

  “嗯……我想你有客人。”杜綿綿指著裏頭的人說道。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原本該是空無一人的辦公室,此刻卻多出兩道讓唐天司感到十分礙眼的人影。

  “你們在這裏做什麼?”十足不善的口吻。

  展立洋及範剛默契十足地對唐天司的詢問充耳不聞,逕自來到杜綿綿身前自我介紹。

  “嫂夫人,初次見面你好,我叫展立洋,是你老公的好兄弟兼工作夥伴,你叫我立洋就行了。”

  “我是範剛。”

  “飯缸?”是飯桶的更高級嗎?杜綿綿將心理的疑問全寫在臉上。

  杜綿綿一臉認真的模樣讓展立洋感到有趣極了,他毫不客氣地取笑一旁的好兄弟,“哈哈哈哈……”

  “范仲淹的范,剛強的剛。”雖然被她誤以為是飯缸,但範剛也不生氣,反倒是莞爾一笑。

  範剛等於飯缸?有趣的聯想。

  “不好意思,別叫我嫂夫人,叫我綿綿就行了。”雖然方才對飯缸失禮了,但杜綿綿的態度依舊大方。

  被冷落在旁的唐天司很不是滋味,對於眼前兩位妨礙他與老婆相處的好兄弟,他很不得他們馬上消失。

  “吃飯的時間到了,還不去吃飯,杵在我這幹嘛?”唐天司甚至拉開大門,擺明瞭就是要他們立刻滾蛋。

  “是啊,該去吃飯了,綿綿我們一道去吃飯如何?”範剛睜眼都沒瞧唐天司一眼,直接對杜綿綿提出邀約。

  “順道多多熟悉彼此。”展立洋接的好不順口。

  熟悉個屁!

  唐天司的眼眸閃著火光,心裏打著主意,若是眼前這兩個不識相的傢伙懶得靠自己的雙腳走出大門,他不介意為他倆服務——用腳。

  “我看還是下次吧!我替天司帶了便當。”杜綿綿漾起微笑,婉轉的拒絕。她看見丈夫眼中的怒火,也知道他們並非真心邀她吃飯,或許只是存心想逗弄某人發火的成分居多吧?

  等不及范剛及展立洋的回應,唐天司率先開口,“聽見了沒?還不滾。”

  “好吧,不打擾你們了,綿綿,記得改天一起吃飯哦!”展立洋嘴角帶著笑,不難理解唐天司為何如此珍視她了。

  一個溫柔美麗卻善解人意的女人,叫人如何不珍視呢?

  “沒問題。”杜綿綿笑著應允。

  展立洋與范剛一同離開辦公室,經過唐天司身邊時,展立洋輕輕地丟出一句話,“這麼個大美人,配你?唉,真是可惜囉!”

  “是啊!”範剛也介面,“滾!”唐天司暴吼,並將大門用力甩上,將礙眼的傢伙全隔絕在門外,此刻,他甚至有股想與他們絕交的衝動。明知道他們是故意在逗他,他該是不理不睬才是,可是,就是他媽的不爽。

  “你的朋友們很有趣。”杜綿綿滿臉笑意,對上唐天司的不悅,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哼!別理那兩隻臭蟲。”此刻在他心中,展立洋與範剛的地位與無脊椎動物同等……不,甚至更低。

  “別生氣了,過來吃飯。”杜綿綿拉著他坐下,好替他張羅午飯。她今天可是做了他最愛的菜色呢!

  她明白他們之間是真正的友情,真正的好朋友,會在最困難的時候無條件伸出援手,無聊時任意地奚落對方,卻永遠不會傷害真感情。

  “還有另一個傢伙,今天剛好出差去了,改天再介紹你們認識。”

  呵呵,果然是好朋友。

  站在百貨公司大門前,杜綿綿看著手上的表。

  時間是下午二點十分,她比原先約定好的時間遲到了十分鐘,但顯然不是只有她一人遲到,與她相約逛百貨公司的杜晶晶,到目前為止尚未看見人影。

  唉!杜晶晶那愛遲到的毛病還是改不了,真是的!心裏雖是抱怨連連,但杜綿綿還是耐心地在原地等待。

  等了一會兒,杜晶晶的身影終於出現,她滿臉歉意,“對不起,你等很久了嗎?”

  奇怪!明明每次算好了出門的時間,為何每次到達目的地還是遲到?到底哪里出了錯?真是搞不懂。

  “不久,正確計算是十八分五十秒。”扣掉她自己遲到的那十分鐘,她也只等了將近九分鐘。“有進步。”

  比起上次足足讓她等了三十分鐘,這一次的確是進步多了。

  “嘿嘿……”杜晶晶乾笑了兩聲,遲到的事就此帶過,還是趕快進去百貨公司裏面吹吹冷氣比較實在。“走吧!”

  她拉著杜綿綿的手,姐妹倆開心地走進百貨公司。

  他們現在一樓的化妝品專櫃繞了一圈,各自買了所需的化妝品及保養品,接著搭著手扶梯上了二樓。

  “大姐,女裝的部分先跳過好嗎?我想先到男裝部曲逛逛。”

  杜晶晶會心一笑地說道:“對你老公可真好,怎樣,新婚愉快嗎?”

  這是杜綿綿婚後,姐妹倆頭一次相偕出門逛街,也好順道瞭解彼此的生活近況。

  “恩,他對我挺好的,怕我吃不慣,睡不好,尤其是搬回大宅後,對我的呵護可說是無微不至,擔心我住不習慣,也怕弱小的我會被家裏那死腦筋的爺爺給欺負了。”杜綿綿將第一天回到大宅內所遇上的情況大略說過一遍,其中也包括了項玉彤的警告。

  “那個女人居然敢警告你?”真是不知死活!杜晶晶張大了眼,像是聽到了什麼奇聞似的。

  “她不僅口頭警告,事實上她也有所行動了。”杜綿綿又說。

  “哦?她做了什麼?”說也奇怪,杜晶晶非但一點都不擔心親妹妹的安全,反倒是笑笑問道,似乎比較好奇對方做了什麼,而不是妹妹是否因此而受傷。

  項玉彤做了什麼,想做什麼,杜綿綿可是一清二楚,但她假裝不知情,甚至還順著她為她所設的劇情走下去。

  “照常理來說,我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單獨出門的,就算沒告知就獨自出門,管家肯定會派人跟著保護我,但今天非但沒人保護我,連守衛都不知道我出門了。”這一點她非常肯定是項玉彤搞的鬼。

  她可真是狠毒,居然想要借刀殺人。

  不可否認,項玉彤這步棋走的很好,假裝失職地讓她獨自出門,恰巧讓仇家逮到機會下手,若今天她有什麼閃失,唐天司也不能將罪過全怪到她頭上,好樣的!

  而項玉彤膽敢如此對待她,杜綿綿大膽猜想,有百分之九十是得到爺爺的默許。

  如果她真的出了意外,爺爺也不必費心思想辦法拆散她與唐天司了,只要能令她消失,無論是什麼辦法,相信他老人家都會樂見其成吧?

  原來,她在他老人家心底這麼不得緣到這麼糟的地步,她是不是該檢討檢討啊?

  “這麼一來,就不難解釋我們身後為何會出現兩隻跟屁蟲了。”杜晶晶的笑容不減,維持著原有的步伐,一派輕鬆地繼續購物。

  “明白就好。”杜綿綿輕輕點頭。她離開大宅不到五分鐘,對方就盯上她了,這她早就知道了。

  唉!如果她今天真的只是個尋常人家,鐵定會死翹翹——還好她不是。

  “你想怎麼做?”杜晶晶問道,但不打算提供任何意見。

  對方的目標是杜綿綿,她才是主角,想怎麼做,理所當然由主角決定,她只是個跑龍套的。不必想太多。

  “什麼都不做,看看他們想做什麼再說。”有些事情唐天司不願意告訴她,那就由她自個兒去發掘吧!

  “你老公還是什麼都不知道是吧?”順著杜綿綿的意,杜晶晶保持著悠閒地步調,什麼怪異的舉動也沒有,就只是與她閒聊著。

  她們邊逛邊聊,看似與一般購物的人潮沒兩樣。

  而身後的兩名男子,自恃她們倆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而且身邊連個保鏢也沒有,跟蹤的行徑也越來越明目張膽,一點也不擔心會被她們發現跟蹤的事實。

  “嗯,他什麼也不知道,只當我是個單純的家庭主婦,也以為我對唐門的事毫不知曉。”一提及丈夫,杜綿綿就忍不住揚著幸福的微笑。

  不能說他愚昧無知,而是他太過於信任她,根本不曾懷疑過她的底細,更別說是派人去詳查她了。

  但他不查,不代表別人不查。

  早在他們搬回大宅的頭一天,項玉彤就暗自派人調查她的背景。

  杜冠羽知道有人調查杜家,對方還是自家妹子的情敵,他也不阻止,反正再怎麼查也是沒有結果的,杜家與一般尋常百姓無異,想查,就任他們去查吧!

  “嘖,想不到唐門門主唐天司也會被愛情沖昏頭。”杜晶晶忍不住嘲笑。她明白唐天司有多少能耐,也為此嘲笑他,再怎麼剛強的硬漢,終究還是載在愛情的墳墓裏。

  唉!願上帝保佑,當他知曉杜綿綿出現在他眼前,繼而暈倒在他懷中的一切都不是偶爾,而是經過巧妙地計算安排,不知他會不會羞憤地去跳臺北101?

  “他不是門主了,唐門也早就解散了。”所有的事情杜綿綿大致明瞭,只有小部分的細節尚未瞭解,但她仍希望唐天司能主動向她開口解釋說明一切。

  就算他不主動開口說明,她也會逼得他不得不說,這事她早有打算。

  她不願只參與他人生中光明的一面,所有不為人知的黑暗面她都要參與,因為他們是夫妻,不是嗎?

  “留意些,他們要行動了。”杜晶晶低聲說道。

  身後的兩道人影迅速地上前,杜晶晶與杜綿綿兩人的背後同時被槍支抵住。

  “不許動,不許出聲,現在,想活命就按照我們的指示去做,懂了就點頭。”用槍支抵住杜綿綿的男子率先開口,一口不流利的中文,在在顯示他不是臺灣人的事實。

  杜綿綿與杜晶晶同時輕輕點了頭,之後她們被帶上一輛黑色休旅車。

  車子駛離了市區,沿著崎嶇的小路駛往人煙稀罕的山區。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他們來到一處看似荒廢許久的紅磚屋內,屋裏滿是灰塵,而屋外更是雜草叢生。

  “進去。”男子用槍口指著她們。

  她們看了男子一眼,順從地走入屋內。

  男子長相醜陋無比,兇惡的表情,一看就知道絕非善類。

  等她們進入屋裏,男子朝同伴露出獰笑。

  這不是一般的綁架,打從一開始他們就不打算留活口。

  費勁帶她們來到這,目的是要盡情的淩虐她們,等他們玩夠了,就殺人棄屍,這偏僻的紅磚屋,可是他們精心挑選的好地方,就算屍首已經成一堆白骨,也不會有人發現。

  “你們是誰?究竟想要做什麼?”杜綿綿冷冷的開口問道,語氣裏沒有絲毫的畏懼,臉上更是找不到一絲慌亂的痕跡。

  “我們是誰並不重要,至於要做什麼,待會兒你們就知道了。”開口說話的人是維多,而他自始至終保持沉默的夥伴叫查克。

  他們是出了名喜歡淩虐目標的殺手二人組,身手不是頂尖,但淩虐人的手法卻是一流的。

  查克拿出繩索,打算將她們來個五花大綁,但維多早一步出聲制止了他。

  “別綁著她們,難得有如此美味可口的獵物出現,就讓她們盡情的掙扎吧!”維多不正常的興奮神色,叫杜綿綿與杜晶晶兩人主角噁心不已。

  好變態的人,真叫人想吐!

  收起繩索,查克自車上拿出一隻皮箱,那是他與維多珍藏多年的寶貝。

  看著查克打開手中的皮箱,杜晶晶無法再維持泰然自若的神色,她眯起眼,似乎正壓抑著某種不知名的情緒,連一旁的杜綿綿也繃著臉。

  皮箱裏有著各種各樣的銀制器具,每樣器具即鋒利又閃亮,形狀也怪異極端,讓人望而生畏,汗毛直豎。這些全是他們用來虐待獵物的刑具,一共有四十六支,代表四十六種痛苦。

  維多伸舌舔唇,狀似饑渴。呵呵,好興奮啊,興奮得連手腳都微顫著,從來不曾有獵物可以讓他感到如此的亢奮。

  要開始了……要開始了……

  好噁心的人,不行了,真的快要吐了……杜綿綿捂著唇,真的快吐出來了。

  “快尖叫,快逃跑,快啊!”維多最愛聽人尖叫了,叫聲越淒厲,越是讓他感到高潮,尤其是今日的獵物比以往來得美麗,更令他興奮得難以自製。

  一旁的查克笑著,那笑聲猶如壞掉的火車汽笛,難聽的叫人難以忍受。

  杜綿綿看著維多那噁心的面容,再加上查克那叫人難以忍受的笑聲,這下子還真不知道是要捂住唇,以防自己嘔吐,還是要捂住耳朵,阻止那難聽的嗓音繼續荼毒她的神經?

