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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hiuis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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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4 12:43:3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六十二章 集體失蹤

以前村裡傳的很邪乎,說他的眼睛是火眼金睛,即使老鱉鑽到河底的淤泥裡,劉五爺也能夠看的清清楚楚,甚至那老鱉的公母、個頭大小都能知道。

「吱吱……」他們正說著話,悟空突然在不遠處發出刺耳的尖叫。

眾人一扭頭,只見那傢伙在沙灘上又蹦又跳,其中一隻爪子甩個不停,那爪子上還沾著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

老鱉……等猴子蹦到主人跟前的時候,他們才發現爪子上的東西是什麼。那老鱉死死的吸著猴子的毛爪,任它怎麼甩都不鬆口。

悟空又急又惱,使勁把手往江石上敲打,可惜仍然沒有弄掉。

張倩一看自家猴子這麼受.罪,就蹲下身子要將老鱉拽掉。

「別拽,這東西你越拽它吸的越緊,.趕緊把猴爪放水裡呀。」劉五爺急忙大嚷一句。

劉軍浩這邊早已經拎起悟空,.把它往水中一扔,老鱉很快鬆開嘴巴。沒等眾人動手捉,他已經掉頭鑽到深水處。

等猴子渾身濕漉漉的上來,眾人又奇了怪,它是怎.麼找到老鱉的,剛才劉五爺可是將老鱉都扔到水中了呀。

在主人的詢問下,這傢伙吱吱叫著帶路,將他們領.到一個沙土堆前。看那凌亂的痕跡,應該是剛剛扒出來的。

這……這不是開玩笑吧?眾人都傻愣,一大群人看了.半天沒看出個所以然然,反倒是猴子跟在一旁看出門道了。

到哪裡說理去?乾脆大家都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悟空,你再抓一.只」劉軍浩指了指剛才的沙土堆說道。

「吱吱」這傢伙的腦袋搖的和撥浪鼓一樣,抱著爪子說什麼也不肯動手。不知道是被老鱉咬怕了還是剛才純屬運氣。

「劉五爺,我這下算是徹底的相信。」那胖子也擠到跟前,掏出香煙給眾人散發。

「沒啥」劉五爺擺了擺手不以為意的說道。他老人家活動半天,剛才那點氣早消完。

「給你商量個事兒行不?」那胖子略帶神秘的說道。

「你說?」

「我出三萬塊錢,你把這一手捉鱉的絕活教給我怎麼樣?」胖子說完,從隨身的提包中拿出一摞嶄新的人民幣。

「感情在這裡等著我,我說你怎麼非要讓我表演。這錢我不能拿,至於捉鱉的絕活,我準備帶到棺材裡呢。」劉五爺面上一冷,把煙袋磕了幾下,提起魚簍就往回走。

「別走呀……不行還可以加錢。」那胖子急急的喊道,看人家根本沒轉身,他只好扭頭看著劉軍浩等人說道,「幾位能不能幫我圓圓場,等下必定有重謝。」

「這個……」幾個村民互相看了一眼,都沒有開口。劉五爺的脾氣大家知道,萬一惹火可是誰的面子都不給。

再說了,這胖子做事兒不地道,有什麼事情你當面鑼對面鼓的說出來,那樣劉五爺即使不同意,也不會使臉色。可是事情明擺著,他先前是故意激人家的,逼迫亮絕活。

回到家,張倩就把剛拍的視頻傳到電腦上觀看。

重新溫習一遍,兩個人仍然讚歎不絕,這才是真正的絕活。

「等下把這個視頻傳到十八樓上,肯定會引起轟動。」

「別」劉軍浩忙出聲阻止。

「怎麼了,」張倩不解的問道,往日碰到這樣的事情,老公都是立馬傳到網上的。

「這事兒還是別往上傳為好」劉軍浩沉吟了一下解釋道,「你想過讓人知道咱們這片河灘上有很多野生鱉的後果嗎?」

野生老鱉價格昂貴,很多地方賣到百元一斤。如果這事兒傳到十八樓,以論壇的傳播能力,估計要不了多久,大家都會知道。到時候自然有很多捉鱉人到來,別的不說,周圍的十里八村,捕捉老鱉的人就不少。

他們雖然沒有劉五爺那樣的絕活,可是在河灘上挖起老鱉也不含糊。

挖鱉屬於笨方法,就是找片沙灘,七八個人並排拎著鐵掀挖過去。那樣雖然非力氣,可是挖過之後,老鱉也很少有漏網的。

當然一般的河灘老鱉少,根本沒有開挖的價值,劉家溝這片則不一樣。

河灘上屬於公共地界,老鱉又是無主之物,你不可能阻攔人家挖鱉。那樣也許用不了幾年時間,河灘上就再也看不到野生鱉了。

「可是今天的事兒知道的人很多」張倩想了想在後邊跟一句,「我看那個胖子明顯心懷鬼胎。」

「是呀,」劉軍浩也一時沒了主意。自己不往網上傳,不代表著別人也不傳呀。要不早點做打算把這些老鱉全部抓到院中養著,到時候就成了自家的東西,任誰來也只能乾瞪眼沒辦法。

劉軍浩很快將這個念頭打消,太異想天開了,自己可沒有劉五爺那樣的本事,隨便在河灘上走一趟,能夠把老鱉看的七七八八。

車到山前必有路,辦法還是慢慢再想吧,也許這些事情根本不會發生。

真要是不行,抓幾隻老鱉養在石鎖中,讓它們在裡邊繁衍生息。嗯……這個主意倒是具有操作性。

不單老鱉如此,其他珍稀的動植物也可以,自己這石鎖可以給它們提供天然的保護。一瞬間,劉軍浩感到了幾分責任。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擁有石鎖這個奇妙的東西,或者守護這片和諧的淨土就是他的責任。

兩人正思量著,張倩的QQ卻響了。她一看註釋,是老常的女兒常蕾。年前那丫頭和同學來過一趟,特意加了QQ號,說是以後常聯繫。幾句閒聊之後,常蕾說出自己的目的,原來是要指甲花種。

眼看著春天到了,她們宿舍的幾個姐妹商量著想種些花草美化環境。結果常蕾立馬想到張倩在網上發的那貼子,就發信息問有多餘的種子沒,說想掏錢買一些。

那種子不值幾個錢,張倩怎麼好意思要,直說給她留些,等老常過來釣魚的時候給拿回去了事,反正老常隔上十天半月就要來劉家溝一趟。

老常現在是他們家的穩定客戶,次次來必定打電話要黃鱔。說是他兄弟有個孩子今年要參加高考,人家讓幫忙買些黃鱔補充營養。

劉軍浩聽了這事兒就覺得好笑,他們兩口子還真把這黃鱔當成靈丹妙藥了。希望那孩子能考個好學校,不然真辜負了這麼多黃鱔。

不過話又說回來,自家黃鱔滋補效果確實很明顯,不少常吃的遊客都說身體最近好了許多。

和常蕾聊完天,張倩打開QQ遊戲繼續玩,劉軍浩扭頭看了看電腦下角的時間,已經十二點,他準備動身做飯。

張倩想跟上去幫忙,卻被他摁在電腦桌上。忙乎一個星期,應該趁這兩天好好歇歇。

家裡什麼東西都有,午飯做起來簡單,隨便撿幾個雞蛋,做個雞蛋麵條。

剛把手伸進雞窩中,劉軍浩就感覺有些不對。等把雞蛋全部打開後,他才醒悟過來,剛才沒見到水秧雞子。

難怪總感覺缺點什麼?劉軍浩趕忙跑到雞窩前查看,裡邊空蕩蕩的,只有兩個下蛋的母雞。鴨捨和猴窩中也沒有,他這才著急起來,忙問張倩上午看到沒有。

「早上我起來喂雞的時候還看到它們,咱們種花……我知道了,上午去看劉五爺捉老鱉,當時我走的慌,只把門鎖住,沒有管水道眼,肯定是從那裡跑的……」

找到原因,兩人都有些沮喪,千防萬防,沒有想到最後仍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劉軍浩這邊自然是相當不甘心,讓老婆進屋做飯,他則帶著小皮出去找。

不過他對此沒抱多大希望,水秧雞子是水鳥,它們出了門肯定往河裡邊跑,那氣味消散的太快,小皮不一定好使。

果然小皮沿著水溝嗅了一陣子,又垂頭喪氣的跑回來。

「找到沒?」等他回來的時候,張倩已經把飯做好。

「沒有」下次捉住就應該把這些傢伙的翅膀剪的更短點,看它們還跑不跑。

中午吃飯的時候張倩特別鬱悶,劉軍浩勸慰了幾句,她都只是點頭應承,顯然在心中責怪自己粗心大意。

不過她這鬱悶的心情並沒保存多久。吃過飯,劉軍浩正躺在吊床上打盹,張倩突然大叫起來:「回來了,回來了!」

劉軍浩扭頭以前,只見水秧雞子順著水道眼鑽進院子。一個不少,它們進來後朝雞捨前的太陽下一蹲,然後自顧自的打起盹。

「原來它們也喂熟了,我就說嘛,這都一個多月。」這下張倩才鬆了一口氣,回屋弄了不少小米灑在它們跟前,頓時將這些傢伙驚醒。

不是這麼算的好不好,水秧雞子還冬眠了大半個月呢。真正算起來,它們呆在院子裡的時間還不到兩周。

劉軍浩坐了一會兒,又惦記起後院的土蜂子來。自從前兩天出了癩蛤蟆的事兒,他心中總有些不安,生怕它們再跳進後院。

還好,後院中一切正常。伸手拽了一管蘆葦,裡邊的蜂蜜香甜依舊。他站在蘆葦垛前仔細觀察了一下,不少蘆葦管已經被泥土封口了,看樣子再過幾天就可以採蜜。

等採了蜂蜜,先給張媽送些去。從過了年開始,老太太就接連打了幾個電話,說是一幫老姐妹跟在屁股後邊要蜂蜜呢。

去年那產量明顯不行,今年應該擴大規模,在後院增加幾個蘆葦垛,反正有的是空間,真不行石鎖內也可以養。

想到石鎖,他又偷偷的打開查看。

石鎖中幾乎是一天一個樣,這些天不但刺腳芽開的密密麻麻,連那些蒲公英也是一地繁花。土蜂子異常忙碌,在裡邊一刻也沒有歇息。

上午還有不少葵花籽沒種,也撒到沙土地上吧,正好給它們多增加一些蜜源。

劉軍浩隨手在地上挖了幾個小坑,裡邊丟上幾粒了事。石鎖中有泉水滋潤,種植作物自然簡單,根本不用考慮能否成活。

忙完退出來,劉軍浩洗乾淨手,又回到前院。

屁股還沒坐穩呢,張倩突然開口叫道:「劉軍浩,你見咱家悟空沒有?」出了水秧雞子的事兒,她現在變得草木皆兵。

「悟空也不見了?」

「嗯,我剛想起來,它中午不在家」吃飯的時候兩人都掛記著水秧雞子,因此也沒注意。等靜下來,張倩才想起小半天沒見猴子鬧騰。

「沒事,不用管它,肯定丟不了」院中的動物到底是怎麼回事,挨著個的玩失蹤。不過對於悟空,他倒是不怎麼擔心,這東西肯定在什麼地方玩忘記了,下午自然會回來。

他猜得不錯,下午兩…的時候,猴子一扭一晃的從跑進院子,手裡邊還拿著兩個草青色的東西。

看到主人,這貨立馬討好般的將手中的東西遞出去。

「雞蛋……野雞蛋」張倩立刻認了出來。在劉家溝生活這麼長時間,她識物的能力大為增長。

「這東西是從哪裡撿的?」劉軍浩也很興奮,趕忙抓著猴子追問。

悟空吱吱叫著對著院子外邊一通亂指,然後又用爪子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啥意思?」張倩沒看明白。

「不管,咱們讓悟空領著去找,把野雞蛋全部弄回來」

猴子這次倒是很配合,在主人的命令下,乖乖的在前面帶路。它並沒有走遠,而是直接將兩人領進樹林中。

看著那熟悉的地形,劉軍浩有些發愣。這刺啦窩,前一次不是已經掏過一次野雞蛋了嗎,怎麼還會有。

那野雞的腦子絕對有問題,雞蛋被人偷了也沒有搬家。不過這次貌似更嚴重一點,那雞窩被悟空拆的七零八落,裡邊空空如一,啥也沒有。

「是不是已經出殼了?」張倩看到不遠處幾個空空的蛋殼,有些疑惑的問道。

「不是」劉軍浩觀察的仔細些,他發現那些蛋殼帶著一股腥氣,上邊黏黏的,應該是剛被打爛不久。

「猴子,猴子吃鳥蛋」只一瞬間,他想到了罪魁禍首。肯定是悟空發現這野雞窩後,把裡邊的雞蛋偷個淨光,接著把蛋殼打碎吞掉裡邊的蛋黃。

悟空還以為主人要表揚它呢,吱吱叫著指了指地上的蛋殼,然後又指了指自己,顯得特別興奮。

這傢伙,太饞嘴了點,不能慣下去,否則吃上癮了還會偷自家的雞蛋吃。想到這裡,他把教育猴子的光榮使命交給了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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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不是養蠶人

「張老師,我給你送東西來了。」天快黑的時候,毛孩子手中拿著個火柴盒走進院子。

「送的啥東西?」張倩見他手中除了小小的火柴盒外什麼也沒有,很有些困惑。

「就是這個呀」毛孩子得意的揚了揚手中的火柴盒,「我的蠶已經暖出來了,你去年不是說過也想養嗎,我給你弄了一火柴盒。」

這熊孩子剛過罷十五就開始暖蠶,前兩天剛把蠶暖出來。報紙上滿滿的三大張,給村裡的孩子們挨個分了很多。

「這麼少呀,怎麼不給我多弄幾個?」張倩看著那橡皮大小的火柴盒,心中微微有些失望。這才能放幾個,太少了點。

「我看看」劉軍浩伸手一拉火.柴盒,只見裡邊密密麻麻蠕動著小黑點,「已經不少了,怕有四五十隻,你難不成還相當養蠶專業戶不成?」

「這裡邊能裝四五十隻?」張倩略帶.驚訝的湊過頭,「不是吧,這就是春蠶……太小了點吧,你不會隨便找點別的蟲子糊弄我吧?」去年她見到那蠶的時候已經一兩厘米長了,而且渾身雪白色,和這個差別太大。眼前這些比課本上的逗號大不了多少,渾身黑乎乎的,猛然一看還以為是非洲的難民呢。

「我哪敢呀,」毛孩子趕忙縮了縮.腦袋,對於張老師,他還是比較畏懼的。

「蠶剛出來都是這個樣子,養上兩三個星期就變白.了」劉軍浩小時候養過蠶,因此對這個相當熟悉。

等毛孩子走後,張倩又開始為這些春蠶的食物發.愁。她知道蠶吃桑葉的,可是現在桑樹好像還沒有發芽,拿什麼餵它們。

「放心吧,餓不到的,現在可以喂蒲公英,要不弄些.嫩砦樹葉喂也可以。」劉軍浩笑著寬慰。蠶這東西比較挑食,一般的東西根本不吃,只有極少數植物葉子才合乎它的胃口。砦樹就是其中一種,不過砦樹葉子較粗,更適合大蠶吃。

