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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樂顏]他是暗夜之王(邪魅貴公子2)[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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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6 21:03:09 |倒序瀏覽
他是暗夜之王【邪魅貴公子2】作者:樂顏

唉,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好端端的偏要去招惹不該招惹的女人
路見不平幫助她脫離被人操縱的牢籠
卻不小心動了凡心對她一見鍾情
不管她是溫室裏的花朵不適合詭譎的黑道
也不管她為了什麼原因無怨尤的信任他
他知道自己再也無法放手讓她離去……
該死,他居然因為一個傻丫頭而相信愛情
刻意忽略她是某人用盡心機暗中布下的棋子
執意給她最好的一切讓她洋溢幸福的微笑
卻沒察覺外面的壞蛋根本無法傷她一根寒毛
只有他一貫的強勢作為讓她受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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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6 21:04:00
  現實生活        樂 顏

  某日,將近兩年未見的高中同學忽然來訪,樂小顏萬分驚喜,熱情招待。

  吃著小點心,喝著香濃的咖啡(只是有些遺憾樂小顏只會泡即溶咖啡),兩人聊起了快樂的高中生活。

  聊到一個段落,老同學忽然神秘兮兮地問:「你真的打算做單身貴族嗎?」

  樂小顏呆了一下,呃……這是怎樣?

  年少時,樂小顏是個神經兮兮的文藝青年,那時羡慕講究生活情趣的雅痞生活,也學著他們宣誓要做一個單身貴族,享受孤獨的樂趣,玩弄寂寞的滋味。

  現在想想,那段日子真是「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辭強說愁」啊!現在知道了成年人的諸多艱辛,卻又真的只能說句「天涼好個秋」了。

  「不過,單身貴族雖然很時髦,但對於身體健康、精神健康都沒有什麼好處啦!」同學很感慨地說,「現在才二十幾歲還感覺不出來,等你四十、五十歲,就知道一個人有多悲慘了,連一個說話的伴都沒有。」

  「呃……那個……我……」

  我其實已經不想做傻兮兮的單身貴族了說。

  「我認識一個很好的男生,要不要和他見見面?」同學終於把話題講到了重點上。

  呼……原來是給樂小顏介紹男朋友的。

  難道樂小顏真的已經老到推銷不出去的地步?連許久未見的同學都在替我發愁?

  「那個……其實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樂小顏訥訥地說。

  「啊?真的?什麼時候認識的?太好了!天啊,你真的有男朋友啦?不會交往兩天又分手了吧?」同學大驚失色地驚叫連連。

  拜託!我真的那麼不能讓人信任嗎?

  以前雖然真的覺得一個人生活挺好,但是後來也知道「孤獨」並不是個好東西啊!

  成年人談戀愛很正常吧,為什麼到了我這裏就成了奇景?我以前真的很沒人緣嗎?還是真的是個自閉小孩?

  讓大家都擔心了,唉!

  同學又詢問了許多關於男友的事情,最後才滿足地離去,並且一再催促我們儘早結婚,免得夜長夢多什麼的。

  可是,如果兩個人合不來,就算結婚也一樣會離婚啊!這句話,樂小顏當然不敢不要命地說出來。

  同學走後,樂小顏呆坐許久,最後啞然失笑。

  大概能想像得到,樂小顏還是小姑獨處的消息一定是經過甲乙丙丁諸多路人的小道傳播,最後傳到了這位熱心腸的同學耳中,同學立即決定做個紅娘,最後才找到本尊。

  被人關心的感覺很好,可是私人生活被關注到如此地步時,心裏還是有點小小的不舒服吧!

  偏偏現實生活中就是有那麼多的熱心人,急著、趕著要讓所有的適齡男女結婚才肯甘休。

  《他是暗夜之王》的起源就和逼婚有些關係喔,至於到底怎樣,就請讀者大人們繼續往下翻書吧!

  下一次樂小顏要寫沙漠王子的故事了,請大家繼續支持喔!

  那麼,下次再聊吧!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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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匿名  發表於 2011-6-6 21:04:19
  楔子

  深夜,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

  三個黑影如鬼魅一般穿越過重重警戒,一直來到了二樓展示廳。

  這一層裏主要展示繪畫及雕塑,大都是二十世紀以前的作品,有後印象派、表現主義、野獸派、立體主義,以及達達主義等名家之作。

  在破壞了中央監控系統,以及其他尖端警戒防備系統之後,三人開始放心大膽地搜尋要下手的目標。

  顯然,他們不是普通的盜賊。

  在微型手電筒的幫助下,身形稍微矮小一點的駱凱風發現了目標,朝另外一邊的費薩雷招了招手,而袁牧野則負責監視把風。

  費薩雷迅速又悄無聲息地靠過去,駱凱風把光束集中在畫上,「看,就是這幅吧?」

  畫上有五位女子,形態各異,正是西班牙天才畫家畢卡索的作品「亞威農的少女」。


  「蹲下。」駱凱風小聲對費薩雷說。

  費薩雷很合作地立刻稍微曲膝,蹲了個馬步,駱凱風俐落地站到他的肩膀上,然後靠近那幅畫。

  「小心。」費薩雷低聲說。

  「嗯。」

  每幅畫都有專門的保護系統,駱凱風先破壞那些系統,然後才把手伸向畫框後面,小心地從上到下細心摸索著。

  最後,他的眼睛一亮,手縮了回來,手心裏已經多了一個微縮膠捲。

  「嘿!就是它了!」

  成功取得目標,駱凱風從費薩雷身上下來,又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兩人迅速向袁牧野的方向跑去。

  駱凱風朝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三人迅速往外撤。

  轉眼間,三個黑影就消失在紐約這個不夜城之中。

  *****

  次日,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發現館內的警戒系統被破壞,一陣恐慌,閉館一日。

  可是經過再三查詢確認,沒有丟失任何作品。

  這件事在多年以後還被當作紐約城的奇事一樁,被人們傳說著。

  於此同時,國際刑警得到了他們遺失的一個微縮膠捲,那上面有一批國際特大毒梟的詳細名單。

  而為了得到這份名單,他們也付出了一億美金的賞金,無人知道到底是誰領取了賞金。

  *****

  兩日後,三個年輕人一塊參觀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

  在「亞威農的少女」畫作前,駱凱風徘徊了好一會兒。

  「難道你愛上了這幅畫?」袁牧野打趣問道。

  「我愛世上所有美麗的畫。啊,難道你還不知道嗎?我可是有著高尚的情趣,將來我一定要找一個能和我有共同語言的女人。」駱凱風非常不屑友人的「低俗」品味。

  「算了吧,你不是要做永遠的單身貴族嗎?」費薩雷同樣調笑著。

  做為王儲,費薩雷藉處理國事的名義來到美國,卻乘機做了盜賊,如果他的那些下屬官僚知道真實情況,大概會嚇得昏死過去吧,呵呵!

  「畢卡索,嘖嘖,天才啊,說了你們也不懂。」駱凱風送給友人兩個白眼,繼續朝前走去。

  袁牧野與費薩雷對視一眼,苦笑一聲。

  三人混雜在眾多遊客之中,雖然外表英俊逼人,卻也與常人無異。與他們擦肩而過的遊客不會知道,他們的精采都隱匿在黑夜中,他們是暗夜的霸主、暗夜的帝王。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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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匿名  發表於 2011-6-6 21:04:43
  第一章

  「你是駱凱雲?」

  當臥室的門被推開,一個身材頑長的男人走進來時,顏朵兒一古腦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警戒地看著男人。

  男人穿了一身黑衣,黑色的短夾克沒有拉上拉鏈,微微敞開著,露出裏面的黑色緊身T恤,勻稱而結實的胸膛在夾克的遮掩下若隱若現。

  他相當高,由那雙修長的腿便可以看出來,緊身牛仔褲將他的腿型襯托得完美無瑕,

  顏朵兒想,那一定是世界頂級模特兒都夢寐以求的一雙腿。

  緊身T恤和緊身牛仔褲強調出了他的腰線,和女人的纖細柔軟完全不同,就像鞭子一樣強健柔韌的細腰危險又迷人,散發著毫不掩飾的性感。

  在這世界,擁有黃金比例的人真的不多,像眼前的男人如此迷人的就更加少了。

  他擁有一副令人想入非非的好身材。

  只是可惜,這樣的男人為什麼是一名GAY呢?

  也幸好,因為他是一個GAY,自己或許可以逃脫這個可恥的交易。

  男人走了進來,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審慎地打量著她,宛如她是一件待價而沽的拍賣品。

  顏朵兒在心底哼了一聲,他是不是覺得自己怎麼看也不值一億台幣?

  如果不是因為駱凱雲「不可告人」的性癖,恐怕自己也不會成為這個交易中的犧牲品。

  男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蹺起了二郎腿,從口袋裏摸出香煙,點火的時候向她舉了舉,「可以嗎?」

  「當然。」顏朵兒雖然不喜歡吸二手煙,但也絕不會去干擾別人的嗜好。

  男人似乎很喜歡抽煙,陶醉地眯起那雙迷人的眼。

  對了,除了擁有令人垂涎的好身材外,他還擁有一張英俊無比的臉。

  他的表情淡漠,眼神嚴苛,有個漂亮而犀利的輪廓,皮膚似乎長期接受陽光洗禮而略顯得黑,搭配他那同樣犀利的身材,就像一匹精悍強健的獵豹。

  顏朵兒再次皺眉,這個男人和她印象中的富家子弟大不相同,看起來駱凱雲並不是個徒具外表的大草包。

  「怎麼?迷上我了?」男人吐了一個煙圈,眼底浮上來深深的狡黠的笑。

  這個時候,他的五官突然變得生動起來,那種犀利而疏冷的氣質漸漸淡了,只是一個笑,就讓他從冷酷至極變成了玩世不恭的雅痞。

  顏朵兒最討厭這種自以為是的花花公子笑臉了,她還給他一個譏嘲的笑,「你擁有一副令人著迷的好身材,會令很多男人對你垂涎三尺的。」

  「難道你不喜歡嗎?」

  「喜歡才怪!」顏朵兒扮了怪臉,「我是自虐狂才會喜歡上一個『買』自己、讓自己為他生孩子的變態男!」

  男人似乎沒料到她這麼潑辣,眼神有些許驚詫,「那老頭居然說他替我找了個淑女?現在的淑女都是出口成『髒』嗎?難怪這個世道同性戀大行其道了。」

  「如果做淑女就要任人宰割,我寧願自己是個太妹!喂,你應該幫我把繩子解開了吧?」顏朵兒撩開薄被,露出自己被捆綁著的雙手和雙腳。

  男人的目光在接觸到那捆綁著她的布條時,殺機陡然一現,隨即又消失了。

  他沈默地替她把繩子解開。「是誰做的?」

  「我老爹和你家老頭子下的命令吧,還能有誰?」顏朵兒的手腳一獲得自由,立刻把床頭的畫夾抱到懷裏,宛如那是她的至寶。

  說起來,那畫夾是她唯一的「嫁妝」了。

  她歪著頭沉思了一會兒,臉上勉強擠出來的笑容也漸漸隱去了,那張有些蒼白的小臉浮現出一種恍惚的憂傷。

  可隨即她又恢復了精神,對著男人勾了勾手指。

  男人疑惑地看著她,最後還是靠了過去。

  她小聲說:「你是不是不喜歡和女人上床?」

  「你認為呢?」

  「那就是不喜歡吧?一定不喜歡擁抱女人,既然這樣,不如我們也做個秘密交易吧?」

  男人眼中的精光一閃,他看向顏朵兒,「什麼交易?」

  「我也不喜歡和討厭的人上床,不如我們折衷點,用體外受精的方式來生一個試管嬰兒吧!這樣既不讓我們自己為難,也可以滿足那個變態老頭的要求。」顏朵兒雙眼亮晶晶地回望著他,滿是期望地說。

  這個丫頭,居然敢說天恩集團的太上皇是變態老頭?

  哈哈,不過說的真是對極了!

  男人的一臉冷漠在瞬間崩潰,忍俊不住地莞爾一笑,做了個誇張的表情,「老天!這就是你那顆笨腦袋想出來的反抗方式?」

  顏朵兒撇撇嘴,「怎樣?這不是比勉強做那種活塞運動要好很多嗎?大家都免去了尷尬。我知道自己逃不了,天恩集團那麼厲害,就算我跑到天涯海角也跑不了。」

  「你的臉有些紅,在害羞嗎?」男人的眼神中充滿了調侃。

  「見鬼,面對一個GAY我害羞什麼?」

  「如果我不是呢?」

  「不是什麼?」

  「不是GAY。」

  「啊?」顏朵兒一怔。

  男人又笑起來,眼神中突然增加了風流多情的韻味,被那樣的眼睛一看,顏朵兒覺得自己的臉更加發燙了。

  他不是GAY?

  「我不是,因為我不是駱凱雲。」

  這下,顏朵兒驚訝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男人慢慢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她身邊,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注視著她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緩緩俯下身。

  顏朵兒整個人都被嚇住,忘記了掙扎,忘記了反抗,任憑男人一點一點靠近,近到兩人的呼吸都快要融合在一起,唇與唇似乎就要碰到一起——

  顏朵兒的眼睛睜得更大了,除了受驚嚇之外,還有一絲絲恐懼、一絲絲渴盼……

  男人卻突然撒開,轉而執起了她的右手,放到眼前細細觀看,那種眼神讓顏朵兒覺得更加羞恥,她的渾身都在顫抖,卻依然無法抗拒。

  「這麼美麗的一雙手,適合當藝術家。」男人發出歎息的聲音,在他的大掌之中,那隻小手顯得更加纖細瘦小,而且溫潤如玉。

  顏朵兒想縮回自己的手,卻被緊緊抓住。

  男人繼續說道:「你難道不是因為貪圖榮華富貴才答應這樁交易的嗎?難道不是為了得到駱家少夫人的尊貴地位才答應的嗎?女人啊,即使外表再純淨乖巧,也難以掩飾一顆虛榮的心。」

  顏朵兒身體的顫抖終於慢慢平靜下來,她靜靜地抽回自己的手,冷冷地審視眼前的男人,他就像黑夜的化身,有著無盡的誘惑與危險。

  「你、到、底、是、誰?」

  男人聳肩,眼神中淨是譏嘲,「如果我不是駱凱雲,是不是就無法擁抱你了?」

  「不,如果你能夠給我父親一億台幣,不管你是誰,我都會答應你的。」

  男人盯著她,兩人的眼神在吹著冷氣的空氣中碰撞出無形的火花。

  「是嗎?」仍然是那種譏嘲的笑。

  「你不就是希望我這麼回答嗎?」顏朵兒倔強地用同樣譏嘲的眼光回視他。

  男人繼續盯著她,似乎覺得她挺有趣,目光中多了幾許審視。

  最後他笑了起來,大手重新托住她的下巴,逼近她低喃:「如果我能救你脫離這個不公平的交易,你願意跟我走嗎?」

  「你能救我的家人逃脫天恩集團的迫害嗎?」

  「當然。」

  「有什麼條件?」

  「做我的女人。」

  顏朵兒怔仲了一下,隨即兩腮鼓了起來,眼睛冒起了怒火,可是卻堆起了滿臉的笑,故作驚訝地問:「真的?」

  「當然。」男人眼中閃爍的邪魅氣息讓顏朵兒火大到極點。

  「那……你能親親我嗎?」她笑得更加嬌媚。

  男人立即俯身過來,當他的唇快要貼近她時,顏朵兒猛然從內衣中取出防身噴霧器,朝著他的臉猛噴過去。

  哼!敢吃姑奶奶的豆腐,要你好看!

