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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陶汐語]東岸佳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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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5 00:36:00
第九章

  穿著時髦的舟橋兄妹,也是派對裏的焦點。

  尤其舟橋晴一襲青色低胸露背禮服顯露姣好的身材,頸上的百萬鑽鏈亮光閃閃、貴氣逼人。

  「好久不見。」舟橋晴的眼光深情哀怨的鎖住白亞胥。

  「嗯,半年沒見了。」白亞胥點點頭,站至林雪昭身前,保護的意味很明顯。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他對舟橋晴有何情愫,反倒顯得無情。

  「才半年,我卻感覺像半個世紀!」舟橋晴忍不住內心澎湃的情緒,欲上前,「亞,我們能不能……」

  「晴,我有重要的事想單獨和亞胥談一談,你先暫時把他借給我。」舟橋彥拉住妹妹的手腕,一副白亞胥即將是他妹婿的口吻。

  「好。我在這裏等你們,你要把他帶回來給我。」舟橋晴目光又凝在白亞胥身上,一分一秒都捨不得移開。

  「我去去就回來。」白亞胥親昵地附在林雪昭耳邊,低聲交代。

  林雪昭默然允首。她雖竊喜於白亞胥對舟橋晴無情的態度,但以一個女人看一個女人的角度,卻又憐惜舟橋晴的單戀。

  「我很嫉妒你!」待白亞胥和舟橋彥走遠,舟橋晴隨即開口。

  「我也覺得我很幸福。」林雪昭並非有意挑釁,而是她真覺得如此。

  「你有沒有想過,幸福有朝一日會從你手中溜走?」舟橋晴一掃妒眉,突然笑得明亮。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林雪昭看著舟橋晴,成熟嬌豔的她,一點也不像二十出頭的女孩。

  「亞會娶我!我哥哥現在跟他談的就是這件事。」

  林雪昭笑得明燦,「亞胥不會拋棄我。」

  「那麼你就大錯特錯了!你對他瞭解多少?他復仇的心有多強烈?他絕對可以為了打倒白家不擇手段,而我們兄妹正好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他是個有主見的人,不會被人利用。」林雪昭這樣相信著。

  「正因為亞胥是個有主見的人,所以他一定不會錯過這次的機會。」舟橋晴攏了攏頰邊的波浪發,「我實在搞不懂,堂堂白亞農的妻子你不做,卻偏偏要當別人的情婦,你骨子裏肯定犯賤!」

  「請你不要口吐惡言。愛本來就沒有對錯。」林雪昭說得不卑不亢。

  「說得那麼道貌岸然,天使臉孔底下到底是怎樣的心腸?你拋棄白亞農,現在京都的人都在笑白亞農是個傻子,他卻仍放話說他今生的妻子非你莫屬!我看他不只是傻,還瘋了!」舟橋晴嬌麗的臉龐佈滿不屑。

  「亞農不傻也不瘋,他只是對感情執著!」林雪昭咬著唇,臉色慘白。

  她知道流言的殺傷力,尤其是對白家那樣的名門望族而言。

  亞農是循規蹈炬的人,他所受的從來都只有讚賞,沒有非難。如今他面對流言圍攻……她不殺伯仁,伯仁卻有可能因她而死。她有追求愛情的勇氣,卻沒有能力保護無辜的人。

  她好自私。全然不顧他人的感受。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不要傷害別人。

  可是,她真的做不到不愛亞胥。

  愛亞胥,就會傷害到亞農。

  愛,讓她變得有力量有甜蜜有痛苦,可她從來也沒懷疑過要離開亞胥。再大的難題,她都希望陪伴在身邊的那個人是他。

  「對感情執著?真不知道你怎能厚顏無恥講出這些話!你帶給白亞農的已經不只是愛,是仇恨。他得忍受別人的指指點點,這一切全都是拜你所賜!」舟橋晴趾高氣揚。她搞不懂眼前這瘦弱的女人,有哪裡值得白家兩兄弟搶成這樣?

  「我相信亞農會撐過去的!若我不愛他,留在他身邊對他也不公平。」林雪昭眼裏有痛苦也有清明,那是源自對感情的認知。愛無法勉強,勉強的結果,雙方只會更不幸。

  「那麼對亞胥就公平嗎?他滿心急著要報復,你卻執意當他的絆腳石。」舟橋晴咄咄逼人。

  「這是我和亞胥的事,不需要對你解釋。」林雪昭神態淡然。

  「好個不需要對我解釋!老實說,林雪昭,我等不及看你被亞胥拋棄的可憐模樣,到那時候我就是他的太太!」要不是這麼多人看著,舟橋晴真想上前給林雪昭一個耳光。

  她瞥見白亞胥和舟橋彥朝這邊走過來,迅速結束話題,搔首弄姿迎向白亞胥。

  「亞,我們……」

  「你不舒服?」白亞胥略過殷切熱情的舟橋晴,筆直地走向林雪昭。她的臉色跟張白紙沒兩樣。

  「亞胥,我們可不可以回去了?」林雪昭硬是擠出微笑。

  「好。」白亞胥小心地扶著林雪昭。他是個難得溫馴的男人,但為了她,他甘願。並且將他的柔情蜜意,盡付體貼的舉止中。「要不要我抱你?」

  「沒那麼嚴重,我只是不想再待在這兒。」林雪昭扶著白亞胥的手臂,見他憐惜她、又滿心擔憂的樣子,再想起舟橋晴方才說的一番話,萬般激緒湧上心頭。她的唇蠕動了下,這樣的白亞胥,她是怎麼也放不下。

