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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張廉]菊領風騷[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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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5-24 23:34:31
第二十九章 曖昧不明的關系

    殤塵終于不再對著我板臉,而是轉為認真︰“你發現了什麼?”

    我點點頭︰“這不能算發現,但是,兄弟兩個皮膚如此不同,你不覺得奇怪嗎?就連你我這般的太監,皮膚也有可見的毛發,但是大殿下沒有,如同女子,若是麗妃的皮膚是如此,那麼還可以解釋,但如果不是,先皇又不是,那大殿下這身皮膚從何而來?”

    “那也不是沒可能。”殤塵陷入沉思,“如果這種皮膚在劉氏皇族是隱形基因,那麼在大殿下身上出現,也並無奇怪。小喜,你無聊了。”

    “是嘛……隱形基因……”

    “什麼是基因?”劉曦的聲音有一次而來,我和殤塵對視一眼,殤塵對劉曦道︰“殿下,這個問題很復雜,稍後回宮後,我再與你細細解釋。”

    劉曦站在遠處看著我和殤塵,垂下眼瞼點了點頭,一絲落寞滑過他的臉龐,我立刻問︰“殿下,怎麼了?”

    他慢慢抬起眼瞼,漆黑的眸子略帶暗淡︰“有時你們說的話……不知道為什麼我听不懂,所以,覺得有些寂寞。”他笑了笑,笑得有些干澀。是啊,他畢竟還只有十二歲。

    “呵……”我笑了,“我和殤塵是同鄉,我們說的是家鄉話。”

    劉曦微露一絲困惑︰“原來是家鄉話……”

    “而且,就算你知道大殿下的皮膚從何而來,那又如何?”殤塵繼續方才的話題。

    我一下子被他問住了,愣愣地站在樹蔭之下。是啊,就算我知道了,那又怎樣?也就是一張皮的成因而已,與北宮俊琦的陰謀,與保護劉曦,與整個天朝毫無半點關系。

    難道,真如殤塵所說︰我無聊了?

    “可是……”我還是要為自己辯解一下,因為我要面子,“因為這很不正常,我喜歡將不正常的事情搞清楚。”

    “哼。”殤塵扶了扶自己的劉海,看似異常漫不經心,“別找借口了,解釋就是掩飾。”

    我不看他,反正他已經把我歸類為對美少年整天YY的猥瑣歐巴桑。所以,我看劉曦︰“殿下,你信不信我?”我用小狗狗的目光看著他,他眼神閃爍了一下,最後還是笑著摸摸我的頭︰“如果是小喜想知道的事,我一定幫忙,等我回宮就去問問母後,父皇的皮膚是怎樣的?”

    “哈,還是殿下對我最好!”我狠狠的抱了劉曦一下,看得殤塵又是連連白眼,直吹自己的劉海。

    劉曦抬手放到了我的頭頂,神情在斑駁的陽光中,忽然變得認真︰“小喜,好好保護大皇兄。”

    “啊?”我非常不解,劉曦對劉寒鈺不是已經心存戒心?我疑惑地問︰“大殿下文武雙全,為什麼要由我來保護?而且,他是攝政王的培養對象,殿下,你該小心才是。”

    “我明白。”劉曦側開了臉,帶上了很大地困惑,“但是,我始終認為大皇兄不會與攝政王為伍。至于攝政王如此看重我,或許是因為大皇兄性格溫潤,容易掌控;或是麗妃許了攝政王什麼好處;或是!他看上了大皇兄!”劉曦面露憂急,雙眸圓睜片刻,卻在一陣涼風中垂下了臉,“你也說了,大皇兄的皮膚異與常人,而他,又是如此俊美,我真的……真的寧可相信是因為攝政王對大皇兄有非分之想而如此協助他,而不是別的原因……我不想面對兄弟相殘的局面……”

    “殿下……”我與殤塵異口同聲,輕輕呼喚。他們,畢竟還是孩子。面對政權斗爭,還是太早,也太殘忍。

    “好,殿下,我信你。”我認真的說,劉曦看向我,我說道,“大殿下那日還在懷念兒時與殿下嬉鬧的日子,問小喜,是不是人大了就不能和兄弟們一起玩了。其實大殿下很寂寞,他還畫了一副與殿下和其他殿下一起騎馬打獵,游戲山川的畫,所以,至少小喜認為,現在大殿下並不知道攝政王的意圖。而且,他還說等殿下登上皇位,他就是個王爺,然後四處游山玩水呢。”

    “是嗎。”劉曦听罷雙眸閃爍出了喜悅的光芒,他垂眸思索片刻,“大皇兄果然沒變,在我七歲生日那天,母後問大家長大想做什麼,大皇兄就說想做花匠,呵呵,大皇兄一直喜歡種花。而三皇兄就說想做戲子,當時還被麗妃娘娘好一頓臭罵。”他面帶懷念的微笑,但隨後,還是嘆了口氣︰“哎,只是現在大了,什麼都不一樣了,從沒想過一天,會對大皇兄設防……”

    陽光漸漸淡去,他的感嘆中帶出了深深的惆悵,他再次認真看我︰“小喜,大皇兄這里我依然會小心,一旦你發現時攝政王對大皇兄有非分企圖,你就要好好保護,知道嗎?”

    “嗯。”正想表態,殤塵走到我身邊,一把攬住我的肩膀,在我頭上用拳頭使勁鑽,壞笑道︰“殿下,你放心,只要是美男子,這家伙都會拼死保護的。”

    心里詛咒殤塵,下次上茅房不帶廁紙。

    他非要破壞我在劉曦心目中純良無害的形象嗎?

    劉曦看著我們,呵呵地笑了,但是眼楮里,還是帶著少許的困惑。

    我一把推開殤塵︰“對了,殿下,瑞妃的事情殤塵跟你說了嗎?”

    “瑞妃娘娘,什麼事?”他滿臉疑雲,我斜睨殤塵,他自責地用拳頭打著自己的額頭︰“我忘了,真是對不起,殿下,瑞妃身邊有一個假扮宮女的真男人。”

    “什麼?!”劉曦大驚,“你們確定是真正的男人?!”他立刻追問。

    我們兩個齊齊點頭。

    “殿下,這件事怎麼處理?”

    劉曦咬著下唇,深思片刻,抬眸鄭重地說道︰“暫且爛在肚子里。敵眾我寡,現在不宜樹敵!”

    短短的一句話,立刻讓我和殤塵刮目相看,劉曦長大了,他真的長大了。現在,他的心思比十四歲的劉寒鈺,更加深沉,更加縝密。

    在殤塵扶我上牆時,他陰森森地看著我︰“你這個家伙,非要對小孩子下手嗎!他們才剛剛長大,你就那麼迫不及待的要去禍害他們!”

    他的語氣像是在責備,我生氣地別開臉︰“什麼叫下手?我每天都要給大殿下沐浴更衣,不摸也摸了,不該看的也看了,你想怎麼著吧?!”

    我騎坐在牆頭上,雙手環胸,高台下巴,現在我在上,他在下,他打不著我。

    “我想怎麼著?我想一口咬死你!”他咬牙切齒,對我橫眉怒目,大有狠狠掐死我的沖動。

    我奇怪的撇嘴︰“姓韓的,你屬兔子的啊,兔子急了才要人,你犯得著嘛,我又不是真想看想摸……”

    我話還沒說完,突然,我掛在牆側的腳踝就被人狠狠抓住,接著,就是用力一口。

    “啊——韓殤塵!你還真咬啊!”

    他抓著我的腳,抬眼怒視我︰“對,我現在就屬兔子了!你現在是太監,難道還會去喜歡女人,你也是只兔子了!”

    我一怔,男女情愛的事,我從未想過。甚至,腦中一點概念都沒有。因為,我還是個孩子。殤塵不知道我是女孩,但如果我真是個男孩,還這麼倒霉地變成了太監,那我確確實實,就是小兔家族的一員了。

    不知為何,心情忽然興奮起來。我要成為兔子了!不對,是只偽兔子。我低頭看向還在生氣的殤塵︰“殤塵,那你也是太監,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殤塵突然仰起臉,狠狠瞪視我良久,那副申請,就像要把我生吞活剝,他有那麼恨我我?忽然,他豁然轉身離開,拂袖之間,還扔下了一句話︰“跟你多呆一會,我都要減壽十年,哼!”

    在我眼中,他這是回避問題。他生氣的原因,就是因為我把劉寒鈺給“非禮”了。他認為我是借職務之便,滿足腐女的腐心,掰彎所有美少年,不成功變成受。算了,他愛這麼想就隨他,他對我們腐女,根本不了解。

    氣悶地躍下牆,抑郁地走出密林回到劉寒鈺的寢殿前,去看見小林子竟是站在了門外。這有點不對勁,除非房間里有客人。

    我急急上前,小林子看見我也立刻迎了上來︰“你可回來了,攝政王來了。”

    “啊?哦。”原來是攝政王,心里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听到攝政王前來,會是如此平靜。

    “他有沒有問起我?”我隨口問。小林子搖搖頭︰“沒有,你還是快進去吧。”

    “嗯。”我整理了一下衣衫,跨進了房門。

    劉寒鈺安睡的臥床在整個房間的東側,白日會有紗簾相隔,酷暑的午後,少有微風,但薄如蟬翼的粉紗,依然會輕輕飄搖,若隱若現里面坐在床邊的人影。

    淡綠色的花紋如同片片落葉灑落在他的身上,無形之中,為這悶熱的房間,帶來一絲清涼。他靜靜地坐在床邊,手中拿著我之前為劉寒鈺扇涼的玉骨絲秀團扇,面帶三分微笑,俊美的側臉透出無限柔情。

    難道,真如劉曦猜測,北宮俊琦,是因為喜歡上了劉寒鈺,才會為他如此無私奉獻?果真是如此單純的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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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被劉寒玨防備的北宮俊琦

    夏日幽靜,窗外了無蟬聲。每到夏天,宮里的太監就會四處驅趕秋蟬,使皇宮得以寧靜。

    即使此刻我站在飄搖的紗帳前,看著攝政王北宮俊琦為劉寒鈺祛熱扇風,但是不知為何,心中卻無半絲興奮,而是——平靜。

    他放下了團扇,側臉朝我看來︰“你回來了。”

    我垂臉走近紗帳,站到他的身前“小喜拜見攝政王。”

    “嗯,去哪兒了?”他輕輕柔柔地問,我抬臉看他,他的眼中沒有半絲提防或是懷疑,而帶著他成年男人特有的溫柔,我“不好意思”地低頭︰“去偷睡了。”

    “呵……”他笑了,摸了摸我的頭,“果然像你。”

    我也笑了,轉身給他倒涼茶︰“攝政王,喝茶。”

    他放下團扇,輕輕接過,看了一眼熟睡的劉寒鈺,他想了想,便起身,“你跟我來。”我沒有遲疑,便跟在他的身後。

    整個寢殿其實有三個大的單間,三個小單間。大的單間分別是會客廳,和偏廳,還有就是劉寒鈺的寢室。

    而小單間,除了一間是我睡覺的地方,還有兩個分別是WC和儲物間。

    攝政王經過會客廳,來到偏廳。偏廳的不知近似書房,而在靠窗的地方,擺放有一張臥榻。臥榻邊上有一張花梨木的茶幾。

    我提袍坐上臥榻,隨手將茶放上茶幾。炎炎夏日,臥榻已經鋪上涼席,清涼舒適。

    “殿下最近學業如何?”他雙手隨意地放在膝蓋上,看著我問。身後便是郁郁蔥蔥的庭院,與他身上的帶有淺綠色花紋的袍衫很稱。

    “很好,太傅總是表揚殿下聰明過人。”我如實回答。

    他點點頭︰“那健康呢?”