  有人。杜綿綿與杜晶晶同時察覺異樣,警覺性地互望對方一眼。

  而維多在這時也伸出手,目標是杜綿綿。

  他的手,只差五公分的距離就要碰著目標了,攸地,不知從何處多出另一隻手,以迅捷得讓人詫異的速度襲上維多的手腕。下一秒,一聲淒厲的哀號出資維多的口。

  他的手被另一隻詭異出現的手給硬生生地折斷。

  沒有喘息的機會,維多不僅斷了手,甚至被揍得扒地不起,只差一口氣就能送他上西天去了。

  查克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他被打得滿臉鮮血,整個人被另一隻強健有力的手給釘在牆上。

  好厲害的身手!

  杜綿綿與杜晶晶同時在心底讚歎著眼前的這一幕。

  一腳踩在維多的臉上,一雙冷厲冰寒的眸子,居高臨下地落在他身上。

  “誰派你來的?”淡漠的語調,卻蘊藏著無限的力量。

  此刻的唐天司,目光陰驚的可怕,渾身上下充滿著暴戾殺氣。

  而籠罩在他龐大陰影之下的維多,被打得連害怕發抖的力氣也沒有,只能驚惶地瞪大雙眼。

  這一刻,他仿佛真實的看見背著巨大黑色翅膀的撒旦從天而降。

  由於沉浸在驚恐之中,維多根本無法立即回答唐天司的問題。

  “啊……”再一次的慘叫出自維多的口中。

  唐天司冷酷的家中腳下踩下的力道。“說。”

  “丁……丁……”身體因為無法負荷劇烈的疼痛,維多甚至無法說出丁齊的全名便昏死過去。

  “丁齊?”唐天司自眸底迸出熾熱的怒火,早料到這會是丁齊幹的好事。

  一腳踢開早已昏死的維多,他不發一語地走向杜綿綿,一把把她拉進懷中,抱得好緊好緊,幸好她毫髮無傷。

  當他接到嚴叔的通知,得知她在無人陪同的情況下獨自離開大宅外出,他擔心得快抓狂,心頭像是被塊巨石給壓著,令他無法呼吸。

  頭一次,他是如此的驚怕,就怕自己晚了一步,將會失去今生所愛,所幸她安然無恙。

  “你沒事吧?”他的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沒事,只是他噁心得讓我好想吐。”杜綿綿輕輕將頭埋進丈夫的胸前,心底非常高興他及時到來,要不然她可能真的會吐得滿地。

  “別看了。”他用身體遮去她的視線,不願她接觸過分血腥的畫面。

  剛才若不是顧及她在場,早在他出手的第一瞬間,躺在地上的人渣早該斷氣了。但他不想嚇著她,更不願讓她看見他暴戾的一面,所以暫且留給那人渣僅存的一口氣。

  遇上這等可怕的事,想必她嚇壞了吧?

  一旁的杜晶晶無聲的歎著氣。這妹夫可真是的,一點也不懂得做人,眼裏就只有他老婆,她這麼大一個人杵在這,卻連聲招呼也沒有,真是差別待遇。

  哼,算了,看在他如此擔憂杜綿綿安危的份上,她也就不計較了。

  “你怎麼找到我的?”看見丈夫為她如此擔憂,杜綿綿在心底高興地直想唱歌。原來他發起火來時這麼可怕,剛才他渾身所散發的冷冽氣勢怪嚇人的,連她都被震懾住了。

  雖然他是她的丈夫,但她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個可怕的男人。

  但她可不怕,反正他的可怕並不是針對她,那麼她根本就無需害怕。

  唐天司撫著她胸前的項鏈,給了她答案。

  這條項鏈是他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她喜愛極了,所以一直佩戴著,從未離身,沒想到裏頭還暗藏玄機啊!

  杜綿綿這時才注意到與丈夫一同前來的展立洋,展立洋看著查克的皮箱,似乎正研究著裏頭的器具。而查克早已從牆上轉移到地上躺平,無法再醒。

  展立洋此時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這兩個傢伙居然妄想拿這些東西“招呼”唐天司的女人,根本就是找死,愚蠢至極。

  不過,看樣子,他們離死不遠了。滿身是血的維多與查克,躺在地上根本無法哀號,若不是尚有一口氣在,此刻看起來根本跟死人沒兩樣。

  “要怎麼處理他們呢?”杜綿綿看了展立洋一眼,調回視線望著丈夫,等待他的回答。

  唐天司與展立洋互相交換一個眼神,當然是以牙還牙。

  他不要他們馬上死去,既然他們如此殘忍變態,那麼就將那一箱刑具,使用在他們自己身上,然後再送他們上路。

  “等一下立洋會找人來處理,你就別管了,也別想了。”唐天司沒有據實回答,怕她會覺得他的做法太過殘忍。

  他不想讓她感到害怕,尤其是怕他。“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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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5 00:04:24
  第六章

  回到大宅,大廳裏除了嚴叔謹守本分的候著之外,另外還有范剛以及杜綿綿尚未見過的左以軍。他們看來似乎已經等了好一會了。

  杜綿綿看著自始至終都謹慎地將她環在身側的唐天司,此時他臉上的神情絕對稱不上溫和,深邃黝黑的目光淩厲,渾身上下的氣焰散發著危險地訊息,令人膽怯。

  而在場的人,除了杜綿綿與杜晶晶之外,其餘的人也都散發著強烈的氣息,感覺跟唐天司極為相似,怎麼看都不想是善良的平民百姓,個個看起來都像是不好惹的危險人物,生人勿近。

  “喝杯茶壓壓驚。”唐天司的語氣溫和,細心溫柔地將裝著綠茶的茶杯遞到杜綿綿嘴邊。

  只有在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他才會收起冷酷峻嚴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真誠柔情。

  杜綿綿伸手想接過杯子,但唐天司不願意放手,堅持親自喂她喝茶。

  一旁的杜晶晶撇過臉,自顯自地喝著手中的茶,不願讓現正上演的恩愛畫面刺傷她這孤家寡人的眼。

  幹嘛非得這般恩愛?一點都不顧慮一下她這種單身女子的心情,是故意要她心酸的嗎?

  唉,單身女子真寂寞,她還是閃遠一點的好。

  杜晶晶挑了張離那對夫妻最遠的沙發坐下,左以軍則露出詫異的表情。

  他知道唐天司很珍視他的新婚妻子,可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瞧見又是另一回事——看來,他是玩真的。

  一旁的范剛及展立洋倒是沒有太多的驚訝,因為唐天司對杜綿綿的細心呵護程度,上一次在公司裏他們就已經見識過了。

  “我自己喝就好了。”杜綿綿很小聲,很小聲地說。

  唐天司是男人,臉皮自然是厚了些,但她臉皮薄,沒辦法在眾人面前自然地做出親昵的舉動。

  雖然只是簡單的喂水動作,可是一接觸他的目光,她就是會忍不住往很色情的方向想去。

  那目光就好像他們正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而他正在盡其所能地挑逗著她的敏感,對她做這個,又對她做那個的……

  哦,天哪,她全身無力了……拜託,別再這樣看著她了。

  唐天司不語,展現出他難得的霸道,執意喂杜綿綿喝茶,見他不肯退讓,她只好小口地啜了一口茶水,便搖頭表示不想喝了,反正意思到了就行了。

  真是的,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他們,做啥執意要喂她喝茶?害得她多不好意思啊,她忍不住在心底抱怨著,雙頰又不爭氣地紅了。

  見她粉頰爬上一片霞紅,唐天司才滿意地放下手中的茶杯。

  呵,他可愛的紅蘋果小姐。

  她根本不知道,惹她臉紅,愛看她紅似蘋果的小臉,是他的小小癖好,一天不見她臉紅,他就渾身不順暢,就好像每天特定的工作未完成,所以,不逗逗她怎麼成呢?

  本以為唐天司會就這麼放過她,她心想,也該是談正事的時候了。

  怎知,大手驀地一揚,她立即落入寬闊結實的胸膛中。

  再一次羞紅了臉,她急忙想退開,卻被另一隻擱置在她纖腰上的大掌給箝制住,這下子,她動彈不得地被困在唐天司的懷抱中。

  她嬌嗔地睨他一眼,可他卻裝作沒看到她眼中所散發的抗議訊號,轉頭朝嚴叔問道:“她人呢?去把她找來。”那語氣既冷又硬,還帶著一絲微慍。

  左以軍,范剛及展立洋三人同時揚起眉,心中的想法完全一致——

  這態度未免也差太多了吧?

  上一秒對老婆呵護倍至,下一秒說變臉就變臉 ,翻書的速度都沒這麼快呢。

  明白唐天司口中的“她”指的就是項玉彤,嚴叔帶著比平時更為冷峻嚴酷的表情走出大廳。

  這一次的意外算是他的失職,但唐天司並沒有責怪嚴叔的打算,因為這是一項預謀,項玉彤故意絆著嚴叔,好讓嚴叔無法分心專注杜綿綿的的動向,才會導致這一次意外的發生。

  但說到底,失職就是失職,他不會推卸責任的。

  “能告訴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嗎?”杜綿綿望著唐天司,等待他的回答。

  在發生她與姐姐被人挾持,還差點被施予極刑後,他該向她說明一切了,而她……一直等著呢。

  “唉,”唐天司重重地歎了口氣,就算他再怎麼不願意開口,也由不得他不說了。

  杜綿綿生活單純,可並不表示她愚笨無知,說謊騙她是行不通的,看來這一次他得實話實說才行。

  “有聽過唐門嗎?”他徐緩開口問道。

  杜綿綿輕輕點頭,見她點了頭,唐天司倒是有些訝然。

  “我是唐門的門主,而他們全都是唐門的重要幹部。”他指著一旁的其餘三人,“但唐門在兩年前宣佈解散了,是我的決定。”

  “這跟我們今天遇上的那兩個變態有什麼關係?”杜晶晶找到機會插話,順道借此機會環視所有人,好認清所有人的長相。

  他是唐門門主的事,在杜家早就不是新聞了,杜綿綿比較好奇的是他未開口說的部分。

  “雇用他們的幕後黑手叫作丁齊,也曾是唐門裏的重要幹部之一,他的目的是要殺光在場所有的人。”唐天司視線停留在懷中的人兒身上,目光深不可測。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杜綿綿不懂,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會讓一個人痛下殺手,勢必要殺光所有的人?

  不止如此,她還知道丁齊這兩年來一直不斷找機會朝他們出手,只是不明白其中的原由。

  “因為他不贊同唐門解散,一心只想將唐門的勢力壯大。”唐天司還記得丁齊得知他們欲將唐門解散時的反應。

  他激烈地反對,並對著他及所有贊同的兄弟們叫囂,說他們是一群無能的懦夫,他會要他們後悔莫及的。

  可事實證明了,他被他自己口中的那一群懦夫給打敗了,甚至已逼到死角,究竟是誰該後悔?

  “你會害怕嗎?”唐天司盯著杜綿綿的小臉,問出心中的疑問。

  今天丁齊會選擇朝她出手,除了要她這條小命外,無非是想試探她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以他對丁齊的瞭解,今天整件事的過程,他肯定是在某個不知名的暗處偷偷觀望著,他定是瞧見他親自出馬救人,也確定了她對他的重要性,本想將她安全地置於事外,但這一次的事情發生後,恐怕她已成了丁齊的首要目標之一。

  “害怕丁齊?還是今天遇上的殺手?”杜綿綿輕聲反問,表情恬淡平靜,沒有一絲驚慌。

  是的,一般人遇上這樣可怕的事情都該害怕,但她不怕。

  “用不著害怕,有我在,我會用性命保護你的。”唐天司在她的耳邊低喃,鏗鏘有力地將他的諾言送進她耳裏。

  在這世上,已經沒有任何東西比她來得重要,包括他自己的性命在內。

  被冷落在一旁許久的範剛,首次打破沉默說道:“看來丁齊會將所有的目標全集中在她身上。”

  “為什麼?”杜綿綿不懂,就因為她是唐天司的妻子嗎?

