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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甜橙]一夜舞[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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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5-4 00:31:46 |倒序瀏覽
一夜舞 作者:甜橙

他不喜歡她,只是因為無聊才看她跳舞打發時間;
他應該沒有喜歡她,吻她只是覺得她還頗順眼;
他或許不……騙鬼!他到底想說服誰?
明明看到她像鞭炮一樣爆炸跳腳他就開心;
明明吻過她一次就像失控的狼人一樣想再撲上去,
為啥還要絞盡腦汁想些阿里不達的藉口來整自己?
只是好不容易明白,她卻一臉神氣的說佳人已有伴,
害他只能做出人家會男友,他會情敵的蠢事。
可沒想到人都還沒見到,情敵就突然變成過去式,
老天爺,這只能說是神跡了吧!
但人家不都說把握機會就能抱得美人歸嗎?
為什麼他的美人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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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5-4 00:32:09
楔子

“老頭,你要是敢就這麼死了,我一定不會饒過你。”站在病床旁邊,孟荷瑋使勁咬著下唇,直至唇畔浮出一圈血紅,還是毫無知覺。

  潔白病床上的枯瘦身子閉著眼沉默不語,昔日旺盛的生命力,如洩了洪般的直去不回頭,臉色如同四周的床單,一片死寂的白。

  “老頭,你聽見沒?是我在對你說話!”她瞪大眼,氣呼呼的上前搖晃他的身子。她不要他這樣,不哭不笑也沒回應。

  床上的人像是感應到她的激動,徐徐睜開眼。

  “搖這麼大力,我會睡不著的。”床上人皺起眉頭,氣弱遊絲。

  孟荷瑋眨眨眼,隨即漾開笑臉。

  “誰叫你老喜歡來睡人家醫院病床。偷偷跟你說,剛剛還有人主動來跟我要你的電話呢!”看見養父還能有說有笑,她心情頓時好了許多,甚至還主動開起玩笑。

  “喔,是護理站的小潔嗎?我喜歡這類型的。”孟亭安呵呵一笑,清澈如水的眼眸看著眼前的芳華少女,想來真是有些捨不得啊!

  當初領養她時,她還那麼小一只,像個小不點一樣成天愛繞著他打轉,如今一眨眼,她已亭亭玉立。

  愉快氣氛中,遲頓的孟荷瑋沒察覺一絲不對之處。

  “不,是掃地歐巴桑,你想太多了。”她開心地笑著。“而且她還有你最愛的翹臀唷,有這~~麼大。”她誇張的比了比自己臀部兩倍寬的距離,惹得孟亭安猛搖頭,哭笑不得。

  “這個給隔壁家老王的電話就行了,相信我,他會很愛的。”

  “你瞧不起人家唷,掃地也是份正當的工作。”孟荷瑋嘴裡哼了聲,氣他的愛美嫌醜。

  “不,我絕不會因一個人的職業而瞧不起人家,只是好的東西就該分享給朋友,而老王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說得振振有詞,活像是一回事。

  孟荷瑋圓眼一睜,不可置信的聽著養父鬼話連篇。

  “老王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你了,因為他的每任女朋友只要看到你就會馬上跟他鬧分手,改來追求你,你們怎會是好朋友?”要是讓老王聽到這番話,他可能會氣炸。

  “你不懂我跟老王之間的友誼有多深厚。”孟亭安自顧自的說,一點也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

  嘖,他就是偏要跟老王當好朋友。

  “好了,既然你沒事,我要去打工了。”她順手拍拍他的手,站直身子。

  剛剛在學校上課時,接到醫生的緊急病危通知,她一路狂奔至醫院,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就怕見不到他的最後一面。

  可是瞧瞧他現在這模樣,分明就是好得很嘛!

  除了氣色差了點外,其他還真看不出有什麼異狀,醫生就是愛嚇唬人,什麼病危?一定是眼花的結果。

  “你辛苦了。”孟亭安面帶歉意,語氣充滿無奈。他知道她除了要負擔生活費和大學費用外,連自己住院的龐大醫療費用也是由她一肩摃起。

  小小粉臉怔愣,心頭怦怦跳動,臉上秀眉全打結成一團。

  “你……你……你不適合說這麼正經的話啦,這是我認識的那個自命風流不凡的孟亭安嗎?”她結巴的說,還外加捏了養父的手一記。

  肅穆的不安像張網緊緊罩住她,令人無故打起冷顫。

  “呃……說的也是,哈哈哈哈哈。”孟亭安搔搔頭,難為情的面容泛起紅光。

  病房內洋溢著溫馨的和諧氣氛。

  “別胡說八道,我下班後再來看你,時間快來不及了,先走啦。”孟荷瑋抬手看了眼手錶,離打工時間還剩下幾分鐘而已。

  孟亭安微微笑,吃力的抬起手臂揮動兩下。

  “一路上自己多多保重。”他眼眶邊有些濕潤,幾分難舍難依。

  正欲離去的身子轉回頭,扁著嘴。

  “又在胡說八道,等會等我下班就讓你嘗嘗我的厲害!”她又是一哼,但仍是說了聲再見後才離開。

  待大門關上後,病床上的人唇邊依然噙笑,身體卻像失了氣力般,緩緩閉上雙眼。

  無能為力的無奈高漲滿心。他可憐的孩子啊,願你能遇到個好男人,好好疼惜你一輩子,不再讓你受苦受難……

  世界盡頭,最初與最終都是一片無聲。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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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5-4 00:32:34
第一章


叩叩叩叩的高跟鞋聲如風般從暗處疾奔過來,女子喘吁吁的竭力維持優雅,從容走入位於進階住宅區裡的高樓內。

  “遲到了。”休息區內,于曼潔正對著鏡子刷睫毛,聽到身後的大力關門聲,頭也不抬的說道,聲音裡盡是不滿。“現在的人可真是愛遲到啊,就算晚個幾分鐘也不會不好意思。”

  坐在椅子上的一排女人全都笑開,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反正後生小輩被教訓個幾句,乃屬常理。

  孟荷瑋努努嘴,不在意的聳聳肩,大方走過去坐定,斜瞄了眼已經精心打扮多時的臉龐。

  “總比那麼早來坐冷板凳好。”她語氣溫和的開口,話中卻充滿譏諷,擺明也不是好欺負的角色。

  “你說什麼?”于曼潔咬著下唇,不滿自己竟在大庭廣眾下讓一個後輩當面吐槽,張大的眼中全是怒意。

  “我是說這麼早來上班,代表各位都還滿有敬業精神的。”不願與人正面起衝突,孟荷瑋咧嘴一笑,相當滑溜地避開危險。

  于曼潔發出嗤的一聲,故意向旁移了坐位,拉開與孟荷瑋之間的距離。她是進階知識份子,才不與沒見識的人一般計較。

  從包包內拿出簡易化妝盒,孟荷瑋很上手地開始對著鏡子濃妝艷抹,與其他人桌上的瓶瓶罐罐完全不同。

  一旁態度倨傲的女人以斜眼向旁瞄了眼。她知道青春無敵,但身旁的孟荷瑋膚質實在好到無話可說,像隨時都能掐出水般柔嫩。

  “用這麼便宜的化妝品,當心壞了膚質。”既然外表比不上,口頭上總要佔上風才行。

  孟荷瑋笑笑的看著自己桌上的開架式化妝保養品。她本來就不愛塗塗抹抹,所以也就不刻意在這上頭花大筆鈔票。

  錢就該花在刀口上。

  “喔,我倒認為這樣就很好,不過像你可就不行了。”她壞心的勾著笑。最討厭這種人了,外表佯裝高貴,卻老是暗地捅人一刀,關於于曼潔她知道的不算太多,但也絕不會漏聽一些私密八卦。

  被點到名的人挑起眉尾,狐疑的看著她。她想說什麼?

  “粉搽那麼厚,都把自己給弄老了呢。”孟荷瑋笑嘻嘻地,純真模樣讓人覺得無害,但話裡的刀卻直接砍到對方心坎上,一刀就中獎。

  此話一出,休息室裡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一觸即發,大家儘管掩著嘴想笑,但又怕得罪資深前輩,只能將笑憋在心底,暗暗得內傷。

  “你……”于曼潔氣得一抖一抖,她只不過是以前輩的身份對她說了幾句話,卻招來這種羞辱,登時面色一陣青一陣白。

  孟荷瑋三兩下就上好粉底化好妝,接著將穿在外頭的長外套一脫,露出因遲到而早先穿在裡頭的舞衣,火紅衣服底下,曲線窈窕的身材十分惹眼。

  狐媚眼神朝氣憤不已的于曼潔勾了下,紅唇輕揚。“不過這樣倒是挺能遮住你的細紋。打卡要遲到了,先走嘍!”繼續拿刀劈過去,她絕不是軟心腸的小女人。

  對待敵人,她有硬狠的心腸與手段,下手毫不留情。

  說實話,大家同在酒店上班,沒有誰比較高貴或誰比較卑賤,要裝高貴不是不行,只是不該踩著別人來證明自己。

  休息室大門再度被打開,開上。

  “早跟你說她不是好惹的,你還去招惹麻煩。”待她走後,一群女人隨即趨前安慰氣到不行的于曼潔。

  “不挫挫她銳氣,實在說不過去!”她忿忿的說。自從孟荷瑋來酒店上班後,原本死忠的顧客全都變心偏到她那去了,這叫人怎咽得下這口氣?

  “別說是你,我們也很看她不順眼啊,但沒辦法,她不是這麼好對付的。”其中一人接話。

  “就是啊,瞧瞧她那氣燄高漲的樣子,分明就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休息室裡漸漸凝聚一股同仇敵愾的妒意。

  “呵呵,要對付她這種人,明的不成就得來暗的,最好弄得神不知鬼不覺,日後她自然就會乖乖聽話了。”突然間有人提出主意。

  那個盛氣凌人的死丫頭不僅伶牙俐齒,還十分會說話,要是正面交手自然佔不到半點好處,還會被反將一軍。

  但如果是來暗的呢?

  休息室裡幾個心懷不軌的女人開始交頭接耳起來。如果能藉機除去這個禍害,也算是件好事。

  

  “小荷,A32有客人單獨指名。”酒店經理親自過來休息區帶人。

  今晚營業時間還沒到,就已經有人迫不及待的指名要孟荷瑋作陪。

  “是誰?”聽到經理的話,孟荷瑋連忙從置物櫃拿出昨晚擺在酒店內的舞衣,匆匆走入換衣間內換上。

  她都還沒打卡上班哩,就有人要她坐 ,會不會是怪怪男?

  “段家二公子。他之前也有單獨點過你的台,你還記得嗎?”經理態度謹慎,絲毫不敢輕怠貴客。

  “他這麼早來做什麼?”長得帥又有錢的男人可不多,自然她對段家二公子段淳庭也是十分有印象。

  沒兩下,她已換好貼身輕薄舞衣,走出換衣間外,準備上妝。

  “不知,只知他看來心情不太好。”酒店經理也沒閒著,孟荷瑋化妝,她就在後頭幫她梳頭,客人在等了,動作得要快點。

  “噢。”她沒再多搭腔。反正有人要給她大筆錢賺,她自然是樂意收下,管他心情好不好,她的工作頂多就是跳舞再加傻笑。

  如果他只是無聊想打發時間,那一定找對人了,因為她工作盡責,又不多話,絕不會東問西問惹男人厭煩,不過若是要找洩慾對象,那她也會委婉請他另找其他人。

  總之,她是狡猾的,誰也不能多佔她半絲便宜。

  “好了好了,快走吧。”將手上的眼影丟入化妝袋,她蓄勢待發的站起身來,準備大賺一票。

  經理看著她發亮的眼神,滿意的點點頭。她就是愛這種敬業精神佳、配合度又高的小姐,而全酒店內就數孟荷瑋最得她賞識。

  兩人雙雙離去後,如菜市場般人聲鼎沸的休息室突然安靜下來,大夥靜靜的笑著,默契十足地想著等會將會發生的事不知會讓不賣身的孟荷瑋有多羞愧。

  一切皆是她自找的,活該啊!

  
  走入包廂內,裡頭的段淳庭已久候多時,孟荷瑋見到他,就如見白花花的鈔票在自己眼前般,眼睛閃亮亮。

  沙發上冷凝的臉龐正對門口,唇角帶著一絲輕笑,像是看到熟人打招呼,但卻冰冷無溫度,沉著的眼眸,只緊盯來人的雙眼。

  他喜歡這個眼神,有錢好商量的女人,最不會給他帶來額外的負擔跟麻煩。

  “段先生,您指名的小荷來了。”經理笑著說。

  “嗯。”他點了個頭,示意她可以離開。

  “跳舞嗎?”等剩下兩個人獨處時,孟荷瑋扭著細腰,風情萬種的走了過去,一如往昔的迷人電眼正散發無窮魅力。

  段淳庭不發一語,只將頭仰靠在沙發上,靜靜等著女人在自己眼前扭動的模樣,反正他剛好有空,有一整夜的時間可以好好看她。

  孟荷瑋也不 唆,直接走上包廂內設置的小型舞台,輕輕扭腰擺臀越來,舉手投足間像火焰,慢慢慢慢的釋出溫度,灼燙眼前男人的眼。

  隨著音樂,她的動作時而輕快時而狂野,肢體擺動漸漸由小至大……

  當她感覺右側衣服傳來一陣撕裂聲時,已經無法收勢。

  孟荷瑋睜大眼,看著自己的舞衣從右向左,恰好橫過胸前裂開,驚呼一聲後,竟連裙擺也向上裂開,整件衣服似乎馬上就要四分五裂。

  雙手僅來得及遮住胸前和重要部位,她趕緊蹲下身去,避免曝光的尷尬。

  “怎麼會這樣?”嚇到虛軟的孟荷瑋喃喃道,差點連心跳都要停止。

  沙發上的男人卻沒有半點驚訝。現在流行假裝衣服破掉的挑逗招數嗎?那麼她確實是成功了,因為她表現得相當精彩,幾乎讓人信以為真。

  過了半晌,孟荷瑋還蹲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要是現在站起來一定會讓人看光光的,再說她也不想裸體回休息室。

  “呃,不好意思……”最後,她吶吶的開口。

  好羞人啊,雖然很不想,但眼前的男客的確是她唯一的救星了。

  可偏偏大爺他只是坐在那兒,動也不動的如尊彌勒佛,眼眸如冰的直望她。

  “你可以起來了。”他不介意的說。她蹲在那也夠久的了,再下去只是變成另一種形式的僵局。

  “我我……”我要是能起來還會在這蹲著嗎?!蠢蛋!孟荷瑋內心暗罵,但一想到目前處境,只能把到口的話吞回去。

  “你怎麼了?”段淳庭輕笑出聲。難不成她要他過去扶她?

  “你可以過來一下嗎?”不得已,就算要她開口求他,她也只能乖乖照做。

  嗚,她怎麼那麼可憐,這新舞衣可是她省吃儉用好幾個月才狠心買下手的,是哪個缺德鬼把它弄壞的啦!

  不過現在她沒空哀悼心愛的舞衣,眼前先救自己離開這危險局面比較要緊。

  聽到她的話,段淳庭遲疑了下,他沒料到她會這麼主動,他以為她是守身如玉的女人……

  守身如玉?當這個字眼閃過腦中時,他還頓了頓,隨後啞然失笑。她哪像是愛惜自己身體的人呢,若是這樣,就不會來這地方上班了,不是?

  “我過去,也行。”他站直身體,走了過去。

  如果只是要玩遊戲,他可以奉陪到底。

  當昂然身軀站在面前時,蹲在地上的孟荷瑋只能仰頭看他。

  “蹲下來。”她再要求。

  段淳庭依言照做。

  “你想做什麼?”他好奇的打量縮成一團的她。想要來個近距離的勾引嗎?

  孟荷瑋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想做什麼?她想要藉他身上的西裝外套來遮醜啊,真是大豬頭一個!

  “脫外套。”希望他真能照她的話做,把外套乖乖脫下來藉她。

  但段淳庭卻沒動作,冷靜的眸內只是微燃起一把火苗,不燙不熱。

  “脫了有什麼好處?”他是個精明的生意人,從不做吃虧的事。

  她呆了會,總算看出不對之處。他以為她在挑逗他?剛剛發生的事,是她故意設計安排?

  天殺的,他可以再自作多情一點啦!

  “沒啥好處。”她斷然的說,只不過眼神仍是直溜溜的在他身上的名牌外套上打轉,她需要它啊。

  他輕扯動唇角,沒好處,那他就不需再和她多廢話下去了。

  緩緩站起身,他就等著看她要怎麼辦。

  這些僵局由她而起,自然也就要由她來結尾。

  “等等等等,剛剛是開玩笑的嘛,如果你把外套脫下來藉我,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情。”她著急的說,討好的堆滿笑,就怕眼前唯一浮木隨水漂走不再回頭。

  重新蹲回她面前,他抬起一邊眉毛。

  “噢,那是什麼?”他可是很貪心的,她知道這點嗎?

  他看出來了,她不是故意耍花招蹲在地上不起身,而是真的起不來,若是她真要站起,恐怕全身的衣服也會四分五裂,屆時她可就要裸身站在自己面前了。

  吞吞吐吐了老半天,她只能想到這個爛方法來求救。

  “我……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但這條件你絕不能為難我。”她真想殺了自己,生平還是第一次低聲下氣的對個男人說話。

  “聽起來不錯。”段淳庭思考一會後道。

  還聽起來不錯哩,分明就已經是割地賠款了,他還擺出一副高姿態?孟荷瑋恨得牙痒痒,但又莫可奈何,臉上盡是乾笑不停。

  “既然如此,你要拿什麼當證明,我該如何相信你?”他得寸進尺,像是最好能要個收據,以免她到時反悔。

  他要不要乾脆叫她畫押算了?

  “我說話向來算話。”她瞪著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

  虎落平陽被犬欺,可惡的人!

  “那就好。”他笑笑的脫下外套後遞給她。

  總算能拿到遮身之物,她感動得差點要哭出來。

  “轉過身去吧,我要穿衣服。”她著急的說,想要趕快脫離困境。

  段淳庭配合的乖乖轉身過去,保持良好紳士風度。

  猛力站直雙腳,孟荷瑋還來不及反應,一陣天旋地轉,兩腿又麻又酸的直叫人忍耐不住,在大叫一聲痛後,身體不自覺往眼前的寬厚背膀靠過去。

  ‘嘿……”段淳庭轉頭,哭笑不得的抱住眼前軟香溫玉的身子,他早懷疑她到底是不是藉此機會要偷偷挑逗他了,但眼前泛著淚光的女人仍哀叫個不停,讓他不得不止住這個看來很正當的想法。

  “我的腿好痛。”都怪他動作慢慢吞吞,才害她在那邊蹲那麼久。

  “是嗎?”他順著她的話向下望去,大塊大塊被撕扯破裂的舞衣說明她現在已是衣不蔽體的狀態,若隱若現的雪白胴體一覽無遺。

  叫人遐想不斷。

  “不准看。”孟荷瑋反應過來,連忙抱住他,身體貼住身體,遮去他好奇的探索眼光。

  他雙手高舉,一副我什麼都沒看到的無奈表情。

  “跟我說你什麼都沒看到。”她自欺欺人的說,明知道他有可能什麼都已經看光光了,嗚……

  “該看的都看得差不多了。”段淳庭老實回答,分明就是與她大唱反調。

  她愣愣的呆住。

  “啊啊啊啊啊 我要殺了你!”孟荷瑋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小手在他胸前不住搥打。要不是顧慮現在離開他的身子,就有可能再度被看光,她非要拿菜刀追殺他不可!

  雖然她在酒店當陪酒小姐,但可是賣笑不賣身,十分珍惜自己的貞潔啊,如今全叫他給看光了,她非要殺了他滅口不可!

  “我不會對別人說。”他心情甚佳的說。瞧見她一臉氣炸的模樣,不禁讓他開懷大笑。

  “你……”她拿眼前人簡直沒轍,心頭怦怦跳的仍舊想殺人。

  他眼一緊,大手突然攫住她。

  “除非你沒有過經驗?或者你沒讓人這樣對你過?”他邪氣的揚起笑容。身與身緊連的地方,她感受到他下體漸漸灼升的慾望。

  無賴、無恥,被精蟲攻腦的壞人!

  “放開我。”她大呼。

  “呵呵呵,看來我猜的果然都沒錯,你放心,我對處女向來沒興趣。”他才不要沾惹上未經世事的女人。

  “那你還不快放手。”又羞又愧中,她滿面通紅的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別生氣,生氣只是讓你更加好看而已。”他有些依戀地看著她的眼眸,裡頭的七彩炫光照得人心神盪漾。

  頭一次,他看見她狐媚妖冶外的神情,竟如此讓人移不開眼,無邪的氣息叫人想親吻……

  孟荷瑋氣呼呼的瞪著他,如果真能用眼睛瞪死一個人,那她絕不會客氣的就直接瞪死他!