    “也很好,殿下能吃能睡,胃口如常,不挑揀食物。夜間也無咳嗽或是起夜。”

    他听罷,微笑著閉上了雙眸,一陣夏風吹入房間,經過樹林的過濾分外清涼。微風揚起了他垂在身前的長發,絲絲縷縷,細如蛛絲。

    北宮俊琦,應該也有三十二三了吧,但是,看上去一如二十五六的俊美少年。迷人的外表和成熟男人才有的氣度,無疑成為千萬少女的致命毒藥。

    更別說……他身上那淡淡而來的幽蘭清香……

    “寒鈺殿下下個月就十五了吧。”他緩緩躺下,單手支起臉龐,絲絲的袍袖滑落,露出他一截白皙的手臂。寬松的衣領微微松開,隱隱顯出他脖頸延伸至肩膀的線條。長發在他胸前垂落,彎彎曲曲地盤繞在臥榻淡綠色的涼席之上。

    他依然沒有睜眼,似是想閉眸假寐。我微微上前一步︰“是的。十五了。”

    “啊……十五了啊,該了……”他在時有時無的夏風中感概著,“小喜,你說……是不是該讓他知道如何做男人了呢?”

    “啊?我……不懂……”

    “呵……你懂,你比誰都懂……”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我站在旁邊靜靜看著他,怎麼他連這個都操心?

    其實,從事實來講,他自從成為攝政王後,一直做得很稱職,也很認真。

    他威嚴的氣場震懾整個朝堂,在人人自危之余,卻是更認真地對待自己的公務。

    而在外,邊境又是一片祥和。他手下的天朝鐵騎立下無數汗馬功勞。戰事很少發生,只有在春秋之際,北方的浪族才會來騷擾一下。因為春季播種,他們來搶些種子。秋季收獲,他們來搶些果實。

    有時,人就是這麼矛盾。喜歡北宮俊琦嗎?無疑是喜歡的。如此完美的男人,是女人都會心動,更別說我對他還有點崇拜。

    政治斗爭中,沒有對與錯,只有勝與敗。是是非非誰也說不清,就像天朝野史,含含糊糊,其中有假,假中帶真。

    站得久了,腿便有些酸。我蹲到他的身旁,他即使睡著,唇角依然掛著那帶著一絲絲壞的笑容。

    又是一陣清風而來,帶來那讓人無法忘懷的幽香。我無法控制自己的好奇心,慢慢湊上前,因為在我眼里,北宮俊琦有體香,就跟劉寒鈺有一身女人肌膚一樣不正常。

    緩緩靠近他的手臂,他手臂的肌膚便在我眼中慢慢放大,變得清晰,我愣住了,他的皮膚,是如此眼熟。

    雖然不如劉寒鈺的白嫩,但他畢竟上了年齡,不可能還保持著少年的肌膚,那樣,他真是老妖怪了。

    然後,那細不可見的毛發,是與劉寒鈺相似的。只是他更加明顯了些,除去年齡因素,我幾乎可以肯定,他十五歲時,一定也是劉寒鈺那樣的皮膚。

    太詭異了!

    忍不住摸上去,果然,手感也極其相似,只是帶上了年齡的痕跡。我驚了,而且,是大驚。這到底是一個怎樣混亂的宮廷?!

    可是,北宮俊琦和麗妃從未有瓜葛,二人甚至鮮有來往。如果說他與麗妃有奸情,那何以在當初,以致他一人當朝的如今,都未曾與麗妃有過交集。二人幾乎可以說從不見面,即使見面也是宮廷宴會上,兩人之間,甚至連個眼神交流都沒有。

    詭異了。

    再假設他偷龍轉鳳,畢竟北宮蒲玉也十五了。可是,北宮蒲玉卻與他長得極其相似,簡直就是縮小版的北宮俊琦,而且,還遺傳了他的體香。反看劉寒鈺,相似度很少,若說俊美的容貌,宮中的殿下們都很俊美。而且,劉寒鈺身上,沒有體香。

    這個事情,真的詭異了。

    “你在看什麼?”忽地,輕輕柔柔的聲音從前方而來,一只手落在我的頭頂,溫柔的撫摸。

    我臉立刻紅了起來,收回手抬起頭,用一個問題打消他的懷疑︰“攝政王,為什麼你那麼香?”

    他愣了愣,笑眯了雙眼,依然是那睡羅漢的姿勢,薄唇輕抿,更添一分親善。溫暖的手掌從我的頭上滑落,撫在我的臉龐。我小小的臉蛋正在他一只手的包裹之中。

    “小喜,你是在勾引我嗎?”

    我愣住了,堪比金魚的大眼楮睜得溜圓,他帶著一分壞的笑容讓我一時語塞,呆了許久,裝傻︰“勾引是什麼?”

    他哈哈而笑︰“小喜,你在裝傻。”

    我低下頭︰“小喜才不敢勾引攝政王呢,真的只是好奇。為什麼別的男人都沒香味,只有攝政王有。小喜也沒有,出了汗就臭臭的。”

    “來,起來。”

    他收回手坐直了身體。

    我也站起身,看著他領口以下的衣衫。他從腰間拿下一個綠色的秀美的香囊,將我拉至他的身前,將香囊系上了我的腰帶,拍了拍我的手臂,微笑︰“這樣小喜就香了。”

    我看看他,再拿起腰間的香囊看著,香囊做工非常精細,香囊上的白色幽蘭,繡地惟妙惟肖,如有暗香隱隱而來。一眼便可知是女兒國的“一枝獨秀!”

    手臂被他捏了捏,他的話語再次而來︰“你長肉了。”

    “嗯。”我依舊擺弄著香囊。

    “再過三年大殿下就是十八,你也有十三了,真是時光飛逝,我還記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一個小豆丁,只有八歲,有一雙很干淨清澈的眼楮,就像我……”

    “小喜。”忽然,劉寒鈺的聲音從身後而來,我立刻轉身看去,劉寒鈺已經站在了偏廳門前,他看看我,然後看向攝政王︰“原來是攝政王來了。”

    劉寒鈺醒了?他什麼時候醒的,為何沒有听到動靜?還是,他有意隱藏?看著他平靜的笑容,和一如往常的神情,似乎,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北宮俊琦便在我的身旁站起︰“殿下行了?”

    “嗯。”劉寒鈺自然地走入偏廳,問我︰“給攝政王備茶了嗎?”

    “備了。”

    “那給我也去倒一杯來。”

    “是。”我匆匆離開,在客廳倒茶的時候,听到劉寒鈺說道︰“攝政王,今日前來有何指教?”

    “本王許久未與殿下下棋了,今日想與殿下切磋一下。”

    “好啊,本殿下也想找你下棋。”

    然後便是棋盤擺放的聲音。

    我端著茶進房的時候,棋局已開,是象棋。

    劉寒鈺從我手中接過茶,小卒就過了河,開口就說道︰“太子殿下也快十三,攝政王為何不為他安排齊射老師?”

    我站在他身邊垂首敬立,心里卻已經翻江倒海。原來,劉寒鈺一直都關心著劉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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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無奈的大殿下

    面對劉寒鈺的提問,北宮俊琦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喝了一口茶,在棋盤上跳馬擋住了劉寒鈺不怎麼溫柔的沖殺。

    然後,才不疾不徐的說道︰“下個月就是殿下的生辰,宴請三品以上官員以及家屬入宮賞月如何?”

    他回避了劉寒鈺的問題。劉寒鈺抬眸看了他一眼,垂眸繼續觀察棋盤。看似溫柔的劉寒鈺,在戰場上,卻是攻勢凶猛。相反攝政王,確實從容不迫,穩守後方,只守不攻。

    “只是十五歲的生辰,不必如此鋪張。”

    “那大殿下有何打算?”

    “蕭莫喜歡看戲,宮里也許久沒有熱鬧了,讓【天宮藝苑】準備幾個歡快的戲,唱一下即可。”

    “那可要請官員家屬?”北宮俊琦一馬當先,只是一子便逼退了劉寒鈺所有的兵將。

    劉寒鈺雙眉緊擰,拿起了茶杯,只是用茶蓋輕刮茶碗,隨口道︰“為何一定要請官員家屬?”

    “呵……”北宮俊琦在劉寒鈺深思時倏然而笑,“殿下明年就是十六,可以娶皇妃了,所以……”

    “有了!”劉寒鈺忽然放下茶杯,走炮,立刻轉攻為守,保住了自己大部分的兵將,他暢快而笑,拿起茶杯將茶飲盡放入我的手中,我便再去倒滿。

    “攝政王剛才說什麼?”略帶疑惑的聲音悠悠而來,我再次入內時攝政王正在搖頭輕笑︰“罷了,既然殿下不想,來年再說。”

    這兩個人,真當都是聰明絕頂之人。一人話未說完,另一人便知其意。另一人看似無心打斷,一人便已知話題不便繼續。幾時我也能練到他們的修為?

    心中對劉寒鈺有了一絲小小的嫉妒。攝政王有如此功底也就罷了。一十四五的少年竟也會有此城府,而我在他十四五的年紀時,又在做什麼?又在想什麼?記憶模糊,只記得對著那一塊大大的黑板,和一個禿頂的老師,身邊的同桌偷偷地看著瓊瑤的言情。

    哎,這就是我的十五歲,少了青春的蕩漾,也少了少女時的樂趣。

    “昨日太傅談及歷史上的賢君。”嗒嗒的棋聲中,再次傳來劉寒鈺少年變聲尚未完成的聲音,“他們無不文武兼備,大智若愚。太子至今未開騎射武術,即使天朝有攝政王的無敵鐵騎,不知謀略和戰術,沒有沙場經驗的國君將來又如何統領大軍,讓兵將信服?”

    在劉寒鈺又一次發起進攻時,他再次將話題帶回。我目不斜視,悉心聆听,這次北宮俊琦又該如何回避?

    只見北宮俊琦將相放出,這一招讓後方虛空,也讓劉寒鈺微驚。他悠閑地拿起身邊的茶杯,輕輕啜飲,所有的動作都優雅而緩慢,泰然自若。最後,他放下了茶杯,才說道︰“本王攝政已經多年,也知道老臣對本王頗有微詞,說本王懷揣異心,所以,本王希望大殿下能早日接替本王,在太子殿下有能力掌管天朝之前,執掌天朝,成為新的攝政王。”

    立時,劉寒鈺拿取棋子的手在棋盤上一頓,微垂的臉龐開始變得肅穆和緊繃。

    “這樣,本王便可早日離開朝堂,也過些清閑的日子……”他一邊清閑的說,一邊從劉寒鈺停滯的手中去過了炮,放在自己的將之前,而他,卻跳馬放到了炮之前,無疑是將自己的將軍拱手相讓。

    棋局已定,劉寒鈺驚然收手,抬眸盯視北宮俊琦︰“攝政王,你這是何意?”少年沙啞的聲音更加低沉,凝重。

    北宮俊琦微微一笑,起身站起,躬身一禮︰“本王還有要事,告辭。”

    說罷,他不再看劉寒鈺離去,經過我身邊時,他抬手拍了拍我的頭頂,微微一笑,邁出了房間大門。他……就這麼走了……

    北宮俊琦沒有回答劉寒鈺的質問,而是將那棋局留給了他,那個走相讓將軍的棋局。

    劉寒鈺久久凝視棋盤,沒有說話。突然,他拿起了邊上的茶杯,“啪!”一聲,狠狠摔在了地上。茶杯碎成了無數碎片,支離破碎地躺在地上,在日光下泛著刺目的銳光。

    我慌忙取來托盤將碎片撿起,卻不知碎片尖利劃破了食指,血滴落在地上,白色的碎片上,斑斑駁駁,觸目一驚。

    我驚的不是什麼碎片刺破了我的手指,而是心中竟是起了不詳的預感,自動來到這個世界,多多少少變得有些迷信。

    “小喜!”忽然,劉寒鈺沉沉互換,我立刻端起碎片站起︰“是,殿下有何吩咐?”

