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塊銅板]武道天途[全文完]

1015 群強禦劫

    蒼茫的玄光頂被一片濃密的黑雲緊緊的籠罩著，先前赤烈的艷陽已經無法從厚實的雲層射進半點霞光，仿若人間地獄般，到處都是有如厲鬼哀號的呼嘯風聲。

    寒意滲透到在場每一個強者的骨子裡，莫名的寒戰讓他們冷汗在脊背上無意識的流了下來，浸透的衣襟，也不知所覺。

    七彩結界是如今玄光頂上空唯能夠散發出讓人可以目視一切光耀的東西，然而正是被結界中那暴虐到實質化的能量氣浪所掩蓋，沒有人能夠看清楚裡面的狀況。

    就連許真衡和段元闊這像的人物也不行。

    丹劫已經來過一次，就在所有人認為這震驚於世的場面會就此結束的時候，黑雲中的滾雷聲勢卻不減反增，漸漸浩大。此情此景，更是讓所有強者無法抑制的打了個寒戰。

    「怎麼還沒結束？難道青義這次煉製的不是一枚丹藥？」有人開始在私底下猜測了起來。

    「不會吧，哪有人會同時煉製出兩枚以上的七級丹藥的。」

    「怎麼不會？你忘記了前一陣子羅天閣降下的劫雷了嗎？」

    「那次？呃~，的確是的，可是聲勢沒有這次這麼浩大吧。」

    「也許~」先前提出疑問的人撓了撓頭，眼中猛的流露出一抹驚駭之色：「也許這次不是七級丹藥呢？」

    「唰~」

    隨著此人將自己無意間的猜想說出口後，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時投向了他。

    「你的意思是？」某人也想到了另一種可能，眼神更是充斥著不可置信的神色。

    「不會的，七級丹藥已經是大陸頂峰，就算是青義長老是丹神的弟子，也不可能這麼年輕就超越了丹神的修為，丹神還沒有煉製出超越七級品階的丹藥，他不會的吧。」

    本來幾近肯定的話語已經充分表明了說話之人對莫然實力的判斷，然而他的最後一句話卻是讓他自己也不敢確定自己的想法。

    段元闊面帶惱怒之色，冷冷的打量著眼中有著火熱光芒呈現的許真衡，任憑許真衡如何狡辯，他也不會相信青義煉製的不是紫金斷玉丹，因為在他心中，這個大陸上唯有一枚丹藥是他無法辨別的強大。

    站在許真衡身後，許真平和許耀光的臉上雖然只是露出了驚訝之情，可在他們心裡，卻是有著與段元闊同樣的心思。許真平要比段元闊更加瞭解自己的這個二弟，
他知道許真衡可以為了自己這雙兒女不顧一切，即便是祖訓，在許真衡的眼裡也比不上許潔兒的安危。

    「紫金斷玉丹，一定是，居然為了一已之私，不顧祖訓，所許潔兒這擁有著始祖血脈的繼承人下嫁給青義這外姓人不說，可違背祖宗的遺訓，私下煉製紫金斷玉丹，給許潔兒服用，許真衡，你的膽子也太大了。」

    心裡憤恨的想著，不知不覺間，許真平的雙拳已然握緊。

    「既然如此，也不要怪我不顧兄弟之情了。」

    許真衡當然不知道在自己左右這兩個與自己著有微妙關係的人正在所何感想，他的目光只是緊緊的盯著那天空中即將降下的劫雷，雙手已經握出了汗水，其一張老臉更是在潛意識漲紅的油光發亮。

    「成功啊，一定要成功啊。」

    觀注了之前那一道劫雷之後，許真衡知道，莫然還沒有死，而讓他最擔心的是，結界之中有著自己的寶貝女兒不說，更還有天空中即將降下的，聲勢遠超之前丹劫的第二道劫雷。

    這種危機不是普通強者能夠承受的了的，就連許真衡自己也沒有把握在劫雷之下保住許潔兒的性命，更何況是裡面的「青義」。

    所以，這個深愛著自己兒女的慈父，只能在結界之外默默的為裡面的莫然和許潔兒禱告著，期盼著他們會沒事。

    「轟」

    積蓄了許久，劫雷終於無法再度凝聚天雷之氣，遠比之前粗壯了整整一倍的第二道劫雷，終於從黑色厚重的雲層中劈砸而下，準確無誤的落在了羅天閣的上方。

    「轟~」

    連續了數道轟鳴在場間炸響，此時，所有人的眼中都只用那奪目紫色閃耀著，除此之外，再也無法看到任何的東西，他們只能憑靠著低微的真靈魂力感受著場間天地靈氣的變化。

    「卡嚓~」

    正自眾人驚駭間，一道低不可聞的脆響自轟鳴中響徹了起來，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可還是被耳尖的許真衡、段元闊等高階武神聽在了耳中。

    聞聲之後，幾人無不變色，那是七彩結界破裂的聲音，丹劫之雷的力量居然大到了如廝的程度，就連合八大強者之力凝結的七彩結界也無法完全守住。

    聽在耳中，許真衡不作他想，雙掌翻飛的同時，對段元闊喝道：「段家主，幫忙。」

    段元闊原本不打算再幫許真衡，可是事出突然，如果真的讓七彩結界崩潰的話，那這裡的所有強者都將面臨著生死的考驗，別的不說，光是裡面那暴虐橫生，肆意燥亂的氣浪就足以摧毀這方圓百里地的一切。

    初階武神強都無法抵抗的天地威能，將會給兩大世家帶來沉前的打擊。

    沒有人願意看到這種情況的發生，段元闊也不想，所以，就在許真衡開口之際，段元闊怒喝了一聲，招呼著段家眾強者趨身來到了七彩結界的外圍，一時間，出手的不再僅僅是八大高階武神強者了，就連那些中階和初階武神強者也同時不遺餘力的出手幫忙。

    八大高階武神強者，數十中階武神強者，上百初階武神強者，這百多人都是大陸上人人敬畏的絕頂強者，同時出手之下，其勢是何等的驚人。

    只見，昏暗的天地之間，猛的竄出了百十多道沖天的氣流，這些氣流都是眼下兩大神之世家出手的百十多人的本源內氣所化，每一道都擁有著無上的能量。
百十多道匯聚在一起，猶如百十多道擎天的巨柱，佇立於天地之間。

    內氣已經實質化，如巨柱般的氣流只在天地存留一瞬，便呼嘯著化成了一股股精純的龍形內氣，紛紛的射向了即將被劫雷氣浪沖擊的將要崩潰的七彩結界之上。

    「滋~」

    內氣能量的補足，在結界外壁發出了「滋滋」的電流之聲，這聲音與結界內壁那暴虐的天雷之氣遙相呼應，卻是強橫的對抗著。

    汗水如雨般的流下，場內所有強者皆是感覺自己修煉了一輩子的內氣正如長江大河決堤般狂湧而出，彷彿那七彩的結界有著一股無形的吸力，
正瘋狂的吸收著他們賴以生存的本命真元。

    「哇~」

    終於，開始有人不濟，口噴鮮血的倒退而出，暫時離開了這封鎖劫雷之力的隊伍，隨著第一人的退出，與之相同的、實力較為低下的武者接二連三的湧現出來，他們與前者一些，都是內氣消耗一空，導致內腑受創而無力的退下。

    不多時，上百初階武神強者已去大半，而少了這些人的支持，許真衡等人更顯疲憊。

    「許真衡，青義在搞什麼，還需要多久，再這麼下去，契約之戰就要再等上百年了。」

    正全力付出的段元闊，見到不少好手相繼退出，並身負重創，心下更是怒火難平，對著許真衡叫道。

    許真衡眼下也不好受，他沒有想到這第二道劫雷的能量會強大到這種地步，聯合了八大高階武神強者也不能阻擋其去勢，而他最關心的是，在這種驚人能量龍卷的中央，自己的女兒會變成什麼樣子。

    「我怎麼知道，還提什麼契約之戰，如果不支持下去，恐怕我們兩家都要死傷大半了。撐著吧。」許真衡心情也不好，雖然他很期待莫然能夠成功，可如今的局勢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

    「撐著？」段元闊吼道：「你說的輕巧，怎麼撐？」

    段元闊吼著，目光掃向自己身旁邊出手幫忙的段宏遠，絲毫不避諱道：「遠兒，不行就下去休息一會，沒必要拚命。」

    「你~」許真衡聞言大怒，此時最是需要段宏遠這種高階武神強者的支持，段元闊居然為了自己的兒子，不顧兩大世家的損壞，這讓許真衡無法接受。

    可許真衡還沒有說完，段元闊更加肆無忌憚的叫道：「所有段家弟子聽令，初階武神者全部給我退回到天水峰，開啟護宗大陣。」

    「段元闊~」許真衡對段元闊怒吼道：「你這是在玩火。」

    「難道你不是，許真衡，要不是為了你手中的密石，老夫早就離開了，現在還留在這裡，只是不希望契約之戰再延上百年。再過一盞茶的時間，如果還不能制止劫雷力量的溢出，老夫就不陪你玩了，你自己種下的惡果，自己去吃吧。」

    段元闊絲毫不給許真衡說話的機會，一口氣說完了這一段話。

    許真衡聞言，知道再說也沒有什麼用，他只能期盼著青義此次不要把事情搞砸，讓場面無法收拾了。

    盞茶的時間匆匆而過，雄渾的內氣漸漸消退，兩大世家眾強者已經無力支撐，眼看著七彩結界即將崩潰，就在眾強者打算四處逃竄之際，驀然間，結界內的氣浪猛的一收，接著裡面傳出了一聲極度狂妄的笑聲。

    「哈哈~，丹靈，今天要是讓你跑了，本尊怎麼對得起這數個月的努力。哪裡走。」

1016 八級丹：赤金玄陽

    極度猖狂的笑聲在眾強者耳邊響起，其聲之大有若雷鳴。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七彩結界之中，望著那飛速收攏的劫雷之力，就連許真衡和段元闊都忘記了他們還有拼著命的維持著七彩結界。

    隨著下意識的收斂內氣，七彩結界再也無法保持著那強韌的守護能力，破裂的四壁由於內氣不均而終於宣告崩潰。只不過，此時，已經沒有會去擔心結界中凝聚的氣浪會對他們造成不可估量的傷害。他們只知道，青義已經煉丹成功，而那枚丹究竟是否像人們心中所想像的那樣超越大陸七級品階，一切都在下一刻揭曉。

    「咻」

    七彩結界崩潰之後，率先出現的是一道乳白色光芒，這道光芒速度極快，居然有著劃破空間之勢，朝著天邊那漸漸淡薄的黑雲掠去。

    隱約間，不少人看到了一個形同孩童的虛幻身影，雖然他們不知道這身影是為何人，可從剛剛那聲狂笑中，他還是知道了關於這個身影的名字。

    丹靈。

    何為丹靈，無人得知。

    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望著那道白光，有若雕塑一般站在原地，要不是臉上出現的驚容告訴人們他們還有著生氣，此間便不會有人認為，站在這天空中的無數強者，還有著生機。

    「咻」

    又是一道光，碧綠耀眼，時隱時現，速度直追先前那道白光。

    被碧綠光芒包裹著的，是一個臉泛剛毅之色的青年，其人身材挺拔，英氣逼人，雄渾的內氣正是說明了此人也是不容忽視的絕世強者。在他的右手，還夾著一個人影。

    「青義，是青義長老。」

    許家眾強者見到這綠光中人的樣貌，赫然歡騰的高呼了起來。

    段元闊冷冷的看著飛速直追著白光的莫然，臉色微微一緊，再看向許真衡時發現，後者的眼中跟之前完全相反的揣度著火熱的光芒。

    「成了，居然真的煉成了。該死，要是紫金斷玉丹就糟了。」段元闊無力而又憤恨的想到。

    黑雲籠罩的高空當中，唯有一綠一白兩隻光點極為耀眼，其間夾雜著讓人心悸的雄渾氣息，兩隻光點正在無限的靠近著。

    幾乎是在那道白色光點就要靠近黑雲的瞬間，綠芒裹體的莫然陡然冷笑了一聲，隨機心念微動，一步乾坤驀然使出，天空中，一道殘影消失，接著在白色光點的去路，莫然的身影再度浮現出來。

