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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辛艾]王的舞孃[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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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3 07:42:46 |倒序瀏覽
王的舞孃 作者:辛艾

沃倫.阿爾非,專寵於一身的土其其王族後裔,
行事作風極為低調,若非政要人物,
尋常人很難窺探其尊容,加上從不對外有所接觸,
更讓這名王室後裔增添了一股神秘的色彩。
而如此尊貴的他,卻被那好強又驕傲的女人給搞得心神不寧,
陣腳全亂!天殺的!那該死女人竟敢拿針扎他?
被土耳其王看上是她修了八百年的福,
她竟然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習慣掌控一切的天之驕子,面對刁蠻的她竟是束手無策!
既然如此,那他就「做」給她看。

唐芯打從出生到今還不曾見過這麼教人趾高氣揚的大男人,
他以為他是誰?憑什麼左右她?
動不動對她「毛手毛腳」還要她感恩叩頭?
可惡!這男人簡直不可理喻,
她只不過是個被設計來當舞孃表演的,
他怎麼像頭驢一樣聽不懂?
竟然以為她是覬覦他的名利跟權勢,
總是一副唯我獨尊的驕傲模樣,
以為她甘心成為他後宮的女人之一,
可她不是,她要男人就要獨佔,否則她寧願失去,
只是,話才出口,心為什麼會如此難受,
難道…她真對這大男人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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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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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3 07:43:41

   
  大學畢業後,伴隨而來的除了上作上被詢問外,便是一連串的……

  「小艾,他咧?」

  「誰?」

  「就走他嘛。」

  「哪個他?」

  「男、朋、友。」嘴一扁,白了我一眼。

  「我沒有。」

  「少來了,快把藏起來的男朋友,拿出來給咱們老人家瞧瞧。」

  記得每次遇到這類情況,最後都是以長輩們不諒解的臉色收場,好像走我故意裝傻似。

  不過,被拷問多次,也在路上碰了好幾次面後,看到我總是形單影隻,他們這才相信我之前所言不假,但接踵而來的不是平靜,反而是同情、憐憫,及過分的鼓勵……

  「小艾,住在古亭那兒挺好的吧?」

  「還不錯。」因為所到之處,都是令人垂涎三尺的美食餐廳,所以當然不錯羅。

  「那有了嗎?」

  「有什麼?」老人家就是喜歡這樣,天外飛來一筆,若是不解他的意思,又會收到一記白眼。

  「就是「他」啊。」那個表情彷彿責備我在裝傻。

  「真的沒有,我發誓。」

  「不管,隨便找一個也好,不然乾脆搞個姐弟戀也行。」這一說,我似乎看到幾名大學生驚恐的倉皇逃離,一副我是殘害國家棟樑的老姑婆似。

  雖然是一場誤會,但也沒必要逃得那麼奮力吧!再說,辛仔也算走禁不起碰撞的草莓一族,脆弱的心是很容易受傷地。

  以為兩三年後,我的小姑獨處不再成為親戚、朋友們的新鮮話題,怎知最近搬家,他們也都能插上幾句。「南港!不愧是眼光很高的小艾,很會選喔。」

  「哪有,只不過走運氣好。」我以為他們在稱讚我所選的房子,不僅依山傍水,還可以眺望101,甚至腳一踏出門,南港經貿園區就在眼前。

  「那就快點定下來,好讓我們可以進園區裡參觀。」園區!什麼園區?那裡有什麼好參觀的,還走他們所說的是木柵動物園。不過,這跟我住南港有什麼關係?

  目送長畢們竊笑的滿意表情,我還定一頭霧水,直到老爹以埋怨的口吻抱怨道:

  「艾子,何時找到經貿園區的新貴男友,為什麼不先跟我說,哼。」

  「呃!我?唉……」真是百口莫辯啊!

  對了,說到搬家,在辛仔接獲過稿的同時,得知出版社和我都不約而同在忙搬家事宜,哈,還真是巧合。不僅如此,對於我的工作,也算走大搬風,來到喵喵屋這處自由的園地,可以盡情揮灑我的愛情理念。為了我,為了你,為了大家,辛仔會更努力編織許多美麗夢幻的浪漫故事喔。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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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3 07:44:00
楔子

  台灣台北

  某棟高級大樓裡的第十五層,一間約有五十坪的辦公室,是為「秘密組織」高級幹部所專屬。

  一名神秘男子霸佔其中,軒昂高大身形陷進白色軟椅中,修長手指敲打著桌面,慢條斯理的很有節奏感。

  如鷹般的漂亮雙眼漫不經心的瞧向鑲在壁面上的電漿螢幕,性感的唇邊勾勃一抹詭譎笑容。

  「十、九、八……」低沉好聽的嗓音從薄唇中逸出。

  他的存在,是個秘密,就連在外頭偷閒的員工們,也從沒發現這問偌大辦公室裡已被人闖入。

  當螢幕裡的數字逐漸下降,充滿玩味的笑容越發擴大。

  「四、三、二……」

  須臾,嗶得一聲,螢幕閃出一道人影。

  (主人。)

  那人微微頷首,布著疤痕的面容帶著敬意。

  這名大漢,體型魁梧,膚色黝黑,頂著亮滑的光頭,他雖然面無慍色,但那魁梧體型卻散發出強悍的壓迫感。

  「收到了嗎?」那張俊臉透著自信。

  (是的,對方已在一分鐘前,將全數款項匯進您指定的帳戶了。)大漢按下鍵,一行行交易明細隨之浮出下方螢幕。

  「哈,好一個千萬英鎊!」男子拍掌狂妄笑著,對於接踵而來的好運,他著實感激不盡。

  前不久那筆千萬英鎊,是從除名成員阮娜娜的男友雷子焰手中貢獻出來的,而取得手法當然不外乎是他慣用的戲法,搬出組織法規的第一條:「凡人秘密組織者,終生為此效命,不得有議。」除此之外,更繼續下達新任務給阮娜娜……

  而清楚任務性質的雷子焰,又怎可能讓自己的女人再去色誘其他男人呢!

  把玩著某人奉上的大筆贖身金額,都還來不及高聲歌誦那眷戀他的偉大上帝時,突然又飛來了一筆大生意,而且還是一場史無前例的交易。

  謀殺「土耳其王」!

  剛開始他並不想接下這個案子,畢竟組織創始以來,從未接過如此棘手的大案子,加上這次的對象,是那神秘似謎的土耳其王室後裔。

  可對方委託的酬金龐大,著實令人心動。

  他旗下的三名離經叛道成員中的成員——唐芯,此時正好賴在土耳其消遙快活著,為此他心念一轉,有了另一個想法!

  思即此,男子又不可抑止的狂笑了起來。

  「主人,請指示下個任務。」待他笑聲止歇,大漢再開口詢問。

  男子輕浮的神態斂起,一抹深不可測的光芒閃進他瞳眸。男子側首,漂亮的眸光睨向右邊櫥窗擺放的五人照片。

  咻地一聲,相片又多了一把利刀——除了先前那名嬌憨的卷髮女人左胸刺著刀刀,現在再加上另一位笑顏甜美女子,那示意著她也將被剔除於組織外的命運。

  大漢頷首後,身影消失在黑幕中……

  勾了唇,男子氣定神閒地吹著口啃,輕鬆拾起桌上的繪本,欣賞著一張張年代久遠的精緻手繪圖。

  繪本的某一頁圖中,畫著一顆紫中帶黑的寶石,下方寫著「邪瞳」兩字。看似是土耳其俯拾即是的惡魔眼,是當地用來去凶避邪的吉祥物,但繪者卻說此一寶石並非一般的瑪瑙之材,而是天然孕育出的稀有珍寶,鑽中鑽……讓人看了死無遺憾。

  「看了,真會死而無遺嗎?那麼,擁有它呢?」

  俊眉一挑,手掌收攏成拳,恨不得此時即能將那顆寶石嵌進掌心占為已有。

  而後,男子的目光再次調向櫥窗的五人照片,喃喃說著:「遊戲開始了。」

  白牙在斜射的陽光下一閃,綻放出狡猾光芒的深邃眸底,彷彿正有著邪惡計畫正在蔓延開來。

  碰!

  辦公室大門被推開,進入辦公室打掃的阿婆,只見一朵鮮紅玫瑰躺在沙發上,卻不清楚前一刻某人曾經存在過。

  而這名謎樣的男子,維持著他一貫的方式,神出鬼沒的猶如黑夜驟降、撒日一來臨一般……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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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3 07:44:17
第一章
   
  土耳其安卡拉

  「首都飯店」,位於市中心,是一棟極具歐洲特色的現代建築物。

  二十五層樓高,半弧形的外觀造型,晨曦色澤的牆面,像極了彎彎的弦月,加上包圍著一個星狀的噴水池,全然表現出土耳其的星月旗幟。

  氣派的大門上方,鑲了一隻銀白色的圓形徽章,徽章上頭浮雕著一隻漂亮豹頭,鋒銳的神情既強悍卻不失高貴;下緣也以優雅的字體,刻印著「ALF  IE」專有標誌,一看就能清楚明瞭此飯店為全球知名的阿爾非王室所有。

  阿爾非王室,為鄂圖曼帝國崩盤後的新王室。

  自帝國瓦解,土耳其成了民主共和國家,阿爾非王室退居幕後,不再參與任何政治活動,但國家的動向,依舊深受其影響。

  放眼望去,位於金字塔頂端的土耳其富豪,誰不想攀權與阿爾非王室的人、事、物,抑或是爭取與之合作的機會,為了能獲得名利,就算要他們拋盡其面子的卑恭屈膝、阿諛諂媚,也在所不惜。

  就如現在。

  「出去!」頂級套房裡的大廳內,傳來一陣勃然大怒的疾聲。

  震耳欲聾過後,寬廣的房間更顯得格外寂靜。原在池中央隨著音樂搔首弄姿的舞孃們,嚇得跪地不敢亂動。

  坐在黑色沙發上的男子,劍眉緊緊聚攏,瞪視著眼前景象。高貴嚴峻的他,渾身散發著不凡氣勢,根本的天生王者架式,不怒而威、不寒而慄。

  他是鄂圖曼蘇丹王的後裔,沃倫•阿爾非。

  集專寵於一身的他,行事作風極為低調,若非政要人物,尋常人很難窺探其尊容,加上從不對外有所接觸,更讓這名王室後裔增添了一股神秘的色彩。

  如此神秘難以捉摸又讓人莫名恐懼的土耳其王,遑論當他真正生氣的時候。

  也難怪,處在他身旁正襟危坐的官員們,入席後,哪個不是靜悄悄的,尤其是當男子揚聲怒喝時,他們簡直嚇得如驚弓之鳥。

  「啟稟王,「方塊舞團」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優秀舞團,這些舞孃也是精心挑選再挑選出來的……」官員怯懦的話語,在觸及那雙殺人似的戾眸後,硬生生的給吞了回去。

  這一瞥教其他人哪敢再開口,只有縮著脖子、閉緊口,深怕不小心得罪這位高貴的王。一場美意以為能博得王的青睞,結果換來這尷尬局面,在場的人開始感到侷促不安了起來。

  此時,四週一片死寂。

  「嘖嘖嘖,我說親愛的沃倫老弟,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傢伙,惹毛了尊貴的您呢?」坐在沃倫身旁的查爾斯,捺不住耳根子的清靜,終於開口。

  查爾斯,英國人,經營世界航運事業,是國際極有名氣的航運鉅子。

  而他之所以能不畏怒火的繼續火上加油,全是因為他認識沃倫已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在皇家學校結識並結仇,又在一場賽馬競技上改變先前既有的壞印象,然後順其自然地成了相知相惜的莫逆之交。

  「告訴我!是她們?還是他們?」翹起二郎腿,輕浮的咧嘴一笑,泰然自若的模樣,與其他人的膽顫心驚成了極佳對比。

  「請、請饒命!」

  被點到名的,無不嚇得臉色發白,尤其是跪在地上的無辜舞孃。

  所有舞孃無不驚恐地望著眼前嚴肅高貴男子,雖然不清楚他究竟是何許人物也,但光是看大官們對他恭敬謹慎的態度,就明白這男人絕對擁有能操控他們生命的權望,包括她們這群手無寸鐵之力的小老百姓。

  或許是感受到事態的嚴重性,舞孃們禁不住害怕地啜泣了起來……

  「我說,帶出去。」陰駑不耐的聲音從他口中吐出。

  沃倫凌厲地掃過眼前豪華酒席後,來到一張輕鬆自在卻顯得有些礙眼的笑臉。

  剛下飛機,突然接到好友查爾斯的求救訊息,說什麼在「首都飯店」遇上惡匪挾持,現在正處於水深火熱、身下如死的困境裡。

  早在土耳其宣佈共和國成立後,阿爾非王室已漸漸淡出了政壇,但一個仍受百姓尊崇且德高望重的王室,加上經濟財力富可敵國,這實在是令當今的執政者備感壓力。

  可是,又因阿爾非王室的勢力不容小覷,更讓有心想陷害王室的人,不得不維持表面上的良好關係,而背地裡卻不斷採取突襲謀殺方式,來阻斷有礙於他們發展的威脅存在。

  明瞭週遭好友們,也很有可能會連同遭受池魚之殃,所以沃倫不疑有他地連忙調派人手趕至飯店。

  但,當他領著大批人馬趕到飯店時,才知一切竟是查爾斯搞出的惱人玩笑!

  「您不喜歡?」明知故問。

  一道陰鷙的目光殺了過來。

  「唉呀,我還以為您們王公貴族全喜歡這種酒肉池林的場面。」就算是多年好友,依然得不到禮遇,查爾斯歎了氣。

  幾年不見,這小子的脾氣還是一樣又拗又硬,總是不懂得什麼叫風趣幽默。好好的一場生日宴會,全被他搞成像是要殺頭似。

  「你到底想幹什麼?」斂起怒容,恢復貫有得冷酷形象。沃倫清楚,都幾年的老朋友,怎可能不知道對方心裡懷著什麼詭計,那絕不可能只是為了惹他發火。

  「慶祝您生日。」

  無視對方的怒氣,查爾斯閒適地靠著椅背,杯中的紅酒晃呀晃,嘴邊勾起二貝的風格,訕笑。

  沃倫再次擰起層,看好友對於剛才所惹的風波,競表現出如此不以為然的態度,令他更為憤怒。

  倆人四目對峙,暗潮洶湧。

  在一旁觀望的大宮們,雖然佩服查爾斯過人的勇氣,卻也不禁替他捏把冷汗。

  「怎麼!我可是忙了好幾天,才佈置好的生日宴會。至少,看在我如此辛苦的份上,大人您也應該勉為其難的……」

  「我不需要。」沃倫不領情的打斷。他向來厭惡別人說謊,尤其是這種無聊的騙局。

  「噢,我的老天爺呀!真是好心被狗咬。」查爾斯誇張的搗胸,半消遣的笑眼掠過了那群淚眼婆娑的舞孃們,心中萬分感慨的吟念著:「你們這些可憐的女孩兒,實在是運氣不太好,遇上了一個冷血無情又不懂得什麼叫做憐香惜玉的硬石頭。」

  沃倫已逝的母后是英國人,從小受英式教育的他,雖然承襲了母后高雅的氣質,然而,遺傳了貨真價實的中東王族血統的他,卻掩藏不了那極具侵略性的逼人氣勢,這也難怪他三十二年來,身旁總是沒有固定女伴。

  懶得理好友那無聊的唱戲戲碼,冷冷瞥過舞孃懼駭的神情和大臣惶恐的畏容,沃倫厭惡地蹙起眉頭。還有,那首尚未曾斷過的曲子,惹得他心中一團惱火。

  沃倫陡然起身,惱怒地只想離開這場無謂的宴會。可,當他步伐邁開,查爾斯揚手朝門外連拍了兩聲。

  「啪啪!」

  忽地,音樂變了調。輕快的吹奏樂曲傳來,旋律既神秘卻又帶點挑逗的意味,空氣中瀰漫著淡雅的花香味。

  舞孃們收到查爾斯目光傳達的命令,連忙起身魚貫退去。直到,舞池淨空,門邊才飄來細弱的鈴鐺聲。

  叮叮噹噹……

  叮叮噹噹……

  從遠處款款迎近,聲音清脆宛如乾淨純粹的音符。

  一名身穿紫紗的女子緩緩隱現,鈴鐺聲也隨著輕巧的步伐接近。

  她的出現,令原本正打算拂袖而去的沃倫,不自覺地停住腳步。

  驚艷取代了原先的不耐煩,青焰般的眸子緊瞇,盯著那名誘惑他目光的美麗女子。   

  唐芯恭敬的向席位觀眾作揖後,便開始隨著音樂舞動起來。

  柔紗包裹著竊窕的身段,湛紫衣裳襯出她雪白肌膚,強烈的視覺對比,帶來無限遐想空間。那衣料輕薄微少,卻又巧妙遮去美好的春光,從胸口、纖腰、細腿……若隱若現、似有若無,全然喚起男人最原始的雄性本能。

  沃倫銳利的俯視著眼前的美麗女子,面無表情的俊容難以猜透心思,但他的雙眸卻已道明瞭一個再明白不過的訊息……      

 

  舞曲進行一半,識趣的人早已悄然退去,留下尊貴的王一人觀賞。而沃倫也不理會好友離去前的得逞笑臉,從容地沉醉在女子曼妙舞姿的世界裡,神情專注似乎容不下任何事物。

  偌大的空間裡,只剩他倆。

  池中的女子,擺動纖美的手足,跳著艷麗的舞蹈,而坐在沙發上的他,挑眉環胸觀看。

  時徐時急、時柔時媚,女子舞動的姿態婉轉阿娜,盡情而不輕佻,柔軟身軀宛若無骨。那渾圓的酥胸、纖弱的蠻腰和俏挺的小臀,不僅融合在輕快的節奏中,更烘托的淋漓盡致。

  唐芯身著專業舞衣,身段妖嬈、眼神誘人,綰起的烏黑長髮下,是一片細緻柔白的頸項肌膚。湛紫的薄紗,雖然罩去了她大半容顏,僅能窺見一雙清靈的水眸,但沃倫卻被那股神秘給蠱惑住。

  那鋒利的眼裡,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專注於一位女子;那內斂的思緒,也沒像現在如此想要得到一位女子……這女子十分特別,有股令他想去接近她的魅力。

  沃倫突然起身,氣勢昂然的走向她。

  專心跳舞的唐芯,完全沒注意到有個男人正緩緩逼近,在一個轉身,他已經來到她身後,當再轉回原位時,馬上就發現到他的存在。

  「啊!」她驚叫。

  眼前男子有著隨性且凌亂的褐色短髮,一身天生古銅色的皮膚和菱角形下巴蓄著淡青色的鬍渣,是張極具西方男人特有的深刻外貌。

  但在他英挺的面孔下,卻有雙東方味的長眼,薄而鋒銳。嚴厲、冷漠、不近人情……,這是他給人第一眼的感覺,如同那雙冷情的眸子一樣。

  除此之外,他渾身散發著一股特殊魅力,像是獵豹般的態意野性和王者才有的高貴傲氣。

  這麼一看,唐芯更加確認對方的身份並不單純……

  「滿意嗎?」冷傲的嗓音出現難得一見的輕鬆。

  「呃!我……」心一驚,急忙的收攝心思。

  丟臉!丟臉!