    “以後離攝政王遠點!”他拂袖起身,轉眸看我,我立時低頭︰“是。”

    “血?”他似是看到了碎片上的血,“你受傷了?”終于,他的語氣轉為柔和,平日溫柔的大殿下又回來了。

    我心中稍稍放心,揚臉一笑︰“沒關系的,這樣的小傷經常會遇到。”

    他微微蹙眉,垂眸看來一眼茶盤,突然伸手奪走隨手放在邊上,緊接著就抓起我的雙手查看,看到了我右手食指上的傷口,他立刻往外一喊︰“小林子,進來!”

    “是!”在傳來小林子的聲音同時,他也拿出帕巾放在了我的血口之上。

    小林子匆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我受傷的手,也是一驚︰“小喜,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快去取藥。”劉寒鈺催促著,小林子急急從雜物間取出藥箱,然後從劉寒鈺手中結果了我的手,“殿下,奴才來吧。”

    劉寒鈺再次坐下,單手隨意地放在了棋盤上,在小林子為我處理傷口之時,他看著棋盤再次深眉緊鎖。眉間的愁思久久不散。

    第一次我發覺自己並不了解這位少年,就像此刻,他到底在想什麼?他是否已經知道攝政王的意圖?他又有何打算?我都無法猜測。難道,他平日的無憂無慮都是他偽裝的面具?

    晚上,在服侍劉寒鈺睡下後安睡,卻又在夜半之時,听見了他輕微的腳步聲,一縷淡淡的燈光從外面而來,讓人無法心安。

    起床之時,劉寒鈺坐在寢室內的書桌前,就那樣坐著,瑩黃黯淡的燭光映出了一張深沉凝重的臉,他的視線直直落在面前空無一物的書桌上,讓人心憂。

    “殿下……”我輕輕的呼喚,他恍然回神,抬眸之時,眉結已經散開,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小喜啊,又把你吵醒了。”

    “殿下……”我走到他的身旁,擔心地看著他,“服侍殿下是小喜的職責,殿下不睡,小喜也不睡。”

    “呵……”他笑著摸了摸我的頭,久久看著我的眼楮,“小喜,以後離攝政王遠一些。”

    “小喜知道了,可是,為什麼?”劉曦讓我遠離攝政王我可以理解,為何劉寒鈺也要提醒我?

    他笑了笑,雙眉微皺,溫柔的面容里露出意思尷尬︰“今日我听見攝政王與你的對話,還有他看你的眼神,他對你很是歡喜。而且,我知道就連你調到我身邊,也是他精心安排,顯然他是不想你在宮中受苦。若只是將你當作一個孩子來喜愛也就罷了,怕就怕……”

    “怕什麼?”我繼續追問,盡管心里已經有數。但是,我還是想從這個少年的口中,親耳听到。

    他搖搖頭,嘆口氣︰“攝政王喜愛孌童,而你又在慢慢長大,又是男生女相,就怕他哪日將你收到身邊,我無力保護吶……”

    靜靜的夜里,是他無奈而無力的嘆息,他也感覺到他無法與北宮俊琦抗衡嗎?劉寒鈺與劉曦這對兄弟真是有趣,劉曦擔心北宮俊琦對他有非分之想,而他,卻在擔心我。

    他輕輕地抬起了我包扎的右手,關心得問︰“還疼嗎?”

    我搖了搖頭。他笑著摸了摸我的頭︰“以後不要在用手去撿了。”

    “嗯。”我听話地點頭,他溫柔而笑。少年的溫柔,如同春露。

    這一晚,劉寒鈺沒有睡好,因為我時常听見他不斷翻身的聲音,直到子時,他的房間才變得安靜。當然,他不會因為擔心我而睡不著,他……到底在擔心什麼?

    轉眼,就是劉寒鈺的生辰,我和小林子都興奮著,因為這一天,我們將會見到殤塵,還有,兩年半未見一面的,當年太監大院五虎將之一的——小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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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生日會上的小團圓

    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劉寒鈺的生日,便是在這人月兩圓的日子。御花園內早早擺上了桌椅,搭建戲台,為劉寒鈺慶生。

    這一天傍晚時分,麗妃來了,我從未見她進入過景陽宮,因為在宮中,劉寒鈺每日清晨要到麗妃的麗春*宮請安,然後再回來繼續學習。傍晚十分,也是向麗妃請安,與麗妃一同用膳後。再回宮。

    當初,我听見麗春*宮這三個字糾結了很久。但听到皇宮里還有什麼永春*宮,怡春*宮也就淡定下來。講起來,在這個年代,引領時尚和潮流的還是皇族。永春,怡春本身並非含有歧義,只是被外界青樓用得久了,自然,就帶上了歧義。

    劉寒鈺離開景陽宮的時候,我這個內侍太監就不會跟隨,而是小林子他們幾個外侍太監。所以直到今日,我都未見過麗妃和另一位殿下︰劉蕭莫。

    按常理,今日我也不會出宮,但殿下仁愛,見我是個孩子,便想我也喜歡熱鬧,便讓我晚上一同前往御花園看戲。

    麗妃來的時候,三殿下劉蕭莫也跟在身邊。

    他們從夕陽中而來,艷麗豐腴的麗妃和他身邊秀美的小小少年郎。二年過去,麗妃的眼角出現了淡淡的皺紋,我心中不禁感嘆,有男人和沒有男人的女人,差別果然很大。

    想瑞妃,就鮮活水靈,越來越有風韻,而麗妃,卻已經不如三年前的亮麗,盡管眉目間依然帶著當年的囂張跋扈,可是那眼角的魚尾紋和脖子上淡淡的細紋,已經無法遮掩她在沒有甘露滋潤下慢慢凋謝的事實。

    倒是劉蕭莫,長得越來越像當年的麗妃。劉蕭莫與劉寒鈺雖然是兄弟,可他們只在眉目間一起繼承了麗妃那雙漂亮的丹鳳眼楮,只是劉寒鈺年長,那雙眼楮更加狹長,而劉蕭莫,是又大又圓,如同杏眸。兩人都繼承了麗妃的美,但卻各自演繹出了不同的俊美。

    當年清秀可人的劉蕭莫也不再長發披肩,在左右用紅色的絲帶系起兩束像女娃娃的小辮,回想當年,我總是有種將他絲帶拆解的沖動。如今,他是將所有長發盤于頭頂,用金色的,微微透明的絲帕包裹,只留下鬢邊兩束黑發垂落,隨著他輕快的腳步輕輕飛揚。依舊小小的巴掌臉,還有那張微微嘟起的紅唇。這是他與劉寒鈺最大的不同之處。這如同少女的櫻桃小口的紅唇,讓這位三殿下,比我還要男生女相。

    一直以來,宮里只有大殿下,三殿下,四殿下劉曦,五公主劉雅涵和小皇子劉瀾風,而那第二個孩子,其實是一位夭折的公主,正是當年德妃所懷。因為小公主的夭折,德妃的身體才每況愈下。所以,這在宮里也算是個避諱的話題了。

    麗妃此刻前來,是給劉寒鈺帶新衣裳來的。一下子,平日寧靜的景陽宮內,一下子塞滿了太監宮女,熱鬧非凡。

    宮女手托托盤垂首跟在麗妃的身後,進屋時,麗妃沒有看我,倒是劉蕭莫一直盯著我。他用一種回憶,探究和新奇的目光看著我,對著我笑,我只有低頭,保持一個奴才的姿態。

    “鈺兒,來,快將新衣裳穿上。”麗妃百般寵愛,拿過衣衫親自為劉寒鈺更衣,以黑色為主的衣衫,繡上了殷紅的華麗花紋,一派皇族的威嚴,一派皇族的華貴。

    “謝母親大人。”劉寒鈺今日也很開心,嘴角之中保持上揚的角度。

    在麗妃細細為劉寒鈺穿上每一件衣襟時,劉蕭莫便背著手走到我的面前。今日,他穿得也很是莊重,大紅的衣衫,黑色的花紋,正好與劉寒鈺相反,不會蓋過劉寒鈺的衣衫,但依舊不失華麗。

    “小喜子?沒想到你長這麼大了。”他圍著我轉,“現在你可還跟雅涵那丫頭胡鬧、”

    我垂首不語,他怎麼還記得當年那些糗事?

    “你怎麼不說話,我知道你很會說話。”他站定在我的面前,命令我,清澈的聲音還沒變身,這孩子,發育地看來比劉寒鈺晚。

    正想說話,小林子卻匆匆走了進來。看見劉蕭莫,慌忙一禮︰“小林子拜見三殿下。”

    “嗯”劉蕭莫背著雙手,一副大人姿態。明明長得像個弱受,卻要佯裝強攻,真滑稽。

    “小喜子,張大公找你。”小林子輕聲說,隨機想劉蕭莫又是一禮,“奴才和小喜先行告退。”

    劉蕭莫不看我們,揮了揮手,“去吧去吧。”

    心中起了疑,張大公找我何事?

    在出門之時,便看見張大公已經站在院子里,他那張千年不變的僵尸臉,成為標志性的臉譜,再看他身邊,果然一個小僵尸面無表情地站著。心中惋惜,小春子算是徹底毀了,每一次,我見到別的孩子,都會充滿驚喜,因為他們在長大,他們的容貌也在發生巨大的變化。然後,小春子的變化卻被那張臉譜遮蓋。

    “小喜子見過張大公。”我恭敬地一禮。雖然我是大皇子的人,但也不能囂張。

    “嗯,抬起頭來。”張大公陰陽怪氣地說,我緩緩抬頭,他的目光中立刻生出了一絲憐愛,手也立時朝我撫來︰“看這孩子,出落得真是越來越客人了。”

    我在他快要踫到我時,退後一步,再次垂首︰“張大公,找小喜有何事?”死太監,老娘不是誰想摸就能摸的。

    “嗯!”什麼鳥叫?老太監先是發出了一聲不爽的哼哼,然後才說道,“今晚對大殿下很是重要,你要好好服侍,小心侍候,知道嗎?”

    听著這話,我和小林子一頭霧水。

    張大公繼續說道︰“人在宴會後就送來,攝政王說你都知道,所以就不給你培訓了,時候記得做好記錄。春兒,我們走~~”

    張大公不快地離去,我和小林子依舊有些茫然地站著,看著他們遠去,自始至終,都沒有跟小春子打個招呼,看來,春兒是離我們越來越遠了。

    “到底什麼事啊?”小林子反過來問我。我想了起來︰“哦,我知道了,今晚攝政王會給大殿下安排一個女孩,讓大殿下!”