  我噴!我噴!我使勁噴!

  我噴……唔……糟糕,好像噴太多了……她的頭也暈起來……唔……

  男人哭笑不得地看著躺在床上、昏得一塌糊塗的小女人。

  她是真的這麼笨呢,還是假聰明呢?

  閉著眼猛噴那噴霧,卻沒看他早已閃開?

  結果他沒被噴著,她自己反倒因為憋氣憋太久昏過去了?

  男人看著眼前的小東西,實在忍俊不住地揚起了嘴角。或許老天可憐他這麼多年來老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所以特地送給他這麼一個活寶吧?

  本來說要她,是嚇她玩玩的,只想把她救出駱家就算了,可是現在,他要定她了!

  *****

  事情的起因相當簡單,天恩集團的太上皇駱哲豪想要抱曾孫子了。

  可惜他「唯一」的孫子駱凱雲是個道道地地的男同志。

  雖然這個世界愈來愈開放,已經有相當多的人能理解這種異於常人的性向選擇,但還是有大部分的人無法接受,尤其是當這個喜歡同性的人是自己的家人或者朋友時,可能就更無法接受。

  駱哲豪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並且是最極端的一個。

  在他將近八十年的生命中,他不相信有不能和女人做愛的男人,更不能接受自己的孫子是這樣的人,所以他要改變這種狀況,他要來個「先斬後奏」,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飯」,那執拗的孫子也就無法逃避身為男人的責任了吧?

  從有了這個念頭起,他就開始著手替自己的孫子挑選合適的妻子人選。

  要知道,天恩集團繼承人的身分是尊貴的,駱家未來少奶奶的位置也不是隨便就可以給人的。

  所以他要一個家庭條件相當好、有著良好教養的女人。

  而且這個女子還必須心甘情願在結婚前就為駱家養育一個男孩,如果她生不出兒子,便無法成為駱家少奶奶。

  最重要的是,這個女人必須對駱凱雲的真實性向守口如瓶。

  最後,被他選中的人就是面臨破產危機的顏氏企業二小姐顏朵兒。

  顏朵兒的父親顏宗謙因為用人不當,再加上近年來大環境不好,導致企業就要面臨破產的境地,所有銀行都停止貸款給他們,並且開始不斷追討以往的欠款。他正一籌莫展時,駱哲豪向他伸出了援手、條件就是貢獻他的二女兒。

  顏宗謙後來經人調查才知,駱哲豪之所以有求於人,是因為駱凱雲喜歡男人。

  這是典型的商業交易,無關情愛。

  於是顏宗謙答應了。

  他把女兒送到駱家,讓她做一個傳宗接代的工具,反正除了這一點,她也是毫無用處的人。

  顏朵兒是個看起來相當蠢笨的人,功課一向不好,國小就開始學畫畫,但也一直畫得不好,從來沒得過任何獎。

  她沒有考上大學,從一家美術專科學校畢業後,也沒有找到正職的工作,就整天賦閑在家,畫了一屋子的畫,卻沒賣出去一張。

  她和從小就聰明伶俐、長大後又去念哈佛MBA的大女兒顏嘉寶相比,簡直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比都沒法比。

  顏宗謙看到她就心煩。

  如果她能夠換來一億元台幣,也算顏家沒有白養她這二十年吧?她如果能夠成為駱家的少奶奶,也可以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正好適合她這種米蟲。

  況且她那個身體……一般男人恐怕也不會娶她。

  顏宗謙覺得自己真是個無比仁慈的父親,處處為女兒著想。

  所以,以這種「仁慈」為藉口,他完全不顧顏朵兒的不情願與反抗。

  今天是顏朵兒被送到駱府的第一夜,她被送到了一間據說是專門為她準備的臥室,在臨睡前,女僕悄悄告訴她,駱凱雲今天晚上一定會來和她同房。

  該死的!她才不要這樣出賣了自己呢!

  就算她不聰明又怎樣?她也是個活生生的人啊!

  她要反抗!她一定要爭取到自己的自由,她要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

  BMW在夜風中疾馳,蜷縮在旁邊的顏朵兒發出怪異的呻吟聲。

  她的臉愈來愈紅,大腦也愈來愈不清醒。

  之前吃晚餐時,在她的湯裏,老爺子命人偷偷給她加了春藥。

  老爺子也聽顏宗謙說過,這個丫頭雖然平素乖巧,但性子卻相當固執,為了以防萬一,還是給她喝點藥好辦事。

  現在藥效已經開始發作了。

  男人的眉頭愈皺愈緊,車子開得愈發快速。

  他伸出一隻手,摸了摸顏朵兒的額頭。

  冰涼的手觸在滾燙的肌膚上,顏朵兒發出更加沉醉的呻吟,「好……舒服……」

  「死老頭,他又在重施故技了。」男人詛咒一聲,低聲說道:「忍著點,很快就到家了。」

  顏朵兒哼了一聲,卻伸手抓住了他那隻冰涼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膛上,熾熱的肌膚、狂野的心跳,以及女性酥胸特有的柔軟,令男人的呼吸稍稍加重。

  他從來都不是那種坐懷不亂的真君子,轉頭看了一眼顏朵兒意亂情迷的模樣,他揚起唇角,笑得邪魅,「丫頭,你不知道面對女人的誘惑,男人都會變身成為惡狼嗎?」

  顏朵兒卻繼續沉醉地抱緊他的手,在自己的柔軟上撫摸。

  好燙!好熱!全身都湧動著一股令人騷動不安的衝動,一種從未體驗過的饑渴從身體深處柔緩卻固執地折磨著她。

  決定不再讓她受罪,也不再與自己的本能抵抗,男人把車子緩緩停在路邊。

  這是山路,又是深夜,沒有人,也很少有車子通過。

  他把渾身戰慄的小女人抱到自己的腿上,咬著她的鼻尖說:「小笨蛋,醒了嗎?」

  顏朵兒慢悠悠地睜開雙眼,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睛正彌漫著水霧,情色撩人,她呻吟一聲,那酥軟嬌弱的聲音把她自己都嚇住了。

  她忽然激動起來,努力掙扎著,用小手捶打著他,「你……混蛋!大流氓!色狼!你給我吃了什麼怪藥是不是?唔……」

  討厭!身體好熱!被他的大手抱著的地方幾乎要生起火來,靠在他腿上的地方更是騷癢難耐。

  「不是我,你是被那變態老頭下了藥,我救你出來了。」

  「出來了?這是哪裡?」

  「郊外。」

  「啊啊啊,你一定是想把我劫持出來,然後這樣、那樣對不對?色狼!無恥!你會下地獄!我會變成冤魂糾纏你一輩子!」

  「我希望你最好是做人陪伴我一輩子。」男人微笑著咬上她喋喋不休的小嘴。這個丫頭,嘴上厲害,身子已經嚇得在哆嗦不已了。

  「你……你……到底是誰?我就算被吃了,也一定要死得明明白白吧?」顏朵兒終於害怕起來。

  「駱凱風。駱凱雲的哥哥。」

  顏朵兒的眼睛又一次瞪大了。

  駱凱風笑得有些詭譎,「怎麼?覺得奇怪嗎?以為駱家只有一個少爺?還是不相信我所說的話?」

  「呼……」顏朵兒吐了口氣,搖了搖頭,臉蛋上呈現出奇怪的緋紅,「我只是覺得,你居然敢搶弟弟的『女人』,不覺得不好意思嗎?」

  駱凱風盯著她,足足一分鐘,然後放聲大笑,猛然把她勒緊。「女人,我發現我愈來愈喜歡你了。」

  「我才不喜歡你!喂,富家子弟是不是都很變態?你又在玩什麼把戲了?你該不是那種專門欺負自己弟弟的變態男吧?還是……你和那老頭有仇?」

  「我只是不喜歡他們強迫人的做法而已。」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哈哈,你騙鬼喲!當我是三歲小孩啊?」

  「這世道就是如此,做好人反而被懷疑。」駱凱風聳聳肩,一副無辜的樣子。

  「你如果真是好人,就現在把我放了,送我回家!」

  「你願意重回虎穴嗎?」駱凱風認真地看著她。

  呃……

  一想到是自己的親爹把自己弄到了這個地步,顏朵兒也心寒了。

  她咬了咬嘴唇,眼睛突然濕潤了,可是她卻要自己不許哭。

  孬種才會哭呢!

  她是堅強的朵朵,她才不要哭!

  「那……那你隨便把我丟哪裡都好,反正我不要看到你!」

  「你現在這個樣子,能下去嗎?恐怕隨便一下都會招惹來色狼吧?」駱凱風的大手在她的酥胸上摩挲了一下,成功換來她的嬌吟。

  「你……趁人之危……根本不是什麼好人……你……偽君子……」顏朵兒嬌喘著說。

  「那我再把你放開?」駱凱風挑高了眉毛。

  顏朵兒扭動著身子,「對……最好把我扔到車外……或者給我一盆冷水……」

  當然,駱凱風不會把她扔出去,也不能像魔法師一樣變出一盆冷水澆她一身,他只是低下頭,讓她最後的理智消失在兩人密合的唇齒之間。

  他深深地吻著她,像是要深入她的靈魂。

  「小笨蛋,我這次要好人做到底,就乖乖讓我幫你解放吧!」他咬著她的耳垂,喜歡那柔軟而甜美的感覺。

  他的心裏再一次地確認:這個女人,他要定了!

  愈和她接觸,他就愈有興趣。

  也或許正如她所說,「搶」弟弟的女人是挺有趣的。

  而且,他絕對不會有一點點的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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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6 21:05:06
  第二章

  駱宅。

  駱哲豪寬敞而肅穆的書房裏,燈光明亮。

  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精瘦男子走了進去,一直走到書桌前,恭敬地彎下腰,「老爺。」

  「怎麼樣了?」端坐在書桌後面的是一個頭髮已經花白、但是卻精神奕奕的老人,他的那雙眼睛微微眯著,如收斂鋒芒的寶刀,泛著令人膽戰心寒的殺意。

  「二少爺還是沒有回家,一時也找不到他躲到了哪裡。」

  「凱雲他是愈來愈囂張了!」老人緊鎖雙眉。

  「可是大少爺卻來了,而且把顏二小姐擄走了。」

  「喔?」老人霍然站了起來,眼神中亮光一閃,「他真的來了?」

  「是的,其他守衛都被他輕鬆擊倒。老爺,看來愈來愈難以控制住大少爺了。」

  老人哼了一聲。

  「老爺,接下來還要跟蹤他們嗎?」

  「不用了,你下去歇著吧!」

  「是。」

  黑衣人退了出去。

  老人的眼睛眯得愈發厲害,嘴角卻慢慢揚了起來。

  *****

  擁抱著懷中顫抖不止的女孩,駱凱風並不著急要她。

  他很風流,卻沒有遇上真正想要的女人。

  所以他想再次確認,懷中這個像小貓一樣輕、姿態像小兔子一樣惹人憐愛;清醒的時候卻像小刺蝟一樣厲害的女孩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在駱宅,他躲開所有人的視線,溜進房間第一眼看到顏朵兒的時候,有一刹那的驚豔。

  她不是極美麗的,小小的臉、大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只是個弱質娉婷的少女,可是她身上卻有一種這世上極為罕見的純淨。

  彷彿一朵生長在雪山上的雪蓮花,從來沒有被塵世的油煙污染過,單純、乾淨、無垢。

  她的那雙眼睛像掛著滿滿星星的夜空,悠遠而深邃。

  原本只打算把她拎出駱府的駱凱風突然對她有了興趣,因為她那份由內心向外散發的純淨。

  他想弄明白,到底什麼樣的女子才會有這樣純淨的感覺?

  可是後來他立即發現,這個純淨如水的小女人激烈起來,根本就如同一團烈火。

  雖然那火苗是小小的,卻足以將她烘托得光彩照人。

  他喜歡她的抵抗,喜歡她眼神裏的倔強與不認輸,他發現自己喜歡上她的任何一句話、一個表情。

  起初,他只是想把這個女孩從駱家搶出來,然後送她回到她原來的生活中去而已。

  當駱凱雲告訴他駱哲豪的詭計時,他很憤怒,幾乎是沒有思考,就聽憑本能地闖進了駱家的別墅。

  他要阻止這種骯髒的交易,一個新生命不能以這種方式誕生到人間,否則迎接他的絕對不會是幸福。

  這個世界上的人已經太多了,不幸的人更多,他不容許那個變態老頭子再次胡作非為。

  所以他找到了這個女孩的房間,然後發現自己就像個笨蛋一樣,對這個意外出現在他視野裏的女孩一見鍾情。

  駱凱風雙手愛撫著懷中輕顫的女孩,貪婪的依戀著顏朵兒每一寸裸露的肌膚。顏朵兒包裹在衣裳之下的肌膚有如花瓣般細膩光滑,若有似無的幽香惹得駱凱風幾近瘋狂。

  原本純淨無瑕的她在藥物的作用下,變得嫵媚多姿,變得那樣勾魂攝魄。

  顏朵兒毫無意識地呻吟著,陷溺在激情的海洋中。她緊緊攀著駱凱風,理智已經完全失控,整個身子燥熱難耐,好像有一把無名的烈火在體內燃燒著。

  「告訴我,你叫什麼?」駱凱風降低聲音,沙啞的音調顯得性感親密。

  「顏……朵兒。」

  「朵兒?花朵的朵?」

  「嗯……啊……」顏朵兒真想找個地洞鑽下去,駱凱風的大手在她的身上遊移,每一次的觸摸都讓她戰慄不已,彷佛他早已掌握了她的靈魂、她的身體。

  她想推開他,可雙手卻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我叫你朵朵,好嗎?」駱凱風凝視著她問。

  這男人的眼睛真的好迷人,深邃、深沉,而多情。

  面對那樣一雙眼睛,她能說不好嗎?