  段淳庭徐徐露齒一笑,迷人笑容足以讓所有女人尖叫瘋狂,但眼前的孟荷瑋卻完全視而不見,一心只想要快點逃離困窘處境。

  慢慢閉眼、放開手,他轉過身,讓她趕快把外套給穿上。

  呼,幸好幸好!她暗叫慶幸,但大眼還是直瞪眼前背影不放。

  現在舞衣破了,她身上又只有一件男人外套可蔽體,如果就這麼走回休息室換衣,肯定會被那些人看笑話。

  “餵,你幫我買全場,順便帶我回家好不好?”她叫住眼前的段家少爺,反正他大爺有的是錢,定是不會跟她計較這個的,對吧?瞧瞧,她多聰明啊。

  段淳庭轉頭過來,笑得莫可奈何,她要玩的話,可以早說,何必這樣故弄玄虛?

  “不過你別想歪,我只是因為受到太大打擊,想回家休息罷了。”她雙手護住胸,惡狠狠的瞪人。

  呵呵呵呵,她的話勾起了他幾許好奇心,過去都是女人主動倒貼他,含蓄地要他送禮物,沒想到今日竟有女人大刺刺的當面敲竹槓,這還真是好玩的事。

  望著孟荷瑋燦爛無比的討好笑顏,段淳庭不否認她確實撩動了自己心底莫名的慾念,如果她想玩金錢遊戲,他會很樂意配合的。

  
  銀白保時捷緩緩開到暗巷巷口時,段淳庭踩住了煞車,將車停在路旁。

  “到了?”他轉頭詢問鄰座女子。

  “嗯,謝謝。”孟荷瑋低應了聲,再沒好氣的說了聲謝謝。

  “巷子很暗,很危險。”

  “不會,等會我會用跑的衝進去。”她以斜眼瞄他,面容嚴肅,沒給救命恩人半點好臉色看。

  她忿恨的掐緊雙手,第一次被人家買下所有鐘點並直接帶出場,就是被這可惡的傢伙。依稀記得大家好奇又鄙夷的眼光不停打量她和身旁俊挺出色的段淳庭,當場她真想一頭撞牆算了,苦心經營的形象全毀在一朝一夕間。

  該死該死該死的!

  “讓我送你到門口吧。”他再度好心建議。

  “不用了。”她冷哼了聲,一點都不領情,再說她也不想引狼入室。

  “好吧,那麼我後天晚上七點來接你。”他嘆口氣,沒溫度的聲音說著。

  “接我?”孟荷瑋不解的皺起眉心。

  “我後天有場宴會,你陪我參加。”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他在鬼扯什麼,誰說要陪他去的啊?

  “後天沒空,我要上班。”

  “我會包下你所有鐘點,另外再給你一筆費用,而且宴會結束後你可以直接提前回家休息。”沒把她的軟釘子放在眼內,他從不是輕易退縮的人。

  孟荷瑋吞了下口水,認為的確這是個好主意,但是……他會不會是只心懷不軌的大野狼,隨便一張口就可以吃了她?

  忐忑不安的不停打量身旁的人,長得人模人樣不代表就是好人一枚,這年頭壞人都嘛長得一臉慈眉善目樣。

  所以……

  “你放心,我不是壞人,再說我有名有姓,要是真出了什麼事,豈不是要被你告到死?”段淳庭坦然的說。

  嗯,他說得似乎也有道理,有頭有臉的人通常是丟不起臉的。

  “為什麼找我去?”她還是不解。

  “你去了就曉得,晚安。”他微點頭,輕輕道了句。

  就賭她眼中對錢的渴望,他就愛她這眼神,一切只向錢看,什麼情愛都可以通通拋一旁的無所謂神態。

  “晚安。”她瞇眼笑著,仿佛看到大把鈔票正飛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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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5-4 00:33:05
第二章


“上班時間不是到了,怎麼還沒出門?你不是最怕遲到扣錢?”孟荷瑋同居人兼大學同窗好友的黎心珞從房裡走出,看見大刺刺坐在沙發上的人兒時,有點疑惑。

  “對啊,最怕被遲到扣錢了。”每次被扣個幾十塊都會讓她心痛個半死,如果不是因為要實踐她的理想,她才不要做這麼累人的工作哩,每天傻笑到臉部僵硬,身體酸痛到不行。

  “那還不出門?”

  “等會才要去。”孟荷瑋轉頭笑了下,然後繼續看電視,偶爾還發出咯咯笑聲,非常傷耳的誇張笑法,與她的外表形象完全不符。

  黎心珞好奇的走過她身旁坐下。

  “今天上晚一點的班?”平常都看她老是睡過頭,一臉匆忙的趕著出門,與現在輕鬆自在等上班的模樣相差甚大。

  “可以這麼說,不過也差不多該出門了。”她抬頭看了一下時間,六點五十三分,她可不想讓人家久等。

  直到好友站起身,黎心珞才發現好友身上的服裝端莊得嚇人,黑色長裙曳地晚禮服耶!她今天是不是頭殼壞去了?

  “你穿這樣去?”開玩笑,她的上班服不都是越短越好,幾時也需要準備這種行頭了?瞧瞧這軟布所閃耀的光澤,光是目測就知道所費不貲。

  “業務需要。”孟荷瑋低頭看了自己身上的昂貴衣服,聳聳肩。

  衣服是昨天段淳庭派人送來的,基於完美的演出效果,她也只能乖乖配合穿上,否則像這麼彆扭又穿戴繁瑣的禮服,她連碰也不會多碰一下。

  “這是宴會服吧?”黎心珞上下瞄了眼,禮服尺寸拿捏得剛好,分明就是為了好友凹凸有致的身材量身打造。

  “嗯……大概吧。”反正段家二少要給她錢賺,她自是不會錯過這等好機會,這輩子她絕不會與錢大爺過不去的。

  “是變裝秀嗎?”記得她曾經說過她們酒店常舉辦一些變裝主題派對,藉此吸引顧客上門。

  “不,今晚的顧客比較特別。”

  “跟你男朋友約會也沒看你穿這麼正式過。”黎心珞大眼上下打量不停,嘖嘖稱奇。

  “哈哈,男朋友只能夠讓他看見我最邋遢的一面才行,打扮這麼美,萬一他要是死纏著我怎麼辦。人家還在當兵,總不能害他天天在軍營裡想不開,以為我會兵變吧。”

  “你真是大言不慚啊,難怪能牢牢抓住那個小男友。”搖搖頭,黎心珞一臉不可思議。

  “拜託,他是我大學同學弟弟,據說仰慕本小姐已久,而且我也不是隨便亂給電話,而是看在他品行端正,先試探是否真心後才給的。”當然是叫對方吃了點苦頭啦。

  “哈哈哈……”黎心珞大笑不已,可以想見當初那位小弟弟應該是相當辛苦。

  “不多說了,時間有點趕,我先走。”孟荷瑋拎高裙擺,大搖大擺的走出家門外。

  只是才剛下樓走沒幾步,就差點因踩空而整個人往下摔去,幸好她眼明手快的抓住樓梯扶把,才沒跌個狗吃屎。

  狼狽的再把裙子拉高,免得真發生什麼慘況,開玩笑,好歹她也是靠張臉吃飯的。

  但是儘管如此,她依舊走得險象環生,樓梯間更是不停傳出咒罵。段淳庭根本就是故意的吧?特地租了件長禮服來惡整她!

  好不容易拉著長裙走至巷口,她已經滿身冒汗,渾身燥熱又口幹,生氣的臉龐怒瞪著銀光閃耀的名貴跑車。

  “你剛從水溝爬上來嗎?”段淳庭好整以暇的拾眉看她。她看來既憤怒又疲累,而且眼神透露出來的不滿全衝著他而來?

  “拜你所賜,我是剛從臭水溝爬上來沒錯。”她拋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連忙抽取車裡的面紙拭汗,並從包包內掏出鏡子端視,就怕一個不小心,才剛化好的妝也跟著花了。

  要是變成個醜八怪,那可別怪她收錢又不美美的跟他一起參加宴會,因為兇手正是他本人啊。

  輕笑出聲,段淳庭興味盎然的瞧著身旁女人,只見她就像個小孩般鼓起腮幫子,還在氣惱不已。

  第一次,竟有人可以如此勾起他的興趣。

  不過眼前女人反應顯然慢半拍,沒發現他的不對勁,嘴裡仍忙著嘀嘀咕咕,不停數落他的不是。

  “呵,不管你從哪爬上來,坐好,我們該出發了。”他側身過去,替她系好安全帶,貼心的像個好男友。

  “記住,今晚我們是男女朋友,千萬別穿幫了。”鷹隼般的神情盯緊她。

  孟荷瑋有趣的眨動長睫。男友?她有沒有聽錯?原來他是缺女伴所以才找自己的啊?呵呵呵,她頓時心頭暗笑不已。

  “我知道。”她點頭。

  “現在開始,你就叫我庭,記清楚了。”在他的溫柔細語中,銀色跑車如同獵豹在暗夜中化成道銀白細線,越跑越快……

  



  “她是誰?”宴會中第七十九個女人向段淳庭問起他身旁的女伴,口氣惡狠,活像是被雷打中般,氣極猛喘大氣。

  “她是我親愛的瑋。”段淳庭深情凝望身旁女人,並輕輕拍著她的細白手背,順便擺出迷死人的帥氣笑容,擺明就是要對方知難而退。

  可惜,大家眼都瞎了,不知道什麼叫知難而退。

  於是,第七十九記尖叫聲又這麼響起。

  “我不信,你騙人!”情緒不穩的女子拔聲嚷叫,還故意用手搗頭,不敢置信的睜瞪杏眼,怨妒地瞧著眼前一對儷人。

  “你可以不信。”段淳庭嘴裡冷冷道,修長大手始終輕撫在孟荷瑋的手上,親匿的舉動惹得女人熱淚奪眶而出。

  “我等了你那麼久,你怎麼可以愛上她?!”悲憤交集的痛楚令女子在大庭廣眾之下盡失顏面。

  “我沒要你等我吧。”再清楚不過的利刃,一刀劈了過去。

  女子不斷搖頭後退,緊咬下唇,最後哇嗚一聲,成為第七十九個受害者,掩面跑走。

  “親愛的,我們走吧。”不帶感情的聲音又響起,完全機械化的命令。

  孟荷瑋“溫柔”的轉頭對他露齒一笑。原來他一點都不缺女友人選,找上她只是因為想要藉她來擊退所有人罷了。

  夭壽唷,他分明天生就是個壞胚子嘛!

  她笑得極盡柔順,眼底卻散發一股濃烈的指控。

  她今晚會不會踏不出宴會大門?或者回家後被人埋伏暗殺?對了,她還來不及加保意外險,現在打電話找人投保還來得及嗎?

  “在想什麼?”冷清聲音問,大手仍像在摸小貓般撫個不停。

  倏地回神,她發現自己已被他帶到一處無人角落。

  “我……我肚子餓了。”她尷尬的笑著,很想把手給抽開,反正現在沒人,他可以不必再演戲。

  但想歸想,人家老闆沒喊卡,她拿人錢的也不好意思自動休機罷演。

  “是嗎,你餓了。”平靜的聲音沒有半絲起伏,但他的臉龐卻隨著話語越靠越近,在離她鼻尖只有幾吋之遙時,停住。

  她乾笑再乾笑,在他臂彎中輕輕抽氣。

  “你不餓嗎?”她反問。從下午到現在已經超過八、九個小時沒進食了,莫非他是神人,都不餓的?

  “我餓啊。”他說,又再靠近了點。

  孟荷瑋不安的吞咽著口水,雙手看似親密的抵住他的胸膛,事實上卻使暗力抵抗,如果他再更進一步,她就要推人落跑了。

  偏偏他像是看不懂,也佯裝沒發現她的奮力抵抗,大手一張便握住了她的兩只小手,讓她無計可施、無法可變。

  俯身低下的臉龐輕吹著柔柔的氣息,使人幾欲渾身酥麻軟倒。

  “呵呵……呵呵……”不中用某人只能無奈的乾笑。

  媽啊!她無福消受哩!只是拚命想逃離段淳庭的懷抱,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他卻仍舊文風不動,緊緊抓著她的手不放

  “我餓得都可以把你吃下去了,親愛的瑋。”最後一字是在她耳畔旁輕訴,喃喃細語聽來真像是有這麼回事般。

  “若不是因為你如此甜美,我怎會為你神魂顛倒,再也不能自己。”眼眸專注地凝望他懷中的小女人,隨意勾動的曖昧情愫緩緩籠罩在兩人之間。

  她快發瘋了,腦中警報大聲作響,不停暗叫糟糕。他到底在鬼扯什麼,甜美個頭啦……

  深邃不能見底的眼眸中倒映出孟荷瑋的恐懼,她張眼、再張眼,一臉大勢已去的模樣他可不可以別再靠近她了……

  “我是如此深愛你,瑋。”他字字清楚,表情真摯得如同在深情告白,在孟荷瑋還愣在原處不能反應時,他溫潤的唇已吻上她額心、鼻子,就在差一秒便要吻上她的唇時

  “哇哇哇……淳庭你真的太壞心了!”角落傳來一聲悲淒狂叫,接著身著粉色衣裳的女子成為第八十個受害者,再度上演被氣哭逃跑的戲碼。

  耳邊傳來女子哭泣越跑越遠的聲音,但孟荷瑋連動也不敢動的繼續乖乖躺在段淳庭懷中,他不動,她自然也不能動,一時大眼瞪小眼,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的纏綿畫面,看來頗像真有這麼回事。

  段淳庭低頭看那張精心妝扮過的面容,唇邊悠悠一笑,迷人的笑紋隱隱浮現。

  “不是肚子餓了嗎,我帶你去吃東西。”他總算放開她的身子,讓她能自行站立。

  撫著胸口,孟荷瑋大氣也不敢多喘一口。

  剛才,她還以為他就要吻上她了,幸好一切只是她的多想……

  拉著她的手,他五指與她的緊緊交扣,濡濕的掌心傳來黏膩,說明剛剛她有多慌張。

  段淳庭低頭又是一望,內心充滿複雜感受。她是害怕自己吻她?還是怕剛才的親密碰觸?不論是哪一種,都讓他頗不是滋味。

  沒人像她這樣,用下意識排拒他的靠近,明白這點後,看她的眼神更是不自覺的用力起來。

  渾然不覺的孟荷瑋則靜靜的如同沒事人,滿臉堆笑走在他身旁,怦跳不停的心臟總算能鎮定下來,得體的扮演稱職的情人角色。

  不得不說,段家二少的錢,還真是難賺啊!





  “今晚謝謝你的幫忙。”當銀色跑車回到幽暗的巷子口時,駕駛座上冰冷沒感情的聲音又響起。

  噢,今晚的惡夢終於結束了嗎?

  “哪裡,我也該感謝你,提供我另類的打工機會。”她轉身面對他,一臉甜笑,反正都要說再見了,隨便敷衍一下。

  “錢,我已經要秘書下午匯到你的戶頭內。”

  聽到錢已到手,孟荷瑋的眸光立即發出閃亮光澤,笑得更是用力。雖然錢已入袋,但還是要有良好主顧關係,反正多笑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忽地,段淳庭心念一動,大手伸探過去,輕抬起她的下額,讓她靠近自己。

  “你似乎很愛錢?或者很缺錢?”

  “怎麼會這樣說,誰不愛錢呢?”向來市儈的她反應極快的回答。

  對她的快問快答,他輕挑一下眉。

  “但,你比較特別,對錢的執著似乎有點異於常人。”起初他也沒發現,但是後來他提到錢已匯入時,竟在她眼底深處發現一抹太過雀躍的欣喜亢奮。

  真是個怪女人,愛錢竟勝過愛他?

  來不及多加推測腦中怎會浮出這麼荒謬的字眼時,身旁的她早就開口,擾亂他才剛冒出的疑問。

  “喔,我是很愛錢啊,你不愛,那你把你的錢都給我好了。”如果他是窮光蛋一個,他就會知道,今晚有一半被他氣哭的女人多半都是愛上他的錢,而非他的人。

  “把錢給你?”這女人知道這意謂著什麼嗎?

  “我只是打個比方啦,再說不愛錢,你幹麼那麼認真工作?”曾聽同行說過段氏集團在商界中的響叮噹名號,在國內可是年年排入年收入最佳企業前三名的,還怪她愛錢哩,他不也一樣?

  段淳庭愣了會,沒料到她會這樣說。

  “那是成就感,我工作並不是為了錢。”他反駁她的說法,神色從容。

  “喔,這都是官方說法吧,說得這麼好聽,若不是為了錢,誰要去工作啊。”孟荷瑋冷哼一聲,雙手環胸。

  要講大道理,誰不會啊!

  “你有偏見?”他細細看她臉部變化。只要一提到錢,她不是出現高興之情,就是大量負面情緒,十分兩極化。

  哎呀,怎麼忘了,就說過絕對不會跟錢過不去,何必擋財神爺的路呢。孟荷瑋趕忙收回囂張氣勢,跟這種吃米不知米價的人長篇大論,就算她辯到口幹舌燥他也聽不懂。

  她轉身,盡責的再露齒一笑。

  “哇,今晚夜色好美,我要回家賞月了,拜拜唷。”她哈哈一笑,匆匆轉移話題後就要伸手拉開車門。

  突然車門啪啪幾聲,全被主控鎖給鎖上。

  孟荷瑋吃驚回頭,看著眉毛抬得高高的男人。他想做什麼,今晚不是早就銀貨兩訖,賓主盡歡,他還想怎樣?

  “等等。”同樣沒有情感的溫度,但人卻在此時逼身過來,溫熱氣息沒有一絲紊亂。

  “等什麼?”她皺起眉,可別開玩笑啊,這一點也不好玩。

  “為了獎勵你今晚表現良好,我決定 ”他故意將尾音拖得老長,讓人有所期待的張大了眼。

  要再給她錢嗎?孟荷瑋雙手緊握,不停眨動雙眼。

  看著她一臉期期艾艾,段淳庭不禁笑開。

  原來只是想逗逗她的。

  但在靠近之際,他止不住內心那股慾望鼓動,緩緩靠近她的唇,她眼眸內的美麗醉人心神,奪目得讓人忘了該要保持距離……

  他吻她?腦中轟隆做的問號不停迴旋纏繞。為什麼啊?

  她張眼看著他閉眼陶醉,內心恐懼得一時無法反應掙脫。

  貼吻上的潤濕輾轉在她唇瓣間吸吮啃咬,甚至還無法控制的雙臂一攬,將她緊抱在懷中,失了序的狂亂,在兩人間無限延展開來。

  直至良久之後,她才能使力推開眼前還想再繼續的男人。

  “你做什麼?”車上傳來一聲質問,盛怒中的孟荷瑋粗魯的用手背抹去他留在自己唇上的氣息,眉心緊蹙。

  今晚都已成功落幕了,他最後卻來這招,真是卑鄙小人!

  “只是個晚安吻。”段淳庭一笑,說得輕鬆自然。

  孟荷瑋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他剛剛還想把舌頭伸到她嘴里耶,說什麼晚安吻,真是見鬼了!

  “該死的。”再也無法顧及客套的狗屁話,她怒不可遏的脫口罵出,神情十分惱恨。

  將她的生氣當作是種享受,段淳庭心滿意足的看著她。

  “晚安了,小荷。”他按下控制鈕,門鎖立即解開。

  一咬唇,胸前還是一陣悶意旋繞,孟荷瑋怒氣未消的面對他的從容不迫,心中低念不休的盡是咒罵。

  “你還不下車嗎?”他側臉詢問。

  她紅腫的雙唇,像是邀請他再度採擷般的閃耀動人,他竭力保持姿勢不變,就是怕自己再度發狂親吻她。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這模樣有多麼誘人,叫人不沉淪在其中也難。

  “或者你想再來一個晚安吻?”如果她點頭,他會很樂意效力。

  見他又再度將魔掌伸出,孟荷瑋登時發出大叫,狼狽的逃下車,抓起裙擺沒命似的住巷子內跑去。

  車上鋼琴聲流暢又清脆的彈奏出優美音符,段淳庭靜靜地將頭擺靠在椅背上,隻手撫著唇,失神的想著剛剛的甜美。

  內心一陣狂亂的騷動攪翻了他平日無波的心湖。他愛女人, 絕不是愛眼中只有錢的女人啊!