    “成,!你是說,是……那個?”小林子的聲音一下子發生了變化,就連臉都漲得通紅。我拍拍他,安慰道︰“沒事,有我在,你不必慌。”

    小林子更加愕然︰“小喜……你才幾歲,怎麼就……知道這些……”

    “這個嘛……”我砸吧嘴,一臉老成,“與年齡無關,走,大殿下就要出來了。”

    走了許久,也不見小林子跟上來,回頭看他,他依然衣服錯愕的樣子,呆呆站在院中。是啊,我這看似十歲的娃,卻已經知情知性,誰人會信?也只有那頗有城府的北宮俊琦了。他又是從何看出我有此“修為”?

    這種事,其實說出來,真是讓人羞囧。
   
    不想也罷。

    夜晚這朗月一上樹,鑼鼓聲就響徹了夜空,紅燈高掛,戲台高亮。此刻台上還不見【天公藝苑】的公公們,但是,鑼鼓聲已經想起,是那歡快的慶生的傳統音樂。

    隨著這鑼鼓聲,宮內那些久久不見的寡婦們,一個接著一個遠遠而來。因為是為大皇子慶生,所以麗妃和劉寒鈺就是主人,而皇後他們便是客。

    德妃早早就來了,雖然她看似與其它妃嬪是平級,可是,在這宮里,還是有很多隱形規則的,因此,她反而成了最低的。她一早就送上了禮物,抱著已經五歲的小皇子劉瀾風坐在最遠的席位上,蒼白的臉依然毫無血色,病病怏怏。

    小皇子倒是比三年前更活潑了些,自己爬下德妃的雙腿,擺弄著桌上的桔子。小小的娃兒就如那年畫上的小娃娃,頭上扎這兩個小包子,發帶飄揚。可愛的胖娃娃吸引我的目光。

    “噗!”他把自己的食指插入沒有剝皮的桔子底部。

    “咳!”我一下子就被他這個舉動雷倒。嗆了口水。

    他好像想把桔子舉起來,但因為食指太細,舉不動,他就拔出食指,換做大拇指,一插,一舉,一個桔子便套住了他的大拇指。接著,他用另一只手又插起了另一個,然後,兩個桔子,開始對打。

    我服了,這孩子可真會自娛自樂,就是插什麼不好,插桔子。不過……貌似梨那麼硬,他也插不進……

    “小喜,你是不是想吃桔子?”忽然,劉寒鈺側身問我,我張著嘴,半天沒說話,他看見我盯著小瀾風插桔子了?

    他見我愣愣的,小了,從案桌上拿下兩個,一個塞我手里,另一個放到小林子手里,大方地說︰“吃吧。”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頭,在他眼里,我只是個孩子。

    “謝殿下。”小林子一直比我有規矩。而我,就拿著桔子捏啊捏。

    綠中帶著黃的桔子,軟綿綿地就像小孩子的屁股,還頗有彈性,然後,我做了一件和小瀾風一樣的事情,就是,用自己手指插到了桔子底部,那個傳說中︰屬于桔子屁屁的部位。

    OMG!!!做都做了,卻不知為何,黑線掛滿了臉。

    “攝政王駕到——小王爺駕到——”通報的聲音想起,我拿著桔子超前看去。怎麼也沒想到,北宮俊琦今天不僅自己來了,而且,還帶了他的兒子︰北宮蒲玉。今天,人算是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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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拜師

    “皇後娘娘駕到——太子殿下駕到——瑞妃娘娘,太平公主駕到——”攝政王入席不久,皇後變來了。我站在劉寒鈺之後,看著那華麗的隊伍而來。

    劉寒鈺和麗妃以及在場所有人,都紛紛起身,站迎皇後。而我在想,瑞妃是不是故意的,她和皇後一起來,便可借機享受眾人的迎接,滿足她那虛榮之心。

    行禮過後,皇後和太子依然坐的是正席。畢竟在宮內,講究身份等級。劉曦從頭到尾也沒看我一眼,只是與劉寒鈺點頭微笑,二人算是打了招呼。

    然後,由殤塵和一個小宮女,分別乘上了皇後和瑞妃送給劉寒鈺的禮物。我與小林子分別走向他們二人,正巧,我的方向是殤塵,他低眸垂首,恭敬地拖著錦盒。我也低眸垂首,恭敬地接過,沒有任何眼神的交流,大家紛紛回到了原位。

    而就在這時,身邊有目光而來,我側臉看去,是劉雅涵。她和瑞妃坐在右側。他迷惑地看著我,小心的模樣似是不敢給瑞妃發覺,我對著她一眨眼,她偷笑起來,慌忙看看身邊的瑞妃,不敢再看向我這里。

    但是,我沒有就此收回目光,而是狠狠瞪著站在瑞妃身後的一個女嬤嬤,她就是打我的那個,我怎會忘記?

    充滿殺氣的目光,穿過空氣,直射她的臉,她似是察覺,朝我看來,我目光轉為陰森,還朝她囂張地挑挑眉,死老太婆,我現在可是大皇子的人了,你可要小心點,別給我抓住把柄!老嬤嬤讀懂了我的潛台詞,心虛地垂下臉,明亮的燈光下,隱隱可見她額頭上的冷汗。畢竟她只是一個公主的嬤嬤,論地位,她現在已經遠遠不及我。

    “哐!”鑼聲起了。我收回目光,看向戲台,從左側的垂簾中,蓮步輕移出了一隊身穿如同紅梅裙衫的女子,【天宮藝苑】里,不僅僅有唱戲的太監們,還有歌姬和舞姬,有時,他們也會同台演出。

    如同紅梅花開的折扇,緩緩扇動,扇子打開之時,走出了一婀娜的身形,嬌媚的容貌,眉心點上了一朵紅梅。雖然身穿抹裙,但不見胸脯。

    “小喜,這就是夜來香。”劉寒鈺微微側臉輕聲告訴我,他知道我對夜來香一直很感興趣。

    我驚了,原來夜來香扮上女妝後,竟是如此嬌媚。尤其是那雙水靈靈的眼楮,會說話。我似乎有些明白北宮俊琦喜歡他的原因。這雙看似嫵媚,卻無比清澈的眼楮,讓人不由得懷念自己純真時代,在他身上,找到那純潔的自己。

    手中一支紅梅,卻是身著一喜如雪白裙,如紅梅傲然立于冬雪之中,獨領春前風騷。

    “紅梅冬雪獨自開,一支獨秀迎春來,紅梅啊紅梅,冰封一笑化春泥,獨留清香透天外……”

    繚繞的歌聲帶著故鄉的昆腔,溫溫糯糯,如有情絲纏繞心腸。夜來香清亮的演唱回蕩在夜空之中,讓我體會到了何為繞梁三日,徐徐不絕。莫說北宮俊琦喜愛他,我也將成為他的戲迷。

    一曲紅梅頌,拉開了慶生宴會。想是劉寒鈺喜歡紅梅,才會用此歌贊頌紅梅,在用紅梅的高風亮節和桀驁不馴的氣度,贊美劉寒鈺。古人都喜歡借物贊人。

    當夜來香退下舞台之時,劉蕭莫從位置上離開,似是入廁。我和小林子交換了一下眼色,便跟劉寒鈺說想去後台開開眼界。

    一直把我們當孩子寵愛的劉寒鈺,自然同意,直說快些回來。

    于是,我和小林子就手拉手歡蹦亂跳地前往後台,去找我們無比想念的小六子。後台此刻一片忙亂,我們穿梭在忙碌的太監宮女之間,就是沒有看到小六子的身影。【天宮藝苑】不會有其他小太監,所以應該很好找。

    雖然沒有找到小六子,但遇到了夜來香。夜來香正在換裝,看見我和小林子亂竄就很生氣︰“哪位殿下的小太監,到後台胡鬧?”他膽子真大,敢教訓我們。不過在梨園行里,他們這些戲子對戲曲是十分尊重的,包括後台,也是被他們看作極為神聖的地方,閑人不得隨意入內。

    我笑了,直接問︰“夜來香,小六子在哪兒?”

    “小六子?去後面打水了,你們快離開後台!”他站起來驅趕我們,竟是沒有認出我這個當年與他叫板的小喜子。我偷偷一笑,就跟小林子繞道後台後面。

    沒走多遠,就看到了一個拎著水桶的小太監,我們欣喜地想上前,突然,從旁邊竄出了一個紅色的身影,擋在了小太監的身形。

    一下子,我跟小林子都愣住了,趕緊躲入暗處。這紅色的袍衫,黑色的花紋,正是劉蕭莫!

    他堵小六子做什麼?

    好奇之間,小六子已經慌忙下跪︰“花想容拜見殿下!”

    花想容?我和小林子面面相覷,沒想到兩年多未見,小六子已經有了自己的藝名,而且,還是那麼一個詩情畫意的名字,不由得讓我想起︰雲想衣裳花想容。

    劉蕭莫沒有露出面對我時的囂張,而是去扶她︰“你快起來。”

    “奴才不敢。”小六字很是慌張,不敢起身,跪伏在劉蕭莫的身前,我和小林子有些心急,到現在,我們還不知道小六子究竟長成什麼樣了。

    劉蕭莫見他不起,就蹲下︰“我知道你是花想容,也知道你是夜來香的徒弟,你教我夜來香的水袖好不好?”

    跪在地上的小六子身子一怔,接著便連連磕頭︰“殿下,奴才不敢,殿下饒命!”

    小六子會如此害怕,是有原因的。無論在皇宮還是在宮外,戲子的地位都十分低賤,幾乎快與青樓女子相差無幾。而如此低賤的身份又怎能教導一位皇子殿下,其罪可論犯上!重則會砍頭的。

    但是,劉蕭莫卻一點也不生氣,他從懷里掏出一包銀子,放到小六子的面前︰“我知道這讓你很為難,但是,我真的很想學,你看,我都不說本殿下,可見我的誠意了。我們偷偷學,不給任何人知道。我絕不會說是你教我的,好不好?”

    小六子愕然仰臉,月光下,是一章異常清秀的娃娃臉,尖尖的瓜子臉上,欠著一雙水汪汪的杏眸。如此模樣,扮上女妝必然傾國傾城。

    我和小林子情不自禁地握緊了彼此的手,我們終于見到小六子了,雖然他有些偏瘦,但是,他粉嫩的臉蛋,可見他過得很好,夜來香沒有虧待他。

    清秀的小六子愣愣地看著蹲在他面前的劉蕭莫,黑澈澈的眸子里半是驚恐,半是猶豫。

    忽然,劉蕭莫給他跪下了,小六子嚇得一下子伏到地上,大呼︰“殿下折殺奴才,殿下饒命。”

    “別怕,我這是拜師。”劉蕭莫說得異常認真,將銀子推到小六子面前,“花想容,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劉蕭莫的師傅了!”