  唐芯酡紅臉,佯裝鎮定,可對方臉上那抹刺眼的笑意,卻讓她怎麼也不如所願。她又羞又窘的別過臉,這才赫然發現其他人全不見了?

  這是怎麼回事……

  還有,那房門是何時被掩上的!

  唐芯詫異地盯著被深鎖的大門,再移眸對上那雙帶著邪肆的目光,突然有種莫名不安的感覺襲上心頭。

  危險!

  快離開!

  當腦中警鈴登時作響,唐芯立刻轉身離去。

  但沃倫卻早她一步,猛然伸手,勾住她的頸項,直接將她拖到眼前。

  「放開我!放開……」他的動作太突然,唐芯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下一瞬間,他封住她的唇。

  唐芯被嚇得想張口呼喊,而他霸道的舌尖卻趁機采入她檀口,任由他侵略的佔有,不容置喙。本是圍在臉蛋上的面紗也不知在何時落地。

  直到那醺人的氣息鑽入她鼻問,唐芯才驚醒了過來。

  「唔……」用力推頂他的胸膛,勉強在兩人之間隔出一絲空隙,卻怎麼也憾動不了他的掠奪。

  含著她唇,沃倫放肆地強吻她,大手移到她柔軟的胸前飽滿處,親暱的摩娑。

  「不!」她大驚失色,張口一咬,腥辣的液體迅速在口中化開。

  沃倫皺起眉,毫不憐惜的推開她,狂傲的劍眉閃著殺氣。

  他從沒碰過如此放肆的女人!

  「你……你……怎、怎麼可以……」

  唐芯挺直背脊,忍住顫抖,想出口訓斥他一頓,卻發覺自己已慌得無法開口,聲音彷彿被怒火和震驚的情緒給壓抑住,久久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沃倫伸出舌頭,舔去唇邊血漬,內心雖是極度不悅,但睥睨那張美麗緋紅小臉俊,卻看到一個有趣的發現,一個完全挑起他興致的有趣發現。

  「你不怕我?」

  那雙惶恐的眼睛裡,雖然也是帶著和別人一樣懼怕的惴光,不過不針對他這個人,而是剛才他對她所做得行為。

  唐芯忿忿地瞪視對方,清澈的眼眸傳達著怒意。她幹嘛要怕他!

  況且,這不是什麼怕不怕的問題,而是他這個人怎麼可以如此失禮。

  沃倫淺笑,彷彿把惹怒她當成了種樂趣。可是,在她用手背抹去唇上殘留的男性氣味後,一臉興味的笑意瞬間垮下來,那舉動惹惱了他。

  「你這異國女人膽子挺大的。」嘴角勾起,卻看不出有笑的痕跡在。

  不是土耳其人,也不是宮裡的人,卻會跳王室獨有且不外流的「銷魂舞」,還跳得比宮裡的任何一個舞孃好,讓他不得不對此女子的來歷起疑心。

  沃倫走向退到門旁的她,一把將抹唇的柔荑給擒住,燃著怒火的目光射向她。

  「不過,想裝清高,你似乎是來錯了地方。」霸道的拙著她下巴,拇指摩娑那嫣紅的唇,她別過臉抗拒,如此厭惡他的觸碰,真令沃倫感到火大。

  清高?不不不……他好像搞錯了!

  唐芯聽了大驚,忙道:「不是的!我不是你所想的那種……特殊女子,我只是來表演而已,是很純粹的舞蹈表演。」

  雖然躲過了他的觸碰,卻無法平息心跳的飛快,唇上殘留的酥癢令她不自覺的咬著。譏誚的唇線,張狂的輪廓,一雙如星般的眼眸寫著傲然……這男人一舉一動都富有令人窒息的狂焰霸氣。

  她害怕此刻所發生的一切,特別是無法控制內心對他激起的恐懼和震盪。就算她曾是勝任「秘密組織」的高級幹部,卻從未遇過像他這般難以招架的狠角色,更何況今個兒自己又不是為了任務而來。

  黛眉輕擰,杏眸裡閃著驚慌。

  怎麼會變成這樣……

  突然,她想起當天乾爹跟她說要舉辦一場成果展時,臉上所露出的不安與怯懦……現在,再對證眼前男子輕蔑的神情,唐芯這才頓悟到她被陷害了!

  一時的粗心,讓自己陷入一場危險遊戲……

  「先生,這直的全是誤會,我是被人陷害的。我不知道今天是……」

  「不管自願也好,還是被陷害,既然你人來了,就該服侍我。」冷哼一聲,沃倫打斷她懇切的解釋。         

  他不喜歡別人忤逆他,更不喜歡女人拒絕他的吻,因為這會讓他徹徹底底的發怒,通常敢這麼回答的人,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在他的國家,他的話就是王法。

  「還有,不准拒絕我,知道嗎?」他肅殺的命令道,神情非常的堅定嚴峻。

  一心只想逃離的唐芯,沒注意他眼中的警告,她背對他,抓著門把努力的轉著,但房門似乎從外被鎖上了,無論她怎麼拉扯,就是無法打開。

  再次被拒絕的沃倫,按捺住心中一團怒火,瞪著眼前那焦急的纖細背影。

  這該死的女人!難道聽不懂他的話嗎?

  明明已經警告過不准忤逆他,但她卻……該死!

  沃倫忿然壓住那嬌美身軀,頭微傾,直接吻上她耳畔,珠圓玉潤的耳垂,讓他情不自禁的輕啃一下。

  「啊!你你……」唐芯瞠大了眼,對於他一而再的輕薄感到憤怒。出任務那麼久,很少人能近靠她,且還佔盡她便宜。

  氣死人了!

  她本想開口罵人,他卻大膽地又偷襲上的她頸子。

  「痛!」

  不……怎麼會麻麻熱熱的?

  彷彿一陣酥癢從背脊往腦門上街去,然後在向四肢擴散,如千萬隻螞蟻在她身上的各敏感處亂爬亂竄。

  唐芯輕微的頭暈目眩,險些站不住腳。

  不行!不對!她怎麼可以沉淪下去,況且她現在可是被欺負的人耶。

  「放開我。」唐芯貼著門板與他隔出距離,盡想找縫細鑽出,逃開他熾熱的胸膛,但沃倫卻怎麼也不肯放手,讓她困在他那強健的雙臂之間。

  「我說了,不准拒絕我。」

  怎麼跟他解釋也解釋不清,唐芯既羞又惱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又加上他在那裡毛手毛腳的,更讓她不由得的慌了起來。

  「不要!快放開我,我也早說過我不是來陪客的。」往後一頂,頂開他那箝制人的牢籠,這是她唯一想到得法子。

  不過,這舉動卻引來一陣濃重的喘息聲從頭頂上方傳來。

  「女人,別做這麼低俗的挑逗。」沃倫厭惡的皺起眉心,他並不排斥主動的女人,但就是不喜歡女人貪婪的本性。

  低俗的挑逗?

  唐芯原本只想趕快離開,不跟他一般見識,但這自大的男人,嚴重把女人的尊嚴踩在腳底。從頭到尾叫她「女人、女人」,彷彿在叫著低等畜生似的。

  更何況,明明是他先對她不敬的,現在反過來怪她。

  「開什麼玩笑!先生,是你一直在佔我便宜耶。」一股火氣衝了上來,清澈的雙眼瞪得又圓又大。「我都跟你說了,我不是做那種特殊交易的舞孃,你卻不聽,而且要說最低俗的,還不是你身下那個……那個踰矩的鬼東西!」

  此刻她是多麼的憤怒不平,不過總感覺背後有個東西頂著,唐芯實在無法抑止聲音的顫抖。         

  沃倫突然笑了起來。

  真有趣,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稱呼它。

  因為他尊貴的身份,從來沒有人敢忤逆他的命令,說話也是斟酌再三才出口,更不可能會像她現在這樣斥責他行為……

  這名膽大包天的女人,非旦沒有惹惱他,反而激起他前所未有的興奮,就像獵人遇上了頑強的獵物一樣。

  沃倫難得敞開胸襟的笑,環在她細腰上的手臂不自覺攏緊。

  他們又貼著更近了!

  而且,他的「那個東西」根本就陷進她的……

  「走開!」唐芯渾身一僵,拼了命扭動想掙開他的胸膛,可那男人卻像鋼筋一樣堅固有力,競把她困得動彈不得。

  又急又慌的唐芯,突然瞥到手上的戒指,驚喜的有如天降甘霖一般。必須馬上離開,因為就現在的情勢看來,她根本像是刀俎上的魚肉,只剩任人宰割的命運。

  於是,她按下戒指環邊機關,寶石中央浮出了一支不易察覺的細針,趁他不注意之時,微側著身,用力朝他手臂紮下去。

  沃倫一凜,驚覺自己手腳有些軟麻。他臉色一變,陰鴛的瞪著她,赫見那指戒上若隱若現的尖針,立刻恍然。

  「女人,你做了什麼?」抓起她的手,陰沉怒喝道,那張俊臉瞬間凍結成霜。俯視她的嚴厲眸子閃過一絲懊惱,他竟然沒看穿這女人的伎倆。

  肅殺的面孔震懾著了她,唐芯不知道這男人生氣起來,竟是如此恐怖,一時間有點嚇傻了。

  直到外頭傳來一陣詢問,唐芯又回了神,她壓低聲量掙脫他的箝制,深怕驚動外頭駐守的保鑣。

  「放開我!快放開!」

  驚慌的拳頭和掙扎的身子全被沃倫給扣住了,唐芯整個人被強拉進他懷中,無法動彈。

  「說,你到底是誰?」

  唐芯閉著嘴,沒有回答。其實不是她不願回答,而是怎麼說,他就是不肯相信。

  激烈的拉扯下,卻也讓沃倫體內的麻藥加速運行。他俊臉愀變、表情難看,暴緊的筋韌和糾結的肌裡像在壓抑什麼、抵抗什麼似。

  「回答我……」再也不支身體的重量而癱了下來。

  見勢,唐芯趁機逃脫,掙開那男人並離他遠遠的,以免再受他祿山之爪的侵擾。環顧四周,知道唯一出口已被惡意的上鎖,就算撬開,門外肯定是駐足了不少人手。

  思及此,唐芯惱怒的擰起眉心。

  真笨!

  明明早在表演前,已發現到飯店人員不尋常的增多,而且個個凶神惡煞的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唉……當時她就該特別小心注意,不淌這混水的。

  不過,現在後悔也沒什麼用,當務之急是想想該如何逃出去才重要,懊惱的眼睛調向窗外。

  她越過身下的男人,她往窗戶的方向跑去。

  她該不會想跳窗?這裡是頂樓!

  眼尖的沃倫,一把將她的腳踝捉住,重心不穩的唐芯,硬生生的撲倒在地,而他也不太溫柔的將她給拉回,並翻轉那掙扎不已的嬌軀面對自己。

  「你想死?」一雙閃爍著青焰的眼瞳瞪視她。

  雖然她想要尋死根本不干他的事,而且就以她剛才忤逆他和傷害他的行為來說,她早該被賜死……可他的內心卻又不希望她這麼做。

  唐芯感到十分驚異。沒效?那麻藥竟然制不了他!男子雖跪坐在地,但那挺直的身軀,簡直如霸王般尊傲狂悍。

  這、這怎麼會?

  通常只要被這針扎到,就算只是輕輕劃過,那人肯定會全身麻軟無力,瞬問倒地不起,然後失去意識。但眼前這男人卻……

  唐芯舉起右手,想再往他身上扎去。

  早已察覺到的沃倫,倏地攫住了她,並往他方向一扯。

  沒讓她有太多機會胡亂吶喊,捏住她的下顎,便直接封住她的嘴,用那種令人驚悸的方式佔領她唇間,然後在重重的一啃,毫不憐香惜玉。

  「你!」唐芯覺得非常生氣,本想破口大罵,指責他卑鄙的行為,甚至想伸手打他一巴掌,打去他傲慢無禮的態度。

  不過,在吃痛氣憤之餘,她也感覺到他渾身肌肉的抽緊,而箝制她的手勁也似乎不再強硬……她知道藥效已經發作了!

  離開她唇,沃倫雙眸泛紅,渾身肌肉緊繃,他狂怒地疾視那似乎有些得意的女人。

  唐芯別開臉,心跳飛快,此刻的他像是一隻發了怒的困獸,已經沒有絲毫的攻擊力,卻還是難掩那股天生的狂霸氣韻。

  她很怕他這麼瞪她,像恨不得吞噬她似的……

  「該死!」

  沃倫困難地擠出一聲低咒,欲想掙扎,卻抵抗不了麻藥的侵襲,整個人無力的向前撲倒,倒進她顫抖的懷裡。而倒下的最後一道眼神,似乎說著。

  「記著,你這個該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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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不知道?」冷冷的嗓音在寬廣的謁見室裡響起,顯得更加嚴厲駭人。

  要說一個能撼動國家政治經濟的王室,可以完全不干預國家政治,那簡直是難上加難。就算阿爾非王室已宣佈退居幕後,不再管國家政事,卻還是不斷有人捧上政務,懇請他們的意見。

  為了給足執政者面子,王室雖刻意避免,可,一旦發現任何危害到國家利益時,他們是說什麼也不會輕易罷休的。

  啪!         

  一掌拍在桌上,掉落的文件散亂一片。

  「這又是什麼?」

  去了阿拉伯一趟,他得知國內人士想變賣國土的秘密,那雙毫不留情的冰冷眼睛直接對上前方五公尺對座上的老人身上。

  「親愛的王,屬下實在不懂您的意思。因為最近為了解決朝野兩黨不合之事,而忙得不可開交,還懇請王給小的一點明示。」

  年約七旬的老人,戰戰兢兢地坐在沙發上,手裡小心地接過侍衛送來的文件。他迅速掃過一眼,突然嚇得往後一顫,驚恐卻又堅定地迎上沃倫投射過來的眼神,忠誠兩字深刻在那張經歲月摧殘的老臉。

  「這麼說,「科克拉裡」即將變賣之事,讓忙於國事的首相被埋在鼓裡?」撇過唇,眼裡掠過一絲譏諷。

  「怎麼會有這事發生!親愛的王,雖然小的不明白您的不悅,但也似乎感覺到您好像誤會了些什麼。據側面消息,因為選舉的日子近了,所以這陣子有人在外放出不利於屬下的不實流言……但請您相信小的,那全是子虛烏有。」首相急忙的解釋,無慾無求的老臉顯得很受傷。

  「你應該清楚我不喜歡謊話。」

  「小、小的當然清楚!而且小的絕對句句屬實,請您一定要相信。」老人大呼了口氣,臉上更是無比誠懇。

  一雙銳利的眸子豐牢鎖住了首相良久,沉默的他,比暴怒還要令人懼怕不已。直到看不出有任何虛假之色,沃倫才冷冷移開眸光。

  「送客。」

  語畢,沃倫起身走向落地窗旁。乾淨的玻璃鏡面,映著一張嚴峻如刀的臉龐。

  他是一個情緒不彰的冷漠人,在歲月的歷練下顯得更加洗鏈深沉,被他封在冰牆裡的心思,任誰都無法猜的透。

  「請王保重尊貴的身體,小的不再打擾。」

  保鑣的攙扶下,老人緩慢走出謁見室,那張和善的面容才露出稍縱即逝的得意。

  不過,在踏出房門前,一道清冷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首相,請捉牢自己的位子。」那持穩平靜的嗓音,雖然很輕柔、也很合宜,聽來卻讓他禁不住的毛骨悚然,知道王所說的,是要他小心那些造謠的人,不過似乎又有另一種深層的意思。

  難道是……該不會王已抓到他什麼把柄了嗎?首相踉蹌了一下,不安的轉身望向沃倫。

  可是,鏡面反映的那張俊容,裡面除了一貫的威嚴冷淡,就看不出有任何其他的表情。老人鬆了口氣,趕緊附和的乾笑。

  「呵呵呵,謝謝王的關心。」恭敬的頷首後,首相趕緊退下。

  許久,直到完全遠離皇宮一陣子後,那張溫憨的笑臉瞬間一垮,再也無法繼續裝下去了。

  老奸巨猾的面具換上,首相握緊金色的枴杖,困難的呼吸了幾口氣,他側身瞪視著四周華麗的一片,臉上露出十分可怕的憎恨。

  十多年來,他盡量的溫順聽話、阿諛諂媚,作個又傻又憨什麼都不懂的稱職傀儡,雖然讓他平穩的坐上首相位置,卻也令他開始恨透這種有名無實的稱呼了。

  金錢、權力、慾望,不斷地在慾求不滿的體內累積,他要得不只是這些,而是土耳其的全部!