    「畜生，想逃？沒那麼容易。」

    「轟」

    隨著莫然一聲充滿著自信的冷笑，一掌拍出，磅礡的掌力頓時準確無誤的重擊在白色光點之上。

    強勢一擊，白色光點彷彿受到了極大的傷害，悲慼的哭號了一聲，接著便朝著羅天閣的山峰墜去。

    一掌擊退白色光點，莫然微微一笑，剛想趁勢將這光點擒下，忽然發覺那光點在接觸到地面的時候，陡然失去了影蹤。

    莫然見狀，微愣了一下，怒色登時浮現在冷峻的面孔之上。

    「鬼靈精，跟我玩這套。給我出來。」

    沒管羅天閣主峰上有多少武道的強者，莫然在發現白色光點消失的下一刻，猛然抖動雙肩，於天空中借勢一轉，一隻巨大的碧綠色手印橫空出世，狠狠的拍向了地面。

    周圍強者見狀，紛紛退讓，皆是逃到了空中，只見那手印蘊含著無比威猛的霸氣，氣勢如虹的轟向了羅天閣主峰。

    「轟~」

    高達數百丈，直插雲端的羅天閣主峰被莫然雄渾的掌力拍中，摧枯拉朽的粉碎開來。

    一掌破山嶽，可見其掌勢之威猛已經到了何等的地步。

    一眾強者望著這一幕，眼睛差點瞪了出來。

    「青義長老居然還有這等實力？這比三個月前比武的實力厲害的多啊。」

    「是啊，三個月前，青義長老如果拿出這等實力，許耀光和段宏遠根本不是對手。」

    「嘖~，好強大啊，想不到在比武的時候，青義長老還是沒有拿出全部的實力。」

    一陣陣議論聲紛紛響起，聽得在場的許耀光和段宏遠面紅耳赤的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同為高階武神強者，實力的差距居然會如廝之大，這般修為也唯有兩大世家的家主才匹敵，看來三個月前，青義還是留手了啊。

    許耀光與段宏遠同時的想到。

    段元闊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一幕，心下更是憤恨不已，他沒想到，青義的實力居然直追自己，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當初自己還猜測他是獨闖禁地的神秘人，現在看來，自己的想法太幼稚了。

    這等實力，許真平又怎能將其打傷？太可笑了。

    當然，與段元闊一同震驚的除了在場這些強者之外，更是還有許真衡與許真平二人，尤其是許真平，他怎麼也不會料到，自己的眼中釘會有這等不世的修為，要是當初的神秘人真的是青義的話，自己還有沒有可能將其打傷。

    正自眾人為莫然的實力感覺到震驚的時候，這時，整個羅天閣所處的主峰已經開始朝著那無盡的深淵塌陷了起來。

    屆時，那道埋沒在地底的白光終於無法借助這落寞的山峰隱藏身影，從中脫離了出來。而在這一刻，眾人終於看到了那白光的本體。

    一個孩童，雙目炯炯卻沒有半點人類的情感流露出來，彷彿是沒有意識的靈魂體，除了本身身影看上去極為虛幻不實之外，其雙眸更是死灰的可以，但就是這樣，在其胸口的位置，一團可以散發出耀眼白光的球狀光團成發出憤怒了悲鳴。

    莫然冷冷的盯著這道身影，雙手負於身後，無比威嚴的說道：「畜生，還不速速伏法，難道還需要我出手？」

    那虛幻的孩童彷彿能夠聽懂人言，在莫然出聲之後，先是不甘的嗡鳴了一聲，接著無奈而又平靜的朝著莫然飄了過去。

    眾目睽睽之下，詭異的事情終於發生了，虛幻的孩童臉上揣度著人類方才有過的無力神情，以極慢的速度飄向莫然的掌心。

    莫然不緊不慢，絲毫不擔心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靜靜的等待著那白色虛幻身影的到來，待到白色虛幻孩童接近莫然的時候，其身影忽然慢慢的變小，小到只有拇指高矮的時候，便老老實實的站在了莫然的手掌之中。

    莫然望著手心處的白影，目露威嚴的點了點頭，當著眾強者的面，凜然喝道：「還不快快現出真身。」

    白影聞言，居然流下了兩行虛幻的淚水，此情此景，讓在場的女性強者看了，不由升起了憐憫之心。

    莫然見狀，也是一愣，隨即感受著丹靈的傷感，莫然微微搖了搖頭，對丹靈道：「我既然創造了你，就有所圖，你的誕生是為了救一個人，至於你的靈智，我會好好的安撫，放心的去吧。」

    丹靈昂頭聽著，小腦袋點了一點，最後終於不甘的化成了一道白光。

    白光閃動的同時，一枚暫新的白色丹丸靜靜的躺在了莫然的手掌心上，而見到白影陡然化成丹丸的兩大世家強者，皆是在同一時間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

    「這是什麼東西？是丹藥嗎？」

    「應該是，不過這白色代表的什麼級別？怎麼沒聽說過。」

    「赤、橙、黃、綠、青、藍、紫~，白色是什麼品階的丹藥。」

    ……

    隨著周圍此起彼伏的議論聲響徹之際，許真衡、段元闊等一眾高階武神強者終於抑制不住心下的那份疑惑與悸動，飛身湊了過來。

    到了莫然身前十米開外，眾人又再停下，並用著期望的眼神直視著莫然。

    眼下，也唯有莫然一人知道這丹藥的品階，要是他不發話，哪有人敢說話。

    淡淡的望著一眾上來的強者，莫然的視線在許真衡和段元闊的臉上徘徊了一會兒，最後落在了許真衡的臉上。

    「家主，青義幸不辱命，終於煉成了此丹。」

    許真衡激動的連聲音都有些顫抖，可他一看到段元闊在自己的身邊，想問還問不出來。

    白色的丹丸，許真衡知道這是莫然根據紫金斷玉丹的丹方煉製出來的丹藥，他從來沒有見過紫金斷玉丹，更加不敢肯定此丹就是自己想要的，幫助許潔兒解除始祖血脈的丹藥。

    緊緊的盯著莫然，許真衡隱晦著問道：「真的是它？」

    莫然微笑著點了點頭，這時，段元闊目光一冷，望著莫然和許真衡，不假思索的問道：「青義先生，不知此丹是否就是紫金斷玉丹。」

    聞言，莫然轉過頭來，淡淡的望著段元闊道：「非也，此丹命為赤金玄陽丹，是本長老感悟丹道煉製而出的，許小姐素有頑疾，不可脫身，此丹也正是本長老為小姐所煉，至於段家主所說的紫金斷玉丹，在下從未聽過。」

    「赤金玄陽丹？」段元闊冷冷一笑，道：「青義先生難道以為隨便編一個名字就能幫許家主脫罪嗎？」

    「嗯？」莫然聽著眉頭微微一皺道：「脫罪？恕青義不懂段家主之言所為何事，青義此番凝煉赤金玄陽丹長達數月之久，不惜閉關悟道，以本源真火淬煉了此枚丹整整三個月，不是青義誇口，雖然青義沒有見過紫金斷玉丹，可段家主所說的丹藥怎會比得上這枚八級丹藥？」

    「八級？」

1017 潔兒轉醒

    不鹹不淡，平靜到極點的話語自莫然的口中道出，卻是與其語氣相反的，如同炸雷般在所有人的耳中炸響開來。

    「八級丹藥？」

    望著莫然那肯定的神情，此時，所有人的心臟都短暫的停止了跳動。

    這一瞬，如靈光一閃般快速，但在眾人心中彷彿過了數千年之久。

    八級丹藥。居然真的是八級丹藥。如果說一個在丹修境界中能夠達到七級之境的人被視為不世出的天才的話，那麼，如今的莫然在眾人心中就是開闢丹道先河的無上鼻祖。

    八級丹藥，像征的不僅僅是丹藥的品階以及超乎尋常的藥力，最重要的，這是代表著丹修之境的暫新開端。

    由此，人們知道，青義這個名字將會成為大陸上永久的存在，他的威名將遠勝於統治了大陸無數載歲月的武神塔。

    聽到莫然那淡漠的話語，此時所有人的目光由驚恐瞬息間轉變成了仰望，在他們眼中，這個「青義」已經成為了凌架於兩大神之世家之上的存在了。

    到了這個時候，再也沒有人會去想段元闊之前所說的話，那紫金斷玉丹是什麼也不再重要，試想，一枚從未有過的八級丹藥，怎麼會是大陸上那些所謂的頂級丹藥可以比擬的。

    許真衡眼中揣度著難以置信的神光，緊緊的盯著莫然，激動到無法抑制的顫抖了起來。

    「青義先生，這枚丹~」

    剛要說出口，莫然一擺手打斷了他，淡笑道：「許家主，青義毀了羅天閣，還望家主莫怪。」

    「不怪，不怪，一個羅天閣算什麼？」許真衡連忙擺手道。

    沒有在意眾人近乎呆滯的眼神，莫然知道眼下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沒有完成，那就是幫助許潔兒復活過來。

    蒸蒸的生機之力從未有著休止，莫然剛剛經歷了一場前所未見的逆天丹劫，體力也是有所透支，如今他只是憑靠著堅強的意志使自己沒有半點的放鬆。

    見到眾人沒有退去的意思，莫然率先道：「家主，羅天閣既然已毀，青義還需要借助您的凌天閣一用。」

    許真衡聞言，知道他要救治許潔兒，於是趕忙應道：「沒問題，現在許某就帶青義先生過去。」

    不經意間，沒有人發現許真衡對莫然的態度已經完全改變了，不再是一個家主對待客卿長老的上下級語氣，那慌亂的模樣像極了一個見到不世出強者的晚輩。

    輕輕的點了點頭，莫然帶著許潔兒，遠遠的掠去，扔下一眾傻愣愣的強者在那裡依舊無法回過神來。

    莫然成功的煉製了赤金玄陽丹，致使許真衡心情大好，此刻就算是段元闊還是那副憤恨不已的臉龐，他也不願與之吵嘴，冷笑間，許真衡抱了抱拳，對段元闊道：「段家主，許某還有要事安排，就不留閣下了，三日之後，古跡之前，我們再會。」

    說罷，許真衡對著所有許家族人朗聲命令道：「該幹什麼都幹什麼去，不要圍在這裡了，許空。」

    「家主。」長老許空奪身施禮。

    許真衡道：「羅天閣既然已毀，你速速去安排一個新的住處出來，給青義長老休息。」

    「是，家主。」

    這個時候，無論許真衡再怎麼對莫然好，也沒有人會反對了，畢竟，許家有了一個八級丹師，其勢力遠超了原先一大截，這對於這些以許家為重的族人來說，
無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怒視著眼前的一切，段元闊無力的搖了搖頭，冷哼間，帶著段家族人氣憤的離開了玄光頂。

    古香古色的凌天閣之中，莫然靜坐於四方席台之上，這個從來都只有許家之主才能坐的地方，今日卻讓給了一個外姓人。

    修煉密室之中，許真衡和許延廣並肩而立，目泛期望之光的看著靜坐於自己二人面前的莫然。雖然他們眼中的許潔兒現下還是處於毫無生機的死狀，可正是由於此間有著莫然存在，致使兩人根本毫不擔心，他們知道，莫然既然能夠讓許潔兒住進羅天閣，並失去內晶，那莫然就一定有能力讓她起死回生。