「蒲公英葉子也.可以……阿嚏……」張倩覺得鼻子癢癢的,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小心』沒等劉軍浩反應過來,那輕飄飄的火柴盒已經被吹翻了個跟頭。

這下好了,一個噴嚏,春蠶全被吹出去。無奈,他們兩口子只得一人拿著根雞毛湊到石板上尋找。剛出殼的蠶個頭太小,用手根本沒有辦法掌握好力道,稍不留神,能把它捏扁。因此人們就想了個辦法,用軟雞毛劃拉。

「別湊那麼近,你呼吸一口氣也能將它吹走。」劉軍浩看老婆的腦袋差點湊到石板上,趕忙讓她直起腰。

兩個人大氣也不敢喘,瞪大眼睛盯著石板尋找,費了五六分鐘時間才找到四十多隻。

將它們完全放入火柴盒後,劉軍浩又回屋拿兩片嫩蒲公英葉子放入其中。這葉子是上午剛從石鎖中挖的,準備晚上炒著吃呢,現在正好用來餵它們。

剛出卵殼的蠶並不太餓,只是一個勁兒的在蒲公英葉子上蠕動著。

「這蠶不是每天都要喂吧?」看了一陣子,張倩只覺得眼睛發酸。原本以為養蠶很有意思,可是現在看看,好像更需要的是耐心。

「當然,你以為呢,這葉子要一天一換,還要每天清理蠶沙,另外就是要注意喂乾淨的葉子,上邊還不能有露水,否則蠶會拉肚子。」劉軍浩有十來年沒養蠶了,現在重新接觸這些小傢伙,倒是顯得興趣盎然。

「那你先養著吧,等大點我再養。」張倩覺得自己實在沒什麼耐性,只好退而求次。反正讓老公養著,她什麼時候想看了也能看。

***

隨著天氣一天天變得暖和,劉軍浩家也徹底熱鬧起來。那些雞鴨青莊等等每天天剛亮就在院中鬧騰起來,等待著主人給它們為食。

昨天晚上下載了兩個電影,他和老婆一直看到十二點半才睡覺。本想睡個懶覺,可是被雞鴨吵得實在厲害,最後他只能穿衣下床。看了看客廳的表,我的天,可七點四十了。八點十五老婆那邊就要上課。今天起來的實在晚了點,難怪雞鴨鬧騰這麼厲害。劉軍浩弄了兩缽子麥粒往地上一撒,才讓這些傢伙安生下來。

一會兒工夫,劉軍浩的睡意全消。用井水洗了把臉,開始做早飯。時間趕得有些緊,因此早飯做的比較簡單,煎幾個雞蛋,往饅頭裡邊一夾,然後沖些奶粉完事。

「老婆起床吃飯……」做好飯,他看了看表,正好七點五十。二十分鐘吃飯時間,五分鐘到學校恰好。

「我不餓,讓我再睡一會兒,等七點五十再喊我。」昨天晚上睡得晚,張倩現在也有些犯困。

「現在已經七點五十,再不起床該遲到了。」劉軍浩說著開始掀被子。

「什麼,」她迷迷糊糊的摸出枕頭下的手機,一看時間,立馬清醒,口中不住的嘟囔著:「晚了,晚了,你怎麼不早些叫我。」接著三下五去二穿好衣服、洗臉、梳頭,整個過程不到三分鐘。

劉軍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往常同樣是這一套程序,老婆最少要二十分鐘的。

目送著老婆離開,劉軍浩輕鬆下來,搬把椅子坐在石板前開始給春蠶喂桑葉。原本劉軍浩院中沒有桑樹的,可是前些日子他在後院清理雜草的時候,卻發現院牆跟長了兩株。對桑樹的來源,劉軍浩並不稀奇,肯定是那些貪吃的灰馬扎帶來的。灰馬扎很喜歡吃桑葚,吃過之後拉出的糞便裡邊含有桑樹種子,劉軍浩院裡有泉水滋潤,土壤肥沃,氣候適宜,也因此它們才落地生根。

這桑樹苗劉軍浩往石鎖中移了一株,剩下的那株就任由它在牆根長著,隔天掰一次桑芽。剛長出的桑芽非常嫩,春蠶吃的特別歡實。這才幾天時間,它們的皮膚已經泛白,也許再過些日子褪層皮,就真正長成蠶寶寶模樣了。

正在擺弄著春蠶,趙教授過來了,進門第一句話就是「小浩,你家那馬糞我用一些,準備趁現在往菜地裡撒一層。」

「好呀,隨便使,反正我這裡多得是。」被趙老爺子這麼一提,他才想起自家後院也該施肥了。正好上午閒著沒事幹,兩個人開始在院中忙乎起來。

趙教授院中那塊地小,他們決定先緊著小塊地施肥。

莊稼一枝花,全靠肥當家,劉軍浩家的赤兔是供肥大戶,院牆角那個糞堆一大半都是它的功勞,足能上兩畝地。他家地塊少,即使兩家的菜地撒上厚厚一層,最後還剩下不少。本著不浪費的原則,他又讓趙老爺子把馬糞在陳刺籬笆下撒一圈。這些陳刺滿打滿算還不到兩年時間,已經竄到四五十厘米高,真正起到了籬笆的作用。

看著陳刺主幹上那些細嫩的枝條,劉軍浩腦海中又冒出一個詞:陳芽。這個時節,正是採摘陳芽的好時候,再過兩天,就該老了。

別看這些嫩枝上長滿了尖刺,可是那刺現在很柔軟,根本不扎手。陳芽的祛火效果很好,這東西採摘之後放在鍋裡邊蒸上十幾分鐘,然後放在陰涼處晾乾即可。不管是兌上香油涼調做菜,還是混到開水中泡茶都可以。街上有人專門收購,將近百元一斤呢。

「你不說我還真忘記這事兒,衛東媳婦過年的時候給我打過招呼,說是她爸想弄些陳芽泡茶喝。咱們這兩天多採點,反正院裡陳刺樹多。」於是兩個人各拿著一個饃篩採摘起來。

這陳刺先前劉軍浩也偷偷用泉水澆過,因此長勢特別好,新發的陳芽個個都有十七八厘米長,而且密密麻麻的長滿樹幹。按趙教授的意思,他們採摘的時候應該留下一些,讓它們繼續生長。

劉軍浩卻搖頭否認掉,這陳刺和香椿一樣,你根本采不絕。前面剛采過,第二天一看,上邊又密密麻麻的發一層。

看著不怎麼起眼,可是沒十分鐘,人人手中的饃篩堆得高高的。趙教授一合計,乾脆回屋拿個竹筐過來摘。兩人用了將近半個小時的工夫,才將一圈陳刺採摘完畢。

採摘過後,將陳刺扔在木盆中了事。看看時間還早,他拎出棋盤,和趙老爺子在大路邊擺起棋盤廝殺起來。

一盤剛下完,兩人正擺子呢,就聽到身後傳來摩托聲,接著趙光明的聲音響起:「劉軍浩,快點,來客人了。」

「是你小子呀,歡迎歡迎」他和趙教授趕忙起身打招呼。

「這是我哥們,關係特好,是咱們市大名鼎鼎的養黃鱔專業戶」趙光明將摩托紮穩,又衝著身後轎車上下來的幾人介紹。

「你小子再說我該臉紅了,還全市聞名呢,在鎮裡邊誰知道我是老幾。」劉軍浩笑著壘了他一拳,然後請他們進院子裡坐。

「你別忙了,我們把車子停在這裡就行。過來還有別的事兒……」趙光明遞了根煙,開口問道,「小浩,這片河灘上是不是野生老鱉很多呀。我聽說前幾天你們村有個老人不到二十分鐘徒手捉了四十多隻,有這事兒嗎?」

「不是吧」劉軍浩心中嘎登一聲,暗歎事情傳的真快,該來的果然來了。不過這事兒傳的太邪乎了點,二十分鐘捉四十多隻……還徒手?這話說出去也有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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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水怪

趙光明以前幫自己的次數不少,想來想起,劉軍浩還是照實了說。

「我就說嘛,不到半個小時能捉那麼多,那還不成精。對了,你能不能幫忙說下,讓他幫我們捉幾隻帶回去?」

「恐怕不行,」劉軍浩苦笑著搖了搖頭,將那胖子的事兒講了一遍。

「這老爺子有個性」一聽說有人掏三萬塊錢買他的手藝,人家還不賣,幾個人都發出一聲讚歎。

「既然請不動大神,那我們自己動手吧,反正都是帶著傢伙來的。」其中一個青年說著從後備箱中拽出幾個須籠。

這須籠和常見的那些不同,.是用窗紗和鋼筋握成的,合在一起的時候很小,一旦展開,有兩米多長。

「這個能行嗎,我聽說老鱉一直冬.眠到四五月份才出來。」他「擔心」的問道。

「沒問題,今年天氣暖和,老鱉出.來的早。」那個拿須籠的青年開口回答。

「這哥們也是水產養殖大戶,主要就是養中華鱉。他.捉鱉也是一把好手,人家是專業人士。雖然不能和你們村的『魚王』相比,可是水平絕對不低。」趙光明帶著自誇的語氣說道。

我怕的就是專業人士,劉軍浩有苦說不出,最後也.跟了上去。他已經打算好,等下真捉到老鱉,大的讓他們帶走,小的自己全部掏錢買下。

那專業人士用的餌料卻稀鬆平常,只是一些雞.血泡過的麩子。

將須籠河放入.水中後,幾個人站在遠處抽煙。趁著他們沒注意,劉軍浩拉著趙光明小聲問道:「這人不是咱們鎮上的吧?」

「是縣城的,我和他也不怎麼熟,還是周叔給我打電話過來讓接待的,否則,我才不會閒瘋了往這裡跑。我說你們村這些人是腦子有病還是怎麼著,守著河灘這塊風水寶地受窮?那老鱉隨便一捉,不到兩年時間,准發鱉財。」

「然後呢……」劉軍浩反問道。

「啥然後?」趙光明不解其意。

「一次把老鱉捉光,以後村裡的小孩子可就見不到了。這老鱉可不像種在地裡的韭菜,你割完一茬還能繼續割的,這財是斷子絕孫的財。」

「你小子……這話倒是實話。不過人家已經來了,還能說啥。」趙光明倒是同意他的觀點,「常聽我爸說,他們小時候田地裡還跑著兔子野豬,河裡的魚成群翻漂,小溪中老鱉密佈,可是現在想捉隻老鱉都難。」

他說了半截,突然又轉化話題:「對了,現在不都提倡那個可持續發展嘛,你們完全可以邊養邊捕捉呀。你小子反正已經養黃鱔了,再養些老鱉也沒什麼,應該不衝突的。」

「我倒是有這個想法,不過還沒實施呢。」劉軍浩苦笑著解釋。看來時間上還要抓緊,別真等老鱉被捉光了才慌張。

他已經決定,今年夏天的時候多在沙灘上轉悠幾次,弄些鱉蛋放在石鎖中孵化。在泉水中生長的老鱉品質絕對比野生的要好,到時候應該可以轉移人們的注意力。

「越早越好,以後來客人了我就到你們家買鱉,你這鱉多少錢一斤呀。」趙光明笑問道,眼睛中閃過一絲狡黠。

「你小子,變著法罵我。」劉軍浩自然聽出他話裡的意思。

雖說對這些人比較反感,但是不管怎麼說,人都是趙光明領來的,中午自然要招待一頓。

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他和趙光明一起回家做飯。

趙光明只填了兩把火,劉軍浩就看出這人在家肯定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兒。幸好這時張倩放學回來,挽起袖子進屋幫忙。

後院裡有的是黃鱔,冰箱裡邊還有一斤牛肉。再切些青菜,最後熱騰騰的飯菜堆了半盆子。

做好飯,趙光明打電話喊吃飯,結果回來了兩人,留下那人說什麼也不回來,要在河灘上看著須籠別讓人偷走了。

誰稀罕你那玩意兒,見他堅持,趙光明也沒有繼續相約。

劉軍浩倒是直叫遺憾,本來想將幾個人喊回來後做些小動作,看樣子是不成了。

吃過飯,幾個人又提了一些飯菜到河邊換班。

下午的時候,村裡幾個遊客恰好到河灘上遊玩,他們看到劉軍浩,紛紛走過來打招呼。一聽說有人在這裡捉鱉,都饒有興趣的站在岸上觀看。

不管別人怎麼心急,那專業人士就是沒有提須籠的意思。一直等到下午…多,他才慢慢的拎起枚繩,一點點把須籠拉起。

隨著河水嘩啦啦響動,幾個人也都瞪大眼睛。可是等須籠離開水面的時候,眾人的表情為之一愣。

裡邊別說老鱉,就是小魚小蝦都沒有一個。

這咋回事?那專業人士趕忙拎起須籠。順著他的手勢,眾人這才看清楚,須籠中間被劃了幾道碗口那麼大的洞。

劉軍浩雖然面上沒有表情,但是心中卻一陣欣喜。有人搞破壞?不過這個念頭剛冒出馬上又覺得不可能。要知道中午的時候,可是有人一直在這裡守看著呀。就算村裡人想做些小動作,那也找不到機會。

「咋回事?」其中一人臉色的表情相當精彩,「掛到樹枝子了,這片水中是不是扔的有樹枝?」

「沒有,這是活水,」劉軍浩否認道。

「不是樹枝掛的。」那專業人士也搖了搖頭,用手仔細在那大洞上比劃了幾次說道:「應該是被什麼東西咬爛的」

「是不是老鱉咬的?」趙光明跟在後邊插了一句。

「老鱉沒有那麼大的勁兒,」

「快看看其他的……」這個時候其中一人反應過來。

專業人士急急的將剩下的幾個須籠拉上來,結果再次出乎眾人的意料。須籠全部被撕爛,裡邊早已經空空如一,當初放誘餌的紗布也找不到了。

這下不但他們感到詭異,就連劉軍浩也覺得有些反常。

「不會是水怪作祟吧,以前常聽人說大河裡有個獨角獸。」趙光明這傢伙平時喜歡看一些鬼打架的書,因此出了事兒,他率先想到的就是某種未知生物。

「水怪?」一個遊客也來了興致,扭頭問道,「什麼獨角獸?」

關於大河裡有水怪的說法由來已久,前些年總時不時的有人說看到河中心有不明生物出沒,而且大部分都帶著離奇色彩。

最早的一例是六十年代中期,說是三棵樹有個叫郭大發的人中午下河洗澡,洗著洗著突然感覺到水下一股力量使勁兒把他往河中心拉扯。

當時那人感覺到事情不對,匆匆忙忙爬上岸。剛上岸沒兩分鐘,看到河中心翻起巨大的水花,接著一個毛茸茸的怪獸從河中心鑽出來。那怪獸腦袋和水牛有些相像,額頭正中帶著一個三四十厘米長的獨角。