  憎恨的眼睛,佈滿了無盡的貪婪,他不再是當年那個軟弱無能的首相。

  哼!

  經年累月的歷練下來,現在想要整垮他,似乎已沒那麼容易。

  一場邪惡的陰謀,在那雙血紅的眼底暗暗進行。

  

  躲在羅馬柱後面的莎曼,偷看到所有一切。她不怎麼喜歡首相這人,尤其是用那不屑的眼神輕薄她時……心中累積的不快瞬間被挑起。

  於是,趕緊端著托盤,不經允許地直接闖進書房。

  「王,莎蔓來向您請安。」對上那張冷得近乎絕然的俊容,莎蔓封口不提心裡的猜疑,她知道現在不適合提這個。

  服侍王多年,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在哪,也瞭解王的性情和喜好,知道什麼東西不能碰,什麼時候該閉口,莎蔓絕不會腧炬。

  她是沃倫成年時朋友送得禮物,美艷的她不僅服侍有一套,更懂得作情婦的規則道理,遵守進退得宜,絕不輕易惹得主人一絲不悅。所以,才能在眾多女人的威脅下,依然穩坐其位子。

  不過近日來,卻聽到一些令她心慌恐懼的風聲。王回國時,被一名神秘女子給迷惑住了!

  那神秘女子個性很悍,竟不服命令的脫逃了,讓王感到非常震怒,並下令非得要把她給捉回才行,就算翻遍了整個土耳其角落,也在所不惜。

  從未看過王會對任何事物如此積極,更遑論是一個女人,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如此一反常態的作為,教她怎麼能坐視不管呢!

  「這是我為您做得海鮮粥,請一定要嘗嘗看。」為了捍衛自己的地位,她決定開始行動。

  莎蔓是個非常典型的土耳其美女,碩乳細腰豐臀的,有著糖蜜般光澤的健康膚色,那柔媚眼神總是有無限熱情的挑逗,她的美貌在男人堆裡踞是無往下利,她的手段更足以讓男人為她相互廝殺。

  但,不管她使勁了無數次的妖術媚功,就是怎麼也收服下了眼前的傲男子。

  「我不餓。」

  莎蔓不以為意,放下托盤,妖嬌的走向他,故意讓肉彈型的身軀貼著他。「不可以拒絕,您最近沒什麼吃,這樣會搞壞身子的。」

  「拿出去。」不悅的命令,俊美的面孔全劃成嚴厲的線條,他非常討厭說過的話再說第二遍。

  「好過分!人家辛苦這麼久,就算吃不下,也給人家起碼的尊重。」她噘著嘴,眼中有著受傷。

  當他偶爾需要發洩時,才會召喚她過來;不需要的時候,想單獨見他一面都嫌難……這樣不公平的遊戲規則,莎蔓卻什麼也不能反抗,因為她是他的情婦,一個玩膩了就可丟棄的玩物。

  跟了他多年,雖然早已習慣他毫不留情的冷淡,卻又因為無法改變他的心,而暗自難過低泣。身份低微的她,不求王妃這名份,只希望他絕情冷硬的眼裡,有一絲為她軟化的溫柔……這樣算是種奢求嗎?

  沃倫冷冷的目光居高臨下,高傲的不可一世。

  「你到底要什麼?」他的冷傲足以讓人畏懼。

  莎蔓怔著,內心一陣緊縮,他的輕蔑讓她胸口彷彿被無數細針給扎過。她難過的幾乎想開口辯解,但卻知道這是唯一能夠貼近他的機會……她無從選擇。

  忽視心傷,莎蔓轉回嬌媚的神態,知道王不喜歡哭哭啼啼的女人。

  「今晚,能來我那兒一趟嗎?」一隻小手繞過他腋下,撫向他精壯的胸膛,莎蔓朝他頸項呼氣,展現媚功。

  「我很忙。」狂佞一揮。

  他討厭女人下懂得遵守本分,尤其更厭惡那種想踰矩的心態……跟他這麼久了,她竟還不清楚自己的角色在哪?沃倫憤怒的皺眉,不耐煩的心情直落。

  「可是您已經很久沒碰我了,以前不會這樣的,就算在忙,您也會來找我。這一定是那個異國的狐狸精,施了什麼迷魂術……」再度拒絕後,莎蔓慌了,急著挽回他,才會不小心脫口而出。

  一雙深合目光冷厲地瞪視,莎蔓只有吞下未完的話。知道自己的行為已惹怒了王,也清楚偷聽後果的嚴重性有多大,她寧願被冷落,也不想永遠失去他,所以……

  「對不起,我做錯了,請王原諒。」暗自歎氣,在他憤怒的眼神下,恭敬地行完禮,退去。

  氣氛僵到極點。

  其實,他的憤怒不是只針對莎蔓,而是被她那句脫口而出的話點醒了。

  沃倫突然發現自己最近的行為有多麼的可笑,他竟然為了找一個女人而勞師動眾!是氣不過被那女人要了,才會做出這般異常的行為嗎?

  不,在大肆搜尋那女人的這段時間,原先的憤火怒意早已煙消雲散了,瘋狂找尋她的背後,只剩下一種莫名的……思念!

  他渾身一震,嚴峻的面容繃著,不想再繼續臆測下去。

  「武□。」

  「是。」

  站在一旁的侍衛長,非常遵守手下的原則,勿聞、勿視、勿言,對於剛才所發生的事,他都沒放在心上。

  「繼續行動。」他只是為了要懲罰那女人罷了,絕非他人所想的那樣。低沉的命令聲似乎下重了些,好像在平反些什麼。

  「遵命。」接下指示,侍衛長頷首後,迅速退開。

  待書房只有他一人,那嚴峻的神情才斂起,沃倫無意識的從西裝內側口袋拿出一張照片,端看了起來……

  相片裡是一名東方女子,陽光下的她,綻放著比艷陽還要燦爛的笑靨,率真甜美中,卻又揉合一種女孩特有的青澀……她的絕麗動人,再次擄惑了他目光,心的某一角也悄悄的塌陷。

  一張照片,瞬間軟化了之前不悅的忿怒,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那張甜美的笑顏,唇角自然而然浮現淡淡的笑意。

  不過,當莎蔓的那句話清晰地鑽進腦海時,他身子一僵,指間下自主的收攏成拳,直到驚覺那張已被扭曲的美麗笑靨,他又懊惱的低咒,懊悔前一秒所做的舉動。

  夕陽下,玻璃窗倒映著一雙難得洩露出情緒的墨眸,惱怒。

 

  廣闊的天際披上了湛藍布帛,沒有雲朵的遮掩下,金黃色的陽光放肆地映照著整座古城。土耳其首都安卡拉,是全世界最老的古城,神秘的國度,像陳列了九千年的歷史櫥窗,讓人彷彿走入時光隧道一般。

  徐徐涼風頑皮的拂過大小巷道,如此受惠於大自然的眷寵,千年悠久的歷史彷彿再度甦醒了起來。

  石砌的街道上,穿梭一抹纖影,她的所到之處,都引起高度關注。

  唐芯突然發現大家都在看她!

  當她回頭看向他們時,人群又像避鬼神般的散去,若是走避不急,只好慌忙的把目光垂下,像深怕得罪什麼似的。         

  難道,是她穿得太清涼了嗎?

  低頭看了看身上的鵝黃色小洋裝,雖然沒有到袒胸露背的狀態,但一跟路上那群當地婦女們的嚴謹衣著相比,她的打扮確實是突兀了些。

  土耳其不像其他回教國家如此嚴苛,但在女性的衣著方面,還是較為保守些。所以,經過這麼一想,她也不再覺得奇怪,於是繼續巡禮著古老建物。

  短居三個月,她越來越喜歡這個國家,之前沒能像這次一樣有這麼長時間的「假期」,雖然是姊妹們以激烈手法抗議來的,甚至根本沒得到「玫瑰老闆」的任何允許。不過,既然能有這般難得的悠閒時光,她就不該一直掛念著組織裡的事。

  轉念之間,清亮的美眸定於一方。

  咖啡店裡,有個像賊似的男人,一邊小心地呼著燙口的咖啡,一邊還不忘了壓低帽緣,鬼鬼祟祟的四處張望。

  「好喝嗎?」

  唐芯悅耳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弗德身後。他全身一僵,臉色發白,端上口的杯子一沒拿穩,溢出的咖啡就這樣燙著了他。

  「哎呀!燙死了、燙死人了……」這一喊,他們立刻成了注目焦點。

  弗德一驚,趕緊拉下唐芯,並縮著頸子,目光惶恐的探向四周,直到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他才大大呼口氣。

  「怎麼了,乾爹,有人在追您嗎?」唐芯打趣的問道。

  「對對對,有天一覺醒來,赫然發現我這條老命變得很值錢。」那夜,突然來了大批人馬包圍他家,這才得知唐芯那丫頭竟然跑了!

  雖然事後,都已跟他們掏心掏肺的說,人真的不在他那兒,但他們怎麼也不肯相信,並在外頭搭棚進駐起來。有時上門盤查,有時威脅逼供,監控他的一舉一動,就是要他交出上回進貢的那名舞孃。         

  而這一鬧,舞館生意不僅大受影響,連原本的團員也紛紛避之唯恐不及,逼得他不得不關門大吉。

  埋怨的橫了她一眼,弗德招手叫來服務生,替她點杯咖啡和小點心。「這幾天你到底上哪去了?」

  「跟您一樣在躲人。」

  其實,她早知道乾爹那鬼鬼祟祟的模樣是為了何事,剛才故意那樣問,只是想討回他老人家所欠她的理由。

  將她送入虎口的真正理由!

  那天從飯店逃出來後,唐芯明白對方不可能會輕易放過她,因為像那種天生驕傲的男人,是絕對無法容忍在自己的地盤上被女人給擺了一道……

  果真,一回到下榻旅館,大廳四周多了些神色異常嚴謹的黑衣人,並敏感地察覺到他們目光仍緊追著她不放。

  周旋了好久,才擺脫他們的緊迫釘人,唐芯想都沒想,直接搭機飛往中國,一來是先避避風頭,二來是順便與好姊妹韓湘兒小聚個幾天。

  而現在,她能如此悠然自若的出現在這兒,是因為追她追到中國的那群人,突然有天全部消失了,便再也沒出現過,個個跡象顯示著對方已經放棄了,所以待風波平息後,她才又回到土耳其。

  「什麼?你既然要逃,為何不先通知我一聲,好讓乾爹可以早些做準備嘛。」為了躲避他們的追蹤,弗德整天東逃西逃的簡直像個難民似,又心酸又苦悶,思及此,老淚早已溽濕了面。

  「喔,下次我會記得的。」啃著糖飴,唐芯不是很誠心的哼說。

  看她漫不經心於自身的事,弗德為之氣結。到底是誰讓他無辜的捲入事件中,且搞得他身心疲憊、日漸老化……

  「沒良心的丫頭!還不都是因為你,害我變成這樣神經質。」

  「沒辦法呀,誰教某人騙我說「只是一場成果發表會而已。」」唐芯用最無害的甜美嗓音說道。

  「因為……那是因為……」剎那間,舌頭彷彿打了結。

  開了多年的舞團,本想以藝術贏得聲名大噪,可卻搞得窮困潦倒。所以,當他知道有投機的方法時,又怎可能不捉緊它呢?

  人前,「方塊舞團」看來不就是一個搞藝術的正派舞團,但檯面下,卻是暗地進行著賣藝也賣身的交易。而那些做特殊服務的舞孃,也是她們自個兒的意願,因為誰不想藉機攀權附貴呢?

  不過,這非法行為始終沒有傳開的原因,是「方塊舞團」只把這項特殊權益,留給上流階級的頂級客戶享用。

  至於唐芯丫頭這案例,弗德敢掛手保證絕非商業利益,是出自於一片真心,誰教她已老大不小了,還不趕快找個男人來嫁。在弗德的觀念來看,二十一歲的女人早可以生出半打的小孩了。

  當唐芯知道這是一場騙局的時候,感到非常震驚與憤怒,她是如此相信乾爹,但乾爹卻只想把她當作是生財的工具!

  五年前,她來土耳其出第一次任務時,一個不注意差點被人給暗算,好在當時路過的弗德索性搭救。而投緣的兩人,就此結拜為乾爹乾女兒。

  為了報恩,唐芯幫了弗德不少的忙,且是以真心對待,但她怎麼也沒想到,乾爹竟把她推向火坑!

  思及當晚的情形,一幕幕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清晰浮現腦海,那人邪佞的笑容、熱切的渴望、燙人的溫度和霸道的掠奪……兩頰不覺羞紅了起來。

  「真可惡!」脫口而出後,唐芯便開始後悔,她真害怕乾爹問起那晚的事情。         

  「當初我不過也只是一番好意……」看她氣到臉頰都紅通通,弗德怕這丫頭真不理他,只好自認倒楣的說:「好…好!我道歉,是我這老人家多此一舉。」

  知道乾爹誤會了,唐芯心安的吐了口氣,也順便帶離話題,以免那張邪佞的臭臉又出來作怪。

  「乾爹,您穿成這樣又喝熱咖啡,不會受不了嗎?」大熱天的,一頂帽子、墨鏡、大衣……看著那身奇裝異服,唐芯噗哧一笑。

  「你這丫頭還笑的出來!難道,你不知道自己惹上了誰嗎?」他稍稍提高的語氣,卻又有所覺得恢復鎮定。

  還是小心點,他可不想再被捉去軟禁。

  雖然還是不清楚對方的身份,但從那毫不手軟的給錢方式,和大批陣仗的捉人行動,來頭絕對不小。

  「那些男人肯定是大戶人家的有錢少爺,你當初應該順從他們的意思,不該反抗而惹上了這種……」警告話語還未說完,瞥到前方有一陣騷動的弗德,便如驚弓之鳥般一溜煙的不見蹤影。

  唐芯順勢看了過去,發現只不過是兩車之間的小擦撞罷了。望著乾爹倉皇逃離的背影,她覺得煞是好笑,看來這事對他的影響有多大,但基於他的身體健康著想,她決定原諒那老人家。

  至於,這事件後續的發展,就如她當初所猜的一樣。

  那個從小被貫壞的太少爺,因為經不起被拒的糗樣,才會大費周章的派人來捉她,只是想平復當時氣不過的窘態罷了。但時間久了,他自然也會忘了此事,就如現在一樣,平靜的像沒發生過似。

  唐芯淡淡一笑,欣悅的表情卻滲入了她沒自覺到的一絲落寞……

  「準備開始行動。」背後傳來一陣私語。

  兩名特別低調的男子,是在乾爹逃走後才進來的,而全身穿著當地常見的鄂圖曼傳統服裝,卻看來似乎又與當地人不大一樣。可這點細微的異樣,是一般人所察覺不到的。

  其中一人,特別是說話時的語調,帶著濃厚的英式腔……她敏感的開始注意起兩人間的談話內容。

  「對象是?」

  接過一隻皮箱,小心翼翼的開個縫,稍微檢查。當服務生經過時,殺手卻已早先闔上了皮箱,動作迅速卻又不讓人懷疑。

  「沃倫•阿爾非。」不著痕跡的傾身靠近,壓低聲量的同時,丟給了對方一張照片。殺手錶情微帶驚訝,但很快的恢復自然,收進皮箱裡,開口確定。

  「他?」

  「後天八點,地點我會再跟你說。」點頭。

  「有何附帶條件。」

  他手刀往脖子比劃。

  「直接滅口。」

  兩人交換眼神後,便各自分道揚鑣,隱身於人海中。

  唐芯震了一下,雖然她在組織裡待了五年,也出過無數次的任務,但最終目的只不過是偷取稀有珍貴的寶物,絕非像他們那樣殘忍血腥……而且,從那簡扼對談和嚴謹交易來看,就清楚兩人並非簡單角色。

  不過,既然不關她的事,她也無須勞心費神。唐芯啜起咖啡,淡薄的欣賞窗外景象,不去多想。

  奈何,那張深刻線條的俊容,再次竄進她腦海擾她心扉,教她懊惱不已。

  哼!討厭那個自大無禮的男人,若他們暗殺的對象,能是他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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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3 07:44:49
第三章

  「如何?那種吃不到,還被獵物反咬一口的感覺到底是如何?」

  閒適地靠在軟椅上,查爾斯從一進門後,開始揶揄對座的那名高傲男子,嘴角咧開的大笑沒有停過。

  回想當時情景,一名衣著凌亂的男子困難地從房間爬出來,瞠著血紅色的怒眸,嘶吼地下令後,便昏了過去。

  查爾斯沒想到她的膽子那麼大,竟敢對那打一照面就給人無形恐懼的沃倫施麻針!