    兩人沒有想錯，就在莫然短暫的恢復了片刻之後，他終於動了。

    雄渾的真靈魂力瘋湧而出，看著氣機全無的許潔兒，莫然取出了那一枚已經化成了白色丹丸的赤金玄陽丹。

    赤金玄陽丹雖為八級丹藥，可其作用莫然卻沒有給定義為丹藥的特性，這枚丹藥中存儲著是許潔兒畢生的修為，作為能夠讓許潔兒唯一活下了憑靠，
莫然直接將其送入了許潔兒的口中。

    丹丸入喉，驟化清流，延經順脈，遍佈全身。

    經由體內無數處大穴、經脈，赤金色的清流一點點的讓許潔兒體內已經失去內氣保護的血脈，慢慢的甦醒過來，接著，在這股清流遊走全身之後，再於紫府中匯聚，慢慢凝成一枚赤金色的閃亮內晶。

    內晶已成，莫然不敢大意，許潔兒六識尚未回歸，莫然還需要借助自己的真靈魂力引導著封存在其靈海深處的魂力回歸本體，開啟神識，才能自主的恢復。

    想到這裡，莫然魂力一動，一道無形的魂力進入了許潔兒的靈海深處，那裡有著一團如白煙般存在的氣霧，正靜靜的懸浮在靈海之中。

    看到許潔兒的神識安然無恙，莫然這才放下心來，魂力引導，小心翼翼的包裹了那團白煙，隨著莫然心神微是之際，一道似有若無的能量猛的向中了白煙。

    「嗡」

    神識中一道嗡鳴響徹，莫然趕忙將自己的真靈魂力從許潔兒的靈海之中抽離出來，魂力回歸本體，莫然從四方席台中走下，平靜的觀望了起來。

    見狀，許真衡走上前來，擔憂著問道：「怎麼樣了？有多大把握。」

    莫然看著許真衡一臉的憂心之色，誠然安慰道：「放心吧，既然我敢這麼做，就有一定的把握，如果沒有料錯，大小姐應該會馬上醒過來。」

    正說著，許延廣驚呼了一聲：「丫頭。」

    聽到這聲驚呼，許真衡馬上轉過頭去，只見許潔兒那已經泛白的小臉忽然慢慢出現了一絲紅潤，隨後，兩隻眼睛上方那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了起來。

    「丫頭，你醒了。」許真衡喜極而泣，濕潤著雙眼跑了過去，一把將許潔兒扶起抱在了懷裡。這位慈父終於看到了女兒的醒來。

    莫然平靜的看著，一塊石頭終算落了地，輕呼了口氣，他從容的坐了下來，內氣微微運轉著，調息了起來。

    煉製兩枚丹藥，攜丹力抗丹劫，再加上一直保護著許潔兒心脈，莫然的消耗也是頗多，要不是為了保證許潔兒不死，恐怕他早就昏了過去，此刻見到許潔兒沒事，莫然也不需要再操心什麼，靜坐之後，漸漸的將自己意識封閉起來，並運轉著梵天訣心法，利用恢復力極強的本源木靈調息起來。

    身處凌天閣，莫然不可能將紫氣召出，為妨被許真衡發現自己的身份，莫然只能緩緩的恢復著，而且並不盡心。

    不一會兒，感覺到自己的內腑開始有所緩和，莫然便馬上睜開了眼睛，當他的目光掃視著周圍時，赫然發現，屋內已經沒有了半個人影。

    讚歎著許真衡的明智之下，莫然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真靈魂力更是蔓延出了凌天閣，將整個許真衡的住處籠罩了起來，幾番查探，莫然發現在凌天閣周圍並沒有半個氣機的存在，當下便明白了許真衡一定是為了怕打擾自己，將凌天閣完全留了自己。

    微微點了點頭，莫然這才方心了下來。

    心念微動之下，莫然喚出了幻靈陣界將自己保護起來，進而這才用紫氣恢復。

    神識潛入紫府的瞬間，莫然不由驚訝了一下，在紫府中央，一層層濃厚的紫氣正繚繞在紫府中央，這些紫氣正是莫然在替許潔兒治病的時候提前吸納的其血脈中的「紫幽雷氣」。

    剛剛一直處於緊張的狀態，莫然根本沒有機會煉化這些紫氣，現在有了機會，莫然自然趕快的將這紫氣納為已有。

    在莫然眼裡，這「紫幽雷氣」雖然與自己的本源紫氣相比，不甚純淨，可出於同出一支的緣故，這紫氣對莫然的幫助無疑是巨大的，本源紫氣剛剛恢復，實力已經達八級武聖之境，之前有所付出，為救許潔兒筋疲力盡。這一增一減之勢，正好讓莫然完成了一次內氣的揮霍之舉。

    通常這種情況下，再有能量加入，應該會使自身的修煉得以增漲。

    不出莫然所料，在本源紫氣出動之際，那些瀰漫在自己紫府中的「紫幽雷氣」瘋湧的朝著本源紫氣上進發，只餘片刻間，便完全被本源紫氣吸收了進去。

    時間慢慢的推移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莫然終於完全吸收煉化了這雄渾的紫氣，就在他睜開雙眼的一剎那，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之感冉升於心頭。

    莫然感受著，心下頓時狂喜，精光滿佈的雙眼陡然射出兩道寒光。

    「九級武聖不遠了。」

1018 玉脂晶魄

    此次莫然調息，歷經了一日一夜，待他醒來發現自己已經感觸到九級武聖的屏障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正午時分了。

    從凌天閣中走出，不見半個人影，莫然正疑惑著，忽然見到不遠處的殿前廣場上有著大量的強者集結，抱著一絲疑惑，莫然大步的走了過去。

    殿前廣場之上，許真衡威嚴無比的站在廣場正中央，目露堅毅之色的望著面前數十武神強者，寬大的金色斗蓬，隨著其王者氣勢的攀升，無風飄動，發出瑟瑟的抖動之聲。

    許潔兒的頑疾去除，始祖血脈更是不見，許真衡的心情顯然極好，雖是凜然而立，目光威嚴，可在其眉宇之間，難得有股喜色流露而出。

    似乎剛剛與許家族人商談完契約之戰事宜，見到莫然朝自己一方走來，許真衡趕忙解散了一眾許家子弟。待到莫然走近，許真衡忽然一反常態的朝著莫然恭敬的抱了抱拳，道：「青義先生。」

    許真衡此舉極為自然，可看在經過周圍的許家族人眼中，卻是不由駭然變色。

    許真衡是什麼樣的人物自不用說，以他神之世家家主的身份，何時對別人有過如此禮待之舉。眾人見狀，心下頓時瞭然。

    莫然煉製了大陸上不曾有人煉製出來的八級丹藥，其身份自然直接躍到強者之列，試想一個八級丹師，足可以被當世之人稱之為丹修一脈的首領人物了，他的成就已經遠超其師蒙義，進而成為人們心目中新一代的丹神，不可取代的絕世丹修。

    許真衡都對莫然如此禮待，許家眾長老自不必說，一個個見到莫然，臉表寒暄之色，紛紛打起了招呼。

    身份地位的拔高，讓莫然欣然的接受著一切的改變，儘管在人們心目中，他還是許真衡眼中未成事實的乘龍快婿，受到許真衡如此大禮也是自然之事。

    吩咐眾長老散去，許真衡把莫然帶進了金光大殿，此時大殿空無一人，只有他與許真衡，說話的時候自然輕鬆了許多。

    「青義先生，已經恢復過來了麼？」許真衡笑著關心道。

    莫然點了點頭，忽然感覺到十分的彆扭，忙道：「家主還是稱呼我的青義親切些。」

    「呵呵，好，那我們還跟以前一樣吧。對了，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許某還沒有好好感謝你，這個請青義先生收下。」

    說著，許真衡從靈戒中取出一物，此物是一塊石頭，泛著淡淡的黃色光芒，從表面的光滑程度來看，似是一塊上好的玉石。

    「這是？」將石頭接在手中，莫然不由驚訝起來，黃色石頭並不如其所見那般普通，在石頭中，莫然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隱隱傳來，這股氣息居然與自己在神技周空拳上所得到的神之元力極為的相像。

    許真衡衝著莫然擠了擠眼道：「此物名為玉脂晶魄，擁有著無上的特殊能量，這種能量並不屬於五靈本源，應該是天地所生，之前比武一戰的時候，許耀光正是因為這個東西在一夜之間突破了中階武神的桎梏，成就到高階武神之位。」

    「玉脂晶魄？」

    莫然聞言一驚，這個東西他聽說過，當初還是許潔兒告訴的他，許、段兩家的大長老各自保存著一枚，也是這僅僅一枚，才讓許耀光從中階武神之境直接登上了武道的巔峰殿堂，成就高階之位。只不過~

    「不是說這玉脂晶魄只有一枚嗎？既然許耀光用過了，那這枚是從哪裡來的？」

    看著莫然那疑惑的表情，許真衡頓時明白了什麼，手拂著鬍鬚笑道：「看來潔兒丫頭已經跟你說過關於玉脂晶魄的事了，沒錯，這晶魄的確只有一枚，我的這一枚是在一次機緣巧合中得到的，這枚晶魄我本打算送給潔兒，不過現在看來，她是不需要了，潔兒丫頭已經窺得武道終極，假以時日，定會一舉成就高階武神，廣兒也一樣，他們用了跟浪費沒什麼區別，所以就送給青義先生了。」

    莫然聽著，不由心下一暖。自打他來到玄光頂，許真衡對他一直很不錯，而且經過了長時間的接觸，莫然也知道眼前這個老人並不是唯獨以家族利益為重的固執之輩，把一雙兒女看的比家族還要重要的許真衡，無疑是一個標準的慈父，這讓莫然對他的好感度大增。如今見到許真衡為了感謝自己更是拿出了如此貴重的寶物，莫然更加不敢接受了。

    「許家主太客氣了，治好大小姐是青義的本份，再者說，先前青義已經拿了不少寶物，豈可再次接受家主的饋贈，請家主收回去吧。」說著，莫然伸手遞了回去。

    許真衡見狀，佯裝不悅道：「青義先生這是說的哪裡話，區區一枚玉脂晶魄，根本還不回愛女的一條性命，要是沒有青義先生，潔兒到現在還在受著始祖血脈之苦，這枚晶魄，還請青義先生萬萬要收下，否則的話，許某豈不是失言了。」

    莫然自然知道許真衡說的失言，是之前他答應要重謝自己的事，見到許真衡如此堅決，莫然也只有無奈的將玉脂晶魄收回。

    許真衡看到莫然將玉脂晶魄收到了靈戒中，喜色再度浮現在老臉之上，並說道：「這件事不要讓其它人知道哦，不然的話，許某在家族中也沒有辦法解釋了。」

    莫然領會的點了點頭，許真衡又道：「還有一件事，過了明日，便是契約之戰了，這場大戰十分凶險，許某也不知道有沒有命回來，我很是擔心潔兒丫頭，青義先生有著超凡的實力，眼下又是八級丹師之境，我想也只有青義先生有能力代許某保護愛女，所以許某相擺脫青義先生照顧一下潔兒丫頭。」

    「許家主，這件事~」

    「且聽我說完。」莫然剛要說話，許真衡赫然打斷道：「潔兒的命很苦，從小便沒有娘，我這個當爹的也沒有好好照她，這輩子，許某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給她找一個好夫婿。」

    說到此處，許真衡緊緊的看著莫然，正色道：「許某知道，唯今只有青義先生能夠給她幸福，所以之前許某說過要將潔兒嫁給青義先生並不是玩笑話。」

    許真衡在屋子裡徘徊著，越說語氣越沉重，最後悵然道：「唉~，契約之戰，我本不想讓她參加，可這個丫頭很固執，固執的跟我一樣頑固，我不希望她出事，青義先生，如果此去許某有命回來，會當著許、段兩家的面為你們主持大婚。如果回不來~」

