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湖光水影表心意,天隔地遠續情難
再說次日清晨,遲凝香正在對鏡梳妝,李玉嬌忽然匆匆忙忙奔上繡樓,柳兒正巧向外走,兩人險些撞個滿懷,李玉嬌氣喘吁吁,急得跺腳,對柳兒道:‘快去,告訴小姐,那兩個潑皮徐彪和宋濤領了一大幫人,到學士府搶人來了!‘
柳兒聞語大驚,手中的水盆掉在地上,她忙奔回房中告訴遲凝香,遲凝香心頭又驚又怕,不知所措,忙急問柳兒:‘家丁能抵擋嗎?‘
李玉嬌此時也快跟進來,急對遲凝香道:‘我父親正領家丁與他們拼打,但已然抵擋不住,老爺又上朝未歸,小姐這可怎麼辦啊?‘
這時李老漢也顧不得許多了,他也沖上繡樓,他氣喘吁吁地道:‘玉嬌,柳兒,快快領小姐上京衙暫避一時,那些潑皮就要沖上來了.‘
遲凝香心地寬厚,忙急道:‘我們若走了,您老怎麼辦?‘
李老漢喘著氣急對遲凝香道:‘小姐快走,我沒事,快走.‘
柳兒急忙道:‘是的啊,無論如何,京衙司趙容還是大小姐的夫婿,還可幫小姐一時的啊.‘遲凝香點點頭.
于是遲凝香與柳兒和李玉嬌三人急急下樓,遲凝香忙上了轎,其它人護著她從角門而去,遲凝香心想到了她姐夫趙容的衙門也就沒事了,誰知剛走出不遠,幾個大漢斜刺里沖將上來,打跑了轎夫,抓住了李玉嬌和柳兒,遲凝香又急又怕,正欲掀簾出轎,誰知又沖出幾個大漢二話不說,抬起轎就走,遲凝香忙喊停下,這幾人卻不理,一溜煙將轎抬走了。遲凝香只覺轉了幾個圈,突听一個尖銳的聲音喝令道:‘停.‘
轎立時停了,遲凝香驚怕,不知如何是好,正在此時轎簾被掀開,遲凝香定楮一看,眼前這人尖嘴猴腮,一臉橫肉,額上一條傷疤,斜到嘴邊,嘴唇向外翻著,一雙蛇眼楮正瞄著自己,她心中暗想:‘此人絕非善類,看來今日大禍臨頭.‘
那人?嘴一笑,卻似模似樣的打拱作輯,眥牙笑道:‘小美人,小生這廂有禮了.‘遲凝香氣極,橫下心來,怒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那人一揮手,他身後竄出兩人正是徐彪,宋濤,他奸笑道:‘這是我兄弟徐彪,宋濤,你壞了我兄弟的好事,我今天來是給你點教訓,不過一看你我就改了主意,還是讓你做我的夫人,做他倆的大嫂更合適.‘
遲凝香俊俏美貌的臉上驚恐萬狀,忽見柳兒和李玉嬌被人綁著押來,兩人見遲凝香,眼淚滾落,齊聲道:‘小姐!‘
李玉嬌泣道:‘小姐,你怎麼樣了啊?‘
遲凝香道:‘柳兒,玉嬌不要怕.‘
遲凝香強作鎮靜,急忙欲走過來,那人將鬼頭刀一擋,盯著她,嘻笑道:‘小生名喚鬼刀子郭會,看來這兩個妞也不錯,不如嫁了我兄弟兩個,我們三個今日一同結親豈不更好?‘
徐,宋兩人聞語,哈哈大笑,齊聲道:‘郭大哥,好主意!‘
遲凝香心下暗道︰“今日即已如此,索性拼了。“她立時橫眉怒目怒喝道:‘好大膽,我乃大學士之女,你們強奪我為妻,按律當斬,你們不想活了嗎!‘
郭會賊光閃閃,奸笑道:‘我好怕哦,可我若玩完你再殺了你,神不知鬼不覺,我們誰也不說,那個什麼狗屁學士能把我怎麼樣?!‘說完大笑。
遲凝香聞言,驚得花容失色,怒道:‘無恥之徒!我就拼一死,也不會讓你們凌辱的,你們做夢吧.‘
郭會奸笑道:‘到我們手里,死不死可就由不得你了.你還是乖乖听話吧,我們有吃有喝虧不了你的.哈哈‘
遲凝香用盡全力向外沖,郭會只用刀柄一點她昏穴,她便人事不知了.待她醒來時,發現她與柳兒玉嬌分別綁在幾株垂柳上,旁邊郭會那伙人正借著月光,打著燈籠,在西湖邊飲酒作樂,污言穢語,難已入耳。
李玉嬌和柳兒其實一直在喚她的名字,此時見她醒了,才都略略放下了心,
柳兒見遲凝香醒了,對李玉嬌氣道:‘都是你,要不是因為救你,我們哪會惹上那些人,現在性命攸關,你真是個禍害.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幫你了,看看現在我們怎麼辦啊!‘
遲凝香聞言,喝道:‘柳兒不許這麼說玉嬌.‘柳兒不敢再言.