  究竟是怎麼了,他怎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又是你?”一走進包廂內,孟荷瑋不甚其煩的以斜眼睇著正慵懶躺在沙發上的男子。

  又是他又是他,從宴會那晚過後,他天天都來酒店報到,還大方的砸下大筆銀兩,買下她所有上班時數,害她最近頓時成為大紅牌,許多人都很好奇到底是哪個仰慕者,這麼熱切追求。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此人根本來者不善,能閃多遠就該閃多遠。

  “小荷。”酒店經理在一旁暗叫她的名字,還用手肘推推她。

  “咳,段先生好。”孟荷瑋假咳了幾下,硬是扯出甜笑以對,不敢在經理面前放肆,免得被記點扣錢,屆時她一定會心痛至死。

  但眼神轉回男人自信優雅的面容時,又是一記怒瞪。

  “你好。”他含笑望著她,依然冷靜。

  “那我先出去了,兩位慢聊。”酒店經理滿意的看著孟荷瑋順從的態度,轉頭恭敬地說幾句話後便退出去。

  待身後大門被關上後,孟荷瑋立即擺出晚娘面孔,一臉殺氣騰騰的站在原地瞇眼瞧他。

  “過來坐。”一抹俊笑自他唇角邊逸開,段淳庭拍拍身邊的寬敞座位。

  “我習慣站著。”她冷哼,一點也不聽話的反抗他的要求。他是披著羊皮的大野狼,一肚子壞水,誰知道他心裡正打什麼歪主意。

  “那我陪你站著好了。”她不來,他就過去,很簡單。他遂站起身,步步逼近。

  孟荷瑋張大眼,不由自主的微微後退幾步,可壓迫性十足的男性軀體兩三步就走到她跟前,大手不安份的隨即探向她的腰際。

  他很高,大約有一百八十幾左右,以致矮他一顆頭多的她只能抬首仰望,那俊帥的臉龐再加上精瘦又無贅肉的結實身材,堪稱是所有女人心中的理想男人。

  可惜,不是她要的,現在她只想快點逃開這僵局。

  “你很任性,瑋。”他輕柔低訴,語氣中有指控意味,卻對她一臉驚恐的表情感到好笑。若他真要吃了她,那也絕對是她心甘情願的,好嗎?

  她搖搖頭,說任性,他才是任性王吧,問也沒問一聲,就直接把手給搭過來,而且他們現在早就沒有在玩扮演遊戲,這位段家二少爺不曉得能不能別那麼入戲?

  “我來這,你不是應該很高興?”他讓她輕鬆工作賺鈔票,這等好康差事,不是她的最愛嗎?

  她苦笑,眉毛垂成八字。

  如果換成別人,或許她還會開心點,但對方是他耶,段淳庭 段氏集團二公子,他天天來這找她報到,是否真有什麼企圖?

  該不會……看上了她的身體?發現這個念頭,她連忙扳開他的手,往後大大拉開一段好長的距離。

  “你到底有什麼企圖?!”她連忙遮胸遮腿又遮臀的,雙手猛動不停,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玉潔冰清的身子就會招他毒手襲擊。

  他噗哧一聲笑出來,向來冷淡的臉龐掛著朗笑。她以為他是被精蟲攻腦了嗎?他雖然挺愛她的模樣,但還不到巴不得把她拆卸吞入腹的地步。

  “笑什麼?”她怒氣沖沖的質問,最後選擇遮住胸部,這裡布料最少,要下手最為容易。

  “我沒有想把你拐上床的念頭,請你放心。”他笑著回答,算是半說出真心話,起碼,目前還沒這打算。

  她哼了聲,紅唇掀掀動動,嘟囔一番後,總算是把護胸的手給放下,但看他的眼神還是充滿警戒,小心翼翼。

  “那你來這做什麼?”他常來,總讓她感覺不對勁。

  像不懷好意的小人,以蠶食鯨吞的方式,一口口設計陷害後知後覺的她,她向來不怕正面衝突,但就怕人家來暗的,令她死得不明不白,連個理由也沒得給。

  “因為我很無聊啊。”他的表情理所當然,逕自走回沙發上,並又順手拍了拍身旁的座位,示意她一起同坐。

  坐就坐,誰怕誰?她大方的走過去坐下。

  “無聊來這邊花錢?看來你錢很多嘛!”她竟成為有錢人無聊時的最佳休閒玩伴,這……還真叫人想哭……

  “我錢很多?呵呵……你要幫忙我花嗎?”他挑挑眉。

  她機伶的賊笑兩下,眼裡滿是嘲諷。哇哈哈,他以為她會這麼笨就上當嗎?

  “我有手有腳,自己賺自己花已經很夠用。”再說少瞧不起人,她也是很有志氣的好唄?要她為錢出賣自己,一句話,不可能!

  她知道在有錢人的眼中,她們是最能用錢收買的洋娃娃,易得也易丟棄,短暫的歡愛遊戲中,付出的不過就是你情我願、你給我收。但,她不是這種人,也絕不會讓金錢來掌控她的所有人生,她的人生是掌握在自己手心的。

  “是嗎?我以為你很缺錢。”他若有所思的眼神睞了她一眼。

  “你調查我?”她眼底倏地滿是冰冷寒意,不留情地刺向他。

  “我只是合理推測,猜對了嗎?”他扯動笑容,對她的防備之心充滿好奇。

  她果真如他所料,很缺錢嗎?

  “哼!”她不回答是與否。

  驀然,他伸手握住她的。

  “我可以幫助你,反正就像你說的,我錢很多,用也用不完。”他自信滿滿的面孔呈近距離放大。

  她抿緊唇,圓潤黑眸中全是忿恨,該死的,他真以為有錢能買到一切啊!

  “不需要。”她咬牙,一字字清楚的講明,就差最後沒補句髒話送他了。

  他表情閃過一絲困惑,但隨即又再開口。

  “噢,為什麼?我可以無條件資助你。”說不上為什麼,他就是願意這麼做,只因為 對象是她。

  她臉色氣到發紅,眼神更為凌厲的射向他。真是夠了,還無條件哩!最後還不是要她拿身體來抵,這該死的男人。

  “告訴我你拒絕的原因。”他不退縮地再進一步追問。

  她深吸一口氣。

  “因為 我有男朋友了,請你放尊重點好嗎?”

  這樣他知道了嗎?

  只是眼前男人臉孔越來越近,鼻息間吐氣的溫熱直朝她而來,似乎把她的大聲宣言當成是耳邊風,僅是霸道地掠取他想要的……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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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5-4 00:33:38
第三章


“啥,你今天放假,為什麼不早告訴我?”房裡突地傳出大吼,孟荷瑋抓著電話忍不住叫了起來。

  “不好意思啦,因為上面臨時放我一天假,還來不及告訴你嘛,不要生氣好嗎?”她的小男友喬可正,在話筒另一端低聲道歉。

  “你不知道我多想見你一面嗎?”她急切道,最近被段淳庭攪亂一池春水,讓她特別想見男友一面,確定自己的心意是否出現動搖現象。

  “沒辦法,因為我在屏東,與你實在相隔太遠了嘛。啊,不多說了,我朋友正在等我,我們下次聊,先這樣,別生氣嘍!”

  孟荷瑋還來不及反應,對方就已經先行掛斷電話。

  她無奈的看著嘟嘟叫的話筒,迅速在內心作了個決定。

  大步跑出房外,正巧看見好友黎心珞在客廳看電視。

  現在也只有她能幫她了,簡單說明原委後,就見黎心珞面露惶恐的直往後縮。

  “拜託了,拜託拜託!”孟荷瑋緊緊拉住好友,口中喃喃不停的都是拜託,現下也只有她能幫她的忙了。

  客廳內,兩個女人對站著,肢體動作劇烈,不停你拉我扯,場面混亂。

  “荷瑋,你真的太誇張了,不是我不肯幫你的忙,而是你叫我幫你代班,萬一我被認出來了怎麼辦?”黎心珞驚得大叫,連忙想甩開好友兼同居人糾纏的雙手,但對方抓太緊一時甩不開。

  要她去那種地方跳舞,萬一被熟人認出怎麼辦?

  “不會被認出來的,今天是變裝之夜,大家都會戴面具,可以啦!沒問題。”孟荷瑋再三懇求,猛烈放送哀求攻勢。

  都怪她那個正在當兵的小男朋友啦,臨時打電話來說他今天放一天假,害得她必須連夜搭快車南下匆忙見一面,一解相思之苦。

  哎啊,請好友多少也體諒嘛,這算是非常時期。

  “萬一被認出來,後果你自行負責。”黎心珞受不了好友的再三請託,只得咬牙答應下來。

  “不會的,個人造業個人擔。”孟荷瑋阿莎力的立下絕不拖她下水的保證,見好友應允後,便興匆匆的跑回房間整理行李,心情好得像是要飛起來般舒爽。

  


  坐在南下夜班火車的靠窗位置上,孟荷瑋高興得像個小孩般,喜孜孜的,笑得甜又開懷,笑到連身旁坐了個人還渾然不覺。

  直到回神,發現玻璃窗上倒映出一個熟悉面孔時,她才用力揉揉眼,以為自己看花了。

  “嚇!”她大力轉頭,瞪眼瞧人。

  “你剛剛笑得真開心。”顯然他也沾染到她的好心情,唇角勾笑。

  孟荷瑋猛烈搖頭,喃喃自語的問著她是在作夢,還是火車坐太久,所以有暈車現象?

  段淳庭伸手,二話不說的捏了她粉頰一把,狠狠掐痛她。

  “啊啊啊!”她慘叫,使力推開他的手。“你做什麼?”

  “你不相信我是真實的人啊,只好這樣證明給你看。”他說得頭頭是道,仿佛真的只是因為這理由。

  去他的,鬼才信他說的。“很痛。”她撫著發紅的臉頰,雙眸盡是怨懟。

  “我幫你揉揉。”他好意的大手又伸了過來。

  她一閃身,婉拒他的熱情。

  謝謝他的假好心唷,她可不會再上第二次當,白白再讓他多捏幾次!

  “呵。”他沒多堅持,只是淡淡笑了下。她純真的笑容與反應,就像是個孩子般,處處吸引人。

  他像一腳踏入流沙中,慢慢任身子往下沉去而沒半點掙扎,他喜歡這種感覺,靜靜靜靜地讓她的笑佔滿整個心房,永無厭煩之日。

  喜歡她?

  看著她兀自氣惱不停的嬌憨模樣,他暗自默想。不,他不是喜歡她,只不過是因為目前手上沒工作,一時太過無聊才會想這樣逗逗她。

  其實,一點都不喜歡她……

  “你要去哪?”他只知自己無意識地開車到她家巷口,見她匆匆出門,便一路尾隨在後,直到她跳上火車,他也跟著上車,根本不曉得她的目的地是哪裡。

  “我要去找我男朋友。”孟荷瑋聲調故意高了幾度。

  她不認為自己是絕世之姿、萬人迷,段家二公子的不尋常行為,在她頭腦里都自動歸為 有錢人日子過得太無聊。

  “嗯,他在南部嗎?”聲音平靜,聽不出一點妒意。

  “你問這麼多做什麼?”她生平最討厭人家東問西問,很不禮貌。

  “我只是想知道我的情敵大概是怎樣的人、住哪、做什麼而已。”他說得煞有介事,完全把她口中的男友當情敵對待,態度認真得不像是在說玩笑話。

  她一怔,顧左右而言他,不想讓他知道太多私密的事。

  “你是不是太無聊了,跟著我這樣跑來南部很好玩嗎?”她轉頭,支手托腮,無聊的看著窗外漆黑的一片。

  身旁鷹隼般利眼一緊,可不會這麼簡單就讓她詭計得逞。

  “不,因為是你我才跟來的。回答我,他在南部做什麼?”手覆上她放在大腿上的手,傳遞而來的溫熱逼得孟荷瑋不得不轉身面對他。

  他想要的答案,她必須給才行。

  “你很堅持。”她抽回自己的手。

  現在不是上班時間,她不必事事都順從段家二少的意見,雖然,就算在上班,她也鮮少有聽話的時候。

  “他是情敵,自然會想多了解。”他露出狡黠目光,算準她最後還是會乖乖舉手投降。

  那是什麼眼神,她偏不說、不說!高漲的反抗心理開始發作。

  “我不會說,這是我的私事。”一般人聽到這裡就會知難而退了吧?

  不過他是段家二少爺,向來不知什麼是困難、退縮、放棄。

  “喔,可是我認為我們已經是男女朋友,你的事自然也是我的事,向你詢問這些應該不過份。”振振有詞,完全不把她的話當回事。

  “假扮遊戲已經結束了好嗎,我們早不是男女朋友。”

  “是嗎,我以為我們還沒分手。”他噙笑挑眉。

  死厚臉皮的,世上還真有這種人啊!打擾了她的生活後,還要再闖來攪局。

  “你不是很神通廣大?自己去查。”她轉頭看窗外,不想再搭理他,再說下去只有氣死自己的份。

  “這也行。”段淳庭身子微微向後躺,閉上了雙眼。

  半晌,無人說話,只聽到火車喀啦喀啦的聲音。

  “喬可正,今年私立守正大學進修部畢業,小你五歲,目前人在屏東當兵,家中務農……”段淳庭悠然背出先前看過的資料。

  驚嚇不已的孟荷瑋趕緊搗住他的嘴。要死了!他還真找人調查過?心中全是被火竄燒的怒意。

  “你到底想怎樣?”他還知道多少關於她的事?擰住眉頭,她滿臉不悅,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被他給弄瘋,可不可以請他放了她一馬?

  他若無聊,相信有很多女人會很樂意陪伴,何必非要纏著她不可。

  “我?你還不明白嗎?我喜歡你啊。”他赤裸的告白說得直截了當,笑意盎然的俊帥面孔中又帶著嚴肅,似真非真,似假非假。

  喜歡、喜歡個頭哩,她才沒那麼倒楣會被這種人愛上。

  “但我不喜歡你。”她咽了咽口水,心卻亂跳個不停,而且還越跳越大聲……

  速速知難而退吧,段家二少爺!

  “沒關係,喜歡只是遲早的問題,我不介意。”唇紅齒白的笑容,再加上一雙專注眼神,相信沒有一個女人可以不愛他,只要他多加用力些,她馬上就會乖乖投降在他懷裡的。

  孟荷瑋當場愣住。他未免太過自負了吧?

  “你憑什麼篤定我會喜歡上你?”她幾乎要失控叫了起來。別再用那眼神看她了,其中有太過銳利又具侵略性的意圖,讓人不知不覺中被他拉著四處跑。

  她不喜歡這樣啦!

  “呵呵……因為我已經喜歡上你,現在就等你喜歡我而已。”溫柔大掌蓋住她的,將心意由手與手連結處傳遞過去。

  滿口謊言說得像真的一樣!

  孟荷瑋耳畔內不停響起警告。快選、快逃、快逃……

  逃到哪,她該逃到哪?




  望著手裡被揉到皺巴巴的紙條,孟荷瑋在計程車後座東張西望,不停看表計算車程時間。為什麼開了這麼久還沒到?

  路上她又接到一次男友的電話,他說部隊有事要他回去,所以臨時被召回,大概九點就要收假了。

  可惡的火車,竟在緊要關頭給她來個嚴重誤點,這一拖一延,已經擔擱了近一小時的時間。

  “司機先生,還要多久才會到營區?”後頭再度響起詢問的聲音。

  “小姐,大概還要半小時唷。”司機先生駕著方向盤穩穩的道,現在是上班時間,道路上塞滿趕上班的車輛。

  再過半個小時,到時她只剩下十分鍾可和可正說話耶,嗚……

  “請司機先生開快點好嗎?”段淳庭突然開口。

  她倍感疑惑的轉頭。明知道她是去找男友,他還願意幫助她?

  “我也很想快點啊,但是萬一接到紅單……”司機也有為難的地方。

  “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接到罰單,請轉寄給我,我會通通幫你繳清,還有這是請你開快點的費用。”從皮夾內抽出五張一千元的鈔票給前座司機。

  “這……好吧。”看在那張燙金名片和千元大鈔的份上,司機先生豁出去似的猛踩油門,加速前進。

  等趕到營區附近時,孟荷瑋馬上急急衝下車,後頭跟著悠哉散步的段淳庭,前面急後面慢,形成強烈對比。

  她在人群中急著東張西望,找尋許久未曾見面的小男友。

  就在她遍尋不著之際,忽然看見一個熟悉身影正摟著個人往對面公園的廁所走去,孟荷瑋腳下沒停,立即跟了過去。

  站在僻靜角落的廁所內,四周沒有半點聲響,正當孟荷瑋覺得可能是自己眼花時,暗處驀地傳來一對男女對話,而男的聲音似乎有些耳熟,她屏息以待,一動也不敢動的靜靜聽著。

  “可正,人家會想你的。”女人嬌媚的說,順便再送上一個有力的熱吻。

  “小芹,我真捨不得離開你。”喬可正暈陶陶的抱著懷中女人,大手放肆在她身上搓揉不停。

  “嗯……你好壞,不是才剛給過你,又想要了?”在愛撫之下,檀香小口不禁發出陣陣嬌喘,身體更是誇張的在男人身上磨蹭。

  “永遠也要不夠,我還想一口一口的吃掉你哩。”喬可正陷在慾望中,意亂情迷的摟擁眼前女人。

  “欸,你真壞,明明都有女朋友了,還要來勾引人家。”咯咯笑著,小芹獻上紅唇,挑逗男人深層的渴望。

  “她啊,呵……你知道她是酒店小姐嗎?誰知道她跟多少人要好過,偷爬過幾個男人的床……可是她很怪,連吻都不給吻,只能牽牽小手逛街,跟她在一起,就像是在無趣的修道一樣,無聊死了,哪像你,火辣又有勁。”說完,還故意掐了女人豐滿臀部一把。

  “啊……知道我的好了吧。”小芹驚呼一聲,更為用力的扭動身體,兩人呼吸混亂的沉溺在情慾河流中,沒發現一旁的人把對話一字不漏全聽了進去。

  孟荷瑋冷著一張臉,蒼白臉色死命瞪著眼前牆壁。

  她被劈腿了?

  這是什麼見鬼的場面啊!

  她氣得全身發抖,趕忙逃離現場。

  原來在喬可正眼中,她不過是個酒店小姐,不曉得偷爬過幾個男人的床?

  如芒刺的苦痛不停扎著她的心,她越走越快,往無人處奔跑而去,不想承認剛剛到底聽到了多難堪又污辱人的話。

  就在她不停奔跑的同時,後頭的段淳庭也發覺不對勁,跟著追過去。她一大清早跑來找男朋友,人都還沒見到,要跑去哪邊?

  孟荷瑋狂奔起來,跑得氣喘吁吁,跑得頭昏腦脹,跑到什麼事都想不起來,卻忘不了自己看到多令人難過的畫面……

  “你去哪?”後頭有人拉住她的手。

  “我……”回頭,眨去眼中水霧,看見一臉鎮定的段淳庭,她不禁有些怔愣。他這樣跟著她做什麼啦?她就是想跑步,不行嗎?

  “你要哭了?”他感興趣的看著她眼眶裡的淚光,想像她痛哭或默默流淚的樣子。

  好吧,如果她哭了,他也許還會好心的拍拍她兩下,哄個幾句。

  女人本來就是該嬌弱,柔順點,像她這樣太過獨立自主,很難讓男人升起想保護的慾望啊……

  虧她長得一臉冶豔,卻蠢到不知該利用女人自身優點,算了,或許這也算是她吸引人的地方。

  “你被男朋友拋棄了嗎?怎麼看起來快哭的樣子?”段淳庭冷瞳縮了下。細細回想所發生的一切,答案呼之欲出。

  “沒有。”深吸一口氣,孟荷瑋總算冷靜許多,發現被劈腿的痛似乎也減緩了些。

  “沒有?那你在這跑步做什麼?”他蹙著眉。別跟他說因為她熱愛晨間運動,喜歡在樹林間奔跑。

  回過神,孟荷瑋望著四處盡是荒野高樹,才暗暗驚覺到自己早已跑進不知名的小路。

  “要是我沒跟過來,你注定迷路。”段淳庭哼了聲,昂首斜視她。

  她咬住下唇,不願承認自己一時亂跑的愚蠢。

  “不用你雞婆,我知道路要怎麼走。”她走回去,誰怕誰,好歹這裡她也來過幾次,要認回家的路,簡直是小事一樁。

  “那你帶路啊!”他冷笑。

  “這有什麼困難,走這裡。”她隨手一指。

 



  “迷路了對吧?”段淳庭好笑的看著那棵被劃上三道細線的標誌,這證明他們已經是第四次經過這裡了。

  “唔……”好像是這樣沒錯唷。

  “接下來走哪裡,導遊小姐?”他興致不減的開她玩笑。

  她瞪了他一眼,不願示弱。

  “走這裡。”反正都迷路,就亂走看看好了。

  望著她手指的方向,他雙眉微擰。

  “這裡我們剛剛走過了。”他不由得深溧一嘆。她可以再指點別的明路嗎?

  “是嗎,那這裡?”小手指著旁邊小路,聲音突然變小。

  這裡,看來好像也走過耶!

  “呵呵,那裡也走過了,你看地上都有細線做標誌。”段淳庭哭笑不得。迷糊蛋到底要不要認輸了?

  孟荷瑋瞪大眼瞧了個仔細,四周每條道路都被畫上細線了嘛,那他們還能往哪走?