  「你怎麼了?我看還是我抱你比較妥當。」白亞胥鎖眉道。

  「不必,我真的可以走。」林雪昭低語,堅持要自己走。

  「亞,你不能走。」舟橋晴見他們倆感情好,氣急敗壞地擋在他們的面前。

  「讓開。」白亞胥抿起唇,俊雅的臉龐露出凶相。

  「我不讓。」舟橋晴妒火攻心,更加撒刁。

  「如果你還想當我的朋友,我勸你還是別擋路。」

  「亞,你怎麼能為了她——」

  「晴,讓他們走。」舟橋彥走至妹妹面前,望向黑眸半垂的林雪昭和宛如戰神的白亞胥,忖思了會,露出微笑。「亞胥,別忘記我說的。你是聰明人,應該曉得什麼對你最有利。」

  白亞胥陰沉的眼淡淡地掃視了一下舟橋兄妹,隨即不語地將林雪昭帶離觥籌交錯的派對。

  

  距離上一次見到京都的美景,是在三年前。

  夏末的京都微涼,平安神宮裏,林雪昭經過盛放的八仙花前,買了個華麗紫緞禦守要送給白亞胥。這裏的一草一木依舊靜瑟莊穆,這三年來,隨白亞胥東奔西走地踏遍全日本或國外,她最喜歡的還是京都的古文化。

  就是這個城市,和其他大城的價值觀不同,堅持保存老祖先遺留的美好事物。

  林雪昭低首,在許願的木片上寫下:

  雪昭、亞胥相愛不離。

  「雪昭!」熟悉又沙啞的聲音傳來。

  林雪昭轉頭,十步外是體面的白亞農,可那體面又有說不出的怪。

  他的頭髮亂了點、長了點,下顎的鬍鬚多了些……

  林雪昭恍然大悟地終於想起白亞農的怪異之處。他身上的西服是三年前他們訂婚時穿的,那時衣服剪裁合身,現在衣服穿在他身上卻大上許多。他消瘦不少。

  「我聽人說你回到了京都,我……我要親眼見到才相信!你這次……會待多久?」白亞農結結巴巴,臉上一掃以往得意的光彩,顯得抑鬱難解。

  「嗯,這次回來,我也不知道會待上多久。」對於這樣的不期而遇,她唇邊映著笑。她的行程向來就是白亞胥征戰商場的行程。

  「你似乎過得很好。」白亞農黯然道。她還是和從前一樣美麗,眉宇之間增添了成熟的女人味,樣貌卻變得更加年輕。

  「亞農,你好嗎?」她不答反問,如同他們不曾分離過。

  就算外表看得出不好,她還是想這麼問,像個老朋友。

  「這三年來,直到此時見到你,我才有活著的感覺……卻又像在夢裏。」白亞農顫抖地說出。

  「對不起。」林雪昭強裝的笑容緩緩消褪。

  她欠他的,豈只是一句對不起。

  思及過往,他曾是待她那麼的好,她卻沒有辦法愛上他。

  「雪昭,不要哭。」白亞農走近,伸出手輕輕拭去她頰上的淚水,「我來,除了想見到你,還要告訴你一件事。」

  「是不是家裏的事?」三年了,她從不過問白亞胥復仇的進展,但隨著他一天比一天更意氣風發,他的目的應該達到了吧。

  「就算白家倒了,我也能一肩扛起該扛的責任。」白亞農搖首。他曾經恨過林雪昭棄他而去,但是恨終究敵不過愛。「我要告訴你的是,亞胥要結婚了。你曉得嗎?」

  「聽他講過一些。」

  林雪昭臉色驀地刷白,下意識地幫著白亞胥說話。

  事實上,她根本沒聽過白亞胥和她講什麼結婚的事。

  她是白亞胥的枕邊人,若連這種事都要旁人來說給她聽,她豈不成了局外人?要白亞農來替她擔心、為她感到可憐,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亞胥打算定下來,那新娘又是誰?