李玉嬌淚落如雨,對遲凝香泣道:‘小姐,是我害了你.‘
遲凝香雖知險境,為避免玉嬌柳兒擔心,仍強作鎮靜,勸道:‘玉嬌不關你事,你我雖為主僕,然一見如故,今日遭難,我們要同心協力,絕不可以放棄,我們還是有希望.‘
柳兒戰兢的望了望那伙人,她一直在發抖,顫聲道:‘這些人要把我們怎麼樣?老爺怎麼還不來呢?‘她已嚇得沒法思考了。
三人正焦急間,只見一艘金黃耀目,玲瓏雕棟,極其豪華的畫舫隨波而來,漸漸搖近,遲凝香隱約望見一少年背對而坐,正在獨斟自飲,一垂髫小童挑燈侍立在側,那少年朗朗清韻,口中吟道:‘酒未到,先成淚,都來此事,眉間心上,無計相回避.‘聲音自有一種穿透人心的吸引力。遲凝香忽然覺得聲音如此的熟悉。
忽然那少年喝向小童道:‘岸上什麼聲音,如此良辰美景,多了污穢之音,大為不雅.‘小童忙連聲應道:‘是.‘遂轉身喝向郭會等人,大聲道:‘喂,我家少爺說了,你們上一邊吃喝去.少說話。‘
徐彪一听,將酒杯一摔,大怒道:‘你是什麼東西,你大爺在此喝酒,關你什麼鳥事,要命的快滾.‘邊說著一柄刀狠狠擲了過h,倒也有幾分氣力。
那少年頭都未抬,仍在飲酒,待來刀眼看要刺中他時,他略一斜身,慢慢在來刀背上一彈,那柄刀立時斷成兩截,落入水中,濺起飛花。
徐彪驚得嘴張得好像突然吞下個雞蛋,宋濤三角眼一轉,大聲喝問道:‘兄弟,你是哪條道上的?‘
那少年朗朗笑道:‘我是哪條道上的並不打緊,反正和你們不是一條道的.‘說畢又緩緩飲了口酒.
郭會對徐宋兩人打了一下眼色,也大笑道:‘莫非兄台也想喝一杯?‘隨手便將手中之杯擲了過去,他人也同時飛了過去,那少年一出手將杯接住,半點酒未灑,他瞧了瞧,朗笑道:‘酒是好酒,可惜被你弄髒了,不能喝.‘將酒傾入湖中。
突然少年急轉身正是郭會飛近他的時候,出手一點,郭會只覺全身酸軟就已跌入湖中,燈光一晃,遲凝香這才看清那少年正是汪碧玉.柳兒也看見了,她見了救星似的,大喊:‘汪少爺,汪少爺!我家遲小姐在此,你快來救命啊.‘
汪碧玉聞言,他輕輕飛出,仿佛是一縷風,從畫舫幾次點水,便飄身岸上,徐彪等人撈起郭會忙要逃走,忽眼前靈波劍光一閃,只听汪碧玉喝道:‘又是你們,快給我滾出臨安城,不然再見你們定要你們的命.‘那三人千恩萬謝逃了.