郭大發不敢多看,一路小跑跑回村中。晚上他開始生病發高燒,據說一直在床上躺了兩個多月才好。從那以後,就傳說大河裡住著一隻獨角獸,不時有人說中午或者晚上看到獨角獸在河中心洗澡。

七十年代有次漲大水,好好地河堤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突然決口,有人說是獨角獸用角鑽的。後來縣裡邊特意派來勘察船沿河搜尋,結果啥也沒有發現。

最後一次關於水怪的傳聞是七八年前的事兒,當時漫天大霧,有人到河邊淘米,無意中一抬頭看到河中心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浮浮沉沉。

那人膽子比較大,回村喊了一大群人沿河觀看,只是霧氣太大,那東西只能夠模模糊糊的看到。那次鬧出的動靜很大,鎮派出所也派了兩名幹警過來查看。

最後派了三艘漁船,十來個棒勞力手持魚叉朝河中心衝去。等他們趕到河中心,都才知道是虛驚一場,原來那東西是從山上衝下來的一個老樹根。因為大霧遮擋,再加上之前獨角獸的傳聞,所以眾人才將它看成水怪。

從此以後,關於大河水怪的傳聞就沒影了。

劉軍浩對於那些水怪的傳說是九十九分懷疑一分相信,不過眼前這個絕對不是水怪。動靜太小了點,老鱉一般在淺水處生活,因此下須籠處的水深不過到大腿處。真有什麼大的水怪,岸上那人絕對能夠看到。

「我下去看看」那專業人士相當的不甘心,褲腿一挽,又跳入河水中摸索。

可惜在水中找了十來分鐘,裡邊什麼也沒有摸到。

來時鬥志昂揚,開車走的時候垂頭喪氣。對劉軍浩而言,這是最好的結果。不過他心中也挺納悶,到底是什麼東西把須籠劃了幾個大洞呢。會不會是大火頭?他一想覺得很有可能。

火頭(烏鱧)這東西異常兇猛,它們以捕食其他魚類為生,甚至有時候還能捕捉水鳥。準是須籠裡的腥味將它們引來,然後被窗紗阻隔,火頭用牙齒咬開須籠,把裡邊的魚類吞掉。

當初自己在堰塘裡邊釣到的那火頭有三十多斤,這大河更寬更深,難保裡邊不會有大火頭。須籠雖然結實,可是相對火頭的牙齒而言,應該不算什麼。

不過火頭鬧出的動靜也挺大的,那人怎麼會沒發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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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4 13:00:5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六十五章 變故迭出

種花除草、施肥栽樹,幾天時間,劉軍浩根本沒有閒暇時間,好不容易等星期天想歇息一下,老婆又讓他陪著組織學校的春遊。

這事兒是剛開學的時候,張倩就和王老師商量好的。說是春遊,其實是想讓學生們上山遊玩的同時挖野菜。有了前幾次的經驗後,張倩現在很喜歡組織發動學生。

賣了東西做班費,取之於學生,用之於學生。每次的收支詳細情況她都會列成表格拿到班裡傳閱,讓學生們仔細對照,如果有疑問,可以當場提出來。

學生們自然不可能有什麼疑問,倒是各家的家長對這種方式很支持。要知道以前學校也組織過類似的活動,可是賣東西的錢七攪八攪,最後不知道落入誰的口袋了。因此往常碰到這種事兒,很多家長都找理由不讓自家的孩子參加。

可是這兩年不同,那錢實實在在花在學生身上了,去年冬天的時候更是免費供應一頓飯。姑且不論那飯菜質量的好壞,單憑這份心,家長們就沒說的。更何況他們私下問過自家的孩子,人家保證頓頓有葷腥呢,這種好事往哪裡找,就是鎮中心小學也沒有,所以他們現在絕對支持自家孩子。

張倩這次鬧得動靜挺大,還.準備中午讓學生們在山上野炊。對這個決定,劉軍浩立馬表示反對。大青山樹木雜多,每年都要留下一些落葉枯草。早些年農作物收成不好,莊稼長得稀稀拉拉,麥秸花生秧等等更要留著冬天餵牛。因此能燒的柴火並不多,一到冬季就有村民上山砍柴弄樹葉回去燒火,但是現在情況不同,家家都種的有玉米。那苞谷桿做飯特別燒的出來,基本上一頓飯一個苞谷桿抱子就解決。

再加上九十年代的時候國家提.倡大力植樹,不少村民都在房前屋後,路邊溝旁栽上了落葉楊樹,秋天隨便一掃,就能掃出個柴火垛,因此村裡人並不怎麼缺柴火燒。

這幾年下來,不少樹下都堆了.厚厚一層。那些七八歲的孩子正是性子活潑的時候,他們萬一在野炊的時候偷偷玩火,引起火災……這個責任誰也負擔不起。

聽了他的敘述,張倩只得相當鬱悶的打消了這個.念頭,本來還想鍛煉一下學生們的動手能力呢,現在聽聽,不冒這個險為妙。

「山上不行,山下可以呀」劉軍浩看老婆一臉鬱悶的.表情,笑著建議到。

「山下?」

「對咱們可以在學校的操場上搞野炊活動,那裡.地方大,還有院牆阻隔,他們怎麼玩也不會出問題。而且,你讓學生們上山野炊,那些鍋碗瓢盆,米面油鹽怎麼弄上去,總不能讓他們背上去吧。」他略顯得意的解釋道。

「那還叫野炊嗎,我問你那麼多柴火從哪裡來?」

「咱們不是還要.上山,讓他們中午下山的時候一人撿兩把樹枝就可以。」人多力量大,一人撿兩把樹枝肯定能把飯做好。

不知不覺中,春天已經來到人們的身旁。山路兩邊嫩綠的小草新芽已經破土而出,蒲公英、大馬車滾草、馬齒莧、野薺菜等等,爭相點綴在整座大山上。一路走來,鵪鶉、雲雀、知啦腔不時從他們頭頂飛過,發出歡快的鳴叫。

劉軍浩這次是全家出動,不但領上了小皮,悟空,連豆豆和赤兔也被他喊了上去。

悟空最有福氣,一路上根本沒有走下地。這個學生剛抱著走一截,又被那個人興奮地抱過去了。這傢伙也不認生,在誰的懷中都穩穩當當的。

一旁的豆豆學的有模有樣,剛走了不到五十米就賴在劉軍浩懷中。倒是有幾個女學生對花貓產生興趣,想伸手抱一下,結果這傢伙一點面子都不給,立刻齜牙咧嘴的威脅,說什麼也不讓別人朝前湊。

野菜到處都是,因此他們並未走遠。一個個拎著小筐,手提鐮刀亂竄起來。小孩子們火力大,不少男同學還特意把襯衫的胳膊脫掉,然後只把脖子上的那個紐扣繫好,學的就是電視中那些古代大俠的模樣。

張倩害怕他們凍感冒,趕忙挨個訓斥,這下這幫小傢伙才老實起來。

木耳、野菜、蘑菇等等,只要是能賣錢的東西,學生們都採摘。不到兩個小時,人人都採了小半筐。附近這幾個山坡也被采的七七八八。張倩看不少男同學曬了一頭汗,就讓他們在樹蔭下歇息,自己則領著一群女孩子將採來的東西歸類。

可是那些半大的小子好不容易放鬆一會,那裡肯休息。很快三個一群,兩個一夥在山上打鬧起來。

其中毛孩子更是張開雙臂,在山坡上騰空翻滾,打起跟頭來,滾動之時襯衫在身後隨風飄揚,甭提多神氣了!

他這動作也惹來了一群女同學圍觀,中間還不時夾雜著歡呼聲。這下毛孩子更來勁兒,猛跑幾步,來了個空翻。

這傢伙到哪裡都是個燒包,自以為功夫了得,有本事和悟空比……劉軍浩看他衣服上蹭的青一塊灰一塊的,就知道回去准挨揍。

「快看,青莊!」不知哪個學生喊了一句,人們都紛紛抬頭看著天空。

「呱呱」幾隻暗灰色大鳥落下來。它們剛落到地上,就閃動著翅膀朝劉軍浩和張倩撲去。

好傢伙,連自家的青莊也來湊熱鬧了。他們幾個大人都相當納悶,以前還以為這些傢伙最遠的地方就是到村中的大堰塘捉魚,沒有想到它們竟然飛那麼遠。實在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小浩,你和你趙叔領著黃斑皮去抓兩個兔子吧,中午給學生們做飯的時候丟在鍋裡。」

「好呀,」劉軍浩點點頭。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兒,春天正是兔肥的時候,話說開春到現在,他還沒讓小皮真正攆過一次兔子呢,現在也是時候活動筋骨了。

「抓野兔,我們也要去」一聽說要攆兔子,男學生一個不落的全部跟上。

隨手一揮,小皮和大豆豆沿著山坡猛跑起來,不一會兒工夫,身子消失在荒草叢中。

幾隻青莊跟在主人後邊走一陣子,大概覺得沒什麼意思,又都拍拍翅膀飛上天空,看樣子是準備找食兒去了。

這片山林草木茂盛,兔子特別多,不一會兒,就聽到山坡上傳來趙教授家大豆豆的狂嘯聲。

扭頭看去,只見一個野兔快速的衝下山坡,而不遠處,大豆豆正飛速跳躍著前進。如果在平坦的麥田中,這兔子恐怕早就被抓到,可是在山坡上,那些突兀的石塊限制了黃斑皮的速度,因此這兔子竟然慢慢的和大豆豆拉開距離。

「打兔子……打兔子!」那幫小子一看野兔朝他們跑過來,紛紛撿起木棍石頭狂奔過去。

這些傢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難怪大人打兔子的時候都不讓孩子們跟上。好歹你等野兔跑近了再喊打呀,這離得還有五六十米呢,一喊肯定把兔子驚走。

果然那野兔聽到呼聲,身子緊急一停,繼而扭頭斜對面竄去。不過只是停頓的當口,大豆豆已經追了上來,距離和野兔拉近不少。

眼看著好幾次大豆豆的爪子都接觸到兔毛了,學生們再次歡呼起來。在他們看來,這兔子肯定沒跑的了。

可是,就在這時意外再次發生。

野兔突然身子一轉,獵狗疾奔之中剎不住車,一下子飛竄出去近兩丈遠。

「看來這兔子絕對是兩年以上的」只一會兒工夫,劉軍浩看出端倪。剛出生不久的兔子雖然機靈,但是沒有那麼狡猾。只有經過大自然優勝劣汰法則考驗存活下來的兔子才會有這麼多躲避敵人的招數,自家那兔子不是還能和老鷹大戰嗎。

如果讓小皮出馬,肯定已經抓到,可惜大豆豆對敵經驗不足嗎,三番五次都讓它逃脫。

野兔擺脫追擊後,身子像炮彈一樣朝山下猛竄,再次和黃斑皮拉開距離。

「呱……呱……」空中傳來幾聲青莊的啼鳴,接著領頭那只好像利箭一樣飛射向野兔。

不是吧,青莊想抓野兔不成,一群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幅怪異的景象。

可是事實的確如此……那青莊兩條細長腿猛然在野兔的腦袋上一抓,然後伸嘴一啄竟然把兩三斤重的野兔提了上去。

「我沒有看錯吧……」趙教授訥訥的說道,眼神中充滿了驚訝,手中的數碼相機也忘記了拍攝。

「相機,相機趕快拍」劉軍浩倒是率先反應過來,一把從他手中奪過相機,把這罕見的一幕拍下來。

那青莊噙著兔子先是低飛,繼而扇動著翅膀掠到半空中,似乎一點也沒有受到野兔重量的影響。

「啪」飛過眾人頭頂的時候,青莊突然嘴巴一鬆,野兔從七八米的高空落下。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正好扔在一塊大石頭上,那野兔登時摔死。

青莊隨即落下,將野兔徑直噙到主人跟前,朝地上一扔,繼而圍著劉軍浩歡叫。

「小浩叔,你家的青莊比老鷹還厲害……」毛孩子羨慕的看著這個傢伙,他現在已經下定決心,等夏天小青莊孵化出來的時候,一定要討要兩隻。

「呵呵」劉軍浩笑得合不攏嘴,話說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青莊抓野兔呢。這組照片如果傳到網上,肯定會引起轟動。

大豆豆回來的時候顯得垂頭喪氣,伸著老長的舌頭哈哧哈哧直喘粗氣。想想也是,自己累得半死都沒抓到,結果被別人摘了桃子,能不鬱悶嗎。

等他們拎著兔子回到樹林,幾個男孩子七嘴八舌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結果王老師她們壓根不信,直到劉軍浩把相機遞過去。

見過照片後,張倩大呼遺憾,說早知道也跟上去看抓兔子了。

「小浩,這青莊能抓石雞不能,要不咱們去山溪邊看看?」趙教授對上次沒抓到石雞的事兒仍然耿耿於懷,現在看到這些青莊的表現,他突然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讓青莊過去抓石雞,等下絕對有效。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呢」劉軍浩也一拍腦袋,現在他對自家的青莊信心大增。上山一趟不容易,看看時間還不到十點半,中午之前肯定能趕回來。

那群孩子一聽說要去抓石雞,再次要跟上去湊熱鬧,這次他沒同意。一大群人去亂糟糟的往溪邊一站,石雞肯定不敢露頭。到時候別說抓,就是想見一面都難。

正說著,小皮也噙了一隻野兔回來。它看到主人離開,趕忙跟上去。

陽春三月,正是青蛙產卵的黃金時節。離山溪還有老遠,就聽到蛙鳴聲不絕入耳。等他們走到溪水邊,那些青莊不等主人招呼,一個個迫不及待的躍入溪水當中,等它們抬起頭的時候,長長地嘴中已經噙起了魚蝦。

山溪和上一次相比又有了些許不同,那淺水處不時可以看到一團一團灰黑色的青蛙卵,甚至不少地方,已經出現小蝌蚪。

這東西給黃鱔當餌料剛剛好,如果沒有趙教授跟著,劉軍浩絕對要把它們全部收了。可是現在……暫且留下吧。

「你說這裡邊會不會有石雞卵?咱們弄些回去,等出來了可以直接撒在後院中養。」趙教授蹲在溪水邊,盯看著青蛙卵問道。這些蛙卵非常光滑,剛捧到手中,立馬又滑入溪水。

「肯定有,關鍵是咱不認識。」不管是青蛙還是癩蛤蟆,產出的卵模樣都差不多,不是專業人士,根本沒辦法辨認。

「咱們沿著山溪轉轉,說不定恰好碰到產卵的石雞,到時候連窩一起端。」

這個主意雖然笨些,但是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劉軍浩也點頭跟上。

山溪夏天下暴雨的時候最寬能達到四五丈,深可以漫過人頭頂。現在是枯水期,最深的地方不過到人腰部,大部分地方清澈見底。一眼就能看到石縫中間的鯽魚殼。

這是天然的狩獵場,那幾隻青莊從飛近山溪起就沒有閒著,腦袋不時的在水中探進伸出,然後脖子一揚,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個拳頭大的凸起快速朝下滑動,繼而消失不見。鳥類沒有牙齒,吃食物都是生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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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4 14:24:1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六十六章 娃娃魚