  “那怎麼辦?”她終於顯現手足無措的樣子,有些慌張。

  繞來繞去都是高山大樹,這一點也不好玩,她想回家了啦。

  “承認迷路了嗎?”他抬高眉,等著她服輸。

  他就是在等這刻,等她投降,乖乖向他求救。

  “呃……似乎是這樣。欸,你有什麼辦法可想嗎?”她把頭低下,無臉見他。

  他得意的笑笑,目光閃著狡黠,她要是肯早點投降,也不用多繞那麼多冤枉路,白費一堆力氣。

  “那就全看我的吧。”從懷裡掏出手機,按下幾個數字。

  她愣愣的看著他。他想要做什麼?荒山野嶺的,他以為他那支看起來非常昂貴的手機能發揮得了什麼作用嗎?

  就在她喃喃碎念的同時,有人開口說話了。

  “嚴秘書,請你現在立即派車過來接我,我人在屏東山區附近,位置大概是……”他語氣平穩地對遠在台灣另一端的秘書下達指令。

  通話持續好一陣子,直到對方確定他的所在地後才收線。

  孟荷瑋在一旁看得呆若木雞。這麼簡單?一通電話就萬事解決了?

  “等會就會有車來接我們。”掛上電話,他從容不迫的說。“在車子還沒來之前,嚴秘書建議我們可以先往前走一陣子的路,欣賞沿途風景。”說完,大腳一邁,瀟灑自若的往前走去。

  這……她不禁傻眼。

  那嚴秘書是神唷?早上被上司挖起來,竟還可以在短短幾分鐘內搞定一切事情,最後還叫他悠閒的散步哩,未免也太好笑唄!

  “走吧。”他回過頭,揚起愉快淺笑。

  她呆了呆,心莫名的安定了下來,隨後跟上他的腳步。

  


  段淳庭相信自己是太過無聊,所以才會想要見到她,對於孟荷瑋這個外表性感惹火,內心卻守舊到不行的小女人,他沒打算多沾惹,也沒想把她收納為己有。

  那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連自己也不大清楚,只知道這陣子他很無聊,勉強拉她一起打發時間。反正上次拉她一起把所有仰慕他的千金小姐們全給嚇跑了,那麼要她陪一段時間,也不算過份吧?

  更何況他還是拿著鈔票要她作陪,又不是要她做白工,所以一切皆是理所當然。

  可是有人卻不這麼想,甚至還大聲問起話來。

  “為啥你又來?”天天見面天天問,他不煩,她都覺得煩了。

  才剛踏進包廂,她就皺眉。

  “老話一句,因為我很無聊。”他輕揚笑容,按慣例回答。

  懶得多理他,她逕自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習慣成自然,也不再對他多有所提防,漸漸失了原有警戒。

  “你每天來不嫌累唷,偶爾也該換換新鮮口味嘛。”知道花錢對他而言是小事一樁,但他這樣天天來這兒點她作台,只為了一句無聊還真的很無聊!

  難道他不知道自己魅力驚人嗎?隨便勾勾小指,就會有成堆的女人自動送上門耶,而且環肥燕瘦,任君挑選。

  “有你就可以。”他低啜了口她遞過來的酒,神情相當愉悅。

  不知為何,見到她就能洗去上班一天的緊繃感,像陣柔軟春風,拂去他一身疲倦,叫人迷醉其中無法清醒。

  儘管常被許多女人圍繞,也見過各式各樣的人,但沒有一個女人能帶給他這般舒爽的感覺,就連靜靜的和她一塊坐著,也是種放鬆享受。

  “你說肉麻話都不會臉紅的唷。”她微蹙眉,似笑非笑的望著他。

  “呵,習慣就好。”他聳聳肩,順著她的話答。

  孟荷瑋滿肚不是滋味,深深一嘆。

  “當有錢人真好,天天花錢一點也不用心疼。”眼尖的瞄到桌上剛開的新酒,這種進階酒隨便開一瓶就要價十萬耶,他卻花得不痛不痒,喝得自在。

  簡直……簡直不把錢當錢嘛!

  “你也可以當有錢人,我明天匯個兩千萬給你不就好了?”某人無所謂的提議,像是幾千萬在他眼中如芝麻般大小,毫不起眼。

  孟荷瑋差點沒被口水給嗆死。好氣又好笑的拍拍他的手臂。

  “餵,我不當人家情婦的。”這點她可要鄭重聲明,免得他看錯目標。努力錯對象。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我知道。我也沒打算要你當情婦,你既不夠柔媚也不夠溫順,是個不及格情婦對象。”他說得很順,話尾還刺了她一下。

  那他幹麼還要把錢給她?再、再說,她哪裡不夠格當情婦啊!有胸有屁股,曲線很贊的說,他憑什麼說得像在買菜一樣,東嫌西挑,哼!

  小嘴嘟囔個不休,孟荷瑋下意識的拚命暗罵鄰座男人死沒良心。

  “只不過你想當有錢人,我可以成全你。”他將話導回正題。

  “不了,無功不受祿。”她冷眼瞧他,誰知道等會兒他會不會又反將她一軍,還是小心點好了。

  “剛好有點錢可以滿足你的夢想。”他沒頭沒尾的冒出一句。

  “所以?”

  “你只要把錢收下就好,然後辭去酒店工作,不必再到這地方上班了。”說實話,他不喜歡別的男人打量她時的目光,既淫穢又邪惡。

  “噢……”她把尾音拖得很長。

  “你可以考慮看看,無條件給你,保證不會要你當床伴陪睡。”信誓旦旦保證,他只要求她不再到酒店上班。

  兩千萬不是筆小數目啊,但離她的目標還有好長一段距離,對他的誘人提議,她感到心動,卻又無比彷徨。

  掙扎許久後,她終於開口。

  “不能。”她不能收他的錢,縱然是無條件也不行。

  面對她的拒絕,段淳庭根本無法理解。她不是很缺錢嗎,他可以幫助她啊,為什麼謝絕他的好心提議?

  “謝謝你,我還是自己賺比較好。”她不想在他面前,莫名其妙的矮了半截,雖然她不是非常有骨氣的人,但就是非堅持這點不可。

  她閃耀的眸子,在昏暗的燈光下熠熠發出熱人亮度,那是有著強烈目標的雙眼。

  她有什麼夢想要實現?在好奇打探她不易窺探的內心世界,最終仍是無功而返後,俊容不禁微糾。

  算了,反正等他新鮮感一過,自然也就不會再見到她,不必浪費太多時間在她身上。段淳庭這麼勸自己。

  只是事情明明很簡單,接受他的錢,然後辭掉這裡的工作就好,為何她就是無法答應,還說自己賺比較好?

  莫非

  “是因為你男朋友?”他臉色一正,想起了這號人物,胸口驀地有了悶意。

  她怔愣,沒料到他會提起喬可正。說實話,她已經好久沒想起這號人物了,所以當他脫口說出這句話時,她一時還無法反應過來。

  “不是。”半晌,她才否認。

  段淳庭完全沒發現自己松了口氣。若不是為了她男朋友,那還有什麼好堅持的呢,真是個無可救藥的笨女人。

  愛憐的長手一伸,他深情擁住她柔軟的身子。

  “瑋……”他低啞的嗓音如催眠曲般輕柔響起。

  有力的心跳聲震得孟荷瑋渾身酥麻起來,她情不自禁地將手搭上他的背,陶醉的倒在甜蜜夢鄉中,捨不得睜開眼,不忍破壞美好一切。

  扯啊扯、拉啊拉,一股拉力又慢慢扯動她的心,要她快快跌入漩渦中,再也記不起自己到底是誰……

  “小荷,二線電話。”突然,廣播聲響起,她如夢初醒般急忙推開身前的男人,還怨怪似的瞪了一眼,才轉身接起內線電話接聽。

  “荷瑋,我是可正,明天就坐火車北上看你……”那頭傳來喬可正熱情的聲音,一句句壞了適纔的美夢。

  回憶幽幽在眼前浮動著,孟荷瑋握著話筒,許久連個字也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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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5-4 00:34:06
第四章


        特地起了個大早,孟荷瑋坐在梳妝臺前靜望自己。

  青春樣貌近在眼前,但很明顯的,她知道自己不快樂,甚至還有股淡淡憂愁。

  望了眼時間,她拿出手機,按下數字後再按通話鍵。

  鈴響幾聲後,就有人接起電話。

  “餵。”沉而有力的男聲傳來。

  “我是孟荷瑋,現在有空嗎?”她望著手裡的名片,腦中有點空白。

  “你說。”聽到是她打電話來,段淳庭有些意外,這可是她第一次打電話給他。

  “幫我個忙,今晚七點在‘紅鏡餐廳’見面。”她抬頭,將視線再拉遠一些,可以看見床頭有一個牛皮紙袋,裡頭裝著的正是一些備好的資料。

  頓時,心又茫然起來,她該這麼做嗎?

  “好,沒問題,我七點會到。”那地方他聽過,是個非常有名的法式餐廳,但他想不通,她約他的目的是?

  “那就先這樣了,你只要人來,幫我個忙就好。”她語氣幽幽,心情頓時堅定起來,對不起她的人是喬可正,而非她。

  “沒問題。”

  她的報復,就此展開。

 
  人來人往的車站內,抬眼一瞧,全是黑壓壓的人頭,孟荷瑋站在其中,張望找尋等待對象。

  突然,肩膀被人一拍,男人聲音跟著傳入耳中。

  “你最近好嗎?”才剛見面,喬可正就熱情的給了個擁抱,深情凝望。

  受寵若驚的孟荷瑋在他懷裡猛眨眼,傻笑不已,一時不能適應他久別重逢後的見面禮。

  是她太久沒見到他了嗎?記憶裡的他總是淡淡對她微笑,輕聲細語的對她說話。

  現在他變黑也變壯了,如同火焰般燃燒的熱情,也是他轉變後的結果?

  想起那天他與別的女人相擁的情景,她搖搖頭,眼神瞬間變得冷淡。有些傷不是不理就會痊癒,現在她才明白自己以為調適良好的心情不過只是欺騙自己的偽裝。

  “太久沒見到你了,我真想你。”他低語喃喃,笑著的面孔不停靠近,想給她一個吻,訴說滿腔思念。

  瞧著他靠近的唇,孟荷瑋反應即快的馬上伸手往前一擋,頭也跟著偏過去,沒讓他成功吻上她的唇。

  “呃……”吃驚的喬可正眼睛內全是迷惑。

  “你忘了我不喜歡接吻?”她提醒,媚笑一下。

  之所以會前來赴約,完全是有目的的,因為她要報仇

  此仇不報會叫她三天吃不下飯、四天睡不著覺、五天不能上班賺錢……反正會害她全身不對勁,滿肚子都是火!

  “不好意思,我全忘了。”喬可正憨憨一笑,一時忘了她的老習慣,只牽手不接吻更不上床,保守得與外表完全背道而馳。

  美豔絕冷的姿色、玲瓏有致的身材,只能看不能摸,更別提是碰,若不是她的外在條件十分吸引他,他才不會笨笨的想當她男朋友哩!

  他愛的是肉體激盪的澎湃,身體觸擁的真實感,像那種處女或者沒啥經驗的,最好連看都不要多看一眼。

  但她是例外的,致命吸引力蠱惑著他的心,讓他可以忘卻一切原則,甘心等到她願意跟自己上床為止。

  “呵,沒關係。我們先去吃飯好了。”她盈盈笑著,轉身走在前頭。

  後頭跟著的喬可正細眼一瞇,神情顯得陰沉。哼,跩什麼跩,等到弄上床以後,看她還會不會那麼囂張!

  “你不來嗎?”前方的人停下腳步問。

  他連忙扯出笑臉,溫和有禮的走了過去。

  
  高雅餐廳內,喬可正不自在的拿起水杯猛喝不休,寬敞的空間,竟帶給他一種窒息的不舒服感。

  孟荷瑋大方的點餐過後,對他淺淺一笑,鵝黃色燭光倒映在她黑潤眼眸內,熠熠透著一圈光亮。

  “你怎麼了?”她輕問,唇邊有優雅的笑。

  “沒……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有點不習慣。”他不自覺地拉拉領口,試著讓自己更好呼吸一些。

  以往都是她要省錢,所以兩人總是隨便在路邊攤解決飲食問題,從沒像這樣,由她主動提議上餐廳吃飯。

  剛剛看到菜單上的價錢,一客最便宜的排餐都是五千大元起跳,一頓飯吃下來,花個萬把塊注定跑不掉。

  “是嘛,偶爾換地方吃也不錯。”

  “也對啦,是該吃些不一樣的東西。”他陪笑著,心想著那些即將掏出的鈔票,不禁痛苦皺眉。

  聽到他的回答,她柔柔點頭,似乎很高興他跟自己也有同樣想法。

  “不好意思,我先上一下洗手間。”她低頭看了一下時間。人大概快來了吧?

  “呃,好。”喬可正點點頭。

  就在她走了不久後,餐廳門口處踏入一個人影,筆直往他這方向走來。

  喬可正越看眼睛睜得越大。怎麼可能會是她?!

  “哇,可正你人真好,特地叫我來吃這頓豐盛的。”小芹拉開嗓門,在進階餐廳裡大聲驚呼起來,引來不少旁人注目。

  他一臉莫名其妙。“你怎麼會來?”狐疑滿腹,喬可正一把拉住她趕快坐下,既怕她被孟荷瑋看見,又怕她繼續沒水準的出醜下去。

  “不是你請人打電話到我家,要給我一個驚喜的嗎?”小芹嬌嗔的望了他一眼,一臉欣喜若狂。算他有良心,請她吃這麼好的料理,廢話不多說,她立刻拿起刀叉先送了兩口入嘴,然後嘖嘖有聲。

  “欸,你……”他來不及制止,小芹已經粗率的吃起屬於孟荷瑋的餐點。

  “怎麼?這東西還真好吃呢,謝謝你啊,可正。”她吃得津津有味,手裡刀叉朝空中揮舞個不停。

  她粗魯的舉止與大嗓門讓喬可正深深覺得丟臉,頭都不敢再抬起來。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出現在這的,不過我現在正在跟我女朋友約會啦!”他一急,起身拉她離座。

  聽到他正在跟女朋友約會,小芹眼兒頓時又睜好大,厚唇不滿的嘟著。原來,他都陪她吃地攤夜市,卻跟他女朋友吃進階餐廳啊……

  “呃……所以,你快點先離開啦,免得她等會兒回來就慘了。”他又拖又拉的要將人帶走,不想被發現自己腳踏兩條船。

  “不,我才不走,你趕我我也不走!”氣不過他的偏心對待,小芹死賴在椅上不肯起身。

  “你……”喬可正惱羞成怒,滿臉氣到漲紅,顧不得場合,當場拍了桌子大聲喝斥,“你給我快點起來,不然就不用再來找我了!”

  小芹聽到這番話,更是委屈得紅了眼眶。當個無聲的第三者就算了,現在還要被人家趕來趕去的,算什麼嘛……

  嗚哇一聲,便撫身趴在桌上哭泣起來。

  見她哭了,喬可正頓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愣愣的傻在原地。

  此時,餐廳後頭出現一位刻意妝扮過後的佳人,她舉止優雅迷人,眼睛正視前方,唇邊掛著淡淡笑意。

  她換了件貼身衣服,也化了點淡妝,但那容貌的確是他女朋友沒錯,喬可正猛咽口水,全身像被雷給劈中般,不能動彈。

  “完了,她來了。”

  小芹聽到喬可正的話,也嚇到止住了淚水,僵硬直挺的站起身來,神色慌亂的想逃離現場。

  但掐準的時間本是精心安排,誰都走不了,隨著孟荷瑋越走越近,杵在原地的男女心也跟著跳到發抖,臉色慘白。

  “晚安,我來晚了。”輕柔嗓音說著,態度從容。

  “荷瑋聽我說,一切都是誤會,是她自己黏上我的,不是……”喬可正決定先發制人,一臉急切地替自己脫罪,不料

  “沒關係,我也才等了一下而已。”對桌起身的段淳庭笑了下,身上透著出眾優越的氣質,俊臉上有一抹笑。

  “是嗎?我們點餐吧,我有點餓了。”孟荷瑋面帶冷漠,逕自越過喬可正跟小芹,在段淳庭對面坐下。

  事發太過突然,喬可正完全不能理解的看著搭配完美的男女。現在是什麼狀況?

  “可正……”小芹奇怪的拉拉他。那個美人是他女朋友?可是為啥她像是一點都不認識他啊?

  喬可正忘了身邊還有小芹在,怒不可遏的急忙上前要個公道,他抓住孟荷瑋的細臂,兇惡至極的劈頭問:“荷瑋,他是誰?”

  她揮開他的手,斜眼瞧了他一下,冷凝的眼神叫人快要結成冰塊。

  “看不出來嗎?他是我男朋友。”孟荷瑋從容不迫的回答。

  “開什麼玩笑,我才是你男朋友!”他氣急敗壞的吼,管他這裡是進階餐廳,管他有多少人在看他。

  “喔,那麼她是誰?你可以回答我嗎?”才纖長手一伸,指向一旁呆愣的小芹,如果可以,是他該跟她解釋才對。

  喬可正愣了一下,頓時口幹舌燥,無法言語,他都忘了小芹還沒離開。

  小芹垂著頭,十指不停絞緊,當初一時貪玩才會與喬可正廝混在一塊,沒想到他女友是個難惹角色,輕聲細語中字字如針般扎刺過來。

  “她……”喬可正一時結巴起來,眼神飄匆不定。

  “請回答好嗎?”孟荷瑋漾開如花般的粲笑。

  “……她是我表妹。”他說起謊話臉不紅氣不喘,神情自若。

  “噢,對不起,我沒見過她,不知道她就是你表妹。不過我想再問,表妹會跟表哥摟摟抱抱的嗎?”她從皮包內掏出一疊照片攤在桌上。

  照片中的男女四肢交纏在一塊,恣意在街頭親熱接吻,旁若無人的進出賓館,一切事實呈現在眼前。

  喬可正越看越怒,向來愛面子的他,只覺孟荷瑋像在大眾面前甩了他兩個耳光,毫不留情。

  “你找人調查我?”

  “如果你行的正做的正,又何必怕我找人調查?”

  “你不相信我?”他氣道。

  孟荷瑋幽幽嘆了口氣,那日他質疑她的話,她還十分清楚的記得。

  不信任彼此,就注定這份愛不會長久。她深吸一口氣,既然他變心,她也不會多加留戀這份感情。

  “這就是我相信的代價。”她手一攤,露出一個嘲諷的苦笑,接著把桌上照片收好,站起身來,轉身對段淳庭說:“我們先走吧。”

  見他們正要離去,喬可正想也不想的拉住她的手。

  “我可以解釋的,你聽我說。”

  她把照片放在他手裡。“對著照片慢慢說吧。”厭惡的皺起眉。

  她一向講求公平,如果自己做得到,也會要求他人這麼做,感情亦同。可是他讓她失望了。

  挽著段淳庭的手,孟荷瑋頭也不回的步出餐廳外。

  

  暗灰天色,有一點星光在閃動,難得可以在都市夜空中看到亮得如此燦爛的星子,段淳庭瞧著,心中卻有些微微不舍。

  從離開餐廳後,孟荷瑋便不發一語的坐在車子裡,靜靜抬頭仰望天空,任憑淚水爬了滿臉也渾然不覺。

  他看著看著,不自覺的俯身,輕輕吻去她臉頰上的淚滴。

  淚滴帶著淡淡咸味,摻了些許憂傷,慢慢滑入他的喉間,再融化在心底,讓他不知不覺中,對她的傷心也多了幾分在意。

  她動也不動,任他一一舔吮掉她流出的難過。

  “是他不懂珍惜你,別為這種人難過。”他摟住她,語氣溫柔。

  孟荷瑋瑟縮了一下,仿佛感覺到他的存在,漸漸回覆知覺。

  她在哭?而他正在安慰她嗎?

  “你這樣抱著我,很難受。”往往她都是一個人躲起來痛哭的,如今卻要跟別人分享她的眼淚,實在有說不出的尷尬。

  尤其他與她,什麼關係都沒有,也許稱對方是陌生人也不為過,但卻親密的緊緊相擁,更加不適當。

  “我姿勢不對嗎?”他笑著,換了個比較舒服的擁抱方法。

  她抬頭看他,他此時此刻的溫柔讓她感覺好溫暖又窩心,像是拿了條無形細線,一圈又一圈的繞住她……

  眼裡全是他淡然的面容,唇邊淺笑,倏地,她難以克制的發起顫來。

  他又緩緩靠近她的頰,吻去新生淚滴。

  “不,我不喜歡讓人家看到我哭的樣子。”她昂首,勉強說出內心想法。一直以為自己不會在別人面前落淚的,如今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一定醜死了。

  “呵,沒關係,我不會對別人說。”他拍拍她的背,像在哄小孩。

  “跟別人說我就揍你!”她斜睇他,虛張聲勢的瞪大眼。

  他輕笑起來,俊朗笑容替她驅走了一些難受。

  “你連哭時,都不能稍稍裝柔弱一下嗎?”