  顏朵兒覺得自己中毒了,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陷溺了。

  啊……身體裏又湧起了一種麻癢的欲望,當駱凱風的手解開她的睡衣扣子,覆蓋住她胸前的豐挺時,一股莫名的快感逐漸清晰了起來,想被擁抱的衝動愈來愈強烈。

  顏朵兒的臉色愈加緋紅,嬌嫩的櫻唇微微張開,發出壓抑的低喘聲。

  體內的空虛與欲念愈來愈熾烈,將顏朵兒心頭殘存的一點理智完全擊潰,她粉嫩的舌尖不停地舔著嘴唇,那種生動的誘惑讓駱凱風無法抵抗地吻上去。

  櫻唇微微張開,有些羞澀、有些膽怯,顏朵兒顫顫地伸出了舌尖舔了舔男人伸進來的舌,只是輕微的接觸,卻產生劇烈得如同電擊的快感,她感覺自己快要被他吞噬了。

  駱凱風激烈地吮吸著她那甜美的粉舌,燥熱從唇齒間一直蔓延到小腹下面,他的手撫摸著顏朵兒胸前的椒乳,那小小正好盈滿他的手掌的柔軟,帶著少女特有的青澀與嬌挺,讓他感覺自己的手指也灼熱起來。

  無法形容的美妙快感一波波在顏朵兒體內竄流,而激烈的親吻讓她幾乎無法呼吸。駱凱風的手探入了有些濕潤的密谷之中,在神秘裂縫中摩挲著那粒逐漸脹立的花蒂,顏朵兒發出一聲細小卻尖銳的哀鳴。

  體內的某個部位愈來愈癢,顏朵兒抬起翹臀,迷亂地想尋找一點安慰,可是那作怪的手指卻捉摸不著,指尖愈撥弄,她便愈難過。

  「想要什麼?」駱凱風咬著她的花蕾問。

  「啊……」顏朵兒剛想張口,一輛汽車迅速從他們的車旁滑過,讓她的全身都緊繃起來,羞恥兼害怕讓那種刺激達到了最高點。

  「我這樣還算趁人之危嗎?」

  「啊……啊……你……是認真想要我嗎?」顏朵兒掙扎著維持最後一點理智問他。

  駱凱風的眼睛直視著她,點頭,「認真,從來沒有這樣認真過。」

  雖然明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男人的話語是不能當真的,顏朵兒卻還是選擇了相信。

  她閉上了雙眼,「好,那我就認真把自己交給你。」

  濕潤的手指進入的瞬間,從未被侵入的地方有種微微的疼痛,可緊接而來的是一種無法言喻卻歡悅至極的滿足感。

  靈活的手指似乎觸到了騷癢難忍的敏感部位,渾身的細胞都舒暢快活地跳躍起來,快感也慢慢加速,一波波彷彿無窮無盡的戰慄席捲了她的全身;讓她渾身洋溢著被推上了雲端的美好幸福感。

  手指由一根變成兩根,由淺淺的進出到深入,當觸到某個薄薄的膜時卻又迅速後撤,然後繼續來回抽動,當這種律動愈來愈快時,一股強而有力的熱流由體內湧出,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抽搐了好一陣子,雙腿終於承受不住這高潮的刺激,全身癱軟在駱凱風的身上。

  顏朵兒喘著氣,臉上的熱潮漸漸散去,心裏又想笑又想哭,弄不清究竟是興奮,抑或是難過?

  雖然稍微緩解了體內躁動不已的灼熱,可身體的深處還是好生空虛,心中有著一絲當女人的甜蜜,卻有更多無法形容的悵然若失。

  駱凱風的眼睛灼熱而明亮,讓她的心跳紊亂。

  他……這算趁人之危嗎?

  「好點了嗎?」他的聲音低沉而粗嗄,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她「嗯」了一聲,覺得自己的聲音也奇怪非常。

  駱凱風輕輕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我們回家吧!」

  「嗯。」

  「朵朵,我多麼想要了你。」

  為什麼不呢?她心裏覺得奇怪。

  在這種情況下,她也一定不會掙扎的啊!

  「該死,我竟然是這麼的想要你。」駱凱風似乎在說給自己聽。他重新發動了車子。「可是我們的第一次,絕不應該這樣草率。」

  顏朵兒的心一暖,抬頭看他一眼,笑起來,「駱凱風,你不是偽君子。」

  「喔,終於發現我的好了嗎?」車子發動了,駱凱風也勉強克制住自己的衝動。

  「嗯,你不是偽君子,而是——」顏朵兒故意拖了個長音。

  「而是什麼?」

  「而是真小人!」

  「臭丫頭!」

  「哈哈……」顏朵兒第一次開懷地笑起來。

  或許,這個男人真的不壞吧?

  或者,他真的只是想阻撓那變態老頭子的變態計畫?

  但是,駱凱風,現在,我選擇相信你。

  *****

  身心的舒解感換來了甜美的沉睡,這一覺竟讓顏朵兒睡到了進入房間才醒轉過來。

  「你終於回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顏朵兒就是被這個聲音驚醒的。

  她發現自己正在駱凱風的懷裏,在一個好像是房間玄關的地方。

  是誰?

  駱凱風伸手打開了電燈的開關,房間頓時明亮一片,一個同樣一身黑衣的男子坐在客廳的大窗臺上,一隻腳半曲著,一隻腳放在地板上,上身斜斜地依靠在窗櫺上,有種暗夜般的慵懶。

  男子相當引人注目。

  和駱凱風的俊美不同,他有著相當粗獷的外表,濃眉深目,五官端正而深刻,有著一個挺直而神氣的鼻子,嘴唇不薄不厚,顏色稍暗,卻超乎尋常的性感。

  和駱凱風一樣,他也有著令人嫉妒到心疼的一雙長腿、和黃金比例的完美身材。

  哇……顏朵兒的眼睛再次亮晶晶,他是模特兒嗎?

  這個男人的身上有著比駱凱風更加濃重的黑暗氣息。

  如果說駱凱風像黑夜中的風,還帶著自由不羈的氣息,而眼前的男子則更像黑夜本身,他的眼睛就是黑夜的誘惑。

  顯然,那雙眼睛在看到顏朵兒的時候有些驚詫。

  駱凱風把顏朵兒放到堆滿雜物的沙發上,伸手捂住她的眼睛,「閉上眼睛,不許看他。」

  為什麼不能看他?

  雖然有些狐疑,顏朵兒還是應了一聲,乖乖地閉上雙眼,雙手無意識地把自己的畫夾抱緊。

  就像漫畫《史奴比》中總是抱著一條毯子的耐勒斯,顏朵兒也總是隨身攜帶著自己的畫夾,彷佛有了它,她就可以安心。

  「你帶來的戰利品?」男子的下巴朝向顏朵兒的方向。

  駱凱風聳了聳肩,「是意外。」

  「可真是意外啊,你從來不把女人帶到這裏來的。」男子的眼神中有一絲惱怒的情緒閃過。

  駱凱風再次聳肩,「所以我才說是意外嘛!放心,這種意外一生也不過就發生一次。」

  男子的臉色更加不善了,目光再次轉移到顏朵兒的身上,「你當真?」

  「為什麼不呢?」

  「你說過,女人不過是生活的調劑品。」

  「我說這話的時候,還年少輕狂。」駱凱風慢慢走近男子身邊,笑起來,「現在,我想有個家了。」

  「她給不起。」男子驚詫於顏朵兒身上的乾淨氣質,那是和黑夜絕對不相容的氣息,「她是我們不能招惹的女人。」

  黑道有黑道的規矩,他們從不去招惹好人家的好女孩兒。

  「她還是個小孩子。」駱凱風依然笑著,「當然,很快就會變成女人。」

  「楚冰後天就要從美國回來了。」男子的濃眉一挑,提醒著他。

  「喔?那好啊,你又多了個幫手。」

  「風,我是說你要怎麼給她一個交代?」

  駱凱風的嘴角緊緊抿在一起,眉頭皺了皺,「會有個交代的。」

  「今天去駱家,就是為了這個女人?」男子依然很不滿意。

  每次駱凱風單獨去駱家,他都會擔心不已。

  小時候,駱凱風每次去那邊,回來後身上都會傷痕累累。雖然這種傷痕隨著年齡的增大而逐漸減少,最後甚至沒有了,但男子依然擔心。

  因為身體的傷痕容易醫治,心靈的創傷卻難以修補。

  「也算是吧!」駱凱風笑嘻嘻的,滿臉的不正經,他想逃避這個話題,「寒寒啊,你是在擔心我嗎?」

  楚寒堅毅的面龐更加堅定,只是那張微黑的面容有些發燙,他撥開駱凱風要放到他肩膀上的手,「我巴不得你出事,讓你死了再回駱家的心。」

  「呵呵,」駱凱風卻不顧人家的反對,死皮賴臉地靠到楚寒的身上,「說過多少回了,駱家人再也傷害不了我。」

  楚寒從窗子上跳下來,拍掉像牛皮糖一樣的他,轉身朝外走,「你也知道老爺子多麼想得到你,就和楚冰的狂熱一樣。我可不希望看到你因為一個女人與『天蒼』為敵。不值得,她也配不上你。」

  駱凱風優雅一笑,拍拍雙手在窗臺上沾到的灰塵,「如果我真有一天要與天蒼為敵,你站在哪一邊?」

  楚寒停止朝外走的腳步,回過頭來深深地看向他,目光中滿是疑惑與探究,「你說真的?」

  駱凱風很聰明,聰明到常常能夠準確預測未來即將發生之事。

  「我是說如果。」駱凱風笑得優雅,宛如一名標準的貴公子。「你要知道,這世界上沒有永遠不變的事情。」

  「青紅幫已經正式和天蒼決裂,未來的日子不會太好過,我不想你再多惹事。」楚寒皺緊眉頭,「但是如果你真和老爺子鬧僵了,我想我會站在我自己這一邊。」

  駱凱風大笑。

  這才是他的朋友,不是嗎?

  雖然嘴上從來不說什麼,每次他遇上危險,卻都會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次楚寒之所以過來,也是擔心他又會在駱家出事吧?

  楚寒臨走前,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安靜坐在沙發上的顏朵兒,然後大步離開了。

  那樣一個看起來與世無爭的女子,到底會給他們的生活帶來怎樣的改變呢?她看起來那樣純淨,有可能融入他們的生活之中嗎?

  *****

  駱凱風把門關好,然後躡手躡腳地走到顏朵兒身邊,在她的耳邊大嚷一聲:「喂!」

  顏朵兒嚇了一大跳,幾乎要從沙發上彈跳起來,但還是緊緊閉著雙眼,歪著頭問:「他走了?」

  她嚇得臉都綠了,卻還聽話地閉著雙眼,真是個難得的乖寶寶。

  駱凱風滿意地摸了摸她柔軟的頭髮,「他走了,可以睜開眼睛了。」

  顏朵兒慢慢睜開眼,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她的心一跳,更加摟緊自己的畫夾,「我不喜歡那個人!」

  「喔?」駱凱風感興趣地問,「為什麼?」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顏朵兒忿忿地握緊拳頭,「說什麼我配不上你,見鬼!我哪裡配不上了?」

  而且是這個男人把她擄掠來的好不好?她還沒嫌棄他呢,那個男人居然就先嫌棄她了?

  「是啊,我也沒覺得哪裡配不上,我們簡直是絕配。」駱凱風笑得嘴巴快咧到了耳朵上。

  「我就要配給他看!豈有此理!」那個男人說的話,她可聽得一清二楚。

  駱凱風笑得得意極了,他喜歡小女人率直而脫線的性格,「你的臉還在發紅,仍然很難過嗎?」

  顏朵兒有些羞窘地點了下頭,微微移開了目光。

  「可以忍耐嗎?」

  她有些惱怒地瞪他,即使不能忍耐又如何?要她對他投懷送抱嗎?

  「當然,如果你投懷送抱的話,我一定萬分歡迎。」似乎是她肚子裏的蛔蟲,駱凱風英俊的臉又開始笑得邪惡萬分。

  她使勁瞪他,我用眼神殺死你!

  「你的眼睛就像秋天的湖水,脈脈含情。」駱凱風雙手卡在她的身體兩側,欺身壓過來。

  她緊張得咬著自己的雙唇,有些不知所措。

  那性感迷人的嘴唇愈來愈近……愈來愈近……只有一點點、一點點的距離了……

  她已經嗅到了他的氣息,被蠱惑住似地傻傻看著他。

  駱凱風歎息著說:「現在,你應該閉上眼睛。」

  她乖乖地閉上眼睛。

  那薄薄的、擁有著完美性感弧度的雙唇,真的又要親吻她了嗎?

  她的心怦怦跳,再一次覺得異性並不是那麼討厭。

  感覺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在自己的雙唇一掠而過,原本壓在身上的脅迫之氣陡然之間減輕,顏朵兒奇怪地睜開眼睛,卻見駱凱風已經離開她站了起來。

  他回頭送她一個戲謔的微笑,「我要先去洗個澡,你要不要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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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6 21:05:31
  第三章

  天!這是怎麼回事?

  她是超級女傭嗎?

  當駱凱風從浴室慢吞吞地出來時,他被眼前的景象給嚇了一大跳。

  他的房間亮晶晶的,簡直和樣品屋有得比。

  好乾淨!