兩人沿著溪水前行,不時將蹲在石頭上的青蛙驚起,走了將近五分鐘,連石雞的聲音都沒有聽到。

他們這次來本就沒有抱多大的希望,找不到沒有關係,因此不算沮喪。

「呱……呱……」突然身後傳來幾聲急切的青莊叫聲,繼而聲音噪雜起來,連小皮也開始狂叫。

「怎麼了?」兩人顧不得找石雞,趕忙扭頭朝回跑。

老遠,就看到那群青莊盤旋在低空當中亂叫一團,溪水岸邊,小皮和大豆豆對著一塊大石頭叫個不停。

一看到主人,那些青莊和黃斑皮叫的更歡實。

不過兩人則是一頭霧水,這石頭有什麼特別不成。

「小浩,快看那裡……」這個時候趙教授突然用手指著石頭下。只見那水流渾濁一片,上邊還飄著幾根灰白色的鳥毛。

是青莊的羽毛!劉軍浩一眼.就認出來,他趕忙對著天空吹了一聲口哨。

往常只要口哨聲響起,青莊絕對.會落下來,可是這次不同,它們明顯對那大石頭恐懼,口中哀鳴陣陣,卻並不落下。

無奈,他只得仰起頭觀察一遍,.青莊沒少,不過有一隻行動遲緩,看樣子應該是剛剛受傷的。

「這石頭古怪,下邊肯定也有石縫。」趙教授站在大石.頭上剁了兩腳,腳下傳來轟轟的聲響,顯然是空的。

看來咬傷青莊的東西就在石頭下,不過這石頭比.上次劉軍浩掀起的那個要重上許多,他咬著牙搬了幾下,絲毫未動。

「我也搭把手試試」趙教授說著彎下腰,把手放在.另一端的石稜子上。

「喊一二三大家.一起使勁」劉軍浩感覺到石頭有所鬆動,開口大叫道。

「一……二……三」

「轟」的一聲,石頭被掀了個大口子。

「嘩啦啦」石洞中突然竄出一個六七十厘米長的東西,身子一滑,已經完全鑽到深水中消失。

「汪汪……」小皮和大豆豆急急的躍入水中,朝那個波浪中心追去。

「小皮,大豆豆回來!」劉軍浩急忙大聲呵斥道。

黃斑皮在岸上兇猛,可是不代表在水中也可以稱王稱霸,剛才那東西是……劉軍浩扭頭看著趙教授。

「大鯢……大青山還有娃娃魚……」趙教授神色激動的問道。

「娃娃魚,剛才那個是娃娃魚?」劉軍浩掀石頭的時候臉沒有朝溪邊望,因此看的並沒有趙老爺子真切,只見到一個灰褐色的東西躍入水中。

「嗯,我上次抓石雞的時候就感覺到不對,你還說可能是格牙,那個肯定也是大鯢。」趙教授急急的朝娃娃魚消失的地方跑去,繼而又扭頭問道:「劉家溝以前有人見過娃娃魚嗎?」

「怎麼沒見過,我以前還吃過呢。」劉軍浩苦笑著說道。

「吃娃娃魚,你什麼時候吃的,那可是犯法的。」趙教授嚇一跳。

「有十三四年了,那時候我才六七歲,還不懂事呢。」他跟著解釋了一句。那個時候剛剛封山育林,山上的管理不是很嚴格,村裡人經常上山打獵。幾個人打獵的時候,無意在河邊的一個山洞內發現一條娃娃魚。當時人們的保護意識很單薄,直接將它捉回去吃肉。

劉軍浩還記得那娃娃魚稱過後有六十多斤,他家也分了二斤多肉吃。這不算什麼,聽說劉老頭講過更早些時候,娃娃魚在菜市場上到處可見,魚販子都是一板車一板車的拉過來賣,而且價格低的可憐。

和其他動物一樣,進入九十年後娃娃魚急劇減少,劉家溝附近這片溪水中根本看不到了。只有一直往山裡邊走,在人跡罕至的山溪中還存在不少。不過一般人看不到,經常上山採藥的老農才會偶爾看見一兩次。

據說那些山洞中溪水冰冷的刺骨,娃娃魚大多都上百斤重。

「不知道這片水中有多少娃娃魚,加上我上次無意摸到的那隻,最少有兩隻。」趙教授現在仍然沒有從發現娃娃魚的驚喜中清醒過來,「咱們再跟上去看看。」

劉軍浩也有此意,不過他畢竟從小生活在劉家溝,對這些本來存在的事物接受更快一些,他現在已經在想如何處理這件事情了。

發現娃娃魚是好事,可是處理不當就變成壞事,像前些日子那野生鱉一樣。消息一傳開,立馬有人過來捉鱉。如果不是那須籠被河中的火頭咬爛,說不定……等等,上次咬須籠的不會也是娃娃魚吧。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那痕跡,似乎不像。娃娃魚雖然以魚類餵食,可是牙口還沒有那麼好,根本沒有辦法咀嚼。抓到食物的時候一般都是張口囫圇吞下,然後在胃裡邊慢慢消化的。

雖說經過報紙電視的宣傳,人們的覺悟提高許多,可是總有一些人為了金錢鋌而走險。這事兒最好當做不知道,能瞞一天是一天吧,真不行的話把它捉了放進石鎖中,等有機會再散養在深澗裡。

不過他有些頭疼的是如何說服趙教授,萬一老爺子興趣大發,將這事兒告訴旁人怎麼辦。

「就是這裡」老爺子指著溪水深處叫道。

那東西似乎很害羞,完全將身子躲避在水草當中,如果不仔細查看,根本看不出這裡邊藏著一條娃娃魚。兩人盯看了將近十分鐘,也沒有見它露出頭。

這個時候趙教授兜裡的手機響起,他一看是王老師的號碼立刻掛斷說道:「快到中午了,她們喊咱們回去。」

劉軍浩思索著如何開口說這事兒,反倒是趙教授先開口:「小浩,這娃娃魚的事兒咱們不要告訴其他人……」

「為什麼……」這次輪到他驚訝。

「知道的人多了並不一定是好事兒……有時候人們的過度『關心』才是動物出現生存危機的罪魁禍首。」老爺子歎一口氣說道,顯然他也想到把這個發現公佈出來的結果:來劉家溝遊玩的人增多,娃娃魚遭災。

「嗯,我知道」劉軍浩這次鬆了一口氣,人家的覺悟也不低呀。

兩人臨走之前特意又把那石頭恢復原樣,不知道娃娃魚會不會繼續住在原來的洞穴中。如果不住,那他們又添了一樁罪過。

回去的路上,兩人再次統一口徑。這事兒除了告訴張倩和王老師外,其他人提都不要提。

趕回營地,人家都已經把東西收拾好,單等他們兩個人到來。

中午在小學院裡生火做飯,正忙乎著,劉軍奇卻找到學校來,伸手問毛孩子要鑰匙。這熊孩子早上出門的時候把鑰匙也帶走,他們兩口子趕集回來才想起沒帶鑰匙。結果只能坐在別人家乾等,看學生回來,劉軍奇就急急的找過來。

「鑰匙」毛孩子趕忙把手伸進褲兜,繼而臉色一變。

「咋了,不會是丟了吧?」他老子臉上也馬上不對。

「上山的時候我還在褲子兜裡裝著,不知道啥時候丟的……」這孩子哭喪著臉嘟囔道。

「你這熊孩子讓我說啥好,整天丟三落四,鑰匙丟了我咋進屋?」劉軍奇一聽急起來,伸手就拽他的耳朵。

「別打孩子」張倩一把攔住他,低聲安慰道:「讓他想想在什麼地方丟的,我們等下去找。」

「我也不知道……在山坡上……我想起來了,那個時候翻跟頭掉的,肯定是翻跟頭的時候把鑰匙掉在地上。」

這熊孩子,樂極生悲了吧,讓你顯擺。

讓王老師看著學生們忙乎,劉軍浩和張倩又跟著毛孩子父子上山找。在小皮的幫助下,他們倒沒費多少力氣找到鑰匙。幸虧找到了,不然憑劉軍奇那火爆脾氣,再加上忙得焦頭爛額,他不挨揍才怪呢!

來回折騰大半個小時,飯菜早已經做好。野兔肉燉成肉湯之後澆在碗裡邊特別香,學生們一個個吃的滿頭大汗。

按張倩原來的意思,下午繼續上山的,可是看學生的精神頭都不是太好,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把下午的活動地點設在沙灘上。

***

晚上吃過飯,張倩閒著沒事把上午剛拍的幾張青莊抓兔子的照片傳到網上。事情果然像想像的那樣,很快激起了大家的興趣,很多人紛紛表示有時間去他家看青莊。

劉軍浩刷過碗,也坐在老婆身邊。

「你說什麼,你們在山溪裡邊發現娃娃魚,真的假的……你不會騙我的吧,有照片沒有?」劉軍浩在告訴張倩這件事之前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可是他仍然低估了老婆的反應。

太熱情了點,一連串的問題讓他有些暈頭轉向。本著坦白從寬的原則,他還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經過說清楚。

「你們想的對,真要讓人知道了,肯定會有人偷偷捉的。不過怎麼沒有拍照片呀,我長這麼大還沒有在現實中見過娃娃魚呢。到底可不可愛?」張倩一口氣又是幾個問題。

汗,劉軍浩只得開口耐心的解釋道:「當時事情發展太快,等我們反應過來那東西已經鑽到水中了。隔著水,那照片拍的特別模糊,最後趙教授又把它刪掉。沒關係,等有時間我領你偷偷過去看。」

「真的?」張倩又是一陣歡喜。

不就是一個娃娃魚嗎,值得這麼樣大驚小怪,你老公我小時候還吃過呢。不過看張倩迸發出的熱情,劉軍浩這話打死也不敢說出口。

第二天沒事,劉軍浩又領著小皮朝發現娃娃魚的山溪走去,這次沒有趙教授在旁邊掣肘,自由度更大。

他想查看一下那條山溪中到底有多少娃娃魚,如果太少的話還是先收進石鎖中養一段時間再說。昨天晚上查過資料,娃娃魚好生養,魚類、青蛙、蝦蟹等等都是它們的食物,自己石鎖中最不缺的就是這東西。

而且石鎖中有泉水的滋潤,應該很適合它們生存的。等娃娃魚移植到裡邊的時候,他完全可以再開闢一個水塘,反正石鎖中的空間夠大。

話說隨著那些植物的飛速生長,石鎖中的空間現在又增大許多。現在站在其中,已經給人一種一望無際的感覺了。

來到山溪邊,劉軍浩看看四周沒有人,就悄無聲息的打開石鎖,頓時一股涓涓的泉水流出。很快,溪水中的魚蝦感覺到這股泉水的魔力,紛紛開始游過來。

用泉水引娃娃魚這招還是昨天晚上想到的,不過也不算創新,五一釣魚大賽的時候他就曾經用它幫小囡囡引來了一條幾十斤重的大魚。

既然對魚類有用,那麼對娃娃魚應該效果也不錯。

很快,劉軍浩身邊的魚越積越多,剛開始是一些小魚小蝦,沒五分鐘鉛筆長的鯽魚殼,巴掌大的螃蟹,拇指粗的黃鱔泥鰍等等全部圍了過來。

如果有人這個時候到山溪邊,肯定會無聲的張大嘴巴。

眼前的一切太震撼,只見山溪中的那些魚兒彷彿被使了魔法一般,爭先恐後的向劉軍浩身邊跳躍。那片溪水密密麻麻的全部是魚,多的根本數不清。

小皮也感覺到這情況的古怪,站在主人身後嗚嗚的直叫。

終於嘩啦啦的水流聲從遠處傳出,一隻橢圓形的腦袋從溪水中鑽出來。當看到不遠處蹲著一個人的時候,那傢伙又趕忙潛入水中。

不過它到底抵不過那些魚蝦的誘惑,仰著腦袋一點一點的靠近,最後猛撲過去,噙了一隻筷子長的青魚飛速游跑。

等將青魚吞下,它重新游過來。如此幾次,見岸上那人沒有動靜,這條娃娃魚大膽起來,乾脆呆在魚堆旁猛吃。

娃娃魚的吃食習慣很怪,屬於暴飲暴食類型的,「三年不吃食兒,吃食兒管三年」它們可以在清水中二、三年不進食也不會餓死。但是同時也能一次吃下很多食物,最多的時候吃一次體重能夠增加五分之一。

慢慢的,一條、兩條、三條……水中的娃娃魚越來越多。

劉軍浩此刻也是萬分驚訝,實在沒有想到,這條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溪水中,竟然藏著如此多的娃娃魚。他粗略的數一下,到現在為止,已經有五條了。

最大的那只有**十厘米長,估計上百斤重。

溪水中的魚類還在繼續增多,水面被太陽照射的白花花的一片。不過娃娃魚卻沒有再增多了……正好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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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風箏

「咦,石雞!」當劉軍浩看到水中那幾隻跳躍的東西時,心中頓時一喜。

膚色褐黃,表皮比一般的青蛙要粗糙許多,胸部還有一個大團刺疣,刺疣中間有角質狀的黑刺,前肢粗而短,後肢較長,這是雄蛙。

他目光掠過水面,又發現了一隻雌蛙。沒有想到引娃娃魚,卻把石雞給引來了,可真是意外之喜。

劉軍浩沒有猶豫,當即把石鎖打開,一下子將那兩隻石雞裹入其中。然後他仔細在溪水中搜索,很快又抓七隻石雞。沒曾想,這一片溪水中的石雞仍然不少呀。不過劉軍浩現在沒有了捕捉的念頭,總要給山溪中留些種不是,反正這幾隻石雞散養在石鎖中已經足夠,等過些日子它們產卵,那一次可就是成千上萬的石雞呀。