  她還不致於傻氣浪漫到以為他不提,是要給她一個驚喜。

  三年來,她是白亞胥的情婦、女朋友、愛人、伴侶,她經常在這些角色中尋找定位,內心底層渴望的,仍是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妻。

  但她心底明瞭,真真正正的清楚明白,該是她的跑也跑不掉,不該是她的,使盡渾身解數也留不住。

  「這件事是我無意之中聽見,當時大媽正和亞胥在講電話。是亞胥授意,她已經著手在籌備他和舟橋晴的婚禮。」白亞農仔細觀察著林雪昭的表情,聰明的他馬上臆測出事實,「他根本沒告訴你對不對?他想腳踏兩條船……我現在就去替你殺了這個負心漢!」

  「亞農,不要!」林雪昭立即制止。

  她太過震驚了,還沒想到該如何處理這顆震撼彈。

  況且有些外人看來應該水到渠成的事——好比感情穩定的她和白亞胥早該結婚——在當事人而言,偏偏缺那臨門一腳。感覺、時機一旦錯過,就像一首彈錯弦的老歌,再怎麼好聽與經典,就是不對味。

  而她又總是順著自由慣了、以報復白家為首要目標的白亞胥。

  他想做的事,就算她不贊成,也不會勉強他改變或妥協。總希望有朝一日他會發現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不是仇恨而是愛,到那時候,也許就是他們結婚的最好時機。

  而這一天來了,她心目中的王子想結婚,新娘卻不是她。

  她不相信亞胥會這麼狠心。他說過……

  這輩子我只愛你一人。

  他也說過……

  白家不倒,何以成家?

  那麼動人的話語,那麼堅定的表情,她一直深信著,深信到就算天荒地老,她還是這麼相信。

  但亞農不會騙她,從他的眼神也看得出白家尚未令他焦頭爛額。白家不倒,何以成家……所以,這一切有可能是以訛傳訛,或者是誤會一場。

  「你袒護他?還是你不相信我說的話?」白亞農怒回過身。

  他深愛的女人就被這麼欺負著,她卻不要他幫她出頭?!

  「我求你,讓我單獨去面對他。」她低聲地哀求著。

  「你不必求我。」白亞農皺眉。他拉開她扯住他衣袖的手,雙手緊握成拳。「我只是見不慣他這樣糟蹋你。」

  「謝謝。」她抬起臉,蒼白臉上的黑瞳堅定地望著他。

  我等不及看你被亞胥拋棄的可憐模樣。

  剎那間,腦海閃過舟橋晴的言辭。

  亞胥真的會為了報仇捨棄她嗎?不只她的體溫漸冷,連她的心都在為這個未知的答案寒顫。

  「你變了,變得這麼客氣。」白亞農的聲音顯得蒼老。

  「是我虧欠你太多。有機會我一定會還你。」經歷過那麼多風風雨雨,不變的能有幾個?是她、亞農,或是亞胥?

  「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麼嗎?」白亞農仍不放棄希望。

  「愛情嗎?愛情不能隨便亂給的,從前我不曉得,但後來我懂了。」她眉間忽明忽滅的愁緒,令白亞農後悔帶給她這個打擊消息的人是他。

  「我送你回去。」她故作堅強的樣子讓人很不捨。

  「嗯。」林雪昭嘴邊堆滿笑,並不介意讓白亞農像個大哥哥那般牽著她的手。畢竟揭露答案需要很大很大的勇氣,而那手心傳來的溫暖與關懷,正悄悄地在幫她打氣。

  她,對不起他。

  卻無悔愛上他的手足。

  不管前方在等待她的是什麼,她總是願意相信那句深情的話語——

  雪,我只愛你一人……

  

  不知道為什麼,這條路他們走得好久好久,從傍晚走到了晚上。許是她害怕面對白亞胥,故意將路走得很長很長,又或許是白亞農的私心,他想和她相處久些,所以把步履放慢再放慢。

  但路總有走盡的時候。

  人也有道再見的時刻。

  道完再見,眼見白亞農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街口,林雪昭才轉身走入白亞胥在京都為兩人購置的華宅,白色的兩層洋房,歐味十足。

  一進屋,滿室的黑暗,她不開燈打算直接走進房間躺一下,心想白亞胥應該又周旋在哪個重要的商業宴會。

  出乎意料地,屋內卻在此時燈火通明。

  「這麼晚回來,玩得開心嗎?」

  英挺的白亞胥,無聲無息地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為什麼不開燈?」她放下外套,走至他的面前,看見桌上有瓶打開的烈酒。

  他心情不好?

  「黑暗很適合人思考。你還沒說,玩得開心嗎?」白亞胥搖晃一下手中的酒杯,金黃色的酒液蕩了蕩。

  他在跟她說話,卻故意將她當成隱形人般,把視線放在酒杯。

  「這個問題對你很重要?」她顰眉,不難從他的表情看出他曉得是白亞農送她回來,明明介意卻采反問的方法。

  他們是很親密的人,不是嗎?

  這樣迂回客套的問法,不只顯得虛偽,還疏離。

  那她呢?她又該怎麼開口問他是否要結婚、新娘是誰?