    當劉蕭莫將額頭磕到地面的時候,我和小林子,都陷入了徹底的驚訝之中。實在無法想象,一位高高在上的殿下,竟然會為了追求藝術,而作出如此大的犧牲。不,在劉蕭莫的心中,跪師是應該的,他已經完完全全把自己當做了一個梨園行的入門弟子,對戲曲帶著無限的憧憬和尊重。沒想到第一個讓我佩服的皇子,竟然是這個帶著誠意求學的︰劉蕭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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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糾纏不休的蒲玉

    在印象中,劉蕭莫一直有些囂張跋扈,帶著麗妃的性格。而今,卻沒想到,他為了學戲如此放低姿態。或許,正因為他還是個孩子,只要是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去做,不會去顧及身份地位。

    他知道求夜來香,成功率不大。所以,他選擇了和自己同歲的夜來香關門弟子——小六子。人往往喜歡向同齡人靠近,這是人的一種本性。

    他磕完頭,將銀子恭恭敬敬推倒小林子頭頂著︰“師傅,就這麼說定了,我不能久留,等我想到辦法,再來找你。”說完,他就跑了。

    小六子這才敢抬起頭,看著面前的銀子愣了許久,他怯怯地去取那銀子,可是在踫到的時候又停下了手,最後,他一咬牙,還是將銀子拿在了手里,緊緊地,抱著。

    我和小林子對視一眼,從暗處慢慢走出。似是我們的腳步聲驚動了依舊處于驚慌的小六子,他赫然仰臉,看到我們時,神情驟然變得害怕。他抱緊銀子,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六子,別怕。”我急急說道,他一愣,我們匆匆上前,小林子將他扶起,卻是一皺眉︰“你怎麼嚇得腿都軟了。”

    六子依然略帶害怕,戒備和疑惑地看著我們。小林子扶著他笑了,我抬手就打上他的額頭,沒想到這群孩子里,只有六子長得與我一般高。

    “六子,連我和林大哥都認不出了?”我和小林子不停地拍打他的頭,原來打別人這麼爽,難怪殤塵和劉曦老是喜歡打我。

    他水汪汪的杏眸陡然圓睜,手中的銀子瞬間掉落,驚喜交加之余,他撲上來,抱住了我和林子,我們三人緊緊相擁,溫暖和難以言喻的親情包裹著我們三人,不由得,都有些想哭了。

    放開六子,六子還真的哭了,淚水滑落眼眶,如梨花帶雨,楚楚可人。小林子噗一下就笑了︰“六子,你是個男子漢,怎麼哭得像個女人。”

    我撿起地上的銀子,六子哽咽著︰“我好想大家,但師傅不準我出門,只有小五告訴我大家的近況,沒想到,大家都變了模樣了。”

    “你也是。”我將銀子塞到他手里,他的聲音哭腔更加好听,唱戲對嗓子要求很高,听說即使男孩子會變聲,經常訓練,也依舊能維持嗓子。而且,稍稍的變聲對嗓子和優質聲音的形成更有好處。我就問他︰“六子,你要小心度過變聲期。”

    六子抱著銀子點點頭︰“小伍通知我了,我每天都會練嗓子,我想好了,如果變得厲害,就說感冒,嗓子啞了。”

    “呵呵。”小林子听罷憨憨而笑,目光中多了一分羨慕,“是啊,你和小伍真要好好感謝小喜和殤塵。”

    六子感激地看著我,我被看得不好意思,朗月下,我們三人久久對視不語,卻倍感溫暖。今天,真實一個團圓的好日子。

    “想好了以後怎麼辦了嗎?”我打破沉默。

    “恩。”六子鄭重地點點頭,將銀子更加抱緊,“所以我需要銀子。我和小伍都不可能久留宮中。在園子里,我拿不到打賞,再加上我輩分小,也沒有零花錢。現在,殿下肯付銀子給我,我想多掙點,將來溜出宮的時候,就有本錢了。像小伍那樣的性格,也會積攢銀兩,所以,這錢是我和小伍將來出宮的錢。”他珍惜地將銀子緊緊捂在胸前,這是他此生拿到的第一筆銀子。

    我和小林子听罷,都感概萬千。

    “小喜。”忽地,六子將銀子放入我的手中,“能不能請你為我保管?這麼多銀子我放在園子里,我不放心。”

    我慢慢接過銀子,沉甸甸,里面裝的不僅僅是銀子,還有六子對我的信任。六子底下秀美的臉龐︰“我輩分小,睡的是通鋪,埋起來又怕自己忘了,放在身邊,我怕我寢食難安,所以,由你保管,我放心。”

    “知道了。”我將銀子放好,他開心的再次抱住我和林子,然後,放開我們,提起水︰“我回去了。”

    我和林子紛紛點頭,看著六子離開的縴弱的背影,林子不禁輕聲感嘆︰“在宮里,真不容易。”

    “是啊……”

    舉步離開之際,卻踩到了一樣硬物,低頭一看,是一塊玉佩,我撿起放到月光之下,小林子一眼認出︰“這是三殿下的隨身玉佩。”

    劉蕭莫的?大概是剛才在跪拜的時候,無意間落下的。

    回到前台時,麗妃正在輕聲責罵劉蕭莫︰“如廁也不帶上太監,看你捧的,把衣裳摔得那麼髒。”麗妃拍打劉蕭莫膝蓋附近的袍衫,劉蕭莫方才跪拜在地,污泥自然沾在了他的袍子上。

    “呀,你的盤龍玉呢!”麗妃更加生氣了,劉蕭莫低著頭,不敢說話,似乎盤龍玉非常重要,麗妃氣得臉都紅了,“你怎麼能把盤龍玉丟了,快帶人去找!”

    忽地,小林子撞了我一下,給我使個顏色,我立刻拿著玉佩上前,勇闖火力區︰“殿下,您的玉佩。”我垂首,恭敬地雙手奉上,瑞妃一下子取過,放心地笑了︰“這玉果然有靈性。嗯好,你是鈺兒的內侍小太監小喜子吧。哪里撿回來的?”

    “茅廁前的路上。”我依然垂首。

    麗妃對著身邊的小太監說道︰“賞。”

    “是。”小太監拿了兩個貢梨放到我手上,靠,真小氣。就拿兩個梨子打發我,算了,麗妃就這性格。抬眼正好看到劉蕭莫,他有些心虛地撇開臉,但又偷偷再瞟了我一眼。神情中,帶上了少許疑惑。拿著梨子回到邊上劉寒鈺的身後,他看著我手中的梨,不禁笑了︰怎麼,對母親大人的賞賜不滿意?”

    我立刻擺手,連帶著貢梨一起擺︰“不敢不敢。”雖然嘴上那麼說,心里還是鄙視的。看麗妃那麼緊張盤龍玉,我還以為會有大賞,結果就兩梨。雖然貢梨不是太監宮女都能吃上,但在我那個世界,可以吃到吐。

    “呵……”劉寒鈺笑得更加溫柔,抬手拍了拍我的臉,“回去賞你好東西。”

    “謝殿下。”我勉強笑笑,該不會也是什麼水果吧。我將一個貢梨給小林子,他呵呵一笑,就把梨子身上擦了擦,偷偷吃了起來。劉寒鈺的溫柔,將我和小林子寵得越來越沒有規矩。

    台上開始唱戲,唱的是賢君東陽王。這場戲講的是天朝之前的那個大龍帝國,大龍帝國出了一個賢明的王爺叫東陽王。當時也是眾皇子幼小,東陽王在全朝官員的擁戴下,代理朝政,並且教導當時年幼的皇子們。

    後來,東陽王發現太子並非最佳繼承人選,反之另一位皇子天子聰穎,心存仁愛,于是,他力排眾議,最後廢除太子,擁護那位皇子登上帝位,為當時的大龍帝國選了一位難得的明君,這位明君更是將大龍帝國帶入鼎盛時期。

    這是流傳在民間的一個賢能的故事,幾乎每家戲園子都會唱,也算是必唱曲目了。大家也都听得滋滋有味。掃目看去,每個人臉上都笑眯眯的,絲毫察覺不出半絲異樣。

    皇後,劉曦,劉寒鈺,北宮俊琦,甚至殤塵都是一臉常態,可是,我就是感覺這里的空氣越來越緊張,越來越沉悶,越來越讓人窒息,偷偷退避,還是去茅廁透透氣吧。吃得太多了。

    夜來香是北宮俊琦的人,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可能他並不知道北宮俊琦的心思,于是就听命演了這場戲,看似贊賞了攝政王北宮俊琦,拿他比喻當年的東陽王。畢竟這也是這出戲自始自終要表達的意思。什麼換君只是一個過場,容易讓人忽略。

    但是,以現在的時局來看,這個過場,是極有可能再次在天朝上演的,不知劉寒鈺心中怎麼想的。

    “小狐狸精。”忽然,有人在靜靜的空氣中,這麼喊著。

    我停下腳步,四處看,沒人啊,幻听?

    “小狐狸精!”又是一聲,這聲變得更加清晰,是從上而來,而且聲音異常熟悉,心中咯 一聲,朝上看去,只見一個黑色的人影,像貓頭鷹一樣蹲在我頭頂橫生的一根樹枝上︰“小……”王爺兩個字還沒喊出,他就從樹上一躍而下,撐開雙臂,有如飛鷹捕食。

    閃電般的速度如同黑豹,他一下子就將我撲到,我後背生生地疼。他用的又是極其專業的擒拿。一手掐住我脖子,一手扣住我一邊肩膀,單膝略低,呈半蹲姿態在我身體上方。他與北宮俊琦越來越像的容貌充滿了邪氣,從沒想過北宮俊琦那樣俊美的臉龐,原來可以演繹地那麼邪惡。

    “死太監,你出賣我!”他惡狠狠地說,掐住我脖子的手準確卡住我的氣管和聲帶,讓我既無法發出聲音,又無法喘息。

    我用雙手扣住他異常有力的手,搖頭︰“你……你……”

    “說什麼!”

    我拼命指他掐我的手,他雙眉微動,松開了一些,我當即大大吸了一口氣︰“咳咳咳咳……小王爺……你,你說什麼……咳咳咳……”

    北宮蒲玉柳眉倒豎︰“你出賣我!”

    我“哪里出賣你了。”我躺在地上,莫名其妙看著上方的他。

    “去【朝曦夜雨】的事情,只有你知道,只有出賣我,我父王才會知道,不然,他不會禁我的足。”

    “你被禁足了?”我忍不住笑了,“好啊,世間少個人作惡了。”

    “死太監!你說什麼!”當即,他一收手指,我的喉管差點被直接掐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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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別人的初夜也很糾結

    當他收力的時候,我眼前冒出了金星,他怎麼就不知道溫柔,這樣會死人的!我難受地掙扎,他才再次松開︰“沒想到你這麼小年紀,就學會勾引男人!”

    我想起來,他扣住我,死死壓制我,我只能繼續躺著︰“我沒出賣你,京城都是你父王的人,你有點風吹草動,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說不定那天我們全程都被跟蹤了。而且,冉羽熙那小子一看就是表里不一的人,說不定是他出賣你。”

    他微微一怔,別開臉,黑眸閃爍。

    “還有,我哪里勾引男人了?”我可不想隨便被扣上狐狸精的帽子。

    “你有!”他赫然回頭,伸手就從我腰間一拽,扯下了北宮俊琦送我的香囊,“這是我父王喜愛的香囊,如果不是他送你,你根本拿不到!”

    我一時無語,送個香囊就是勾引,那我從小就爬太子的床,不是變成淫**亂宮廷了?

    “對!”我怒了,瞪著他,“攝政王就是喜歡我,他總說如果我不是太監,就收我做義子!他說我比你聰明,比你乖,你老是給他惹事,讓他不省心,放到外面擔心,關在家里看著鬧心……”

    “你說什麼!”他氣急,手指狠狠一收,我便無法再發出任何聲音,他憤怒地瞪圓了眼楮,“信不信我現在就宰了你!”