    「請青義先生滿足許某這個願望，代我照顧潔兒丫頭吧。」許真衡說著，根本不給莫然反駁的機會，言畢之後，便單膝拜倒了下去。

    莫然哪有想到許真衡這麼直接，還沒等反映過來，許真衡已經跪在了地上，莫然見狀，忙不跌的走上前去將其扶起：「家主這是做什麼，青義擔當不起啊。」

    拉住莫然的手臂，許真衡慢慢的站起道：「擔當的起，除青義先生之外，許某已經想不出有什麼人可以保證潔兒丫頭的平安了。青義先生一定要答應我啊。」

    「這~」

    莫然根本沒有打算與許潔兒成婚，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兩人的拖延之計，不過聽到許真衡的真摯之言，莫然想要開口回絕卻也不忍。

    他知道，眼下自己的身份還沒暴露，一切行事方便很多，可一旦暴露，許真衡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份，斷然會為今天的事而後悔。

    想到這裡，莫然即沒有答應，也沒有回絕，他只是眼含深意的看著許真衡道：「家主，這件事過後再說吧，大小姐的事我很清楚，現在不宜談及此事，不過請家主放心，不管青義與小姐是否成婚，該做的事，我一定會做，小姐一定不會發生什麼意外的。」

    許真衡哪有聽出莫然話裡有話，只聽到他說可以保證許潔兒的安全，這個慈父老人已經足夠了。

    「哈哈~，是許某操之過及了，這樣也好，年輕人嘛還是需要時間交流的，我能理解的。」

    「理解？你根本不理解。要是你知道我是誰，恐怕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談笑風聲了。」莫然無力的想到。

    許真衡接著說道：「我剛剛已經決定了下來，為了在契約之戰中可以讓潔兒沒有危險，許某已經說服了段元闊，到時候青義先生可以隨我們一同進入古跡，有什麼意外，也好出個幫手，護著點潔兒丫頭，青義先生沒意見吧。」

    「沒意見。」聽著許真衡做的決定，莫然興奮的差點沒直接喊出聲來，他來到這裡的目的便是進入古跡，尋找本源金靈和幻滅玉符，剛剛他還在為如何能再次進入古跡而感到發愁呢，可哪想到，幸福來的是如此之快。

    佯裝為難的想了一會兒，莫然輕輕的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下來。

    許真衡見莫然沒有拒絕，心情更加舒暢了，隨口道：「潔兒那個丫頭現在還在小月樓，青義先生如果沒事的話可以多去走動走動。」

    莫然點了點頭道：「大小姐剛剛治癒，我正要找機會去看看，以免發生什麼問題。」

1019 白色丹靈

    從殿前廣場到小月樓算不得遙遠，沒有催動內氣飛行的莫然只靠著一雙腳，僅在約莫盞茶的時間便到了小月樓外。

    丫鬟小翠早早的等在門前，見莫然行近，趕忙快跑了兩步來到近前。如今莫然的身份已經崇高到受人仰視的地步，所有人都知道眼前這個其貌不揚地位之高就連許家家主也禮待有佳，身為奴婢，小翠頓時收斂起平日裡的高傲神情，躬身施禮。

    「奴婢見過長老。」

    「無需多禮，小姐在嗎？」莫然抬了抬手，問道。

    小翠點了點頭，恭敬的回答道：「小姐正在樓內，長老請隨我來。」

    步入小月樓，直達許潔兒的房間，到得門外，小翠將莫然讓了進去，從外面把房門帶上。

    許潔兒正坐在四方席台之上閉目調息，看看著那微顯蒼白的面孔，顯然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聽見有腳步聲傳來，眼睛都未張開，便道：「來了。」

    莫然輕輕的點了點頭，關心道：「怎麼樣了？還適應嗎？」

    微微歎了口氣，許潔兒睜開了雙眼，黑亮的睫毛眨動了兩下，道：「還可以吧，就是感覺這內晶沒有以前聽話了。」

    「嗯？」莫然聞言皺了皺眉，走上前去，也不管許潔兒是否同意，一把拉過她的手腕，診視了起來。

    許潔兒並沒有阻擋，任由莫然攥著自己的柔夷，肌膚相觸的親暱之感使得前者春心微蕩。

    「有牴觸？」良久，莫然終於再次開口問道：「你的體內似乎有一股力量在作祟。」

    許潔兒肯定的點了點頭道：「是的，有的時候內氣會不聽使喚。」

    「讓我試試。」莫然坐到許潔兒身邊，伸手搭在後者的肩膀上，一股雄渾的內勁從雙掌掌心湧入到許潔兒的體內。

    在許潔兒面前，莫然沒有必要隱藏自己，紫氣湧動的同時，在瞬間便充斥了許潔兒的前身。

    內氣進駐之下，飛快的進入了紫府，強大的真靈魂力立時便感知到內晶的存在。

    這一枚內晶是由赤金玄陽丹所化，內裡保存著許潔兒之前幾乎所有的修為，氣息之雄厚可見一般，通常來講，無論內氣雄厚到什麼程度，也不是具體靈識之物，不會不受許潔兒本體的控制，可眼下，莫然發現，在內晶之中，一道小小的身影藏在其中，似乎不甘受到許潔兒功訣的驅使，居然隱隱的產生了一股抗拒之力。

    由此，莫然心下頓時慶幸著自己趕來了，如若再拖上半日，恐怕許潔兒會再次陷入危機之中。

    赤金玄陽丹的丹靈依舊沒有被莫然消滅，它就像一個剛剛初生卻有著無比智慧的人類，藏在潔兒的內晶之中，與許潔兒功訣相牴觸，正在試圖控制內晶之中的能量。有了這個東西在作祟，許潔兒當然不可能得心應手的控制內晶中內氣的流動。

    莫然腦海中飛速的運轉著，神情漸漸變的凝重，對許潔兒說道：「緊守心神，用真靈魂力接受我的引導，一會兒我將這東西從內晶中逼出來，用你的魂力將其排出體外。」

    許潔兒聽著，不由為難道：「這樣，是不是殘忍了點兒。」

    莫然面色一冷：「這個東西叫做丹靈，它只是初具神智，並沒有辨別善惡的意識，現在的它只是本能的需要力量來提升自己的能力，如果你不將他排出去，用不了多久，不僅是你的內晶，就連你的魂力也將被它吞噬，到時候除了你這具軀體之外，所有的靈識、意識都將被它消滅，正為他的附庸，明白嗎？」

    聞言，許潔兒歎息著點了點頭，他知道，莫然說的沒錯，目前自己體內的內晶確實在不斷的侵吞著自己的修為，這種情況她早就發現了，可是出於對靈體認識不深的許潔兒，已經把丹靈當成了真正的人，不忍心將其排出體外。

    要知道，沒有了內氣的保護，被排出體外的丹靈便會飛煙灰滅，內視著體內那如同初生孩童般的靈體，許潔兒於心不忍。

    只不過，聽到莫然的解釋之後，許潔兒也知道不這麼做不行，想到這裡，許潔兒默默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真靈魂力在意識的驅使之下，徐徐蔓延出來，沿著功訣的特殊路徑將自己的全身上下籠罩了起來。

    於此同時，莫然也不再平靜，一股雄渾的無形魂力透體而之出際，兇猛的湧向了那金光閃閃的內晶。

    外力來襲，身處在內晶之中的丹靈大驚失色，嘶吼了起來，剛剛具有神智，丹靈還只能控制部分內氣來保護自己脆弱的靈體，此番莫然的攻勢強大，它根本無法抵抗，儘管竭盡了全力，還是無法保證自己藏身於內晶之中。

    不甘的，丹靈發出一聲刺耳的怪叫，從內晶之中脫離出來，然而，極度害怕的丹靈已經意識到了外界有人想對自己不利，剛剛逃出的瞬間，便再次的掠向內晶，企圖再一次的進駐那唯一能夠讓自己感覺到安全的領地。

    莫然好不容易才將丹靈逼出內晶，哪肯讓它再次進入，洶湧的內勁如同長江大河般裹向內晶，只在心念微動的同時，許潔兒的內晶之外，已經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紫氣。

    見到紫氣出現，出乎莫然與許潔兒的意料，丹靈根本沒敢停留，只是怪叫了一聲，便朝著許潔兒的靈海竄去。

    見狀，莫然心下一喜，維持內氣保護其內晶的同時，低喝道：「就是現在。」

    接受到莫然的信息，許潔兒暗自點了點頭，眉宇微擰間，一股無形的靈魂之力捲向那怪叫不已的丹靈靈體。

    失去了能量的保護，靈體只不過是有著些許神智的靈魂能量，根本沒有半點攻擊或防護的能力，被許潔兒真靈魂力這麼一裹，極為輕鬆被捲入了一道無形能量之中。

    意識中，丹靈痛苦的嘶吼著，不甘自己剛剛出生，又將被打的飛灰煙滅。

    許潔兒不忍的甩過頭，掙扎了半天也沒有將丹靈甩出自己的靈海之外，莫然見狀，無奈的搖了搖頭。

    「到底是女子，心還不夠狠啊。」

    想到這，莫然只能說道：「算了，把它給我吧。」

    「什麼？」許潔兒聞言一愣：「你想收留它？」

    莫然苦笑道：「不這麼做，你捨得打的它魂飛魄散嗎？」

    許潔兒無語，感激的看了莫然一眼，隨便，真靈魂力驅使著能量團慢慢的靠近紫府，莫然見狀，魂力能量再度暴漲，就在許潔兒魂力鬆動的下一刻，以自己的魂力接手，將丹靈接了過來。

    純淨的意識體在真靈魂力的拖動之下，慢慢的被莫然收回到體內，至此，許潔兒內晶中的能量終於重歸其所有。而莫然的的靈海深處，除了那依舊被靈宮八將封鎖的黑色丹靈，又多出了一個白色的丹靈。

    莫然的靈魂異常的強大，靈海自然也足夠寬廣，隨便開闢出一處空間，將白色丹靈放了進去，隨後，莫然方才站了起來。

    呼出一口濁氣，莫然並未感覺到什麼不適，望著許潔兒道：「這次滿意了吧。」

    許潔兒收起手印，轉頭對莫然笑了笑，眼中綻放出異樣的神彩：「看來你還不算絕情。」

    莫然無可置否的聳了聳肩，並沒有搭話，走到桌邊坐了下來，自己從桌上取過茶杯、茶壺倒滿，喝了一口，方才道：「我只是不想讓它影響你的心境，畢竟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如果出了問題，我這麼長時間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嗔怪的看了莫然一眼，許潔兒知道這套說辭只不過是莫然掩飾自己那純真善良性格的藉口，莫然善於隱藏自己，她老早就知道，可她總是在心底有著一絲疑惑：他到底隱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經歷，才能讓這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莫然擁有如此驚人的修為。

    能夠力戰高階武神強者，其修為自不用說；八級丹師，這才是讓人無法相信的驚世之才。

    回想自己與莫然經歷的一切，許潔兒可以感受得到，自打自己與之分別之後，他的路會有多麼坎坷。

    淡淡的望了莫然一眼，許潔兒的臉上再度升起一絲憂色：「再過一天就是契約之戰的日子了，你，真的要去？」

    莫然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眉宇間有著一抹決絕之色：「當然，我就是為了這個來的。」

    「我知道我勸不了你。」許潔兒有些黯然神傷的點了點頭，似乎想起了什麼，提醒道：「小心許真平和許耀光，尤其是許耀光，他的為人我很清楚，古跡當中危險重重，任何人都沒有信心安全在裡面生存，你要小心。」

    「你是怕他們暗害於我？」莫然聽著，立馬明白了許潔兒的意思。

    許潔兒頹然道：「我知道一名高階武神奈何不了你，可兩人一同出手，就很難說了，所以~。」許潔兒話沒說完，便停了下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聞言，莫然微微一笑，絲毫不擔心道：「他們不出手也就算了，如果出手的話，我想，他們會後悔的。」