  而且藥效還挺強的,足足讓他沉睡了好幾個小時。

  她的厲害不僅僅於此,更激得那情緒不彰的傲男子,在清醒過後難得大發雷霆,並揚聲怒喝的下令搜索全國,非得要把她給揪出來才是。這一反常態的小家子氣舉動,令查爾斯再也不可抑止的狂笑出口。

  「哈哈!那不懂禮教的外國女子,竟敢玩弄我們尊貴的王,實在是不可原諒呀。」

  啜著烈酒的沃淪,始終沒搭理,可那張鐵青的俊臉,卻已說明了他的忍耐極限。

  似有所覺地,查爾斯稍稍收斂些笑態,畢竟也笑了好多天。

  「都已經好幾天了,難道就抓不到她嗎?」清一清喉嚨,查爾斯端起酒杯。得不到回應,他逕自又說:「還是直接放「庫可」出去,依它靈敏的嗅覺一定能幫您找到的。不過……我看它可能也禁不起強效的麻藥喔。」

  庫可是一隻血統純正的狼犬,既凶狠又高傲,脾氣和它主子如出一轍。若也和它主人一樣高貴的自尊受到挫敗,肯定會從此自甘墮落的久病不起。

  沃倫瞟了一眼,眼神冷得駭人,查爾斯趕緊住嘴。

  其實,舞孃那件事,不是找不到,而是他下令停止的。事發之後,沃倫本有意著手調查她,可卻有人早先一步,把他想要的資料全傳過來,如此詭異的行徑,讓他不禁更對此事謹慎些。

  唐芯,二十一歲,是為秘密組織的一員,除了首次出任務失利,並無再犯,經驗值所屬高等。擅長手法麻醉……

  此組織他早有所耳聞,雖然成立時間不長,在道上卻是十分活躍,但那行事作風一向神秘低調,實在令人難以探究其內部情形。

  不過,就對方給的資料看來,似乎只是專偷竊世上奇異珍寶的怪盜,而土耳其王室當然是不可錯過的大肥羊,所以說想必她這趟任務,不外乎是想從他身邊奪取些什麼吧。

  難怪上次她並沒有傷害他的意思,原來是想先引起他注意,惹怒他後再逃跑,也是她欲擒故縱的計倆罷了。

  那麼,她早算計好事發之後,他一定會派人去抓她回來,若他遲遲未行動,她也會想盡辦法自動現身的。

  既然如此,他也無須勞心費神,只要靜靜等待,再來個甕中捉鱉。優越的笑痕浮上迷人的唇邊,明知道對方圖謀不軌,他卻對她的到來,充滿了期待與興奮。

  愉悅的目光不經意瞥到了一對洞悉人性的利眼,沃倫倏地沉下神色,維持一貫的冷硬。

  「您不覺得,她還真不是普通的美麗!」突兀的一說,打斷了某人的沉思,並馬上引來沃倫高度關注。

  「玲瓏曼妙的身段,襯著那細白像是賽雪般的凝脂肌膚,靈動的眼神更帶著嫵媚卻有著清澈的單純……」

  眉峰緊緊聚攏,體內莫名激起一股莫名的憤怒。

  沃倫陰鷥的瞪向好友,絲毫不掩飾內心不舒服的感覺,他不喜歡別人覬覦他看上的獵物,特別是這個女人。

  忽視對方進射過來的警告,繼續沉醉的說:「尤其是舞動起來的姿態,再加上她無意識輕咬那嫣紅軟唇的時刻……嗅,真是惹人血脈噴張啊!」

  「她是我的。」

  雙瞳中燃起了極怒的火焰,查爾斯色瞇瞇的眼神,讓他的火氣瀕臨爆炸邊緣。

  「可是,花香自然引來群蜂的爭相採擷。」仍不改嘻皮笑臉。

  「你到底想說什麼?」不耐煩的一喊,每一宇、每一句彷彿都承載著萬兩重的火藥,他像只發狂且被激怒獅子,暴躁的低吼。

  「上次您讓她跑了,就不能算是您的,既然已不是你的,那就讓我們兄弟倆來公平競爭吧。」他是故意這麼說的。其實,狡猾的查爾斯才不會笨到玩火自焚,只是想印證心裡的預測是否正確罷了。

  果真。

  「查爾斯!」

  一道疾聲怒吼,讓得逞的查爾斯,笑得很奸詐。能讓一個冷漠、情緒不彰的人,氣到暴躁易怒,甚至動手,這不就表示某人真的淪陷了。

  「幹嘛真的生氣!只不過是開個玩笑嘛。我當然清楚那女人是您的,就算您已經下達停止令也是啊!」在嚴厲的瞪視下,繼續打哈哈的笑道:「再說,您之前那大規模的搜尋行動看來,全國上上下下有誰會不明白她是您的女人呢?」

  聽了那番帶有諷刺意味的解釋,沃倫面色難堪,強壓住怒氣,陰沉的啜起烈酒。若不是清楚查爾斯喜歡捉弄人的個性,光衝著剛才那番挑釁的話語,就足以讓他受盡慘不人道的苦勞,甚至是凌虐致死。

  吃醋!這兩字敲進他腦門,睨著查爾斯得意又欠揍表情,沃倫忽然有種上當的氣悶。恍然明白,這傢伙分明是故意刺探他的心意。

  沃倫這時更是悶到了極點。

  查爾斯一對不以為然的笑眼,瞥到門外的某一方向。有個隱身於暗處的眼線,向他暗暗的比了個手勢。

  來了來了!

  漂亮的眼瞳有著察覺不到的異動。查爾斯收起不正經的笑臉,突然抱著肚子哀叫:「唉呦!我的肚子……痛呀!我的肚子……」

  沃倫餘恨猶存,根本沒理會那多詐的老狐狸。     

  「不行了!我得去個廁所一趟……算了算了,我再忍一下,啊……」周旋了會兒,再失禮的放幾聲臭氣,直到收到沃倫嚴厲的瞪視後,他才不情願的步出門外。

  「記得要等我回來,別先走了。」倉皇的腳步聲和狡獪的笑臉,消失在盡頭。

  包廂裡,又恢復了單純的安靜。

  沃倫凜起眸子,握著酒杯的手一下拿起,在靠近嘴邊時,卻放了下來,然後又拿起,再重重放下。

  那讓我們兄弟倆來公平競爭吧……

  握緊酒杯的手收攏成拳,沃倫懊惱的抿著嘴唇。他猜不透查爾斯那席話的真假成分有多少?連相交至深的好友,是敵?是友?他也分不清。

  對於查爾斯的玩笑話,沃倫覺得自己當下並未放在心上,卻不知不覺悄悄在他心田生根。

  不僅如此,他更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麼了,只要當腦海浮現一張動氣而變得紅通通的俏顏,心弦也跟著輕輕被撩撥了一下,這種無法控制的悸動,讓他備感心煩意亂。

  她的出現,吸引他完全目光:她的抵抗,激起他體內的興奮;她的逃離,更是徹底的侵犯到他的尊嚴……

  沃倫僵了一下,憤怒的瞪著酒杯,也不知在氣些什麼。

  他的神情顯得十分衝突,心裡更陷入了一種紛亂的情緒,對於期待與她的再次見面,說不來那是喜還是怒。

  該不會……

  荒唐!

  不可能!

  這絕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會在意那女人!

  這陣子的氣鬱煩悶,全來自於那女人的下馴,對她,他只有一種感覺,就是純粹想馴服她罷了。

  沒錯,就只是這樣而已。得到結論後,沃倫不怎麼得意的一笑,再次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不想理會那些噪動的無聊心態。

  蹙起眉頭,目光放遠走廊盡頭,俊臉上有著逞強的說服意味。

  *  *  *

  一個碩大的「朵那」標誌鑲嵌在牆上,氣勢非凡,此為當地最有高級的夜店,結合了水煙和LOUNG的名店。

  還未入夜,就傳出一陣騷動。

  騷動的原因來自於突然出現的異國女子,她晶瑩粉嫩,清靈得像是仙子一樣,無意間甩動的柔亮長髮,以及用清澈透亮的的大眼張望四周,她的出現輕易擄獲眾目。

  一入店內,耳邊傳來了中東的吹奏樂曲,吟唱的女聲神秘中帶著挑逗,空氣裡則瀰漫著奇異又濃郁的菸草香。衣著光鮮的時髦男女,一臉享受的表情,個個圍成一桌,桌上擺著造型奇特的煙壺,陣陣香氣從壺裡傳來。

  不過,討厭煙昧的唐芯,卻覺得嗆鼻暈眩,濃郁的菸草味彷彿全繞著她鼻間打轉,她捏著鼻子,難過的咳了幾聲。

  「應該是這裡沒錯呀。」

  剛才接到電話,說乾爹在店裡喝醉了,請她馬上把他帶回,要不然又哭又鬧又吐的,絕得讓店家生意做不下去。

  可是繞了一圖,還是沒有找到乾爹的人影,黛眉輕蹙,煙味嗆得她開始有些不耐煩,卻有人竟然下看臉色的前來搭訕。

  「美女,要不要來哈個幾口呀?」輕佻一笑,他身旁友人也一同加入搭訕行列。「是呀是呀,就答應他嘛。」

  一隻不知分寸的手更是搭上唐芯,有意無意的揉著她肩頭,那手想再繼續腧炬往下,立刻讓人像趕蒼蠅似的揮開。

  「不好意思,我在找人。」

  唐芯淺笑的婉拒,視線越過他們往前方看去。

  「呦!糗了糗了……」嘲弄的笑聲轟然四起。

  一身雪白洋裝的異國女子,甜美臉蛋雖盈滿了客氣笑容,但那雙晶瑩的明眸,卻有著不妥協的悍意,是他們國家女人所沒有的。

  特別!

  這女人真嗆得對味兒,加上那張令人驚艷的外貌……幾個搭檔心照不宣的笑笑,除了抱持著看戲心態,更暗暗計畫著行動,等著好友注定的失敗後,再接替而上。

  「美女,不要對我這麼狠心嘛?」噙著情聖級的笑容,男子不屈不撓的再次邀請。

  到底在哪呢?唐芯找了許久,就是沒找著乾爹的身影,而且四週一片欣悅氣氛,不似有人鬧過的跡象,她開始覺得有些奇怪。

  男子發現她根本沒在注意他,整張臉有些扭曲,高傲的自尊受損,加上友人的鼓噪聲下,更讓不甘心頓時轉化為憤怒。

  尷尬的瞪著纖麗背影,一股氣不過的感覺油然而生,他已不管什麼紳士不紳士了,只想教訓那不識相的女人。

  「臭娘兒們,少在那裝蒜。」男子心下惱火,直接抓向她的手臂,用力扯回。         

  明明是她先挑逗他,現在反而不認帳,扣住她下顎,強迫接受他的吻,似乎想平反些什麼。而眾人也只是笑笑的觀看這一幕,沒有搭救的意願。

  唐芯嚇了一跳,卻也很快的作出反應,她最討厭是那種死纏爛打型的男人,尤其是給過他機會還不知退下的無恥之徒。

  摀住鼻子的手,正想直接反射性的劈向喉結,他的要害。但在電光石火之間,有人比她先有了動作。

  「哎呀!」

  男子沒想到競有人敢出面阻擾,目露凶光的回頭,破口大罵。不過,四周除了眾人好奇的注目外,怎麼也找不到猖狂的兇手。

  「是誰?到底是誰丟的……啊!痛痛痛……」一連串的小彈珠不斷從多處射來,且專挑他的痛處,男子痛聲大叫,為了抵擋流彈攻擊,他不得已鬆開了手。痛啊……

  場面一片混亂。

  趁這機會,唐芯想都沒想的直往樓上奔,為了擺脫他再次煩擾,便找間未合上門的包廂衝去。

  氣死人了!      

  土耳其的男人到底怎麼了,一下把她誤認為兼做特殊服務的舞妓,要不就是專門挑逗男人的不三不四浪女。難道,她看起來有這麼俗艷、飢渴嗎?

  這陣子,她覺得自己運氣很背,不僅是住的飯店房間三天兩頭被人翻過一遍,雖然沒拿走什麼東西,但卻有種徹底被監控的感覺;或是,走在街上被路人當作是外星人似的注目,若當她走近詢問,他們便會馬上跪地求饒,求她高抬貴手放過他們……

  這到底是怎麼樣?

  若不是乾爹一而再三地懇求她教完這季的舞團,因為「方塊舞團」要重新改頭換面,最需要的是真正的實力,不然她老早就離開這是非之地。

  乾爹為了討好她,動員道上的好友幫忙,而這一打聽,才知道一切全是那個叫沃倫的男人所搞得鬼,她原以為那事件早已平息了……

  不過說來奇怪!

  他那高高在上的土耳其王,幹嘛還跟她這默默無名的小人物計較,真不懂坐擁多處豪華王宮和握有龐大資產的他,心眼竟是如此小。

  還有,明明就是他先對她毛手毛腳的,現在還敢倒過來昭告天下,說什麼她利用美色來傷害他的尊體,所以必須即刻抓回好好的處決一番。

  而這也是她遲遲不能離開土耳其的原因,因為機場海關全都被封鎖了!

  以往她這人是沒什麼脾氣的,向來也是以好好小姐著稱,可是再怎麼溫順的小綿羊,也是會發火的。

  哼!

  若是哪天被她給遇上了,她一定不會放過……

  還未罵完,唐芯便迎面撞進寬厚的胸膛,她驚魂未甫地抬起頭,望進了一對氣焰張狂的瞪眼。

  沉下眼,沃倫先一步的攬住她的腰。

  「你!......」當那名萬惡不赦的渾蛋突然出現她眼前時,唐芯卻愣住了,忘記剛才狠下的誓言。

  複雜的神色佔滿了沃倫的眼底。他鎖緊眉,視線逗留在她瑩潤的小嘴上,竟然有人膽敢覬覦他的女人!

  剛才的一切他全看在眼裡,若不是手下先出手,他老早就直接衝下去殺人,尤其當那只鹹豬手碰她的時候。

  墨眸突地進出利芒,他無法忍受有其他男人覬覦甜美的她,這是只有他一人能獨享的權利,找個時機他一定要給那傢伙苦頭吃。

  還有……

  這女人就不可以小心點嗎?在他的國家,摸鼻子是代表一種挑逗勾引的意思,既然想在這裡待下去,她怎麼能不弄清楚。

  況且,她難道會不知道自己是有多麼的可口誘人,更遑論當她自動先向男人摸鼻子調情的時候……

  沃倫氣惱的低下頭,直接封住那紅潤的櫻唇,大掌托著她腦勺,不讓她有脫逃的機會,霸道的像在宣示什麼似。

  他吮吻軟嫩的唇瓣,跋扈地敲開貝齒,如狂風似的攻佔她,攪亂裡頭的香甜蜜室,有意把火氣全遷怒在這個吻上。

  他並不討厭女人,因為身體的需求,所以他需要女人來解決慾望。但他就是不喜歡女人貪婪的本性,巴著他的外貌與地位就偎了過來,嗲聲嗲氣的投懷送抱,寬衣解帶自動跳上他床。

  他要聽話的女人,一個清楚知道自己定位的溫順女人,絕對不能像懷中這如此膽大又放肆女人……

  可是,當她再次出現他眼前,沃倫又震撼住了,一剎那之間奪去了他呼吸,讓他迫不及待要擁有她的全部。         

  「做我的女人。」他狂妄的下著宣言。

  「唔……」終於得到自由,唐芯困難的吸了口氣,還搞不清是怎麼一回事,又被他那聲怒吼,搞得頭暈目眩的。

  他怎麼會在這?

  還有他剛說了什麼?

  渾沌地根本聽下清楚他的話,暈頭轉向、四肢軟麻的,像是全身無力一樣。

  「回答我的問題。」蠻橫地要求一個答案,而那堅定的眼神似乎只等她點頭說好的這個答案。

  「嗯?」好暈……

  「說好就是了。」

  不容違逆的嗓音一起,唐芯也好不容易從迷離的情境中回過神來。一回神,瞠大的眼眸所看見的一幕是,緊貼在一起的身軀,勒在她腰上的手臂和發疼的雙唇……

  她又被他給強吻了!

  「不要!」

  不管他問什麼,反正跟他唱反調就對了。使盡力氣的掙脫,討厭他的霸道無理和自以為是的獨裁。

  「你說什麼?」沃倫臉色鐵青,惱怒的低咒幾聲,這女人難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若是以他之前的個性,她肯定被丟到海裡餵食鯊魚去。

  不過,現在他心已決,任憑誰都無法改變。

  「我就是要你,你沒得選擇。」不接受拒絕地擁緊她,扣住她掙扎的手,不讓她有機會抹去唇上他的印記。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你又是誰?」剛硬的身軀貼上她的,讓瞪向他的怒眼顯得有些微弱。

  困在他強而有力的臂膀下,那窒人的男性氣息,嗆得她七葷八素,唐芯根本無法冷靜,無法思考,只感覺到他的懷抱是如此的熾熱而燙人。

  邪肆地一笑,她的羞怯他看在眼裡。

  「你的王,沃倫•阿爾非。」

  將她真實的擁在懷中,沃倫突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定感,煩躁的心情也在此刻全解脫了。

  「沃倫?」輕輕的喊著。

  忽爾,她對這名字有點熟悉,除了乾爹警告她的那幾次之外,似乎在更早之一則有在哪兒聽過……不過,現在她一時想下起來。;    他眉一挑,表情微帶驚奇。從沒聽過有人這樣叫他……不!是沒人敢向她這般膽大的直諱他的名字。

  而且,她喊得很小聲很下確定,但聽進他耳裡卻變得十分煽情,似情人間的喃語、那低柔濃音引起褲下一陣熱地硬了起來,催促著要他解放。

  到底在哪聽過?