  「想這麼久,是不是因為送你回來的人,讓你很難回答?」

  「我今天在平安神宮碰見亞農,他好意送我回來。我們去吃了飯,還聊了些事。」林雪昭先豎白旗。她不想和白亞胥唇槍舌劍。這三年來,他們很少有劍拔弩張的時候,大部分的時間他們都拿來恩愛,相知相惜。

  但他欺騙她……

  不行!她不能不給他說明的機會,就判他的死刑。

  「我沒問你這些。」霍地,白亞胥將酒杯一甩,透明的高腳杯摔在牆上,碎片四散。

  他凝重著臉色站起身,走至她面前,掐住她的下顎。「我是在問你玩得開心嗎?」

  「我……」從沒見過他發這麼大脾氣的林雪昭,被他駭人的怒氣震得不能動彈。

  「你怎樣?怕了,想回舊情人身邊?」

  「不是。」她猛搖首,不是因為要撫平他的情緒,而是表達心中的想法。

  「那麼,你玩得開心嗎?」他橫眉逼問。當他看見白亞農牽著她的手走回來,當時他的腦海裏只想著她想重回舊情人懷抱,他恨不得殺掉這兩個人。

  「開心。但我和亞農只是朋友,或者像兄妹那樣。」

  「別告訴我你是傻子,看不出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企圖和野心。」

  「我或許真的是個傻子!」她突然漾出苦笑,「告訴我,你為什麼生氣?」如果他還在意她,就不會傷害她,而娶別的女人。

  「是我的女人,就不應該陪其他男人。」

  「只是這樣?」她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

  那句「我只愛你一個人」的話還算數嗎?

  「還有,是我的敵人,就該是你的敵人。」

  「白家沒有我的敵人。他們,包括你,對我都有情有義。」

  「哼!你是聖人,跟你比,我倒像個惡棍!說說看,我對你這樣還算有情有義?」他抱起她大步走進房間,將她拋在床上,再用力撕裂她身上的衣服。

  「亞胥,不要這樣……」她哭喊著要他停手。

  他撲倒在她身上,狂烈激野的吻佈滿她全身。

  「你不是聖人嗎?不是什麼都可以接受嗎?那你又何必在意我對你做些什麼?」他為什麼要那麼愛她?他不要那麼愛她就好了!

  在他為舟橋兄妹臨陣倒戈要出手幫助白家而苦思對策時,他愛的女人居然在陪別的男人——那個他欲除之而後快的白亞農!

  她到底知不知道這樣做有多傷他的心?

  舟橋彥要他娶晴,否則就會出資化解這次白家茶莊的跳票危機,而那個危機是他用盡心機設計出來,一個完美的計謀、完美的數字——八億日圓。只要王玉枝和白亞農付不出款子,他就等著坐享其成,接收茶莊。

  他已斬斷了白家所有的後路,白家的親朋好友都在他的一一打點下,打算袖手旁觀看著白家倒下。

  就連他為林雪昭而不惜與之翻臉的舟橋兄妹,也在他與竹內吉英的合作下,讓舟橋的資金暫時凍結。沒想到舟橋彥縱容晴的要求,竟求助自己最痛恨的舅舅,進而順利拿到資金,欲助白家。

  娶舟橋晴,他想都沒想過,更不願傷林雪昭的心!

  但茶莊是白亞農主事,也是王玉枝的精神支柱,失去茶莊,等於要了她的老命,白亞農也將從天之驕子墜落成人人瞧不起的敗家子。距離他的終極復仇,就只差這一步。

  可是他尚未嘗到勝利,就先嘗到林雪昭背叛他的滋味。

  「不要……亞胥,你不要讓自己變成禽獸!」林雪昭搖落成串的淚珠。

  「禽獸?這是你和舊情人相處過後對我的觀感?」他嗤問。

  「我愛的人是你……」是不是把她的心挖下來,他才肯相信?

  「你說和他在一起很開心。」他對這句話耿耿於懷。

  「我和你在一起更開心。求求你,不要毀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那就證明給我看,證明你是愛我的!」他將自己置於她的雙腿之間,只待她的迎合與屈從。

  「我的心早就屬於你,我的身體你也唾手可得,又何必要我證明什麼?」蓄著淚水的明眸,有著滿滿無言的控訴!

  他總是要她證明有多愛他。這樣永無止盡、徒勞無功的證明,她累了。她愛他,卻不想再去證明什麼。

  這回她要放手!換他來證明,換他來拉住她不停往冰窖下墜的身子。

  「亞農告訴我你要娶舟橋晴……」她泣訴得快不能呼吸,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脫口而出。

  情到深處,可有明天?

  他會承認還是否定?

  白亞胥怔了怔,停下所有瘋狂的舉止,熾眸冷尋著她的臉。

  「亞胥,這是真的嗎?」她的心跳停止。在他離開她身體那一刻。

  林雪昭撐起身子,抓住旁邊被單遮掩。她臉龐猶掛著淚珠,癡望著那個正在著衣的高大背影,祈盼他能告訴她這些全是假的。

  「是真的。我明天就要娶舟橋晴。但我和你的關係不會改變。」白亞胥整理好衣服起身,俊挺的背影凝定數秒,似乎仍有話想說,最終卻沒再多說什麼,便走出她的視線。

  林雪昭張嘴想喚他,卻發覺用盡全身的力氣仍喊不出來。

  她喊不出來,張開口也不能呼吸,整個人就像壞掉的美麗洋娃娃。

  倏地,她趴在床沿,一股積壓在胸口的腥鬱直竄喉嚨,從口中噴出一口鮮紅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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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5 00:36:25
第十章

  白家的氣氛從未這般風雨欲來過。王玉枝坐在大廳,整個屋子空蕩蕩。她的兒子、她兒子的兩個太太,還有那些僕人全不知道跑哪兒去。

  不只這樣,白亞農正愁雲慘霧地坐在她面前。

  「那些死僕人到底跑哪兒去了?一個都不見人影!」

  「是我把他們都辭了。茶莊、酒莊、餅行都沒了,白家再也付不起錢請他們……」

  「沒了?什麼沒了,你再說一遍!」王玉枝眼皮猛跳,不相信白亞農說的話。她的孫子該不會為了一個女人便發瘋了吧?