    我用我最後的力氣橫白他,索性放棄掙扎,躺在他的身下,隨便你。我也就表面凶橫,果然,他的手微微放松,眸中浮出了哀傷︰“父王真的是那麼說的……”

    剛想說騙你的,忽然,有人大步走到了我們的身邊,北宮蒲玉驚詫之際,厲喝就隨即而來︰“玉兒,快放開小喜!”

    是北宮俊琦,哎,這下可是捉“奸”在床,小蒲玉再怎麼裝天使,也沒用了。

    北宮俊琦的出現,顯然在北宮蒲玉的意料之外,他在北宮俊琦的厲喝後,更加低垂他略帶一絲哀傷的臉龐,他慢慢收回手,站起了身體,這一次,他沒有裝,而是靜靜地,撇開臉站在一旁。

    “咳咳咳!”我狼狽的起身,先順了順氣,北宮俊琦沒有看向我,而是直直盯視他的兒子︰北宮蒲玉。

    “玉兒,你可知錯!”

    夜風微涼,卻掃不去這里的沉悶。月光雖亮,卻依然化不去少年身上的陰暗。北宮蒲玉一聲不吭,不再像上一次那般露出天使純真的笑顏,或是乖乖說一聲︰孩兒知錯了。

    沉默,在這對父子之間蔓延,讓我異常尷尬,站在二人之間,越來越顯得多余。

    “父親大人!”忽然,他揚起了臉,幾乎與北宮俊琦相似的臉上,帶出了渴求,“您不要拋棄母親大人好嗎?”

    北宮俊琦立時一怔,眼中的余光掃到了我身上,我立感不妥,想上前告退時,北宮蒲玉突然上前一步,用更加大的聲音祈求︰“父親大人,求您別再找夜來香了!”

    立囧。

    “回你的席位上去!”北宮俊琦拂袖轉身,沉沉命令。

    憂傷包裹住了這個花季少年,他撇開臉咬了咬紅唇,捏緊了手中從我身上扯下的香囊,“是。”這一個字,宛如從他齒縫間而出,他將香囊往我身前狠狠一扔,微抬的雙眸中,竟是深深的怨恨。

    “小王爺……”

    他甩頭而去,孤單的身影消失在了月夜之中。

    這條偏僻的小路上,布滿了少年留下的哀傷和怨恨,我不懂,為何北宮俊琦不多給北宮蒲玉一些愛?

    北宮俊琦緩緩轉身,久久凝視北宮蒲玉遠去的小路。原來,他是愛他的,從他的目光中,我可以深深地感覺到,可是,他對任何一個人溫柔,為何唯獨對他自己的兒子,如此苛刻?

    我撿起了地上的香囊,香囊被北宮蒲玉捏地有些變了形,上面的幽蘭如同折斷。我輕輕撢去上面的泥土,拉扯平整,重新戴在了腰間。繡工精美的香囊,每個人都會愛不釋手。

    抬眸間,北宮俊琦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依然面帶微笑,目光溫柔。可是,此刻,我卻感覺他是如此遙遠,因為,他對每個人都是如此,而他對他兒子北宮俊琦的嚴厲,才是真的。

    他伸手微抬我的下巴,查看我的脖頸,然後收回手,摸了摸我的頭︰“幸好沒有留下傷痕,不然你無法對殿下交待。”

    “謝王爺關心。”我後退一步,垂首道謝。

    他沒有說話,似是只是看著我,地面上月光投落的他的身影異常寧靜,只有縷縷發絲,在微風中輕揚。

    他緩緩轉身,我抬起了頭︰“王爺,您真的離不開夜來香了嗎?”

    他身形一頓,沒有轉身,只是側過了臉。

    我不知道自己那麼做對不對,可是,我對北宮俊琦的喜歡告訴我,秋苒,你應該這麼做,于是,我繼續說︰“王爺,您與夜來香的事大殿下也知道,所以殿下也讓小喜遠離您。”

    他一怔,立即側回了那原先我可以看見的半邊臉,就此,我只能看到他垂直地鋪蓋在背後的,完美的長發。

    “但是王爺對小喜有知遇之恩,能到大殿下身邊服侍殿下,也是王爺給的機會,王爺是個好人……”

    “我是個好人?”忽然,北宮俊琦再次側臉,俊美的側臉背離了月光,而顯得有些陰暗,“哼……”他輕笑一聲,似是帶著自嘲,他再次轉回臉,背對著我,微微抬頭遙望深沉的夜空,“小喜,你會後悔說這句話的……”

    幽幽的感嘆帶著幾多愁傷,他背過雙手,慢慢離去。漸漸消失在了我面前這條僻靜小路的幽暗之中。或許,真的是我說多了。我究竟在想什麼?想走近北宮俊琦的心,讓他停止陰謀?我真是可笑。

    再次回到劉寒鈺身後時,他轉身面帶擔憂︰“小喜,你怎麼去了那麼就?”

    “我……拉肚子。”我淡淡地說,劉寒鈺看了我片刻,不再多問。

    心情依然沒有恢復,小林子也感覺到我不開心,又偷偷塞給我一個桔子,然後俯到我耳邊︰“剛才張大公派人來說過了,人已經送去蓮花湯了。”

    我立時抬眸,看他。蓮花湯是給比較高級的宮女清洗的浴池,形似蓮花,故而得名。小林子臉微微一紅︰“後面……你都知道吧。”

    我低下頭,這一天終于來了。可是我沒有半絲興奮,而是越來越囧。我這糾結的心情,讓我明白,原來,我很正常。

    在戌時三刻之時,宴會結束,大家紛紛散去,我和小林子也跟隨劉寒鈺回宮。

    劉寒鈺心情大好,一進屋就看到了擺滿屋子的禮物,我和小林子上前要去整理,他卻直奔寢室,然後喊了出來︰“小喜,禮物讓小林子整理,你快來給我寬衣,這衣裳很沉。”

    小林子抬頭看了我一眼,我便說了句︰“通知人送熱水來。”

    “嗯。”小林子出了房。

    我趕緊進房給劉寒鈺寬衣,當那沉重的正裝從他身上脫下時,我才感覺到這套衣服確實很沉,而且很復雜,門襟,腰帶,外褂,長袍,中衣,還有許多零碎,反正脫了我一身汗。

    太監送來了熱水,放在寢室冬梅屏風之後。

    “殿下,可以沐浴了。”小林子走進來笑著提醒。劉寒鈺點點頭,我給看了小林子一眼,他立刻明白是讓他整理我給劉寒鈺脫下的衣衫。

    跟著劉寒鈺身後,在屏風後為他脫去最後的褻衣,為他挽起長發,他跨入浴盆。我取來平日太監準備的花盆,將花盆內的花瓣細細灑入清水,當手指踫觸到下面時,愣了愣,今天這花盆里好像不止鮮花,往里面一看,是藥粉,聞了聞,刺鼻的辛香,隱隱有麝香的味道,其余的,就不得而知了。

    八成是那個,比如加快行氣,活血什麼的。劉寒鈺畢竟年輕,還用不著吃什麼鹿茸,所以只用些馨香料。眉一皺,全倒進了浴桶,清水的顏色立刻發生了變化。變成了淡淡的粉紅。

    可是那香味卻是不再刺鼻,被水沖淡了。

    劉寒鈺疑惑的掬起一把水︰“這是怎麼回事?”

    “哦,是藥浴,殿下,今日殿下生辰,藥房特地準備的,可以消除疲勞。”我胡謅。劉寒鈺笑了笑,沒有懷疑。

    糾結啊,今天這開苞是開定了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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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少年初長成

    洗了沒多久,那帶著粉紅色的藥浴就起了作用。給劉寒玨洗了無數次,他身體有何變化,我當然有所察覺。在那淡淡的清香之下,他的皮膚比住日更紅了一分,從原本的桃紅,化作了淡淡的草莓紅。

    他似有所察覺,側臉問我︰“小喜,這藥浴里放了哪些藥材?為何我越洗越熱?”

    “呃不知道。”我確實不知。埋頭繞到他的身後,給他搓背︰“殿下,你有沒有想過哪天寵幸一個女孩?”

    “沒有。”他答得很干脆,用手沾水拍打著自己的胸脯,拍打了一會,他轉身,“小喜,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他直直地盯著我,我張口結舌,忽然,他壞笑起來,一把扯住我的衣領︰“不說就把你扔進水里。”

    “啊?不不不。”我慌忙搖手,臉漲了通紅,他挑起一根眉,泛著桃紅的臉露出一絲狡黠,似是藥浴的催化,他好像有些興奮。

    他挨近我的臉,用他那雙大大的狹長的眼楮盯視我的眼楮,濕漉漉的鼻尖頂上我的,清香的水滴便從他的鼻尖沾到了我的鼻子上,已經殷紅的唇吐出熱熱的氣息︰“說!”

    近在咫尺的俊美少年,奪走了我的呼吸,我甚至感覺到只要他的鼻尖微微一側,我們的唇就能踫觸在一起,那如同滴血的紅唇,會有怎樣火燒火燎的溫度?

    他見我不說,微笑地閉上了眼楮,將額頭抵在我的額頭上,潮濕的手掠過我的耳垂,插入我的長發,將我輕輕按在他的額頭上,不讓我逃離︰“小喜,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很開心,是從未有過的開心。”另一條濕漉漉的手臂纏上了我的脖頸,我僵硬地站著,這藥浴顯然有催情的作用。

    曾經跟殤塵無聊地探討過小男生第一次的問題。殤塵說,男生在未知性之前都很單純,也不知道怎麼去發泄,對性充滿好奇。一旦知道後,就會上癮,成為女人所說的下半身動物。

    但大部分男人都能用理智控制自己的欲望,不會荒淫無度。不過一旦被女人勾引,就很容易變身為禽獸。說完,他還看著我壞笑,笑得我汗毛粼粼,那神情仿佛在說︰小喜,你快長大吧,讓你看看什麼才是禽獸!

    所以,劉寒玨在未知性之前,從未有那方面的想法,甚至,可以說連好奇心都沒有,因為他很忙。而正是這份單純,讓那隱藏在深處的,被忽略的欲望,才被這僅僅加入香料的藥浴而催化,如同雨後春筍,破土而出,勢不可擋。

    他變得有些慵懶,有些膩人,至少在他正常的情況下,他不會做出如此親昵的舉動。他蹭了蹭我的額頭,收回一只手拿起了我的手觀看,緩緩睜開了眼楮︰“小喜,你是不是在我的茶里加了酒?為何我有些迷醉的感覺?”

    “我”

    “你的手讓我喜歡,它們服侍我的身體,讓我上癮”他將我的手緩緩放向他的臉龐,心跳不知不覺地加速,當自己的手幾乎要踫到他那如同玫瑰花開的紅唇時,外面傳來輕輕的敲門聲︰“篤篤篤。”

    淡定。淡定!

    “小喜,什麼事?”他懶懶地趴在桶沿上,黑澈澈的眼楮里帶出了動人的水光。

    我嘿嘿一笑︰“好事。”

    “驚喜?”他反問,眸光更加閃亮。

    我點頭︰“不錯。殿下,你再泡會兒。”

    “恩,你快些回來,給我按摩,我舍不得你的手。”

    “哎。”

    他戀戀不舍地看著我離去,在藥浴的催化下,他竟是喜愛撒嬌。我有些得意。他因我的雙手而上癮,而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摸遍”他的全身,咳咳,好WS。我們要淡定!