  在場的人只有唐天司瞭解範剛的話意,其餘的人全數露出困惑的眼神等待解答。

  “在阿司親自出手救人的同時,他也暴露了自己的致命傷。”範剛簡單地解釋,左以軍及展立洋立即會意過來,但杜家姐妹仍是不明白其中的含意。

  因為她們根本不瞭解丁齊這個人,不像他們,畢竟他們跟丁齊曾經是出生入死的兄弟,這是無法抹滅的事實。

  但他們實在很不想承認,自己曾經跟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傢伙是兄弟。

  “丁齊明白,阿司把綿綿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來得重要,換句話說,如果今天綿綿有個三長兩短,最痛苦的人莫過於阿司了。相信丁齊也明白,他與我們的實力相差太過於懸殊,根本無法打倒我們其中任何一人,但綿綿不同,她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就算要死,他也要拉個墊背的,因為若失去你,阿司就跟活在地獄之中沒兩樣了。丁齊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讓他的敵人活著比死去還痛苦。”

  聽了範剛這番話,杜綿綿皺緊眉頭,心中泛起對丁齊的強烈排斥。

  好惡毒的一個人呀。

  一想到若她真的就這麼死了,那麼她親愛的老公肯定就像他們所想像的一般活著,卻比死去還要痛苦……不,她不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她要與他幸福一輩子,相偕白頭到老。

  感覺懷中人兒的緊繃,唐天司輕柔安撫著她,“別害怕,永遠記得我就在你身邊。”如果可以,他絕不願意讓丁齊的事牽連到她身上,可天不從人願,有些事情是他無人選擇的。

  但是,他會如同他所言,以自身的性命來保護她的安全,任何膽敢傷害她的人,他絕對要對方付出更高的代價償還。

  “沒辦法趕快捉到那傢伙嗎?”杜晶晶整張臉都快皺成一團了,她無法忍受有人企圖妄想傷害自家妹子,所以得趕緊把人捉到才行。

  “丁齊這個人生性狡猾,不是那麼容易抓得到的,但這兩年以來,他在外頭所築起的勢力,已經被我們一一拔除,抓到他是勢在必得的,只是時間上的問題。”展立洋回答道。

  丁齊不是泛泛之輩,他們也是足足花了兩年之久的時間,才將他逼到如此的絕境,想一舉將他拿下,還必須要有萬全的準備,抑或是絕佳的衝突點。

  而最佳的衝突點,莫過於杜綿綿了。

  若拿她當餌,肯定很快便能引蛇出洞,問題是,她身邊的男人鐵定會反對……不,是強烈地反對。

  思及此,展立洋立即放棄拿杜綿綿當餌的想法,改想其他的法子。

  “立洋說得沒錯,抓丁齊只是時間點上的問題,更重要的是,保護綿綿的行動不能出現縫隙,一旦出現縫隙,她的性命隨時會有危險。”

  範剛的一席話,無非是想提醒唐天司,若他不仔細保護杜綿綿,丁齊便有機會取走她的小命,他得非常小心才是。

  “別擔心,丁齊的事交給我來處理,剛才的話也聽見了,答應我,在抓到人之前,別踏出這宅子一步好嗎?”天司以從未有過的謹慎語氣朝杜綿綿說道。他會盡可能在短期內將丁齊揪出來的。

  “哦。”

  室內陷入了短暫的寂靜,每個人都各懷心事地沉思著,直到腳步聲響起,才打破室內的沉寂。

  “找我有事?”

  項玉彤的身影一出現在大廳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於她的身上。

  而她的反應也出奇地怪異,平靜得嚇人。

  杜綿綿看著唐天司,見他那緊繃的神色,她眸底閃過了然。

  看來他什麼都知道了,這樣也好,省得日後她還得擔心有人要與她搶丈夫。

  “為何故意讓綿綿一個人獨自離開宅子?”唐天司淩厲的目光落在項玉彤身上,語氣十分疏遠淡漠。

  答案他是知道的,但若不逼她說出口,事情將永遠無法獲得解決,所以她沒得選擇。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項玉彤裝傻,唐天司冷淡的態度,刺傷了她的心。

  好痛。心口像是被人緊揪不放,痛得不能再痛,即使如此,她仍是執意逃避問題,不願正面回答,她隱約明白,若是說破一切,就將失去所愛,連自欺欺人的資格也沒了。

  “你不懂?”唐天司勾著唇,嘲諷意味十足。“哼。”想逃避問題?他偏不讓她如意。

  以往她想如何自欺欺人他不管,但現在不同,他有了綿綿,自然不允許她用不光明的手段陷她於危險之中,迷戀他也該有個限度,今天一定要她徹底覺悟,明白他不可能會愛上她的,他的愛只給綿綿一個人獨有。

  “我來替你說吧,你刻意絆著嚴叔,不讓他得知綿綿打算出門的消息,甚至不讓其他人跟在她身後保護她,這不擺明是要她的命?”

  一席話,讓項玉彤原本平靜的面容上出現了裂縫。

  他說得一點也沒有錯,她確實是故意這麼做的。

  這些日子以來,她一心只想怎麼除去杜綿綿,殺了她,唐天司肯定會恨她,所以她不能親自動手殺她。伺機候著,終於讓她等到了機會,本以為今天只要杜綿綿踏出大門,必死無疑,怎知他竟留了一手,不僅將人給救了回來,而且毫髮無傷。

  可恨,真是太可恨了。

  項玉彤陰惻,望著杜綿綿的目光格外陰狠。

  杜綿綿掙脫唐天司的懷抱,站立於他的右手邊方向,縱然明白項玉彤對她的怨恨極深,但她不曾開口說些什麼,因為該開口說話的人不是她,而是唐天司,這個結,只有他才打得開的。

  唐天司輕皺眉頭,似乎是在抱怨杜綿綿擅自離開他的懷抱,但卻沒有伸手將她拉回。

  就這樣,三個人各占一方,形成一個三角形,如同糾葛難清的愛情三角一般。

  一旁的展立洋,范剛以及左以軍三人始終保持沉默,但眼神卻透露出對項玉彤的不認同。

  杜晶晶則繼續喝著茶,擺明事不關己的模樣。

  也的確不關她的事,說來說去她今天也算是受害者之一,只是沒人關心她罷了。

  唐天司繼續說著:“我一直當你是個妹妹,所以信任你,將大宅內的安全交由你來負責,可是我錯了,錯得離譜,不管你與老頭做了什麼協議,那是你跟他的事,一概與我無關,從現在起,你只是老頭請來的客人,宅內的事情不許你插手。”他低沉的聲音好冷漠,冷酷的神情有些駭人,這樣的他,是杜綿綿從未見過的。

  她睜大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的臉龐,那樣地專注,仿佛不願遺漏他的每一絲情緒反應。

  左以軍的憂慮是對的,他真是小看了女人家的嫉妒心。

  本以為項玉彤有足夠的理智控制自己的行為,可是她沒有,還犯下了被嫉妒蒙蔽心智的過錯。

  感受到愛妻投來的目光,唐天司斂去眸中所有的負面情緒,取而代之的一貫的溫柔愛戀。

  哇,太厲害了,這瞬間的變臉功夫練得可真是到家,看得旁人忍不住在心底給他拍拍手。

  兩人視線對個正著,唐天司在眾人眼前對著杜綿綿猛放電,害得她一陣羞怯,雖然羞紅了臉,但她投射在丈夫身上的目光仍是流連不已。

  沒辦法,就是愛看嘛。

  “夠了。”

  簡潔有力的兩個字,讓所有人的視線全投射在項玉彤身上。

  “沒錯,是我故意不讓人跟著她的,我恨不得她這一去便消失在這世上,我要她死。”項玉彤勾唇冷笑,詭譎的面容讓人汗毛直豎。

  她的話讓唐天司臉色繃得死緊,雙唇抿成直線。

  這陰狠的女人是誰,是她認識十幾年的好妹妹,好夥伴嗎?

  不,他不認識她。

  項玉彤那陰冷深沉的駭人模樣,同樣令展立洋一干人感到愕然,也同時深感陌生。

  “收拾你的行李,滾回你的住處。”唐天司語氣徐緩,但力道十足。

  若不是看在往日的交情上,今天他必定要她付出代價。

  “哈哈哈……”項玉彤突然放聲狂笑,眼角凝著淚,那淚水不知是因狂笑造成,抑或是其他因素。

  一旁的杜晶晶搓著手臂,那淒涼的笑聲,使得她雞皮疙瘩不斷冒出。

  好可怕。明明是笑聲,但聽進耳裏,卻比哭還來得難聽。

  可惡,她到底笑夠了沒有?

  杜綿綿的反應也好不到哪去,項玉彤的笑聲搞得她頭皮都發麻了。

  好半晌,那淒切不已的笑聲乍然而止,杜綿綿與杜晶晶顯然都松了一口氣。

  終於……

  “為什麼?”項玉彤冷然地問道,但垂在身側緊握的雙拳,卻無聲地洩漏她心中翻騰不已的真實情緒。

  什麼為什麼?眾人互看,不明白她到底在問什麼。

  “我愛了你整整十年,為什麼你就是不愛我?”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杜晶晶對項玉彤的話顯得非常不認同,不來電就是不來電,哪來的為什麼?就算再給她個三十年的時間,唐天司仍舊不會愛上她啊。

  “我愛綿綿。”言簡意賅。

  “我不明白,我哪里比不上她?”項玉彤咆哮狂怒著,心有不甘,十年付出的情感得不到回報,怎麼也教她咽不下那口氣,她定要杜綿綿付出代價。

  “沒有人比得上她,她是我心中獨一無二的寶貝。”唐天司銳利的視線直視項玉彤,鐵了心要她接受他不愛她的事實。

  他只愛杜綿綿,一輩子就只愛她一個人。

  項玉彤咬緊牙根,心痛得無以復加。

  “感情是勉強不來的,看開一點,男人再找就有了,何必那麼死心眼。”杜晶晶難得出言相勸。

  項玉彤陰鶩的目光掃向杜晶晶,無言地要她閉嘴。

  杜晶晶無所謂地聳聳肩,看來她的好言相勸完全沒有成效。算了,就當她什麼也沒說,不過,若是她再如此執迷不悟,倒大楣的可會是她自己。

  忽地,項玉彤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至杜綿綿面前,在眾人無法立即反應的情況下,伸手就給了一巴掌。

  她再次揚手,想揮出第二掌,手腕卻被另一隻大掌扣得死緊。

  “啪,啪。”連續兩聲巴掌響徹室內,所有人全愣住了。

  事情發生得太快,太突然了,唐天司毫不留情地回敬兩巴掌,力道之重,打得項玉彤頭都偏了,嘴角也滲出了血絲。

  項玉彤兩頰火辣刺痛著,一時之間竟無法看清眼前的人事物,被扣住的手腕也同樣地疼痛不堪,有種瞬間被捏碎的錯覺。

  “你該慶倖今天你跟我曾有十幾年的情誼。”唐天司加深手上的力道,意味著若非顧念舊情,今天她的這只手是非斷不可了。

  “哼。”用力甩開她的手,唐天司轉向杜綿綿,撫著她半邊紅腫的臉頰問道:“很痛嗎?”

  杜綿綿順勢依進他的懷中。“好痛。”

  該死,唐天司臉色愀然而變,黑眸中怒火跳躍,大聲地朝著項玉彤怒道:“滾。”

  雙頰的火辣疼痛感尚未散去,但眼前的人事物總算是看得清楚了。

  此時的項玉彤狼狽極了,雙頰紅腫,唇角還帶著血絲,唐天司這兩巴掌打得結結實實,她冷笑著,表情瘋狂得詭異。

  “我不會走的,我要留在這裏,直到一切結束後才走,等著瞧,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這番話,是另一個開端的預告。

  沒錯,他們不會有好下場的,既然她得不到所愛,那麼,她也要讓他得不到。

  哼,他救得了杜綿綿一次,但第二次呢?他救得了嗎?走著瞧,她等著看他究竟救不救得了她第二次。

  “你做了什麼?”此刻唐天司渾身充滿危險氣息,有種不好的預感在心底散開,令他感到不安。

  “我做了什麼?等著看不就知道了?”又是一聲冷笑。

  唐天司沒有再進一步追問,知道再問下去是沒有結果的。

  他轉向一旁的左以軍,“兄弟,我需要你的幫忙。”

  左以軍點頭表示明白,事關重大,展立洋及範剛也不打算袖手旁觀。

  憑著多年的默契,不必等唐天司開口,他們便明白怎麼做了。

  展立洋率先開口,“杜家那邊我會找人盯著。”

  這一次的任務失敗,丁齊那傢伙肯定會找杜家人下手,不派人暗中保護著是不行的。

  “我們家不需要人盯著啦。”杜晶晶毫不考慮地馬上出聲反對。一想到往後隨時隨地都要被人盯著看,她心裏就一陣不舒服,說什麼也要反對。

  況且,她們家是真的不需要別人來保護,但……說出來誰信啊?

  看吧,就有人不信。

  “不行,丁齊肯定會找上杜家,不派人盯著鐵定會出事。”范剛第一個駁回杜晶晶的意見,他輕蹙著眉,懷疑她是神經大條到一點危險意識都沒有,還是根本就搞不清楚狀況?

  她還不懂嗎?傷害杜家就等於是間接傷害他們,沒有他們保護著,她隨時會沒命的。

  知道說不過他們,杜晶晶只好妥協,隨便你們吧。想做白工就隨他們去吧。

  左以軍朝嚴叔說道:“嚴叔,麻煩你替我準備一間房間。”從今天起,宅內所有人員的安全將由他來接手負責。

  “也替我準備一間吧。”範剛接著開口,人多好辦事,這一次的人情,唐天司可是欠定了。

  “我也要。”像是生怕落單似的,展立洋趕緊向嚴叔吩咐道。

  唐天司以眼神向他們三人表示感激,果然是好兄弟。

  心疼妻子依舊紅腫的臉頰,他輕聲問道:“還痛嗎?”