1020 段元鍾

    對於莫然這充滿著自信的話語，許潔兒唯有報之一笑，他知道莫然永遠都這麼自信，就算面臨絕境的時候，也會出人意表的展現出讓人為之驚駭的實力。

    所以，小小的擔憂隨著莫然一句話之後便化於無形。

    莫然不願打擾許潔兒清修，也沒有勸許潔兒不要參加契約之戰。跟許潔兒聊了一會兒，莫然便從小月樓出來，直奔著自己的住處掠去。

    羅天閣已毀，莫然有了新的住處：玄天閣。

    莫然回來的時候，金重與卜共早就等在了那裡，將裡面收拾妥當。

    當他們再次見到莫然的時候，眼中的崇拜之色更加凝重了，卜共甚至不敢跟莫然開玩笑，恭敬無比。

    「怎麼？我很可怕嗎？」莫然看著寒顫若禁的卜共，開起了玩笑。

    卜共聞言，連忙擺手：「不，不，屬下只是~」

    「只是什麼？」金重在一旁拍了拍卜共的肩膀，笑道：「你放心，別看青義已經成為八級丹師，可他依然是他。」

    「我說的對嗎？」目光轉向莫然，金重言道。

    「還是你瞭解我。」莫然點頭一笑，隨即給了卜共一個安心的眼神。

    看著如常日裡談笑風生的二人，卜共心情也是大好，咧嘴笑了笑道：「我只是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呵呵，不跟你們說了，我還要去修煉，八級丹師，嘖嘖~，老卜這輩子能夠親眼見證八級丹師的誕生，也不妄此生了。哈哈~」

    說著，卜共回返自己的房間。

    玄天閣內，莫然與金重相覷微笑。

    「金兄，跟我進來，我有事要問你。」

    言罷，莫然率先走進了屋內。

    望著莫然筆挺的背影，金重彷彿感覺到了什麼，苦笑了一聲，跟著莫然走了進去。

    進到層內，將房門緊閉，莫然忽然揮手設下了幻靈陣界，將屋內包括聲音、氣息在內的所有氣機盡數籠罩了進來。由此，金重知道，以下的話，應該是絕密的事。

    「想問什麼？問吧？」金重並沒有感覺到詫異，他知道總有一天莫然會發現，大咧咧的坐在座椅上，金重淡然道。

    望著一臉人畜無害表情的金重，笑道：「金兄應該是段家的人吧。」

    此言一出，即便是金重已經料到莫然發現了自己的身份，可還是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

    看著莫然，金重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三個月前。」莫然如實答道。

    「比武的那天？」

    「嗯。」

    「哈哈~」金重的笑聲中蘊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只見他搖頭歎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只憑著與段宏遠一戰，便能夠感覺到我們的共同之處，莫兄不愧是能夠帶領紫霄門打敗天地盟的人，元鍾佩服。」

    簡單至極的話語眾金重的口中道出，卻是說明了許多的問題。

    莫然微感驚訝，看著金重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

    金重道：「這不難猜，能夠在這個時候來到極西草原，還擁有著非同一般實力的強者，除了天地盟和紫霄門，不會再有別的勢力，幻滅玉符我還是知道的，他不僅對武神塔重要，它對整個大陸也很重要，不是嗎？」

    聞言，莫然立刻明白過來，訕笑間，莫然道：「元鍾？金兄姓段，這元鍾之名與段家家主是為一輩，難道~」

    「沒錯。」知道莫然已經發覺了自己的身份，金重根本不打算隱瞞道：「段元闊就是我的二弟，段家一族，「元」字一輩，以我為首。」

    「哦？」莫然聞言，心驚不已，問道：「請恕莫某不懂，既然段兄為元字輩，為何現在卻在許家？」

    「唉~」段元鍾歎了口氣，回想起往事，苦不堪言，悵然道：「還記得我說過，神之世家十分牴觸擁有兩種內氣以上的武者嗎？」

    「記得。」莫然道。

    提起往事，段元鍾之才緩緩道來：「事情要追溯到很久之間，傳說與兩大神之世家一戰的時候，那一戰，傳說以驚人的實力戰敗兩大世家無數強者，最後封印了本源金靈。自此以後，凡是在極西之地出現的可以修煉兩種內氣的強者，都會被視為兩大世家的仇人，很不幸，在我出生的時候，便成為了這個不幸的存在。」

    頓了一頓，段元鍾接著道：「父親隱瞞我的身份，隱瞞了數十年，本來我以為自己可以找到解決的辦法，然而契約之戰來臨了。父親慘死於古跡之中，本來我才是段家這一代的家主，可我沒想到，段元闊這個畜生居然在這個時候發難，將我雙靈共體的事公諸於世。雖然沒有許家人插手，可以我當時的實力根本沒有辦法逃脫段元闊的追殺，要不是疼愛我的二叔為我身死，我早就死在天水峰了。」

    說到此處，段元鐘的眼眶濕潤了起來，傷心的同時，其臉上更是有著一抹難以掩飾的憤恨之色流露了出來。

    「我恨，所以我逃，我告訴自己，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回到天水峰，我要殺了段元闊，只要殺了他，我可以不作家主，我可以不姓段，我什麼都可以放棄，只要能殺了他。」

    殺氣，隨著段元鍾狠厲的話語不斷的攀升，強大的內息在不由自主間爆發出來，此刻，即便是強如莫然，也感覺到一股壓抑的氣氛在屋子中央升騰著。

    莫然看著樣貌與真實年齡並不相符的段元鐘，心下一陣凜然，這刻骨銘心的仇恨來自於自己的親兄弟，還真是天意弄人。

    「所以，為了這段仇，你來到了許家，想通過契約之戰的再次展開，不惜一切的潛入古跡，殺掉段元闊？」

    「沒錯。」段元鍾猛的回過頭，雙拳不知不覺間已經握出了鮮紅的血跡，可見其恨意已經達到了瘋狂的地步。

    莫然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可是以你的實力，想要殺掉段元闊，根本不可能。」

    「哼~」段元闊聞言，頓時冷哼了一聲，隨即，用其實力告訴了莫然，他有能力報這個仇。

    「轟~」

    刺目的赤芒與金光在段元鐘的體表綻放而出，兩道有若實質性的內氣光暈將其身體緊緊的籠罩起來。雙靈共體，金、火兩種雄渾的內勁在其身體縱橫交錯，片刻間便將其實力提升到中階武神之境。

    莫然見狀，騰的一下座椅上站了起來，驚望間，感受著那瀰漫於屋內的強大威壓，莫然雙眸一陣收縮：「中階武神？」

    金重雙眼赤、金兩色光芒變幻不斷，並沒有因為莫然的驚狀而感覺到驕傲，反而露出了一抹失望之色。

    緩緩的將內息收歸體內，金重再次坐了下來，歎氣道：「玉脂晶魄，本以為這件東西會給將我的實力提升到高階武神，那樣的話，殺掉段元闊便輕而易舉，可沒想到，雙靈共體，火、金兩種內氣分攤了玉脂晶魄能量，僅僅能夠讓我提升到中階武神之境，唉~。」

    「玉脂晶魄？又是玉脂晶魄。」

    聽到最近不時出現在自己意識當中的關於玉脂晶魄的傳聞，莫然心下頓生疑惑。按照許潔兒所說，這玉脂晶魄可以讓初階武神直接越級到高階武神，這種東西實力令人匪夷所思，可世上之事互有約束，這種逆天的寶物應該必不會多，進而莫然也就接受了兩大神之世家各有一枚的說法。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許真衡為了答謝自己，拿出了第三枚玉脂晶魄，餘熱未減，段元鍾卻是早早的服食了一枚，難道這玉脂晶魄還有更多？

    莫然正想著，段元鍾又道：「不過，這已經夠了，雙靈共體本就實力不同尋常，我有信心將這個畜生斃於掌下。」

    莫然想了想，不解的問道：「這玉脂晶魄到底是怎麼形成的？為何會有這等強大的能量。」

    「怎麼？你也對玉脂晶魄有興趣？」段元鍾調侃道。

    莫然微笑著，並沒有否認：「能夠讓初階武神提升到高階的能量，這種東西，我想沒有人會不感興趣。」

    「也對。」見到莫然光明磊落的承認了下來，段元鍾讚賞著點了點頭道：「說實話，我並不知道這玉脂晶魄是怎麼形成的，可我知道它在哪裡，而且那裡應該還有很多。」

    「有這等事？」莫然聽著驚呼起來，要知道，如果掌握了大量的玉脂晶魄，那就如同掌握了大量的高階武神強者啊。

    段元鐘點了點頭。

    「在哪裡？」莫然問道。

    段元鍾目光閃閃，鄭重無比的答道：「就在古跡。」

    「古跡？」

    「沒錯。」

    點頭間，段元鍾似乎也很難為這個話題而從容下來，深吸了口氣，他終於說出了關於古跡和玉脂晶魄的關係。

    「在古跡的三層到最後一層境地的路上，那裡是一個由空間黑洞形成的風暴流，在風暴中，有人曾經看到過大量的玉脂晶魄的出現，只不過，那裡太過於危險，即便是在契約之戰的時候，有人看到，也不敢深入腹地探索，所以，這件事並沒有人提及。」

1021 迷霧：王恙之死

    玄天閣內，一縷淡薄的紫氣繚繞在莫然的身體外圍，彷彿是一條有著靈性的紫色靈蛇，蜿蜒縈繞，雀躍回轉。

    梵天訣之本源紫氣，如今已經壯大到前所未有的地步，雖然還不能突破到九級武聖之境，可莫然的實力卻已經達到了數月之前的頂峰，甚至比那時還要強。

    最重要的是，莫然信心的來源還沒有在靈海中露出頭角。

    蘊藏著巨大潛能的黑色丹靈依舊被靈宮八將困在靈海當中，至今還沒得以煉化，莫然煉製出的兩枚丹枚皆是凝聚了丹靈，赤金玄陽丹還好一點，有了許潔兒對金屬性靈氣的特殊掌控力，能量盡皆轉化成內晶，白色丹靈更是被莫然吸納到自己的靈海之中。

    相比之下，這黑色丹靈要麻煩的多，通過在靈海中所感知到的能量氣息，莫然知道，自己如果想要完全將黑色丹靈煉化，並將其中的能量據為己有，必須要經過一段不短的時間方才可以做到，而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契約之戰在即，莫然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安心煉化，他只有告訴靈宮八將，全力鎖住黑丹的氣息，待到契約之戰過後，才尋一處僻靜之所煉化。

    緩緩的呼出一口濁氣，莫然又一次的完成了一個大周天的調息，感受著精純的紫氣於體內如小溪般流淌，莫然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

    梵天訣修煉到至今已經達到了瓶頸，不靠外力根本無法做出突破，要不是許潔兒和段元鍾血脈中的紫氣，恐怕他的實力還會停留在七級武聖不得進步，哪還能像現在這樣，觸碰到了九級武聖的境界。

    莫然深知貪多嚼不爛的道理，與其用著玉脂晶魄強行提升實力，還不如等到取得了本源金靈煉化之後，再行服食，效果應該會比現在用要好的多。

    依照梵天訣的修煉方法，莫然已經獲得了四種本源內氣，而通過以往的經驗，莫然敢肯定，只要自己得到了最後一種本源靈晶：本源金靈，自己一定能夠突破到武神之境。

    現在自己就可以與高階武神一戰，要是真的達到了初階武神的境界，實力將要進境到什麼樣的地步？這一點，莫然也不得而知，只不過，即便是自己越階挑戰的能力極強，他還是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可以打敗庶鷹的地步。

    庶鷹是莫然最大的敵人，也是唯一讓莫然感覺到無所適從的強者，來自天武，使用的是神之元力，從內氣元力的品階上來看，根本與大陸武者單純的內氣是兩個性質的東西。如今最重要的事，還是要尋找能夠與神之元力一較高下的方法。