    打開門,門外月光晴朗,門前站著兩個太監,抗著一個被卷。小林子走到我身邊,臉有些紅︰“人送來了。”

    我跨出門檻,輕輕掩上門,也有些尷尬︰“哪來的?”

    “回稟小公公,織繡房的宮女,名叫小月。”

    “恩,幾歲了?”

    “剛滿十六。”

    “咳,嬤嬤都教過她了嗎?”

    “都會了。”

    “那是戴帽還是”

    “給喂過藥了。”

    “咳”好囧,側眸看了一眼小林子,他完全懵了,顯然沒想到我會如此專業,甚至,他完全沒明白我們對話的內容。他見我看他,就輕聲問:“戴帽是什麼?”

    我很尷尬,這些都是兩年市井生活積累下來的。戴帽就是“套套”,ORZ……古人太強大了,反正沒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這里給TT還取了個很文雅的名字︰玉劍小帽。

    我沒有回答小林子的提問,解釋太廢時間。推開房門,輕聲交代︰“輕一點,殿下還不知道。”

    “是。”兩個太監輕聲輕腳地進入寢殿,將姑娘輕輕放上床,就利落地退出,回到我身邊︰“小公公,上面交代了,宮女身份卑微,不能過夜,所以奴才們就在此等候。結束之後,還要將宮女帶回。”

    “咳,知道了,我會叫你們的。”

    囧迫地回到房間,劉寒鈺聽到了我的聲音,喊了一聲:“小喜,送什麼東西來了?”

    我走到屏風邊笑道︰“殿下,莫心急,小喜再去準備一下。”

    “呵,小孩子,神神秘秘的。”屏風後面傳來輕輕的水聲,可憐的劉寒鈺開始自己沐浴。

    我走到床邊,今日的寢具顯然也都在我和劉寒鈺不在時,已經更換,全新的紫。淡淡的紫色帶著不明顯的分紅。繡花的蚊帳,帶著淡淡的梅香。宮里洗衣房的宮女們會收集各季鮮花,加入特殊的藥材制成洗衣用的香水。用這種香水洗過的衣物,便自然而然地地上了各色花香。

    落眸,看見了被裹在白色被單中的少女,如同蠶蛹的包裹,讓我無法看清她的容貌,只隱隱看到她露在外面一點污黑的頭發。

    我伸手拉下被單,露出她的臉,她一陣驚慌,羞紅的臉龐如同月季花開。好一位秀美的少女,肌白若雪,水滴鼻,櫻桃唇。羞怯的目光宛如失措的小鹿,不敢看我一眼,我毫不客氣地摸了摸她的臉,皮膚細膩,但依舊不及劉寒鈺,不過,也屬上品。

    仔細檢查了一下,發飾、耳環都已經去除,純潔的少女,寸縷未著,白色的被單裹住了她曼妙的胴體。

    除去首飾是為了避免在嘿咻時刮傷皇子們。我點點頭︰“小心服侍殿下。”

    “是……”她怯怯地說了一聲,下巴低垂,宛如急于躲入那被單之中。

    放下淡紫的帳幔,點上了燻香,然後想了想,將桌上的花屏偷偷放在床下的踏板上,踏板與床相連,帶花兒不動之時,我想,應該就是結束之刻。

    讓我盯著床,實在燒心。所以看著那花屏里的鮮花,我會好受點。

    等再次回到浴桶前的時候,劉寒鈺仰面躺在桶邊,幾乎睡著,這藥浴怎麼回事?是催情,還是催眠?

    “殿下,殿下?”我輕輕推他,他緩緩睜開了眼楮,微微蹙眉︰“小喜,我困了。”

    “好,我們這就安歇。”我將他扶起,他從水中起身,我驚訝的發現那粉紅的湯水竟是恢復了清澈,是吸收了嗎?

    忽然,他在浴桶中轉身,然後背對著我︰“小喜,拿浴巾來。”

    我略微疑惑,但還是給了他,他裹住了下身,才從浴桶中走出,轉身時,臉紅如燒。心中奇怪,平日那樣光溜溜地對著我,今日他怎麼只要要遮羞了?

    拿起浴巾開始為他擦干身體,他撐開雙臂,俯臉看我︰“小喜,你到底幾歲?”

    “虛歲的話,十一了,實歲也就九歲。”我這次說了實話,反正也已經虛虛實實,不再重要。

    “可是我為何覺得你不像十一歲的孩子?”

    我蹲下身,給他擦腿︰“那殿下覺得我幾歲?”

    “若不是你的身體是個孩子,我會以為你與我一般年紀。”他認真地說。

    我笑了笑︰“是嘛,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順著小腿開始往上,雙手拿著浴巾擦入他用浴巾遮蓋的部位,當擦到大腿根部時,我的手背忽然與神秘的異常熱燙的硬物相撞,立刻,我驚然收手,慌忙起身,撇開臉︰“殿下,你該安歇了。”

    “好……”他的語氣,顯得也十分尷尬,“不……穿褻衣了嗎?”

    “今日……不穿了……”太囧了,少年已經長大,當年,我錯抓了劉曦小麻雀的時候,還心平氣和,甚至惡意拉扯,痛得他哀號。而今,只是無意間碰到,便已經心慌意亂,無法再保持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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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5-24 23:37:03
第三十七章 撩人的少年

    粉紫的床幔,淡淡的幽香,暗暗的燭光,一切,都將房間的氣氛推向曖昧。

    赤裸的少年站在床前,只圍著短短的浴巾,長發盤于頭頂,僅有一兩縷不听話地下垂,帖服在他羞紅的耳根,和淡粉的肌膚之上。

    床,一張粉色的床,里面還藏著一個同樣赤裸的女孩。女孩二八,含苞待放,據說這個年齡的少女皮膚是最水靈的,歡愛時會全身潮紅,因為矜持和羞怯而楚楚可人,淚光閃閃的雙眸,更是讓人浴血沸騰。

    想到此,我也有點想做男人了。完了,做太監久了,有些BT了。趕緊回歸正途。我輕輕撩開了粉紫的蚊帳,露出了那個被卷。劉寒玨驚然後退一步,側開了臉。

    “殿下,你早知道是不是?”我輕輕地問。他沒有說話,只是咬了咬滴血的紅唇,潮紅的臉龐比那小月姑娘更加艷麗一分。

    我放下蚊帳,走到他的身後,推他︰“去吧~~過了今晚,殿下就是男人了。”

    “小喜”他還是尷尬地無法舉步。

    “殿下,你不進去小喜要受罰的!”我受不了他這膩膩味味的樣子,每個人都會有第一次,只有女孩才會不好意思,怎麼他這個大男孩也這麼糾結。

    “小喜……”

    我失去了耐性,讓我在床邊听他嘿咻我已經很抑郁了,這種事,誰都受不了。我只想他快點結束,那我今晚這囧到死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進去啦~~”我用力一推,他被我推進了紅床,帳幔輕輕搖曳,露出了他比小月還要紅透的臉。

    許久,里面都沒有動靜,床腳的花兒沒有顫動半分。

    我抑郁了,直抽眉角,走遠點,吹熄蠟燭,眼不見,耳不听為淨。

    可是,老天爺偏跟我作對。一陣夜風拂過,便揚起了帳子,我那雙不受控制的眼楮,就往里面瞟。只見小月赤裸裸地跪伏在劉寒玨的身前,胸前的飽滿如同玉兔,我看傻了眼,這丫頭發育地很好啊,這麼大。

    “奴婢小月,服侍殿下”她怯怯地說,微微向前探身,摘下了劉寒玨圍住下身的浴巾,便俯身向下。

    在此關鍵時刻,帳幔飄落,遮住了全部春光。我撞牆。我沒用!沒定力!我下流!我無恥!說好不看的,結果,還是沒忍住。

    床腳的花輕微顫動,傳來一聲壓制住的悶哼︰“恩”是劉寒玨的,他帶著沙的聲音,透出了他潛藏已久的,自己不知的欲望。

    啊!啊!啊!抓狂。那麼一個水靈靈,純淨淨的美少年,就被一個宮女吃了。太不公平啦!他應該屬于男人的!咬牙,捂住耳朵,別讓我听了,煩死了!

    “呼”又是一陣風,老天爺再次折磨我了,床幔掀起一角,看到了平躺在床上的小月,她嬌羞地側臉朝外,雙腿慢慢曲起,輕咬紅唇,淚光盈盈︰“殿下請”

    殿下請?劉寒玨會嗎?我那雙不知羞恥的眼楮又瞄過去了,當我即將看到劉寒玨之時,床幔又混帳地垂落了。我徹底崩潰。老天爺,算你狠撓頭,蹲在角落只有自己煩躁。床腳的花兒開始顫動,但沒有規律,顯然里面那兩個家伙都很青澀,無法合拍。

    “啊!”一聲少女哽咽的痛呼,刺激了我的神經,破瓜了!

    忽然,花靜了,一動不動。不會吧,是完了還是中場休息?

    按道理,應該沒那麼快,換算做西方時間,也就十分鐘。

    “殿下,小月該死……”忽然,傳來了小月充滿恐慌的,帶著哭腔的聲音。我緩緩起身,小月做了什麼,要說自己該死?

    “這……不怪你……”隨之而來的是劉寒鈺暗啞的聲音,“小喜,送她走把。”

    “啊?哦,是。”我完全慢了半拍,真的就這麼完了?天哪,我高估劉寒鈺了,還以為會嘿休到午夜呢。

    撓著頭出門,沒道理啊,劉寒鈺平日身體狀況良好,怎麼到關鍵時刻成了有名的“快槍手”了呢?難道是心理問題。

    打開門,通知太監提人,門外月光明媚,空氣清新,讓我渾身舒暢了許多。小林子和其他外侍太監都沒有休息,守在門外。小林子手中還托著一個托盤,上面顯然是一盅補品。

    他將托盤交到我的受傷︰“怎麼那麼快?”

    “不知道啊,大概殿下不喜歡那女孩。你們都去休息吧。”我隨意地答,總不能破壞劉寒鈺的名聲吧。太監抱著小月一走,我就進了屋。

    房內依舊無光,我匆匆打開窗戶通風,受不了這屋子里殘留的曖昧的氣氛。想點燈時,卻突然傳來劉寒鈺的聲音︰“小喜,不要點燈。”

    “哎。”我只有拿著補品走到床邊,拉起帳幔時,只覺得一陣熱氣迎面而來,當然,也有可能是我的錯覺,那殘留在床內的溫度,讓我的心跳一時失控。

    抬眸時,卻看到一片水潤肌膚。劉寒鈺呆呆的坐在床內,赤裸的身體因為情欲而染上一片桃紅,粉紅的脖頸,粉紅的胸脯和粉紅的小腹,薄薄的淡紫的被單遮蓋起他肚臍以下的部位,兩條完美無瑕的大腿,撐滿了我整個視線。左腿自然平伸,右腿曲起,彎曲的大腿略微帶起了被單,被單離開床面,隱隱透出遮蓋的神秘區域。

    俊美的少年,撩人的姿勢。

    我低頭,劉寒鈺,求你不要勾引我。若是我崩潰,我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要知道,我禽獸起來不像人!