  駱凱風洗澡通常只花二十多分鐘,就在這段時間裏,他的屋子從垃圾站變成樣品屋?這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

  雖然他不是個邋遢的男人,但也不是動作勤快的人,他的房間裏十天半個月不做打掃是常有的事,到處都是亂扔的報紙、雜誌,還有衣服、鞋襪,沙發、茶几上也蒙上了一層灰。

  而現在,那些雜亂無章全沒有了,沙發、茶几和地板都變得亮晶晶,比剛沐浴出來的他還要乾淨。

  神奇小女傭頭上戴著一頂用報紙折成的大帽子,把她的頭卡在裏面,那張小小的臉上有汗水的痕跡,顯得有些滑稽,她正站在窗臺上用抹布擦著玻璃窗。

  駱凱風嚇了一跳,拜託!這裏好歹是九樓耶!

  他也不敢出聲,怕驚嚇著她,只是緊張地看著她用那雙靈巧的小手把灰灰的玻璃窗也變得亮晶晶。

  在玻璃窗上呵了一口熱氣,把最後一點灰塵也擦乾淨,顏朵兒滿意地打量著自己的傑作,然後才慢條斯理地從窗臺上跳下來,一抬頭,看到正虎視眈眈盯著自己的男人。

  「怎麼樣?是不是很滿意?」她得意洋洋地問。

  「以後不許站到窗臺去!」駱凱風嚴厲地說。

  「喔。」勉強答應一聲,顏朵兒忿忿不平低下頭。

  什麼嘛,給他免費打掃他還不領情,幹嘛黑著一張臉?

  「對了,請你原諒我的擅作主張,我不該不經主人同意就亂動房間的,可是……可是我實在不能忍受髒亂,就忍不住——」

  駱凱風聳聳肩,滿不在意地說:「我正愁沒人幫我打掃。」

  「是嗎?」顏朵兒猛然抬起頭來,眼睛比房間更加亮晶晶,充滿熱切地望著他,「那我以後就給你打掃房間好嗎?我也會做飯喔!」停頓了一會見,她才猶猶豫豫地補充道:「雖然……做得不太好吃。」

  噗……真是個誠實的傻丫頭!

  主動幫人做事也會這麼快樂?

  駱凱風在心底暗笑,可還是一本正經地托住自己的下巴,沉吟道:「這樣也不錯,我可以考慮考慮。」

  顏朵兒滿是感動地望著他,似乎他真的成了自己的保護神。

  不管怎麼說,駱凱風是她長這麼大以來,第一個讓她感覺很舒服的人,他眼裏滿滿的情意讓她覺得一直冰冷的心終於暖了起來,像一隻喜歡靠近暖爐的小貓咪,本能地不想再離開這個男人。

  「好了,你也該去洗澡了。」駱凱風說。

  「嗯。」

  顏朵兒戴著她的大帽子消失在浴室內。

  駱凱風打量著乾淨異常的房間,彷彿自己心頭的陰霾也被打掃乾淨了一樣,他長長地籲了口氣,坐到沙發上,有點恍惚失神。

  和他在陽明山附近的豪華別墅不同,這裏是他的秘密小窩,很少有人知道,就連老頭子楚天闊和他的寶貝女兒楚冰都沒有來過這裏。

  在這個完全屬於他自己的私密空間裏,他只招待遇自己的兩個生死好友——袁牧野和費薩雷,以及剛才來過的楚寒。

  和袁牧野、費薩雷不同,楚寒是他從小到大的好兄弟,而且駱凱風也知道,楚寒最大的希望就是和他共同打拚出一番天地,而目前他們兩人所開設的投資顧問公司,也確實經營得很不錯。

  駱凱風很有投資眼光,而楚寒很有經營手腕,兩人連袂合作,很快就在亞洲地區打響了名聲。

  之所以做投資顧問,是因為駱凱風很懶,他只想賺這種無中生有的錢,用他的話說就是賺有錢人的錢,他賺得開心快樂。

  但沒有人知道,在他們的背後是亞洲數一數二的黑道組織——天蒼,天蒼現任的首領楚天闊是楚寒的父親,也是駱凱風的養父與師傅。

  駱凱風想證明自己,證明自己即使不沾駱家的光,也同樣可以活得很好、活得很光彩。

  而現在,一個小小的女人,卻極有可能讓他既得罪駱家,也得罪天蒼。

  因為他知道,楚天闊一直希望他成為他的女婿,即使不接管天蒼,也要成為楚寒或者楚冰的智囊。

  顏朵兒,朵兒……

  為了她,值得嗎?

  他對她,一點也不瞭解,只有直覺上的好感。

  但直覺告訴他,她就應該是陪伴他一生的女人。

  *****

  「對不起,請問可以借我一套睡衣嗎?」小女人在浴室裏面喊。

  駱凱風嘴角微微揚起,「我穿過的可以嗎?」

  小女人在裏面好久不吭聲。

  駱凱風拿起一套新睡衣走過去,敲了敲門,「逗你的,這是一套新睡衣,放心使用。」

  門悄悄打開一條縫,「颼」一聲把睡衣拽進去之後「砰」一聲又關上了。駱凱風失笑,她真像隻膽小的兔子,總是一副容易受驚嚇的樣子。

  那麼親密的事都做過了,還害羞什麼?

  「你有潔癖嗎?」他隔著玻璃門大聲問。

  「有點。」門裏面的小人開始窸窸窣窣地穿衣服,不知為何,那種很平常的聲音竟也撩撥得駱凱風的心癢癢的,只要一想起那小女人光滑幼嫩的肌膚,他就渾身發熱。

  「喔,真是不幸。」駱凱風聳聳肩。

  有潔癖的人會失去很多的生活樂趣,唉!

  這棟老舊公寓的面積並不大,只有兩室一廳,一間主臥室、一間書房,此外便沒有多餘的空間了。

  有其他人來拜訪時,都只能睡在客廳的沙發上。

  當然,他是個憐香惜玉的男人,不會讓顏朵兒睡沙發,所以他對著頭髮還濕漉漉的小女人說:「這裏的房間,除了書房之外,隨便你使用。書房不准進入。」

  「好的。」顏朵兒很爽快地答應。

  「只有一間臥室、一張床,我不能讓你睡沙發,我自己也討厭睡沙發,所以我們只好共用一張床。」駱凱風的狼尾巴在後面晃啊晃的。

  奇怪的是顏朵兒竟然也沒多做掙扎就點頭同意了。

  自從她說要把自己認真交給他之後,她就不再對他保持敵意。

  這個奇怪的小東西,態度還真是敵我分明。

  顏朵兒走向臥室的時候,衣服隨著動作飄動,讓駱凱風看得心動神搖。

  雖然睡衣是新的,但畢竟是駱凱風的尺寸,穿在她的身上顯得太過寬大,褲管和袖子都挽了好幾截,可依然顯得過長,鬆垮的腰身竟比穿著比基尼還性感。

  隨著顏朵兒的走動,那纖細的腰身也顯得若隱若現,讓駱凱風的心也跟著一搖一蕩。

  *****

  已是深夜,顏朵兒卻還是睡不著。

  十幾年來已經習慣平靜無波的心正在狂跳不已,她知道自己的心正渴望著出軌。

  在顏家,她活得小心翼翼,顏家把她養大,她不能不報他們的養育之恩,可是……把她當作商品一樣交易,讓她很憤怒。

  被誘騙綁架到了駱家,她以為自己的一生就會老死在華麗的牢籠裏,怎麼也沒想到會突然出現一個人,把她從這牢籠裏劫持出來。

  駱凱風……

  在整個上流社會裏,駱家鼎鼎大名,誰人不知?駱家唯一的少爺駱凱雲就是鑽石王老五,是名媛淑女夢寐以求的金龜婿,但是卻沒有人知道在駱凱雲之外,竟然還有個駱凱風!

  或者,他也是個私生子吧?

  他劫持自己,目的肯定不單純,可是顏朵兒無法拒絕這種逃出牢籠的誘惑,她渴望自己脫離被人操縱的日子,她不想再做一個傀儡、做一個被人利用的工具,而駱凱風的出現就是最佳的契機。

  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被這個一身黑衣的神秘男子給吸引了。

  在駱凱風的身上,有一種屬於風一般自由不羈的氣質,就是這種氣質深深地吸引了她、迷惑了她。

  她的心在怦怦跳,而她不知道這種心跳意味著什麼。

  她喜歡他,也不排斥他與自己身體的接觸。

  那麼,她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真正活一次嗎?

  這時駱凱風脫了衣服,溜進被窩。

  顏朵兒愈發緊張起來,一顆心好像敲鼓一般跳個不停,並且發現自己的手心開始冒汗。

  她覺得那股強行被冷水澡打壓下去的火苗又開始蠢蠢欲動。

  「你沒睡嗎?」顏朵兒輕聲問。

  「你不也一樣?」駱凱風的聲音裏有著輕輕的笑意。

  他在笑什麼?他知道她的心思了嗎?

  這個壞蛋!

  他一定也想要她,卻故意克制,他是想看她的笑話嗎?

  顏朵兒咬緊了下唇,她也覺得自己很奇怪,一向有潔癖的自己,卻對於這個男人沒有一點排斥感。

  也許,這就是天命吧?

  她啞著聲音問:「如果我說,我可能……可能有點喜歡你,雖然我仍然覺得你有點壞,我還是有一點喜歡你,你會覺得很奇怪嗎?」

  「像我這麼英俊迷人,你不喜歡我,我才會覺得奇怪。」駱凱風的身體陡然靠近,翻身而起壓在她的身上。

  顏朵兒被嚇了一跳,沒等她回過神來,駱凱風那柔軟而濕潤的舌已經在她的下顎處輕輕滑動了。

  一種癢癢的感覺直達自己心窩,讓她「唔」了一聲,卻沒有反抗。

  駱凱風慢慢在她的身體上撫摸,並逐漸用舌撬開了她的貝齒,一種男人獨有的味道隨著這種親密接觸,迅速彌漫包裹住她,讓她頭暈目眩。

  「朵朵,我這不算強迫你吧?」他粗嗄著嗓音問她,眼睛深處卻跳躍著戲謔的火花。

  他真的真的真的是個壞心眼的男人!

  顏朵兒的臉更紅了,她咬著自己的嘴唇,一副快哭了的表情,「我……我才不要……」

  「真的嗎?」駱凱風的手隔著睡衣愛撫她脹大的椒乳。

  顏朵兒強迫自己裝作毫不在意,可是低低的喘息卻出賣了她。

  駱凱風逗弄得更大力,顏朵兒的嬌軀扭動了起來,駱凱風迅速褪去了她的睡衣,然後俯首下去,咬住了她小巧圓潤的肩頭。

  「啊……不……不要……」顏朵兒開始害怕這種令自己沉迷失魂的激情。

  隨著那手指的愛撫,酥胸愈發挺拔,顏朵兒嬌喘無力,全身像是著了火一樣。

  「舒服嗎?」駱凱風咬著她的嘴唇問。

  「我……害怕。」顏朵兒躲避著他的目光。

  是的,她感到害怕,害怕自己這樣的大膽與放縱,害怕真的就要在這一刻失去清白。

  為了這個男人,值得嗎?

  他很帥,顏朵兒甚至覺得不能僅僅用帥來形容他,他簡直是她心中最完美的男人形象。他的頭髮硬而濃密,五官棱角分明而又不失柔和,劍眉朗目、鼻挺唇薄、英氣逼人。

  他的肌肉結實有力,形體勻稱而健美,卻未給人莽夫的感覺,而是散發出淡淡的書卷氣。

  最致命的,是他身上有種憂鬱的氣質。

  這種憂鬱的俊美就像毒品一樣麻醉了她,讓她著魔般地被他完全吸引住了。

  而現在他裸露出軀體,更是一種逼人的性感。

  他身上有著暗夜的特質,既誘惑人想接近,卻又讓人帶著一絲絲的恐懼。

  顏朵兒被動地承受著他的挑逗,有些神經質地顫抖起來,感受著駱凱風的唇緩緩的下滑,戲弄著她纖細的頸項,她忍著不想叫出聲,只能無助的大口喘息,酥胸急促顫動著。

  「乖,放開自己,在我面前,不用那麼害羞。」駱凱風輕聲歎息,緊緊攬住她,尋著她的唇,然後將它含在嘴裏,享受她急劇的喘息,和想要哭出來的呻吟。

  顏朵兒喘息著,她的頭在床上左右擺動,頭髮亂了,半遮著嬌俏動人的臉龐,乳尖也愈發堅挺。

  她就如一朵怯生生綻開的花朵,讓人的獸性激增,駱凱風用力強吻著她,舌頭拚命侵略,沿著她的嘴唇啄吻,鼻樑、臉頰,咬著她的耳垂,他的呼吸濃重起來,在她的頸項上留下豔紅的吻痕,然後下一個目標是她的椒乳、漸漸收窄的腰肢,接著在肚臍上點吻,像是畫下一個句點。

  顏朵兒渾圓小巧的臀輕輕擺動著,纖腰扭動,雙腿微微張開,體內的燥熱再次膨脹咆哮起來,她發出悶悶的呻吟,無意中顯露的風情使得駱凱風血脈僨張。

  顏朵兒的雙足被駱凱風抓住,他用力抬高兩條修長的玉腿,放到自己的肩膀上,顏朵兒也禁不住如此凹折,只能抬高臀部順應,兩人的私密之處頓時緊緊貼合在一起。

  顏朵兒無力地搖著頭,想甩脫駱凱風帶給她的這種酥麻軟癢的感覺,可是被抓握的腿大大的拉開,灼熱的堅挺就在她的私處打轉,緩緩用力,又用力……

  「啊……好痛……好痛……」顏朵兒發出一聲哀鳴,全身頓時縮緊,緊縮的抵抗讓在激情中的駱凱風放緩了動作。

  「朵朵,沒關係的……放輕鬆、放輕鬆……」碩大被緊緊地箍著,他也感到自己快要爆炸了。

  他輕輕舔舐著顏朵兒的腿趾,讓她暫時分心至他處,直到她的抗拒不再那麼明顯之後,一陣陣有力的韻律再度擺動起來。

  疼痛依然在繼續,顏朵兒的雙腿掙扎著,但駱凱風將她的雙腿壓得更緊,橫折的身上沁出了一層細小的汗珠來,駱凱風的手指撫捏著她雙腿上的每一寸,留下深深的指痕。

  顏朵兒發出了不知是歡樂還是痛苦的呼叫聲,她的身體無意識地扭動抗拒著,被壓抑住的欲望一旦釋放,強烈的快感直湧上來,顏朵兒反射性地夾緊那在自己體內的灼熱碩大,這讓駱凱風的堅挺愈發膨脹起來,滾燙灼熱得幾乎要燙傷她。

  從緩慢的抽插漸漸到失控地宣洩,駱凱風律動的力量很驚人,完全地抽離,再全力地撞入,當他整個闖入體內時的那股激顫,使顏朵兒像一葉狂濤駭浪中的扁舟,隨著他的節奏起起伏伏。

  瘋狂的交歡,沒有一點喘息的機會,潤濕的雙眼、曖昧的氣息,駱凱風狂暴的律動,一次次將顏朵兒頂得驚喘。

  怎麼會如此瘋狂?