汪碧玉急忙上前,他緩緩解開遲凝香的繩索,眸子中透出一縷關心,柔聲道:“遲小姐,你沒事吧.‘遲凝香此時對他心中充滿了感激,對他深深一禮,輕聲道:‘多謝汪少爺兩番相救,凝香實是無以為報.‘
汪碧玉盯住她的眼楮,眼波涌動,柔聲道:‘能為遲小姐效力,是我的榮幸,何求回報.‘聲音輕柔而透著關懷。
遲凝香心弦一動,她不禁有些害羞,避開了他的目光.她只覺他的眼神仿佛有一種讓人迷醉的力量,仿佛是霧中的煙花,她不敢再瞧著他。
汪碧玉此時卻誠摯的對她道:‘三位姑娘若不棄,讓我送三位回府吧.‘
遲凝香點點頭,道:‘有勞汪少爺了.‘
此時畫舫已搖到岸邊,小童扶著三位姑娘上了舫.遲凝香眼光環顧四周,果然精美絕倫,清輝玉欄,蟾光雲樓之感。三人分坐下,汪碧玉盯著遲凝香,遲凝香反覺有些拘謹,又不敢抬頭望他,他的那種眼神果真可迷倒世上所有的女孩。而遲凝香深怕也陷進他的眼光之中而再難以自拔。
此時,李玉嬌見大家都不講話,甚為尷尬,便尋個話題,問汪碧玉道:“咦,上次與汪少爺同來的書童墜兒呢?‘
汪碧玉這才回過神來,對李玉嬌玩笑道:‘那個墜兒鬼得很,一眨眼間就不知溜到哪里去了,我猜定是又找地方偷酒喝了.‘
三位姑娘不覺一笑,汪碧玉只覺遲凝香笑的時候更加美麗,他的目光只凝注在她的身上。而遲凝香只覺汪碧玉仿佛是一縷清風,那種感覺很難說出來。
柳兒忽然看到汪碧玉椅旁有個紙折的小船,她快走過去拿在手中把玩,笑著對汪碧玉問道:‘汪少爺,這是什麼東西啊?‘
汪碧玉一窘,清風怡人的他,竟也會有點羞澀,他忙起身相奪,口中笑道:‘好柳兒,還給我嘛.‘
柳兒故意不給,嬌笑道:‘汪少爺這麼大了,還像孩子似的,還愛折紙玩嗎?‘她帶著俏皮的神情。
汪碧玉笑著,臉上卻露出可愛的求饒的神色,笑道:‘柳兒,求你還給我嘛.‘柳兒故意不給,嬌笑道:‘嗯不給就不給,等我看完再還給你.‘邊說邊將船在燈下細看,竟見上面寫著一個遲字.
柳兒故作明白地嬌笑道:‘原來是汪少爺折給我們小姐的.‘遲凝香本已局促不安,此時聞言,忙喝向柳兒道:‘柳兒,不得亂講.‘
柳兒輕快的跑到遲凝香身邊,將紙船遞給遲凝香,又對汪碧玉做個鬼臉,笑對遲凝香道:‘誰亂說?不信,小姐,你自己看.‘
遲凝香仔細一看,竟果然是個遲字,她不覺臉上一熱,心里很不安,仿佛就要跳出來,手緊緊的攥著紗裙,但又不敢問汪碧玉。
柳兒卻不怕,故意對汪碧玉大聲問道:‘汪大少爺,你偷寫我們小姐的姓氏為了何故啊,快點從實招來?‘她此時仿佛與汪碧玉已很熟了似的。
李玉嬌已從汪碧玉對遲凝香的眼色中瞧出三分,暗拉了拉柳兒的衣角,道:‘你別鬧了,這里太熱了,我們上船頭吹吹風去.‘柳兒心里也明白,她其實很願意汪少爺喜歡小姐。因為她早已被汪碧玉的眼神給俘虜了,雖然那不是給她的眼光,但她很欣賞汪碧玉的風度,也願意給他和小姐牽個紅線,她會意和李玉嬌一同出去。
此時只有遲凝香和汪碧星兩個人坐在畫舫里。空氣都仿佛靜止了,遲凝香只覺更加的驚慌,仿佛靜靜泛波的湖光也難盡訴她的感覺。
汪碧玉早已看出她的不安,他俊秀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道:‘遲小姐,我先敬你一杯,再向你細說原委.‘