  「都是爸!他搭上個小他十七歲、黑道大哥的女人,用酒莊向銀行抵押換錢把對方買下來養在外面。八億圓,我還不出來,酒莊被銀行查封了!」

  「這種事你為什麼不早說?」王玉枝大氣喘不過,差點暈厥過去。「叫你三姨娘想辦法去籌錢,快……」林默梨在外面亂來的事情,她早有耳聞。之所以能容忍她這樣胡來,是因為她搭上的全是權貴顯要,對白家往下坡走的事業助益不少。

  「她……跟她的社交舞教練跑了。」白亞農淡道。這個家有著太多的醜事了,奶奶任小姨在外胡來,早令白家被外界瞧不起。

  「孽……子孽婦!」王玉枝捂著胸口,上氣不接下氣。「你不用說了,你二姨娘准跑回娘家,打算看我們的笑話對不對?我不會讓白家就這樣倒下來!亞農,你把餅行賣了,餅行的商譽一向很好,能賣個好價錢。」

  「雪昭離開後,餅行的生意就一落幹丈。我問過了,它賣不到什麼好價錢。」況且他私心希望有朝一日能用它喚回林雪昭的心。

  「怎麼會這樣?」王玉枝看上去一下子老了二十歲。 「你媽呢?你去要她讓娘家的人幫幫忙。」

  白亞農搖搖頭,「母親說,她娘家的人幫過我們許多次,不願意再幫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亞胥,請他收手,不要再打擊白家。」他說出解決之道。

  「我死也不去求他!」王玉枝手一揮,差點因此滾下椅。

  「那麼,就讓雪昭回來,她能讓餅行起死回生。」白亞農接著說第二個救白家的辦法。

  「哼,她跟亞胥跑了,難道你還想她回來當你的媳婦?那種不要臉的女人——」

  「夠了!奶奶!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要責備雪昭?我認為她早就該離這個家遠遠,不是為亞胥,而是為了你對她無情的態度!」

  「哈哈哈……」接二連三受到打擊的王玉枝突地笑了起來。

  「奶奶,你怎麼了?」察覺王玉枝神色有異,白亞農連忙上前。

  「無情?誰無情啦?」王玉枝的視線越過白亞農,望著門口。

  像以往一樣,她的神情就是那種每天坐在大廳,望向門口、望向遠處,仿佛外邊有什麼事物吸引著她。

  「我年紀輕輕就守寡,那些不守婦道的女人,我瞧著真是又羨又嫉。可是我不行,我是名門淑女,我要守住家風、貞操……我生的兒子沒有用,我的大孫子好俊啊,好像我死去的先生……我打算以後也讓他娶個像我這般好的女人,可是……嗚嗚……」她像個孩子哭了起來,「他不領情,還罵我無情……」

  「奶奶……」白亞農鼻子為之一酸。「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葉泉,你回來啦?你這次一定要帶我走……你呀,喜歡東奔西跑做生意,也不能老是讓我等你,你看我的頭髮都變白了……」王玉枝摸著白亞農的臉,又摸摸自己的頭髮,喃喃自語著,臉上出現從未有過的溫馨與柔情。

  「奶奶,我是亞農,你認錯人了。你沒事吧?」白亞農跪在王玉枝跟前,流下眼淚。

  「亞農?」她側歪著頭,仔細想著,「亞農是誰?嘻嘻,你是葉泉,白葉泉,我的丈夫,我等了好久的丈夫。」

  「不要……奶奶你不要發瘋!」白亞農搖甩著頭,後悔從來沒有體會過深愛他奶奶的孤苦,埋在她雙膝上痛哭。

  這是白家,昔日輝煌、今日頹敗的白家。

  能走的走,留下的人體弱、發瘋,或為家族留下滿缸子心酸的眼淚。

  

  在吐血沒多久後,林雪昭也跟著離開那間屋子。

  她不清楚白亞胥所說和她的關係不會改變到底是什麼意思,但她明白從他說要娶舟橋晴那一刻起,她親手所建築的童話愛情世界已經徹底崩毀,再也無法自欺欺人地去美化圓滿它。

  她沒有眼淚了。

  一雙哭不出淚水的眼睛,還能裝下、看見什麼?只能街上茫然的亂走。

  偶爾她因為宛若游魂視紅燈於無物而造成交通混亂,差點讓自己命喪輪下,可那些鳴響的喇叭,她完全聽不見。

  她一直走,卻不知道能走到哪裡去。

  如果說還有什麼比白亞胥親手摧毀他們的愛情更殘酷的,那就是京都那麼大,卻讓她碰見情敵的哥哥——舟橋彥。

  她像個失去靈魂的破娃娃,任由他帶走她,又讓她在隔天親眼目睹愛人的結婚典禮。

  直到看見白亞胥為舟橋晴套上戒指,剎那間,角落的她,終於痛哭失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她這邊瞧來。