養石雞,這項目絕對有發展前途。而且不需要另外準備場地,完全可以和院中的黃鱔一起混養。

產卵……想到這裡他突然回味.過來,這石雞可別已經產過卵了。真是那樣的話,自己可能要白忙乎一場,只有等明年春天才能見效益。

這溪水中還有老鱉?看到水面浮.著幾個茶杯口那麼大的小傢伙時,劉軍浩又一愣。沒說的,繼續收進石鎖中。

格牙、小黑魚、鯰魚等等這些平.時難得一見的魚類紛紛順著泉水趕了過來,好像正月裡邊趕廟會一般。

早知道以前就應該用這招,自己真是抱著個金飯.碗要飯。以後想捉什麼魚就有辦法了,只要把石鎖一開,準能把它們引來。

劉軍浩越想越得意,看著近在咫尺的肉麥絲,他把.鞋子一脫,光著腳丫在溪水中涮洗。這些小傢伙叮咬在皮膚上,**一片,感覺相當舒服。

不過怎麼越來越癢了,劉軍浩疑惑的抬起小腿。

我X,一看到大腿上那個黑乎乎捲成一團的東西.時,他嚇了一跳,也顧不得顯擺,一下子從石頭上蹦起來,然後抓起球鞋。「啪」球鞋狠狠地打在小腿肚上。

還不掉,劉軍浩.咬著怕啪啪一連打了七八下,才將那東西打下來。

原來這石鎖不但能將魚類吸引到身邊,也把螞蝗召喚過來。看著這傢伙腫脹的身體,劉軍浩就恨得直咬牙。

螞蝗又叫水蛭,素有軟黃金之稱,以前鎮裡邊的藥材店也收。不過農村恐怕沒有人對這東西有好感的,和老鼠一樣,屬於人人喊打的類型。

螞蝗身上那兩個吸盤非常厲害,吸在人身上後你根本拽不掉。只能夠用打火機烤或者用鞋子使勁打,才能將它弄掉。

它的生命力特別強,皮膚上粘性大,相當耐旱,即使將它放在太陽下曬半天也沒事。

農村有句順口溜叫「不怕干、不怕淹,就怕小孩拿棍兒翻」,如果想將螞蝗除去,只能用細木棍翻將它從頭翻到尾,劉軍浩小時候倒是長幹這種事兒。

實在沒有想到平時看起來再尋常不過的山溪中竟然藏著那麼多東西,說實話,劉軍浩現在很有些訝然。看著魚類還有越積越多的趨勢,他果斷的關閉石鎖通道。

泉水畢竟不是萬能的,它的影響範圍估計也就下游這一段水域,因此趕過來的娃娃魚應該只是一部分,上游肯定還有。既然娃娃魚不少,劉軍浩就放下心來。

此處地勢偏僻,村裡人一般上山不會到這裡,遊客多半嫌遠,也不會過來。如果不是上次悟空領路,他恐怕也摸不到此處。

總的來說,在未被人發現之前,它們是安全的。劉軍浩想了想,最後絕了將娃娃魚收進石鎖的心思。大不了自己以後有時間經常過來觀察。

快走到趙教授門前的時候,劉軍浩趕忙用網兜把石雞捉了四隻出來。既然打算養石雞,總要裝裝樣子,不然等下趙教授問起,他可沒有辦法回答。

趙老爺子看到那兩對石雞也很高興,不過人家壓根沒有問。

在把石雞往後院中散養的時候,事情又出了問題。它們這個頭黃鱔自然沒辦法當餌料,可是那些石雞卵不行呀,如果過幾天真的在水溝中產卵,怕是用不了半個小時,絕對會被黃鱔摸索乾淨。

無奈,兩人只得用窗紗隔出一小段水溝,然後把裡邊的黃鱔泥鰍全部清理乾淨。一切安排妥當,劉軍浩才將幾隻石雞放入其中。

趙教授走後,劉軍浩又擔心起石鎖中的那幾隻石雞。他參照以前養錦鯉的模式,重新在沙土地上挖了一個小坑,接著把石雞趕入其中。

接下來的事情簡單,那就是坐等石雞產卵。好歹這些傢伙沒讓人失望,第二天早上劉軍浩過去觀察的時候,發現窗紗上覆蓋了一團厚厚的石雞卵。

***

三月春風送暖,幾乎是一夜之間,楊樹、楝樹、香椿等等都長出了葉子。現在站在村口遠遠望去,整個劉家溝都掩映在一片綠色中。

劉軍浩在家閒著沒事,就按照張倩的吩咐,去樹林中勾起香椿來。去年六嬸子家的醃香椿她到現在還念念不忘,準備今年多弄一些自己做。

趙教授也覺得香椿吃著不錯,因此看到劉軍浩忙乎,他跟著提了個竹筐上去。

門前這片樹林全部是自生自長的雜樹,裡邊每年破土而出的香椿苗很多。不多他們下手晚了點,低處的香椿苗早已經被人拽乾淨,剩下的就是一些大樹上的,需要人爬到樹上用竹竿鉤子割。

這活幹起來有難度,主要是香椿樹和別的樹木不同,這東西長起來特別快,幾年的工夫就能夠長成參天大樹。可是也因為如此,香椿的木質特別脆,別看那樹枝手腕粗,可是根本經不起一個人的重量。

因此劉軍浩爬到樹上後,並沒有繼續朝頂端上,而是拿著竹竿艱難的勾著。趙教授在下邊看的心慌,見那彎腰香椿樹不高,就挽著袖子想爬上去發揮餘熱。開什麼玩笑,劉軍浩緊急叫停,讓他在下邊待著就行。

雖說趙教授一個勁兒的叫著這樹不高,自己小心一點準沒事,可是劉軍浩說啥不敢讓他冒險。他老人家老胳膊老腿的,萬一從樹上摔下來,那自己的罪過就大了。

這段時間,劉軍浩的日子過得相當自在,早上吃過飯把赤兔往外邊一撒就不再管,等它吃飽自然會回來。至於那些雞鴨青莊等等更用不著他操心,除了早上起床喂一次外,其他時候只要趕出院門即可,樹林中的螞蚱青蟲多得是,肯定餓不到它們。

人就是這樣,越歇越容易變得慵懶。這些天他閒著沒事就是坐在屋裡邊上上網,眼睛累了出門散散步,到隔壁找趙教授下棋。再不行就是搬把椅子,坐在院中,或者水溝邊乘涼。

實在覺得骨頭酥,那領上小皮和豆豆到河灘上轉悠一圈。

當他把這日子給龐旭說了一次後,這貨直呼人比人該死,貨比貨該扔,說劉軍浩過得是豬一般的生活。不過想羨慕也羨慕不來,單憑人家養黃鱔那一手,怎麼休息都有飯吃。換成自己,這麼歇上一個月,估計生活費都成問題。那樣的話,徐曉麗肯定要給他鬧不可。

說沒幹活也不恰當,劉軍浩這些日子還是幹了一些事兒的。那就是應十八樓網友的要求,拍照片往網上發。他院裡飼養的各種各樣的動物多得是,因此也不怕沒素材。尤其是前些日子自己院中再現蝴蝶盛況,很是讓網友們讚歎了一番。

要說這些蝴蝶真是邪門,一年比一年多,前兩天不單他家院中、門前的水溝裡,連帶趙教授那邊也是。

因為觀看這個,最近來劉家溝遊玩的遊客猛增。當然他們也不單單是過來看蝴蝶的,更多是前來踏春。

不少人過來的時候還帶著風箏,城市裡寸土比金,除了公園裡有地方放風箏外,其他地方不是高樓大廈,就是電線林立,根本施展不開,稍不留神掛在別的東西上,根本沒辦法讓人過癮。

農村則不同,廣闊天地,大有作為。雖說現在麥苗拔節,麥田里已經不能踐踏,可是河灘上有的是地方,隨便你怎麼放風箏都行。

看別人放風箏,張倩也眼饞,讓老公幫忙做一個。

「做什麼做,直接上街買一個,我懶得動手。」風箏結構簡單,用幾根細竹篾子搭成十字架,然後再裹一塊塑料布就可以。

可是關鍵是這玩意兒他只知道個大概,至於到底怎麼做,劉軍浩還真不會。為了不在老婆面前丟面子,他只得開口胡亂應付。

「掏錢買不要花錢呀,那風箏一個二三十塊錢呢,咱們春上能放幾次,何必花那冤枉錢。你不做我做。」張倩閒著沒事,弄了一大堆材料忙乎起來。

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動手很差,也沒敢做複雜的蜈蚣風箏,只是簡單設計了一個老鷹。

即使如此,製作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單單是竹篾,連刮了幾次都沒過關,有次還削在手上,雖然只是蹭了塊皮,依然鑽心的疼。

看著老婆手忙腳亂的樣子,劉軍浩無奈的把爛攤子接過來,然後按照網上的步驟一步一步做。其實上邊已經說得相當詳細,按部就班的做應該不會出錯。

不到半個小時,一個簡單的老鷹風箏出現在他的手中。平心而論,老婆的繪畫水平還是很高超的,那紙張上的老鷹瞧上去栩栩如生,相當威風。

做成之後,兩個人迫不及待的跑出院子,沿著大路放了起來。試飛的結果相當沮喪,剛剛升起一人多高,又一頭栽下來。

「肯定是平衡度沒掌握好」他們對重新試了幾次,那風箏終於飛起來。本以為這次沒事,可是剛放一陣子,又毫無徵兆的栽下來,這次比較慘,恰好跌入樹林中。

劉軍浩在這邊忙著纏線,張倩則跑進樹林中撿風箏。沒一會兒,她開始大嚷起來:「劉軍浩,你趕緊過來看看咱家的野兔是怎麼回事兒,躺在地上亂踢騰,是不是生病了?」

「野兔,生病?」劉軍浩相當不解的進了樹林,他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一愣。只見那野兔躺在樹下,四肢朝天,爪子緊緊的橫在腹部。那風箏即將落地的時候,它的爪子突然猛蹬,將風箏蹬起兩米多高。

兔子蹬鷹……看到那風箏上畫的老鷹時,劉軍浩全明白過來。感情這傻兔子犯了經驗主義的錯誤,還想用這招對付老鷹呢。

一時間他也沒了纏線的興致,想看看兔子到底什麼時候反應過來。

細線恰好纏在樹枝上,風箏被兔子一蹬,順著風晃晃悠悠的飛起,繼而被細線一拉又跌頭落下,還真有幾分老鷹俯衝的姿態。那兔子看老鷹飛起趕忙向起身逃走,可是一扭頭又看到落了下來,只得再次翻身躺下。

如此折騰七八次,風箏一點問題都沒有,反倒是那兔子的動作越來越慢,最後彷彿認命一般,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看它沒了勁頭,劉軍浩才上樹把風箏取下。

「怎麼樣,我畫的老鷹逼真吧,連兔子都認不出來。」張倩小有得意的問道。

「當然,掛在屋裡邊可以嚇老鼠」劉軍浩笑著打趣。兔子是近視眼,看遠處的東西模糊,這才把風箏當成老鷹,以前不是有守株待兔這一說嗎。要是換成其他動物,指定沒有任何反應。

「小浩叔,和我花嬸你們放風箏呢」剛走出樹林,就看到劉啟華推著三輪車趕過來。

「你這是要往哪裡賣東西?」劉軍浩看到車斗中擺的全是雜七雜八的東西,就開口問道。

「我準備到河灘上賣風箏,這兩天河灘上遊客多。」他說著掀開塑料布,只見裡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風箏。

這人……鼻子簡直是狗鼻子。劉軍浩不能不佩服。人家看到遊客在河灘放風箏,立馬能想到其中隱藏的商機。想想也是,有的遊客來之前並沒有想到放風箏,看到別人玩的時候自己肯定心動。

現在有人送貨上門,他們肯定會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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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4 14:27:56 |只看該作者
二百六十八章 石碑

以前沒怎麼注意,在一起生活了將近半年時間,劉軍浩才發現老婆的性子有些毛躁,幹什麼事情都是三分鐘熱度,等新鮮感一過,馬上將注意力轉向其他的東西。

拿這個養蠶來說吧,最初她是興趣盎然,可是一個噴嚏把火柴盒打翻後,就沒有再動手侍奉過,只是在劉軍浩餵養的時候,她湊到旁邊外行指揮內行。

前些日子張倩又對那些剛出來不久的蝌蚪產生興趣,天天閒著沒事往裡邊扔蛋黃,如果不是劉軍浩在旁邊看著,估計她半天時間就要扔六七個雞蛋。網上說了,自然環境下剛出生的蝌蚪吃蚊子的幼蟲孑孓。

可是自己後院的水質良好,一般不生蚊子,哪來的孑孓。即使有,也被黃鱔苗消滅乾淨。因此,劉軍浩就按照以前養錦鯉苗的方法飼養,直接喂蛋清。好歹那些蝌蚪倒是很適應,從未表示過反對。其實就算它們反對,劉軍浩也看不明白。

這些蝌蚪在泉水的滋潤下長得相當迅速,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已經有小拇指肚大小。黑乎乎的一大片在窗紗中游來游去,宛如打翻的墨硯一般,瞧上去相當喜人。

倒是有嘴饞的黃鱔想過來.捕食,只是有窗紗阻隔,它們只能乾瞪眼沒辦法。有些急躁的更是溜上岸去,想來個側面攻擊。劉軍浩早考慮到這情況,因此把窗紗提出水面將近三四十厘米高,它們根本竄不進去。

「慰問」完蝌蚪,張倩又把相機對準.屋簷下的燕子窩。見兩隻老燕子啄泥還沒有回來,她就偷偷的站在凳子上,給人家尚未完工的別墅拍照留念。

那一對燕子是一個星期前才.在這裡安家的,當時劉軍浩很是惱火,這兩個傢伙一點眼色都沒有。你壘窩我不反對,可是位置總要選好吧。它們恰好把窩選在客廳門的斜上方,弄得每次劉軍浩進出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燕子屎落在頭頂了。

最初他想指示悟空把鳥窩捅掉,讓它們換個地方.壘窩。張倩堅決表示反對,直言萬一捅掉後它們從此不在自家壘窩了怎麼辦。

那樣更好,省的煩人,院中的鳥窩已經夠多的,他暗.中嘰咕道。

當然為了怕猴子自作主張毀掉燕窩,張倩也對.它進行了深刻的思想教育。

老婆不同意,劉.軍浩這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燕子一天天的將別墅壘成。最近他進出關門都按照老婆的吩咐,盡量動作輕些,別嚇著燕子。

其實每天看這對鳥兒的生活習性也是一種樂趣,它們幾乎每天天剛亮就飛出去撳泥築窩,你來我往,一分鐘也不閒著,星期三,那巢完全壘好。

燕窩和粗瓷大碗很相像,外表看上去有些粗糙,可是裡邊卻非常舒適。

窩剛壘好沒兩天,就有一隻燕子成天蹲在窩裡邊一動不動,靜靜地的孵蛋。另一隻燕子也沒有閒著,一趟一趟的從外邊噙來螞蚱、青蟲、蝴蝶等食物。雌鳥的嘴巴一張,食物順勢餵進它的嘴中。這兩口子的配合相當默契,等雌鳥吃完,雄鳥還會偷偷落
在木盆上,把那太歲水噙些送上去給雌鳥喝。

末了,這傢伙用嘴巴仔細幫雌鳥梳理羽毛,砰砰它的腦袋,以示親切。真有點相敬如賓的味道。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那對燕子完全適應周圍的環境,平時他和張倩兩人進進出出,或者在院子裡活動的時候那鳥也沒有什麼異常反應。