遲凝香本來不會飲酒,礙于汪碧玉之情,也就勉強飲了一杯.汪碧玉目光中流淌出真摯,語音低沉而帶著深深的感情,緩緩的道︰“我至從上次見小姐一面,你的才華與風度已令我難以忘懷.尤其令我為你痴迷的是那顆善良的心,純潔無塵的風韻,我突然感到有種純純的感覺在我的心里流動,那是我從來不曾有過的感動,世上所有的語言也描繪不出的感覺,我不得不承認我已被你所征服.“
遲凝香聞言不禁一驚,其實她也對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似曾相戀過,難道今天的邂逅是前世曾經的相遇?怎麼會天緣巧合,仿佛前世有種神秘的約定,會有彼此相似的感覺在心底流淌。
遲凝香只覺臉上發燙,勉強冷靜,低聲道:‘汪少爺你喝醉了.‘
汪碧玉痴痴地望著她,慢慢的自飲了一杯酒,卻沒有了笑容,他誠摯而迷朦地對她道︰‘不錯,我是醉了,醉在你的一切之中,今日乘船自飲,只祈求天公作美,能與你再見一面,果然又見到了你.只要有你在我身旁,醉他一醉又何妨?‘
遲凝香望著他,心已被他打動,更讀出他的話不會是假的,但一時的心動,怎會變成長久的緣份?那種把握不住的感覺,讓她不知所措。
汪碧玉慢慢的走到她的身邊,她的心隨著他的腳步而跳動,他慢慢拿起那紙船,緩緩地道:‘我相思難解,才折了此船,希望能隨波飄到你那里,也帶去我的心意.‘
說著,在燈下將船展開,遲凝香見那紙上竟描繪了她的像,維妙維肖,又回憶起汪碧玉適才所吟的詞.領會到汪碧玉對的她真情一片,她慢慢的道:‘汪少爺,我‘
汪碧玉情深地望著她,眼光中純純地感覺已流出,他柔聲道:‘遲小姐,你願不願意與你一起將它折好,隨波而去?‘
遲凝香有些感動,但她不知怎麼說,為什麼那種感覺患得患失,她本是平靜如湖的心境,為什麼會突然起了漣漪?她緩緩點了下頭,汪碧玉從她的眼光中讀出那種彷徨,但他相信他們最終會沒有彷徨,而相守在一起,他慢慢將紙折好,上面點起一小燭,放在水中,仿佛當年李煜定情的蓮花燈,情緣如水,似水柔腸,兩人望著那艘小船隨波而去,燈光一點一點的消失,汪碧玉感覺到遲凝香有些冷,便解下披風輕輕披在她的肩上,手不由自主的握住遲凝香的縴縴玉手。
那種把握不定的感覺,讓遲凝香忙抽出手,她掩飾住激動的聲音,淡然道:‘汪少爺,我們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如此.‘汪碧玉卻在她的話中解出另外的意思,欣喜過望,柔聲道:‘這麼說你是答應我了?‘
忽听柳兒站在船頭大喊:‘小姐,學士府到了.‘
汪碧玉一陣失落,心中暗氣道︰‘到的可真不是時候.‘
遲凝香忙放下披風,輕輕的道:‘汪少爺心意我已明白,待我回府考慮之後再作答復.‘李玉嬌和柳兒扶著遲凝香回府去了.而柳兒下舫時回首望了汪碧玉一眼,汪碧玉卻並無知覺,至從他見到遲凝香那一時開始,他的世界就仿佛只有她的存在,而沒有別人。汪碧玉心中不禁一陣失落,隨舫回至樞密府.
花分兩枝,各表一枝.遲凝香雇轎一路回到學士府內,早有家丁飛奔稟報遲連忠,遲連忠從下朝回來聞知此事,一直憂急交加,唯恐他的愛女香兒出事,在院中不知已踱過多少遍,趙容也早下搜尋令四處查找,毫無消息,他正手足無措之時,聞報遲凝香回來了,不禁大喜過望,他來不及披衣,便迎了出來,父女相見自一番難過,不消細說.