  舟橋彥的目的達到了。

  他要林雪昭徹徹底底對白亞胥心死,好保全他妹妹的幸福。

  在白亞胥發現她並走向她的時候,林雪昭早已萬念俱灰。

  她轉頭咬了扯住她的舟橋彥的手,又潑灑他滿臉的酒,然後她沒留下來欣賞自己的傑作,轉身跑出婚禮現場。

  跑,跑得愈遠愈好。

  到世界的任何一個地方都好,只要遠離這個傷心地……

  

  一通催命般的電話,吵醒了正在睡覺的喬金金。

  向來主張睡覺最大的她,眯著眼摸到被子底下的手機,關機。

  可是,惱人的電話聲響依舊持續響著。躲在被子裏的她終於受不了地爬起來,頂著像個瘋婆子的頭髮,接起床邊的電話開罵。

  「我管你是誰,我在睡覺,不要再打來了!」她掛斷,打算繼續倒頭就睡。

  但,可怕的傳腦魔音又響起。

  「啊!」她尖叫了聲。再度爬起。「我要把電話線拔掉!」可是還沒拔電話線,她就先連人帶被摔下床。

  「真衰……」這下子她睡意盡消,只想大罵擾人清夢的可惡始作俑者。

  「喂,我告訴你……」拿起話筒,她罵了一長串,在彼端傳來斷斷續續地嗚咽之後,她的喉嚨幹了,下巴也差點掉下來。

  「你說你是……林雪昭?」喬金金一時想不起。林雪昭是何方人物?「白亞胥的妹妹,在表姊白亞蘋婚禮那天碰見的女人……」那不是三年前的事嗎?而且她應該是亞胥表哥的女朋友,怎麼又變成妹妹了?

  「我想起來了,我記得你……什麼?你沒有朋友,不能讓我表姊知道你在臺灣,現在人在機場,希望我去接你?!呃……好,你等我。」

  掛掉電話的那一刻,喬金金真的很想抓個人來殺。

  都是臭表哥白亞胥!

  好端端幹嘛讓一個好女人哭得那麼可憐?害她也得跟著可憐,在淩晨六點到機場去接人。

  任何人拒絕一個柔弱無助的女人,都是罪大惡極。

  真是不幸,好人、壞人她都當定了。

  幫林雪昭,她是好人。

  幫了林雪昭,她肯定也成為白亞胥眼中的壞人。

  哎,現在是什麼跟什麼?別人談戀愛沒她的份,失戀了,她卻被捲入風暴……

  好吧,她就來一次助人為快樂之本,看看老天爺會不會看在她還挺善良的份上,早一日讓她的白馬王子降臨!

  

  會介紹自己是白亞胥的妹妹,是因為林雪昭想否定過去。

  她飄洋過海、從日本來到臺灣,求助於一個陌生女子,這些日子來一直睡得不好。

  喬金金將她安排至她好友的家落腳。

  本來林雪昭以為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不好,沒想到對方雖然是有名的服裝設計師羅束,但為人幽默有趣、風度翩翩,將「女人生來就是要被呵護」奉為守則,只要他在家就會親自下廚烹煮美食。不過由於羅束三天兩頭不在家,她在生活起居上並不會感到不方便。

  唯獨有些人、有些事依舊揮之不去。

  夢著追,命裏隨。都已經到了臺灣,她的夢裏仍有著白亞胥。

  像今晚,她又夢見白亞胥替舟橋晴戴上戒指的那一幕,幡然夢醒時,發現自己早已滿臉淚痕,濡濕枕頭。她不知這樣的日子還會持續多久,只知當初白亞胥給她的存款薄裏面有著龐大的數字,夠她繼續混吃等死、不事生產,就算買盡名牌也一輩子不愁。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錢的好用,也才明白白亞胥多富有。

  她看過他的存款,那裏面的數位遠遠低於她的。她那時以為他雖不窮,但也還沒有能力反擊白家,後來她匆忙之中帶出的儲薄,才曉得他把大部分的錢給了她。

  他是否有先見之明,早預料到這一天,所以準備起來給她做逃亡用?

  不願往這是他的深情方向想——原來他並非只把復仇放在心中第一位。

  不能再陷入更深的泥沼去自作多情——他還是有想到她……

  愛情是一個魔咒,它不可怕,只是如影隨形。

  解咒的方法,不是逃、逃、逃。若是如此,為何她已經逃離白亞胥,卻仍舊擺脫不了他?每當用他的錢,她就覺得對她人生的諷刺與酸甜又增加了一分。

  她拿起面紙,拭去臉上的淚痕。

  深夜裏,總是有許多秘密在空氣間放任飄浮。

  不可告人的。攪人心痛的。很酸又很甜的。

  這個時候她能做什麼呢?再吃一顆安眠藥?幾個小時之前她已經吃了一顆,結果夢見白亞胥。會不會她再吃一顆,他便索性從夢境跑出來到她的面前?