  “嗯。”杜綿綿扁著嘴,像個小可憐似的偎進丈夫的懷裏尋找慰藉。

  這可是她生平挨的第一個巴掌,怎麼會不痛?痛死了。那女人下手可真重。

  “現在你想走也走不成了,你得留在這,等一切事情都結束。要是綿綿再出什麼意外,我第一個就要你付出代價。”唐天司朝著項玉彤說道,眼眸中的怒火依舊無法平息。

  “嚴叔,從現在起,不許她離開房裏一步。”唐天司轉向嚴叔說道。

  “是的。”

  “那老頭人呢?”他口中的老頭,指的便是唐磊。

  在值得他尊敬的時候,他會畢恭畢敬地喊他一聲爺爺,在不值得他尊敬的時候,他只配叫老頭。

  “老爺在他個人的起居室裏。”

  唐天司眼底閃過一絲了然。

  哼,肯定是知道他把人平安無事地帶回來了,所以才躲著不敢出來見他。

  “你先回房裏休息,我有點事要找爺爺討論一下,很快就回房去陪你。”

  他伸手撫著杜綿綿的發,在她的額角印下一個吻。

  但杜綿綿的表現完全沒有一絲乖巧聽話的模樣,她拉著他,半是撒嬌,半是耍無賴,說什麼也不順他的意,“不要,我現在就要你陪我,今天發生這麼多的事情,我一刻也不願獨處,你陪我。”

  知道他去找爺爺不是要討論事情,而是要跟爺爺算賬,她不要他去找爺爺吵架。

  畢竟是血親,吵架傷感情不是好事,而她也不想見到他再次發火的模樣,氣壞了身體,她可是會心疼的。

  看著妻子堅定的神情,唐天司他不得不妥協,只好放棄這一次算賬的機會,但別以為他會就這麼算了,他還是會找時間去跟老頭算總賬的。

  “我們回房去。”他擁著她,心底暗忖著:今天的事也夠她受的了,的確是該好好陪陪她,好安撫她受驚的情緒不是。

  “大姐,我看你今晚就別回去了,先在這住一晚吧!”雖然一心只想快快回房與老公溫存,但杜綿綿可沒忘了大姐的存在。

  這足以證明,她絕對不是個“見色忘姐”的人。

  “嗯!”杜晶晶點點頭,在杜綿綿離開自個兒的視線前,拋給了她一記困惑的眼神。

  在這裏住一晚無妨,反正她還有一件事情沒搞清楚,現在也不是向杜綿綿問話的好時機,一切還是等明天睡醒了再說吧!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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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5 00:04:49
  第七章

  回到房裏,唐天司拉著杜綿綿的手來床邊。

  他坐在床沿,讓她與他面對面地站在床邊,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兩人的高度近乎相等。

  “老公?”杜綿綿的聲音聽來有些訥悶。

  當他將她從殺手的手中救出那一刻起,這一路他不斷地以最小心的動作及言語來安撫她,可是.....需要被安撫的人應該是他吧?要不,為何他渾身的肌肉如此緊繃?

  旁人或許不曾察覺,但她無時無刻幾乎都被他擁在懷裏,他那僵硬到不行的動作,她怎麼可能感覺不到?

  他將頭埋進她胸前,聆聽著那平穩規律的心跳聲,仿佛借由這個動作才能使他安心,並且肯定她依舊安危存在的事實。

  杜綿綿眼眶微微泛紅,心中滿是感動。

  原來,他比她所想像的還來得愛她,他是真的害怕失去她。

  帶著泛紅的眼眶,她揚起幸福的微笑,將臉頰抵在他的頭頂上,享受著幸福的時刻。

  許久之後,唐天司悶悶地開口,第一句話便是道歉。“對不起。”

  “為什麼要跟我對不起?”杜綿綿抬起丈夫的臉與他對視。

  他求了她,為何還要向她道歉呢?

  “我沒有告訴你實情,也沒有告知你有關唐門的事。”若他事先說明一切,或許就不會有今日的危機存在。

  可是他並非存心隱瞞,畢竟唐門並不是什麼慈善機構,他不想令她擔心,更不願她有過多的聯想。

  今天,她見著了他不完美的一面,她會怎麼想的?

  唐天司的眼底有著一絲不安,生怕杜綿綿就此減少對他的愛戀,因為他不再是她心目中那完美的丈夫。

  他望著她,等待回應。

  “我拒絕你的道歉。”

  一句話,輕易地讓唐天司掉進地獄裏,他閉上雙眼,不想讓她看見眼底的失落沮喪。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但你必須接受我對你的謝意。”簡單的一句話,讓唐天司又回到了天堂。

  他陡然地睜開眼,再度與她四目相交。

  “謝謝你愛我,也謝謝你今天救了我。”她的小手撫上他的眉,再滑向英挺的鼻樑,最後來到性感的薄唇上。

  “但我沒向你坦白是事實。”他看著她的眼神蠻得熾熱。

  小手不停在他的臉上四處遊移,那輕柔的感覺,舒服得令人想歎息。

  “不要緊的。”因為她也沒有向他坦白。“不告訴我,是為了不讓我擔心,如果不是因為愛我,你又何必如此呢?你不必擔心這件事會影響我對你的愛,你如此小心翼翼珍惜著我,只會讓我愛你更深,更無法自拔。”

  得到她的表白,他極為開心,也感到她的善解人意,一顆懸宕的心終於放下。

  看著丈夫轉變的眼神逐漸加溫,她明白他的意欲為何,而她也有著相同的感覺,她甚至感覺自己的底褲已沾上些許濕潤的春水。

  她跨坐到他的身上,姿勢極為挑逗,感覺到他蠢蠢欲動的男性本能被挑起,她的嘴角揚著得意暗忖:這麼容易激動啊?

  她不過是坐在“它”上頭而已,可是什麼都還沒做呢!

  像是存心考驗他的忍耐力,她將身體貼進他,還抓住他欲妄動的大手,存心要他看得到,卻吃不到,摸不著。

  手不能動,那他動口總行了吧?唐天司向前傾去,想吻住那不停誘惑著他的紅潤粉唇。

  但杜綿綿卻早他一步轉開臉,沒讓他成功得逞,最後他的薄唇只輕輕的擦過她的耳垂。她將臉埋進他的頸項問,看是親昵撒驕的動作,其實是想避免他下一次的偷襲。

  女性的誘人氣息直襲人的全身,他甚至可感受到女性胸前特有的柔軟,若有是無地輕輕摩擦著他的胸膛。

  “綿綿。”他很輕柔地喚著她的名字,低沉的嗓音帶著沙啞。

  “你今天好凶,生氣的臉好冷硬哦!”小手不安分地來到他的胸膛恣意遊走,甚至隔著衣料挑弄著他的乳尖。

  經由觸感的傳遞,她感覺到他因壓抑著欲望而全身緊繃,但與先前那不安的緊繃感截然不同。

  “我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你。”他一樣地認真,一樣地堅定。

  小手在襯衫扣子上轉啊轉,一眨眼全被解開了,誘人的結實胸膛全裸露於空氣中。

  唐天司熾熱的目光直鎖著她,不願遺漏她一絲一毫的舉動。

  她在玩火,但他一點也不想阻止,甚至享受著她所帶來的美麗火焰。

  “閉上眼。”再這麼任他看下去,只怕她會全身酥軟無力,無法再繼續對他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這可是她第一次熱情主動呢!說什麼也得由她來掌控主權。

  他依言乖乖閉上眼,就這麼任由她“上下其手”。

  點點輕吻落在他的眉、眼、鼻、頰上,略過薄唇直接吻上他的胸膛。

  閉著眼,唐天氣司吐出滿足的歎息。看來,他害羞的寶貝開竅了。

  他輕輕地在她脖子的凹陷處啃咬著,感受他那奔騰的脈動。

  第一次體驗自己對他所造成的影響,她的嘴角、禁勾起嫵媚的嬌笑,決心拿出平時他調教她的功夫來一一回敬他。

  他蠕動著身子,勃發的熱情令他難耐,不安分的手隨即撫上她的大腿,一寸一寸地向上遊移。

  “別動。”她再次抓住那只正在偷跑的大手。

  “恕難從命。”語畢,他一把攫住那張一直不斷引誘著他的紅唇。

  剛才她刻意不吻他,使他渴望至高點,要他受不住欲望的煎熬。他得承認,她辦到了,也成功了,讓他急切地渴望要她。

  唐天司的唇貪婪地吞噬著她,雙手並用地挑弄著她全身的細緻感官。

  杜綿綿無力地喘息著。

  一個反轉,原本跨坐在唐天司身上的她,整個身驅已被壓進軟綿綿的床鋪中。此時,主控權很明顯地易主了。

  “我受不了了,我現在就要你。”

  唐天司拉高杜綿綿的上衣,粗魯地扯下她的內衣,粉嫩立即暴露在他的眼前,他低頭貪婪地用力吸吮著,還不斷地發出“好吃”聲響。

  他快速地脫下她的長褲及底褲,長指等不及刺入。

  身上所有的力氣仿佛被抽幹了,杜綿綿全身虛軟無力,只能急著催促他。

  “別玩了,快點進來。”

  她等不及了,小手很快地拉下他的拉鏈,自褲襠裏掏出早已挺立許久的火熱,手裏握著發燙的熱源,自行抬起腰杆,主動地包覆住他。

  當急欲得到解放的高漲欲火得到小小的釋放,兩人同時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

  翌日,杜晶晶發現大宅裏頭走動的人數陡然增加,而且以男性居多,個個高頭大馬,神情嚴肅,全都嚴陣以待,看來都是訓練有素的練家子。

  “哇!有必要搞得如此緊張兮兮嗎?”她忍不住低聲抱怨著。這麼一來,住在裏頭的人無法放鬆心情,怎麼住也無法安心自得。

  “為了確保所有人的安全,增加人手加強警戒是必然的。”毫無情緒起伏的男聲自杜晶晶身後響起。

  “喝!”要死了,跟鬼一樣無聲無息地出現,差點就嚇掉她半條命。

  等等,他是不是鬼不是重點,而是她居然沒察覺他的出現,她的警覺心何時蠻得如此低弱了?

  杜晶晶用力瞪著那只鬼。不……是那個嚇了她一大跳的男人。

  她認得他,昨天他也在場,唐天司還開口要他幫忙。

  “你差點把我嚇死了。”她一手撫著胸口壓驚,不忘控拆他罪行。

  “抱歉。”左以軍淡淡地說出抱歉兩個字,沒有起伏的情緒聽不出是否真有道歉的誠意。

  “原諒你,下次別這樣了。”杜晶晶掃了他一眼,也不給對方再次開口的機會,便轉身往另一頭離去。

  這座大宅她已經逛過了,該去找杜綿綿解開心中的疑惑,接著就可以走人,所以沒有下次了,她馬上就要離開了。

  “叩叩。”杜晶晶簡潔有力地敲了兩下門板。

  都已經太陽曬屁股了,不知道房間裏的人到底睡醒了沒?

  “什麼事?”不一會兒,來開門的人是唐天司。

  幹什麼擺著臭臉?杜晶晶不解,視線飄向那半敞帶點淩亂的襯衫,這才明白他為何一臉大便樣。

  看來她來得不是時候,人家小倆口正在“忙”呢!

  “我要找綿綿。‘明知自己打斷了他們的好事,但既然她人都來了,所以仍是說出來意,也不打算讓他們“續攤”。

  “等一下。”唐天司口氣不佳,也不在乎論輩份他比杜晶晶小上一截,擺明瞭老子就是不爽。

  “砰!”房門再次關上。

  約莫等了三分鐘之後,房門再次開啟。這一次,唐天司衣衫整齊地走了出來,將空間留給她們姐妹倆。

  走進房裏,關上門,杜晶晶見妹妹端坐在床上,長髮任其披散,身上的衣服有些淩亂,但該遮的地方全都遮住了,臉上還殘留可疑的紅暈,粉嫩的紅唇也被吻得腫脹,一看便知道剛才她正經歷什麼“好事。”

  看來,她果真幸福得很。

  只不過……

  “你那老公百分之百是從石頭堆裏蹦出來的,那張又冷又硬又臭的臉千年不化,只有碰上你才會出現笑臉,真是夠了!”出口就是一長串的抱怨。

  對於杜晶晶數落唐天司的行徑,杜綿綿並沒有開口為丈夫辯解,因為杜晶晶說的全都是事實。

  只有碰上她,他才會有正面的情緒,平時要他對別人笑一笑是難上加難,就連她的父母親也只見過一次他的笑臉,就是他第一次造訪她家的那一天。

  “都這麼晚了,他怎麼還在家不去上班?他不是拼命三郎嘛?除了老婆,最愛的就是工作”。她說這話可是眾所皆知的事實,困為唐天司一直是如此。

  說到這個問題,杜綿綿笑了,是幸福女人臉上才有的甜蜜笑容。“因為擔心我不安全所以他決定留下來陪我。”

  “呋!誰會不安全還不知道呢!”杜晶晶很不以為然地撇撇嘴。若真有人能傷到杜綿綿,她鐵定會為那個人拍拍手。

  思及此,杜晶晶憶起了來找杜綿綿的目的。

  “你昨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幹嘛沒事去挨那一巴掌?”這就是她的困惑,也是她一定要問清楚的事。

  昨天項玉彤那一巴掌旁人來不及阻擋,但杜綿綿不可能躲不開,她肯定她是故意挨打的。

  “挨那一巴掌很值得的。”杜綿綿也是在巴掌落下的前一秒鐘,才決定不閃躲的。

  “不懂!”

  “不挨那一巴掌,我老公怎麼會狠下心與那女人決裂?那女人又怎麼會對我老公徹底死心?我不要那女人與我老公再有任何情誼存在,況且,我並不吃虧,我挨一巴掌,她可是挨了兩巴掌。”怎麼算她都不吃虧。

  她要他們連基本的朋友都做不成,這就是她要的。

  “那這一巴掌的確是挨得值得,別說任何情誼了,他們日後連朋友都做不成了。”杜晶晶一臉了然,但她一點也不可憐項玉彤,因為那全是她自找的。

  比起她狠毒的行徑,杜綿綿回敬她的手段可算是仁慈的了。

  “你來找我為的就是這件事?”