  怎麼會如此激烈?

  他們明明是剛認識不久的陌生人……

  這種幾乎要把他們淹沒的激情隨著荷爾蒙的散發而愈發膨脹,顏朵兒覺得自己再也承載不了這麼多的激烈,高潮似海水般咆哮著向她湧來。

  疼痛早已不知去向,她已經分不清快樂與疼痛的區別了。

  「朵朵……」駱凱風也興奮到極點,無法自持、無法克制地邁向頂峰。

  這個小女人壓抑的嫵媚讓他迷亂,他疾速地在腰部使力,佔有她、佔有她、完全佔有她,讓她完完全全成為自己的,讓她迷蒙的眼眸裏只有自己的身影,讓她的體內留下自己的種子……

  顏朵兒的嬌軀突然劇烈地發起抖來,在那一刹那,駱凱風也驟然加劇了速度和力量,更瘋狂地在她的體內猛烈衝刺。

  快了,快了,就快到達那快感的頂峰了!

  再要一下……

  只要再一下下……

  「鈴鈴——」

  就在這緊要關頭,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來,在這寂靜的深夜顯得格外刺耳。

  「不要理它!」駱凱風怔仲了一下,隨即又猛力挺進她的身體攻城掠地,顏朵兒緊繃的身體再次被不斷猛烈撞擊。

  可執拗的鈴聲仍然響著,顏朵兒聽得出那是自己的手機鈴聲。

  她喘息著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他那矯健的身體、勻稱的肌肉在她面前展現著完美的線條、熱力和能量的爆發,古銅色的肌膚閃著汗珠的閃亮,精悍的氣勢裏容納著一股不可言喻的淫糜,是如此如此的性感,宛如古希臘的太陽神。

  就讓那鈴聲響吧,不管它!

  顏朵兒決定徹底放縱自己一回,她主動伸出手抱住駱凱風的後背,兩人的身體再次密合在一起,瘋狂的糾纏和索取,汗如雨下。

  被貫穿的火熱炙烈、反覆摩擦來回抽插,連續不斷地給予她最強烈的刺激與快樂,然後,這一切突然就靜止了下來,接著是一陣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忍不住要高聲呼叫的歡樂!

  那緊緊包裹住他的蜜穴幾乎讓駱凱風瘋狂,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低吼一聲,在激顫中釋放了自己。

  他們一起喘息著,顏朵兒可以清楚地感到駱凱風吸進每一口氣時小腹的收縮,因為他們兩人之間,沒有一點點空隙。

  房裏只剩兩人的喘息聲,顏朵兒側躺休息,迷糊中只覺一腳慢慢地被抬起,溫熱的身體靠在身後,炙熱的堅挺再次刺探進來。

  「不……不要了……」她懷疑自己會累死。

  可駱凱風仍然挺腰直進,兩人再度融合在一起。

  手機在沈默了一會兒之後,再次響了起來。

  駱凱風抱著她,維持著兩人緊緊結合的姿勢,把手機從桌上拿過來,憤恨地關機,然後把它丟到了床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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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美好的清晨,陽光慵懶地穿過窗簾灑在床上,落在正沉睡的顏朵兒臉上,灑下幻影一般的明亮。

  駱凱風早已醒來,只是懶懶的不想起身,身上充盈著一種從未有過的懶散適意,讓他只想擁抱著懷中的小女人,直到天荒地老。

  他微微笑了一下,大手輕輕沿著顏朵兒細瘦的肋骨滑動,顏朵兒怕癢的縮了一下,牽動了腰肢的酸痛,輕哼了一聲。

  駱凱風乾脆把她拉到自己的胸膛上,扯起她小巧的耳垂吻了吻,還用舌尖輕滑了一下,感到顏朵兒的身體顫了顫,一聲淺淺的呻吟從那嫣紅的小嘴中散逸出來。

  駱凱風笑得更加狡詐,猛然抱住顏朵兒翻了個身,咬住她的紅唇低聲問:「還不醒來嗎?」

  顏朵兒的臉驀然漲紅了,像隻慵懶的貓咪,慢慢睜開眼睛,和駱凱風那明亮而灼熱的眼神一對視,便立刻逃逸開去。

  駱凱風怦然心動,只覺得一股激流衝擊全身,早晨的生理反應更讓他蠢蠢欲動。

  顏朵兒似乎想閃躲,在這樣明亮的白天,她突然變得羞澀起來。

  可是駱凱風顯然不想放過她,牙齒已經觸到她的耳垂,她輕輕一顫,沒有動,駱凱風便咬住,用舌尖輕舔那優美的輪廓。

  酥酥麻麻的快感在體內慢慢蔓延擴散,猶如星火燎原。駱凱風的大手在她的胸前和腰側緩慢而情色地遊走,潮潤溫濕的舌尖挑逗地撩撥著她的每一根脆弱而敏感的神經,顏朵兒的呼吸愈來愈重,心跳如擂鼓。

  就在那隻大手快要深入她的蜜穴時,不識趣的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這次不能不接,因為那是駱凱風熟悉的特定鈴聲。

  駱凱風發狠地咬了她的乳尖一下,才不甘心地拿過手機,「最好你有重要的事,否則看我怎麼整你!」

  「怎麼?還在溫柔鄉纏綿?」楚寒的聲音裏有著三分調侃、七分不滿。

  「什麼事?」

  「阿冰提前回來了,和我一起去接機吧!」

  「現在?」

  「對。」

  「老兄,是不是你對她說了什麼?」駱凱風笑得邪佞。

  「我哪敢!」楚寒連連為自己分辯,「也許是老頭子也發覺了什麼不對勁,反正你一直是他的心頭寶,有什麼風吹草動他比我還清楚。快點準備,我在樓下等著呢!」

  「給我五分鐘。」

  楚冰楚大小姐刁蠻任性,他最好還是少惹為妙。

  駱凱風迅速衝進浴室,草草沖洗了一下,又這樣赤裸地跑回臥室,挑選了一套比較正式的西裝穿好,面對依然躺在床上的顏朵兒,「怎麼樣?是不是很帥?」

  「嗯。」

  他俯下身吻了一下她的雙唇。

  「乖乖在家等我,不許出門。」駱凱風小心翼翼地叮囑道,「我很快就會回來。」

  「好。」顏朵兒答應。

  再次吻了她一下,駱凱風迅速離去。

  顏朵兒閉著眼跟他道了聲再見,聽見他關上門後,她慢慢翻了個身,把臉埋到枕頭裏。

  昨夜的瘋狂讓她的身體到現在依然很疲憊,可精神上卻興奮異常,想睡也睡不著。她輕哼一聲,慢慢轉身,抱著絲絨薄被磨蹭著,想像那是駱凱風。

  突然出現的駱凱風,邪魅如夜的駱凱風,讓她生平第一次甘願沉淪的駱凱風,這個有著深邃而憂鬱眼睛的男人已經緊緊揪住了她的心。

  只要一想到他,幸福安逸的感覺就會像天鵝絨一樣,柔軟而舒適地包裹住她,讓她恬適得想沉醉其中再不醒來。

  原來電影中的一見鍾情是真的,真有這種令人在刹那間就燃燒的感情啊!

  駱凱風,駱凱風,我們會是刹那間交會的流星,還是永遠彼此依偎的伴侶呢?

*****

  就在快要昏昏入睡時,顏朵兒忽然想起了昨夜的電話,身上猶如被潑了一身冷水,她翻身下床,從床底下撈出自己的手機,開機。

  看了一下號碼,果然是父親打過來的。

  雖然那個家庭讓她心寒,但父母畢竟是養育她長大的人,她要給他們一個交代,不能讓他們著急擔心。

  顏朵兒撥回去,電話響了兩聲之後就立刻被接聽,「朵兒?」

  「是我。」

  「你在哪裡?昨天晚上聽駱先生的秘書說你被擄走了,他們還誣陷說是我做的手腳,騙錢又不給人。」顏宗謙的聲音裏透著惶恐不安。

  「怎麼會這樣?」顏朵兒也吃了一驚,她知道天恩集團財大勢大,不是好惹的對象,可是也不能這樣就把她的家人牽扯進去啊!

  「現在我和你媽媽都被人囚禁起來了。」

  「囚禁?」顏朵兒失聲喊道,「因為我不見了的緣故嗎?」

  「是的,朵兒,爸知道這次的事情做得不好,對不起你,可是你忍心看著咱們家就這樣衰落破敗嗎?再說,駱家媳婦的寶座有多少女人奢望得到啊!朵兒,你快回來吧!」

  顏朵兒良久無法出聲。

  如果駱凱風在這裏,她會馬上問他為什麼沒有把她的家人保護好,沒有把駱家那邊的麻煩解決掉,可是現在駱凱風不在……

  她猶豫了片刻,立即決定自己出面,先把父母親解救出來再說。

  「爸,你們在哪裡?」

  「在家裏,可是裏外都被人守住了,我們想逃也逃不了。」顏宗謙懊惱地說。

  「我馬上回家,問題出在我身上,我來解決。」

  雖然知道這樣冒冒失失回去不妥,無異於自投羅網,但是逃避責任不是顏朵兒的作風,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回去。

  *****

  在自己家的大門前,並沒有看到什麼重重守衛。

  顏朵兒狐疑地看了一下,然後開門快步進入大廳。

  「爸,媽。」

  大廳裏,顏宗謙和李雅嵐正面色鐵青地坐著,看到顏朵兒走進來,眼睛陡然一亮,隨即又變得陰沈。

  「駱家的人呢?」顏朵兒問。

  「你跑到哪裡去了?」李雅嵐怒氣衝衝地質問,「你知不知道這麼擅自逃跑,可能會害死我們?」

  顏朵兒被她堵得心口發慌,「媽,我本來就不同意你們當初的做法,有人救我出去是我命大,我自然要跑。」

  「你……」李雅嵐氣得猛然站起來,搶步走到她面前甩她一個耳光,「你這個不孝的小賤人,我白養你二十年!早知道你這麼忘恩負義,當初就該讓你活活餓死!」

  顏朵兒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咬出鮮血,顏宗謙這才上前拉住了還要打罵的妻子。

  「朵兒,跟我回駱家去,你不能真的眼睜睜看我和你媽被人整死吧?還是你願意我們流落街頭,一無所有?」

  「不!我絕對不會再回駱家去。」顏朵兒握緊拳頭宣誓,「凱風說他會幫助你,我相信他,即使他不幫你,你也不應該以為破產就是死路一條了,做生意總是有賺有賠,東山再起的也很多,為什麼你就一定要去仰仗駱家呢?」

  「把她抓起來!」李雅嵐完全像看敵人一般怒視著顏朵兒,「把她押到駱家去,任憑老太爺處置!」

  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兩個黑衣大漢伸手反扣住了顏朵兒。

  顏朵兒絕望地閉上雙眼,「爸,媽,你們就一定要這樣嗎?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們,從今以後,我再也沒有爸媽!我死了也不是顏家的人!」

  她低下頭,淚水如噴泉一般滾落。

  她從小就知道自己不是李雅嵐的孩子,從小就在自卑中成長,從小就受著不公平的待遇,她忍耐著,只期望有一天能夠完全獨立,擺脫這種壓抑和束縛。

  可是她錯了,他們養育她,根本就是把她當作一種投資,現在她長大了,他們也要準備回本了。

  就算她笨、沒有姐姐聰明,她也以為至少還能獲得一點疼愛,她不奢求,只要一點點就夠了。

  可是連這一點點她也得不到。

  「帶我去駱家吧!」她回頭對著那兩個黑衣人說。

  如果真的只能以死來完成這場鬧劇,那麼她也不應該再猶豫了。

  「朵兒……」顏宗謙有些不忍,卻被李雅嵐從後面抓住。

  「你難道真的想去做乞丐嗎?駱家是你得罪得起的嗎?這也是為了她好,否則就憑她,一輩子也找不到婆家。」

  *****

  顏朵兒被押到大門外時,一輛跑車也驀然停在門口,駱凱風從車子裏衝了出來。

  「凱風!」顏朵兒眼睛一熱,淚水再次盈滿了眼眶。

  凱風!凱風!她心裏歡叫著,就知道這個男人不是騙她玩玩的,她就知道!

  駱凱風卻不看她一眼,只是冷冷盯著那兩個抓著她的黑衣人,「把她放下!」

  「大少爺,老爺命令,一定要把顏二小姐帶回去。」一個黑衣人恭敬但堅決地說。

  「我、說、把、她、放、下!」駱凱風的眼神裏慢慢升起濃烈的殺意。

  「大少爺,真的對不起,老爺——」

  黑衣人有些為難,還想解釋,駱凱風已經如一頭發怒的雄獅向他們撲來,那鋪天蓋地而來的殺氣將他們團團籠罩。

  黑衣人大驚,一個人上前迎戰,另一個人則押著顏朵兒退後,同時把手指放到嘴裏吹了聲響亮的口哨,頓時又有十幾個隱匿的黑衣人現身。

  「凱風,你快走!你一個人打不了他們那麼多人!」顏朵兒驚恐地大叫,她自己已經無所謂了,但她不希望駱凱風也被拖下水。

  一個人的犧牲就足夠了,駱凱風不能也出事!