  是在幾天前與好姊妹們電話聯繫時,順便大肆批評他的霸道無禮;還是乾爹要她乾脆一輩子躲起,不值得拿生命去跟那大人物斗……

  在唐芯轉念之時,沃倫已將她的洋裝褪到胸口,熟練地溫習那嬌美的身軀,直到粗糙的觸感來到她胸前飽滿時,這才惹得夢中人瞬間驚醒。

  「啊!你、你要幹嘛?」

  唐芯怔愕地睜大翦翦的水眸,看著他肆無忌憚的邪佞攻勢,她臉頰倏地燙紅得不像話,他他他……怎、怎麼可以……

  她早被他壓困在冰洽的牆壁,一手箝制在她細腰,長腿強悍地介入她雙腿間,逼迫她接受那巨大的身子。

  「我想要你。」他贈著她,明顯表達慾望。

  「不要……不可以!我不是妓女。」她咬著下唇,睫羽輕抖。

  「不准拒絕我。而我沒當你是妓女,你是我沃倫的女人,是我的。」

  「我不是!」

  「別讓我說第二遍,女人。」沃倫陰鷙地瞪著她,手中的力道滿是威脅。

  他弄痛她了,可痛中卻有一絲陌生的快感,唐芯慌急了,她不想這樣淪陷在他的淫威之下……

  星眸半掀迎上眼前的男人,他眼底有著懾人的慾望和複雜情緒,看見她蹙緊的眉心,手勁自然而然的溫柔許多。連沃倫自己也不知道的溫柔。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看了卻心亂如麻,身子莫名起了顫意,咬緊粉唇,怕沉淪下去,不過卻又禁不住的……

  紅點?

  迷濛之中,唐芯發現他凌亂的髮絲裡參雜了一抹紅,她奇怪的瞇起眼,仔細一瞧,紅點正小幅度的晃動,看起來像在找尋什麼似的。

  正當她疑惑著時,它停住了,在他太陽穴的位置靜止下動。是紅外線!她敏感的察覺到不對勁。

  依循那漸弱的光線看去,紅光是從窗外射映過來的,難道是……

  有人要殺他!

  「沃倫……」她無意識的再次喊著,似乎開始對這名字有些許的印象。

  底下的男人絲毫不知道此刻的情況有多麼危急,只為她那聲細弱似無助的嚶嚀給逼瘋了,趁她沒有戒心的時候,攻佔她。

  「對,你的王。」

  在她的顫抖下,手已來到了那處柔嫩的禁地。

  「呃!」倏地她喘息攀上他的肩,官感被震了下,一瞬間,她回想起咖啡店裡所偷聽到的談話……         

  原來他就是那個被買通串殺的沃倫•阿爾非!

  唐芯記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不僅如此,她也依稀記起那時她也似乎對天許了一個願,希望被殺的那個人是現在身下的這男人。

  雖然非常不甘心被他摸逼全身,但她並不是真的這麼希望致他於死地,其實……或許……當時是有那麼一點點念頭,不過……

  咻!低沉的聲響劃過夜空。

  「不!」她只是開玩笑的,一股莫名的恐懼刷過她全身。

  槍聲和喊聲同時進行,唐芯使勁力氣將他推開,仍無法阻止這場死亡風暴,銀彈如風馳電掣的射向他,她聽到了一聲哼悶,沃倫再次倒進她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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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3 07:45:23
第四章
  
  「唐芯!」

  怒極的聲音從他口中吼出,沃倫眼皮緩緩睜開,一雙血紅的眸子迅速瞥向四周,搜尋那道甜美又該死的身影。

  「王!請您快快躺下,請保重您的尊體……」無顧屬下的勸說,沃倫陡地坐起,疾視眼前的景象,如前不久一樣,穿白袍的醫護人員、侍衛長的擔心神色和軟麻到沒有知覺的四肢……

  那個該死的女人竟然又再次麻醉他!

  「在哪,那女人到底在哪裡?」

  沃倫怎麼也沒料到她會故計重施,真該死的!他根本忘了防備那該死的小技倆。         

  而他也終於明白,原來她之前都是在演戲,串通別的男人演一場被調戲的戲碼是讓他降低戒心的手段,她一直都在設計他。

  鋒利的劍眉懊惱一蹙,沃倫惱火的低咒了好幾聲。

  他不想再與她玩捉迷場的遊戲了,也沒辦法讓她再從他眼前逃離……他想要她,已經無法再繼續忍耐下去了,他必須主動出擊。

  正當他想要下令將她捉回時,房門被悄然無聲地打開,一股女性特有的馨香飄敞開來,鑽進憤然皺起的眉心,似陌生卻又有些熟悉,不過那淡淡的香味非常恰人好聞。

  嚴厲的目光一拾,沃倫看見了……那個令他魂縈夢牽的美麗又狡猾的女人!

  一踏進門,唐芯對上那渾身狂冒怒火的傲男子。

  剛才,她和一群他的屬下,還有不斷打量她並釋放出敵意的情婦們,在大廳裡擔心的候著,直到確定手術成功,大家才鬆了口氣。

  但好不容易稍緩的氣氛,卻在侍衛突來的通報之下,全變了樣。

  其中有個叫做莎蔓的情婦,以為是來通知她去探視王的傷勢,不過當莎蔓知道找得人不是自己後,便失控尖叫的甩頭離去。

  頓時成了眾矢之的的唐芯,也只能尷尬地隨著侍衛步伐,走出那堆滿含怨慰與妒忌的瞪眼之中,被帶往這處華麗尊榮的房間。

  「怎麼起來了!」

  原本的煩悶心情全被驚疑給取代,他不是才剛開完刀嗎?

  快步來到他身旁,唐芯擔心的檢視他傷勢,看到紗布上有抹紅點,他莽撞的行為,似乎已牽動到了傷口,一絲憂慮罩上她清麗的臉龐。

  「怎麼不阻止他?」         

  擔憂的大眼一離開他身上,轉向其他人時,這個舉動惹得沃倫不悅。一隻手迅速伸向她,用力一扯,讓那柔軟的嬌軀倒進他懷裡,他不准她的眼裡有任何男人出現,除了他之外。

  「女人,你為什麼又這麼做?」不滿一哼,他很不高興她把目光放在別的男人身上。

  而他口中所問的是,在水煙館裡,她為何又麻醉他的這件事。

  但唐芯根本沒聽他在說什麼,只注意到她壓上了他胸膛,那已受重傷的胸膛。

  白皙的小手一碰到他,像遇到瘟疫什麼似的驚恐逃開,沃倫簡直惱火到了極點,不是都跟她說了不准拒絕他,為何她還是如此不聽話。

  強悍的手臂扣住那扭動的蠻腰,霸道地鎖住,瞪視她的怒眸含滿警告。

  「回答我。」沃倫臉色陰沉得恍若來自地獄的死神。

  「不行!你的傷口又裂開了!」隨著唐芯的驚呼聲,纏繞在他精壯半身的白色紗布,滲上了一灘沭目驚心的血印,迅速暈開……

  順著她目光低頭一看,他才發現到自己受了傷,蹙緊的眉宇間有著疑惑。怎麼會受傷?何時受傷的?         

  之前?可能是因為她扎的麻針發揮作用,讓他沒感覺到傷口又被扯開的疼痛。

  「是槍傷。」古差向前稟告。

  古差為王室御用的首席大夫,一把老骨頭的他,仍領軍一個實力堅強的醫療團隊,無時無刻跟隨土耳其王身邊,為王的健康把關。

  昨晚他也在場,不過是在另一間包廂,站在窗口享受水煙香氣的他,突然發覺天空劃出一道詭異的束光,正對準王的包廂,當他想要出面阻止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好在這異國女孩反應機伶,讓王脫離死神的招喚,否則他實在是對不起已逝世的前土耳其王。

  聞言,沃倫犀利的眼神一凜,記得當時失去知覺前,只覺得肩膀一陣如觸電般刺痛,他以為……這麼說,她是想救他才這麼做的!

  被扎針後,若當下他沒憤怒的站起身,那麼中槍的位置就是直接開過腦部,俊美臉龐蒙過一層晦暗。         

  對於狙擊的這件事他並不感到意外,只是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

  唇一勾,他嘴在笑,但眼神卻是冰冷鋒利。

  「快放開我!不要這樣,求求你不要這樣……」唐芯難過的擰起層,不知所措的哀求聲有著濃濃鼻音。她繃緊身子,盡量不壓到傷口,也不敢有任何動作,怕他傷勢會更加嚴重。

  盯著那染紅的傷口位置,心口莫名抽緊,無法呼吸,那發子彈根本是想奪去他性命。子彈一旦進入他身體,便自動爆裂為小碎片,而且每片都含有高量的奇毒!

  她不知道對方是為了什麼而如此狠得下心,一隻小手輕輕的畫在那傷口周圍,指尖熱度溫暖他的肌膚,滲透了他的心,他胸口沒來由一蕩,剛才他似乎捕捉到她清澄眼裡一閃而過的隱憂……

  難道,她在擔心他!

  沃倫十分驚訝十分開心,也十分的……他實在不知該如何形容現在的感覺,她的關心直接衝擊他冷硬的心,揭開他幾十年來蘊藏在心底,未曾觸碰過的溫暖與柔情。

  一雙緊盯她的暗墨眸子,含著某種幽柔的光芒,看著她那無助而泛白的小臉和咬緊著紅嘴不放的貝齒,他余心不忍,趕緊鬆開箝制在她細腰上的手臂。

  他突然的順從,也讓唐芯喘了一口氣,小手拂開覆蓋他眉間的髮絲,溫柔的輕哄。「躺下來,讓醫生看看你傷口。」

  「不要。」他的語氣不再絕冷無情,像個被寵壞的男孩一般。

  直到看見她後,原本緊繃的情緒全趨緩了下來,可是一旦放鬆,體內的麻藥便開始運作,眼皮似乎變得沉重許多。沃倫閉了閉眼睛,整個人彷彿失去重心般的搖晃幾下,唐芯趕緊攙扶著他。

  「快躺下,你不要再逞強,這樣會讓身體更加疲憊的。」

  「我又不累。」他嘴硬的說,當黑暗幾乎掩蓋了那張嬌艷的小臉,他心一凜,奮力的撐開眼,咬牙切齒的想跟麻藥做抵抗。

  不過,在某人強制性的瞪視下,一副健壯的軀體才不甘願的躺下,而這舉動讓旁觀者不禁大為詫異,尤其是接下來一連串的舉動。

  「女人,你要去哪?」拉住她的手,驚恐一問。

  「我讓醫生過來。」

  「你站在這兒又不影響,而且傷口是在右邊,他可以繞過來。」

  他的行為簡直跟霸君一樣,跋扈又傲慢,唐芯沒好氣的一瞪,若不是他受了傷,她真不想理他。

  「古大夫。」唐芯將目光轉向醫生時,她好像看見大夥們臉上似有若無的笑容。

  怎麼了?

  他們在笑嗎?

  若在笑,那麼是在笑什麼?

  正當她思索他們別具深意的笑臉時,沃倫又吃醋似的一扯,打斷她的疑惑。唐芯不得不回首,伯拉扯之間又壓到他,為了不讓傷口惡化,她只好將視線全放在他身上,不敢離開。

  檢視不過半分鐘,某人就開始不耐煩了起來。

  「好了沒?」口氣不耐煩的詢問,但看到唐芯扯起的眉頭,於是不悅的撇嘴改口:「應該可以了吧!」沃倫覺得很懊惱,這群人杵在這裡,不僅多事而且又沒幫助,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趕快滾開呢。

  將一切看在眼裡,對於主子的一反常態,令古差有點難以置信,卻也在唐芯關切的眼神下,很快的恢復自然狀態,並專業的審視傷口。

  「嗯,的確沒什麼大礙。」看主子還有力氣爭風吃醋的模樣,這手術確實是做得蠻成功的。「不過……」

  「不過什麼?」唐芯又緊張了起來。

  這一切沃倫也看進眼裡,她一臉憂色的臉兒和不勝贏弱的身子,似乎是因為擔心他的結果,而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她幾乎也沒好好休息過,心疼的滋味再次衝擊他冷硬心房。

  他注視著她,一向冷淡嚴峻的臉龐軟化了許多,大掌包覆著她小手,力道出奇溫柔,一種微妙奇特的愛苗悄悄滋長。

  「王並未完全脫離險境,所以需要有個較信任的人來照料,而且最好是女人,因為女人的心比較細膩,王您說是不是?」古差意有所指的說道。

  他之前是有聽說過這女孩不少的勇敢事跡,忤逆這個連魔鬼都怕傲男人,卻沒想到她在王心中的地位,已變得如此深刻、重要。藉由這機會,古差總算見識到查爾斯小子所說的「春天來羅」。

  該找誰好呢?唐芯未聽出古差的話中話,只覺得所指的應該是他那群情婦,那麼第一首選應該是……

  「莎蔓。」依剛才的直覺,那女子似乎比較得寵。

  俊臉一垮,沃倫懊惱地瞪著眼前的女人。這一刻,他突然很想跟她好好解釋清楚,那些女人對他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古差玩味的觀察著眼前這局面,臨時決定不插手。

  「既然沒屬下的事,那屬下就先行告退了。」丟下話後,便把其他嫌雜人等一併帶離,留下小倆口自行解決。

  古差認為感情這麻煩事,必須由當事人去化解去體會,不僅如此,他覺得那狂傲霸道慣的王,也該吃點人間的苦頭了。

  離開之後,古差並沒有把房門關上,特意留一小小的視線,想讓某個人能清楚看到裡頭的一切。

  呵,宮裡好久沒像這樣有趣了!老賊似的笑容爬上那意味深長的眼底……

 

  「女人!你要去哪?不准離開我。」

  因為一有動靜,沃倫馬上睜開眼睛,看到唐芯起身,他也緊跟著坐了起來,大手伸向她,卻牽動到傷口,讓他痛得哼悶一聲。

  「有沒有怎麼樣?」唐芯擔心的審視著傷口,輕觸他未受傷的肩膀,要他躺下,但沃倫的反抗卻引來一陣抽痛。

  「我不要躺下……」臉色霎時刷白,他的逞強讓自己吃盡苦頭。

  「你看!你就是這麼不聽話,醫生不是都交代過盡量不要起來。」檢查須臾,知道沒有大礙後,唐芯很不高興的瞪著他。

  他的執拗,令她頭疼不已!

  本來是要請莎蔓來照顧,但他卻緊握她的手死都不肯放開,更以不吃藥、不躺下來向她示威,說什麼命既然是她救的,他就已屬於她。

  若她不要,那他也就不管傷口,任其惡化算了。

  在醫生請求的眼神下和他故意扯動傷口來相逼,她才不得已點頭答應,雖然不明白他為何一定要她,但他的堅持,卻讓唐芯萌生一股莫名的悸動。

  可是,當醫生要替他打針時,跋扈的他又有了異議。

  天生習慣掌舵大權的他,討厭那種無法控制的情勢,所以他拒絕打麻針。

  其實還有另一個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怕再昏睡的這段時間,唐芯那女人又會突然消失不見。只是這想法沒讓任何人知道罷了。

  不過,直到唐芯氣到板起面孔時,他才很不情願默默接受,昏睡前,還不忘再三交代她,不准離開他身邊半步。

  就如現在一樣。

  「女人,你要去哪?」捉緊她的手,一時間忘了控制力道,他又痛得皺起眉心,但也很快的恢復自然,似乎是不想讓她擔心。

  「怕你醒來後會肚子餓,所以我想去廚房拿些食物。」

  拿幾個軟墊放在他身後,讓他靠著,她知道沃倫一旦下定決心,就完全沒有妥協的可能。

  沉睡的這段期間,一雙眸子好幾次無預警的瞠開,藉著微弱的目光他看到了她,才似有抗拒和滿足的哼悶一聲後,讓黑暗再度席捲他。

  唐芯輕笑,覺得他這幾天的舉動,真不符合他威風凜凜的身份。

  不過,她並不覺得他在乎她,只是認定他的緊張,來自於怕還沒懲罰到她,她就先跑了。     

  「不用,我不餓。」他緊盯著粉雕玉琢的臉蛋,深怕一合上眼,她又會消失無蹤了。

  但古差那老頭老是跟他作對,藥的計量總下得毫不留情,害他的眼皮又沉重了起來。嬌美的身影幾乎溶在黑影之中,沃倫重重一哼,欲想抵抗卻抵抗不了。

  「不行,吃藥前,胃一定要先墊點東西。」她拿起濕手巾,輕柔地擦拭他額頭上的汗珠,怕汗水會刺激到傷口發炎。醫生有交代她,這幾天仍是觀察期,只要度過,就不會有大礙。

  其實,房間有空調在運作,怕半裸上身的沃倫會冷到,所以室內溫度都控制在常溫上下,但不至於到流汗的情況。

  而現在他會冷汗直流的原因,是他又再度與麻藥對抗了。明眸善睞,她實在不懂他再逞強什麼。

  「女人,你過來一下。」他突然說著,那語氣裡透出霸氣,一種貫於發號司令的霸氣。

  「怎麼了?」唐芯不疑有他的靠過去。

  下一秒,懾人的薄唇冷不防地封住她,他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地扣住那纖弱的肩頭,沃倫知道自己快沒多少時間了。

  唐芯怔仲在他懷中,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意識空白了好幾秒,還遲遲無法回籠,直到沃倫將舌尖探入她口中,放肆地挑逗,用那種令她驚悸的方式佔領她唇問,她才從茫然的窒息之中醒來。

  「不要!」推拒的小手,一碰到他胸膛上的紗布,就驚覺的又趕緊收了回來。

  當她又急又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同時,一隻大掌無預警的罩上她胸房,親暱的揉捏著。

  「啊!」唐芯氣得倒抽一口氣,清澈眸子也瞪得又大又圓。過分!他這個大壞蛋怎麼可以恩將仇報……她要殺了他!

  握緊的拳頭和氣怒的杏眼憤慨地對上他時,那雙熾人燙心的幽合眸子,閃耀著飽含深意的慾望,肆無忌憚、熱烈渴望,像恨不得馬上把她生吞活剝似的。

  一時間,她竟然忘了斥責他,心臟有如擂鼓般的跳動不已,唐芯心慌意亂的忙著垂下眸子。

  他、他幹嘛這樣看人?