遲連忠與遲凝香回到房中,遲連忠關切地問道:‘香兒,你即已落入那些無賴之手,可曾受苦?‘
遲凝香一回想,仍覺驚駭,悲聲道:‘那為首的無賴郭會竟要我與柳兒及玉嬌嫁給他與兄弟徐彪,宋濤,並欲在吃喝後就侮辱我們,而正當他們飲酒時,幸得汪碧玉少爺路經那里,他仗義出手才救得了我們回來.‘
遲連忠捋須不覺重復道:‘汪碧玉?這名字好像听過.‘
柳兒急忙向遲連忠道:‘老爺,那汪少爺乃是樞密院事汪兆遠的長公子.‘
遲連忠恍然道:‘原來是他,朝中聞言‘汪波勢如風濤涌,碧玉碧星世絕奇.其中想必這碧玉就是指此人了.此人如何?‘
遲凝香想起汪碧玉對自己一番情意,不禁有些難以啟齒.柳兒卻搶著道:‘汪少爺真是好心腸,對人關心倍至而且文武全才,儀表不凡,俠義為懷,好打不平.對我家小姐更是好得不得了.‘
她一口氣夸了汪碧玉一大堆,李玉嬌在柳兒身後扯了她一下,她才住了口.而遲連忠听了,卻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倍感興趣問遲凝香道:‘汪碧玉對你如何的好得不得了?‘
遲凝香臉微一暈紅,啐柳兒道:‘柳兒休得胡言.‘又轉向父親低頭道:‘汪少爺見我受欺,心中不忍,略盡綿薄之力罷了.‘因為她不敢對父親說出對汪碧玉的感覺。怕父親瞧出她已紅雲般的臉只好低首。
遲連忠也沒注意,他略一思索道:‘听說上次也是他救了你們三人,此人二番相救,雖說有恩,但還應提防,汪家與秦相國走得很近,我們應與汪家保持距離,以免惹禍上身.‘
遲凝香聞言才知汪家原來與秦相國交情不淺,秦檜之所做所為她也有耳聞,但她想汪碧玉言行光明磊落,完全不像秦檜一流,但父親之言亦銘記在心.可是那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可能要永遠的成為回憶了。她想父親是絕不會允許她和汪家聯姻的。遲凝香不禁暗自傷懷。
遲連忠頓了一下,又安慰她道:‘你姐夫已榜輯拿郭會等人,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了,我想你們也累了,回房休息吧.‘
三人告退,遲凝香心中暗猜,汪碧玉乃汪兆遠之子,卻對她有意,事情如何演變,只有等待命運的安排了.此時她對汪碧玉的印象很好,正如女孩子的一直平靜的心湖里突然的起了漣花。
再表汪碧玉乘畫舫到岸,早見墜兒牽了馬等候岸邊,他一躍上馬,心中仍然欣喜,悄問墜兒道:‘小鬼頭,我交待你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墜兒機靈的眨眨眼楮,笑道:‘少爺的事,墜兒什麼時候辦砸過,郭會與他兄弟各賞了十兩銀子,已雇了船早離了臨安城了.‘
汪碧玉微微一笑,打馬一鞭,口中道:‘老爺那沒露事吧?‘
墜兒諂媚著笑道:‘我們老爺忙得跟什麼似的,哪有工夫管少爺您的事,不過老爺吩咐你明天上書房見他,但我保證絕對不是這事.少爺你放心吧.‘
汪碧玉早已算好父親不會知道,不過听墜兒一說則更加的確定,心下放寬,一錠銀子落在墜兒手中.墜兒拍拍胸脯,笑道:‘少爺的事包在我身上,謝了.少爺今晚可高興了吧.‘
汪碧玉笑道:‘你倒像個先哲似的,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墜兒笑道:‘還是不學你的一點皮毛嘛哪能和少爺您比啊.‘
兩人回到府上,汪碧玉心中回顧一遍遍遲凝香的一顰一笑,才朦朧睡去.他隱約的感覺到遲凝香似乎對他也有同樣似曾相遇的感覺。那奇妙的感覺,是不是前世注定的緣份呢?這種感覺是他以前所有擁有過的女人沒有的,怎麼會這樣呢?
次日一早,汪碧玉在書房待了半日,才見汪兆遠忙完回來,汪兆遠一見他不禁大笑道:‘大英雄,不知你在這兒等誰呢?‘
汪碧玉聞言大吃一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