  可是駱凱風宛如失控的猛獸,隻身迎戰十幾人,一隻胳膊將一個黑衣男反手牢牢壓在牆上,左腿踩著另一人的肩膀,猛然一個旋風腿,幾聲慘叫,地上頓時躺倒了四個高大魁梧的男人。

  眼看那幾人紛紛落敗,抓著顏朵兒的男子似乎也有些焦躁,反手勒住她的脖子,迅速從懷裏取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抵在她的喉嚨上。「大少爺,如果你再頑強抵抗,我就對顏小姐不客氣了!」

  駱凱風的身形陡然停住,雙手握拳,目光如寒劍一般直視著那男子,「如果你敢動她分毫,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男子的手有些顫抖,他們都知道駱凱風的手段,「暗夜之子」的名號絕不是白白得來的。

  就在氣氛僵持不下之時,原本被駱凱風打倒的一個男子悄悄地爬了起來,從背後猛然欺身上前,他的手裏也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凱風!小心!」睜開眼就看到這一幕的顏朵兒嚇得肝膽俱裂,幾乎是本能地撲身而上,速度之快可以打破她二十年來所有的運動紀錄。

  駱凱風聽到背後風聲,已然本能地閃身避開,男子的手指一按,那小匕首猛地彈出一尺多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過來,駱凱風伸手去撈,卻終究晚了那麼千分之一秒,刀子深深刺進了顏朵兒的前胸。

  「啊——」駱凱風發出一聲淒厲的怒吼,紅了眼般一手抓過那個男子,揮拳過去,僅僅一拳,那男子便倒地不起,昏死過去。

  可是他還氣憤難當,又一腳踩在男子的手腕上,腳一用力,都能聽到骨頭折斷的聲音,他又奪過男子手中的匕首,抓起他的手腕挑去,只輕輕一下便筋脈斷裂,那只握著匕首的手便宣告徹底報廢了。

  所有的動作快如閃電,眨眼之間便已完成,讓黑衣人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其他黑衣人一看激怒了大少爺,知道他一旦發怒就會宛如惡魔附體,都嚇得臉色蠟黃,轉身就逃。

  駱凱風的雙眼赤紅,正想追過去趕盡殺絕,卻在聽到顏朵兒的呻吟聲時,神色稍微變得正常一些。

  他撕了襯衫為她包紮傷口,然後彎腰抱起她,小心翼翼得宛如捧著自己最重要的寶物。

  他把她放到車子上,啟動車子,單手撥通電話,「寒,叫邢傲準備動手術,有人受了重刀傷。」

  如果朵朵沒事還好,如果她有個萬一,顏宗謙、駱哲豪,你們統統等著給她陪葬吧!

  駱凱風不時擔心地看著昏迷的顏朵兒,握著方向盤的手幾乎要深陷進去,手背上的青筋暴凸。

  *****

  駱哲豪的書房內。

  精瘦的黑衣人膽戰心驚地走進來,「老爺。」

  「怎麼樣了?」

  「顏宗謙果然喪盡天良,要把二小姐送回來,但在他家門口被大少爺攔截。」

  「嗯。然後呢?」

  「對……對不起……」黑衣人惶恐戰慄,「屬下原本想恐嚇一番,卻不小心傷了二小姐……」

  「誤傷?」駱哲豪的濃眉挑了一下。

  「本來是要嚇退大少爺的,二小姐卻替大少爺擋住了匕首。」

  「喔?」駱哲豪的眼神亮得驚人,「她沒有大礙吧?」

  「應該不會出事,屬下控制了力道。」

  「你的手怎麼了?」駱哲豪看著他藏在背後的一隻手。

  「廢了。」

  「凱風做的?」

  「二小姐受傷,大少爺發怒了。」

  「嗯。我會告訴管家,讓他好好補償你。」駱哲豪狠狠抽了口雪茄,「你下去吧,好好養傷。」

  「是。」

  顏朵兒,嗯,看起來倒是個烈女子,該對她刮目相看了嗎?

  這樣的女子,如果不做駱家媳婦,當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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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6 21:06:09
  第五章

  胸口宛如壓著一塊巨石難以呼吸,五臟六腑內又好像佈滿了尖銳的荊棘,只要她稍微想喘氣,那些荊棘就開始刺她,喉嚨燒痛得動一下似乎就要乾裂,顏朵兒從來沒有這麼痛苦過。

  她怎麼了?

  心臟又不舒服了?

  藥!她的藥呢?只要吃了藥就不會難過了,她的藥……

  她到底在哪裡?為什麼像沉溺在一個可怕的夢裏面,怎麼也醒不了?

  就在一片黑暗中,忽然出現一個渾身閃閃發光、宛如天神一般的男子,向著她伸出手,「來,跟我走,我會保護你。」

  他好英俊啊!多情的雙眼、溫柔的笑容、寬寬的肩膀、溫暖的懷抱……無一不誘惑著她。

  凱風……凱風……

  她喃喃呻吟著,伸出手去,可是怎麼伸,他就是和她差了那麼一點點距離,只差一點點、一點點……

  凱風……凱風……

  「她為什麼還沒醒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身體太虛弱的緣故,除了刀傷,她還有心臟病,你不知道嗎?」一個陌生的聲音這樣說。

  「心臟病?」震驚而心痛的語調。

  「具體情況還要等她身體康復了,再做完整的檢查。」

  「老頭子居然選擇了一個有心臟病的女人做生育工具?他也太疏忽了吧?」

  「她的病相當輕,普通的體檢很容易忽略過去。而且顏朵兒的病歷上並沒有患病紀錄,或者顏宗謙也有意隱瞞,總之,駱哲豪一定不知道這件事。」

  「這可真是百密一疏啊,以後有好戲看了。傲,千萬別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沒問題。」

  有一些冰冷的東西觸及她的肌膚,她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

  「你輕一點!」那個令人感到溫暖的聲音帶著怪責。

  「呵呵呵……」低沉而愉快的笑聲響起來,「風,你真的很在乎她,難道真的是一見鍾情嗎?」

  「邢傲,你的天職是醫病救人,不是在講八卦!」冷冷的不爽聲音。

  「是是是,這次如果救不了她,一定會被你殺了陪葬的,認識你這種朋友真是倒楣喔!」嘻嘻笑的聲音,並沒有一點點的不快。

  然後一隻乾燥的大手握住了自己的手,就像他的聲音一樣,他的手掌也暖暖的,掌心還有些堅硬的繭,那是怎麼留下來的?

  溫暖從手心向自己的全身蔓延,讓她身體的疼痛似乎減輕了不少,她在黑暗中掙扎,風,風,握住她的手的一定是凱風!

  「快點醒來吧!你已經睡了兩天兩夜了,還不夠嗎?小懶豬。」濕潤而柔軟的唇落在她的額頭上、臉頰上、嘴唇上,最後咬住她的耳朵,在上面輕輕舔吮,「如果你再不醒來,我就生氣了喔!」

  她忽然好想笑,終於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一張放大的面孔,雖然仍是很英俊,卻著實把她嚇了一跳。

  他也嚇了一跳。

  皺了皺眉,他陡然離開她站了起來,俯視著她,一臉的兇惡,「顏朵兒,你這個笨女人!」

  「喂……」她想說話,卻發現喉嚨乾澀,幾乎吐不出聲音。

  他猛然又靠過來,大手卡住了她的喉嚨,「把自己往刀口上送,不是笨蛋是什麼?你以為自己是貓啊,有九條命可以玩這種捨身救人的感人戲碼?還是你就那麼信不過我,以為我連那幾個小混混都對付不了?」

  他們哪裡是小混混了?根本就是訓練有素的殺手級保鏢好不好?

  「你以為是救了我嗎?根本就是在給我添麻煩!添麻煩你懂不懂?所以我才討厭女人,她們總是自以為是的給你添一大堆麻煩!」男人依然臉色冷峻地絮絮叨叨,「以後如果再出現這種情況,先把自己的小命保住,知不知道?該死!我絕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再出現了!」

  雖然被罵,顏朵兒的嘴角卻微微揚了起來。

  這個男人真的好有趣。

  平常表現得風流倜儻,一雙眼睛亂電人,這種時候他卻亂沒形象地咆哮大叫,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顏朵兒卻覺得現在的他更有魅力了。

  那亂亂的頭髮、滿臉的胡碴、充滿血絲的眼睛、皺巴巴的衣服……唔,靠近過來的身體還有一股衣服好久沒洗的酸味呢!

  可是,現在的他真的好性感、好迷人。

  顏朵兒覺得自己的嘴角一直忍不住地向上挑,好想送給他一個微笑,證明自己已經安全無虞了,眼睛裏卻漸漸積滿了液體。

  忍著疼痛,她想舉起自己的手臂,卻被男人一把按住,她的手臂上還掛著點滴呢!

  「抱抱我吧!」她眨著淚水滿溢的眼睛說。

  駱凱風直直地盯著她,看著她那張消瘦小臉上又哭又笑還亂感動一把的豐富表情,他知道自己拿她沒辦法。

  深深地歎了口氣,他主動彎下腰,抱住她消瘦的肩膀,啞著嗓子說:「還好你沒事。因為你,我決定相信上帝的存在了。」

  「風……」顏朵兒終於哭了起來。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對待過她,在駱凱風的懷抱裏,她感覺自己是那麼那麼的重要,好像她的生死也攸關著他的生死,她的喜怒哀樂也就是他的快樂難過,他們好像從見面的那一刻起,就成了生命共同體。

  「我以後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她乖乖地允諾,「可是如果再出現那種情況,我一定還是會撲上去,要想我沒事,你就一定要讓自己安全無恙喔!」

  駱凱風哭笑不得,不得了,這個小女人居然開始威脅他了呢!

  別人都當他是一個不可匹敵的神話,誰會擔心他的安危呢?就連他的朋友也是那麼信任他,總是說風會照顧好自己的。

  被人信任是很愉快,但是這種顯得多餘的關心與擔憂,卻更讓他感到窩心。

  不行,他怎麼也變得婆婆媽媽了?

  用手指在她的腦門上敲了一記,「快點好起來,不許再胡思亂想。」

  「嗯。」

  「等你好了再好好和你算帳!」

  「啊?」顏朵兒大驚,「還要算什麼帳?」

  她都「英勇」受傷了,被他嘮叨了半天還不夠嗎?還要秋後算帳?

  「哼哼!」駱凱風笑得陰險邪佞,「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

  顏朵兒住的是醫院的特別病房,病房外有一個寬敞的隔間,她在病房裏靜養,駱凱風就在外面辦公。

  她實在覺得他有些緊張過度,在醫院裏,顏宗謙和駱哲豪還能把她怎樣?

  「寒,這是東風集團的資料,這是顏氏企業的。」駱凱風把手裏整理好的兩份資料交給奉命前來的楚寒。

  楚寒接過資料,迅速流覽了一遍,然後問:「你想修理顏宗謙?」

  「不是修理,而是徹底毀滅。」駱凱風的雙眼微眯,那神態竟和駱哲豪有幾分神似。

  有仇不報非君子,更何況他駱凱風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君子」!

  他只是個快意恩仇的男人,遵循自己的原則生存。

  在不認識顏朵兒的時候,顏宗謙賣掉朵兒,他可以完全不在乎。可是當朵兒成了他的女人時,顏宗謙居然還要傷害她,那就罪不可赦了!

  顯然是怕被顏朵兒聽見,他們的交談聲音刻意壓低,更像竊竊私語。

  楚寒打了個冷顫,一旦駱凱風露出這種神情,那就表示對方已無一點點生機。

  「東風集團正想跨足建築以及室內設計這一行業,他們在尋找機會,你去提供他們顏氏的所有資料,推波助瀾一番,要他們吃掉顏氏,而且一定要趕在天恩集團動手之前。沒有問題吧?」

  楚寒眉毛動都不動一下,「小CASE而已。只是你打算從中獲得什麼?就這麼便宜了東風集團?」

  「這次我們不要佣金,我只要重組後的股份,並且把這些股份記在顏朵兒的名下。」

  「你要給那女人?」楚寒驚愕。

  「這是她該得的。」駱凱風的雙眼中殺機一閃而逝,「我沒有要他們以命償還就是看在朵朵的面子上了。那樣的父母,畜生不如!」

  楚寒歎了口氣,「風,你有些激動。」

  駱凱風關掉手提電腦,閉上眼,用手指捏住眉心部分不停按壓。「你知道,天下有不少不孝的兒女,但也有不少吃兒女肉、喝兒女血的父母。」

  「風,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早點解決掉天恩集團?把它吞併掉,或者乾脆搞垮,就足以報復駱哲豪了。」