  “嗯,看你挨了那一巴掌,我可是驚訝的很。”她看得很清楚,那一巴掌打得不輕,鐵定很痛。

  “我自己也很驚訝。”痛得很驚訝。

  話說回來,挨項玉彤那一巴掌果真值得。見她摑掌,唐天司可是心疼得緊,不僅徹底地安慰她,還細心地為她上藥,今早一覺醒來,臉上的紅腫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一點痕跡也沒有。

  “沒事就好,我要回家了,所有的事情我會代你替家裏的人說明,有任何的狀況保持聯繫。”

  “知道了。”

  一個星期過去了,唐天司天天陪伴著杜綿綿,可說是寸步不離,她就像是被捧在手心裏的珍寶,呵護得緊。

  日子這麼過下去是挺好的,可是理智告訴杜綿綿,還有事情等著她去做,所以她不得不採取行動。

  首先,她得將唐天司趕回公司去,他整天跟她黏在一塊,她是很高興啦!可是這麼一來,她就無法放手去做她所要做的事,所以再怎麼不願意,還是得將他趕出門去。

  好不容易費盡了唇舌,他終於肯出門上班去,接下來該換下一個目標了。

  “嚴叔,爺爺呢?”他,就是她的下一個目標。

  嚴叔左眉很輕很輕地抽動了一下,表示出他的訝異。這一次杜綿綿可看得很清楚,也漸漸習慣他那些細微的臉部動作。

  明知老爺不喜歡她,甚至想除掉她,聰明的話,她該是避得遠遠的,能不碰面就不碰面,現在她卻主動找上老爺,究竟想做什麼?

  “老爺在書房裏,你確定要找他嗎?”這個暗示已經夠明顯了,以她聰潁的腦袋,肯定聽得懂他的意思,他一點也不希望她去找老爺。

  老爺與少爺正為了她的事而鬧得很僵,如果這時她去找老爺,言語上的傷害鐵定有她受的,而肢體上是否會遭受傷害,他也無法保證。

  他喜歡這個乖巧的好女孩,所以一點也不希望她肥到任何的傷害。

  “是的。”杜綿綿堅定地回答道,心裏頭感到暖暖的,嚴叔果然是個面噁心善的老好人,她明白他的顧忌與擔憂,但她興地有事的。

  嚴叔沉默地望著她,杜綿綿不語,還以恬淡的微笑,眼眸中卻寫著堅定的心意。

  好半晌,嚴叔緩緩地應允:“好吧,你跟我來。”口氣有些無奈。

  跟著嚴叔的腳步,不一會兒,他們已在書房門外站定。

  嚴格叔伸手敲響門板。

  “進來。”

  嚴叔替杜綿綿開了門,在兩人錯身而過的同時,她輕聲地安慰嚴叔。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書房裏,唐磊坐在原木桌後的皮椅中,桌上擺著一副棋盤,說明了此刻正在下棋——一個人。

  “你膽子很大,居然敢一個人來找我。”百分百的嘲諷口吻。再加上森冷的目光,那模樣連男人看了都要忍不住房瑟瑟發抖,但杜綿綿卻像是感應不到那冷酣的氣勢,嘴角依舊勾著淺淺微笑,從容不迫地一步一步走至桌前。

  “會下棋嗎?”唐磊扶著下鄂,像是若有所思。

  “會。”

  他將棋盤推向前,以手勢示意要她坐下。

  杜綿綿順從他的指示坐下,兩人皆不語,只有手中的棋子在移動時所發出的微微聲響。

  然而房門外,嚴叔仍官運亨通在原地,不曾離去,下定決心要守著她。

  時間不斷流逝,不知過了多久……

  “將軍!”勝負已分曉,杜綿綿是勝利的一方。

  此刻她的目光深沉,不似以往的柔靜溫順。

  是錯覺嗎?那一瞬間,唐磊看見了她身上似乎蘊藏著一股不平凡的氣勢。

  但一貫的微笑,消去了那種神秘的氣息。這麼柔弱的一個女孩,怎麼可能會有懾服人的氣勢呢?

  唐磊鎮定心神,只當自己一時眼花,所以才會在她身上看見錯覺。

  “再一盤。”他沒想到杜綿綿的棋藝如此好,輕敵的下場就是輸得徹底。

  這一次勝負尚未分曉,唐磊難得率先開口:“別以為棋藝好,我就會認同你的存在。”

  “我沒這麼想過。”杜綿綿不卑不亢地回答,態度沒有唐磊想像中怯懦。

  “那你是怎麼想的?”銳利的目光掃向她。

  她發現這女孩果真不是表面上給人纖弱的感覺,從第一次的見面,加上這一次,她始終無畏地迎向他的目光。

  不論那目光是帶著試探、鄙視,或是更多不明的意義,但肯定都不是善意的表現。她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女孩?到底值不值得他浪費時間?

  “我會達到你所要求的一切,你絕對會認同我的。”這話可不是在吹牛。

  但唐磊撇嘴的表情,顯然當她是在吹牛。

  別的不說,她那弱不禁風的模樣,連自保的能力也沒有,還敢在這對他說大話?隨便派個宅裏頭能力最差的手下,也能輕易要掉那那條小命。看來,她根本就搞不清楚狀況。

  “你不可能達到我的要求的,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就算現在開始訓練你的體能,你一輩子都打不過我這種快進棺材的老頭子,更別說是其他人了。”

  唉!他果然是在浪費時間。

  “話可別說得太滿。”

  杜綿綿仍是一臉自信的態度惹火了唐磊,當他認為她不值得他浪費時間的同時,他也失去了耐性。

  “哼!笑話,如果你現在就打倒他,我就承認你是唐家人。”他指著一直靜待在他後方的貼身保鏢,口氣恢復以往的惡劣。

  “我不是來打架的。”她輕聲說著,但那眼神、態度全在一瞬間轉變。

  周身的氣氛改變,她不再是無害的小綿羊,她確實不是簡單的人物。“你到底是誰?”

  杜綿綿拿起桌上的鋼筆及紙張,並在上頭畫下一個倒十字架的圖案。“爺爺見多識廣,肯定見過這個。”她將紙張放到他眼前。

  看清楚紙張上的圖案後,唐磊倏地瞪大雙眼,一雙手也止不住地抖啊抖的。

  居然是死神的印記,他太震驚了。這……這……

  “你……你……”“你”個不停,就是無法說出他想說出的話。

  “別急,你慢慢說,我聽著。”杜綿綿仔細看著唐磊,就怕他老人家一個激動,突然心臟病發掛了,那就糟糕了。

  “你在跟我開玩笑嘛?”唐磊音調陡然拔高,神情仍是驚訝不已,其中還夾帶一絲的興奮。

  杜綿綿搖頭。“沒人敢拿這個東西開玩笑的。”

  她說得沒錯,沒有敢開這種玩笑。

  “天司那小子知道嘛?”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唐磊很快便恢復震驚的心緒。見那小子小心翼翼呵護她的模樣,他猜他不知實情的機率很高。

  “他不知道。”她會讓他知道的,但不是現在。

  “我想也是。”他將手中的紙張撕碎扔進一旁的垃圾桶中,接著便說:“別告訴他是吧?”

  杜綿綿笑著點頭。“嗯!至少目前先別告訴他。”

  唐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有她的用意,但他也不問。輕輕點頭,算是答應她的請求。

  唉!兒孫自有兒孫福,現在他什麼了不必煩惱了。

  “將軍!”

  話題結束,棋局也同時結束,杜綿綿再次獲得勝利。

  “我真是小看你了,記得有空來陪陪我這糟老頭下下棋。”沒想到他這雙老眼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不過沒關係,反正不只是他一人看走眼,那群小子們也全看走眼了,真想看看他們得知真相後的表情,肯定精采極了。

  呵呵,這孫媳婦他可是越看越中意。

  杜綿綿靜靜地退出書房,看見始終在長廊上等待她的嚴叔。

  見她臉上沒有淚水,沒有委屈,嚴叔懸宕在心頭的大石終於落下。

  太好了,她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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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5 00:05:17
  第八章

  “今天過得好不好?”一回到大宅,唐天司立刻抓著杜綿綿回到臥房中。

  他用高大的身軀將她困在自己與床鋪的中間,一隻大掌不安分地在她的鎖骨與頸項間徘徊著。

  她露出恬靜的幸福微笑,也不阻止那只逐漸往下探的大手,甚至主動微弓著身子,像是歡迎他的“探索”。

  “還不錯,下午請大姐過來陪我喝茶聊天,一點也不無聊。”

  雖然項玉彤仍在大宅中,但她的活動範圍只限房內,還有人監視她的一舉一動,所以根本無法再來找她麻煩,更別說是出手傷害她了,少了她來找碴,生活顯得清閒多了。

  唐天司欣喜妻子的熱情主動,大手更是不客氣地向下“探索”,但一雙劍眉在聽聞她吐出“大姐”兩個字的同時微微靠近。

  他的反應全落入杜綿綿的眼中,她覺得發笑,但沒真的笑出聲。

  沒想到這麼個大男人,居然會如此小眼睛,小鼻子,顯然他很是在意那一天被“打擾”,連事過多日仍是無法釋懷。

  “那一天大姐不是故意要來打擾的。”她試著為杜晶晶辯解。

  畢竟,大白天裏的,誰會料到他們夫妻倆還在房裏做“家事”?不知者無罪,不能怪她。

  “……”唐天司咕噥了一句什麼,杜綿綿聽得不很清楚。

  “你不會將她列為拒絕往來戶吧?”

  “我是這麼小心眼的人嗎?”雖然他認為這是個好主意,但他不會這麼做,也不能這麼做。

  如果他將杜晶晶列為拒絕往來戶,那麼他同時也會成為杜綿綿拒絕往來戶名單上的一份子。

  “當然不是。”這句話杜綿綿說得好心虛,他分明就是一臉想這麼做的模樣。親愛的老天爺啊!請原諒她昧著良心說的謊言。

  在外人面前,唐天司可以築起一道牆,但他忘了,他從不曾在杜綿綿面前築牆,她可以輕易地看見他最真實的一面,當然,也包括他心口不一的模樣。

  他低下頭品嘗她那誘人的雙唇,同時為殺風景的話題畫下句號。

  杜綿綿渾身一熱,難耐的欲望全在一瞬間蘇醒。

  熱燙的吻,沿著她的頸子漸漸向下滑行,一路細吻輕咬,在她細嫩的肌膚上留下不少痕跡。

  她感受到他不平穩的呼吸吹拂著她的肌膚,令她不自覺輕顫著身子。而她因欲望來襲,禁不住逸出口的嬌喘,更是強烈的催情藥劑。

  他低吼一聲,伸手就想剝開她的衣物。

  “叩叩!”

  她胸前的第一顆扣子被解開。

  “有人在敲門。”

  “沒有。”

  “叩叩!”

  第二顆扣子被解開。

  “有人在敲門,老公。”

  “沒有。”他朝第三顆扣子進攻。

  “叩叩!”

  再一次的敲門聲響起,他睜眼說瞎話的氣球馬上被戳破,杜綿綿歎了口氣,再好的“性”致也沒了。

  這一次,又是哪個不識相的傢伙來敲門?

  唐天司挫敗地停下手,低咒了幾句不知是哪一國的語言,杜綿綿有聽沒有懂,但從他的語氣及表情上來判斷,肯定是髒話。

  門外的人持續敲著門,仿佛裏頭的人若不回應,他會這樣一直敲下去。

  床鋪輕輕晃動了一下,上頭的重量頓時消失大半。

  唐天司起身應門,他的表情比上一次替杜晶晶開門時難看數倍。

  他粗魯地將門拉開,一個“滾”字在看清來者的同時自動消了音。

  是範剛。

  深知範剛不是個會無故堅持打擾他“做家事”的人,找他肯定有事,唐天司收起怒火,擰著眉開口問道:“怎麼了?”

  “出事了。”範剛壓低音量,不讓房內的杜綿綿聽見他說話的內容。

  見範剛神色異常,有著前所未有的凝重,這下子唐天司什麼火都消了。他轉身回到房內,來到杜綿綿身旁,低下頭吻了吻她的嘴角。“等我。”

  “你……”杜綿綿一句話都來不及說出口,唐天司早已關上房門與範剛並肩離開。

  杜綿綿迅速跳下床,並將衣扣一一扣回,確認身上衣物整齊無誤,便快速追了上去。

  所有人全聚集在項玉彤房門前,包括項玉彤。只見她抿緊雙唇,面色發白,不發一語;而男人們個個面色嚴肅凝重,如臨大敵。

  地上躺著一具早已斷氣的女性屍體,唐天司認得她,她是專門負責杜綿綿起居的傭人,叫做小芬。

  早已冰冷的屍體上沒有明顯的外傷,甚至連一滴血也沒有,也沒有掙扎過的痕跡,死因成謎。所有人心中想法一致,知道這一次是遇上高手了。

  小芬雖然只是傭人,但也是經過訓練的好手,想傷她,非得要有一身的好身手,更別說是殺害她了,事情變得很詭異、很棘手。

  “這不像是丁齊的手法。”展立洋開口,眉頭鎖緊。

  “他沒那麼好的本事,可以讓她連掙扎的機會也沒有便斷氣。”範剛可以肯定這不是丁齊所為。

  丁齊的身手較他弱些,連他都不見得可以在小芬不掙扎的情況下殺死她,丁齊更不可能做得到。

  到底是誰?