  她習慣性地打開抽屜,拿起裏面的藥罐,倒出白色的藥丸。

  再多吃一顆,應該不會怎麼樣吧?她一直控制得宜,今晚是第一次逾越劑量。雖然她很怕這陣子對安眠藥的依賴會讓她成為永恆的睡美人,但她心真的好痛,痛得她不願清醒。

  她吃了藥,躺在床上,等待入睡。

  床邊的手機,卻在這時候鳴聲大放。

  在臺灣只有一個人知道這號碼,這手機是喬金金買給她的。

  林雪昭昏昏欲睡,接起手機,不清楚地應了聲。

  「雪昭,原諒我,我是不得已的,不是故意要出賣你!我告訴你,你趕快離開羅束那裏,白亞胥已經過去了!」彼端,喬金金的聲音又快又急。

  「亞胥?亞胥在日本。」林雪昭含糊地回應,眼皮愈來愈重。

  「表哥從你的出入境紀錄找來臺灣了!不對,你聲音聽起來怪怪的,你怎麼了?我……你要不要我報警?」雖然這樣會害這兩位男女主角上報紙頭版,但她更害怕會鬧出人命。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只是睡不著,吃了顆安眠藥。」林雪昭趁意識能清楚表達時,想化解喬金金的擔心與焦急。「我要睡了。再見,金金……」

  她卻不知這樣說,喬金金聽得更加心驚眼跳,就怕真的會出人命。

  但這些都不是林雪昭憂心的事。

  她把手機放在枕頭邊,慢慢地入睡。

  睡夢中仍眉頭深鎖的她,並不知曉幾條馬路之外,白亞胥正急如星火地趕往她這兒,並且找來鎖匠,撬開了羅束的義大利風房門。

  沒多久,警車、救護車和一大堆車聞風而至,把羅束的家門口擠得水洩不通。媒體的閃光燈不斷聚焦在這幢漂亮的豪宅,以為這次能搶到極品風流大少羅束的最新花邊新聞,或醜聞。

  

  時間像是停止了。

  直至找到林雪昭,白亞胥的心慌總算定了下來。

  他沒料到柔弱、沒有親朋依靠的她,居然毅然決然地離開他。

  不是失去才懂得珍惜,珍惜從一開始便有,如同她的身影一直出沒在他心底。

  只是萬般皆「可是」。

  在他來臺灣之前,已經給予白家最致命的一擊。經過三年的等待與努力,白家倒了,再也不復昔日的風光。

  他完成多年的願望,以為能換來大快人心,卻只得到巨大的空洞。

  就像所有的喜宴事後都是蒼涼,熱鬧過後,剩下的難題才真正開始。

  沒有人分享,那才是最大的悲哀。

  他迫不及待地想找回林雪昭。

  被她擁抱如置身天堂,勝利的滋味連千萬之一都比不上被她擁抱的感覺。然而躺在床上的林雪昭沉沉地睡著,看不見他的熱切。

  她眼睫上的晶瑩淚珠,勾出一種欲泣的顏面,過於白皙的面目下有波動的血管。

  白亞胥捏捏她的臉頰,用沙啞的聲音說:「拜託,你趕快醒來,別開玩笑。」

  她依舊安安靜靜的像個睡美人。

  然後,他發現她那樣的沉睡並不尋常,抱起她沖出房子,

  他一出現在門口,閃光燈即照得他睜不開眼,員警、醫護人員、記者蜂擁而上……

  

  落葉風,歸巢鳥。蒼松弄影,鳴蟲啾唧。是京都乍寒透冷的季節。

  「不冷嗎?」白亞胥拿著披風到陽臺外,替賞景的林雪昭披上。

  「不冷,但是很無聊。要不是你強迫我休息,我還想到蘭芳餅鋪上班呢!」林雪昭撒嬌地賴在白亞胥的懷裏。

  「羞不羞啊,這麼大的人還喜歡撒嬌!」他取笑道。

  「我就是喜歡這樣啊,況且老婆向老公撒嬌天經地義。」林雪昭滿足地喟歎,把白亞胥抱得更緊。

  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嫁給白亞胥了。

  想當初她在臺灣像個睡美人般緩緩醒來看見他的剎那,眼淚抑止不住地狂流,非常丟臉。幸好白亞胥接下來的舉止大大安慰她遍體麟傷的心,他激狂地吻著她,還說他與舟橋晴的婚禮無效,回到日本後他就要與她立即結婚。

  婚禮很簡單,是她要求的。

  只有牧師、證婚人、兩個小花童。

  當然,還有他們這對手牽得很緊的新人。

  她想一輩子記住那永恆美好的時刻,就只有她和他,於是想低調再低調。她很高興白亞胥滿足了她這個願望,他也不認為鋪張虛華的婚禮有其必要。就連他們的結婚戒指,都是物美價廉的平凡小鑽戒。