    停止了修煉，莫然並沒有站起，憂心忡忡的他，一直在考慮這件幾乎不可能做到的事。

    想了半天，也找不到解決之法，莫然無奈的歎了口氣，心道：「難道非要集結所有武者，與庶鷹做拚死一戰？」

    莫然的腦海中已經開始規劃出日後與庶鷹一戰唯一的方法和結局。而混戰與消耗是唯獨能夠戰勝庶鷹的辦法。可這樣一來，莫然自然不願見到那屍橫遍野的慘烈結局，依著他的想法，如若真的用這種沒有辦法中的辦法，那麼不單單是紫霄門，就連亂星海域的所有強者都要難逃一死，而就算是這樣，還未必能夠戰勝庶鷹。

    煩燥的搓了搓額頭，莫然長歎了一口氣，從四方席台上下來，走出了玄天閣。

    天已放曉，日月分掛在東西天空，難得一見的美景，讓莫然的煩燥的心略微有些舒緩，深深的吸了口氣，暗自歎息起來。

    「明日就是契約之戰了，一切都將在古跡中見分曉，本源金靈，不要讓我失望啊。」

    「啊~」

    正自莫然感歎間，忽然，一道淒厲的嘶吼自萬草堂方向響徹而起，驚擾了心情稍感恬靜的莫然。

    淡淡的眼眸中陡然暴發出一團逼人的精光，眉宇逐漸凝重的同時，莫然飛身而起，目光轉向嘶吼聲傳來的方向。

    時值清晨，大多數許家族人仍在夢鄉之中，聽到這一聲嘶吼，數十強者紛紛從自己的住處閃掠了出來，一時間，驚駭之聲頻起，無數道厲芒同時投向了萬草堂。

    「發生什麼事了？」

    一道人影閃動而過，來到莫然身邊，正是許延廣。

    「許兄。」莫然輕喚了一聲，隨即道：「出事了。」

    「不知道。」許延廣面色冷然，渾身內勁暴湧而出：「去看看。」

    「咻~」

    無數道劃破空間的響動，在玄光頂相繼響徹，刺眼的內氣光芒將剛剛漸亮的天空照射的如白晝般耀眼。

    到了萬草堂之外，那裡已經圍攏了大量的許家強者，許真平與許耀光站在最前方，目色冷厲的望著萬草堂。

    飛身縱去，掠到許真平身邊，許延廣問道：「大伯，出什麼事了？」

    許真平看了看許延廣，目光又在莫然的身上掃視了一番，冷哼道：「不知道，好像是王長老的住處。」

    說完，許真平喝令道：「耀光，隨我下去看看。」

    「是，爺爺。」許耀光領命，帶頭俯身降至萬草堂之外。

    「光~」

    一腳踢開大門，許耀光不由分說的衝進了萬草堂之中，這時，深居在萬草堂的上百丹師已經圍在了王恙的房間之外，由於沒有得到前者的命令，還沒有衝進屋內。

    「閃開。」

    許耀光大喝了一聲，拔開人群，來到房間之外，用力的敲著房門：「王長老，我是耀光，發生什麼事了。」

    一聲急切的詢問，在大堂之中顯得擲地有聲、如雷貫耳，然而，回應他的卻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沉寂。

    莫然站在人群之中，一雙手眸子裡泛著陰冷的寒光，真靈魂力早就離體而出，將王恙的住處緊緊的包裹了起來。

    略微的感受了一下，莫然發現，自王恙的屋子裡隱晦的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死氣，這股死氣似乎從哪裡見過，由此，莫然加大了靈魂力量的催動，進而根本無法從屋子裡面感受到半點活人的生氣。

    這個時間王恙通常是在屋子裡休息或者煉丹，根本沒有可能出去，想到這裡，莫然心中一緊，脫口道：「不好，王長老出事了。」

    眾人聞言，一同回眸望著莫然，許真平與許耀光聽著，猛的回過頭去，一把推開了王恙屋子的大門。

    「轟~」

    門板被轟的粉碎，許真平率先衝了進去，許耀光、許延廣與莫然隨後而進。

    到了屋子中，眾人只見王恙半靠在四方席中的下沿，瞪著一雙驚恐而又死灰到不見半點生氣的雙眼直視著大門的方向，房間中央，一爐丹鼎還散發著未曾盡消的餘溫。顯然，王恙剛剛是在煉丹，而煉到了一半發生什麼讓他驚恐的事。

    不由分說，許真平跑到王恙的身邊，伸手探了一下王恙的鼻息，生機全無，站起身，許真平道：「他死了。」

    「嘩。」

    相繼趕來的許家長老以及無數丹堂弟子聞言之後，頓時色變，呆滯了下來。

    「發生什麼事了？」

    一聲大喝在背後響起，隨著眾人回望間，許真衡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見到房間中這麼多人，又看到許真平等人一臉慍色的圍在王恙身邊，許真衡面色一冷，走上前去。

    「到底出什麼事了？」

    許真平答道：「王恙死了。」

    「什麼？」

    許真衡不敢相信的看了看半靠在四方席台上，尚有體溫的王恙的屍體，頓時勃然大怒：「是誰幹的？」

    眾人面面相覷，搖了搖頭。

    玄光頂乃許家重地，雖然萬草堂沒有在腹地之內，可在玄光頂這個地界，絕頂強者多如牛毛，有人敢在許家眼皮子底下殺人，而且殺的還是萬草堂的長老，一介七級丹師，這分明是在向玄光頂，向他許真衡挑釁。

    陰冷的目光掃視著在場眾人，最後停留在了許真平身上，問道：「王長老是怎麼死的？」

    許真平想了想，道：「不清楚，好像是~」

    「他的魂力被人吸走了，靈識全無，來人應該是個高手。」

    說到一半，許真平還沒肯定下來，一道森冷無比的聲音卻是在人群之中響起。

    眾人回頭，只見莫然慢步走上前來，俯身中蹲了下來，看了看王恙的屍體，又用手拔了拔王恙那圓睜的眼皮，隨即歎了口氣，伸手一抹，將其雙眼合上，開口道：「沒錯，王長老的靈魂消失了，內晶無損，看來下手的人應該是對魂力有著異常高明的研究，而且此人應該是與王長老關係不錯，突下殺手之下，方才能夠讓王長老沒有提防的死去。」

    「你是說下手的人是許家的人？」許真衡聞言，驚問道。

    莫然凝重道：「應該說是玄光頂上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

    「嘩」

    隨著莫然分析出聲之後，整個大堂內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屋子裡立時被一種極度壓抑的森冷氣氛籠罩了起來。

    所有人看著自己身邊的人，下意識的分散開來，看來莫然的話已經造成了在場眾人的恐慌。

1022 疑雲

    寬敞的大堂，狹小的內堂，萬草堂從裡而至被一股濃重的詭異疑雲籠罩著，死一般寂靜的大殿之內，迴盪著的，儘是這些來到萬草堂強者身上散出的呼吸之聲。

    所有人都提防著看著身邊的人，雖然他們不知道為什麼王恙會被人謀殺，可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死擁有著初階武神之境的王恙，下手之人的實力自然高明到了常人無法企及的地步。這般實力，就算是許真衡等高階武神強者也未必能夠做到。

    「奪取靈魂之法乃邪惡之術，大陸上的吸魂之術雖然不少，可在玄光頂上卻是沒有人會，你怎麼這麼肯定？難道你精通這種秘術？」

    死寂了片刻，許真平忽然看著莫然問了起來，而之前那些還對身邊人有著提防之意的強者，皆是隨同著許真平的話語聲，將自己的目光轉到了莫然的身上。

    莫然自然知道許真平話中的意思，自己三番兩次與他作對，而且還奪了他孫子的媳婦，許真平雖然沒有說什麼，可莫然早就看出來他對自己心聲恨意，
如今發生了這檔子事，這個黑鍋不扣向自己還有扣向誰？

    感受著周圍射來的懷疑與惡意的眼光，莫然從容淡定的站起身來，微帶不屑的看向許真平，莫然冷靜道：「許長老此言是在懷疑這件事是青義做的麼？」

    「我可沒這麼說。」許真平冷笑道：「是誰做的，只有做的人才心知肚明。」

    莫然嗤笑了一聲，不再理會許真平，徒自中蹲下後，仔細的查看了起來。

    此番舉動，眾人看在眼裡，許真衡沒有說話，根本沒有人敢出聲，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半晌過後，似乎極為相信莫然，許真衡問道：「青義長老，查出什麼沒有？」

    許真衡一開口，眾人當下就明白了前者言語中的信任，看來這個青義在許真衡心中的份量著實不輕啊。

    許真平望著自己的二弟，氣憤的暗暗握緊了雙拳，他的懷疑其實不道理，可就算是有著打壓莫然的私心之為，還是無法撼動莫然在許真衡心中的地位。

    正如眼前所見，許真衡根本不去考慮許真平分析的可能，他只是一味的徵求著莫然的意見。

    莫然也知道許真衡不可能聽信許真平的話，又看了一會兒，搖頭道：「查不出來，出手的人只用了一種手段，看來需要問問王長老身邊的人才知道了。」

    「身邊的人？」許真衡想了一想，看向許乾。

    見到許真衡看向自己，一直負責萬草堂事宜的許乾站了出來，目光掃視著萬草堂的一眾丹師，最後高聲道：「肖炬，肖炬去哪了。」

    「屬下在。」

    聽聞許乾叫到自己，肖炬從人群中奪步而出。

    「肖炬，你一直跟隨王長老，而且還是萬草堂的副堂主，昨夜有沒有什麼事情發生。」許乾冷冷的看著肖炬問道。

    聽著許乾的話語，肖炬連想都沒敢想，趕忙回道：「回家主、許長老，昨夜王長老與平常一樣，吩咐屬下準備金靈丹的藥材，隨後吩咐屬下不允許任何人打擾到他，便閉門煉丹了，並沒有發生什麼不妥之事，只是~」

    「只是什麼？說下去。」莫然聽著，目光一冷，喝道。

    「是。」肖炬冷汗直流道：「子時的時候，只是屬下經過時看到，郁長老曾經敲過王長老的房門，別的，屬下就不清楚了。」

    「郁游？」許真衡與莫然聞言，看向人群，卻沒有發現郁游的身影。一時間，整個屋子裡安靜了下來。

    許真衡與莫然與視了一眼，隨後道：「許乾，去看看郁長老是否在房裡。」

    「是，家主。」

    「不用了，我來了。」

    許乾領命，剛要出去，這時，郁游的聲音在大堂中響起來。

    眾人回望間，看到郁游一臉怒色的來到房間之內，走到屋裡，目光掃視著那些剛剛生起疑心的眾人，最後目光落在了王恙的屍身之上。

    「王恙死了？」看到王恙的屍體，郁游猛的露出了驚駭的神情，彷彿之前發生的事，他根本不知道一樣。

    這時，許真平走上前來，冷冷的盯著郁游道：「出了這麼大的事，王長老的喊聲全玄光頂的人都聽到了，郁長老就在隔壁，會不知道？」

    郁游聞言，臉上的怒色更盛：「許大長老懷疑是郁某干的？」

    「如若不是，為什麼郁長老到了現在才出面。」許真平反問道。

    「哼~」郁游冷哼了一聲，答道：「我一直在房間裡參悟丹道，六識緊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要不是醒來之後看到萬草堂圍了這麼多人，我怎麼會到王長老的房間。」

    看著郁游那冷酷而又堅定的神情，莫然察顏觀色，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真靈魂力也沒有在郁游的身上發現死者靈魂的氣息。