  「不,駱哲豪是隻狡猾的老狐狸,他現在的資產不僅僅是天恩,我還在尋找最能打擊他的方式。而且他那麼老了,金錢或者事業對他來說,都已經無所謂了。」

  楚寒再次歎氣,「顏朵兒也許是老狐狸的一顆棋子呢!」

  「她?」駱凱風笑了笑,「你要知道,棋子是可以被反利用的。」

  「嗯?」楚寒一直淡然的表情陡然振奮起來,「你是說——」

  「寒,我從來不是情聖。」駱凱風笑得陰沈,此時的他宛如暗夜的化身。

  楚寒鬆了一口氣,「這我就放心了,走夜路的人最怕身邊有了羈絆。我走了,去辦顏氏的案子。」

  「拿好消息來見我,否則你自己剖腹謝罪吧!」駱凱風拍了拍他的肩膀。

  「無情的傢伙。」楚寒大笑著離去。

  他們或許都沒有注意到,後面的談話聲音愈來愈大,而裏面的顏朵兒一直醒著。

  *****

  半個月後,顏朵兒的傷勢癒合,又因為實在討厭待在醫院裏,駱凱風便把顏朵兒接回了自己的家。

  顏朵兒一開始還以為他們會回到那個她已經熟悉的公寓;誰知這次卻是進了一個她從未見過的別墅。

  別墅位於陽明山仰德大道,與其說是現代別墅,不如說是充滿古典氣息的深宅大院。

  汽車從雕花大門進去,沿著紅磚大道一直往前開,路兩邊是各種姿態迥異的果樹,其中以櫻桃樹最多,現在正是櫻桃成熟的時節,那些紅豔的小果子懸掛在樹上,宛如一粒粒瑪瑙。

  樹木下麵的草地上點綴著蒲公英,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清香。

  乳白色的三層樓房前面是修剪得整齊的草坪,在樓房的左前方是一個橢圓形的游泳池,池子的邊上放著沙灘椅和木桌,一隻鴿子正在桌上啄食麵屑。

  顏朵兒吃驚地看著這一切,她愈發覺得駱凱風是個無法捉摸的神秘人物。

  他就像暗夜,愈是深入接觸,愈是感到迷惘。

  「這是為了滿足母親的遺願而買下的。」駱凱風親自把她從車子上抱下來,不顧她的掙扎。

  「啊?那伯母她……」顏朵兒知道這個男人看似溫柔,實則霸道得厲害,便也不再掙扎,乖乖窩在他的懷裏。

  「已經去世了。」駱凱風的表情淡然,沒有什麼難過,「還有,你應該叫她婆婆,而不是伯母吧?」

  顏朵兒的臉羞紅了,哼了一聲,「名不正言不順呢,誰知道我是不是某人生命裏的匆匆過客?」

  駱凱風抿嘴一笑,卻沒有再搭話。

  在大廳門口,眾多僕人都躬身等候著他們,見到駱凱風走過來,齊聲喊道:「歡迎先生回家。」

  像唱戲一樣,說得正經八百,顏朵兒原本還有些被這陣仗嚇住,後來乾脆把頭埋到駱凱風的胸膛裏偷笑。

  「病房收拾好了?」駱凱風正眼也不瞧一下,只是抱著顏朵兒上樓。

  「是的,在二樓,向陽通風,傢俱也按照先生的吩咐重新佈置。」精瘦幹練的管家跟隨著他上樓。

  管家約莫五十幾歲,鬢角有一些斑白,但並不顯老,連同鼻樑上的玳瑁眼鏡,倒讓他像個睿智的長者。

  「邢傲什麼時候過來?」

  「處理完醫院的交接工作就過來,他會在家裏隨時伺候著顏小姐的。」

  進入駱凱風所謂的「病房」,顏朵兒才知道他幾乎把醫院的病房給搬了進來。

  被他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顏朵兒的小臉皺成一團,「駱凱風,我的傷已經快好了,不必弄成這樣吧?」

  小題大作,讓她一點都不舒服。

  「不許反駁。」駱凱風瞪她一眼,轉身吩咐管家,「讓可心來伺候朵朵沐浴。」

  「是。」

  「他是管家,你以後有事就找他,叫他老王就成。」

  「喔。」顏朵兒低應一聲。

  一切都靜止下來,空氣裏忽然漾起尷尬的氣氛。

  「我已經沒事了。」顏朵兒忸怩了一下,再次聲明。

  「有事沒事,我比你清楚。」駱凱風冷哼一聲,用手指稍微把她凌亂的頭髮重新梳理好,用髮夾夾住。

  「我已經和顏家沒有關係了,可不可以請求你一件事?」顏朵兒低下了頭,小小聲地說。

  「讓我放了顏宗謙?」駱凱風的語氣忽然冷下來。

  「他畢竟是我的親生父親。而且公司已經問題重重,就算你不插手,恐怕也維持不了多久,就讓他自生自滅好不好?」

  「婦人之仁。」駱凱風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說明這個話題已經沒有再討論下去的餘地。

  「凱風!如果你把他趕盡殺絕,我又怎能在這裏安享榮華富貴?」顏朵兒的臉色變得蒼白,「他落難,我可以不伸出援手,可是我絕不能眼看著你推波助瀾!」

  「你是在怪我?」駱凱風啞聲問。

  「他可以無情,但請你不要那麼殘酷,否則和他有什麼不同?」顏朵兒顫聲說道。

  「在你眼裏,原來我和顏宗謙是一路貨色?」駱凱風的眼中殺機立現。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凱風,我——」

  駱凱風卻不容她多說,欺身上前,捏住她的下巴,盯箸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我唯一的規則,誰也別想打破,就連你也不能!女人,別妄想控制我!」

  「我沒有——」顏朵兒痛苦地掙扎。

  「得罪我的人,我絕不會輕饒!睜開你的眼睛看清楚,駱凱風絕不是什麼大善人,他只是一個完全自我的邪惡男人,如果怕了、厭了、玷辱了你的純潔,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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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叩叩!」

  外面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打破了房間內的低氣壓。

  「好了,你先洗個澡,乖乖睡一覺,你在醫院裏一直都睡不好。」駱凱風的表情又恢復了一貫的模樣,微笑中夾帶著一絲冷酷與譏嘲,這樣的他,是如此的桀傲不馴與玩世不恭。

  顏朵兒伸手拉住他,執拗地看著他問:「是因為我,你才要懲罰他的嗎?」

  駱凱風皺眉,「顏朵兒,你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我要處罰他,是因為他觸犯了我的禁忌,和你沒有關係。還是你真的以為把自己『賣』給了我,我就應該給顏宗謙一億台幣?」

  顏朵兒緊咬下唇,臉色蒼白,猛然抬起頭盯著他,烏黑的眼睛中蓄滿了晶瑩的淚水,纖瘦的身體顫抖著,不敢置信地瞪著他,「你……你……你……」

  你還以為我是賣的?!她卻連這句完整的話都問不出來。

  猛然抓了床上的枕頭朝駱凱風砸過去,她感到頭暈得厲害,胸口悶得幾乎喘不過氣。

  好生氣!好生氣!好生氣!

  就連顏宗謙把她綁著送到駱府的時候,她都沒有這麼生氣過。

  被背叛、被不信任、被懷疑、被輕視的感覺讓她發出受傷小動物一般的哀鳴聲。

  都是她自作多情,都是她一相情願,在這個男人的眼中,她竟然如此不堪!

  胡亂地抹掉自己的眼淚,抓起自己唯一的行李畫夾,顏朵兒瘋狂地衝下床,打開門朝外跑,卻和守候在門外的可心相撞,狼狽地跌倒在地上。

  「小姐?你沒事吧?」可心急忙攙扶起她。

  她搖著頭,仍然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掙脫開可心的攙扶向樓下跑去。

  「先生?」可心有些擔憂地看著一臉陰霾的駱凱風,「小姐怎麽了?要去追她嗎?」

  「讓她跑。」駱凱風沉聲回道。

  「是。」可心急忙下樓,吩咐樓下準備勸阻顏朵兒的傭人鬆手,任憑她踉蹌地跑出別墅的大門。

  *****

  在大門口,顏朵兒和隨後驅車而來的邢傲相遇。

  雖然外傷好了,顏朵兒的心臟病卻讓駱凱風更加擔心,執意高薪聘請邢傲來做專屬醫生。

  邢傲是醫學界的傳奇,內外科皆精通,也是個極為任性的人,他之所以甘願讓駱凱風所驅使,也是因為不打不相識,兩人之間的故事也足以構成一部黑道傳奇故事了。

  這位天蒼的御用醫生降下車窗,朝她揮手,「朵兒,你上哪兒去?」

  顏朵兒看他一眼,繼續悶頭朝外走。

  發現情況不妙,邢傲急忙下車追過來,「朵兒,怎麽了?」

  「我要離開這裏,這裏不是我的家。」顏朵兒低著頭,豆大的淚珠落在地面上。

  「天啊,這一眨眼的工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邢傲猛拍腦袋,「你要去哪裡?」

  要去哪裡?

  顏朵兒被他問住,對啊,她要去哪裡?

  顏宗謙那個家她是絕對不能回了,恐怕還沒進門就會被那個女人炮轟成灰。

  她也沒有什麼親戚,因為那些親戚也都是那個女人的親信,根本不理她。上學的時候有幾個還算要好的同學,可因為畢業後疏於聯絡,也不知道她們現在都在哪裡。

  她突然發現,世界之大竟然沒有她的立足之地。

  因為,她沒有家!

  「不知道。」她的頭垂得更低,淚珠落得更凶。「我想先去找個工作,找個安身的地方。」

  「你和凱風到底怎麼了?」

  顏朵兒拼命地搖頭。

  她實在有些笨,明明心裏有很多話想和駱凱風說,可是到最後除了笨嘴笨舌地重複著那個「你」字,就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我不是低賤的女子!

  我也從來不是因為你能夠提供一億台幣而決定和你在一起!

  我也從來不在乎你是大善人還是邪惡的魔鬼,因為我相信你會比我更聰明、更有原則、更強悍、更知道怎麼在這個世界上生存。

  而且我也堅信你不是喪心病狂的壞蛋,你做任何一件事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在你的眼中我看到了深深的憂傷,那絕對不是玩世不恭的笑容可以掩蓋的。

  我認真地把自己交給你,是因為我覺得你值得依靠!

  我從來就不是那種強悍的女人,我承認自己先天的脆弱與無力,我只是想找一個讓自己安心的人,這也錯了嗎?

  還是,你的那些柔情都是用來作戲的?

  愈是想說,愈說不出口,顏朵兒張著嘴巴看著邢傲,最後只剩下「啊啊」的聲音,淚水落得愈來愈凶。

  她還真是笨啊!

  邢傲憐惜地擁住她的肩膀,「好了好了,我不問了,現在你不想在這裏住下?」

  她點點頭。

  「而你自己也沒有地方可去?」

  她再點頭。

  邢傲雖然很想把她接到自己家去,但實在害怕被駱凱風五馬分屍。想了好久,看到顏朵兒懷裏緊緊抱著的畫夾,眼睛一亮,「你會畫畫?」

  她再點點頭,「畫得不好,從來都沒有人買過。」

  邢傲微笑,「沒關係,只要找到合適的人,一定可以賣出去。我認識一個朋友,他開了一家畫廊,以前他也是個畫家,現在需要一個助手,你願不願意去?不過你得按照他的指導來作畫,不能堅持自己的風格。」

  「願意!我願意!」顏朵兒的眼睛亮起來,「只要能畫畫,不管畫什麽都無所謂,我會很開心的!」

  邢傲鬆了口氣,他就擔心她有一些藝術家孤傲的怪僻,現在見她如此隨和,便說:

  「好了,上車吧,我把你送過去。」

  *****

  原本就等在別墅裏的楚寒找到駱凱風,發現他正站在視窗凝神遠眺。

  「為什麼把她氣走?」

  駱凱風似乎沒發現身後有人,猛然一驚,回頭看到他,笑了一下,「玩膩了嘛!」

  楚寒氣得恨不能踹他一腳,「別在我面前裝模作樣,膩沒膩我還看得出來。」

  駱凱風懶散地伸了個腰,坐到沙發上,交疊起雙腿,「我只是想看看,沒了錢她是否照樣能生活?」

  楚寒翻了翻白眼,「老天!你這人真是邪惡!」

  「有嗎?」駱凱風一臉的無辜,「我不相信一見鍾情的愛情,我也很怕她是溫室裏的花朵,禁不起一點風浪,更害怕她是貪圖錢財才會和我在一起——」

  「停停停!」楚寒伸手制止他,「愈說愈離譜了,駱大少爺何時變得這樣婆婆媽媽、怕三怕四?原先你不就喜歡拿著鑽石釣女人嗎?」

  「那些女人和朵朵不一樣。」

  「既然不一樣,你又何必再折磨她?還是你那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楚寒,你什麼時候站到她那邊去了?原先你不是反對我和她在一起嗎?」駱凱風好笑地看著眼前義憤填膺的好兄弟。

  楚寒聳聳肩,「我只是覺得那女孩太可憐了。她剛出院,病好了嗎?」

  「外傷好了。」

  「還有內傷?」楚寒更驚訝。

  「心臟病。」

  「老天!你不怕她萬一——」

  「顏氏的案子辦得怎麼樣了?」駱凱風岔開了話題。

  他不想談顏朵兒的病,起碼在他找到最好的解決辦法前,他不想談。

  「差不多了,如果不出意料,三天後就能簽約。」

  駱凱風沉吟了一會兒,「辦好之後,你以後每個月彙給顏宗謙五萬,保障他們基本的生活就夠了。」

  「為什麼?」楚寒不解,「凱風,你什麽時候成了慈善家?還要處理善後事宜?」

  駱凱風的頭仰靠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良久才低喃道:「所以我才說,女人是最麻煩的生物。」

  她竟然真的跑了!

  這個小東西還真是又敏感又驕傲啊!

  *****

  駱凱風坐在位於三樓的咖啡館內靠窗的位置,視線良好。

  他有些懶散地靠在竹制的椅子上,看著大街對面的一家畫廊,畫廊有兩層,底層是賣畫的,二樓則是寬寬大大的畫室兼陳列室。

  現在,二樓的窗子大開著,可以看清裏面有一個纖瘦的女子正站在大大的畫夾前作畫。

  在她的前面陳列著一些世界名畫,都是那些天才畫家的傳世佳作,而女子的工作就是臨摹那些名畫。

  在合法的經營範圍內,臨摹一些世界名畫來賣,實際上是相當賺錢的一門生意,畢竟真品只有一件,那昂貴的價格也不是誰都能買得起。

  那些附庸風雅的人們往往喜歡購買一些仿真品,懸掛在自己的房間裏,權充自己有品味的證據。

  而且即使是仿造畫,也有好有壞,有些高手的作品簡直可以亂真。

  顏朵兒還達不到那種程度,但是她所有的作品都承襲著她獨有的氣息——淡淡的憂鬱、淡淡的哀傷,色澤清淡悠遠,宛如一朵素雅的花兒飄搖在俗世紅塵中。

  可是,她的畫一直堆積在畫廊裏,無人問津。

  到畫廊七天了,她愈來愈沮喪,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一無是處。

  畫廊老闆是看在邢傲的面子上才收留她的,如果她的畫再賣不出去,恐怕她連看店小妹的工作都做不下去了。

  駱凱風著迷地看著她,她穿了一條舊舊的牛仔褲,那本來合身的牛仔褲顯得寬寬鬆鬆的,她又瘦了!