  緋紅染上了白皙柔美的臉蛋,她僵著身子,兩隻捏緊的拳頭晾在半空,不知所措地困在他霸道的掠奪下,任憑心兒怦怦的跳動。

  含著那香軟的粉唇,精銳的眸底閃過一絲惡質的笑意,她又氣又窘、又僵又愣的俏模樣,令沃倫禁不住的狂笑出口。這女人真是可愛!

  但他的得意不過是一時,黑暗倏地籠罩在他視線上方,沃倫困難的擠出一聲低咒,在知道抵抗不了而倒下之前,還不忘命令道:

  「別離開我……」輕啃她的唇,便昏睡了過去。

  重量壓下來,她才知道他昏倒了,反射性的接住那龐大身軀,並輕柔的安置在床上。完成的這瞬間,小手愣在半空中,眉心緊蹙,對於自己一而再三的反常行為,感到懊惱不已。         

  唐芯!你這笨蛋到底在做什麼?被那混蛋強吻時,就應該直接推開,管他會不會痛,傷口有沒有再次裂開。而且,倒下後無寸鐵之力的他,不正好是報復的最佳時機嗎?

  唐芯又氣又惱地瞪著那個早已呼呼大睡的男人,不僅氣他有事沒事的偷襲,更惱自己竟然還有時問替他傷勢擔心。

  笨蛋笨蛋!

  懊惱之間,一隻小手不自覺的覆上那微燙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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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女人!」

  「女人你要去哪?」

  「不准離開我,女人……」

  那跋扈的喊聲貫徹整個王宮,每天每夜、無時無刻,幾乎是他一醒來例行的公事一般。

  那個被稱之為「女人」的女人,雖然有時氣不過,或甚至是想一走了之,但霸道男子卻很有辦法,總是把她吃的死死地,更讓她在不得已的情況之下,像被迫簽下契約,作他的看護,期限是到把他傷養好為止。

  古差一流的醫術和唐芯細心的照顧下,沃倫的傷勢好轉的很快,加上他剛烈不羈的個性,才待在床不滿兩個星期,他就已經受不了了。無顧醫生給的建議,他逕自下床走動,這一意弧行的舉動,卻苦了唐芯。

  他幾乎把她鎖在身邊!

  唐芯歎口氣,開始懷念起沃倫需要打麻醉止痛的時候,雖然一樣霸道,但至少她還有自由的空間可行。不管怎麼說,既然答應了,也只好忍氣吞聲繼續待下去。

  不情願的步入房門,耳邊傳來的便是一陣抱怨聲。

  「女人,你不是說去拿個東西,為什麼要那麼久的時間!」雙臂交抱在胸前,沃倫氣焰張狂地瞪視她,那質問的語調有著濃濃的不悅。

  日光下,靠在躺椅上的沃倫,頭髮凌亂的貼在額前,看來有些不修邊幅,那不耐煩的表情,更挾帶一股粗獷的男人味。唯一不協調的是,那張原本凍結的俊臉,在看到唐芯的出現後,頓時軟化了許多。

  「過來,我有東西要給你。」

  手往內一揮,示意她過來,而這舉動更令唐芯不滿,彷彿把差遣她當成了樂趣。

  瞪著那跋扈的男人,唐芯簡直是氣煞了。

  整天被他招喚來、招喚去的,就已經氣得足以抓狂,現在還得被管東管西,除了向他報備所有行蹤,更要在他預定的時間內回來。

  就如現在,才晚了幾分鐘,即受到他嚴苛的責備。

  不僅僅如此,她最最最……不能忍受的是他那鄙視的態度,不叫她名字就算了,他竟然還用卑劣的口氣叫她「女人」,彷彿這兩字是多麼低等、多麼卑賤似的。

  「我的名字叫唐芯。」忍住怒意,她再次跟他提起。

  「這我知道。」他又揮了揮手,神情有些不耐煩,看那女人不斷地想跟他劃清界線,讓沃倫感到非常的嘔氣。「女人你別杵在那,快過來看看,這些是不是你喜歡的……」

  桌上有個精緻的盒子,裡頭全擺滿了耀眼奪目的女性飾品,這是沃倫想賜給唐芯的禮物。

  他從沒像這樣討好女人,因為以前自動倒貼他的女人,足夠讓他如換衣服般一天換一件,而且在他的觀念裡,女人不就是傳宗接代和排解慾望的工具,根本無須浪費他的時間與心力。

  但眼前這美麗的女人,讓他傾心著迷的異國女子,卻獨獨讓他破了例。自從她住進來,他是如此費盡心力,為她放掉所有原則,這一切的一切無不是只想討她歡心。

  不領情的唐芯,卻哼的一聲掉頭就走。

  女人!

  又是女人!

  既然那麼鄙視女人,幹嘛還一直纏著她。

  「要去哪?」

  沃倫急忙起身拉住她,懊惱的抿緊唇,對她這幾天來的執拗,著實感到不解。

  沃倫並下是故意的,因為在他的國家,女人代表所有女人的統稱,何況他的女人數也數下盡,更不得不這麼做了。而且,這種觀念早已讓他根深蒂固。

  「我去哪兒關你什麼事。」

  掙脫他的手,為了那傷口而放輕的手勁,唐芯瞪了蹙眉的他一眼,很快將頭扭正。

  整天被鎖在他身邊,任他使喚來使喚去的已不打緊,就連剛才她出去拿個東西,還得受外頭那群渾身帶刺的情婦們的氣,她們全都把她當作頭號敵人似的聯合炮轟,讓無辜的她根本是有理也說不清。

  哼!

  都怪他太花心了,情婦這麼多,卻還一直不放她走。瞪視那意氣風發不似受傷過的男人,毫無理由的,心中充滿了恨意。

  「你是我的看護。」眉頭一挑。

  「看護又不是貼身保鑣,我為什麼一定得待在你身邊。」

  其實,唐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每當醫生笑著宣佈他傷口恢復情況越來越良好時,她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不!她當然希望他能趕快好起來,只是莫名的失落感盤據在她心頭,讓她實在無法開懷一笑。

  而一直找不出原因就已經夠煩人了,但再看到他整天以差遣她為樂趣之後,唐芯心裡更是對他火大至極。

  「還有,你自以為是土耳其王,就可以這麼失禮的不尊重女人嗎?我有名有姓,為何你都一直叫我女人、女人的……」

  唐芯雖然知道男女平等在回教國家並不適用,尤其是他那尊貴的身份,但想到自己這幾天所受的怨氣,才不由得的抱怨個幾句。

  沃倫摩娑著下巴的鬍渣,用那炯炯的目光盯著她看。

  從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大聲喳呼,更不可能指責他的不是,若有,那人下場肯定是身首異處。

  不過,看她咄咄逼人的美麗臉蛋,沃倫心湖泛起莫名的漣漪,而那頂撞他的俏模樣,更令人感到怦然心動。

  「我根本沒義務要照顧你,其實我大不了可以一走了之……你、你幹嘛這樣看人!」迎視著那飽含深意的目光,她心陡然一跳,不滿的話語和忿然的瞪眼,全都因為他那怪裡怪氣的神情,而變得侷促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唐芯。」性感的嗓音帶點沙啞的低沉,他突然這樣喊她,讓她臉頰微微燙紅,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幹嘛?」

  「唐芯。」

  那讓人不安的眼神,混著煙草的氣味,尤其是圍繞在她四周的陽剛氣息,更讓她神經緊繃……

  危險!唐芯警覺性的退後了幾步。

  他卻一步步走向她,將她逼回到陽台才停下,雙手撐在她身後的欄杆上,低頭傾向她,以一種曖昧的姿態和語氣在她臉畔吐吶著。「你不是要我這樣叫你嗎,唐芯?」

  「我、我又沒有要你那樣要叫……」她縮著頸子,想與他拉開距離,但心越急,粉頰就越紅。

  「不然,我該怎麼叫好呢?芯,我的芯。」對上她惴惴不安的杏眼,嘴角含著愜意的笑容。此刻的他,宛如一隻玩弄獵物的惡劣黑豹,隨時看他心情,來處決那微不足道的小生命。

  「你你你……我我我……」剎那間,唐芯的舌頭彷彿打了結,因為他最後喊的那句話,讓她心湖泛起莫名的漣漪。

  看她的反應,沃倫滿意的笑著,既然已經解決了她問題,那麼現在換他了。剛才,他似乎聽到她有意破壞他們之間的約定。

  「芯,你知道,向來我對不遵守約定的人,通常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嗎?」他一字一句都說得很輕很柔,聽來卻讓人備感壓力。

  被他手臂和胸膛框住的幽閉空問裡,他深濃的呼吸,令唐芯無所適從,頭頂上的兩道熾熱目光,讓她渾身緊繃。

  「我……不知道……」她別開臉,強自鎮定。

  「那我現在明白的告訴你,這可是要殺頭的。」指尖以不輕也不重的力道,劃過她細嫩的頸子,粗糙的觸感激得她輕顫了下。

  又想威脅她!真是夠了。

  「請便。」唐芯賭氣的一哼,仰起頸子,她討厭被當成目標,被困在這王宮好幾天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定位,而她呢?

  雖然知道自己是外人,但那種無車被當作是箭靶的感覺,真不好受。

  唐芯真不懂為何他不肯放過她,難道就為了報復第一次碰面的那劑麻醉針嗎?

  若真是這樣的話,那她不就傻透了。

  沃倫張狂一笑,危險的眸子閃著深不可測的光芒,他這輩子可以接受挑戰,卻不容許挑釁。

  「唐芯,記著你今天的行為。」語霸,捏住她下巴,便直接封住她的嘴,用悍人狂霸的方式,佔有她。

  雖然這女人是秘密組織的人;雖然還沒摸清她到底要的是什麼;雖然屬下建言過,請他別當真,以免傷到了自己……這些他都知道,他也都有盡量避免,但……

  她的溫柔,他震撼;她的惱怒,他傾心;她的倔強,他包容……她對他所做的任何不敬行為,或甚至是挑戰他的權威,這些他全不在乎。

  此刻最讓他懊惱的是,一直捉不牢她的心。

  一想到待傷勢恢復後,一切就會恢復原點,那麼,這女人也就要離開他了嗎?

  手臂一縮,,把柔軟的身子緊緊地按進懷裡,不管傷口傳來的巨痛,沃倫恨不得將她嵌進體內,成為自己的一部分,永不分離……

  該死的!不管發生什麼,他是不會放手的。那道誓言融為一個狂烈熾熱的吻,吻進她嘴裡,封化住她徬徨的心。

 

  宮殿旁的左側,一條寬敞的長廊,相隔五步遠距離,矗立著拱門的米白石柱,底下的光滑大理石地面,透過光影的照映,條理分明的儼如一處莊嚴的藝術大道。

  一抹俏麗的倩影,卻把這裡當成是好玩的跳格子區,跳呀跳的,燦爛的笑靨在柔和光束下,更顯得嬌艷動人。

  「呼……」唐芯舒服的吁了一口氣,現在她能如此優遊自若的待在這兒,都得拜那群官員所賜。

  他們帶來了重要情報。

  而高傲的他卻執意留她在身邊,無顧官員尷尬神情,緊捉她的手不放,不准她離開他半步。

  然而,唐芯也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況且她也不想聽到那些跟她毫無關係的國家大事,以免又惹得有心人臆測,說她是首相雇來的間諜……,所以,為了阻斷那些不實謠言,她很是徹底的將自己與那謠言劃清界線。

  所以趁沃倫不注意時,用圈住床幔的流蘇繩,將他雙手反捆於床柱。

  對於他利眸射來的憤怒眼神,唐芯不以為然的聳聳肩,更大膽地對他吐了吐舌,然後在大臣們不敢置信的目光下步出房門。

  思及那張驚愕的怒容,唐芯的心情更是開心,腳一蹬,輕盈的身子飛了起來。

  「呵,活該。」陽光下,甜美的笑靨,璀璨的令人炫目。

  突然,一個措手不及,一道碩長黑影由後方貼近,強而有力的大手,猛地捉住了起的纖細腰枝,蠻力一使,教唐芯硬生生地撞進了那寬大的懷抱裡。

  「你說誰活該,嗯?」冷硬的聲音教她大驚失色。

  這、這怎麼可能……

  她方才綁上的活結,足以將一個大男人捆綁在床柱上,他愈是掙扎,那結就結得更緊,若是想以利器將繩子割斷,必要小心再小心,以免傷了那尊貴之軀。

  她知道一條繩子無法困他太久,但至少可以拖上一段時間,好讓她稍稍喘息些,怎知……

  吃驚地看著那滲血的手腕,再迎上那深不可測的怒眸,唐芯心頭一怔,只覺頭皮發麻了起來。

  「你!」笑容正凝結在她嘴角。         

  「你覺得我很好惹,所以故意一再使些可惡的招數來對付我?」低沈的嗓音沒有抑揚頓挫,寒得教人忍不住打起哆嗦。         

  前一刻將他麻醉,後一會兒將他當成野獸捆綁住……此時,他的忍耐已到了臨界點。

  幾星期來,努力扮好紳士的沃倫終於覺醒,他無法再放縱這頑皮的女人,若不給她一點顏色瞧瞧,這女人肯定爬到他頭上來。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以現在的局勢來看,如果不裝傻,她想不出該怎麼說。

  沃倫的怒容和高大的身材總給人無形壓迫,與生俱來的王者風範,令他渾身散發出懾人的霸氣,儘管此時,他英挺的面容不帶慍意,但這幾個星期的相處下來,她很清楚明白,這回,他是真得發火了。

  「你就這麼不想待在我身邊,一分一秒也忍受不了,是嗎?」他看似平和,但危險火苗已在那狹長眼眸中急燃。

  他不知道該如何討女人歡心,也不清楚該怎麼讓喜歡的人喜歡上自己,因為他是土耳其王,從小養尊處優,要什麼有什麼,根本不知道挫敗的滋味。但這個女人卻是讓他處處碰壁,慘敗得一塌糊塗。

  再也顧不得那些該死的禮貌及得宜,他要用自己的方式,沃倫•阿爾非的方式……

  「對,我就是不喜……你……」身子一顫,唐芯驚覺自己的手有些僵硬,瞪著他,恐懼清亮的美目帶著慌張,她……被綁住了!

  「你、你要幹嘛?」

  「你說呢?」他挑眉反問,笑容邪惡。

  男人陽剛氣息罩了下來,欺身靠近她耳畔,那股無形的壓力,讓唐芯心臟揪緊,呼吸急促,雖然臉頰如火燒般燙得她思緒混亂,但她仍是努力表現出一點也不在乎的倔強樣。

  「放開我!」

  雙手被捆綁的唐芯,無助地退後,想躲開他欺身而來的壓迫感,直到困在羅馬柱和那堅硬的碩大身軀時,她才明瞭,自己已是無路可逃。

  「你別過來……」灼熱的氣息噴上她細緻的臉頰,教她嚇得幾乎尖叫。

  「不行,我必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樣才算是禮尚往來,你說是嗎?」啃著她圓潤的耳珠,在她毫無威脅的叫囂下,開始一連串的懲罰。

  修長的手指劃過那僵住表情的粉頰,輕輕往下探去,刷過她咬緊嫣唇,小巧的下巴和白皙的頸項,他停了下來。

  「喜歡嗎?」他惡劣邪笑。

  唐芯別過頭,拒絕回答,儘管她心裡明明是慌得要命,卻又不願先低頭認輸,更不想露出驚恐神色,讓這壞透的男人得意。於是,深吸口氣,壓下體內不斷激盪而來的恐懼,她努力強自鎮定。

  可惡…可惡!

  她剛才是綁住他的雙手沒錯,但也沒像他這般惡劣至極地藉機輕薄她!

  唐芯怎麼想也沒想到,沃倫這堂堂一代王室後裔,竟會做出如小人般不恥行為。

  「這樣呢?」挑戲地睨過她的不在乎,邪惡的手指故意來回在那細頸間畫上一圈又一圈的圓……。

  一圈、兩圈、三圈……畫著畫著,引得唐芯急喘,難耐的酥癢感從頸膚貫穿到背脊,再沿著神經迅速竄向四肢……而她再也無法裝得若無其事!