    莫然道：「不是郁長老做的。」

    冷不丁的開口，再度眾人的眼光吸引了過來，而這一番說辭反駁了許真平的分析，令得許真平更加憤怒。

    「你又知道？」

    「當然。」白了許真平一眼，莫然看著許真衡，解釋道：「凡是吸取了靈魂之力的人，身上便帶有死者亡魂的氣息，這股氣息是任何聖器都掩飾不了的，而且，吸取靈魂之力必須要馬上煉化，不然的話，以王長第的修為，魂力定會沖天而起，拼著最後一絲精魂，說出害他之人。郁游長老身上沒有死者的亡魂之氣，這說明他沒有吸取王長老的靈魂，自然不是他出的手。依青義所見，加害王長老的人一定是在殺他的第一時間離開了萬草堂，找地方煉化王長老的靈魂去了。」

    眾人一字一句的聽著，反覆回想著莫然的話，而通過自己魂力的感知，的確在場眾人中沒有莫然口中所說的死者亡魂氣息。

    有理有據的訴說，讓眾人深信不已，許真平也沒有反駁的理據，只能暗自憤恨的瞪著莫然，許真衡想了一想，忽然道：「好了，既然兇手找不出來，大家也沒有必要留在這裡，都回去，該幹什麼，幹什麼吧，諸位長老，你們留下。」

    吩咐了一聲，所有人退去，屋內只留下了莫然、許真衡以及許家各大長老。

    「許乾、許空。」待一眾人走後，許真衡喚到兩人。

    「家主~」

    「明日就是契約之戰，這件事先放下，不過本尊怕是那暗害王恙長老的人另有圖謀，我們不能不妨，傳我令，除去參與到契約之戰的人，其餘人等不分晝夜加緊對玄光頂的防護，尤其是古跡入口，更要加派人手，以妨萬一。」

    「是，家主。」

    「還有。」許真衡目光轉向許延廣，道：「廣兒，你現在將所有參與到契約之戰的人選帶進金光大殿，眾長老也去，沒有我的命令，從現在開始，不允許出大殿一步，修煉就在大殿中進行，明日一早，一同前往古跡。」

    「是，父親。」許延廣領命。

    吩咐完之後，許真衡看向了莫然，道：「青義長老，你~」

    「家主。」莫然知道許真衡想讓自己也進入到金光大殿，可他並不想跟許真平在一起待上一天，而且他還需要好好準備一下明天的古跡之行，遂打斷道：「家主，青義就不必了。」

    「嗯。也好，想必以青義先生的實力，來人就算是再強，也不敢妄加出手。」許真衡點頭道：「就這樣吧，大家都散了。」

    隨著許真衡一聲令下，眾人不歡而散，而莫然一邊思考著一邊回到了玄天閣。

    一路之上，莫然愁容滿面，在他想來，王恙的死不是什麼好事，契約之戰在即，武神塔雖然一直是閉塔的狀態，可誰知道庶鷹和甘天甘地會不會派人滲透到兩大世家，他最怕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庶鷹實力恢復，舉兵來犯，到時候自己還沒得到與之一戰的實力，那就麻煩了。

    想了一想，莫然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要是庶鷹真的恢復過來，哪還用的著這麼麻煩，以其神之元力在身的強大實力，還用得著害怕神之世家？
所以，莫然斷定，庶鷹還沒出來。

    不過究竟是誰要害王恙呢？

    想來想去，莫然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無奈之下，他只能抱著一絲疑惑回返了玄天閣。

    回去之後，莫然發現段元鍾和卜共都不在，而在這之前，兩人並沒有出現在萬草堂。

    正想著，段元鍾出現了，莫然迎過去道：「金兄。」

    段元鍾還在隱藏著自己的身份，莫然只能用著原來的稱呼。

    「青義長老。」段元鍾恭敬的一禮，這般作派是給外人看的。

    「不必，這裡沒有別人。」莫然擺了擺手問道：「卜共去哪了？」

    段元鍾答道：「在紫金花圃。」

    聞言，莫然疑惑道：「這個時候去哪幹什麼？」

    段元鍾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不過昨日聽說他窺得到六級丹師的瓶勁，說不定想要突破了。」

    「哦，有這等事？」莫然聞言，驚喜道。

    「是啊。能夠突破到七級丹師，卜共也算熬出頭來了。」段元鍾感歎道。

    「我知道了。」莫然說著，便回到自己的房間，不過走了一半，想到之前在羅天閣中，自己的桌案上出現的「塑元」二字，莫然猛的停下了腳步，低聲問道：「金兄，在羅天閣的時候，你去過我的房間找這我嗎？」

    「沒有。」段元鍾不解莫然為什麼這麼問他，面帶疑惑著問道：「為什麼這麼問？」

    「哦，沒什麼，只是隨便問問。」

    「對了，聽卜共說，郁游長老曾經來找過你。」想了一想，段元鍾忽然多說了一句。

    「哦？知道了。」應了一聲，莫然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當中。

1023 開端：契約之戰

    翌日清晨，陽光普照。

    雖然王恙的死讓整個玄光閣許家蒙上了一層詭異的疑雲，但契約之戰的來臨卻是使得所有許家人暫時忘記了這件「小事」。

    微風輕拂之下，一群滿是戰意的強者自金光大殿中出現，來到殿前廣場，站的整整齊齊。

    前方四名高階武神，分別是以許真平為首的的三大長老，以及新晉陞為武道巔峰之境許耀光。

    中央七名中階武神之中，有著許潔兒和許延廣的身影。

    最後，站在這十餘人後方的，是三十三名有著初階武神之境的許家核心弟子。

    契約之戰，除了第一層古戰場對人數上有著幾近苛刻的要求之外，另外兩層並沒有太嚴謹的說法。只不過為了保障起見，兩大世家每次帶進去的強者都幾乎是家族中的所有。為了契約，身為神之世家的子弟，可以以命相搏，這不僅僅榮耀問題，關鍵在於其中還包含了對金靈正宗的執著。

    靜靜的等待了片刻，許真衡與莫然相繼趕來，當許真衡出現在殿前廣場的時候，整個廣場上的氣氛猛的一變，所有強者眼中的戰意瞬間飆升到了極致。

    百年之約，只此一戰，家族中會否出現一個能夠飛昇天武的絕頂強者，就看今朝。

    沒有過多的話語，許真衡只是用著那威嚴無比的目光掃視了一下，斷然的將大手猛的一揮，高聲道：「隨我入古跡。」

    「是~」

    隨著數十強者異口同聲的大喝之後，數十道人影在許家上下千餘人期待與祝福的目光中，直奔禁地入口掠去。

    濃重的戰意充斥著整個玄光頂久久不散，天中空赫然出現的數十道奪目的光芒正這數十強者身體所散發的驚世修為。

    眨眼間，落月古道的颶風峽谷便映入了眾人眼簾。

    沒有人阻擋之下，眾人飛快的來到了峽谷的「人」字形入口處。

    右側一方，同樣的數量的強者也飛奔著趕來，正是以段元闊為首的天水峰段家眾強。

    兩強相見，戰意萌發，彼此對視意，一股驚人的殺意沖天而起。

    許真衡與段元闊遠遠對望，彼此一笑，走上前來，打起了招呼。

    「段兄~」

    「許兄~」

    兩人同時一揮手，隨後，有人從隊伍中站了出來，接著便是一聲高亢而又嘹亮的龍吟。

    「世家弟子聽令，速速退出峽谷。」

    這一聲蘊含著雄渾內功的龍吟響起之後，深居在峽谷中日以繼夜修煉的無數強者如雨後春筍般相繼掠出，凌於天空之際，一個個目不斜視著打量著那來往於此地的兩家強者。

    「請~」

    互相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許真衡與段元闊各自帶著自己族內弟子，全速趕往古跡入口。

    率先進入到颶風峽谷之中，未免在峽谷中多受消耗，許真衡和段元闊同時自懷中取出一枚模樣精巧、卻蘊含著古怪氣息的石頭，石頭的形狀呈六邊，上面刻有簡易的符文。正是用來開啟古跡大門的密鑰。

    同時取出密鑰，兩人對望了一眼，隨即陡手將密鑰甩出。

    兩塊密鑰發出一道清脆的銳鳴，接著在莫然的關注之下，彷彿像是兩塊陰陽兩極的相對的磁鐵般，飛快的整合在了一起。

    密鑰相交，一道紫金光芒沖天而起，下一刻，濃郁的紫幽雷氣從結合在一起的密鑰上散發出出來，瞬間便將峽谷中的颶風照射的消弭起來。

    本來能夠分辨來者氣息與實力的颶風眨眼之間消失於無形，狹長的颶風峽谷死寂一片，如一條幽長的古道般清幽，不帶絲毫風聲。

    莫然看在眼裡，心下不由大大的讚歎了一把，這密鑰的能量雖然不強，可卻是擁有著避風的威能，應該不是普通的寶物。

    正想著，兩方人馬已經開拔，火速的朝著入口處進發。而在這之前，密鑰根本沒用兩大家主驅使，彷彿居然靈性般，率先開道直奔峽谷終端。

    濃密的黑霧呈漩渦狀靜靜的印在空間之中，沒有任何憑靠，古跡入口的黑色光暈猶如一面不會反射映像的鏡子般，阻斷了峽谷與古跡內部，成為了一道獨一無二結界之門。

    安靜的懸浮於空中，許真衡與段元闊看著那黑色光暈，眼中充滿了戰意。密鑰於光暈上空慢慢浮下，直至光暈中心的位置方才停了下來。

    淡淡的紫幽雷氣散發著讓人無法理解的能量，慢慢的擴散開來，由此，黑色光暈漸漸顯得稀薄，隨後開始變的透明。

    而隨著黑色結界之門的不斷變化，那密鑰中的能量愈見稀少，過了良久，密鑰終於發揮完最後一絲餘熱，變得黯淡無光，繼而在一道脆響之後，再次分開，被兩大家主接在了手中。

    許真衡看著手中變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密石，對段元闊說道：「段兄，密鑰能量已經被吸收完畢，古戰場禁制已經開啟。讓他們進去吧。」

    段元闊點了點頭，目光轉向莫然，調侃道：「怎麼？青義長老也要進去？」

    莫然沒有回答，只是不可置否的一笑。

    許真衡道：「青義已經與潔兒丫頭訂下姻親，也算半個許家人，此外，契約之戰每家都可以帶上一名丹師，也是合情合理，段兄不也帶了慶雲長老嗎？」

    許真衡說的是站在段元闊身後的一名老者，此人乃是段家藥堂的長老，跟許家的郁游、王恙等人一樣，都屬於世家治下的七級丹師。

    聽到段元闊叫出青義這個名字，慶雲雖然沒有見過，可當時在許家那驚世的丹劫，他卻是遠遠見到過，段元闊回到天水峰之後，更是將莫然成就八級丹師的事說了出去。而原本目空一切的慶雲得見到大陸第一名八級丹師，卻是誠惶誠恐，趕忙來到莫然身前。

    躬身施了一個大禮，頭髮已經斑白的慶雲恭敬道：「不才慶雲見過青義大人。」

    丹修一脈有個規矩，兩名丹師見面之下，無需考究武修實力，一概以丹境修煉定論身份和地位。

    雖然慶雲是七級丹師，是為大陸頂級，可見到了莫然，他還是不得不以弱學的身份躬身施禮。

    如今身為八級丹師的莫然自然知道這個不成文的規矩，見到慶雲如此恭謙，便伸手虛托了一下道：「不必，起來吧。」

    「謝過青義大人。」慶雲告道，退回一旁。

    段元闊笑道：「既然如此，也好，契約之戰百年難得一見，青義先生全當是觀戰了。許家主，我們進去吧。」

    「嗯。」許真衡點了點頭，回頭提醒莫然道：「青義，第一層古戰場只容初階武神出手，到了裡面，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也不要出手，否則的話，後果會很嚴重」

    「好。」莫然點頭道。

    「走吧。」

    隨著許真衡、段元闊兩位家主一聲令下，近百人的武神強者隊伍同時掠向那黑色光暈。

    寒光厲閃，一陣刺骨的寒意襲體。眾人進入了古跡之中。

    殘垣敗壁再顯眼前，莫然瞳孔微微收縮，三個月前，正是這裡，讓他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那次要不是他有著本源木靈的強大恢復力，要不是本源紫氣賜予了他強大的實力，要不是他有著靈宮八將，要不是王陣傳授的幻靈陣界，要不是~