    “殿下,喝湯吧。”我拿起了補品,他擺了擺手︰“小喜,你吃吧。”說完,他抱住了膝蓋,將自己的臉完全埋入膝蓋之中。

    “那……殿下,穿衣吧。”

    他沒有抬臉,而是點點頭。

    我取來長長的睡袍,這樣,他連褻褲都不用穿。

    “你放下去休息吧,我自己穿。”他啞啞地說。

    我想想,也好。自己也出了一身汗,得去擦擦。

    在我洗漱的時候,房間里沒有半絲聲音,我以為他睡了,于是想回去給他放下蚊帳,但是當我走出自己的單間時,卻發現床上已經空無一人。找了一圈,也沒看見,這小子的腳步聲越來越輕了!

    我只有走出房間,終于,在偏廳的臥榻上,看到了呆呆的少年。他坐在窗前,銀白的月光便灑落在他的身上。寬松的長袍,松散的衣領,月光鑽入他敞開的領口,撫過他縴巧的鎖骨,一路而下。

    三角的衣領袒露開來,他似乎系錯了腰帶,使衣領變得更加松散,右側的領口只要輕輕一撥,便能滑落他的肩膀,露出他胸口有人的茱萸。

    而露在衣擺下的大腿,也微微開合,開合的大腿,撐開了一拋的下半部分,隱藏的區域更加抓撓人心。

    NND,這袍子誰給他穿的?!哦,對了,是我。

    真是一個撩人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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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5-24 23:37:23
第三十八章 不好,劈腿了

    菊花的童年在大皇子成長之後,便將結束,這一段寫的是少年如何養成男人,以及菊花對男人今後的看法做的鋪墊,否則她一時接受不了一妻多夫的制度。

    身著白衣的少年,坐在銀白的月光下,衣衫微微袒露,如玉的肌膚若隱若現,茫然的神情讓人心情萌動。

    他到底在迷茫什麼?還是在困惑什麼?

    記得殤塵說過,男生的第一次其實對男人的一生都有影響,那他現在的神情,到底代表了什麼?

    我輕輕上前︰“殿下”

    他微微抬眸,神態依然有些呆愣︰“小喜啊你睡吧我再坐會兒。”

    “不,殿下不睡,小喜也不睡。”一如往常的回答,讓他的視線在我的臉上聚焦,他一直看著我,看了我很久很久,清水淋淋的目光,微微開合的紅唇,以及那一副透著迷茫的神情。

    我的雙手開始蠢蠢欲動,真的很想撫上他的臉龐,然後說︰孩子,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下次爭取做得更好。

    但是,我沒有,所以我在他的目光中,解開他系錯的衣帶,目不斜視地一根一根地系好,將敞開的衣擺,蓋住了他修長的大腿︰“殿下,這樣會受寒的,還是去安歇吧。”呼,這需要多大的定力!

    “我不想睡”他看向自己的房間,“躺在那張床上,我睡不著。”

    順著他的目光,淡紫色的床在月光下依然帶著幾分曖昧。原來如此。我想了想,轉身,他卻拉住了我的手︰“小喜,你去哪兒?”

    我笑了,看著他帶著一絲焦急的目光,就在剛才,他還說叫我去安睡,而此刻,卻又擔心我的離去。此刻的他,需要有人陪在身旁。

    “殿下,我去給你拿寢具,今晚睡在這兒可好?”

    他黑澈澈的目光在月光下瑩瑩閃動,陷入迷茫的少年,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他放開了我,雙腿放上臥榻,抱膝而坐,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從櫃子里取出清爽的寢具,是銀色的奶白色,這是他最喜歡的顏色,清爽,帶著梅的暗香。他總是說,睡在這套寢具上,宛如看到了雪中的白梅,讓他可以平靜。

    “殿下,讓讓。”他听話地下了臥榻,看著我忙碌。這張臥榻並不小,即使平躺下北宮俊琦一個大人,也還能裝下一個我,所以,劉寒玨睡在上面,綽綽有余。

    隨後,我再去取蚊帳。由此可見宮里的人有多麼細致。在安放這張臥榻前,仿佛就想到主子可能想在這里安睡,所以臥榻上方有一個掛鉤,可以掛上一個圓頂簡易蚊帳。

    取來撐桿,劉寒玨坐在臥榻上,伸出手︰“我來吧。”

    “不用。”我脫了鞋子踩上臥榻,站在他向前,將圓頂蚊帳上的環帶放上撐桿,送了上去,“哪有主子干活的。”輕輕松松掛上,利落地放下撐桿。

    關上窗,將蚊帳撐開,劉寒玨就坐在那里看著我。

    “小喜。”

    “恩?”

    “今晚能陪陪我嗎?”

    雙手一頓,回頭看他,他垂著臉,靠在臥榻邊,抱膝而坐,心中生出一分疼惜︰“是陪殿下說說話嗎?”

    “恩。”他點點頭,依然臉龐低垂。

    我塞好了蚊帳,坐到他的身邊︰“那殿下要說什麼?”

    他沒有回答,只是緩緩放開了膝蓋,側臉看向蚊帳之外。微微透明的蚊帳可見從其他窗戶而進的銀白月光。

    “我”輕輕的一個字,從他的紅唇中緩緩吐出,久久的,卻沒了下文。我盤腿而坐,側臉看他︰“殿下”

    “小喜,我是不是有些粗暴了”他垂下臉,我眨眨眼,原來他在介意小月的那聲痛呼,听說宮里的嬤嬤會在處子服侍殿下之前交代,不可呼痛,可是,破瓜之痛怎能說忍就忍的?而且,每個少女的疼痛程度也不相同。

    “殿下,女孩子”我覺得我很尷尬,所以,我也低下頭,少女初夜後憂郁癥我還能寬慰,但少年就畢竟我不是男人

    糾結再三,我才繼續說︰“其實每個女孩子都會痛的殿下,你也不必介意”撓牆,我對自己的工作很無語。

    “我知道可是,看著她落淚,我還是很心疼”

    善良溫柔的劉寒玨,當年我在桃枝上蹦跳讓落花無數,他便已經嚴厲斥責,可見其惜花之情。少女如花,他又怎會不疼惜?

    “那第二次就不會痛了”我糾結地說。

    “落紅何其珍貴,我們這些皇族有何資格隨意采得?”他忽然低沉的聲音,讓我有些驚訝,轉頭間,他側臉向外,面露一絲自責。

    “殿下”

    他閉上了雙眸,靜靜的空氣里,是他靜靜的呼吸,他在內疚自己多了一個少女的處子之身?還是在感嘆皇族可以隨意蹂躪少女?可是,他殊不知,多少宮女能盼望有此機會,能夠一飛沖天,登上枝頭?

    “哎……”我長嘆一聲,開始清唱,“小小少年,很少煩惱,眼望四周陽光照。小小少年,很少煩惱,但願永遠這樣好。一年一年,時間飛跑,小小少年在長高。隨著年齡,由小變大,他的煩惱增加了……”這首歌,送給身邊這個少年,因為,他和他的成長,是如此貼切。

    “這是什麼歌?”他忽然問,我曲起膝蓋,雙手托腮︰“我們家鄉那里的歌,小喜覺得很像殿下,就唱給殿下听。”我轉頭看他,他微微一怔,露出了一絲微笑︰“能教我嗎?”

    “好啊。”于是,劉寒鈺用他那帶著一絲沙的聲音跟著我輕輕唱,我唱得隨意,他學得認真,歌聲在少年的演繹下,更加帶出了惆悵。

    慢慢的,他唱的越來越輕,緩緩靠上了我的肩膀,我長舒一口氣,總算把他哄睡了,我想側身將他放上枕頭,忽然,他的身體加重,一條手臂看似隨意地環住了我的肩膀,將我重重壓在了身下。

    我呆呆地看著上方的蚊帳,大腦一直空白。我變成了方才的劉寒鈺,愣愣地平躺著,任由他將我越抱越緊。已經恢復常溫的臉龐貼入我的頸窩。

    有半邊的身體幾乎被壓在他的身下,無法動彈,我機械地用自由的左手,拉過被單輕輕蓋在他的身上,陣陣藥香從他的身上而來,那是藥浴的香味,雖然對他已無作用,但是被我吸入鼻中,我的體溫開始漸漸升高。

    算了,閉眼,就這麼睡吧。我踹開了被子,大字型的敞開,被他鬧了一夜,我現在比誰都累。

    可是,真的很熱。劉寒鈺穿的是絲綢睡袍,而我,可是一件未脫。心燒了好久,才勉強睡著。

    朦朦朧朧間,感覺有人在扯我的腰帶,先前說過,我對有人踫我很警覺。我登時驚醒,睜眼時,正看見黑暗中的他。他發覺我醒來,也是一怔,正在打開我衣衫的右手就此僵硬在半空。

    “小喜……你……”他很尷尬,但夜間昏暗,看不見他的神情。我立刻起身,衣衫已經打開,露出了里面的內衣︰“殿下,你脫我衣服做什麼?”對面前的少年,我是不會去想他半夜性起,將我先X後O的。

    他雙手垂落,側下臉︰“我看你額頭都是汗,所以……”

    “哦,那你叫醒我我會自己脫的。讓主子服侍怎麼可以。”我笑了,尷尬的氣氛隨之而逝,他轉回臉,也笑了,推了推我的額頭︰“你睡得如此香甜,我怎忍心叫你?”

    我一邊脫一邊說︰“殿下心存仁愛,但小喜畢竟是奴才。”我將脫完的外衣放到床尾,還有長褲,登時一身輕松,穿著我的小花邊中袖內衣和花邊中褲仰面躺下︰“啊……涼快多了……”

    “呵……”隨著一聲輕笑,他再次躺回我的身邊,側過身看著我,我在他的注視下,照樣睡死過去,因為真的很累。

    寅時的時候,我準時醒了,在床上躺了一會,起身,看向身邊,少年已經安然入睡,平靜的睡顏,宛如天使。

    我輕輕跨過他,下榻,可是,沒想到他還是醒了,微微撐起身體,瞬間,那不知何時松脫的長發從他臉龐垂落,如同瀑布,讓人心動。

    他揉了揉眼楮︰“小喜,你去哪兒?”透著沙啞的聲音,就像叫了許久的貓兒,撓抓你的心。

    我捂住胸口,又不淡定了。

    “去換納金桶,很快回來的。”隨手拿起一件披衣。他依然在蚊帳內半撐著身體︰“你每天都這麼早起來?”

    “嗯,是。”

    他慢慢躺下,白色的身影在那半透明的蚊帳里變得朦朧,只有那貼近蚊帳的黑發,顯得異常顯眼。

    匆匆換了納金桶,我再次爬回臥榻,沒想到劉寒鈺還醒著,我打了個哈欠原位躺下,他去靠了過來︰“小喜,我一直不知道原來你和小林子都那麼辛苦。”

    “習慣了,也還好。”我轉身,背對著他。

    一只溫暖的手掌輕輕放上我的肩膀︰“小喜……”

    “殿下……我很困啦……”

    “好……”包裹這我肩膀的手掌放了一會才收回。可是,隨即,他輕輕撩撥我額前的劉海,將他們一一順到我耳後,然後將他的被單蓋在了我的身上,才變得安靜。

    迷迷糊糊間,腿上壓上了很重的東西,我便去推,觸手一片潤滑,瞬間驚醒,撐圓了眼楮,輕輕地捏了捏腿上的物體,這熟悉的手感,是劉寒鈺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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