  他的話讓孟荷瑋傻住。柔弱嗎?

  “我不會,也許努力假裝還可以勉強騙騙人,但要長時間,可能沒辦法。”

  那種處處要人呵憐的角色她可做不來,從小她就得一肩摃起所有家計,不管是養父的醫藥費、唸書的費用,還是實現夢想的費用,一直都是她胼手胝足賺來的,她喜歡自己堅強獨立,又不需讓人多擔心。

  不過,念頭又轉了個彎。

  “欸,也許我真的該表演一下柔弱,才比較會有男人緣一點,對嗎?”她自嘲地笑起來。

  許多男人拜倒在她的外貌之下,卻被她的獨立個性給逼退,她也很無奈。

  “那你現在可以假裝一下沒關係,我知道現在的你很需要大哭一場。”他憐惜的撫摸她的發,語氣多是不忍。

  雖然她不說,但男朋友劈腿,她打擊一定很大吧?他暗忖,大手更是輕柔的撫著她的發,希望能藉此一次又一次的拂去她內心憂傷。

  聽到他的話,她露齒一笑。早已經不想哭了,像喬可正那種男人不值得她為他掉下更多眼淚,所以她非常有理智的踩煞車,不准自己再哭。

  “我沒有傷心了,他不值得。”再說,她難過並不是為了喬可正劈腿,而是原來不管她再如何努力和潔身自愛,他都打從心底看不起她。

  “可是不管怎說,你還是難過的吧!人總有需要被關懷呵護的那一面,就算是假裝也沒關係,至少這樣你會好過點。”

  她望著他,靜靜一笑,不過他的話卻叫她好奇起來。

  他見識過各式各樣的女人,一定知道什麼叫柔弱,如果能稍微指導她一下,那麼以後要裝柔弱應該就會順手些,對吧?

  “噢……像這樣嗎?”她主動將雙手攀住他的脖子,小臉湊上前,黑潤雙眼深情凝望他。

  夜裡,她閃耀的眸光動人,他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卻不賞臉的笑出聲。

  “光有動作是不夠的,還要帶點感情才可以。”他曾經看過許多女人,但沒人像她這樣,模樣性感,動作卻十足青澀。

  回想起上次吻她時,她笨拙的反應,還差點咬傷他的唇,在在都說明她確實不大擅長發揮自己的長處;更讓他好笑的是,她明明在龍蛇混雜的酒店上班,卻還是依然故我的不知變通。

  不過或許這就是她吸引他的原因,外表與內心落差極大,叫人益發想探究。

  “感情嗎?”她雙眼一瞇,將頭靠在他胸前,小手還在他襯衫上不停的亂畫。記得看連續劇很多人都這麼做的。

  這一點都不像是柔弱,分明就在勾引他嘛……

  段淳庭垂眸看著她的表現,內心狂笑不已。

  “這樣有沒有進步?”沒幾分鐘,孟荷瑋急忙抬頭詢問。

  “嗯……有好一點。”他勉強說,眉間微微隆起,不忍告訴她實話。

  “你也喜歡柔弱的女生嗎?”沒來由的,她問他。

  “喜歡啊,大部份的男人都喜歡需要保護的女人。”他答得自然,一點遲疑也沒有。不過,他也喜歡像她這種型的,直率得半點心機都沒有,嬌憨得不知柔弱為何物。

  他頓了下。喜歡?冷靜的分析這兩個字與眼前女子的關聯,才發現先前無所謂的心態在毫無察覺下早已經起了變化。

  轉變成喜歡她了?終於得出答案,他豁然開朗的將懷中人摟得更緊。

  “說的也是……”孟荷瑋吶吶的回答,摟緊他脖子的手縮了縮。不知為何聽見自己不是他所喜歡的類型時,心頭竟微微一揪。

  緩緩收縮的心臟還夾著一絲抽痛,面對陌生的情緒,她只能趴在他的胸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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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5-4 00:34:34
第五章

      天啊!

  孟荷瑋發現自己的心壞掉了,像壞掉發瘋的鬧鐘動不動就鈴響大作,提醒她該是想他的時候,然後腦子裡就浮現他的身影,那一臉爽朗的笑,莫名其妙的盤踞在她心中,揮不走也趕不去。

  慘慘慘慘慘慘慘慘……連寫十二個慘字也不能形容她心中的震撼。

  她不要想起他,也不要記起那晚他指間溫柔的觸戚,可越是掙扎,就越掉越深,看不見底的流沙慢慢吸住、吞噬著她。

  最可恨的是,他消失了。

  就在她痛苦得想再見他一面,確定自己心意時,他竟然不來酒店了,像水滴般徹底從她生活中蒸發掉。

  噢嗚,好殘忍,放她一個人抱頭大叫,恨吶!

  “你幹麼?”黎心珞看著好友魂不守舍的模樣,不禁好奇起來。

  她聽她說被劈腿的事了,但那件事應該不會造成她這麼大的變化,況且瞧她的樣子,不像悲傷過度,反而像是……陷入愛河?

  “我?沒啊,哪有怎樣。”孟荷瑋放下抱頭的雙手,強裝鎮定。

  “別告訴我你最近喜歡在房裡抱頭尖叫?”

  摸摸鼻子,孟荷瑋不好意思的慢慢從床中央走下。在心珞開門的前一刻,她就站在床上抱頭狂叫得跟個瘋子一樣沒錯。

  哎呀,真丟人。

  “喔,你喜歡上某人了嗎?”黎心珞坐在床沿,雙眸瞪大瞧個不停。

  荷瑋就算在大學風靡全校的時期,也沒見她這般苦惱過,相反的,她總是遊刃有餘的“處理”掉每個喜歡她的男生。

  “喜歡……”喃喃念著這兩個字,反反覆覆,最後她再度大叫站起身,像中了邪似的又抱起頭來。“不喜歡不喜歡不喜歡,我一點也不喜歡他啊!”

  那人的身影又在心頭散步了!她哀鳴著,恨自己不中用。

  黎心珞吃驚的看著她的舉止,但瞧她這模樣,肯定是什麼話都問不出的,身為好朋友的她只能從旁協助,然後……再用力推她一把,直直掉入火坑,噢不,該說是直直掉入愛河啦!

  “承認喜歡人家又不會少塊肉。”她簡單的說,決心要好友知道自己心意,並且面對。

  此話惹得孟荷瑋雙肩一垂,神情懊惱得恍若世界末日快來臨般。

  “我沒有喜歡他。”別再說了,她老感覺自己像在說謊,說不喜歡的同時,心底又有個聲音悄悄的說,騙人。

  閉上眼,越來越清楚的人影不停在她眼前放大再放大,那夜的溫柔擁抱像烙在心坎般,叫她想忘也忘不掉。

  “喔,那你臉那麼紅是怎麼一回事?”黎心珞用指戳戳她的粉頰,看來她的身體才是最誠實。

  她連忙用雙手搗住臉,火熱的溫度登時又更增加了幾分,清楚昭示著她的心意,無可再逃避。

  “承認嘛,反正他搞不好也喜歡你啊。”黎心珞推推她的肩,賊笑幾聲。

  喜歡自己嗎?孟荷瑋低垂下頭,細細回想。

  不,他喜歡的是柔順的女孩,而她既不柔順,又太不僅討他歡心,注定他們一開始就不會有結果。

  想到此,心又糾結的疼痛起來。

  段淳庭要是知道她動了心,會有怎樣的反應,欣喜若狂?或者只是淡淡一笑,要她識相早走人?

  不敢想,她一點都不敢多想。

  “你怎麼了?”見她面色凝重,黎心珞在一旁趕忙問。

  孟荷瑋試著給好友一個放心的微笑,卻笑得極為難看。

  “喔,沒呀,剛好牙齒有點痛耶!好慘唷。”她故意搗住自己左邊臉頰低叫起來,掩藏自己內心想法。

  黎心珞則是了解的拍拍她的肩,不再多話。

  一同靜靜坐著吧,就算是陪她一會也好。

  

  簽署完最後一份文件,段淳庭滿意的笑了下,接著抬頭與廠商代表倪湘雪握手。

  這份合作案,從籌劃到真正簽訂完成,整整用了他一整個月的時間,其中增訂或刪減各條約就耗去他一半以上的注意力。

  直到完成後,他才能喘口氣,放鬆自己。

  “很高興能和段氏集團合作。”倪湘雪看著俊挺出色的男人,臉色略顯羞赧。

  “段氏也很期待這次能與貴公司合作愉快,今天晚上已備妥餐宴款待各位遠從美國而來的貴客,請大家務必盡情享用。”他平靜的說,沒錯過她眼中的那抹欣賞愛慕。

  那毫不掩藏的心意,他在很多女人身上見過,唯獨一個不溫柔的女人……

  “嗯……謝謝段先生。”為了維持專業形象,倪湘雪不得不先按下滿腔狂熱。她好喜歡他,從第一眼見到他時,心就不由自主的為他跳動發顫。

  可是他卻一直淡淡的拉開彼此間距離……她輕笑一下,不以為忤。中國人總是含蓄的,或許他只是不好意思表達罷了。

  “請各位跟著嚴秘書走,今晚將由她全程陪伴各位。”拿起桌上文件,段淳庭點頭朝會議室裡的人致意,暗示會議到此,大家可以離去了。

  大夥於是全跟著門口的嚴秘書步出會議室。

  “你不去?”倪湘雪不解的看著他,表情掠過一絲悵然。他是主人啊,由他陪伴才是最恰當的。

  再說他不去,她會很失望的。

  “我另外有事,對不起。”他語氣不疾不徐的說,語氣自然。

  “是什麼事?”有什麼事會比她還重要呢?倪湘雪咬著下唇,追問不休,態度已不如適纔壓抑。

  “私事。”一貫自然,拒絕回答她的問話。

  “這私事很重要嗎?”她打聽過了,他目前單身,無婚姻紀錄也無交往對象,所以他口中的私事是什麼?

  “是的,我該走了,倪小姐再見。”優雅一笑後,他大步走出會議室。

  腦海中又出現個身影,不停晃啊晃的,撩勾他的心神。這一個月來,他刻意不去見她,沒想到她的種種卻越來越清晰。

  他唇邊噙笑,腳步輕快的往門口走去,興奮又期待的心情高漲滿心。他真想見她,而且還想抱她吻她……

  笑頓時又加深,眼前全是她。

 
  “小荷,有人指名唷。”酒店經理一進到休息室,就急忙四處找人,終於在僻靜一角找到她。

  “是誰?這麼一大早的。”孟荷瑋心不在焉的畫著眉,瞧了他一眼。真討厭,才剛來上班就有客人,她連妝都還沒化好哩。

  “動作快點就是了。”急躁的催促,要她動作再加快。

  一旁傳來冷哼。“有人指名當然要慢慢來嘍,大牌就是這樣嘛。”一旁的于曼潔扭著細腰,鄙笑著走過來。

  孟荷瑋抬頭望了一眼,沒有反應,要是跟這種人多計較,恐怕早晚有一天她會被氣死。

  不看她、不生氣、最後不隨她的話起舞就沒事了。

  “你給我閉上嘴!大牌要怎樣都不關你的事,你可不可以行行好,別老是給我惹是生非?!”經理跳起來咒罵。于曼潔是老員工了,沒別的本事,就愛仗著自己資歷深,到處欺負人。

  被這麼一說,于曼潔倒是有滿腹委屈想一吐而快。

  “我沒有,再說這丫頭本來就跩,見到誰都不理,這不是耍大牌是什麼?”她哼了聲,看見孟荷瑋正透過鏡子望著自己,表情更為光火。

  她就是要在經理面前告她一狀,怎樣?有本事咬她啊!

  經理在一旁,瞧得可仔細了,于曼潔的破口指責跟孟荷瑋的相應不理,成極大反比。

  “她耍不耍大牌都不關你的事,你是沒聽清楚嗎?”經理終於受不了的發火。“再說,你要受人尊敬,也要有讓人值得尊敬的地方才行。”這番話說得又直又狠,直往於曼潔身上射去。

  她老早就想請這位小姐別來上班了,若不是于曼潔平日工作表現還算稱職,早就趕她離開了,她最討厭這種倚老賣老的員工。

  于曼潔一愣。原來想要來討個公平,讓大家知道她還是有本事的,可卻沒想到經理從頭到尾根本就不挺她,還當眾羞辱她!

  她恨恨的瞪了孟荷瑋一眼,把罪全算在她頭上,這筆帳總有天她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不可!

  “我好了。”從頭到尾沒吭聲的孟荷瑋放下手中化妝道具,站起身來。

  “那真是太好了,我們快走吧。”經理拉了她的手就轉身離開。

  “到底是誰來找?”孟荷瑋還是想搞清楚。

  “是誰?是財神爺啊,動作快點。”經理大聲的笑起來,還不停催促她動作要加快才行。

  又拉又扯之下,她終於來到包廂門口。

  “態度要好一點,人家很久沒來,所以你要好好把握機會,別讓他又溜了。”開門前,經理講了一長串令人不解的話。

  是誰?她心臟怦怦的狂跳起來,呼吸也微微紊亂。

  該不會……

  “你看了就知道,記得要好好把握。”酒店經理信心喊話,她看得出這位先生可是很中意她。

  推開門進入後,就見裡頭的人朝她揮揮手,那張許久未見的臉龐依然英俊得叫人嘆息。

  孟荷瑋瞬間呆在原地。一個月過後他竟然又出現了?!慘了,不曉得剛剛的妝有沒有化好?匆匆忙忙中,頭髮不知有沒有亂掉?

  腦袋像當機般一片空白,身體熱得駭人,她手足無措的整理儀容。

  “嗨,好久不見。”見到她,果然令他心情大好。

  看到他的笑,孟荷瑋很不中用的當場想假裝暈倒。她不知道在他面前,怎樣的角度才是最美,怎樣表現才會令他最滿意。

  亂烘烘吵成一片的腦子,無法思考。

  “咳咳咳,嗨……”她一開口就被口水嗆了下,連忙慌張的撫著胸口大力呼吸新鮮空氣。

  被她的舉止惹出笑意,段淳庭故意糗她。“這算是久別重逢的歡迎方式嗎?”他走過去拉她一起坐下,他要好好的看看她,一解多日相思。

  不掙扎反抗,他選擇慢慢沉淪在這一波波潮浪當中,太久沒讓一個人久佔自己的心房了,感覺其實還挺不賴。

  “不不不……欸,我在說什麼呢。”反觀孟荷瑋卻是吞吞吐吐又嚴重結巴,整個人顯得慌亂,神色也極度不安。

  “別害怕,你可以一字一字的講清楚。”他揚起笑,大手輕拍她糾纏一塊的雙手,要她靜下心來。

  她一驚,立即把手抽回來,深吸口氣。天啊,她的手好燙,被他摸過的地方簡直像要焚燒起來般,火燙得嚇人。

  他的氣息靠她好近,近到她呼吸間全是屬於他的味道,漸漸全身暈陶陶似的半醉半醒,整個身體有一半都是酥麻狀態。

  “你……怎麼又來了?”好不容易平穩呼吸,一開口卻全是埋怨的味道,她當下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他來不來,本來就不是由她決定的。

  段淳庭抬眉,看著她陌生的舉止。這一個月改變了什麼嗎?為何他覺得她突然有女人味了,像個小女人般講話嬌羞,臉色泛桃紅?

  把她緊攏在自己胸前,他非得再看個仔細不可。

  “這個月我忙著公司裡面的事情,所以比較沒空過來看你。”托起她的下顎,湛黑雙眸緊盯著她的反應。

  她垂眸,不敢直視他的眼,像只小鹿般害怕得幾乎要發起抖來,鮮豔雙唇半啟,模樣慌張。

  看這樣子,段淳庭內心突然湧起一陣狂喜,手更用力的圈緊她。

  “為什麼不看我,你做錯了什麼事嗎?”他幾乎快要大笑出來,這樣的眼神他才剛從另一個女人身上看過,莫非……她也喜歡上他了?

  她錯愕的回望著,他的氣息微溫,散吐在她四周,漸漸融化了她不安的心,取而代之的是情不自禁,整個人受他牽引,再也不受控制。

  “瑋……”他撥弄她的鬢髮,輕柔低喚。

  是他在叫她嗎?她恍惚的想,眼神更顯迷離,小手貼在他胸前,感受他的溫熱正透過掌心傳遞過來。

  “你喜歡我嗎?”他問,並親吻她的粉頰。

  孟荷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為何他會這樣問?她一點也不……喜歡。

  “怎不說話?”他逗弄她,眼前人兒的羞怯神情叫人百看不厭,等不及的他再靠近些,把唇印在她的額心、鼻尖、粉唇,高漲的喜悅充滿心間,他想要好好好好的愛她吻她,直到她在他懷裡喘息不已……

  沉浮在他懷中,孟荷瑋無力反抗,只能任他薄涼的唇親吻不停,輕啄、啃嚙,放肆的在她臉上不停飛舞。

  說不喜歡,都是騙人的,她喜歡、好喜歡他啊!

  攀住他的脖子,她開始青澀的回應他的吻。

  段淳庭察覺她的動作,激動得失了往昔的冷淡,像旋風般的粗狂霸佔她的香口,次次吻吮都叫兩人輕顫不已,互擁彼此,越跌越深。

  愛是這樣的嗎?孟荷瑋頭昏腦脹的想。

  “我喜歡你。”黑暗中,不知是誰喘息不停的說著。

  沒人回答,因為對方正以更火熱的吻來回應。



  這天黑夜,一群人圍在停車場裡。

  “這樣做確定沒問題嗎?”尋仇擺平對方、逞凶鬥狠,這事他們常做,早也已視為稀鬆平常。

  但這次對方可是大集團的小開,來頭不小,萬一最後要是追究起來,他們也會怕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我說沒問題就是沒問題。”女人回答,輕哼了聲,面露不屑。“我在那男人喝的酒里加了一些禁藥,要扳倒他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再說你們拿了我的錢,不能不替我辦事。”她胸有成竹的說。

  非回敬幾周前的仇不可!

  “大姊,我想不通,你為什麼非要我們先打倒那個男的,然後再在他面前硬上那個女的?直接把那個女的擄走不是比較好?”逞凶鬥狠,這招比較好啦。

  於曼潔白眼掃了一記過去,說話的人馬上乖乖閉嘴。

  “因為那個男的非常喜歡那女人,你光是擄走那女的有什麼用,我要她以後在他面前徹底抬不起頭來,這樣才夠狠!”她冷笑,為自己的周詳計謀感到驕傲無比。

  “大姊果然很高明。”既然都拿了她的錢,也只好照辦不誤,怪只怪那女人太不長眼,竟得罪了大姊。

  “事成之後還有重賞。”把手裡的煙蒂丟在地上,狠狠一踩,就像她報復的心,目的不達成,她絕不善罷甘休。

  

  段淳庭摟著孟荷瑋的細肩緩緩漫步在夜色中,她柔順的將頭靠在他胸口,感覺一陣溫暖。

  突然,他停下腳步,感覺不對勁,似乎這四周還有其他人存在。

  “誰在這裡?”他一喝。

  自知被發現,埋伏的小嘍 們全都從暗處走出,不懷好意的笑容顯示他們的企圖。

  “你們想做什麼?”段淳庭先要孟荷瑋在原地等著,獨自一人向前一步,毫無懼色的面對他們。

  “我們是來要那個女人的,你乖乖的把她交出來,讓我們大夥好交差便行。”其中一人道,似乎是團體的頭頭。

  段淳庭挑高眉。這些人的目標是瑋?她與人結怨了嗎?頓時,眼神轉為凌厲。快速地掃過四周。來人約有七、八個,個個手持棍棒,模樣像是一般在街頭鬼混的小鬼,但由於夜太黑,他無法一一看清楚長相,只能依稀辨認。

  “要我交出她?這是不可能的事。”

  “你不交,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兄弟們,上了!”大叫一聲,小鬼頭們立即一擁而上,團團圍住段淳庭,一人一棍的撲了上去。

  正當孟荷瑋想轉身跑回酒店討救兵時,已被人先從背後壓制住,並快速用手搗住唇,不讓她發出呼叫聲。

  段淳庭自小就習得一些簡單的防身術,要對付這些小鬼們一點都不是難事,只見他長腳一踹,手刀一劈,沒兩三下,就已經滿地哀嚎聲不斷。

  可當他找尋孟荷瑋身影時,卻見她被人搗著口鼻,雙眼瞪大,嗚嗚嗚叫個不停。

  “立刻給我放開她。”他的聲音沒有半絲喘氣,沉穩的說。

  那人緊張的手一縮,拉著孟荷瑋向後退幾步。

  該死的,大姊不是說給這傢伙吃了藥嗎,怎麼他卻還是手腳俐落,沒幾下就解決掉所有人?