    莫然想過無數次，如果自己缺少了任何一樣東西，自己將很難從這古戰場中走出來，更別提在八大高階武神強者的圍堵之下安然離去了。

    所以，莫然一直研究著古戰場這個奇怪的空間，在他的眼中，這裡與亂星海域的混沌之境相同，都是屬於獨立的空間。混沌之境的空間特性是時間的流速，而這裡卻是對空間重力的影響，雖然莫然還不曾到過二層，可一層的重力就已經達到外界一倍之多，到了下一層，一定不會弱於一層。

    正如莫然所料，那些從未進過古戰場的兩大世家弟子頗一進入之下，頓時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重力使自身雙腿猶如灌沿一般沉重無比，下意識的，數十強者同時釋放出自己的本源內氣，光芒頻起之間，眾強者再度恢復了對自身軀體的控制，而這時，戰意已然在他們的心中湧動了起來。

    兩大家主以及少數長老曾經經歷過契約之戰，自然知道這第一層其中的奧妙，看著周圍鋪天蓋地石頭兵將，或倒或立，一個個面現猙獰之色，許真衡與段元闊的眉頭都擰到了一起。

    「怎麼會變成這樣？」段元闊暗握著雙拳說道。

    許真衡沉聲道：「也許是金谷源沙提前開啟，能量不足，這才從第二層汲取了不少的天地靈氣，導致了這裡的石兵石將得到了不應該屬於他們的力量。」

    「可是這第一層的規則~」說到一半，段元闊也不敢想下去了。

    「該死的神秘人，這次比上次要更嚴重。希望規則沒有改變，否則的話，第二層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我們也不知道了。」

    說著這裡，莫然心下冷汗直流：看來自己的行為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後果啊。

    正想著，許真衡與段元闊對視了一眼，同時下達了開戰的命令。

    「所有許（段）家弟子聽令，全力毀滅石兵，石將，記住，每人每次只能對上一名石兵石將，不可貪多。」

    「轟~」

1024 古戰場中的妖異

    早已準備好了的兩大世家初階武神強者，左右分立各為三十三人，聽到許真衡、段元闊兩位家的同時號令，契約之戰終於展開。

    同樣的武修內氣，獨一無二的異樣金芒幾乎在同一時間綻放出來。

    一直不瞭解這契約之戰內幕的莫然，只能站在許真衡的身側緊緊的盯著那陡然升起的六十六道金色光芒。

    初階武神，整整六十六名，這股勢力只要放在大陸上，絕對是無人能夠匹敵。神之世家之名當之無愧。

    這時，莫然方才為那限制了神之世家的傳說而感到萬分的敬佩。

    這麼多強者，如果跑到大陸上，無疑會引起一場不可避免的爭鬥，給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帶為無法磨滅的影響。

    不管為著什麼，傳說此舉實在是為大陸免去了不少爭端。

    金劍玄光，除劍不用。

    天水霸槍，唯槍不選。

    這兩大世家六十多名強者一旦同時展開攻勢，將是何等的驚天動地。

    正如眼前所見，在兩大家主一聲令下之後，這六十多人皆是化作一道凌厲的金芒，朝著那如雕塑般的石兵石將掠去。

    金芒閃現，若劍似槍，殺氣勃發之際，一陣陣呼喝喊殺之聲響徹當場。

    這些人無一不是武修的個中好手，雖然稱不上是殺人如麻，但平日是爭鬥慣了，下手也堪稱果斷。

    更何況，他們面對的並不是與他們一樣的血肉之軀，那些根本就是石頭堆成的石人，又有何於心不忍？

    眨眼間的功夫，六十六人已經殺到了前方百丈開外，那裡正是石兵石將最密集的地方。

    有了兩大家主的出言提醒，這六十六人倒是很遵守規則，每一個人都選上一名石兵石將戰至了一處。

    一時間，場內的「叮叮鐺鐺」的脆響不時的起落，混戰也正式打響。

    許真衡目光灼灼的望著前方，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陰沉無比，呆望了半晌，他把目光轉向了與自己有著同樣凝重神情的段元闊身上。

    「段家主，看來古跡還是有所變化啊。」

    輕微的一聲感歎，換來了段元闊陰冷的憤恨聲。

    「金谷源沙能量不足，必會自二層空間汲取靈氣，那裡的靈氣濃郁度遠比一層強上百倍，這裡的石將當然會有所提升，不過還好，規則沒有打破，還沒有哪個石兵石將突破到中階武神之境，不然的話，就麻煩了。」

    許真衡微微點了點頭，隨手從懷中取出一柄模樣精巧的小劍，對段元闊說道：「已經開始有石將被殺，段家主快取出天水槍吧。」

    「好。」明爭暗鬥了數載春秋，段元闊首次與許真衡有著如此的默契。

    天水槍取出，兩人對視了一眼，隨後同時朝著天空中一拋。

    暴虐的靈氣有若烏雲，昏暗的天空中只能看到兩道赤金光芒頻頻閃現，那就是玄光劍與天水槍的所在。

    受到兩大家主內勁的支持，兩柄代表的特殊意義的兵刃在空中發出悅耳的嗡鳴。

    下一刻，莫然忽然發現，每當有一名兩大世家中的子弟順利斬殺了石將之後，皆是會引起這兩柄兵刃的上光芒升攀升了一絲，而且細緻的莫然還看到，只有一有石將被殺，其胸腹中都會閃起一抹光亮，這光亮並未停留，只在空間中出現一瞬，便如精靈般的逃竄到地面之下，隨後，地面上會隆起一道突起，接著便朝著未知的古跡深處竄去。

    瞥見莫然疑惑的眼神，許真衡怕他不懂，低聲解釋道：「這是古戰場最特殊的地方，依靠殺死石兵石將，凝聚金谷源沙，用來打通第二層的通道，等到源沙匯聚到一定的程度，玄光劍和天水槍自會分辨出通道的位置，到時候我們只需要派人鎮守通道口，便可以進入第二層了。」

    聽到許真衡的解釋，莫然恍然的點了點頭，問道：「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這時，段元闊接過話來，答道：「快了，再有三個時辰就差不多了。」

    「三個時辰？」莫然聞言面色微變。

    眼下別看大戰剛開始不久，可這裡的石兵石將畢竟都是與兩大世家派出的初階武神強者有著同樣的境界與實力，這才一會兒的功夫，不少世家子弟開始出現的氣息紊亂的跡象，想來是消耗甚巨所致。就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要堅持三個時辰，能挺的住麼？

    彷彿看出莫然心裡所想，許真衡微微一笑道：「放心吧，這些族人只不過是第一次進入古戰場，還沒有與石兵石將戰鬥過，過一會兒，他們發現，其實這裡的石兵石將不難對付。」

    「哦？」莫然疑惑著問道：「為什麼不讓我們出手，如果大家一起的話，似乎可以更快。」

    「絕對不行。」段元闊森然道：「古戰場只允許初階武神出手，否則的話，大半的石兵石將將會同時甦醒，那樣的話，我們所面臨的將不是這六十多個初階武神強者了。」

    聽到這裡，莫然方才明白過來，怪不得自己當時偷入禁地的時候會引起那麼多的石兵石將的注意，原來自己的實力已經讓他們感覺到打破了這裡的規則。

    「那麼第二層呢，那裡又會是什麼地方？」莫然問道。

    「第二層？」

    聞言，許真衡與段元闊對視了一眼，眼中充滿了驚懼之色。

    搖頭一歎，許真衡道：「現在還不知道。」

    「不知道？」莫然疑惑的望了許真衡一眼。

    「不知道。本來是知道的，可現在不知道了。」許真衡略微有些憤恨道。

    提及此事，段元闊更是怒不可歇，恨聲道：「哼，要不是那個神秘人，我們三年之後才能到這裡，現在一切都變了，金谷源沙到底把下面兩層變成什麼樣子，沒有人知道，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

    看向許真衡，段元闊咬牙道：「金谷源沙一定會出現，契約之石也在三層那裡等著我們。」

    「沒錯。」許真衡贊同著點了點頭，眼中充斥著一股莫然從未見過的戰意：「誰得了金谷源沙，誰就有機會在契約石上刻下自己的名字。」

    望著身邊兩名老者身上已經漸漸實質化的內勁，莫然暗自讚歎了一番，這兩位家主都是高階武神強者，身賦絕技也絕不會少，要是這兩人開戰，竟然能夠造成什麼樣的影響，莫然也無法估量。

    既然沒事可做，莫然退回到了人群之中，真靈魂力湧動的同時，開始悄悄的吸收著石兵石將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紫幽雷氣。

    為了避免眾強者發現，莫然故意靠在了一旁，週身上下被一層厚重的氣息所包裹起來，只吸收那近身的部分紫氣。

    莫然不敢做的太過分，否則被許真衡、段元闊發現，會很麻煩，然而，就在莫然吸收的過程中，一件詭異的事卻發生了。

    處於靈海之內的白色丹靈，毫無氣機可言，要不是初具了靈智，莫然根本不會在意到它，只不過，當莫然將紫幽雷氣吸入紫府的過程中發現，少許紫幽雷氣經過靈海的時候，居然被白色丹靈吸納了過去。

    「咦？」莫然眉頭微微一皺，離著他不遠處的許潔兒卻是發現了莫然的異樣。

    慢步著湊了過來，許潔兒低聲道：「怎麼了？」

    莫然還沒搞清楚這白色丹靈究竟要幹什麼，只能含糊的答了一聲：「沒什麼。」

    正在這時，莫然正打算進一步的看看這白色丹靈究竟意欲何為的節骨眼，只見那劍光槍影紛飛之處，一道紫金色的光芒突然在眾強者的眼前閃亮了起來。

    一直在注視著場間變化的兩位家主見狀，神色猛然間一喜，頓時喝出聲來。

    「所有人，過來。」

    隨著一聲威嚴的低喝，許真衡與段元闊率先從原地躍了出去，幾下晃動之後，便消失在一片濛濛的霧氣當中。

    緊隨其後的，眾強者不敢怠慢，心念微動之間，各自展開身形跟了上去。

    「父親他們發現二層通道的入口了，我們快跟上去。」

    怕莫然不理解眾人所為，許潔兒先是解釋了一下，隨即也跟了過去。

    見狀，莫然點了點頭，暫時將真靈魂力收回，腳下輕輕一跺，最後一個掠向了眾強者消失的方向。

    然而，正在這時，忽然一種異樣的感覺讓莫然停下了身形。

    視線回望，莫然的眸子裡登時閃動出妖異的光彩，森冷的寒光自雙眼中射出，與真靈魂力配合著席捲了身周數百丈的地界。

    真靈魂力席捲之下，一絲不易察覺的死氣正在悄然的迴盪在這殺氣騰騰的古戰場之內，儘管是兩大世家子弟中，已經開始有人隕落，然而這死氣的出現卻是彷彿存在了無數歲月，魂力察探間，莫然感覺到一股被人窺視的刺骨寒意在體內冉升而起，很不舒服。

    只不過，當莫然打算尋找這死氣的來源時，卻是發現，這死氣又消失在自己的魂力之中。

    「嗯？」莫然神情凝重，目光掃視著周圍，再也無法找到那死氣，等了幾秒鐘，莫然終於放棄過來，轉身便朝著許真衡等人的方向掠去。

    莫然剛剛離開，古戰場的入口處，一道淡淡的殘影浮現了出來，如果許真衡等人在場，定然會因為此人的到來而感到大驚失色，因為這張臉孔，正是他們所熟識的萬草堂長老：郁游。

    此時，郁游臉上再也沒有了以往的慈祥笑意，相反，那冷峻的面孔之上浮現的卻是極度陰森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