不過只要是悟空和豆豆一靠近,抱窩的那只燕子立刻會緊張起來,羽毛完全展開,咧著嘴巴喳喳的叫成一團,完全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雖然人家不歡迎,但是悟空卻對那兩隻燕子很感興趣,沒事的時候就趴在窗戶上吱吱亂叫,直到把燕子**的緊張兮兮為止。

這傢伙純屬欠揍,劉軍浩敲了幾個腦瓜崩後,它才老實下來。其實悟空並沒有真的掏鳥蛋的意思,它只是覺得好玩而已。

***

劉廣聚找過來的時候,劉軍浩的舒適生活暫時告一段落。人家是喊他挖地基的,年前就聽說村裡打算蓋賓館。這些天沒見動靜,他還以為這計劃又夭折了呢。

現在猛然動工,總讓人覺得有些突兀。

「你以為我不想早點破土動工呀,這不是剛開春,咱們村其他人家都忙著地裡的活,除了你,村裡哪找得到一個閒人。現在不少人家麥地裡的活已經摸索出來,這才有時間動工。」

聽他這麼一說,劉軍浩立馬明白過來。前段時間小麥剛拔節,家家戶戶都忙著給麥田除草,確實抽不出時間。不過好像春上莊稼地裡一直有活幹,恐怕這人怎麼也叫不齊吧。

「給村裡幹活,一人一天二十塊錢怎麼樣?」劉廣聚交代完注意事項,又把工錢的事兒說明白。

「還給工錢?」劉軍浩有些驚訝,本以為給村裡挖地基純屬義務工,沒想到還按天算錢。

「當然,總不能讓你們白干吧。」春上租地收入不少,因此劉廣聚的腰桿也挺直起來。雖說那租地的錢蓋賓館蓋賓館還有缺口,不過他不怕,等賓館蓋好,立馬來錢。將近一年的工夫,絕對可以將缺口補上。

動工那天恰好是星期天,村裡那些熊孩子一個不拉,全部過來湊熱鬧。

開挖之前,先放一掛長鞭,然後眾人破土動工。

劉軍浩這些日子歇的渾身**,正想活動活動筋骨。現在有了勞動的機會,他自然幹勁兒十足,掄起鐵鍬呼呼挖個不停。

正挖的起勁,突然聽到「卡嚓」一聲,還以為鐵鍬挖斷了呢,趕忙停下來查看。哪知道鐵鍬面一點問題都沒有,倒是土裡邊冒出一股白漿。

「知了!」毛孩子眼尖,一下子就清楚那土裡邊是啥東西。

聽他這麼一喊,村裡的孩子們都來了勁兒,挨個在土堆裡扒起來。別說,挖出的知了還真不少,不大一會兒,人人都撿了七八個。

「小浩叔,你趕緊挖,這地方樹根多,知了肯定也不少,多挖一些中午炒著吃。」毛孩子惦記著吃,因此在旁邊催得緊。

這熊孩子倒是對知了相當瞭解,知道它們在地下的時候靠吸食樹根的汁液生活。劉軍浩靠近樹根一側挖土,果然挖出不少知了,幾乎是兩三鐵掀準能挖一個。

幾個孩子都看出異常,紛紛跑過來撿。

就這樣,挖土捉知了兩不誤。

「小浩,快停下」挖的正起勁兒,突然劉廣聚衝到他身邊緊急叫停。

「廣聚叔,啥事兒」劉軍浩抬頭擦了擦頭上的汗水,現在身體已經完全活動開,越挖勁兒越大。

「你小子,只顧低頭挖溝,怎麼就沒有抬頭看線,這都斜到什麼地方了?」劉廣聚用手指了指地上的石灰線,又好氣又好笑的叫道。

汗……他扭頭一看,本來筆直的地基溝被自己挖成弧形,地表撒的那層石灰水線早挖斷了。都怪毛孩子,這傢伙讓他順著樹根挖,挖著挖著就忘了在挖地基。

他抬起鐵掀,準備重新把這塊地墊上,哪知道只用鐵掀鏟了一下,突然感覺下鍬處堅硬無比,應該是挖到一塊大石頭。

「這裡怎麼會有石頭?」他略帶好奇的將石頭上的土扒掉。那石頭剛露出了一個角,劉軍浩立馬感覺到不同。

石頭的質地看上去不同尋常,似乎是漢白玉。石面被打磨得相當平整,上邊還隱隱約約雕刻著一些東西,可惜被泥土完全覆蓋,根本看不清是什麼。

「小浩,你趕緊挖呀,又在傻愣什麼?」劉廣聚剛熊了他一頓,結果一扭頭,發現這人竟然尥蹶子不幹活了。

「廣聚叔,你過來看,我挖到一塊石頭。」劉軍浩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把石板上邊的泥土扒淨,只見上邊出現一個繁體劉字。

「石頭有啥稀奇的,咱們這地下多得是」劉廣聚口中應著走了過來。

「不是,你們都過來看看,這上邊有字。好像是塊石碑!」當越來越多的字跡顯現出來的時候,他有些驚訝了,因此聲音特別大。

「啥好東西?」他這一嗓子叫的突然,工地上的人都聽到動靜,紛紛丟下鐵鍬圍上來。

「都讓開一點,讓開一點,小孩子別在這裡礙事」劉廣聚看呼呼啦啦圍一大圈子人,自己根本擠不進去,趕忙開口叫嚷。

聽他一喊,那些小孩子才勉強讓出一道縫隙。

「我的媽呀,這是龍……」劉廣聚把石碑上的土又蹭掉一些,就顯現出一個活靈活現的龍頭。

「龍頭!」圍觀的人再次驚呼起來。

消息傳得很快,不大一會兒,半個村子的人都跑過來了。不少遊客聽說這稀奇事兒後,也拿著相機趕來。

為了看清這塊石碑的本來面目,劉廣聚決定先挖出來再辨認。他喊了幾個人小心翼翼的挖掘,用了二十多分鐘的時間,石碑終於從土裡邊挖了出來。大概在裡邊埋的年份久遠,潔白的漢白玉碑已經蒙上了一層土灰,看上去有些破敗。

登時被放在空地上後,劉廣聚那邊弄了兩桶水在上邊仔細沖刷一邊,然後又用抹布擦拭乾淨。這下,石碑的本來面目才顯現出來。

「小浩,那上邊寫的啥字兒?」這個時候,二麻子低聲問道。村裡人識字的不少,可是認識繁體字的卻寥寥無幾。劉軍浩以前經常練習書法臨摹字帖,因此對繁體字略有涉及,勉強能夠認出個七七八八。

「鳳凰起祥落寶地,劉氏一脈瓜結子……」這句剛念出口,劉軍浩就覺得很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

「族譜,這是咱們老劉家族譜上面的前兩句」老牛頭突然在外圍高聲叫道。聽到他的聲音,人們紛紛讓路。

經他這麼一說,劉軍浩也回想起來,以前好像聽老人們背過這首詩的。眼前的石碑為什麼會刻上這首詩,莫不是它就是了記錄先祖劉二娃生平的石碑?

劉軍浩仔細往下辨認,果然如此,那首詩後邊詳細記載著劉二娃的生平,很多事情以前都聽老人們講過。

他的文言文算是個半瓶子,好歹這碑文寫的並不算複雜,大致意思還能夠看明白。

不過這石碑怎麼會在村裡邊埋著,劉軍浩又納悶起來。正思考著,突然劉啟華大叫一聲:「這裡還有一塊石碑」

眾人又趕忙扭頭朝地基中望去,只見隨著他的鐵掀挖掘,剛才放漢白玉碑的空地下方又顯現出半塊石碑。

「趕緊挖上來看看寫的啥,小心點別把石碑弄碎了」劉廣聚一揮手,當即又有七八個人拎著鐵鍬走過去。

事情一樁接著一樁,真讓人應接不暇。

第二塊石碑的質地明顯不如第一塊,等上邊的泥土清理乾淨,劉軍浩也終於知道了石碑挪動的原因。

到底還是因為洪水,說的是嘉靖年間,大河氾濫,劉家溝全部被淹。洪水過後,整個村子都沒了蹤跡,連劉家的祖墳也被泥沙填平。當時記載劉家先祖的石碑被恰好被衝到了現在埋藏的位置,後代人以為是祖上的「指示」,就把村子整體搬遷過來。

洪水把石碑沖走,劉軍浩怎麼看都覺得有些玄乎,不會是先人為了保持神秘,特意糊弄他們這些後輩的吧。

「洪水能把那麼大的石碑沖走嗎?」劉啟華那邊已經率先將疑問問出口。

「這有啥,五八年漲大水咱們村中間那盤磨都被沖走了半里地遠,後來水消退了我們幾個人又重新抬回來的。」劉五爺跟著接口道。

聽他這麼一說,幾個小輩沒了聲音,碾盤都能沖走,更何況是一塊小小的石碑。

「都拿著鐵掀挖,看看這下邊還有啥東西沒有」隨著劉廣聚一聲令下,村中的棒勞力都又開始忙乎起來,

時隔數百年,重新見到祖上的石碑,劉軍浩心中也直歎奇妙,冥冥中真的有上天注定這一切。

眾人七手八腳的把那塊地來回翻了幾次,卻沒有再找到其他東西。不過有這兩塊石碑足夠,那邊幾個老人已經商量著要修建祠堂的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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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4 14:29:1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六十九章 生物圈

這兩塊石碑對於來劉家溝遊玩的遊客來說並不算什麼,只能算是文物。可是對於村裡的老人們而言,這次的事情是天大的事兒。以老牛頭、劉五爺為首,幾個輩分高的人已經開始張羅著建祠堂,繼家譜了。

除了他們幾個外,年輕人倒沒有多大的反應,最多茶餘飯後多些談資,其餘時候該幹什麼繼續幹什麼。

劉軍浩也覺得這事兒鬧得有點過大,人家一般都是後代有了名人才繼家譜的,哪像他們這個小村子,基本上往上查八代還是農民。現在繼家譜,總感覺有點搞笑。

晚上回家的時候他把這想法一說,張倩也表示贊同。不過這話只能在家裡說說,出了門還是不說為妙,否則肯定會被老人們說成是數典忘祖的。要知道那天劉啟華搬了半天磚,剛想坐在石碑上休息一下,結果被他老子看到了,立馬被罵的狗血噴頭。

兩天時間,地基全部挖好,接著就是倒地骨壘牆等等一通忙乎。年輕一輩人中基本上都對這泥瓦匠不怎麼感興趣,因此他們現在只能夠打打下手。

十來天時間,一溜十間平房.拔地而起,矗立在堰塘旁邊。用劉廣聚的話說這只是一期工程,先看看效果,如果租住的人多,他們過些日子還要在旁邊繼續加蓋。

對於房子是否能租出去,劉廣聚.倒是絲毫不擔心,還沒蓋好,已經有幾家早早的打過招呼了。

這十幾天,劉軍浩一天都沒有.閒著。他力氣大,因此和石灰的重任就交到他手中。劉軍浩也沒有推辭,畢竟真讓自己動瓦刀,還沒那本事。

和灰看似簡單,其實也是半個技術活,沙子、水泥、石.灰需要按照一定得比例和勻實。年前翻修自家房子的時候劉軍浩就在和灰,因此算是積累了豐富的經驗,這活幹起來相當輕鬆。

不過十幾天下來,手套也磨破了四五雙。以前細嫩.的大手上磨出幾個老繭子。張倩看得相當心疼,直說這二十塊錢咱不掙了,還是找個理由在家休息吧。

知道老婆關心自己,可是他還是每天按時上工.這活別人都能幹,自己為什麼不能。

幹活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不覺得,現在閒下來,他覺得兩個膀子好像灌了鉛塊一樣沉重,整個脊背腫脹著疼。晚上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睡不著,無奈,張倩爬起來找了瓶紅花油給他塗抹。

在家歇息兩天,劉軍浩的精神頭才完全恢復過來。到這一刻,才感到在家呆著是一種享受。

泡上一杯蜂蜜水,坐在院子裡養起神。月前種下的果樹全部成活,那梨樹現在已經開了一樹白花兒,葡萄樹、棗樹也抽出嫩芽,看這情形,估計今年要全部掛果。

等茶水放涼,他剛端起來喝了一口,猴子卻湊到跟前,端著大碗討要。

這傢伙相當精明,主人泡茶的時候它已經看到了,裡邊放的有蜂蜜。猴子其實知道那蘆葦管中藏有蜂蜜的,只是被土蜂子蜇過幾次,它現在相當畏懼,這才老老實實等著主人給它弄。

一口水也稀罕,劉軍浩很是無奈的給它倒了半碗。

猴子頓時老實下來,抱著大碗咕嘟咕嘟喝個精光,末了還砸吧砸吧嘴,回味著其中的甜蜜。

這時,張倩留在家裡的手機響了。沒等他動身,猴子已經一溜煙跑回客廳,接著就看到它將手機放在耳朵邊吱吱亂叫。

「喂……喂,是小浩嗎,我是老王……喂……」

「吱吱……吱吱……」隨著這傢伙在人類社會中過的時間增長,變得越來越聰明。這不,連接電話也學會了。

電話那端的聲音很大,劉軍浩聽得清清楚楚。看到悟空在這裡裝模作樣的接電話,他趕忙開口喊了一聲,那傢伙乖乖的將手機送過來。

「王叔,我是劉軍浩……剛才信號不好,你什麼時候回來?」劉軍浩將搗亂的猴子趕走,然後笑著問道。

「馬上,村裡的療養院蓋好沒?」

我說怎麼這個點上打電話過來,感情是關心著這事兒呀。要說村裡蓋賓館誰最關心,恐怕非王老爺子莫屬。他現在和趙教授一樣,已經認準在劉家溝地方養老。

總住在別人家裡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他才希望村裡能夠快點把房子蓋好。

「小浩,還有個事兒,你幫著在村裡聯繫一下吃住的事兒,過兩天我準備帶幾個老朋友過去。」問了幾句療養院的事兒,老爺子又把這次打電話的主要目的說出來。

「王叔,你這麼說不是打我的臉嗎,還用得著安排,直接在我家得了。」劉軍浩開口說道。他這倒不是客套話,王老爺子在這裡住了幾個月,劉軍浩也把他當成半個長輩。他現在領人來參觀,招待一下自己還是能做到的。

「你小子,知道你是好心,不過這次人太多,有十來個朋友呢。你家哪裡夠住,再說做飯你忙得過來嗎?」

過年年老王又回家了一趟,順便見見他那些老朋友。以往聚會,都是他羨慕別人的身體好,這次自己也成了被羨慕的對象。那些老夥伴們看到他紅光滿面,精神煥發的模樣,都一個勁兒的追問服了什麼靈丹妙藥。

當他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敘述一遍後,那些老朋友個個動了心思,說過些日子要跟他一起到實地考察。