  這下他該怎麼辦?

  “放開她。”段淳庭暴喝一聲,咬緊牙根,竭力忍耐,身上冷汗冒個不停。

  他才方就發現自己身體有不舒服的現象,不過絕不能在對手面前暴露出缺點,免得讓對方有機可乘。

  大步一邁,他眼睛泛滿血絲的步步逼向對手,像要置他於死地般,面容帶著肅殺之氣。

  “哇啊……”小混混手足無措的大叫,丟下孟荷瑋轉身就跑。

  “瑋……”段淳庭趨前緊緊抱摟住她,幸好她平安無事。

  “你怎麼了,全身都是汗?”她驚訝的看著他西裝外套下汗濕的襯衫。

  “噓,先別說了,我們先離開這兒。”他咬牙,快步帶她離開這是非之地,再不走,他怕自己會撐不住而倒下去。

 

  一碰到家中柔軟的床,段淳庭如釋重負的喘了口氣。幸好還能開車將她跟自己平安戴回家中,不然後果會如何,實在叫人不敢想像。

  他半瞇著雙眼,直視著天花板,心悸的興奮感始終沒有消退,眼前甚至開始出現一些幻覺,奇麗鮮豔的圖案讓人看了眼花撩亂,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該死,他一定是被下藥了!

  “喝點水。”孟荷瑋扶起他,將端來的溫開水遞上。

  他喝下水後,靜靜在她身邊閉眼調息,但自她身上傳來的淡香卻擾亂了他所有思考能力,讓人幾欲發狂的慾火開始在體內引燃開來。

  毫不考慮,他轉身,緊緊將她圈在自己身下。

  “你怎麼了?”孟荷瑋不解的望著他,神色茫然。

  他的臉好紅,眼睛內也全是血絲,整個人不對勁。

  ‘我:;”他身體好熱,慾望不停在體內竄流,他想要她,立刻、馬上。

  “再喝點水。”她乾笑幾下,伸手想推開他。與他身子交疊的地方是那樣密合,讓人羞澀的想逃跑。

  段淳庭卻不讓她逃,一把反握住她的手,輕放在唇邊舔了起來,火熱的溫度透過指間狂烈的燒向孟荷瑋,她睜大眼,害怕得開始掙扎。

  “別走,我需要你。”舔完了手指又嫌不夠似的,段淳庭改在她耳畔邊輕嚙起她的耳垂。

  見鬼了哩,他需要她?

  “不,你快放開我。”她不依叫道,卻被他一口堵住所有的抗議。

  他直闖入她的檀香小口內,靈巧的舌尖不停勾誘著她的原始反應,大手恣意在她身上游移漫走,勃發的慾望不停抵著她的身,密合的鑲嵌在一塊,對她喃訴著自己再也無法忍耐的事實。

  再怎麼不解人事,也該知道他的意思,孟荷瑋在他身下,由原來的抵抗,到後來的漸漸熱情回應。

  在他的引誘下,她失去了一切理智,身體裡燃冒的小火苗狂亂的燒了起來,下腹間緩緩湧起難受的磨人苦痛,讓她的雙腳不禁圈緊他的腰……

  “瑋,我好喜歡你。”他呢喃不休,次次在她耳邊告白。

  她痴狂的輕吟出聲,他到底說了什麼,她已經無法分辨,只知巨大的慾望正不停由他身上傳遞過來,幾近將她融化。

  段淳庭快速脫去她與自己身上的衣物,她白皙的身子在暈黃的燈光下閃耀的發出鵝黃般的光澤。

  他誠心的贊嘆,“你好美。”接著便低下身,一吻一吻的吻遍她整個身子,虔誠膜拜,敬仰他內心的小女神。

  “我……我……”她咬著下唇,緊皺著眉。

  “喜歡、喜歡你……”不曉得段淳庭又喃喃說了什麼,她眼眸輕輕闔起,一切都不願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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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歡迎你回來。”一開門,孟荷瑋便緊緊摟住眼前抱著個大紙箱的女人,感動的說。

  “噢,你怎麼了,對我這麼好?”黎心珞直覺奇怪的眨眨眼,發生什麼事了?

  “這說來話長,我們進屋說。”她將好友拉進屋裡。

  屋裡一切擺設如昔,只不過有些東西好像消失了,黎心珞不解的看著好友,是她的錯覺嗎,怎麼好友的東西全不見了?

  “如你所見,我要去外面住一陣子。”孟荷瑋先揭開謎底。

  “住一陣子?!你要去哪?”她大驚,事情太突然了吧?

  孟荷瑋搓搓手,低下了眼,困窘的紅了臉。“就惹上了一個大麻煩,要去逃難。”作夢也沒想到,她也有要跑路的一天。

  今早一起來,她看著床下一地散落的衣服,及身旁沉睡的男人,唯一的念頭就是逃,輕手輕腳的穿好衣服後,她幾乎可說是連滾帶爬的逃離他家。

  嗚,她到底是怎麼了,怎會糊裡糊塗的就和他上了床?

  就算燈光美、氣氛佳、男人太帥,這些都不可以做為理由啦!她潛逃回家後,又怕他隨時會找上門,而她暫時沒有勇氣面對問題,於是馬上火速收拾包袱,打算暫時避避風頭,順便沉澱自己。

  黎心珞皺著眉。逃難啊?發生很嚴重的事嗎?

  “欸,那個先不管,總而言之我一定會活著回來的。”發現好友正擔心自己,孟荷瑋大笑數聲,面對未知仍一副樂觀樣。“在那之前,我們先來個最後的兩人晚餐。”桌上已有一桌她剛叫好的外賣。

  “好,那等我先把紙箱放好。”反正好友不想說原因,她也不會多問,但是那句“最後的兩人晚餐”,聽起來好悲淒唷!

  她是不是惹來殺身之禍?

  “你惹到黑道了?”兩人在餐桌前坐定後,黎心珞開口問。有些黑道或許可以用錢來擺平,她身邊還有點積蓄可以拿出來幫她。

  “呿,他比黑道還可怕哩,反正我會活著回來,別擔心。”拍拍胸脯,孟荷瑋嘻笑保證。

  關於素來以行事難以猜測聞名的段家二少爺,她不敢想像之後他會有什麼驚人之舉,況且之前聽心珞說她也認識段家大少,而且還有牽扯不清的關係,她可不想讓好友惹上麻煩。

  所以,欸,還是讓她默默逃難吧!她會乖乖躲到世界安靜一角,乖乖過日子的。

  “他?”黎心珞不解,她惹到誰?

  孟荷瑋眼兒一轉,露出乾笑。“相信我,為了你好,我絕不能對你說這個人是誰,免得連你也有事。”

  “啊……”聽得一頭霧水,反正她會沒事吧?

  “哎唷,反正就是這樣,我們一起吃飯喝酒。”連續豪飲幾杯紅酒後,孟荷瑋雙頰酡紅,眼神有幾許迷離。

  她忽然瞥見客廳那個大紙箱。

  “那紙箱是怎麼一回事?”好大一個呢,裡頭裝啥?

  “我辭職了。”說得淡然,從今以後她與蘇氏集團就再也沒關聯了,想來有點小心酸啊。

  “唔……那你接下來有啥打算嗎?”對好友離職沒太大意外,她也是為了逃難辭掉酒店工作。

  不過心珞與她不同,她做事一向都很有規劃,想必是想好了出路。

  “去段氏集團工作,段家大少叫我去的。”幾杯酒後,她也意識混沌起來。

  段氏集團、段家二少、段淳庭,這些詞不停在孟荷瑋心頭轉來轉去,轉得她心煩起來。可惡啊,她非要甩開他不可!

  驀然,又想起昨晚激情又狂野的片段,他將她緊壓在身下,熱切的點燃她身體的火焰,一發不可收拾的結果,讓他直到天微亮才肯鬆手沉沉睡去。

  臨睡前還眷戀不舍的用雙臂圈著她。

  她昏睡一陣後便驚醒,隨後硬咬著牙,忍著全身酸痛與酥麻奔逃出他家……

  天啊!她不敢想像以後要用什麼臉來面對他……算了,反正她逃開的目的不就是為了不用再見到他嗎,既然如此,也不用再多想了。

  他們以後再也不會見面了,哈哈哈哈……內心狂笑一陣後,突然又覺得有些心酸的糾結起來。

  欸,心為何痛呢,她撫著發痛的胸口低喃。“啊,又是段家,這些陰魂不散的傢伙……”

  “段家怎麼了?”黎心珞問。

  孟荷瑋連忙正色,並揮揮手,反正她都要逃了,這秘密一定得守住才行,她不想拉好友一同卷進這風波中。

  好女,一人做事一人當。

  “沒什麼,哈哈。我們快喝酒,一定要喝給他醉啦!”惱人的事就先丟一邊,好不容易她將細軟打包好了要跑路哩,可別在此時猶豫啊!

  至於老是在她眼前晃動的惱人眼神,就暫時把它給放一旁吧。

  

  段淳庭轉了個身,大手往身旁探去,摸了老半天,卻依舊空無一物,冰冷的床鋪顯示身旁人早已離開。

  睜開雙眼,沒有看到她嬌羞的臉,他有些悵然。原以為一夜狂歡後,她會羞澀的躲在自己懷中,一起與他迎接新的一天到來……

  “瑋?”他撐起身,微皺著眉,看著空盪的公寓,內心竄出一陣失望。

  她去哪兒了?

  昨夜激情中脫下的衣服,已整齊折好放在床頭,他隨手拿起套上,便開始在公寓內找尋她的蹤影,或許她躲起來,想給他個意外驚喜也說不定。

  十分鐘後。

  段淳庭失望的坐在客廳,冷淡表情中帶著一絲不滿,然後突然搥了沙發一把。可惡,她竟然跑了?

  生平第一次帶女人回家過夜,沒想到極盡纏綿一夜,睡醒後卻是得到她落跑的回應。

  這算啥,暗指他的表現不夠令她滿意?

  拿起家用電話,他生氣的想撥打手機質問她,卻又放下電話。

  “笨蛋。”他低低的罵了自己一聲。何必急躁,反正她已經是他的人了,相信她想賴也賴不掉。

  回想起昨夜她生嫩且毫無技巧的反應,及早上起床時那攤朱紅血漬,頓時,他唇邊浮出一抹笑,內心狂喜。他雖然不是非處女不可,但當他知道她還是未經人事的少女時,心中不禁有絲驕傲。

  她可能是害羞的躲起來了?

  思及此,他嘴邊的笑意更濃。

  沒關係,反正今晚他會再去酒店找她,讓她明確的知道,以後不可以在早晨起床後做出落跑舉動,否則就會受到應有的處罰。

  越想越開心,他越來越期待能再見到她了。



  “你再說一次。”段淳庭表情微冷,難看得像是要殺人般。

  “呃……小荷她今早打電話來,說辭職不做了。”酒店經理吶吶的說,快要被對方強大的怒氣給壓垮。

  她說她不做了,怎麼可能?

  之前他要給她兩千萬,她都可以拒絕不收,如今卻為了什麼突然說不做就不做?

  該死的,他今天非要她給個交代不可!

  “她有沒有說什麼理由?”咬牙切齒的再問。

  酒店經理眨眼,猛咽了下口水,剛來上班就遇到這凶神惡煞,嚇得她心臟都快虛軟無力了。

  “沒、沒有。”經理連忙搖頭擺手,面色發青。哎呀,小荷,你要走也別留個爛攤子給我收嘛!

  “你再給我想清楚。”他往前逼進一步。她什麼線索都沒留下嗎?

  現在的段淳庭早已失去往日的優雅貴公子形象,他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一心只想趕快把那小女人給揪出來,其他的他可以不再計較,只要能再見到她,他便能心滿意足。

  偏偏,她逃得無影無蹤,讓他遍尋不著。

  “沒……”經理正要回話時,旁邊插入一個聲音。

  “她好像說她要搬家,請我們把薪水直接匯入她的帳號就好,她不親領了。”總算有個人記起談話內容。

  經理松了口氣,連忙點頭。“好像聽她這麼說過。”一臉乾笑,可別怪她啊,他剛剛那麼兇,她就算記得這件事,也早因腦袋嚇得空白,全忘光了……

  “搬家?搬去哪?”段淳庭快氣到炸掉,她搬家做啥?

  難道,她的目的就是要躲避他?

  “這我就不清楚了,她也沒交代。”經理拚命地搓手。

  不過話又說回來,段家二公子幹麼對小荷的去留那麼在意,仿佛小荷是他跑掉的老婆,不僅氣到臉色鐵青,額角還青筋暴露,駭人極了。

  想是這麼想,但誰也沒膽子提出疑問,只能默默縮在角落猜想。

  “我知道了,謝謝。”

  冷酷著一張臉,段淳庭如旋風似的走出酒店門口。不管她躲到天涯海角,他非要把她給揪出來不可。

  然後再狠狠狠狠的……教訓她一頓!

 

  數月後。

  段氏集團總經理辦公室裡,段淳庭雙手插入口袋,面對窗外藍天,身後桌上放著屬下剛交上來的報告。

  “蘇氏集團的事查得如何?”沉穩的聲音冷冷的說。

  “目前還在調查,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出來了。”

  “嗯,有消息馬上回報。”

  “是的。另外您交代找出上次下藥的兇手,已經找到了。”他上前打開電視,不管哪一台都在播送這則新聞。

  “警方於今天凌晨順利逮捕以于曼潔為首的販毒集團,據了解,這個集團組成份子相當複雜,交易毒品範圍遍布北中南三地,毒犯平日販毒行徑也十分大膽,所涉及的案件也非常廣泛,警方目前已經將所有相關人等一一押回……”

  段淳庭垂眼看著玻璃窗外的車水馬龍,眼底無波無浪。

  巧笑倩兮的女子面容再度在眼前晃動,惹得他心神不寧。

  “還是找不到人?”平靜的語氣似是早預料到這種狀況。

  他已經連續找了她好幾個月了,這些日子以來,她宛如自人間蒸發般,一點線索也沒留下,最後一次出現,是在銀行裡把所有的存款給提出來,從此便再也沒出現過。

  “是的,孟小姐行蹤十分神秘,目前還沒有半點線索。”

  “不怪你,辛苦了,先下去吧。”他神色鎮定得如沒事人,只有自己知道,其實他有多在意。

  屬下簡短的回應後便退了出去,偌大辦公室裡,只留他一個人。

  鼻尖處傳來淡香,叫他不自覺的握緊雙拳,不能克制的又跟著回憶奔馳起來。她迷離的眼神,輕輕嬌喘……

  思念,不願承認又不得不承認。

  他想念著那性感的小女人,懷念她毫無技巧的吻,她的一切都讓他懷念不已。

  不過,一想到一早起來床邊無人的空盪,他的怒氣再度高升。該死,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無人回應他的話,空蕩蕩的辦公室裡只有他一人,獨自面窗不語。

 

  一陣旋風從門口處刮進來,段淳庭臉色凝重的手持檔案夾走入。

  “大哥找我?”他坐在沙發上,動手扯去束縛人的領帶。

  最近天氣越來越熱,心裡也老是不安的煩悶,讓他的脾氣越來越火爆,再也冷靜不起來。

  “上次交代的事辦了沒?”他問起關於上次交給他,調查關於黎心珞被惡整傳言給逼離公司的主要兇手一事。

  段淳庭笑了下。“還在調查,這種謠言你傳我、我傳你的口耳傳播,很難追查出到底誰才是真正主兇,不過我想再多給一些時間,應該就可以有消息回報了。”他揉揉太陽穴,內心有揮不去的煩意。

  突然闖進心房的笑容又伸手撥弄了他一下,他皺起眉,一想起那個不知逃哪去的該死女人,他就一肚子氣。

  “那就好,你有心事在煩?”段淳兆好奇的打量自家兄弟,弟弟眼神中透出的那股殺氣,看起來怪可怕的說。

  段淳庭應了聲,算是給了答案。

  “煩什麼,你這個人竟然也會煩?”他不是凡事都能穩當處理,有什麼事能難得倒他?

  更何況是讓他煩耶,真是天要下紅雨!

  “一個女人。”沒好氣的承認。

  他想她一定是躲在哪個瘖處,大力嘲笑他沒用,竟然找了那麼久還找不到她。

  近來,他的不穩情緒更是變本加厲,每每一想到她,他就血脈賁張得快要抓狂,想見她、想見她,滿腦子都是這個想法在不停吶喊。

  “女……人?我有沒有聽錯?”女人不都是自動黏上他的嗎?幾時他也需要為了一個女人煩悶憂神?

  段淳庭翻了個白眼,他如同掉到爛泥巴坑了,實在是沒心情說笑,要不是那女人把事情弄亂後一走了之,他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氣得到處找人。

  但偏偏她躲得很好,一點線索也沒讓他追查出,這叫人更憤怒了。很好,那大家就慢慢耗吧。

  他就不信找不到她。

  “通常會這樣代表你 ”段淳兆來不及說完,已經被弟弟掃了一記大白眼。

  “我不想聽到那噁心的字。”某人冷冷警告。

  在她做了那麼過份的事後,他會承認愛她才有鬼!

  “噢,那你怎麼不快點處置她?任她這樣成為自己的心頭刺,這不像是你的作風。”他記得弟弟處理事情果快、絕不拖泥帶水。

  女人慣用的一哭二鬧三上吊手段,只是讓他更加厭惡而已。

  “我也很想。”段淳庭咬牙忿怒的道。

  可惡的女人,要是被他逮到了,他一定要將她倒弔起來拷打不可。

  “對方不見了?躲起來啦?”段淳兆頗感好玩的大笑起來,好難得看到弟弟也會有這番坐困愁城的不爽樣。

  “她最好就別讓我給逮到,不然……”段淳庭手一捏,整個節骨嘎啦作響。

  一旁的段淳兆笑得更大聲,毫不給面子。

  “相信我,你不會對她怎麼樣的,相反的,你會更愛她。”下好注腳,等著看最後結局是不是真如他所料。

  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段淳庭揚起一邊劍眉,眼底盡是炙熱火焰。

  “大哥不相信我?”他是真的很氣啊!

  氣得巴不得能夠把她關起來,看她以後還能往哪躲。

  再度得意朗笑,段淳兆猛搖頭。

  “不,是我不相信愛情,當你在其中時,你絕對無法分辨自己到底身在何處,又為什麼一心想抱眼前的人入懷,納為己有。”

  段淳庭冷著臉,不再吭一聲,什麼爛愛情。

  

  段淳庭拎著公事包走向電梯時,突然一只纖讖素手攔住了他的去路,還稱得上是美貌的臉接著出現在他眼前。

  “下班了嗎?”倪湘雪微笑,渾身散發著女強人聰明又俐落的氣質,她也拎著公事包,早他一步跨進電梯。“一起回家吧。”她在電梯裡對他說,眼神語氣充滿曖昧。

  他了解她的舉動代表什麼,但他沒有遲疑,大步往前踏入,一點也不懼怕會有什麼陷阱。

  “我以為你不會進來了呢。”電梯門一關上,倪湘雪便嬌嗔的睞了他一眼,接著自行往電梯牆靠去,細心打量上勾的獵物。

  段淳庭不僅外表俊挺、家世良好,更重要的是他有頭腦,懂得謀略,光是這點就讓人欣賞不已,相信他與自己會是十分登對的一對佳偶。

  他值得她主動降職成為公司的台灣區代表,唯有如此,她才能時時見到他,也能更快一步接近他。

  如今看來,一切都很順利,他願意讓她靠近,這是個好現象啊!

  “我只是剛好搭乘這班電梯。”段淳庭語氣淡淡,沒太多情緒。

  “要一起吃個飯嗎?”她唇一勾,露出好看弧線。

  那笑,令他又想起那個女人,她總是一臉尷尬、不知如何是好的傻笑。又突然懷念起她,他的心思一片混亂,而孟荷瑋就是擾亂他心的兇手,只不過目前她仍逍遙法外,暫時還抓不到,不過總有一天,一定會讓她重回他懷抱,屆時他定會狠狠狠狠的報復。

  “我不習慣跟客戶有公事以外的互動。”再說他還急著要趕回去,臨下班前屬下送的報告他還沒時間看。

  他滿心滿腦都被某個小女人給霸佔住,無心多看別的女人一眼。

  在他眼中,倪湘雪太聰明,而且事事精明的計算衡量,也許以前他會喜歡這種類型的,但現在他只喜歡一個外表性感,內在卻笨到無可救藥的小女人。

  結果還是承認自己喜歡……甚至是愛她了?捏緊拳頭,他自嘲的勾起唇。

  倪湘雪沒把他的靜默當一回事,主動走了過去,鮮紅指甲輕擱在他胸前。

  “你可以不要當我是客戶。”她不懂他幹麼那麼堅持不接受她,如果他願意跟她在一塊,她保證他會很快樂的。

  垂眼緊盯著那隻手,他不語。

  “可以嗎?”見他遲遲沒回應,倪湘雪索性把頭也靠上去,還故意輕蹭了幾下,在他懷裡撒起嬌來。

  不,他從頭到尾都只想要一個人,除此之外,誰都不想要。

  一手架開還在自作多情的女人,向後退了一步。

  “對不起,我先出去,再見。”此時電梯門恰好開啟,段淳庭自信從容的走出外頭,沒再回頭多瞧一眼。

  裡頭的人瞇起眼眸,緊盯眼前昂首離去的男子。

  段淳庭,總有一天我要你乖乖臣服在我腳下,求我接受你不可!