  一雙怨懟的杏眼瞪他:「你快點住手,否則我保證讓你……啊!停停停……」

  可惜,沃倫不僅藐視她的警告,還故意以手逼近她胸前飽滿。

  艷陽下,芙顏襯著紅通通的色澤,令墨黑的眼眸再轉暗。

  突地,一句揶揄的話語從下遠處傳來。

  「大白天的就那麼當眾挑情,這興致真是難得啊!」那調侃的聲音打破本有的曖昧。

  查爾斯的突然出現,教沃倫及時收手。

  不發一語地將唐芯壓進懷裡,不讓查爾斯見著她赧紅的俏模樣,那是只有他一人能獨享的權利。

  「你來做什麼?」不耐煩的嗓音說明,查爾斯馬上被打入不受歡迎的行列。

  「來探望我們偉大尊貴的大人您呀。」查爾斯無所謂聳肩,繼續當個惹人厭的電燈炮。         

  「還有,眼前這位美麗淑女。」無顧好友帶怒神情,他將目光放在背向他的纖麗背影,「這是見面禮,希望你笑納。」

  一束香氣逼人的紅玫瑰,被晾在半空中,遲遲沒人接手。

  查爾斯一隻腳跨向前,來到他們旁邊,想往好友懷裡一探究竟,卻被憤怒的聲響給阻止了。

  「她不需要!」陰沉怒喝,沃倫將她摟得更緊,霸道的手勁彷彿在宣示什麼似。

  自從上次在酒吧查爾斯說得那挑釁話語後,兩人只要一見面,週遭的空氣轉瞬間就蘊成怒火與玄冰,嚴重對立。

  就連躺在病床的這段時間,一知道查爾斯要來探傷,他馬上將唐芯藏好。不管那天是否只是玩笑話,他早已當真,因為沃倫現在沒辦法承受任何失去她的風險。

  懊惱的火光在墨眸裡閃著,沃倫對屬下武棋沒來稟告的這事感到非常不悅。

  感染到對峙的兩人異常的氣氛,唐芯不明就理的問:「是誰?是誰要送我花?」詭異的氣氛,讓她暫時忘了剛才他的惡行。

  在他懷裡,唐芯很清楚感受到沃倫強忍的怒意,她不知道對方是何許人物,也不明白為了何事,讓他瞬間發火,但她只想知道是誰想送她花,在這個除了乾爹就沒有人認識她的國家裡。

  「到底是誰,為什麼不回答我?」

  嘖嘖嘖……該怎麼辦呢?抓住這點,查爾斯用眼神說明了一切,他閒適地靠在柱子上,單手環在胸前,就待對方的答案。

  沃倫怒不可遏,儘管恨不得將那笑臉一併打垮,但他知道查爾斯的狡詐多端,一定會以牙還牙、有仇必報。

  忍住怒意,沃倫重重一哼,不情願地接過好友手中的花,並疾言厲色的下達最後通牒。

  快滾!進火的眼神是這麼說的。

  白牙在陽光下得意一晃,擺手揮了揮,感謝沃倫替他代勞。在轉身之際,耐人尋味的視線盯上那婀娜身子,然後大笑的離開。

  陰沉送走那該死的人,沃倫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解決一樁麻煩,他理當感到舒坦才是,卻始終有一股莫名的焦躁襲上心頭……沃倫不自覺地收攏手臂,佔有意味不言而喻。

  唐芯被悶得幾乎要不能呼吸,但那扣在她後腦勺的大掌,卻不斷強壓,像非要將她悶死不可。

  「住手!不要再壓了。」她真的要窒息了,唐芯氣得喳呼。

  她不能動就算了,他竟然還想悶死她?稱他為暴君一點也下過分。

  這一喊,鮮美的空氣馬上從四面八方湧進,她貪婪的深吸幾口,張開眼時,週遭的景物怎麼全都倒過來了?

  一雙大眼驚疑的左右張望,這才發現自己竟像個被吊掛在屠夫肩上的羊只,待等會兒的分割肢解。

  很不對勁,這一切都不太對勁……

  尤其是在全身被控制住的時刻,神經的敏銳度更加清晰。

  她能感覺到身下的結實肌肉,是如此的賁起、如此的緊繃,渾身上下彷彿凝聚著一股壓倒性的強悍氣勢,令她不由得害怕了起來。

  「你、你要幹嘛,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她邊驚恐的大叫邊用狹小的視線觀察周圍,一景一物熟悉的進入她眼簾,她這才驚覺是要往他寢室的方向。

  大白天的幹嘛進他房間?

  等等!

  不對,很不對,他該不會是想……

  「放開我!快放開……不不不,我不要,我不要進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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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3 07:45:54
第六章
   
  「怎麼不小心點呢?」古差站在兩人中間,神情嚴肅的責備道。

  他一邊熟練的處理最後手續,一邊對著些許發炎的傷口直搖頭,原本可能留下醜陋傷疤的右胸,經過醫療,只剩細小疤痕,若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曾受過子彈爆裂的攻擊。

  可是眼前的這兩個人,不知是否妒忌他的醫術,還是想毀壞他的名聲,竟然三天兩頭拿這傷口來作文章!

  一道滿含怨懟的目光,分別掃過兩個地方……

  右後方,有顆小頭顱垂得很低很低,幾乎都快貼平在胸前了,自責的彷彿像個做了壞事被當場抓包的小孩。

  沒錯,她就是始作庸者,因為罪行重大,所以才會逃離床邊遠遠的。

  而左側是被害人,沃倫•阿爾非。坐在床上的他,陰沉晦暗,凍結的俊臉如岩石般又臭又硬,即便是藥水刺激到傷口,也絕不哼出一丁點聲響。

  他雖然只是靜靜的坐在那,卻讓整間屋子降到一種不可能的冰點,不僅如此,最教人膽寒的莫過於那雙異常蟄猛的眸子,肅殺地越過古差落在她前方處,讓唐芯看了忍不住打起哆嗦。

  她又不是故意的!無辜的大眼瞄了他一眼後,便趕緊地垂下來,沒膽地避開那殺人般的注視。

  「你們要打鬧親熱或是做什麼驚天憾地的事,我這外人都管不著,但請兩位動作能否放輕一些,盡量能不激烈就不激烈,特別是唐芯小姐。」老邁的身軀一轉,對向那被點名而嚇了一跳的小女人。

  「我!」

  「你知道王受過重傷,也清楚這已不是第二次傷口裂開,每次裂開都很容易被細菌感染,加上不是一般槍傷,若不加強注意,很有可能會引發敗血症,造成往後的……」

  這麼一說,唐芯的頭又垂得更低,不安的內心更愧對於他。

  「所以,請你以後要「吃」王的時候,務必避開受傷的位置,另一邊不是同樣也行嗎?若真的一定要,除非等到傷口癒合完全。」古差收拾醫藥箱,順便給個建議。

  「吃」王的時候?另一邊不是同樣也行?

  越聽越不對勁,唐芯抬起頭疑惑的一看,卻發現平常正經嚴謹的侍衛長,臉上竟然出現一片異常的紅光。

  再聽上醫生的諄諄教誨,她這才知道他們全都誤會了,而且這誤會可大得咧!

  唐芯大驚失色,趕緊忙著解釋道:

  「不不不!不是的,絕不是你們所想像的那樣……」是反擊!一切都是為了反擊,才這麼做的,而不是要「吃」他的……那個位置,令她百口莫辯。

  嗚……全是那個罪魁禍首的男人害的!是他先意圖不軌,是他邪惡至極,她才會不得已的反擊,只為捍衛自身清白而已。

  因為當時被他壓得全身動彈不得,眼看自己就要被吃乾抹盡了,才會在情急之下,趁他受傷的胸口靠近她時,狠狠地啃他一口。

  但她並不是直接攻擊傷口,而是找一塊離傷口較近的地方,怎知那麼碰巧,剛好是在沃倫的敏感處……

  哼!她人也實在太好心了,在自己深陷危險的時刻,還不忘了為他著想。

  不過,思及被咬的那一刻,沃倫吼出既興奮又痛楚的聲響,唐芯不由得身子一頭,臉紅到耳根子去了。

  「我沒有在責怪你的意思,而是懇請你以後盡量注意些。」把唐芯害羞的模樣,誤以為是種自責,古差看了於心不忍,趕緊口氣和緩。

  以後!哪有什麼以後……怎麼解釋也解釋不清,唐芯氣得頭昏腦脹,思緒莫名的混亂,尤其是聽到侍衛長武棋的笑聲後,她更是覺得有必要好好的解釋清楚才行。

  「古大夫您真的搞錯了!我沒有要吃他的「那個」,從來沒有……那全是出於自衛。」

  不經考慮的話一脫口而出,那爆笑聲隨即無止盡的猖狂不停,唐芯便開始後侮了,這一說,並末得到她想要的清白,反而讓事情變得更加曖昧不清。

  窘迫的大眼很自然地望向床邊,那個始終不發一語的旁觀者身上,彷彿在尋求什麼援住似。但沃倫只是傭懶的抬起眼,坦然地與她對視,嘴角甚至露出一抹惡劣的興味。

  過分!過分!

  唐芯瞪大了杏眼,不敢置信。一張雪白的芙顏倏地漲紅,紅得像只燙熟的蝦子似,她又氣又窘得無處發洩,腳一跺,俏麗的身影消失無蹤。

  四周空氣又沉了下來。

  武□似有所覺地收起揶揄之心,接到主子嚴厲的眼神,便趕緊恭敬的頷首退開,尾隨跟著賭氣離去的小女人。

  自從唐芯小姐進皇宮以來,無時無刻隨她在側,已成了武□的首要任務,一來是保護她的生命安全,不被宮內的明爭暗鬥所波及;二來是能有效監控她的一舉一動,防止她又動了逃宮的念頭,而這也是主子擔心不已的最主要情況。

  最後退去的古差,在闔上門的那一刻,自言自語的說著:「越是在這種時候,越必須懂得學會放手。」而那音量卻足以讓裡面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直到腳步聲消失在盡頭,沃倫洗鏈深沉的峻臉才洩露出情緒,一身凌人傲氣的他,眉頭緊蹙,臉龐難得蒙上一層晦澀。

  是嗎……他是那麼霸道到讓她有如此窒息的痛苦嗎?

  有嗎……他有讓她感到那麼無法呼吸、透不過氣嗎?

  那麼,萬一他真的放手,得到自由的她,還能會再回到他身邊來嗎?

  想到這,沃倫不由得煩躁了起來,懊惱地抿緊嘴唇,穿過大片帷幕玻璃,朝漆黑無垠的天際低咒幾聲。

  

  長廊上,銀色月光下,一抹被拉長的纖細身影。

  唐芯站在門外已有多時,還是拿不定主意,一直徘徊在走廊上躊躇不前,想見他又不想見的矛盾念頭,佔據她思緒。

  見了他,又怕他會對她做些踰炬不軌的行為;不見他,又擔心他不知好點了沒,傷口還痛不痛,有沒有定時吃藥搽藥。

  唐芯杵在門外,黛眉緊蹙著。五天了!

  今天已是第五天了,他竟然沒來纏著她,也沒霸道的把她鎖在身邊,更對她不理不睬、不聞不問,彷彿把她視為人間蒸發似的。

  藥是誰幫他搽的?

  衣服是誰幫他換的?

  她之前所做得看護工作,現在是由誰來替代的呢?

  會是莎蔓那個情婦嗎?

  一想到他惡劣的玩笑、跋扈的指使、霸道的牢籠和那雙對她才有的堅定卻又溫柔的熾熱雙眸,全都已轉移到另一個女人身上,唐芯的心口一陣緊縮,她無法去想像,也不想去想像。

  唐芯難過的轉過身,故意想不去理會,但喉嚨的酸澀湧上,嗆得她紅了眼眶。

  忽然,一道暴怒的哼悶聲從房裡傳來。她頓下腳步,茫然的望著後方,再一聲低咒,她已來到了澡堂內。

  寬敞的浴室裡,鋪滿了高級的大理石材,中央突起一塊長寬高相等的正方大石塊,上面冒出裊裊的熱氣,讓整個室內全籠罩在霧茫茫的水氣中。

  「該死的!」         

  一道背對她的魁梧身形,矗立在石塊旁,一手胡亂在襯衫上猛扯,另一手垂在左側握緊拳頭,爆出的手筋和偶時的低咒,在在顯示著他的疼痛和憤怒。

  「住手。」一抹小影急忙的衝過去,輕輕拉住他的大手,阻止他繼續傷害自己。

  見到令他魂縈夢牽的女人,沃倫表情出現前所未有的驚喜,但也很快的恢復自然。掙脫她的小手,繼續撕扯著襯衫,早上就不該執意穿上這件衣服的,穿上的時候,他痛得咒罵了兇手的十八代祖先,現在脫下得時候,更是去他媽的……

  「Shit!」

  「不要,你快住手……」她啞聲的喊著,小手再次阻止他,看到他紅腫的傷口和襯衫上的血漬,唐芯咬著嫣紅嘴唇,忽然有種很想哭的衝動。

  沃倫皺著眉,本想無顧她的勸擾,繼續扯開衣服,但看到那張天可憐見的自責小臉,和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蓄著眼淚隨時等著潰堤……他停下了動作。

  他盯著她,忿然的眉宇間有著一絲不確定。

  知道他停手,唐芯仰起小臉,回他的是一抹嬌艷的笑靨,帶著安心和難過的溫柔笑靨。

  半響,在沃倫的堅持下,他們來到偌大的象牙浴池旁。米白的色調讓氣氛不再嚴謹沉悶,帶著夜裡涼意的風兒,鑽進了六面水晶壓縮的精緻大窗,拂過天鵝絨的惟幕,讓四周溫度降了許多。

  沃倫圍著浴巾坐在池子裡,整個上身就這麼肆無忌憚地裸袒著,從背頸肩膀到腰腹,筋肉肌理的線條剛強有力,彷彿全蓄滿了粗獷硬朗的氣韻。

  唐芯半跪在池畔上,輕拭那健壯的肩背,羞赧的大眼盡量別過一邊,雪芙的頰旁飄上黃昏時的紅霞。

  雖然已習慣了他光裸著半身,但此刻的他卻有著更懾人的氣息,不但胸膛臂膀充斥著硬漢的張力,渾身上下更凝聚著一股壓倒性的強悍,令唐芯不太自在。

  忽然,一股手力將她拉進了水裡,驚慌之後,她仍跪著,只是這回她是跪在他的兩腿之間。

  「你是在擔心我嗎?」撫摸著她柔嫩的臉頰,目光炯炯的直盯著。

  她咬著唇,誠實的點點頭。唐芯不敢看他,一雙怯懦的杏眼只盯著他胸膛看,現在的他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完全符合他尊貴的王者身份。

  「那為什麼現在才來?」

  「因為……因為你……」她以為他有了那些情婦,就不需要她這什麼都不是的外人了。

  「說。」捏著她下巴,不許她藏住那嬌美的容顏,沃倫緊緊的盯著她,用更加強硬的態度詢問。

  一道懊悔惱怒的光芒閃過他眼裡。他給了,他什麼都給了,這幾天他給了她完全的自由,但得到的卻是她的冷淡,他半夜時常驚醒,恐慌的尋找她的身影,深怕闔上眼,人就不見了,永遠的離開他……

  唐芯聽了,一股委屈湧了上來,他的怒氣重重擊在她心扉上,難過的淚水潸然滑落。她有來找他,可侍衛長不願意為她放行,連醫生也跟她說主子不想見她……這五天,她還是不放棄的想來見他,但那男人始終不肯接見。

  「我好想你。」淚眼婆娑的道。

  她的無助,令他胸口揪緊淌血;她的真心,讓他心房震盪搖擺,忿然的峻臉、懊悔的眸子……都溢滿了不易察覺的開心和得意。

  「過來。」他的聲音堅定如鐵,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柔,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溫柔,是只有對她才會展現的溫柔。

  唐芯睜著水盈盈的大眼,怔愣愣的望著他。

  那懵懂未知的天真表情,讓他慾火和怒火同時高漲,過了這幾天,她還是一樣的不聽話。一聲重哼,纖細的身子已被捲到他面前,她被迫跨坐在他腿上,與他面對面。

  在他熾熱灼人的眸光下,她心慌意亂的垂下眼睛,深濃的呼吸和燙人的氣息,讓稍褪的紅潮又悄悄蔓延上了粉頰。

  「芯,看著我,告訴我,你有多想我。」雄厚的男性嗓音從頭頂上方傳來,唐芯手足無措,身子微微抖顫。

  「聽話。」他又喊道,眉宇間自有一股強悍的氣勢。

  她連忙抬起頭,仰起頸子,在他堅定霸道的目光下,她情不自禁的輕啄他唇,聽到他喉結傳來的笑聲,唐芯心一驚,小臉驀地變得紅通通的,對於前一刻的失態,窘得幾乎無地自容。

  「不夠,我感覺不到。」

  他的捉弄令她臉頰羞紅到極點,唐芯輕睞了惡質的他一眼後,生氣地別過紅艷如牡丹的臉兒。

  沃倫知道,嬌羞的她是不可能會再自動送上虎口的,所以他也只好自己採取主動攻擊。輕掃她腦勺,燙人的唇從眉心眼角順著淚痕吻了下來,疼惜的、溫柔的,直到漾著害羞的唇角上,他停住了。

  「跳舞給我看。」

  唐芯羞赧的搖著頭。

  此刻的她身子顫抖,雙腿發軟,這樣要她怎麼跳,而且還是在這羞人的氣氛裡……她做不到。

  眉峰挑起,他不再多問,佔有慾的唇又吻住她,啃著她唇邊肌膚,就是故意避開那甜美的唇。

  醺人的氣息和刺麻的酥癢,燙得唐芯突然覺得口乾舌燥,粉舌不自主的舔著唇辦,彷彿希望得到什麼滋潤似。

  「跳給我看。」他霸道的半是命令。

  她還是搖頭。

  他不在乎的勾唇一笑,點點細吻來到她耳畔,輕輕一呼,唐芯也深深一喘,心口強烈的起伏著,一種心悸的直覺襲上她腦海,他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抿著彷彿乾涸的唇,輕聲喊著:「好,我跳……」她不得不退讓,唯有允諾,她才能覓其折磨。

  沃倫滿意的笑,卻也毫無預警的俯下身,狂霸地封住她的唇,剛才,早在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想這麼做了,若不是想逼出她的真心,他才不想如此委屈自己。

  他的縱情攻勢,讓底下的人兒承受不住,唐芯嚶嚀一聲,他才發揮莫大的自制力,猝然抽離她甜美的唇。

  埋進她髮絲,深深的呼吸吐吶著,闈墨的眼神瞪著波光粼粼的水面,故意不看那被他愛憐過而紅艷的唇,因為有那麼一瞬間,他差點欺身再度擄獲她的芳唇,肆意的佔有。

  「快,我的舞孃,我沃倫專屬的舞孃,請為我而跳。」抵著馨香的耳畔,沙啞喘息的說。

  待他放手,唐芯才款款退到離他五公尺遠的地方,沃倫見狀,很不是滋味的蹙起眉頭,他清楚她恨不得想躲他遠遠地。

  沒有音樂,沒有舞衣,也沒有武裝自己的面紗,這是她第一次這樣跳舞,在水池中,為一個男人跳舞,一個她心愛的男人。

  她腿在抖,手也在抖,身子、心口、呼吸全都在顫抖……

  幽閉靜謐的空間,只有波動的水聲和他深濃的呼吸聲,唐芯羞紅著臉,舞動那饅妙的身軀。

  當她舞動時,盡量避開那專注而熾熱的注視,因為身子的抖顫和雙腿的虛軟,別說讓她跳不下去了,連站穩腳步幾乎都成了問題。

  幾度,不小心對上他那飽含深意的目光,她的心臟更是宛如擂鼓般管不住的狂跳,才沒幾分鐘,她已經是香汗淋淋。

  在他緊迫盯人的視線下,唐芯覺得自己站在他面前彷彿赤裸一般,羞澀席捲了她,緋紅染上白皙柔美的臉蛋,一路燙紅到頭頂。

  一陣奇妙的暈眩感也急湧而上,在一個轉身,唐芯不小心絆到自己的腳後跟,整個人突然失去重心的往後倒去,她跌坐在池子裡,困難的呼吸著,全身軟綿綿的,再也沒力氣爬起來了。

  沃倫莞爾一笑,起身走向她,每一個步伐,彷彿挾帶著逼人的氣勢,讓唐芯心臟揪緊、呼吸急促,直到他站定在她眼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時,她才知道這男人比她想像的還要高大,還要凌人!