老王立馬點頭同意,都是一輩子的朋友,有了好去處自然要一同分享。這些老夥計的身體他也比較瞭解,雖然說他們退休後保養的很好,但是歲月不饒人,人到了這個年紀不服老不行,經常是這病剛好那病又來,隔三差五總要上一趟醫院。用一個老夥計的話說是「前半生把身體交給工作,後半生把身體交給醫院」

不如趁著這個時間到鄉下轉轉,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調養調養也好,說不定病情反倒減輕了。

天氣剛暖和,就決定由王老爺子帶隊,大家分乘一輛小中巴車趕到劉家溝。

綠樹村邊合,青山村外斜,看著那掩映在青山綠水中的小山村,幾個老人們馬上喜歡上這個地方。

接到電話,劉軍浩和趙教授早早的在村口等候。一看到車子,他們兩人趕忙迎了上來。

悟空有段時間沒見王老爺子了,見到他時顯得很開心,吱吱叫著上前伸手討要糖果。

這貨真會丟人現眼,要東西也不分場合……劉軍浩忙伸手把它提溜到旁邊。等安頓好住處,他就起身離開。陪客人的事兒有老王和趙教授足夠,自己在一大群老人中間也找不到什麼話題,還不如回家歇著。

進村沒半個小時,這群老人都真真切切感受到這裡的好。桃花、梨花等花香撲鼻而來,整個村子的空氣都很清新舒適,這個在城市中很難感受到的。

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確實和住療養院沒什麼兩樣。到現在,他們才真正理解為什麼趙教授會在這裡養老。

中午眾人在二麻子家吃飯,那地地道道的農家飯菜別有一番滋味,尤其是王老爺子極力推薦的紅燒鱔魚更讓幾個人讚不絕口。

「這野生的鱔魚肉吃起來就是不一樣,骨脆酥香,過年那陣子我兒子從朋友那裡好不容易弄了幾條,我們一家人都吃的不丟筷子。」一個姓馬的老頭邊吃邊發出感慨,顯然對那味道念念不忘。

「呵呵,你只要住在劉家溝,我保證你天天吃,吃煩為止。」趙教授笑著回答,他基本上可以肯定馬老頭吃的黃鱔是從劉軍浩那裡買的。據他所知,過年不少遊客買黃鱔回去都是當禮品送。前些年送禮都是煙酒,現在講究送健康,這黃鱔是滋補品,送人正合適。

「哦,這裡的野黃鱔很多?」馬老爺子略帶詫異的開口問道。

「這黃鱔確切的說並不能算是野生,是我鄰居飼養的,不過味道確實比野生的好,現在到這裡遊玩的人回城的時候都要買上一些。」趙教授略顯得意的介紹一番。

「就是那個叫劉什麼養的……」這時另一位老人插嘴道。王老爺子也給他們提過,只是當時大家都沒用心記。

「叫劉軍浩,等吃過飯帶你們去看看,到他院裡你們就知道,驚奇的事情多著呢」

……

一頓飯下來,他們都有點樂不思蜀的味道。原本有幾個人還打算下午返回市區,結果大夥一商量,乾脆全都住在這裡得了。

當然這期間也有人向村裡打聽租房需要什麼條件,一年租金大概要多少,聽那話頭,也動了在這裡養老的念頭。

趙教授這邊談論的相當熱烈,劉軍浩卻站在石鎖中納悶起來。這段時間因為要餵養蝌蚪,基本上隔天都會進石鎖一趟,可是愣是沒發現沙土地上長這麼多棗樹苗?

現在那片沙土地上已經有一二十畝地那麼大,上邊雜七雜八的植物數不勝數,劉軍浩每次進出石鎖的時間很短,因此也沒有細看過。如果不是這次看到那片草地異常,說不定還沒看出來這些是棗樹苗呢。

印象著自己並沒有往裡邊栽種棗樹呀,難不成是憑空變化出來的?突然他一拍腦袋,全部回想起來。這才二十多歲的人,怎麼就得了健忘症。

年前吃棗子的時候,他本著不浪費的原則,將棗核全部扔到沙土地上。結果沒幾天,把這事兒忘得一乾二淨。

現在倒好,它們竟然全部在沙土地上生根發芽。

劉軍浩粗略的數了一下,有三十多株呢。早知道當初別到鎮上買棗樹苗了,石鎖中的足夠。事情已經成這樣,那讓它們在石鎖中繼續生長吧。反正裡邊的空間足夠大,多幾株棗樹也不算多。再說了,等過些日子棗樹開花,正好給裡邊的土蜂子提供蜜源,簡直是一舉兩得的美事。

不過這事兒也給劉軍浩提了個醒,那就是看看這裡邊還有其他意料之外的生物沒。想到這裡,他繼續在這片小天地裡轉悠起來。

沒走兩步,突然草叢中蹦出一隻碧青色的螞蚱,那螞蚱大概剛長出來不久,翅膀還沒有發全,看上去有幾分細嫩的感覺。

這裡邊怎麼也招螞蚱?他又是一皺眉,繼而很快想到它們的由來。螞蚱一般把卵產在泥土中,肯定是自己當初移植植物的時候,不小心把蟲卵帶進來了。

真是防不勝防呀,一定要將它們的危害消滅在萌芽當中。劉軍浩來了勁兒,抬起腳就要踩下去,可是沒等落下又把腳移開。

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自己剛剛還在為石雞的食物發愁。如今將它們留下來也好,等蝌蚪長成石雞,就可以把螞蚱充當餌料。

不過這沙土地恐怕要改造一下,和後院中的一樣,也改造成水溝模式,這樣也便於黃鱔捕捉。

隨著石鎖中動植物的增多,裡邊已經慢慢的形成一個袖珍版的生物圈。

小皮汪汪的叫聲提醒著院外有人到來,劉軍浩忙從椅子上站起身子。到門口見是趙教授等人,他忙請眾人到屋裡坐。

結果幾個老人一看這院裡的熱鬧景象,紛紛表示直接坐在院裡得了。

劉軍浩也沒有堅持,讓趙教授幫忙招待,自己則進屋刷了一溜茶杯,然後挨個給他們續上茶水。野菊花落入茶杯中,立刻透著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

這花、這樹、這魚……還有呱呱叫的青莊,爭奪著泥鰍的水秧雞子,一切都讓人覺得新鮮。

當然那蘆葦管中的顆粒狀蜂蜜再次吸引了眾人的注意,一個個都好奇的上前掰了一管品嚐,連王老爺子也沒例外。他去年來的時候土蜂子已經不產蜜,因此沒趕上,今年正好。

小半天接觸下來,老人們實在沒有想到在這小山溝中見識到了太多的稀奇。都生出這小伙子不錯的感覺,甚至還有個老頭詢問他結婚沒,如果沒結婚的話要幫忙介紹一個呢。

劉軍浩當然知道人家是開玩笑,趕忙推辭。原則問題必須立場堅定,否則等張倩聽到,指定跟自己急。

說不定今天晚上老婆那邊就要讓他跪鍵盤,寫檢查,匯報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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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4 14:30:2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章 群鳥雲集

「刮……刮……」隨著外邊幾聲青莊清脆的啼叫,劉軍浩門前的水溝開始熱鬧起來。

在院子裡品茶聊天的老人們都坐不住了,一個個起身到門外觀看。

那青莊看到趙教授,立刻歡呼著衝了上來,用細長的嘴巴在他的褲腿上叮啄著。

「這些蒼鷺是小浩養的,根本不怕人……」看到那些老夥計們詫異的眼神,趙教授笑著解釋。青莊們剛飛回來不久,水鴨子也撲撲楞楞在水面上落了一大片。

水鴨子過後仍然是青莊,「刮刮」叫著在天空盤旋,只是遲遲的不往下落。

「老趙,我記著走之前沒有這.麼多青莊吧?」老王漸漸看出事情不對,湊過去低聲問道。

「是呀,怎麼會這麼多。小浩……」趙教授.趕忙衝著院子裡喊了一聲。

「啥事兒?」聽到有人喊,劉軍浩趕忙停下手中的活。

「你看看這青莊咋越飛越多,還.有……白鷺」王老爺子正觀察著,突然驚喜的叫出聲來。

只見天空盤旋的青莊群中閃現出一個雪白色的.身影,顯得特別醒目。白鷺蒼鷺算是近親,不過從顏色上看,白鷺要漂亮一些,通體雪白,唐代大詩人曾經用如詩如畫的句子描述過「雪衣雪發青玉嘴,群捕魚兒溪水中。驚飛遠影碧山去,一樹梨花落晚風。」

兩種鳥兒彼此的界限並不是那麼嚴格,經常可以.看到混群的現象。

「這……應該是飛往南方過冬的鳥又飛回來了。」想到.在自家屋簷下坐窩的小燕子,他心中一動,找到了原因。

青莊屬於候鳥,.一到寒冷季節就要整體搬遷到南方過冬,這個時間大概是十、十一月份的樣子。等來年春上三四月份,它們又會重新飛回來。當然自家的青莊例外,最初他和張倩還擔心它們飛走了不再回來。誰知道青莊根本沒有動身的跡象,每天按時歸巢,去年冬天那麼冷的天氣也沒飛走。

至於趙教授等人的驚訝劉軍浩也心知肚明,青莊肯定是感覺到這片水溝不同尋常,這才飛過來的。可是看到下邊有人,它們又不敢落下。

「拿小魚,用魚把它們引下來,和水鴨子一樣,將它們引到家裡邊。」水鴨子這鳥也屬於群集動物,落單的水鴨子很容易向大群體靠攏。從去年開始,劉軍浩家的水鴨子種群就不斷增大,相當一部分都是外來戶口。

這些傢伙最初還有些怕人,晚上呆在外邊,等第二天水鴨子出籠的時候又緊緊跟著,可是用不了半個月,準被同化掉。也跟著它們一同進院子,接著再到圍著主人搶食。

「我養那麼多青莊幹啥?」劉軍浩哭笑不得的回答。養水鴨子可以產鴨蛋、吃鴨肉。至於這青莊……它們倒是產蛋,可是每年一般一窩,每窩也就五六枚蛋。算上餵它們吃的食物,這蛋太精貴了點。而且青莊的蛋劉軍浩小時候吃過,特別腥,根本不合口味。

青莊肉倒是好吃,畢竟屬於野味……關鍵是老婆把它們稀罕的跟寶貝一樣,他敢動吃的念頭嗎?

怎麼算,投入和產出都不成正比。這些青莊純屬賠錢的貨,如果不是老婆看的緊,劉軍浩差點把它們掃地出門。

除非自己腦子有毛病,否則絕對不多養青莊,一隻都不多養。

不過對於趙教授的建議,劉軍浩還是虛心採納,畢竟這些老人來一趟不容易,回院子弄些小魚小蝦讓他們過過喂鳥的手癮吧。

反正這些東西根本不值錢,自己也一直用它們餵水鴨子來著。

拎著網兜、水桶走到後院,劉軍浩看看左右無人,就悄悄的把石鎖打開,然後放了大半桶泥鰍小魚出來。

一看主人拎著水桶走過來,水鴨子和青莊知道要餵食兒了。立刻鬧騰起來,呼呼啦啦將劉軍浩圍住,讓他根本沒有下腳的地方。

「小皮,救駕!」隨著一聲大喝,黃斑皮從院子裡飛竄出來,衝著水鴨子一陣狂叫,才將這些傢伙攆走。

「這狗倒是聰明」見識過小皮英勇的護主行為後,幾個老人禁不住開口稱讚。

幾位老爺子一人捉了幾條小魚放在手中引逗,那些青莊也毫不客氣,立刻張大嘴巴啄走。倒是水鴨子們個頭太低,根本搶不到食物,只能圍著主人亂叫一團。

幾條魚餵下來,青莊完全被收買,任由老人們靠近自己。即使他們拿出拿相機摟著脖頸合影的時候也沒有反抗,這種事情以前經歷過很多次,它們都做的溜熟,有兩隻愛顯擺的傢伙還特意做出晾翅的動作配合。

「刮……刮……」在空中盤旋的青莊終於等不及了,越飛越低。最後領頭的那只翅膀一收,落在了對岸的楊樹枝上。

很快兩隻、三隻……最後連那只白鷺也落下來。

「下來了,真的下來了……」一群老人都拍著巴掌歡呼。

「小浩,再弄些魚來」趙教授也興奮的回頭叫道。

劉軍浩應了一聲,繼續抓魚。難怪人家都說老人就是老小孩,現在一看還真是。就那幾隻青莊,有什麼只得高興的。

不過轉機一想,這些老人到了現在仍能保持一顆童心也實屬難得,像自己這樣的想法反倒是落了下乘。

魚重新捉了回來,那些老人們一個個抓起朝對岸扔了起來。最初樹枝上的青莊看到有東西飛來,慌忙撲閃著翅膀飛起。

不過看到地上亂蹦的魚兒時,它們又落了下來。原本圍著劉軍浩要食物的水鴨子們也反應過來,趕忙飛過去搶食。

很快那些青莊完全混群,連劉軍浩也分不清那些是家養的,那些是野生的。

原本以為老人們過一次癮就算了,誰知道第二天早上,他們齊刷刷的站在劉軍浩院中,提出要繼續喂鳥。

這些老爺子,真把喂鳥當成一本經念,劉軍浩很無奈的繼續幫他們捉魚。

好歹自己那石鎖中魚蝦多得是,應該可以再供應幾次,不過一直照這樣下去還真架不住它們吃呢。

青莊似乎又比昨天多了不少,看樣子免費的食物對它們的誘惑更大一些。想想也是,誰不想不勞而獲呢。人如此,動物更是如此。

這場喂青莊的風波一開始就偏離劉軍浩的設想,餵養隊伍有漸漸增大的趨勢。上午幾個原本想到河灘上放風箏的遊客一看到這景象,也紛紛加入其中。

在他的計劃中,這事兒鬧騰幾天,新鮮勁兒一過,應該就沒有人再關注了。

可是張倩下午放學後,看到門前群鳥亂飛的景象很欣喜,隨手在十八樓發了一貼《放風箏、餵水鳥,到農村尋找春天的足跡》。

這些很平常的舉動在她的描述下,立馬變得生動起來,再加上搭配的圖片,更是吸引了網友的注意。這不,剛到星期天,有不少車子已經開進劉家溝,連趙老爺子的孫子外孫女也來了。

兩個小傢伙還沒下車,就開著車窗大呼大叫。

面對這麼多熱情的遊客,劉軍浩有點目不暇接的感覺。當然他可不敢再供應魚兒了,畢竟石鎖中魚蝦再多,也經不起這樣供應呀。

好歹堰塘中的魚蝦很多,隨便他們怎麼捉也捉不完。事實上,村裡的人也從來沒有擔心過堰塘中的魚有捉乾淨的一天。說實話,只要村後那兩條山溪一直往裡邊注水,這堰塘中的魚蝦就不會絕。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劉軍浩把製作水扳籠的方法告訴他們,讓遊客自己到堰塘中捉。