  倪湘雪冷著一張臉,也步出電梯,高跟鞋踩在光滑大理石上,發出有力的答答聲。

  

  一回到家,段淳庭打開電燈,便迫不及待將公事包內的厚紙袋給打開,將裡面所有的東西倒出。

  唰地一聲,所有照片順著他的力道溜滑而下,張張全都是他朝思暮想的小女人,她終於出現了……

  他興奮的拿起照片看著。

  她開心的抱著小孩笑,他也跟著她笑。

  她望著天空皺眉,他也跟著眉頭糾結。

  她落寞的坐在河堤上發呆,他的心揪成一團。

  最後,看到她與別的男人有說有笑的照片時,段淳庭頓時火大的把照片給捏爛,氣到快瘋掉。

  這是什麼?!才短短幾個月不見,她就有新的男人了?

  “可惡的女人!”他喃喃咒罵出聲,而且照片還不止一張,顯示與這男人感情相當不錯,還時常對他綻放笑容。

  扔下照片,他拿起資料逐字研讀起來。

  她出現了,縱然身邊有其他男人,他也非親手把她給逮回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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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5-4 00:35:41
第七章


        慈恩育幼院

  “荷瑋姊姊,你看我們種的花全開了呢!”妮妮高興的拉著孟荷瑋的手,指著花圃內開滿的紅花興奮笑著。

  “是啊,花全開了。”孟荷瑋單腳跪地,隻手拿著花鏟,抬手抹去額上汗珠,望著妮妮指的地方她露出笑容。是啊,她剛來時所種的花開了呢。

  雖然開得歪七扭八,上頭還站了雙腳……

  等等,腳?哪來的腳?

  她再將視線調高一點,那雙腳非常修長,必須得將整個頭仰高,才能看清楚是哪個粗魯鬼。

  只是隨著越看越上面,她的臉色也益發鐵青起來,口幹舌燥得快要暈倒。

  “嗨。”確定她已經清楚看見自己,段淳庭淡淡的打了個招呼。

  孟荷瑋下意識的念頭就是轉身,逃逃逃!

  回過頭,她馬上棄花鏟遁逃,只是等她匆匆起身,要落跑時,身下的腳卻不聽使喚的打結在一塊,她一吃驚,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已撲通一聲的直直摔倒在泥堆中,痛得渾身骨頭都快散開。

  現在她的臉埋在土堆中,整個人呈大字型的背部朝上,姿勢十分難看。

  低低嗚嗚的哀叫不停,因為她最痛的不是這個,而是她才從土堆中掙扎著將臉仰起,就又見到那雙腳的主人正站在自己面前。

  這……她現在把臉埋回去可以嗎?

  “嗨。”段淳庭滿臉是笑的凝視眼前女人。先前擬好要如何處置她的方法,早已拋到九宵雲外,忘得一乾二淨。

  能再見到她,比什麼都還重要。

  “……嗨啊……”孟荷瑋動動僵硬的手指,乾笑數聲。

  有什麼情況比現在更慘的?舊情人……不……是兩個才有好感沒多久就上床的朋友再相逢,她卻摔了一身爛泥,渾身沒有一處是乾淨的面對他。

  他可以先假裝不認識她嗎?好歹她也是個女人,還滿愛美的……

  偏偏,他不解她的心聲。

  “你還要在那邊趴多久?”他乾脆蹲下身問,一般人摔在泥巴中,不是都會急著起身嗎?怎麼她一趴就是數分鐘,還不見有起身的打算。

  “呃……”孟荷瑋訕訕地慢慢爬起,一臉困窘的看他。

  等到她再度站在自己面前,段淳庭再也壓抑不住的向前一把撲抱住她,像把火般一下爆發出四射熱力,不管她身上有多臟,他就是要真實的抱著她,一解數月不見的痛苦。

  在他懷裡,孟荷瑋嘴張得好開,差點沒被嚇昏。他在做什麼,她渾身都很臟啊!

  “……我很臟……”她小小聲的提醒。

  可段淳庭卻充耳不聞,兀自沉浸在失而復得的喜悅中。

  “你終於回到我身邊了。”緊緊摟著她,他將鼻尖深埋在她發內,深深吸取屬於她的幽香。

  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慌了手腳,孟荷瑋猛眨動雙眼。

  那話說得好誘人,回到他身邊?他話中的情感是否真如她所想的那樣?

  “瑋……”他扳住她的頭,俯身而下,親吻她半張的唇瓣,毫不客氣的直闖而入,找回屬於他的親密。

  她的人、她的心、她的一切一切都是他的,不許她再找理由逃脫了。

  好不容易待他結束一吻後,她虛弱的癱在他懷裡猛喘氣,混亂的腦袋始終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你……是怎麼來的?”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作夢,下意識的使勁捏自己大腿一把,會痛耶,這不是夢嗎?

  他出現了,感覺好完蛋!

  “資料顯示你偷偷窩在這裡,所以我就來了。”他輕輕一笑,伸手幫她把臉上污泥給撥去,輕柔的舉止如同在對待小情人般,百般呵護。

  縱然她髒兮兮,但在他眼中,還是好可愛。

  “偷偷躲在這……”她喃喃重複他的話,一陣心虛。

  “是啊,等會兒我再找機會好好處罰你。”他捏了她鼻尖一把,心情大好,難掩得意。

  “荷瑋姊姊,這位大哥哥是誰?”稚嫩聲音介入兩人之間。

  段淳庭斜眼瞄了孩童一眼。“她是育幼院的院童嗎?”他記得這張臉曾經在照片中出現過幾次。

  “是。妮妮,他……他是我朋友。”孟荷瑋回過神,立即皺眉推開段淳庭,一張泥巴臉笑得尷尬極了,幸好現在臉紅也沒人看得出來。

  但被強硬推離的男人可不這麼想。朋友?她到現在還當他是朋友嗎?蠻橫的再抱緊她,宣示事實並非她所說那麼單純。

  妮妮抬高小臉,一臉疑惑的看著拉扯不清的男女。

  “別再靠過來,你看你西裝都髒了。”開玩笑,這套亞曼尼可是昂貴得很哩,萬一弄到泥巴很難清洗的。

  段淳庭搖搖頭,再把她拉近自己身邊,並從背後抱住她,這才滿意的開口。

  “小妹妹,我跟姊姊是男女朋友,知道了嗎?”他們的身份就是男女朋友了,而且還是很親密的那種。

  男女朋友?啥時的事?孟荷瑋試著拉開距離看他,只見他神色鎮定,一點都不像在說笑。

  妮妮聽到段淳庭的解釋,小小圓眼瞪得好大,嘴巴也張得好開。

  “那張哥哥怎麼辦?荷瑋姊姊你怎麼可以有男朋友?”小小童音一古腦的全喊出來,吼得又急又大聲,讓眼前一男一女又是一怔。

  孟荷瑋吞吞口水,感覺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正緩緩收緊力道,強大怒氣從背後整個燒向她。

  這樣下去,鐵定會出人命啊!

  “我要去找張哥哥玩,荷瑋姊姊,你快甩了你男朋友,跟我一起走吧。”妮妮不知她所喜歡的荷瑋姊姊正遭遇巨大災難,依舊一派天真。

  甩了他?嗚嗚,她可以感覺,身後的男人更生氣了。

  “你果然有其他男人了。”壓抑的男聲輕揚,灼熱氣息直噴在她耳邊,讓人起了陣陣寒意。



  慈恩育幼院會客室內,張仲平端著茶,謙恭有禮的把茶水放在客人面前,臉上盡是和善笑容。

  “請用茶,段先生。”最後還附加上這一句。

  孟荷瑋暗吸口氣,不時偷偷以眼角斜瞄段家二少,其中還有幾次被他抓個正著,害她心臟嚇到無力。

  “你就是張先生嗎?育幼院的負責人?”段淳庭回覆平常神態,沉穩又冷靜的與人交談起來。

  她默默垂下眼,剛才的激烈擁抱,到現在她都還清楚記得,可是瞧他的樣子,卻像是早已忘光似的,莫非只是一時忘我的演出?

  “是的,昨天與您在電話中接洽的人就是我。”張仲平點點頭。

  昨天?接洽?

  在場除了她表現驚訝外,其他兩人還是持續對話內容。

  “那很好,這是兩千萬的支票,請您先收下。另外我已經開始著手進行購買土地的計劃,相信不久就能將新院蓋好。”段淳庭說得若無其事,一切公事公辦的模樣。

  兩千萬?新院?他知道了什麼嗎?孟荷瑋睜大眼,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是巧合還是故意,他來育幼院的目的是什麼?

  “段先生,我代替慈恩的所有院童感謝您。”張仲平說得不卑不亢,但神情的確充滿感激。

  若非段淳庭的出現,並大力支持慈恩育幼院的續存,興建新院,或許慈恩育幼院在幾個月後就會正式走入歷史。

  “為什麼要蓋新院?”她怎麼沒聽仲平提起過?

  “這塊地的租約下個月就到期了,可是地主一直不肯再續約給我們,還要我們馬上搬走。”張仲平緩緩解釋。“剛好昨天段先生打電話來,詢問院內是否需要協助,並且主動提供一處土地及房屋給育幼院做為新院院所,並且將土地登記在育幼院名下,以後育幼院就能有個安穩的家了。”想到以後不必再為這些事煩惱,他的神情輕鬆許多。

  孟荷瑋有些疑惑的點點頭。段淳庭幾時這麼好心來著?不過無論如何,還是感謝他所做的一切。

  “張先生,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單獨與荷瑋談談。”他們還有些前帳未了,該要結清算一下。

  張仲平顯得吃驚。“兩位認識嗎?”

  “呃……算認識吧。”孟荷瑋低低承認。敢說不認識,可能會被欺負得更慘。

  “那兩位就先敘敘舊好了。”張仲平略顯失望,但卻沒再多說什麼,靜靜走出會客室大門。


  待他一離開後,段淳庭仍舊坐在沙發上,拍了拍身旁位置。

  “過來坐下。”口氣平淡,卻不容人反抗。

  沒膽子又很不爭氣的孟荷瑋只能過去乖乖坐在他身旁,全身僵硬,武裝戒備。

  “我找了你很久,知道嗎?”他再度開口,語氣中有股掩蓋不住的火氣,雙眸內盡是渴望。

  孟荷瑋動也不動,任他伸過來的大手撫著她長髮。

  至少現在是比較滿意的狀況,她很乾淨,而他也把弄髒的西裝外套脫掉,改穿一件潔白襯衫,不過底下的褲子還是微微沾了點泥土。

  可是這些都不是兩人親近的好理由啊!她的心不停加速狂奔跳動,喘息的抬眸望著他。

  “你為什麼要找我?我們應該……已經不會再聯絡才對。”低垂著頭,她說出內心真正想法。

  她以為得到他想要的,他就會像玩夠了的紈 子弟一樣失去興趣,不想面對這樣的難堪的處境,所以她自己先逃開。

  這樣也好,反正快點賺到足夠的錢就回來照顧育幼院本來就是她的目標,現在雖然錢還不太夠,但她也的確想念這裡單純的生活了。

  他該順著她的意,讓她逃得遠遠的。

  深深一長嘆,這小女人未免想太多了。“怎麼可能,我想你都快想瘋了,見不到你,我的心就無法真正獲得平靜。”攬著她纖弱的身,溫唇印在她粉頰上,段淳庭話中有著抱怨。

  平靜?他在開什麼玩笑,他不是段家二少?那個一向最冷靜又自製,向來不知道失控為何物的冷靜派?

  “你在開玩笑嗎?”

  曖昧不已的氣氛,隨時都會再度擦槍走火。

  呵呵一笑,抱著她的手再收緊些,氣息沾染上她的身。

  “你真以為我閒著沒事做,大老遠由台北跑來台南開你玩笑?”他的眼神一緊,再多吻她一下。

  這處罰太甜蜜了,讓他心花怒放,一點也不介意再多處罰她幾次,直到她完全屈服為止。

  “我……我我我,我又不了解你。”她慌張的說出實話。

  看著她緊張的神色,段淳庭心中一陣喜悅。她還是那個單純的孟荷瑋,每次他靠近,她總會驚惶失措,全身僵直。

  “沒關係,我了解你就好。”只要他喜歡她,她也喜歡他,這樣就夠。“還有……我了解這身體在我碰觸時,會有怎樣的反應就好。”情不自禁的陶醉在她的淡香中,他忘情低語。

  孟荷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往他懷裡一縮,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臉好熱好紅,像是發燒病人般,全身溫燙。

  他幹麼老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看著她的害羞舉止,段淳庭又是一笑。

  “瑋……”他的唇吻了她的粉頰、高額、鼻尖後,最後來到他最無法忘懷的櫻桃小口前停住。

  “你要親我嗎?”她的眼神全是渴盼,見他的吻遲遲沒有落下,反而升起期待。

  他停住,沒說話,也沒動作。

  她希望他能吻她。伸手抵靠在他胸前,孟荷瑋的呼吸略顯紊亂。為什麼不吻她?

  “要我吻你嗎?”他問,聲音繃緊。

  “嗯……”她喃喃的咀嚼他的話,下意識的伸舌舔舐。

  “我們不是男女朋友。”他瞇起眼,瞅著眼前紅潤雙唇不放。至少在她心裡,她還不承認自己感情歸向,所以必須要她體認他與她之間的關係才行。

  他們早就不是朋友,而是一對戀人了。

  他的唇挪得更近,近到只要她向前一步,就能親吻他。

  心頭怦怦跳著,喜歡他,她喜歡他,這幾個月來,她無時無刻都在想念,除了他,她的眼裡無法容納其他人。

  終於,孟荷瑋下定決心般的把頭湊過去,緊緊貼住他的唇,昭示自己的心意。

  是的,他們是男女朋友。

  “你是我的。”他欣喜若狂的環抱住她,不停地又親又吮,直至她暈軟在他懷中。

  “唔……”她攀著他,再也不能思考。

  他說,她是他的,那麼,就這麼決定。



  徐徐涼風吹來,舒爽得讓人想打瞌睡。孟荷瑋呆坐在育幼院的矮小鞦韆上,仰望滿空璀璨星斗。

  在她回過神時,身邊已經坐著張仲平,他的臉上依然安詳,只是靜望著她。

  她笑了下,還沒開口說話,幽幽的聲音便透過夜風傳來。

  “你喜歡他,而他也喜歡你嗎?”張仲平問。心底多少還是有些在意的,畢竟他與荷瑋從小一塊長大,多少都會有好感產生。

  而今天段淳庭熱吻她的畫面被他給瞧見了,不是故意,而是出自好奇,結果看到的卻是毫不遮掩的親密舉止。

  “是啊。”她繼續仰望星空,沒有多說半句。

  一陣悵然爬上心頭。她沒矢口否認,原以為或許她會遲疑後才回答,沒想到她卻答得簡單明暸。

  他壓低肩頭,感到難過。

  “你們認識多久啦?”他聽見自己又再開口問。

  有些不甘心,卻又不得不承認,段淳庭是個出色的男人,荷瑋會選擇他,並不是沒有原因。

  “我們?大概有一陣子了。”她轉頭看著他,他的臉看起來像要哭了,是不舒服嗎?

  張仲平抬起手,胡亂的往臉上抹了兩下。

  “夜裡風大,有沙子跑進眼睛裡了。”他語調輕快,一點也不像在暗暗哭泣。

  “是嗎?”孟荷瑋把臉又轉向星空。

  “是啊,你可別誤會。”張仲平慌張的瞧著她,見她表情沒變化後,才松了口氣。他在擔心什麼,她本來就沒在意過他的感受。

  “你看,天上星星好亮,不曉得哪顆是我爸爸。”遙指著天上星辰,她想起那個喊了十幾年的父親,不知他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可好?

  張仲平也看著星星,久遠回憶在瞬間被勾起。

  他和荷瑋都是慈恩育幼院的孤兒,他被人棄養,而荷瑋則是父母親在車禍中雙雙身亡才被親人送來育幼院。

  在她國小的時候,孟亭安來到育幼院內,將荷瑋收為養女,自此荷瑋便改姓孟,捨棄了原來父母留給她的姓。

  後來再到大學時,他才輾轉知道,收養荷瑋的孟亭安因重病染身而去世,還留下已成年的孟荷瑋努力打工付學費,並清償養父住院時所留下的龐大債務。

  那時,她日子似乎過得很苦,常常過著三餐不濟的日子。

  直到最近,她才再回來育幼院內,並主動把所有存款交出。

  他還記得她說了這麼句話。“我努力賺錢,本來就是為了要讓院裡的孩童有更好的生活可過。”所以身為院長的他才沒有推拒,把錢收了下來。

  “你想他嗎?”他喃喃的說。

  在她的心裡除了養父,還有段淳庭外,有沒有他的存在?

  “會啊,每次抬頭看到星星,我就會把它當成是爸爸正在天上看我。”由於父母親發生車禍的記憶太過遙遠,在她既有的印象裡,孟亭安就是她的父親,她唯一相屬相依的親人。

  “是嗎。”他隨她看著滿天星斗,一時也無語。

  “你不喜歡星星嗎?”她笑問。

  張仲平愣了一會兒。

  “以前對我而言,星星就是星星,並不具有任何意義,但以後看見星星,我會思念起某一人,想像她正透過那些星星,看著我。”他含蓄的說著。以後看見星星,他會想起她的。

  想起她美麗的容貌,清純無瑕的性格。

  “是嗎,被你思念的那個人,會知道嗎?”她側歪著臉看他。他思念的那個人該不會也死了,變成星星了吧?

  他輕咳了下,搖搖頭。

  “不,她並不知道,連我喜歡她的心意都不知道。”還來不及發芽生根的小樹苗,早已夭折。

  “是嗎。”她茅塞頓開。原來他喜歡的人還不知道他的心意就過世了嗎?可憐的仲平。

  “不過這樣也好,我能接受這個結局。”他望著天說。誰不希望愛情能開花結果?但有時不完美也是種美。

  瞧他說得那樣可憐兮兮,真讓人不忍。

  她站起身,安慰的拍拍張仲平的背。“欸……你別難過,人死不能復生,要看開點。”

  看著她的舉動,他噗哧一聲笑出來。

  真是的,好好的氣氛全被她給破壞光了。他們果然不適合啊,光是他這種不敢說愛的性格,就已經注定早晚會以失敗收場。

  “笑什麼啊,小心她以後會在天上瞪你,沒有禮貌。”孟荷瑋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雙手扠腰。

  “喔……”他笑得更開心,心裡總算能釋懷。



  幾日後,段淳庭與孟荷瑋手牽著彼此,一同在長廊底下坐躺著,眼前一堆孩童正開心的跑來跑去,嬉鬧追逐。

  “回台北了?”他問躺在自己大腿上的女人,大掌輕輕滑過她細嫩臉頰,惹得她連連揮手。

  “你自己回去啊,這裡是我的家。”孟荷瑋答得自然,沒了養父,慈恩育幼院就是她第二個家。

  “我們一起回去。”他堅持的手再度覆上她的臉,輕摸觸碰,恣意妄為。

  “我不想回台北。”她低咆了聲,忙往他腹間縮去,乾脆把臉埋起來。

  看著她耍賴的舉動,段淳庭又好氣又好笑。

  “你忍心放我一個人回台北嗎?”改採軟性訴求。

  她臉朝上,正對他的眼。

  是有點不忍心啦,但是……

  “我已經辭去工作,身邊也沒半點存款了,我看還是待在育幼院裡乖乖照顧小孩比較實際,你如果有空就過來看看我,這樣就好。”

  這是什麼話啊?段淳庭不禁皺起眉。

  “我記得你和黎心珞是同一所大學、同一科系畢業對吧?”曾看過的資料,迅速的又在腦海中浮現。

  “啊!你知道我跟她是好友?”她緊張得如臨大敵。明明想欺瞞,卻還是被他給發現了。

  “當然知道,而且還知道你大學的在學成績都是班上前三名,是個用功唸書的乖小孩。”他捏了她鼻子一把,故意不去提她困苦艱難的求學往事,她的痛,他日後會好好補償,盡一切可能的滿足她。

  當然,這也要她願意才行。

  “那又如何,成績不能代表一切。”至少她畢業後沒有從事相關行業。

  他神秘一笑,撫著她長髮,彎下身瞧她。

  “那麼你就有理由回台北了。”說到這,她該明白了。

  可惜,她還是沒那麼聰明。“是啥理由?”想不通。

  “到段氏來替我工作,薪水保證令你滿意。”知道她個性固執,絕對不會接受讓他養的條件,倒不如讓她發揮所長,到段氏工作。

  他看過她的資歷跟各方面條件,都很吻合段氏的人才需求。

  孟荷瑋愣了下,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我很笨唷。”這沒關係嗎?