  “屍體有移動過嗎?”唐天司眉頭擰緊,沉聲詢問。

  “沒有。”嚴叔據實回答。

  唐天司心頭閃過眾多疑惑。明明是杜綿綿專屬的傭人,為何會死在項玉彤的房門前?

  這是警告?抑或是某種暗示?

  倏地,黑影一閃,猶如鬼魅般輕盈快速,夾帶著冰冷強烈的殺氣,直撲項玉彤而去。

  項玉彤連閃躲的機會也沒有,喉頸便已被大掌扣住,強大的力道將她整個人舉離地面。

  “咳咳……放、放手……”因呼吸困難,項玉彤被迫太高下顎,艱難地擠出聲音,迫切地想要吸取更多的新鮮空氣。

  “這是怎麼回事?”唐天司冷聲質問著。

  他知道小芬的死鐵定與項玉彤脫不了關係,下定決心要將事情問個明白。

  看著他瞳眸中狂燒的炙火,不知是否因為死亡的腳步逼近,還是害怕那張因憤怒而顯得猙獰的臉孔,項玉彤驚恐得全身顫抖個不停。“我……不知道。”

  唐天司掐著她的手勁依舊力道十足,絲毫沒有放鬆的跡象。

  項玉彤試著掙扎,卻發現自己身上的力氣早已被抽幹,她甚至連抬手的力氣也沒有。此刻,她就像是只布娃娃,只能任其擺佈。

  然而,頸上的大掌在她否認的同時加重了力道,使她痛苦地閉上眼,並發出難過的呻吟。

  “嗚……”好可怕……她還不想死啊!

  唐天司渾身駭人的危險氣息,項玉彤深深領悟到他是真的想殺她,嚇得全身抖動得更是厲害。

  一旁的其他人,個個冷眼以對,也不阻止唐天司的暴戾舉動,因為他們全都明白這一切與項玉彤脫不了關係。

  唐天司不再開口逼問,只是一點一點地慢慢加重手的力道好讓項玉彤明白,要是她再不說實話,下場就是死路一條。

  她會死……不,她不想死啊!

  “我……我說。”當空氣再也無法進入肺部,項玉彤急忙開口,瞪大的雙眼滿是對死亡的恐懼。

  砰地一聲,項玉彤摔向身後的牆上,她痛得跪趴在地板上,一時被阻斷的新鮮空氣再次灌入她的肺部。

  “咳咳……”她貪婪地用力吸入大量的空氣,邊吸邊咳,咳得滿臉通紅,一臉全是淚水,模樣狼狽極了。

  喉頭灼燒疼痛,再加上背部受創,令她痛得冷汗直冒,根本無力起身。咳了許久,好不容易才順過氣來,但受傷的喉嚨仍是灼痛不已。

  “小芬是我安排在大宅裏的人,但我不知道她為何會死在我房門前。”這是實話。

  “你安排她在宅裏頭,為的是什麼?”唐天司居高臨下地俯視她,濃眉緊擰,目光更是銳利駭人。

  “必……必要時為我做事。”項玉彤全身仍是抖個不停,連話都說不好。

  眾人互看了一眼,知道她口中的“做事”指的就是殺人。

  “小芬在宅裏工作已有五年了。”嚴叔補充道。

  原來她五年前就在唐天司身旁安插了自己的人手,並做了最壞的選擇——

  如果唐天司最終的選擇不是她,那麼不論是杜綿綿,抑或是任何一個女人,她一律決心痛下殺手。

  只是她萬萬沒料到,小芬竟會殺人不成,反倒斷送了自己一條命,而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只比小芬強一點,尚還有一口氣在而已。

  “人不是我殺的,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項玉彤連忙解釋,就怕所有人不相信她的話,方才那瀕臨死亡的恐懼,她不想再經歷一次。

  唐天司看著項玉彤,知道她沒說謊,況且小芬的任務並沒有達成,她也沒有殺人滅口的理由。

  “今天宅內有什麼人出入?”他詢問一旁的嚴叔,宅內大小的事務全是由他經手的。

  “只有杜晶晶小姐下午來訪。”由於丁齊的關係,宅內的出入管理變得十分嚴格謹慎,且出入不易。

  “阿軍,你的安全管理系統出了問題。”唐天司一句話就將杜晶晶踢出嫌疑犯的名單外。不,正確來說,他根本就沒有將她放在名單內,篤定是外人突破了左以軍親自設定的安全系統,侵入宅內殺人。

  左以軍面色凝重,不發一語,深深懷疑安全系統被人入侵的可能性。

  他親自所設的安全系統,至今無人能破,就算真被人破解,那人又是如何避開眾人耳目行兇殺人?

  疑惑的視線轉移,來到已冰冷的屍首身上。驀地,他發現小芬右手擺放的角度似乎有些不自然,若不仔細觀察,是很難察覺到的。

  左以軍蹲下身來,將小芬貼在地板上的右手手背翻起查看。

  這一看,讓他馬上變了臉色。“你們快看!”

  “這是……”

  “是殺手世家。”

  小芬手背上那個倒十字架的圖案落入眾人眼裏,周遭的氣氛瞬間降至零度以下,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比先前來得凝重。

  殺手世家?乍聽到這個名字,項玉彤嚇得差點失了魂,豆大的淚珠滾滾而下,一心認為自己這一次死定了。

  殺手世家原是個沒有名稱的殺手組織,外界只知曉他們以殺人為業,世代相傳,且在殺人後於死者身上留下倒十字的圖案,以印證殺手的身份,也可算是另類的廣告手法。

  在接受雇主委託後,也從未有過失手的案例,倒十字的記號,等於死神的降臨,所以倒十字的另類商標,便被人們稱之為“死神記印”,而世代相傳的殺手組織,為了辨別之便,後來便被稱為“殺手世家”。

  也因為殺人手法俐落從未失手,所以委託殺人的酬金高得嚇人,一般人是請不動他們的,他們甚至會主動篩選雇主以及被委託的目標,不合乎篩選標準的人,就算給再多的錢也沒用,請不動就是請不動。

  曾經有雇主為了節省昂貴的酬勞代價,想以黑吃黑的方式除去他們,而下場卻是酬金照付,外加雇主的性命一條;自此之後,沒有雇主敢再動歪腦筋。

  “看來丁齊找上了殺手世家。”這一次丁齊找來頂尖的殺手,與之前那些只有三腳貓功夫的業餘殺手不同,不全心應對是不行的。

  知道兇手是頂尖殺手,左以軍對於大宅被入侵一事及小芬的死就不再困惑,因為對方的確有那個能耐。

  “竟然要殺人,為何會挑上她?”展立洋指著地上的小芬。“不應該是我們其中一人,或者是綿綿嗎?”

  正主兒不挑,反倒是一旁的傭僕先遭殃,到底為什麼?

  他指出的一點,正是眾人心中所困惑的問題。

  這種迂回的殺人手法,不是丁齊作風,他是那種一旦看中獵物便毫不猶豫下手狙殺的人,所以若他真搭上殺手世家,今天躺在地上的冰冷屍體便不該是小芬,而是他們其中一人才是。

  “我們不能確認丁齊是否雇請了殺手世家,但顯然他們都是針對我們而來的,不得不小心。”唐天司沉聲說道。

  他們都知道殺手世家是頂尖高手,但沒料到對方居然能在宅內無聲無息地殺人,手法高超的程度超乎想像。

  “你有什麼打算?”范剛知道唐天司擔心的是什麼,沒與殺手世家的人交過手,他們的勝算有多少是個未知數。

  “明天一早先將綿綿送到安全的地方。”將她送走是最好的選擇,如此一來,他便無後顧之憂,可專心地與對手交鋒。

  他心底盤算著,最好能趁著這一次機會將所有的事情一併解決,不論是丁齊或者是殺手世家,省得夜長夢多。

  “嚴叔,從現在起派人守著她,不許她離開房裏,更不許她逃走。”唐天司指著項玉彤。

  “是。”

  “不、不要,我不要待在這裏,放我走,求求你、求求你……”項玉彤激動地哭喊著。

  唐天司不為所動地以冷眼瞧著她。“你以為你還有選擇嗎?”

  當初要她離開,她不願意,現在她想走也走不成了,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剛才項玉彤房門前所發生的一切,一幕幕全入了杜綿綿眼底,但她躲在一角,沒人發現她的存在,當一切落幕,她又早唐天司一步回到房裏,就好像她從未離開過房間半步。

  回到房內,唐天司又換上一副平時在妻子面前的溫和面孔,剛才對項玉彤掐頸的狠勁全然消失。

  “怎麼了?”杜綿綿睜著水眸,無辜地看著唐天司,仿佛真的不知情。

  剛才他掐著項玉彤的那一幕,可是讓她看得“心肝怦怦跳”,沒想到他對女人也可以下這麼重的手,只差那麼一點,那女人就要斷了氣,這也讓她領悟到他的好脾氣真的是只針對她才有的。

  “沒什麼,範剛只是找我討論宅裏的安全問題,我們發現宅裏的安全系統似乎出了點問題,需要一些時間修復,所以在修復的這段期間裏,我先帶你到別的地方去住,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他輕描淡寫地帶過,不敢讓她知道小芬遭人殺害一事,就怕她會嚇得花容失色。

  他太愛她,愛得勝過自己的生命,愛得連一丁點的危險也不願意讓她沾,就怕她擔心受傷,完完全全將她包覆在安全的羽翼之中。

  杜綿綿瞭解他的顧慮,也不多說些什麼,只是輕靠在他的懷中,心想:如果他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不知道會不會失望?

  希望不會……她斂下眼,不讓他看見她眼眸中複雜的情緒。

  回到床鋪上,唐天司替她蓋上被子,給她一個輕柔的晚安吻。

  “時間很晚了,明天還得早起,早點睡吧!”

  “嗯!”

  夜深人靜,正當宅裏所有人熟睡之際,六道灰暗不明的人影,以最快速俐落的身手避開安全系統,悄悄潛入大宅內。

  所有人全蒙著臉,只能由身形的差異來判斷性別。

  為首的是一名身影纖細的女子,由她帶路,仿佛對宅子的建築格局了若指掌。她帶著其餘五人,來到唐天司及其他友人所居住的閣樓。

  丁齊緊跟在女子身後,絲毫不敢鬆懈,就怕跟不上她的腳步。

  今晚他終於見識到何謂頂尖好手,雖然從頭到尾都無法窺見對方的長相,但無妨,殺手世家比傳言中還來得厲害驚人,不但能帶著他潛入戒備森嚴的大宅,甚至已摸透每個目標物所居位元的房間位置,這全是他無法辦到的。

  本以為他最痛恨的唐天司一干人等已是旁人無法媲美的好手,長期派出的殺手都無法傷他們絲毫;今天他算是開了眼界,總算找到可與他們匹敵的人。

  哼!他們逼得他走投無路,害得他一無所有,今晚所有人都得付出代價,一個都別想逃!

  丁齊猙獰的臉上滿是狠絕的殺氣。他雇請了五名殺手,殺手世家三人,其餘兩人也是殺手界赫赫有名的人物,相較之下,他成了裏頭身手最弱的人。

  雖然他是雇主,但今晚的行動皆由殺手世家的人策劃,這是他們接受委託的條件之一,為了成功雇請他們,他不得不答應,也沒得選擇。

  原先他還質疑他們的能力,但是當他們一行人成功侵入大宅後,所有的質疑全都自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噬血的興奮情緒。

  這一天他等了好久,今天終於有個了結。

  來到主廳內,為首的女子做出手勢,六個人頓時分成五路,朝著先前各自指定好的目標物出發。

  幾乎是在房門被打開的同時,展立洋隨即驚醒,並迅速地跳下大床,而加了滅音器的槍支只來得及在枕頭上留下兩個大洞。

  展立洋雙腳一落地,馬上朝著開槍者反擊,以意想不到的速度逼近對方。

  呃?怎麼可能?

  對方似乎被他出乎意料的敏捷身手給震懾住,身體頓時一僵,雖然只是那麼一瞬間便回了神,但已足夠展立洋奪下他手中的槍支,並反朝著他開槍。

  第一槍對方狼狽閃過,原該是正中左胸口的子彈只貫穿了他的左肩。

  殺手吃痛地撫住流血不止的肩膀,後悔自己太小看對手的能耐,但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展立洋露出令人不寒而慄的邪佞笑容,仿佛地獄來的使者,正執行者索命的任務。

  左肩上的鮮血不斷大量湧出,殺手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雙腳不停打顫,卻不知是因為受傷緣故,抑或是展立洋臉上的邪佞笑容。

  他帶著一絲希望,看著展立洋身後的房門口,思索著自己能從死神手中脫逃的可能性。

  除了殺手世家以外,他可是國際間排名十名內的頂尖殺手,沒想到他的好身手、好槍法,在這個男人面前全派不上用場,甚至在第一時間就受了重傷,他究竟是誰?難道是丁齊給的資料有誤?