  他還替她完成另一個願望——讓白家的人繼續住在白宅裏,也將祖產歸還他們。

  發瘋的王玉枝時而清醒時而意識不清,她忘了白家曾被奪走,還一直以為白家從頭到尾都掌控在她的手裏,堅決不許白亞胥和林雪昭入門。

  當然,白亞亞胥也從來不想回到白家,林雪昭則安於只要有白亞胥的地方就是她的家。至於她的母親後來下落如何,林雪昭並沒有再去打聽。

  種種恩怨,該是告個段落,橋歸橋、路歸路。但只有一項,白亞胥堅決不肯歸還給白家,認為那是屬於林雪昭的,那就是蘭芳餅鋪。

  也因此,她名副其實成為餅鋪的老闆娘。

  除此之外,今後白家的盛與衰,都不再關乎他們兩個人的事。

  說也奇怪,舟橋家兄妹沒有再出現在他們的生命當中。她想,應該是白亞胥讓那兩人不再來打擾他們。

  「早知道你那麼黏人,娶你之前我應該三思而行。」白亞胥傾身,吻了下林雪昭美麗的雲鬢。

  「你很壞。」知道他是在開玩笑,她小小捶了下他的胸膛。

  「我這個壞人對你可真是好得沒話說。有誰像我當總裁當得這麼不負責,一天到晚陪著你風花雪月。」白亞胥陪著她一起坐在綠色的搖椅裏。

  搖椅微蕩,晚風徐拂,這麼愜意舒適,難怪她可以坐上一整個下午也不倦。就算倦了,也能在搖椅上小憩。

  「胡說,是你自己想偷懶,還把罪名栽贓到我頭上。」林雪昭調整好姿勢,以便能更舒服地抱著他。

  真的好幸福,在他為她一手打造的幸福屋裏,處處是他的用心與深情。他把他們的家佈置得很溫馨。

  「這麼說就不對了,我會偷懶,你也有一半的責任。」

  「什麼責任?」她隨意問道,兩人只是在閑嗑牙。

  「以色誘人,你的罪大不大?」熱燙的唇舌,在她前襟的開口處遊移。

  「色不迷人人自迷。」她呻吟。他們之間的熱情,不曾消散。

  「這樣罪更大了,讓人被迷得心甘情願,還不知懸崖勒馬。你應該被關起來。」他抱起她坐在他的腿上,撩高她的裙子。

  「我已經被你關三天三夜啦。」三天三夜都被他壓在床上。

  「不夠,應該再多關幾天。」她根本不知道她的胴體是多麼地迷人。

  林雪昭被他逗笑得花枝亂顫,伏在他肩上。 「你瘋啦,我不要……」

  「老公要老婆滿足他,也是天經地義。」他脫掉她保守的底褲,大男人地扳開她的腿,摸到了她腿間的濕滑,曉得她只是矜持著口是心非,便抬高她的臀,讓她對準他的杵挺緩緩坐下……

  在彼此的私密處結合時,兩個人同時呻吟著。

  林雪昭雙手抓著搖椅的花邊,動情地挺起身子,白亞胥解開她的衣衫,撥高她的內衣,攫住她美麗的胸部,噙吻敏感且粉嫩的乳尖。

  「亞胥,我想幫你生個小孩。」

  「你的身體不好,真想要小孩,我們可以領養。」

  「你沒聽懂嗎?我要你的小孩,有我們兩個人共同的基因,眉毛像你、眼睛像我……你讓我生,好不好?」

  「不行,醫生說你的體質不適合懷孕。」

  兩人在說話間沒停下歡愛的動作,時有喘息聲傳來。

  「你這麼優秀,沒有兒子繼承衣缽怎麼行?」

  「我可以沒有子嗣,但不能沒有你。你別再想有的沒有的好不好?」他絕對不會拿她的性命冒險。

  她好感動,差點就屈服於他的柔情。

  但是,一想到他們上個月接到朋友為新生命誕生親自送來的滿月餅,她為他生孩子的渴望就更加濃郁。

  「我最近身體真的好很多。我讓你常常這樣……上下其手,就是為了懷你的種。」保險套都被她偷偷戳破洞,誰曉得她的肚皮還真是不爭氣,到現在都沒有消息。

  「你那些小動作我都知道,保險套我全換上了新的。」白亞胥不忍她懊惱的神情,實話實說。

  她恍然大悟。真是沒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你成全人家嘛。」期待她的嬌嗓能發揮功用。

  在他們的世界裏,兩個人總是爭著要愛對方多些。不管誰贏,都是互蒙其利。

  「等過陣子再說。此時無聲勝有聲,別再分散心思。」

  接下來,白亞胥讓林雪昭完全沉浸在兩人的激情裏,不可自拔……

  她怎麼會不曉得他有多愛她、多害怕失去她呢?

  他是真的不在意她能不能幫他生孩子,但她很傻,傻得不知道他只要她在身邊就已經足夠。

  或許,傻就是愛情的另一個名字。

  不夠傻,又怎麼會為愛癡狂?!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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