  “我還能接受。”

  “我很粗手粗腳唷。”這可以嗎?

  “我還能忍受。”

  她每說一次缺點,他都能欣然接受,讓孟荷瑋越講越火大,劈哩啪啦說出一串。

  “我打字不快、英文也不太靈光、又不能當花瓶、個性又不好、脾氣來時搞不好還會罵你,這樣還可以嗎?”她喘著氣。有這麼多缺點,應該就能嚇到他了吧?

  他眸內閃著溫柔笑意,輕輕抱著她。

  “沒關係,只要你能在我身邊就好。”除此之外,她什麼都不會也沒關係。

  她咬著下唇,臉紅紅的只能投降。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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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5-4 00:36:16
第八章


       拎著簡單行李,孟荷瑋大方的搬進段淳庭的私人公寓內。

  沒辦法,唯一好友黎心珞已經結婚渡蜜月去了,她身上又沒錢租房子,於是只好賴著段家二公子,請他大發善心收留她。

  幸好她的新任屋主人很好,肯施捨她一個窩身之地。

  只不過……

  這窩未免也太大了點,大到有點令人瞠目結舌,一不小心可能還會迷路。

  “你就睡這兒。”指著主臥室內的大床,段淳庭臉上寫著滿意。

  她眨一眨眼。這床原來有這麼大、房間原來有這麼寬闊唷,都怪自己上次只顧逃命,才會沒空欣賞這佔地數百坪的豪宅。嘖,有錢人的生活還真不是蓋的,瞧瞧光是上個廁所,恐怕還得用小跑步才能抵達哩。

  “那你睡哪兒?”他把床讓給她,他要睡客房或沙發嗎?

  他笑出聲,仿佛她說了笑話。

  “我們當然一起睡。”伸手拉住她入懷,自然不做作。

  夜裡的火熱纏綿的畫面全數如臨眼前,讓孟荷瑋頓時羞赧的紅了臉,在他懷中一動也不敢動,然後臉紅的猛然推了他一把。

  也不知道段淳庭是不是故意,抓著她兩人便往後倒入軟床中,最後還轉身將她牢壓在身下。

  她臉更紅,用手撐住他的胸口,不准他再靠近。

  “呵呵,這是什麼意思?”算了,不管是哪個都無法阻擋他的決心。

  他要……他要她。

  “就是不可以的意思。”感覺兩人貼合的下身開始產生變化,她張著小口,驚訝不已。

  色狼啊!她想大叫,卻被緊接而來的唇給堵住。

  接下來,只能喘息閉眼,感受從體內掀起的一波波浪潮,往心頭不停強力拍打,無力抗拒,只能順從。

  “跟我一起睡,好嗎?”陷入激情,他還記得要她答應這件事。

  他說了什麼?她半開著雙眼瞧他,頭好昏,身體好麻……

  “跟我一起睡。”啃著她的耳垂,聲音粗嘎的道。

  他次次加重力道,讓她再也無法思考。

  “好……”孟荷瑋無意識的呢喃,也不曉得自己到底答應了什麼。

  “瑋,你真美。”捧著她的臉,再度吻住那張柔軟唇瓣,激盪的氣氛散播在大床四周,緊緊連結成一張密網,牢牢鎖住他與她。



  一早開始,上班沒多久。

  “這個幫我影印十份,印好後放我桌上,然後這個傳真給客戶,再最後會客室來了貴賓,趕快先倒茶進去給人家,知道了嗎?”資深老鳥把一堆文件放在孟荷瑋桌上,劈頭就是一長串指示,說完後便又快速離去。

  孟荷瑋沒敢怠慢,先是倒茶進去給客人,再後來是傳真,最後才閃到影印室裡偷偷喘一口氣。

  “真是刺激的工作啊!”她面對影印機苦笑,順便拉了張椅子坐下。

  來段氏集團的業務部上班近一星期,天天工作多到不行,不是影印傳真,就是倒茶、打企劃資料……

  工作簡單輕鬆,量卻多到爆,她年資最少,大家都可以任意指使她。不過無所謂,反正她很認份,不會抗議。

  其實她一點也不介意,工作本來就是這樣,新人本該就要接受磨練,再說她也沒有其他專長,能混進來段氏集團上班還得拜某人之賜。

  “你是哪個部門的員工,躲在這兒休息?”倪湘雪一走入影印室,就看到一名女員工正呆坐在影印機旁,等著影印機把文件印釘好。

  孟荷瑋怔怔地動也不動。不會吧,竟讓她在這裡遇見倪湘雪?

  來段氏上班的第一天,就有許多人跟她提到這號人物,說她總是以未來段氏總經理夫人自居,四處指正員工不可偷懶,要有積極的工作精神。

  偏偏最可笑的是,她本來就是合作公司的外派單位,沒半點實權,段家二公子又老不當她是一回事,許多人都在背地裡嘲諷她的自作多情,拚命把自己當作飛上枝頭的鳳凰。

  她聽了沒啥感覺,只不過在心裡提醒自己,要小心躲開這號人物就是。

  “還不站起來?上班時間在影印間里大刺刺的坐著,成何體統!”倪湘雪說得正氣凜然,表情嚴肅。

  人家都這麼說了,她實在也不好意思坐著,便默默站起了身。

  “告訴我,你是哪個部門的,叫什麼名字?”見她順從自己的話,倪湘雪更是囂張的質問起她。

  “業務二課,孟荷瑋。”她指著自己右胸前的名牌。

  倪湘雪看著眼前人的舉動,仿佛在取笑自己,頓時臉色更加難看。

  振筆有力的快速寫下部門及名字,這下她非要好好告上一狀不可,讓這傢伙知道她惹到個不好惹的角色,哼!

  “呃……”孟荷瑋遲疑了一下。

  “怎樣?”倪湘雪抬起眉。想求自己饒了她嗎?

  “不好意思,我要離開了,麻煩讓一下,謝謝。”她也很不願意叫她讓開點啊,但影印室本來就很小,隨便一個人往門口一站,就可以輕鬆把門給堵起來。

  倪湘雪沉著一張臉退出影印室,好讓裡面的人先出來。

  秉持著與人和氣相處、不多惹是生非的孟荷瑋,在踏出影印室後主動朝倪湘雪揮揮手,笑臉說了聲,“再見啊!”才轉身離去。

  身後的女人,眼神卻更為凌厲。

  氣死她了!這傢伙完全沒當她是一回事嗎?看著自己寫的名字,倪湘雪咬牙切齒的跺了一下地。

  

  剛結束蜜月旅行返回工作崗位的黎心珞,拿著企劃案正要上業務部長辦公室做簡報時,不小心在走廊上瞄到一個似曾相識的人影。

  “荷瑋?!”她忍不住大叫了聲。

  孟荷瑋聽見有人叫她,回過頭,恰好對上好友的視線,立即熱情的奔了過去。

  “心珞!”她緊抿著唇,一臉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好開心啊,終於能再見到好朋友了!

  “讓我看看你,你到底跑到哪去了,害我擔心得要死。”黎心珞語氣滿是憂慮,還動手搥了她一下,以示懲罰。

  傻笑兼摸頭,孟荷瑋嘿嘿笑了兩聲。

  都怪那時情勢所逼嘛,所以她才沒跟好友說自己到底為何而逃,又到底逃到哪去,逼不得已、逼不得已。

  “你知道我結婚了嗎?”最讓黎心珞在意的就是她結婚,而她沒出席這回事。最要好的朋友在自己婚禮上缺席了,想來還真叫人難過。

  “嗯,我聽庭說了。”之前段淳庭淡淡的說了句:黎心珞結婚了,要想再跟她合租同一間房子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她只好聽話乖乖住他家。

  “庭?”黎心珞不解的想,好友口中的庭……該不會就是段家二少爺 段淳庭?如花似玉的臉驟然大驚失色。這兩個人在一塊?!

  “呃,庭就是段淳庭。”孟荷瑋尷尬的解釋。都怪一時講太快,把兩個人私下的互稱也給搬上 面,戀情一下就曝了光。

  “所以你會來這上班,也是因為他嘍?”黎心珞笑著對好友擠眉弄眼。當初她拚命想逃離的對象就是她的小叔沒錯吧?

  惹到他,還真的要快逃才行,不然以他平日的做事風格而言,要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小老百姓簡直是易如反掌。

  “是啊。”說得極度心虛。真不好意思,她是走後門進來的。

  黎心珞看著她右胸前的名牌,有些訝異,“那他怎麼沒有把你調到總經理室?”一般而言,都會把自己人安插在身邊做事才對,小叔還真是個怪胎。

  “沒啊,我覺得這樣就好了,反正我也沒啥經歷,來業務部當個跑腿小妹也不錯。”生平無大志說的大概就是她這種人吧,明明段淳庭想給她個一官半職,但她卻不要,只想當個不起眼小妹。

  沒人在意她,她反而覺得比較輕鬆自在。

  “你還是一點都沒變。”黎心珞搖搖頭,以前在大學時期,她就是這個樣子,處處不與人爭,出鋒頭的事更是能閃多遠就閃多遠。

  可奇怪的事,仍舊有一堆女生愛找她麻煩,大概是因為那張太過冶豔又具侵略性的臉所害?

  “嘿。”她又笑了幾下,斜眼瞄到好友手中的一疊文件。“你正要忙對吧?不擔誤你了啦。”好友可是個女強人,跟自己的遊手好閒是不同的。

  她雖然很愛錢,但更愛自由。

  “喔,說的也是,下班後我們找個地方聊聊?”黎心珞這才想起業務部部長還在辦公室內等自己。

  “好哇。”孟荷瑋一口應允。

  “這是我的分機,你下班再打電話給我,好嗎?”她隨手寫在張便條紙上,立即撕下交給她。

  點點頭,就這麼說定。

 

  叩叩兩下,清亮的敲門聲。

  “請進。”段淳庭頭也沒抬的說。

  “淳庭 ”人還沒到,嬌滴滴的聲音已先傳到。倪湘雪熱切的邁開步伐,往前方男人座位踏去。

  “有什麼事嗎,倪小姐?”他的音謂平順,一點溫度也沒有,始終低頭辦公,正眼也沒瞧來人一眼。

  倪湘雪停住腳步,紅唇微掀了下。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把頭給抬起來?真是過份啊!不過沒關係,她是個不畏艱難的人,不會被這點小事給打垮。

  “你不抬起頭來看看人家嗎?”聰明的女人知道何時該運用自己的長處,她要他看她,起碼看久了,總會有一點把自己看進心底,時間一久,最後他更會變成她的人。

  段淳庭卻置若罔聞,仍舊低頭批閱公文。

  “有什麼話,這樣說就好。”她老是擅闖他的辦公室,已經讓他很煩了,在他看來,合作歸合作,規矩還是該有。

  她頓了下,知道他是個做事一板一眼的人,不敢多加放肆,只好乖乖站在原地,把該說的說出口。

  “前幾天早上,我在影印室裡看到一個女職員坐在那兒休息,而且態度跟口氣都十分不好。”她可沒有添油加醋,那個人確實是這樣,被她罵了還嘻嘻笑笑,一點悔意也沒有。

  聽到這兒,段淳庭總算把頭給抬起來。

  沒想到她管那麼寬,連段氏集團的員工上班是否偷懶也與她有關?他嘴角輕扯了一下。

  “你把名單給嚴秘書,她會去處理。”他只能這樣做,基本上這種事他是不過問的,人事部自然有管人的方法,用不著他來督促這個環節。

  未獲得他的注意,倪湘雪怎麼肯善罷甘休,她嬌嗔的抗議。“為什麼你不親自處理呢,像這種害蟲,本來就不適合待在段氏集團裡。”

  她要那個叫做孟荷瑋的女職員,成為她在段氏裡的頭一個開刀對象,讓大家以後都不敢小覷她。

  “是嗎?你似乎對這個人很有意見。”他挑起一邊眉毛,有些好奇。她這麼多管閒事,是急著想證明什麼?

  他有多在乎她?或者她成為段家二媳婦的可能性有多大?很可惜的,不論她抱持著何種想法,很顯然都是錯誤的方向。

  “不,是就事不就人,我當然不會有先入為主的觀念,段氏集團還是有很多好員工的,只不過有些人就是喜歡當害群之馬,應該要除去才是。”倪湘雪話繞了一圈,還是如同原先堅持。

  她要段淳庭最後聽她的話,乖乖開除這名員工。

  “是這樣嗎?”關於她處處以未來老闆娘自居的囂張行徑,他可是全聽在耳裡,記得十分清楚。

  “當然是。淳庭,我從來都不會冤枉好人,若不是這女孩太過份,我也不會跑來這告狀。”話說到底,委屈得像是要哭泣,雙肩微顫。

  段淳庭臉色一冷,眉尾抬高。今天目的不達成,她絕不罷休是吧?

  “把名字跟部門告訴我吧,我看過後再來作決定。”他現在只想快快打發走這個令人厭煩的女人。

  微微一笑,倪湘雪歡天喜地的立刻把手中紙條遞了出去。

  業務課    孟荷瑋

  啥?他有沒有看錯,是她得罪了倪湘雪,還是倪湘雪不長眼去招惹她?

  “就是她。”看到段淳庭臉色起了變化,倪湘雪連忙說。

  一轉眼,段淳庭回覆以往的冷淡無表情。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不然以瑋的個性,怎麼可能會去主動挑釁。

  除非,是倪湘雪自己在這兒造謠生事,無中生有。

  “我知道了。”他把紙條拋在一旁,又垂頭辦公,不再搭理她。

  見他又是一副冷酷模樣,倪湘雪咬了咬唇。

  “就這樣嗎?”她原以為他會很激動、大叫著要開除這名女員工,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用冷冷的一句我知道了就想打發她。

  “嗯,我還要忙,不送你了。”他再補了一道逐客令。他還有一堆公文要看,請她自己識相離開。

  趕她走?

  怔愣了半晌後,她隨即恢復鎮定。沒關係,男人本來就是該拚事業,這種雞毛蒜皮小事,有她在一旁協助辦妥就好。

  而且她已經達到目的,可以離開了。

  “那我先走了。”她是非常識大體的女人,知道何時前進,何時後退。

  段淳庭低頭嗯了聲,一樣冷冽得沒有半點溫度。

  

  “瑋。”聲音和人一樣微涼,孟荷瑋在走人的懷中瑟縮了一下,回應他個熱情擁抱,溫暖他的身子。

  “呵呵……你下班了?我正在弄東西吃,要不要也來一份?”她站在廚房,忙著料理晚餐。

  段淳庭輕笑了聲。“聞起來味道不錯。”

  “什麼聞起來不錯,是色香味俱全好嗎?”她可得意了哩,之前在餐廳廚房內打過工,所以學得一手好廚藝。

  “喔……”他低低的應了聲,覺得她才比較像是色香味皆備的那個,隨時都可吞下肚去。

  將鼻尖低靠在她的髮際,迷戀自然散發的淡幽香氣。

  “晚餐吃完後還有水果。”她往前縮了下,躲去他的襲擊。她最怕人家這樣蹭來蹭去的,癢到她很想發笑。

  他忽然像是想起什麼,抬頭看她。

  “你怎麼都沒跟我拿錢買菜?”他知道她現在可是窮的很,之前的存款全拿去給育幼院了,現在身上應該是所剩無幾才對。

  哈哈一笑,她回頭看他一眼。

  “你供我地方住,我總該聊表一下心意吧,只不過是買幾樣菜煮給你吃,又沒花多少錢。”聳聳肩,她不甚在意。

  “在你心裡,還會分辨你的我的?”他有點驚訝。在他遇過的女人裡面,她的要求最少,簡直到了無欲無求的地步。

  而且還十分堅持要自己賺自己花,他除了供她房子住外,其餘的幾乎沒有再額外多給她什麼。

  “呃,很自然的會覺得這種事我自己來就好。”她坦白說,至於分辨你我觀念,這個她還沒想過。

  見他還在思考,她又開口說。

  “反正我也沒花大錢買一些頂級料理回來煮,所以也沒多少錢啦!”只願他二少爺能吃得慣她煮的東西就好。

  段淳庭愕然的看著她,她自然不矯作的笑容及毫不掩飾的單純本性,讓他漸漸能明暸自己為什麼會喜歡她到無可自拔的地步了。

  她從來就不是為了他的錢及家產而靠近他,也不會想從他身上撈到什麼好處。相反的,她只想當個平凡人,就算是個路人甲也好。

  “你之前會去酒店上班,是因為想多賺點錢,改善育幼院內的環境嗎?”他摟著她的腰。

  “我想那樣的方式,才能快點把該賺的錢賺到手,然後再快點把錢拿去給育幼院。”為啥在他面前說這話,總覺得自己似乎笨笨的?

  他輕咬她的臉頰一下。“當初我要拿錢給你時,你為何不收?”這女人真矛盾。

  “因為我有手有腳,自己賺比較好啦,我不喜歡平白無故拿人家的錢。”她皺起眉。這是個很難理解的觀念嗎?

  將炒好的菜盛盤,她轉交給他負責端上桌。

  “那如果我現在要拿錢給你呢?”他說得直接。這裡就住著他跟她,講話可以不必遮遮掩掩。

  她微擰眉,“我不會收啊。”理所當然。

  “硬要你收下呢。”他不希望她要用錢時,卻發現自己口袋空空,她是他的愛,他當然不會讓她面對這種窘境。

  “不要。”說到最後,她嘟起小嘴。“我又不缺錢,自己慢慢賺就好。”她討厭當吃白食的啦!

  “瑋……”見她態度堅定不動搖,他也想不出別的法子,不禁頭疼起來。

  有時她也是十分有主見的大女人,就算軟硬兼施也沒用,偏偏他又那麼愛她,只得由著她隨心所欲。

  “快吃飯吧,等會涼了就不好吃了。”她揮動筷子,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飯吃到一半時,段淳庭忽然想到今天下午倪湘雪到他辦公室狠告她一狀的事。

  “你認識倪湘雪了?”

  “咳咳咳、咳咳咳……”被他的問話給嚇到,她連咳好幾聲。

  “你還好吧?”他不禁面露擔心。

  她連忙對他揮揮手,示意沒事。“算是認識吧!”他怎麼會這樣問?

  “她今天來我辦公室,指名道姓的說你上班不認真。”

  “耶,她這樣說?”難怪她今天下午耳朵特別癢,原來是有人在說她壞話啊。

  他笑著,點了點頭。

  “還一直大力鼓吹我把你辭退。”想想這樣也不錯,她就算不上班,讓他養一輩子,也很好。

  孟荷瑋眼睛突然瞪得好大,無辜的噘著唇。只不過是坐著被她看見,還有請她稍稍讓個路而已,這樣就要叫她滾蛋唷,想不到連打雜小妹的飯碗也很難端。

  “那你怎麼說?”

  見她緊張,他唇角揚起一抹笑,故意吊她胃口。

  “我說再看看。”

  “啊……你要把我留校察看?!”青天霹靂啊!

  “你不上班,在家裡窩著不是更好?我不介意養你啊。”他說得動人,話裡藏著更深一層的意義。

  其實,他並不反對與她結婚。

  偏偏她人鈍,悟不出個所以然。

  “不不不,我要上班!拜託別把我開除。”一聽到他要她從此在家窩著,孟荷瑋難過得幾乎要吃不下飯,那位倪小姐真的有夠狠!

  她是哪邊礙到她了嘛,氣氣氣!

  “你不想在家裡待著嗎?你的工作取代性很高的,不必擔心找不到人來頂這個空缺。”他真誠建議,那個小妹工作,事多量大,他很怕她太累。

  “我很喜歡這個工作啦。”她雙眼閃著晶亮淚光,如果他敢開除她,她就當場哭給他看,而且……還要離家出走。

  哼哼哼。

  “瑋,在家待著不好嗎?”他刻意不去看她的工作情況,就是怕會影響到她的工作樂趣,畢竟如果別人知道她是段淳庭的女友,以後哪敢再拿工作要她幫忙。

  不過從她每天回家的累慘表情看來,那份工作她也做得不輕鬆,常讓他心疼,不忍她多受一分苦痛。

  “不好,就像我跟你說的啊!我有手有腳,可以自己賺錢。”她依然堅持不當吃白食者。

  從小她就很獨立,不管什麼事都可以自己一手搞定,如今卻遇到個要她以後不必辛苦工作的男人,還真有些不習慣。

  “你很呆,能輕鬆窩在家裡卻不要。”他笑望她,最後下了一句結論。

  算了,如果這是她要的,他也只能順從了。

  只不過要他讓步的代價,可能會讓她更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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