  “想都別想。”展立洋向右跨出一步,遮去殺手的視線。

  想逃?門兒都沒有!

  “碰上我算你倒楣,丁齊肯定麽告訴你,我是專門收垃圾的。”尤其是像他這類的大型垃圾。

  沒給對方開口的機會,他再次扣下扳機,一聲悶響,殺手應聲倒地。

  同一時間,一道纖細的身影自展立洋房門前閃過,他立即邁出腳步追了出去。但那身影宛若鬼魅瞬間消失,若不是肯定有人,展立洋或許會懷疑自己見鬼了。

  那傢伙究竟在他門前躲了多久?為何沒動手殺他?難道是有自知之明,知道打不過他,所以逃了?眼見人追丟了,展立洋不多作思考,便朝著唐天司夫妻所住的房間方向奔去。

  可以肯定他們也遇襲了,其他人可以不必理會,就算遇襲,他們自有辦法解困,但唐天司還得顧忌杜綿綿的安危,情況鐵定較其他人危急,他得趕快去幫忙才行。

  同一時間,另一名殺手來到項玉彤房門前,與守在門前的守衛激烈交手。

  今晚項玉彤所受的驚嚇太多,根本無法入眠,聽見門外打鬥的聲響,她全身細胞緊繃,陷入戒備狀態。

  直覺告訴她,門外的人鐵定是丁齊派來的殺手。

  如果守衛能打倒殺手,那她便能平安度過今晚;但如果是殺手獲勝,那下場她一點也不敢想像,更糟糕的是,她所有能自衛的武器全被唐天司給繳械了,若真動起手來,她的勝算就更低了。

  為了以防萬一,她躲在門邊,若敵人來襲,她便能搶在第一時間出手。

  砰地一聲巨響,表示門外打鬥的人已分出勝負。

  縱容害怕不已,項玉彤仍強迫自己屏氣凝神,等待出手的關鍵性刹那。

  可惜,對方早有防備,似乎也猜測到她的行動,門板一推開立即出手擋去她的攻擊。

  兩人展開纏頭,但對手勢個身形高大宛如巨人般的男人,論身形、力道和速度,項玉彤都明顯居於弱勢。

  她很快被男人壓制在地上,身上傷痕累累,可見對方下手一點也不留情。

  一把槍抵上她的眉心,眼看下一秒她就要腦漿四溢地倒在地上。

  槍聲響起,沒有想像中的血腥畫面,男人的身體卻壓在她身上,一股熱流流至她臉上泛開。是血!

  項玉彤驚恐地推開壓在身上的男人,滿臉鮮血的她,看來恐怖至極。

  血……她流血了?不,不對,這血不是她的,她沒事,她還活著。

  發現自己還活著,項玉彤沒有死裏逃生的喜悅,反倒像驚嚇過度似地放聲尖叫。

  “閉嘴!”身旁突然響起一道不該出現的女聲。

  項玉彤張著的嘴來不及合上,尖叫卡在喉嚨裏。

  這一次,她真的嚇傻了。怎麼可能?

  冰冷的槍口再次抵上她的眉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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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5 00:05:40
  第九章

  唐天司打著赤膊與另一名殺手正打得不可開交,由臥房內一路打到臥房外。

  他無法看清殺手的相貌,但兩人的體形相差無幾,且對方出手的力道相當猛烈,絕非女子體能上能達到的極限,他肯定這名殺手為男性。

  今晚過得相當不平靜,原先計畫天一亮就將杜綿綿送至更為安全的地方,看來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有人已心急地不讓他們見到明天的太陽。

  殺手的動作快如閃電,每一次的出手全集中在唐天司的要害上,但幾次的攻擊全被他破解。

  而唐天司除了閃躲殺手致命的攻擊,甚至還能抓住微乎其微的時間空檔出手反擊,但殺手出乎意料的好身手,卻也毫髮無傷。

  這麼一來一往的交手數十回,不分軒輊的兩人,始終無法成功傷及對方。

  也因如此,唐天司心中的疑惑不斷擴大。

  霍地,唐天司主動停手,站立于殺手約五步外的距離,濃眉緊蹙地看著對方。

  奇怪,雖然對方出手招招致命,但這一路交手後,他發現對方身上毫無殺氣,而看似淩厲猛烈的致命攻擊,實際上卻隱含著某種訊息,仿佛像是一種試探。

  沒錯,對方壓根無意要取他性命,要不,根本無需浪費力氣與他赤手空拳地纏鬥。若真要殺他,該是掏槍直接朝他射擊才是。

  縱然滿腹疑問,但得不到解答,仍是令人感到無力。

  唐天司嗅到不尋常的氣味,先是小芬的死亡,再來是牽扯至殺手世家意外的現身,而最詭異的莫過於眼前的人了。

  整張臉在面罩的覆蓋下,只露出炯亮有神的雙瞳。

  那高深莫測的瞳眸,給了他一股熟悉的感覺,偶爾在杜綿綿身上他曾見過那樣的眼神,但瞬間乍現即止,仿佛錯覺般。

  今晚的一切,真是詭異得緊。

  為何那人會給他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他不明白,更無法將溫柔可人的妻子與冷血殺手聯想在一塊。

  思緒正巧纏聯在杜綿綿身上,熟悉的纖細身影,像是心有靈犀般出現在視線內。

  杜綿綿徐緩地出現在房門口,左右邊是唐天司,而右手邊是殺手,三人各佔據一方,恰巧形成一個正三角形。

  唐天司心中警鈴大作,暗叫不妙。

  她怎麼不乖乖躲在房裏?偏挑在這危險的當頭現身,若那殺手改以她為下手目標怎麼辦?

  “快進去。”唐天司朝著杜綿綿喊道,身體仍佇立在原地不動,不敢有所行動。

  雖然很想沖到她面前護著她,但就怕一稍微有所行動,連帶引發對手一連串的連鎖反應,這麼一來,可能反倒會令她受到傷害。

  杜綿綿沒有回應,更沒有如他所願轉身回房,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這不尋常的反應,令唐天司心中一凜,明白最壞的狀況發生了。

  “是我請嫂子出來的。”丁齊的聲音從杜綿綿身後響起。

  他臉上掛著笑走至她的右手邊,手裏拿著槍直指著她的太陽穴,槍口與她之間額距離只有十公分。

  唐天司咬著牙根,雙拳握得死緊,手臂上浮出的青筋清晰可見,丁齊的笑容看在他眼裏真是刺眼極了。

  他看著杜綿綿,眼底滿是擔憂。

  雖然她表面上看來十分鎮定,沒被這駭人的場面嚇得花容失色,但他擔心她是強迫自己故作鎮定,她該是嚇壞了吧?

  “該死的傢伙!”他忍不住低咒了一聲。

  沒想到丁齊還留下這麼一手,找殺手引開他,再乘機挾持杜綿綿。他這個險招做得很對,也很成功,精准無誤地掐中了他的死穴。

  一旁的殺手安靜地退到丁齊身後。

  “這一天我等好久了。”丁齊笑得很倡狂,多年的努力終於即將開花結果,怎能教他不興奮?

  唐天司多年來防他可防得緊,教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居於弱勢,看來他這招險棋是下對了。

  哼!紅顏禍水。

  “放開她。”唐天司濃眉擰得死緊,全身輻射出森冷駭人的強烈殺氣。

  這輩子他頭一回擁有如此強烈的殺人欲望,若丁齊膽敢傷她,他定要丁齊死無全屍!

  唐天司幽深的眼眸快速地在杜綿綿全身搜尋,確保她的肌膚上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後,這才把視線重新調回丁齊身上。

  “別急,話都還沒說完呢!”等所有人全成了冰冷的屍體後,他自然會放了她……然後再幹掉她!

  紊亂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下一刻,唐天司身旁霎時多出好幾條高大的身影。

  左以軍、展立洋、范剛、嚴叔及項玉彤全員都到齊了。

  每個人都是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只除了其中唯一的女性。

  項玉彤一臉呆滯,兩眼無神,連肩膀都是垮的,仿佛遭受到極大的打擊,但她的模樣如何,根本沒人在意,眾人的視線焦點一致都在丁齊與杜綿綿身上,連分神瞧她一眼都沒有。

  “你究竟想怎樣?”唐天司開口,語氣森冷。

  “我想怎樣?”丁齊瞪著他,仿佛他剛才所問出口的話,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突然,丁齊發出狂笑,那一瞬間,所有人都認為他瘋了。

  他瘋狂地笑著,笑到甚至連眼角都擠出淚水,手中的槍支更因他的笑而隨著振動的身體上下不停擺動。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緊盯著他,就怕他笑到忘了自個兒手中的槍,一不小心扣下扳機傷了杜綿綿。

  每個人都在找機會,想在第一時間救下槍口下的杜綿綿,卻只能屏息以待,不敢輕舉妄動。

  雖然丁齊的槍口距離杜綿綿有些微的距離,而他的防禦也漏洞百出,可他身後的殺手卻不。

  眾人雖只能望見殺手的雙眸,但那雙眸子專注而銳利,射出的訊息相當明確——只要他們任何一人稍有動作,他定會毫不猶豫地出手助丁齊一臂之力。

  終於,丁齊笑夠了,笑聲停止,但他眼底的瘋狂卻無止境地延伸中。

  自入唐門後,見識唐門對各界龐大的影響力,他就立志總有一天要站在峰頂,享受那至高無上、要風是風、要雨是雨的權力。

  可恨的是,不論他多麼努力力爭上游,就是無法成為門主,而唐天司卻無需努力,門主一位便輕鬆可得。

  他一輩子汲汲營營追求的夢想,在唐天司眼中卻是一文不值,他甚至當著所有人面前宣佈唐門就此解散,令所有人不許打著唐門門號在外進行任何活動。

  當然,他全力反對,更不想接受,他要唐門中阻礙他的人,唯一死路一條。

  “我要唐門。”這一直是他的最終想望,但是現在……“更要所有人的命!”

  這兩年,他們聯手破壞了他所有的計畫,甚至逼得他走投無路,狼狽不堪,比起唐門,現在他更想要所有人的命。

  “現在放開她,我就留你一條命。”唐天司這可不是說大話。

  丁齊要所有人的命是不可能的,以目前的情勢看來,他與身後的殺手不可能全身而退,唐天司顧及的是要如何讓杜綿綿在不受傷的情況下脫困。

  她才是重點所在。

  “看來你真的很愛這個女人。”丁齊冷笑著。

  他雖看似瘋狂,但腦子卻清醒得很。要殺光所有的人已是不可能,敵眾我寡,但無妨,他已無所謂。

  今天他是抱著玉石俱焚的準備而來的,雖然他會死,但黃泉路上定有人相伴。

  “我這條命已不值錢,我不要了,但這女人的命對你可是無價,我要了!”狂肆刺耳的笑聲再次響起。

  黃泉路上有美人相伴,真是不錯。

  他要唐天司親眼看著自己的女人死在他面前,要他一輩子痛苦!只要能讓他痛苦,他死了也值得了。

  槍口往下移動,瞄準了杜綿綿的肩膀。

  在殺她之前,丁齊打算先來個暖身,想看看唐天司因心疼而焦急痛苦的模樣,就當是預演吧!

  一見槍口調整了位置,唐天司心頭一緊,立刻明白丁齊的目的。

  看來要將她毫髮無傷地救下是不可能的了。

  丁齊猙獰一笑,知道唐天司就要撲上來,但他的動作絕對沒有子彈快。

  “該死的!”唐天司暴吼,身體已傾向前,朝著杜綿綿奔去。

  槍身響起——

  因距離的阻隔,唐天司的動作確實趕不及子彈的速度。

  倏地,唐天司停止所有動作。他沒救下槍口下的杜綿綿,甚至在半途中就停了下來,臉上的表情是這一輩子最錯愕的一次。

  原本該中槍的人沒中槍,反倒是丁齊中了槍。

  精確無誤的一槍射中丁齊的左胸口,使他瞬間倒地斃命,甚至連閉眼的機會也沒有,中槍時的驚愕神情,就這麼停留在他的臉上,可見當時他是多麼地驚愕。

  眾人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

  展立洋張著嘴忘了合上,一副“落世孩”的模樣。

  範剛一臉呆滯,呈現出靈魂出竅的狀態。

  左以軍渾身僵硬,猶如萬年死屍。

  項玉彤則早已暈倒,與地板正面親吻去了。

  至於唐天司……

  “你……”他發現他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我沒事。”杜綿綿給他一個微笑。事實上她好得很。

  他知道她平安無事,但他要說的不是這個,他要說的是……是什麼呢?