  她心慌意亂的趕緊垂下眼,卻赫然發現他全身光裸著身子,圈在他腰上的浴巾不知何時掉落,濕漉漉的水珠不斷從結實的腹部,滑下他的……

  她嚇傻了,眼睛發直,身體也發直,連動部下敢動,腦袋呈現一片空白與紊亂,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種情況,白皙的臉兒紅得像是秋天楓葉一樣。

  「怎麼不跳了?是忘了舞步,還是已經結束了。」看她茫然的俏模樣,整個人處於一種亢奮的狀態之中,他的聲音因慾望而沙啞。「若是跳玩了,那麼到我這來領獎吧。」

  沃倫嘴角勾起魅惑的笑容,俯視她的目光灼熱到足以燒片整座山林,大手一撈,把那輕盈的身子鎖進懷中,沉穩的帶著她走向寢室裡,刻不容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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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3 07:46:13
第七章
   
  燙情的臥室裡,一陣懊惱的低咒聲劃破夜空。

  沃倫停下動作,蹙眉瞪著僵在床上的可人兒,雖然那婀娜的身材令人血脈賁張,但她一副驚恐至極的慘白臉色,他實在無法繼續下去。

  「睜開眼睛。」不耐煩的嗓音略顯低沉。

  他要得是一個懂得迎合的女人,而不是如臨大敵的女俘虜。五官一皺,闇黑的眸中有火苗跳動。

  唐芯死命的閉緊眼,就是不肯張開,都是因為剛才頭暈腦脹的,才會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一想到它那精力充沛、蓄勢待發的模樣,俏麗的容顏染上兩片紅雲,心跳也驀地加快幾分。

  「睜開眼睛,唐芯。」忍住怒意,面色極度難堪,他氣惱的沉聲下令。

  但貫於發號司令的他,對她,卻一點用處都沒有。

  唐芯依然閉緊眼,蜷曲的身子像是禦敵的蟲子非常僵硬,抿緊的嘴唇、慘口的臉蛋、驚恐的神情和僵硬的身子……

  她有這麼厭惡他的觸碰嗎?一股自尊心被打擊的憤怒之氣直衝而上。

  「我說睜開。」幾乎是從齒縫擠出話來。

  「……」

  沃倫懊惱的瞪視她,原本俊朗的面孔全劃成嚴厲的線條,連他的眼睛、鼻扎彷彿都能冒出火花似,他不明白向來只要一張手,女人便會自動倒貼上他,但當他難得的主動攻勢,卻怎麼一再踢到了鐵板。

  按捺住心中一團火,沃倫沉下眼,不悅的打量她,這女人總是能挫去他天生的傲氣,眉頭皺亂成結,心有不甘。

  他知道用強的對她是行不通,那麼,以折磨的方式呢?突然,一抹惡劣的光芒掠過他眼底。

  四週一片靜悄悄,唐芯覺得奇怪,他人呢?

  本想偷偷開點眼縫,來瞧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又怕是一樁權宜之計。雖然他身份地位尊榮崇高,但總喜歡用些小人的招數,這是她吃過好幾次悶虧,所得來的寶貴教訓。

  所以,唐芯決定作罷,因為那狡詐邪惡的男人,是不能輕易相信的,於是她繼續縮著身子、閉緊眼。哼!想騙她沒這麼簡畢。

  過了一會兒,她又聽到他的腳步聲,步履迅捷地從左側書房走出來,一股屬於他特有的極具侵略性氣味也跟著逼近。軟榻陷了下來,她知道他已來到身邊,因為那熾熱的溫度再次燙貼她髮膚。

  他出去後又回來,到底是想要幹嘛?閉著眼的她,全身繃著,對於任何事物都充滿了警戒心。

  好冰!

  胸口輕微起伏著。她感覺到額頭上有個冰涼的東西,以緩慢的速度滑過她的眼、鼻,來到她耳垂上繞圈,冰涼的觸感令她輕顫。

  那是什麼?他要做什麼?頓覺心跳加速,氣息微微的急促起來。

  正當她驚疑不已時,它又有了動作,沿著纖柔的頸子線條一路滑下來,另一隻大手不斷地為它開路,熟練地除去所有會阻擾它的障礙物,粗糙的指尖更是有意無意的刮拂,引來大小不一的電流在體內竄動。

  「不聽話的小女人,你還是不願意張開眼睛嗎?」

  她擰起眉心,握緊小手,皺成團的小臉紅潤誘人,唐芯正抵禦著體內莫名激起的顫慄快感。

  急促的呼吸、熾熱的體溫、壓抑的慾望……在兩人的對峙下,室內溫度急速攀升。而閉著眼的唐芯,絕對不會知道操刀的人,也同樣的不好受。

  沃倫本想慢慢的折磨她,直到身下的女人投降為止,但她醉態嫣然的動人模樣和沁出香汗的淡粉紅嬌軀,加上溢出口的細弱無助嚶嚀聲……淡淡的清香鑽入鼻端,徹底擾亂了他的心,向來自豪的自制力面臨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睜開眼。」那急切的低沉嗓音,飽含慾望的沙啞。

  這是他最後一次下達的命令,也是最後一次溫柔的底限,但底下的小女人卻依然死命的閉緊眼。

  重重一哼,陰鷙不耐的他,神情紊亂的像只受了傷的怒獅子,渾身散發著高昂的殺氣。

  帶著熾熱眸裡閃著怒光,他手一揮,唰地一聲直接扯去她剩餘的衣物,粗硬的重量壓了下來,霸道的長腿毫不疼惜的分開她的雙腿,強迫她接受他,那股狂狷強悍的氣勢,逼得唐芯不自主的全身顫了起來。

  意識到情況危急,她終於怯懦的睜開眼。輕觸他的那一剎那,被他眸底那熱烈的渴望而震懾的動彈不得。

  此刻的他,一頭短髮凌亂地參覆在俊美的臉上,原本得意的高傲姿態,全被那叫作愛的東西給迷亂住了……她以為他是如此的冷靜!

  原來他也和她一樣,抑止不了內心的紊亂和激動而畏懼著,她終於明白,他並非如他外表那樣的冰冷無情,他是人,也正面臨愛情的考驗。

  「看著我,不准再閉著眼。」他欺身在她耳畔命令道。溫柔的看著她,一種深刻的心痛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來,沃倫再度開口:

  「芯,我的芯,我的舞孃,我所愛的女人。」沒有任何的加工,沒有些許的裝飾,那是完全來自內心深處最純粹、純淨的宣言。

  那鐵定如山的霸道宣示,卻又透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溫柔,讓唐芯前所未有的震撼劇蕩著,一股甜蜜的感覺霎時充斥全身,她知道這一刻自己不再是外人,不再是什麼都不是了。

  「你也是,我的男人……」衝著他,綻出一朵如朝陽般的微笑,燦爛艷麗的有些耀眼。

  沃倫怔仲著,他看到了,也感覺到了,她的害羞與真情意切,心中頓時滿漲著憐愛的感覺是無法形容的。

  一雙深蒙的灼熱雙瞳緊緊地盯視著她,唐芯感到有些心慌意亂,害羞的臉紅到耳根子去了,忽然,感覺到腹部一陣冰涼,和剛才他用那惡劣調戲時的觸感一模一樣。

  她再度疑惑的望著他。輕輕一笑,沃倫抱著她轉了一個半圈,讓她在上,而他在她身下,唐芯這才看到一隻漂亮的寶石墜鏈繫在自己的腰上。

  「這是「邪瞳」,皇室的傳家之寶。」他沙啞的喊著,粗糙的指腹劃著巧奪天工的寶石,也故意刮拂著她柔軟白皙的肌膚。

  「太貴重了。」她顫了一下。

  「不會,你配得起它。從現在起,不准把它拿下來,知道嗎?」他盯著她,眼底有著嚴正的命令。

  「不要,這真的太……」

  「容不得你決定。」打斷了她的話,沃倫簡直是氣煞了,他給的,她什麼都不要,連最後這個唯一能代表他心意的東西,也被這女人給拒絕了。

  心下惱火,一貫對她的溫柔瞬間消失,霸道的雙手箝制在她細腰上,毫不疼惜的手勁像恨不得崁進她體內似的,他陰騖的怒瞪她,斬釘截鐵的斥喝:

  「我沃倫•阿爾非,將賜予你唐芯為我的女人,我今生今世唯一愛上的女人。」吼完的同時,一個悍然狂霸的挺身,不容置喙的佔有了她。

  他可以為她拋棄一切,任何一切也在所不惜,如此這般的毫不猶豫,全是為了得到那顆珍貴的心……

  

  夕陽西下,暈染著七彩色調的黑幕漸低垂。

  一抹小影悠閒穿梭在豪華聖極的迷宮中,唐芯趁沃倫不在的時候,由侍衛長武□帶領著參觀他美輪美奐的宮殿。只要她不出宮殿,就任她隨處亂逛,這是沃倫出宮前所交代的話。

  雖然很氣他的霸道專制,但相較於這皇室宮殿的好奇心,卻略勝怒氣一籌,所以她暫時不跟他計較這些。

  富麗堂皇的宮廷裡,不僅有懸掛水晶吊燈的華麗大廳、謁見室、圖書館和綠蔭下的餐房,偌大的殿宇內,更鋪滿了錦織緞繡的地毯。

  外頭的庭院也有著長長的銀杏樹大道、壯觀宏偉的大型噴水池、嬌艷欲滴的鬱金香花園……南側的百花看台上,更能看到海水耀金、千帆渡船的奢華景象。

  但也有一些地方是唐芯婉拒前去的,除了陳列帝國時代的水晶製品、銀器和豐富珠寶鑽石的寶物收藏館,就是西側那規模不小的後宮深宅,那全是服侍沃倫的情婦們所住地方。

  黛眉輕蹙,有點不是滋味,剛聽武棋介縉那近百來間房的後宮,不難想像當時那仙樂飄飄、笮歌舞影的盛況。

  一股醋勁湧上,握在手裡已乾枯的花束,用力地丟進垃圾桶,把它當作是萬惡不赦的罪過來對待。

  「哼!花心大蘿蔔。」

  雖然知道他有權利這麼做,也清楚這裡是男強女弱的回教社會,但唐芯就是很不開心、很不高興,一肚子的火。

  杏眼往下一瞪,發現到錦織緞繡的地毯上有一團白物,剛才她花束丟進垃圾桶時,好像有東西掉了出來的。她蹲下身,這才發現是一張折成很小的白紙,不悅的神情帶著一絲疑惑,撿起攤開來看……

  一物抵一命。

  簡單的五個宇潦草地刻印在白紙上,眼兒凜著,直探究這話的意思,反覆的念著,一種莫名的恐懼盤據心頭。

  是誰?到底是誰留下的紙條,而且還故意塞在不起眼的花束中,彷彿預料到她一定會看到的。

  對了!她記得前不久好像有人送花給她,但沃倫當時說什麼也不願告訴她是誰送的,還把那花束藏到不知名的角落去,任她找了好幾天也找不著。

  難道就是這東花……

  直覺有異,她澄澈的眼裡隱憂著不安,雖然還不清楚此話的意思,但她明白這絕對是寫給她的,不因這花是不是有人送她的那束,而是紙上的五個字,正是用中文撰寫的。

  突然,腰問有股箝制的力量,她驚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掙扎抗拒著,但直到飄進鼻端的爽朗氣息和燙貼她髮膚的剛毅身軀,她便知道是自己所心愛的男人。

  「在看什麼?」一道醇厚如酒的低沉嗓音從頭頂上方傳來,唐芯手忙腳亂的把紙條握進手心,連忙的搖頭。

  「沒、沒有。」她清楚這事不能讓他知道。

  「拿出來。芯,你明知道我不喜歡有人說謊。」俊挺的下巴輕贈著她發頂,嗓音溫柔的卻又極具威嚴。

  「拿出什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討厭他又用對屬下的命令口吻來待她,唐芯不悅的白了他一眼,決定死賴到底。

  唇角微勾,沉眸儘是溫柔的笑意,他願意包容她的下敬行為,不過,卻不容許她對他有所隱瞞。因為他要知道她的全部,甚至她心裡、腦裡和現在所想的,他全都要知道。

  他很霸道、很跋扈,也很專制,這他承認,特別是……只有對這個女人。

  剛才進宮裡時,屬下武□跟他報備今天所有的事,包括她吃什麼、看什麼,幾點吃飯睡覺……他都要知道的清清楚楚,鉅細靡遺。

  但當他聽到屬下大言不慚的說著後宮之事,讓沃倫簡直是怒不可遏、厲聲斥喝,那該死的傢伙竟然把情婦們的事情全告訴了她!

  沃倫面孔全化為猙獰的線條,肅殺地瞪了屬下一眼後,便長揚而去。他不是不定他罪,而是暫時不處決那個吃裡扒外的傢伙,因為最棘手的問題,在於唐芯聽了後的內心感受。

  於是,他懊惱的、飛快的來到唐芯身邊,擔心地注視她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變化,是否有一絲不悅的神情。

  可是當他一到,卻發現她一臉慌張,像是有意在隱瞞些什麼。

  一使勁,他很輕易的把她翻轉過來,也很容易地箝制那藏有東西的右手,定在半空中,並把她壓進矮櫃與他之間。強硬的撥開她死命緊握的小手,一攤開,看見的是一團白色的粉末!

  「這是什麼?」沃倫挑起眉,目光炯炯的直盯著她。

  「那、那是……」唐芯也嚇了一跳,她也不知道紙張為何會化成了粉末?

  唐芯瞠大杏眸底閃過的驚疑與不確定,加上臉頰上因為他陽剛氣息所逼出的紅暈色澤,在沃淪看來,以為是被捉到小辮子、一般,而感到窘困不安。

  「你又想玩什麼把戲。」透視人心般的墨眸閃著危險之光。

  「嗯?」眨呀眨的大眼不懂地仰望他。她剛才在研究手心的粉末,所以沒聽清楚他說的話。

  一瞬間,在一股猛然的推力下,她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已被他推上了矮櫃上,雙腿被迫分開,容納巨大的他。

  「你要幹什麼!」驚恐的呼聲一出口,便克制的收回大半的音量,因為她知道侍衛長武□一定在附近。     

  在參觀宮殿時,和侍衛長武□的談話之中,她才知道武□一直是沃倫的貼身侍衛,以無時無刻跟隨著他,保護他安全為使命,直到她出現為止。而這道明著,沃倫把她看得比自己生命還要重要,不言而喻的情意,讓她心弦因此有了撥動,彷彿正一陣醺然的陶醉拂過。

  不過,在這般滴水不露的監控下,卻也讓她的生活大大曝光,就連她和他在什麼地方,做了什麼羞人的事,武□當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難怪,武□總以饒富興味的目光來看她,但這不是侍衛長故意窺探他們的閨房之樂,而是沃倫那霸道男人,淨是毫不在乎的想擁有她就擁有她。

  就如現在,雖然這裡位在大廳最偏僻的角落,但四處水晶燈打下的刺眼光線,和侍衛嚴謹一絲不苟的巡邏下,怎可能會漏掉這處,那他竟然還想在這裡……

  「懲罰你。」

  他啃著那圓潤的耳珠,室內全是她身上所散發出的花香味,輕甜怡人的鑽入他鼻心,卻讓深邃的瞳仁更加地暗了。

  這幾天,他努力的克制自己,給她充分的自由和私人空間,但她竟然趁機交起了朋友來,不僅跟他們談天說地的,還對他們綻放燦爛的笑靨,與屬下良好的互動,讓他醋勁、敞勁大發。

  他真想收回那句話,恨不得把她鎖進懷裡,甚至是融為身體的一部分,可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所以,只好故意加派工作給那些屬下,讓他們盡量遠離她;或是故意有事沒事的抱病受傷,來博取到她久留在身邊的時間……

  此刻的他,完完全全栽進一個女人手裡,這大概是沃倫始料未及的事。

  「為什麼,我哪裡作錯了。」她嘟著臉生氣的說。

  這跋扈無理的男人,就是喜歡無緣無故的定她罪,罪狀淨是一些不成理由的理由,而那懲處的方式不外乎是,把她狠狠地吃乾抹盡罷了。

  「你是不是又想用那惡劣的把戲來對付我,嗯?」他以為那些粉末是她以前用來對付他的防身物品。

  「哪有!我哪……」

  霸道的唇倏地封住她口,不待她的說辭,那個精力無窮的男人,早已一舉攻城掠地的佔有了她,得意的笑容映入她迷濛嬌羞的眼底。

  春色無邊的夜,這才正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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