大部分遊客都是第一次接觸到水扳籠,雖然因為材料限制,根本沒有辦法捉到大魚。可是這個技術含量很低,隨便將罐頭瓶扔到水中,過三五分鐘往上一提,裡邊就鑽進幾條小魚。

輕輕鬆鬆可以抓到魚,不少遊客都對這種捉魚方式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當然也有一些遊客更想懶省事,掏錢讓小孩子們幫他們捉。捉魚還給錢,村裡那幫熊孩子們都高興起來,啥話也不說,立馬點頭答應。

觀鳥遊客的增多,那些水鳥也隨之增多。門前的水溝寬不過兩丈,現在完全被水鳥佔據,尤其是劉軍浩門前這塊,更是密密麻麻。先是青莊和水鴨子,繼而白鷺、翠鳥、水秧雞子、紫鴛鴦、鸕茲等紛紛出現,這條水溝也徹底熱鬧起來。

那些跟隨王老爺子過來遊玩的老人們徹底忘了歸家,一個二個都做出在劉家溝常住的打算。甚至有幾個心急的已經把注意打到村裡剛蓋好的那幾間房子上。

老人們不著急,反倒是急壞了兒女們,父母身邊沒有人照看,萬一出了問題該怎麼辦。

他們每天不斷地打電話催促,後來乾脆開車過來請。不過當看到劉家溝這個世外桃源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放下心來。

最初一段時間,鳥兒集中在早上和傍晚過來吃食兒,但是到後來,那些青莊白鷺竟然紛紛在樹林中做窩,有了長期居住的打算。

青莊和白鷺選擇在樹林築巢倒也可以理解,畢竟這裡離河灘不遠,來回啄食兒很方便。

再一個就是,通過近段時間的接觸,水鳥已經不是那麼怕人了。

它們壘窩也喜歡扎堆,有棵大楊樹上竟然壘了八個鳥巢,遠遠看上去,好像層層疊疊的寶塔一般。

青莊壘窩一般都需要十來天的時間,等窩壘好,立即開始產卵。劉軍浩原本對這些不怎麼關注,但是當某天看到悟空手中攥著兩個天藍色的鳥蛋時,他才上了心。伸手在這傢伙的腦門上狠狠的敲打了幾下,然後教訓道:「在哪裡偷得,送回去」

悟空自是吱吱唧唧的不情願,不過最後攝於主人的壓力攥著鳥蛋出了門。

劉軍浩害怕它出門後把青莊蛋吃掉,因此也跟在後邊查看。猴子剛走到樹林中,那群青莊立刻「刮刮」叫成一團,顯然在控訴這個可恥的偷蛋賊。

讓悟空上樹送蛋歸巢,這傢伙卻只是指著楊樹上亂叫,說啥也不往上爬。無奈,劉軍浩只得把鳥蛋裝到口袋中,然後自己朝樹上爬。剛爬到樹半腰,那些青莊立刻飛撲下來,用尖尖的嘴巴對著他一陣叮啄。

太陽呀!這些傢伙怎麼敵我不分?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劉軍浩趕忙用一隻手死死地抓住樹幹,另一隻手則在空中揮舞著,將護巢的青莊趕走。

那些傢伙畢竟怕人的,被他一驅趕,紛紛展翅高飛。不過等他埋頭繼續朝上爬的時候,「呼」突然頭頂掠過一陣涼風,左手被狠狠地叮啄了一下。

劉軍浩只得相當鬱悶的再次停下驅趕青莊,可是等他停下,鳥兒就展翅飛起。等他有所動作,又陰魂不散的追趕上來。

如此幾次後,劉軍浩徹底失去耐心,絕了送蛋歸巢的念頭。

這兩枚青莊蛋……還是讓自家水鴨子孵化吧。

回到家中,他才感覺到自己的左手生疼生疼的,扭頭一看,手背上被捉的青紫了一大塊。

看來這些青莊真是惹不起呀,他鬱悶的從屋裡摸出一個創可貼貼在傷口上。

「小浩叔,小浩叔,出……大事兒了,出大事兒了!」正對著手背猛吹,小娃子突然急急的衝進院子,額頭上跑了一頭汗。

「有啥事兒慢點說,別著急」這熊孩子,平常就喜歡一驚一乍的。今天是星期天,張倩和王老師上街買菜去了。村裡沒了老師壓制,他們比往常活躍許多。

「毛孩子……毛孩子下河用粘網粘魚的時候被水猴子拖下水了……」小娃子喘了一口氣,這才將話說囫圇。

「啥……你說啥」劉軍浩的心頓時狂跳起來。

「毛孩子被水猴子拖下水了」

「在哪裡,快領我去」這次他完全聽清楚,臉上也煞白起來。

劉軍浩急急的拽著小娃子出門,然後覺得不對勁兒,又翻身拿了一把鐵鍬當武器。

「趙叔,趙叔,趕緊出來,出大事兒了!」剛出門,他也扯著嗓子大叫。

「咋回事兒,咋回事兒?」聽聲音急切,趙教授忙走了出來。

「趕緊拿上傢伙跟我下河,毛孩子被水猴子拖進河中了。」劉軍浩叫一聲,就著急忙慌的拎著鐵鍬飛奔。

「水猴子,啥水猴子」沒等趙教授問清楚,他已經跑出十來米遠。小皮一看主人情急的樣子,也撒著歡兒的朝前衝。

「小浩叔,不著急,毛孩子沒事……」等劉軍浩跑遠了,小娃子才想起自己在匆忙之中,只把話說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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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4 14:31:3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一章 水猴子

劉軍浩大步流星的衝過河堤,結果看到幾個孩子迎面走來,其中就有毛孩子。

這……他登時傻眼。毛孩子不是好好的嗎,小娃子在騙自己?這熊孩子,等下回去了非收拾他。

那群孩子一看到大人,立刻大聲叫道:「小浩叔,趕緊過來,毛孩子被水猴子抓傷了。」

「你們這些傢伙,沒學過《放羊的孩子》嗎,連大人也敢騙」說實話,劉軍浩現在相當惱火,自己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沒嚇傻,結果來了卻看到人根本無事。現在他們還不知悔改,真是太不懂事了點。

「是真的,你看他的褲腿」一個孩子伸手把毛孩子的褲腿一掀。

「嘶」當看到毛孩子腳脖上那.些烏青色的爪印時,劉軍浩也深吸了一口涼氣。

這爪印一看就知道不是作偽,那.上邊還滲著鮮血呢。真的有水猴子呀?

沿大河兩岸關於水猴子的傳.說數不勝數,這東西越傳越邪乎,在青山鎮,它的神秘程度僅次於那獨角獸水怪。

如果說水怪僅僅有極個別人看到過的話,那目睹.水猴子存在的人就很多了。

相傳這東西一身烏黑色或者碧青色的毛髮,能夠.直立行走。它雖然個頭不高,但是在水中的力氣非常大,可以輕易而居的把一個成年人拖入水中。

以前上初中的時候,生物老師曾經解釋過這種.水猴子「現象」。按照他的說法,所有一切不過是人們假想出來的而已。

為什麼春秋冬.三季很少有人被水猴子拉到,單單在夏季居多?這裡邊是有些原因的。

夏天天氣熱燥,一般人只要在地裡幹上半個小時活,身上準被汗水弄得濕漉漉的。

有的人耐不住熱,活忙完著急忙慌的下水洗澡,根本顧不上等汗水晾乾。

由於陽光的暴曬,水表的溫度能夠達到三四十度,而深水處則只有幾度。因為水面和水底的溫度相差太大,人進入水中後根本來不及適應,很容易造成汗毛孔蔽塞,進而導致兩腿抽筋。

這樣給人的感覺是雙腳被什麼東西抓到了,再加上恐慌之中出現幻覺,會認為是水猴子作怪。

劉軍浩以前對這個說法深信不疑,不過後來有次他看到被打死的實物時,就覺得可能真有水猴子這種未知生物。而老師的推測純屬紙上談兵,嚴重的不靠譜。

水猴子事件發生在高一那年夏天,大河下游有一個叫李灣的村子,他們村有人在水塘裡洗菜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一個水猴子躺在不遠處曬暖,等看到人,那東西又一溜煙鑽到水中。

村裡人害怕小孩子不聽話,偷偷下水洗澡出現意外,於是一商量,弄了幾台抽水機將水塘裡的水全部抽乾淨。

結果等水抽乾的時候人們在塘底發現了一個灰黑色的東西,當時人人都拎著鐵鍬砍打,直到把拿東西打死。

當時這事兒傳的很廣,很多人都特意跑過去觀看。劉軍浩覺得稀奇,也跟村裡人一起去了,結果看到一個半米長的東西,渾身毛絨絨的,四隻爪子上還帶著蹼,真有幾分像猴子。不過由於被人砍得血肉模糊,那水猴子看得並不真切。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劉軍浩等自己的氣喘勻,這才開口問道。

「我們粘魚的時候碰到的……」

原來事情的根源還出在喂鳥上,前些日子有遊客掏錢讓村裡的孩子們幫忙捉魚。毛孩子幾人嫌在堰塘裡捉魚太慢,就偷偷帶上粘網下河捉浮梢。

捉著捉著,毛孩子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腳下一緊,然後一個趔趄蹲坐在水中。

他當時還以為踩到水草,使勁的用腳蹬了幾下,結果感覺到抓自己腳脖子的是一個毛茸茸的東西。這孩子立馬知道壞菜,肯定是被河裡的水猴子抓到了。

要說他也算是聰明,並沒有立刻大喊救命,害怕萬一叫嚷出來,其他孩子肯定會因為害怕,紛紛朝岸上逃。

當時這孩子情急之下開口叫道:「咱們玩拉栓比賽,你們一起上,看能不能將我拉起來,拉起來一人獎勵一塊錢。」拉栓比賽也是小孩子常玩的一種遊戲,就是一個人趴在河岸上抓住水草或者抱塊大石頭固定身子,然後讓其他人拽。

當時一群孩子還以為他說笑呢,紛紛跳入水中拉扯。七八個孩子一起使勁兒,好像拔蘿蔔一樣串成一串,最後人人使出吃奶的力氣,才把毛孩子拉到岸上。

等上岸,這熊孩子才開口說道:「我剛才可能被水猴子拖住了。」

一聽這話,幾個孩子都嚇得小臉煞白,差點沒把這傢伙扔到河灘上。

最後他們這邊派小娃子跑回村報信,幾個人則駕著毛孩子往回走。

見他沒事,劉軍浩才放下幾分心。這傢伙不但夠聰明,而且心理素質也相當好。如果他被拖到水中後大喊大叫,肯定會將那群小孩子驚走。

「真有水猴子?」說話之間,趙教授也趕了過來。

「有……看毛孩子的腿……」幾個孩子又七嘴八舌的將事情的經過敘述了一遍。

就這樣,劉軍浩俯身背上毛孩子,直接將他送到村中才了事。

到中午的時候,整個村子的人都已經知道河裡出現水猴子的事兒,紛紛叮囑自家孩子沒事別下河玩。其實不用大人說,這些傢伙也會老實一段時間。

「我上街回來的時候聽說毛孩子被水猴子拖住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張倩趕集回來,開口第一句話也是問的這個。

「已經沒事了」劉軍浩笑著安慰。

出了水猴子事件,他倒是想起前段時間趙光明領人捉鱉的事兒,當時那須籠好好地,結果卻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悄無聲息的劃了幾個大口子。

莫不也是水猴子作怪?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最後心中漸漸被好奇充滿。這水猴子到底是什麼東西,是不是一種人類尚未發現的動物?

「快看,網上說水猴子就是水獺。」這個時候,張倩突然指著電腦屏幕叫道。

「水獺!」劉軍浩忙湊過了過去。

上邊有專家解釋說水獺平時喜歡把水草纏在身上,然後躺在水面上睡覺或者曬太陽。人們停在遠處觀看,就好像是猴子的腦袋浮在水面上一樣。

水獺對自己的皮毛很愛惜,也因此它們喜歡上岸梳理毛髮。

有了以前生物老師的解釋,劉軍浩對這個說法也持懷疑的態度,覺得很有些牽強。

水獺,水獺在水中有那麼大的勁嗎,按照村裡人的說法,這東西可以把一個成年人拉到深水處呢。

還是眼見為實,光聽別人分析是沒有用的。一時間,劉軍浩有了下河回回這水猴子的想法。真要是水獺的話,自己還可以捉了賣錢,聽說那玩意兒皮毛值不少錢呢。

「不行,你不准去,萬一不是水獺怎麼辦,」他剛把這想法說出來,張倩立馬搖頭反對。看樣子,在老婆的心中,也對這說法持懷疑態度。

「我就是開口說說,沒打算真的下河」劉軍浩口中否認著,心中卻徹底動了心思,仔細在網上查找了關於水獺的信息。

別說還真有不少人認為水獺就是傳說中的水猴子,當然網上的反對言論也不少。

第二天等張倩上學去了,劉軍浩悄悄地領著小皮和赤兔出門,當然手中還拿了一盤井繩。

到岸邊,看看四下裡沒人。他把井繩往腰間一纏,另一端綁在赤兔的韁繩上,一切準備妥當,才挽起褲腿下河。

相信以自己的力氣,外加岸上赤兔的掙扎之力,即使等下真的碰到水猴子,它也拉不動的。

四周靜悄悄的,河中心只有幾隻水鴨子輕輕浮動。

劉軍浩站在水中等了半個小時,啥動靜也沒有,這讓他有些急躁起來。

現在自己的舉動總感覺傻傻的,這大河長達幾十里,寬也有數十丈,誰知道那水猴子會在什麼地方出現。

手無意中接觸到胸前的石鎖,劉軍浩的心中又是一動,或許可以利用泉水來yin*,先前引娃娃魚時,效果出奇的好。既然對付大鯢可以,這水猴子自然也行。

嘩啦啦的水流從石鎖中傾瀉而出,大河中的魚兒立刻反應過來,開始緩緩地朝劉軍浩身邊聚集。這水要比山溪深上許多,因此即使魚群聚集,在水面上看來也並不太明顯。

又等了十來分鐘,他身邊的魚群漸漸多了起來,可是其他異常變化根本沒有。劉軍浩在水中站了將近一個小時,雖說四月份的河水已經不算冰涼,不過時間長了,仍然感覺腿上麻麻的。

看那樣子水猴子應該不會出現了,正當他關閉石鎖通道往岸上走的時候,突然感到腳下被猛然拖了一下。猝不及防,他一個趔趄,趕忙又站直身子。

「水猴子!」雖然隔著水流看不清裡邊的東西,但是劉軍浩還是能感覺到那東西牢牢抓住自己的腳脖。

最初的驚慌過去之後,他漸漸沉下心,雙腳死死的固定在沙土中,然後兩手順著水中摸去。

還沒等他摸到水猴子,卻感到另一隻腳也被抓住了。接著腳下鬆動,一屁股坐在水中,冰涼的河水將衣服濕了個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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