  眼前扭轉的局面太過震撼了,簡直是大翻盤,唐天司一時無法從震撼中回神,整個腦子渾沌不清。

  誰來告訴他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看到他老婆在瞬間折了丁齊的手腕,從他手中奪下槍,並且在他胸口開了一槍。

  那一槍神准地命中心臟,不是偶然,更不是僥倖,那是熟悉槍支的行家才有的準確度。

  “呵!老妹,你的槍法還是那麼神准。”杜晶晶聲音上揚,嘴角也上揚。

  現場幾個大男人個個表現失常,呆若木雞,這畫面可是十分珍貴難得,還好她趕上了,沒有錯失這歷史性的一刻,這一次的行動可真是值回票價。

  而展立洋先前追去的那抹身影正是杜小小,她安靜地站在杜晶晶身後。

  杜綿綿帶給唐天司的震撼尚未褪去,杜晶晶與杜小小的突然出現,又帶給他滿腹的疑問。

  拉下面罩,另一號人物再次令眾人錯愕不已。

  “這裏顯然不是談話的好地方,我們先換個地方再做解釋吧!”面罩下的臉孔上,出現杜冠羽斯文的招牌微笑。

  不再感到震撼,不再有錯愕,唐天司恢復了冷靜,仔細回想每一個事件的經過,再將眼前的畫面拼湊起來,他有了頭緒,但仍需得到證實。

  所有人都來到大廳,方才激戰過後的殘局全交由嚴叔處理善後。

  唐天司還特別交代嚴叔,要他將不省人事的項玉彤扔到大宅門外去,若她轉醒,也不許讓她踏進宅裏一步,就讓她靠著自己的十一號公車走回屬於她的地方去。

  “那名女傭是我殺的。”杜晶晶率先開口,而她所留下的死神記印,也說明了杜家人的另一項身份。

  至於她殺小芬的動機,眾人心知肚明。

  見展立洋臉上明顯寫著不相信,杜晶晶挑著眉,懷疑展立洋是否看不起她。“不相信?要不要跟我過幾招?”

  剛才在項玉彤房裏的另一名殺手太小兒科了,讓她一點成就感也沒有,眼前這幾位前唐門幹部,個個看來都是高手,害得她手癢,有股一較高下的衝動。

  “大姐,別玩了。”杜綿綿看著唐天司,想窺知他此時的心緒,但他面無表情,黑眸顯得高深莫測,她無法得知他的情緒為何。

  她有些擔心,不知他是否為她的刻意隱瞞感到生氣?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範剛微攏著眉,也是滿腹的疑問。他目光掃過所有在場的杜家人,期盼有人能給予解答。

  “二哥,還是由你來解釋吧!”杜綿綿伸出小手,悄悄地握住唐天司的大掌,見他沒有掙開,反倒輕輕握住她的小手,她不禁松了口氣。

  太好了!不論他生氣與否,至少不會不理她。

  杜冠羽徐緩地開口說道:“你們與丁齊之間的恩怨,我們已透過大姐的轉述得知,而丁齊也正好在那時與殺手世家,也就是我們接頭,他出高價聘請我們,要我們殺光你們每一個人,原本這筆買賣我們說什麼也不可能接的,但這是除去丁齊的太好機會,所以大夥兒策劃了這一次的行動,也算是幫自家人一個忙。”

  “但為何沒有先行知會我?”唐天司皺著眉頭,口氣顯得相當不悅,目光始終停留在杜冠羽身上。

  他確實不高興沒錯,畢竟這件事攸關眾人的生命安全,然而爺爺與他同床共枕的妻子,居然隻字未提,甚至佯裝若無其事的模樣,再笨的人也看得出她的刻意隱瞞。

  雖然此刻他很想發火,但是看著那張溫柔恬淡的容顏,他的臭臉就是擺不出來,更別說是開口責駡了。

  “負責與雇主接洽是媽媽的工作,幾次與丁齊的接觸,她發現他是個敏感又多疑的人,為了避免他的起疑,也為了讓他降低對綿綿的戒心,所以才決定先不說的。”杜冠羽說的全是實情。

  倘若今天所有人都知曉預先的計畫,那麼當杜綿綿被挾持的那一刻,他們臉上的擔憂之情可不會如此逼真,丁齊對她的防備力也不會降之於零。

  丁齊那傢伙做夢也料想不到,外表看似柔弱無害的杜綿綿,其實是殺手世家裏的成員之一,敏捷的身手更在他之上。

  “雖是如此,但我們相信憑你們殺手世家的身手,任何一個人都能輕易殺了丁齊,何必大費周章領他進入宅內?直接殺了他不是更省事?”

  “關於這個問題,我想還是由你老婆來解釋較為恰當,因為那是她的主意。”杜冠羽話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全投射在杜綿綿身上。

  杜綿綿也很配合地為大家解釋。“因為他上一次‘招待’過我,所以我決定親自回敬他。”她柔弱的皮相不僅常給人溫和的假像,更隱藏住她有仇必報的剛烈性子。

  這樣的回答在唐天司的意料之外,也讓他感到有些挫折。看來,他對這害羞的小女人瞭解得不夠透徹。

  他望著她,似乎在心底下了某種決定。

  天還沒亮,杜家姐弟妹三人已先行離去,而中途住進大宅內的范剛、展立洋及左以軍,眼看事情已解決,也一併打包走人。

  隨後,唐天司也迫不及待帶著杜綿綿回到兩人世界的小窩去。

  一回到家,唐天司便不發一語地走入浴室逕自沖澡去。

  見他不說話也不理人,杜綿綿只好拎著睡衣悶悶地到另一間浴室裏沖澡。

  待她沐浴完畢回到房裏,唐天司早已平躺在床上,一副準備就寢的樣子。

  也不管頭髮還濕答答的,她走至床邊,輕手輕腳地上了床。

  見他似乎沒有說話的意願,她也不知該如何打破一室的沉寂,只能睜著一夜無眠的雙眼盯著天花板。

  唉!不論他是怎麼想的,對她生氣也好,失望也好,好歹也開口說句話,這麼悶不吭聲的,反倒教她一顆心七上八下,再這麼沉默下去,今天她鐵定無法安心闔眼睡覺。

  雖然他緊閉雙眼,但她知道他並沒有真正睡著。

  正當她猶豫著是否要喚他起床,讓彼此將話說清楚時,他突地睜開雙眼,隨即離開床鋪。

  他突然的舉動讓她有些不知所措,難不成他要扔下她一個人獨眠?

  事實證明她心底的猜測是多慮的,唐天司在三十秒後便返回床上。

  他站在杜綿綿身旁,一把將她拉起,那動作既迅速卻溫柔,一點也沒有弄疼她。

  見他手裏多了一台吹風機,杜綿綿挑起眉。他要幫她吹頭髮?

  打開開關,他安靜輕柔地掬起她的長髮為她吹整。

  這溫柔細膩的舉動,讓杜綿綿的心滑過一股暖流,卻也衍生一絲愧疚。

  “我嚇到你了?”她指的是自己身為殺手的身份。

  “是的,你嚇到我了。”他明白她的話意,也大方承認。“在我以為丁齊會傷害你的同時,我著實嚇得不輕。”

  她身為殺手世家的身份令他訝異,但還不至於到驚嚇的程度。

  他所擔心害怕的全是她的安危,就在他以為自己並不能毫髮無傷地救下她的那一刹那,他生平頭一遭嘗到何謂害怕。

  這個小女人的一顰一笑已佔領了他的心,他愛她的笑容、她的吻、她的氣息,他心的領土已被她的所有感動及充實。

  對他而言,她是最珍貴的寶貝,他不能相像她受傷或流血的模樣,那樣只會令他心疼得直發狂。

  “對不起,我當時只想親手料理丁齊,以為這麼一來也是替大夥兒省了事,但我沒顧慮到你的心情,真的很對不起。”她的做法太自私了!

  杜綿綿轉過身緊抱住唐天司,但她坐在床沿,而他則是站立著,她只能環住他的腰。

  撥開腰上那兩隻小手,他將她的身體轉回去,堅持將已吹整至半幹的長髮吹幹。

  他不想她感冒,頭一回見到她暈倒的畫面已深植他的記憶,他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為何一開始不說你就是殺手世家的一份子?你認為我不能接受嗎?”他愛她,自然會包容她的一切,不論是從前或是以後。

  更何況,他也不是什麼好人好事代表,他也曾殺過人,而且人數或許還在她之上,這樣的他憑什麼去計較她的身份及職業?

  “不是這樣的。”杜綿綿搖搖頭。

  唐天司對她的心,她是明白的,既然選擇愛她,必然是不會去計較她的過往,定是無條件地繼續選擇愛她。

  “我承認我並不想讓你知道我的殺手身份,因為我想在你面前表現出最完美的一面。殺手世家是外界無法窺探的,更沒人知道看似平凡的一家人,竟是名聞遐邇的殺手世家,並非刻意隱瞞你,只是嫁你之後,我只想當你平凡的妻子,可惜丁齊讓我破了功。我明白若這一次不把握機會除掉他,下一次的機會不知又要等到何年何月,而我們甜蜜安靜的兩人世界也會一次次受到干擾,我不想這樣,所以才會衍生出這一連串的計畫。”

  唐天司無聲地歎了口氣。雖然丁齊是個麻煩,但不可否認,在某方面他也算是幫他一個忙,讓他瞭解到他的小妻子不為人知的一面。

  她的頭髮已經吹幹,他收起手中的吹風機,接著坐至床沿與她面對面。

  “聽著,我愛你,不論是何種樣貌的你,這一輩子你註定是我的了,而我也是你的。”凝望著她,仿佛想望進她靈魂的最深處,好讓她明白他的真心。

  “嗯!”雖然早已明瞭他的情意,但他的宣言還是令她感動無比。

  愛一個人,就要明白表達自身的愛意,不是嗎?那會令人置身于幸福天堂。

  她笑得很燦爛,因為幸福的泡泡不斷從心頭向上冒出。

  唐天司擁著她一起倒向柔軟的大床,而一夜未眠的兩人似乎了無睡意,仍持續對話,急欲瞭解彼此心中的想法。

  “我沒說我是個殺手,但你也一直沒讓我知曉有關唐門一事,根本就是將我排拒在外。”話雖這麼說,可其中嬌嗔的成分居多。

  她當然明白他想保護她的心態,但她就是想聽他親口說出來嘛!

  “唉!”唐天司輕歎了口氣,“如果我早點知道我老婆是個狠角色,我還會瞞著你不說嗎?”

  語畢,他吻了吻她的額際,寵溺意味十足。

  婚前,她只說自己偶爾幫家裏做點事,他以為她指的是保全公司裏的事務,萬萬沒想到她口中指的“家事”竟是暗殺任務,任誰也想像不到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竟是世界級的頂尖殺手。

  “當初你為何要解散唐門?丁齊妄想一輩子的至高無上全力,卻被你棄如敝履,也難怪他恨。”這個疑問已困在她心底好久了,既然彼此都已掀了底,那麼她便可毫無顧忌地問出口了。

  在婚前,她早已請家人將他的身家背景查得一清二楚,唐門對各界的影響力她清楚得很,只稍跺跺腳,各界皆為之震盪。她不明白,他有什麼理由要解散唐門,放棄者人人趨之若鶩的至高全力?

  “之前我告訴你說我爺爺是我世上僅剩的唯一至親,而我父母親死于一場車禍意外,事實上,那的確是一場意外,‘人為’的意外,而我奶奶更早以前就在一場意外中喪生,同樣是‘人為’的意外。”

  杜綿綿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話來安慰他,只好抿著唇,心底很是為他難過。

  “人為”意外代表謀殺,若沒記錯,他父母親過世的當時,他年僅十歲。

  她無法相像一個十歲的小男孩,要如何面對父母雙亡的事實?即使無法接受,也不得不面對。

  “這就是爭權奪利的結果,唐門自成立以來,內部鬥爭層出不窮,我父母及奶奶不是唯一的受害者;而我,唯一的門主繼承者,更是眾人費心除去的目標,我只是運氣好,若不是爺爺的細心防備,今日我也無法安然地躺在你身旁。”

  唐天司說的得輕描淡寫,但杜綿綿可是聽得心驚膽跳。

  試想,一個孩子必須時時刻刻面臨死亡的威脅,那樣的成長過程,肯定不是美好的回憶。

  相較之下,她幸福多了,雖然身為殺手世家的一份子,但她的童年回憶卻無比美好,除了固定接受必要的體能訓練之外,其餘的生活就如同一般人一樣平凡幸福,至少她不曾失去家中的任何一份子,更不需要受到任何的威脅。

  不需再多的說明,她便已明白他解釋的用意。

  他是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再次經歷與他相同的磨人遭遇,所有的一切,由他來承受就已足夠了。

  “你的選擇是明智的。”

  “那麼你呢?”唐天司反問,一隻大手溜到杜綿綿的背上,輕柔地來回撫著。

  “我什麼?”好舒服哦!杜綿綿半眯著眼,像只慵懶的貓兒,正享受著主人的撫摸,恰好的力道,舒服得令她想睡,卻又不舍睡去。

  “為什麼成為殺手?是自願的?還是不得不做?”他語氣有著不自覺的憐惜。

  畢竟,殺人是他們世代經營的“家業”,她是自願接受訓練,抑或是被迫的?身為殺手世家的一份子,她是否有選擇的餘地?

  杜綿綿原本已快眯上的眼眸,乍聽見他的問句及語氣中的憐惜,突地睜開眼專注地凝視著他。

  她明白他的憐惜出自為何,畢竟當一個殺手並不是正常的職業,一般人是無法接受的,更別說是成為一名頂尖的殺手,這背後所要付出的代價與辛苦訓練的過程,更不是人人都承受得住的。

  此刻,一股濃濃的暖流自她心窩裏不斷流泄而出。

  她伸出手,以指腹輕輕撫上他的眉、他的眼、最後停留在他的唇上。

  他是在心疼她呢!這個意識讓杜綿綿開心不已。

  但他的心疼是白費的,因為,成為一名殺手是她自願的,沒有一絲不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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