  上身穿了一件大大的襯衫,是藍底小白方格的,袖子挽得高高的,露出她那雙潔白纖細的手臂。

  頭髮有些蓬鬆地束在腦後,下巴愈發尖了,襯托得那雙眼睛更加大,肌膚有種不甚健康的蒼白。

  遠遠看去,她就像一朵營養不良的小花,隨時都可能因風吹雨打而夭折。

  駱凱風喝了一口咖啡,苦苦的、澀澀的。

  他的心第一次為一個女人這樣疼痛。

  幾天的隔離讓他發現,他完全放不下她。

  不管她是溫室裏的花朵,不適合他那腥風血雨、詭譎多難的黑道生涯也好,不管她是貪圖他的錢財才獻身給他也好,他都已經無法再離開她。

  這七天的分離,讓他嘗盡了思念的苦澀滋味。

  雖然每天都會在這裏偷偷看她一會兒,但根本無法緩解思念的饑渴,反而讓他愈來愈懷念把她抱在懷裏的感覺。

  忽然,一個窈窕的身影映入駱凱風的眼簾,他的劍眉一皺,她怎麼來了?

  *****

  「小姐,請問你想要哪一類的畫?」

  見一位高瘦冷豔的美女走進畫廊,老闆站了起來,熱情招呼著她。

  美女大約二十五、六的年紀,頭髮短短的,剛到耳朵的長度,俐落得像個男孩子,可是這種髮型卻意外適合女子周身冷豔的氣質,柔中帶剛,英姿颯爽。

  她戴著一副小巧的墨鏡,鼻樑秀挺筆直,唇上塗著冶豔的唇膏,搭配著她的性感背心和緊身長褲,豔麗逼人。

  女子在畫廊裏迅速轉了一圈,把那些油畫、國畫統統掃視了一遍,最後駐足在一幅西方油畫作品前。

  畫上是一個裸體的豐腴女人,她一手拉著僅夠遮住胸前的衣料,一手拿著弓箭,背後背著一袋弓箭,身旁跟著一隻米色的獵犬,一副準備去打獵的模樣,而畫名是「狩獵女神戴安娜」。

  女子並沒有仔細欣賞油畫作品,反而很是在意油畫角落那很不引人注目的小小印章。

  「我可以見見這個畫者嗎?」女子問,「當然,我會買下這幅畫。」

  「啊,好的好的!正巧這個畫者就是我們畫廊裏的工作人員。我去叫她。」

  畫廊老闆有些興奮,因為這幅臨摹的作品標價是相當昂貴的,女子卻連眉都不皺一下,顯然是遇到了出手闊綽的買主。

  顏朵兒興奮雀躍地下樓,看到那冶豔美女的時候,有一些局促,對於太美麗的事物,她有一種天生的敏銳感,也容易產生畏懼。

  「你就是顏朵兒?」女子冷冷地打量著她。

  身材不高又纖瘦,所以讓她顯得個子小小的,像株發育不良的小花,臉蛋也小小的,下巴尖尖的,只是那雙眼睛特別乾淨明亮,有一些美麗動人。

  一個楚楚可憐的小女人,特別能滿足男人的保護欲。

  女子從鼻孔冷哼一聲,原來這就是讓自己擔憂惶恐了許久的顏朵兒,看來是她高估了對手,駱凱風最討厭的女人就是這種小鳥依人的類型。

  「是的。你好。」顏朵兒微笑著向她點頭致意。

  「這是你畫的?」

  「對。」

  「我不太懂畫,但還是知道你畫得不夠好。」女子尖銳犀利的批評道,「人物表情不夠生動,眼神呆滯。」

  「是,我以後會更努力的。」顏朵兒有些受打擊,但依然維持著不亢不卑的風度。

  女子沒想到她居然還能笑得出來,又特意看了她一眼,然後對老闆說:「幫我把畫包好。」

  「是是是。」畫廊老闆急忙叫來工讀生,小心翼翼地把畫包裝好。

  女子走近顏朵兒,伸手要去捏她的下巴,顏朵兒閃身躲開了,有些警覺地看著她。

  女子傲慢一笑,「我是楚冰,駱凱風提過我的名字吧?」

  顏朵兒皺了皺眉,她好像聽過這個名字,但不是駱凱風說的。「沒有。」

  楚冰用手指托了托墨鏡,微笑著說:「是嗎?那看來你和他還不夠親密啊!我和他可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

  「我和他已經沒有關係了。」顏朵兒淡淡地說。

  「我希望如此。」楚冰摘下了眼鏡,一雙嫵媚的眼睛此時卻變得格外凌厲,「凱風的伴侶必須是個強悍的女子,能夠助他一臂之力、能夠和他並駕齊驅,而不是你這種風一吹就倒的嬌弱小花。」

  「楚小姐,如果你沒有其他事,我要繼續去工作了。」顏朵兒的心在刺痛,可是她不想和這個女子討論關於駱凱風的事。

  楚冰濃重的敵意她很清楚,可是她卻很奇怪,她已經離開了駱凱風,為什麼楚冰還要來找她的麻煩?

  她很想笑楚冰,如果那個男人足夠愛楚冰,楚冰又何必表現得這樣草木皆兵呢?

  主動去找情敵的麻煩,一向都是失敗者的愚蠢行為。

  楚冰重新把眼鏡戴回去。「聽說你的生活並不好,我可以給你一些錢,幫你開一家畫廊,讓你日後生活無憂,但前提是,不許再去騷擾駱凱風!」

  顏朵兒停下了準備上樓的腳步,回頭看著她,然後對老闆說:「林先生,我的畫不賣給這位小姐。」

  「朵兒!」老闆也看出了楚冰來意不善,一時也拿不定主意,「這可是你賣出的第一幅畫啊!」

  「即使餓死,我也不要別人的施捨。」顏朵兒苦笑一聲,親自把自己的畫又打開,打算重新懸掛起來。「中國有句老話,叫作『君子不食嗟來之食』,意思就是說,面對一個傲慢無禮的人,是絕對不能吃他賞的飯的,因為他並非善意濟貧救難,而純粹是為了戲弄嘲諷那落難者,踢他一腳然後說:『嗟,給你吃的。』連喂狗都不如。」

  「啪啪啪……」一陣鼓掌喝釆聲。

  「好!說得精釆極了!」是那曾經熟悉而溫暖的聲音。

  顏朵兒抱著畫框的手一抖,畫落在了地上。

  「凱風?」楚冰驚詫地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怎麼會這麼巧?

  駱凱風卻不看她一眼,逕自走到顏朵兒面前,長臂一伸把她攬到自己懷中,低頭摩挲著她的髮絲,「嘔氣這麽久,氣也該消了吧?回家。」

  顏朵兒努力在他的懷中掙扎,眼睛又有些發紅,「回什麼家?我不認識你!」

  「是嗎?」駱凱風眼睛一眯,邪魅的氣質頓時彰顯無遺,他攔腰抱起掙扎不休的小女人,「那我們再重新認識認識好了。」

  「混蛋!放下我!你把我當什麼?」顏朵兒的粉拳如雨點般落在男人的胸膛上,可是她的小手都砸疼了,駱凱風卻一副享受的模樣。

  經過楚冰的身邊時,駱凱風低聲說道:「我的伴侶由我自己來決定,如果她是嬌弱的花朵兒,那我會把她捧在手心裏好好呵護,不讓她受一點風吹雨打。我要的是伴侶,不是廝殺戰場的夥伴。」

  楚冰握緊雙拳,面色肅殺。

  因為邢傲的關係,畫廊老闆曾經見過駱凱風一面,聽到這個傳說中「暗夜之子」的話,不由得目瞪口呆。

  好險、好險!好在他都有好好對待顏朵兒,否則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呢!

  黑道大哥的女人耶!

  「呼……」他暗暗擦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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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顏朵兒氣憤至極。

  被關在汽車裏,她懊惱地瞪著那個正在開車的男人,「我要下車!」

  「我會讓你下車的,在到達目的地之後。」一旦認清了自己的心,駱凱風變得格外輕鬆。

  「駱凱風!你把我當成呼之即來、揮之則去的玩偶嗎?放開我!我不要你這種大人物的施捨!」

  她執拗地要去開車門,被駱凱風一把抓住。「乖乖的,別學那些無聊女人玩跳車的戲碼,你的身體還不能玩這種高難度特技。」

  顏朵兒哭笑不得地看著他,「你到底在幹什麼?我們已經沒關係了!」

  「是嗎?」駱凱風見她安靜下來,不再試圖跳車尋死覓活,便又恢復了優閑貴公子的模樣,「那為什麼楚冰要去找你?」

  「我怎麼曉得她搞什麼鬼!」顏朵兒失控怒吼,「你是個不可理喻的大混蛋,你認識的人也統統一樣,腦子裏進水了,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欺負我很好玩嗎?」

  「喲,我的朵朵小乖,你感到心裏受委屈了嗎?可是你要知道,一旦成為我的女人,你就永遠是我的女人,即使你假裝失憶也不行。楚冰去找你,證明她比你感到更惶恐、更委屈,她想把你從我身邊趕走。」

  「不必她趕,我自己就會走!」發現自己的怒氣宛如撞到了彈簧床上,不管說什麽都會彈回來,讓顏朵兒深感無力。

  她相信,如果有人存心和駱凱風吵架,一定會被他活活氣死。

  「那天對你胡亂發脾氣是我的不對,我道歉。」駱凱風收起了玩笑的表情,嚴肅而認真地說。

  「哼!」顏朵兒扭轉了身子不看他,目光看向車窗外的風景。

  「我的態度不好,說話語氣太衝,都是我的錯,我道歉。」駱凱風重申道,「但是要做的事絕不會收回,這是我從小到大的原則。」

  顏朵兒又哼了一聲,其實她也並不是太氣駱凱風在工作上的事情,原本顏宗謙的情況就已經糟到了幾乎無法挽回的地步;她生氣的是駱凱風對待她的態度,以及在他的心目中,自己竟然是那種出賣身體的女人。

  「朵朵,我們和好吧!」這是第一次,為了一個女人,駱凱風放下了身段,擺出主動求和的低姿態。

  如果他這個樣子被楚冰看到,大概馬上就會徹底對駱凱風死了心。因為在楚冰的眼中,駱凱風雖然表面風度翩翩,一副紳士貴族的模樣,實則野蠻狂野、桀騖不馴,對待女人更是一副大男子主義的樣子,女人稍微對他有些忤逆,立即就會被他踢出局。

  可是顏朵兒不同,為了她,他不再去在意什麽一貫的大男人主義,而且還覺得那玩意實在幼稚可笑。

  在心愛的人面前,一切的原則都變得毫無意義。

  顏朵兒的眼角餘光看到了駱凱風伸過來的那隻大手,她的心顫動了一下,緊緊抱在胸前的手幾乎本能地想伸過去,最後卻還是固執地掉轉了頭,「小心開車,你想把我撞死嗎?」

  駱凱風微微一笑,慢慢收回了手,他看得出來,顏朵兒雖然還在嘔氣,眼中的怒氣卻已經消散,只剩下一些猶疑與擔憂。

  她還是無法完全信任他嗎?

  想想自己之前說過的話,駱凱風只好相信「自作孽不可活」這句真理。

  *****

  車子平穩地駛進別墅的大門,然後在草坪前緩緩停下來。

  駱凱風搶先下車,然後大步走到另外一邊,小心翼翼地抱出那個還在噘著嘴巴的小女人。

  嘔氣的她就像個發脾氣的小孩子,讓駱凱風的心癢癢的,忍不住低頭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被打掃庭院的僕人看見了,僕人急忙低下頭去,遵守「非禮勿視」的祖訓,可年輕小夥子紅滾滾的臉蛋已經出賣了他的笑意。

  發現自己被人取笑,顏朵兒又羞又窘,她拍打著駱凱風,「不要以為我原諒了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有腳會走路!」

  「真的嗎?你確定你的腳會聽從你的心的指引走向臥室,而不是遵守頑固大腦的指示跑向大門外?」駱凱風眼底蘊含笑意,他的小女人還打算跑出去呢!

  「哼!」顏朵兒氣餒,反正她就是說不過他嘛!

  嘴巴沒有他會說,力氣沒有他大,頭腦也沒有他狡猾,算來算去她也只有被他欺負的份,想想真是令人生氣。


  「駱凱風,你不許再欺負我,不然就算死我也不會待在這裏。」快被抱到臥室門前時,顏朵兒揪住男人的衣服,嘴巴扁扁地說。

  「說什麼屁話!」不知道她哪句話觸痛了駱凱風的神經,他勃然大怒,呼吸急促而紊亂,氣呼呼地罵,他的力道陡然加重,恨不能把顏朵兒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他一腳踢開臥室的門,把她壓到大床上,眼睛直視著她,「以後再不許隨便亂說那個『死』字,否則我絕不輕饒你!」

  顏朵兒怯於他的暴怒,但還是倔強地回視著他,「如果我過得不快樂,活著又有什麼用呢?」

  駱凱風的雙臂壓在顏朵兒的身體兩側,身體就在她的身體上方,兩人的鼻尖幾乎要碰到了一起,他聲音低沉地問:「我已經道歉了,你還想要什麽?」

  也許是他難得地在她面前表現出掙扎的模樣,顏朵兒受誘惑般地伸出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如泣如訴地說道:「駱凱風,你真的從心裏發出歉意了嗎?記得有人說過,如果道歉管用,還要員警幹什麼?」

  駱凱風一怔,隨即噗哧一笑,低下頭,重重地咬在她的小鼻子上,「你這個狡猾的小東西,說,到底想要什麼?」

  顏朵兒閉上雙眼,感覺那幾乎是與生俱來的憂傷襲上心頭,「我要的不多,只要你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或者一個微笑,讓我感覺得到自己是真的被愛、被尊重就行了。」

  「朵朵……」駱凱風輕歎,他一貫的強勢讓她感到委屈了嗎?

  「我從小就被人看不起,只因為我是私生女。」顏朵兒埋在男人的肩窩裏,小聲啜泣。「我媽媽原本是顏宗謙的秘書,後來有了我,被他的老婆辱駡趕走,她卻也不要我,把我丟到孤兒院又另行嫁了別人,後來是顏宗謙把我從孤兒院找回來,所以不管顏宗謙怎麼待我,我總是感激他的,我不希望看到他老年事業失敗、生活淒苦。」

  「你居然還在孤兒院待過?」駱凱風的心刺痛著,比起顏朵兒,他要幸運多了,那他還有什麼理由再去憎恨這個世界呢?

  「嗯,後來聽保母說,是在兩歲到五歲的時候吧,之後就回到了顏家。」顏朵兒小小聲的低泣,「因為孤兒院條件不好,小時候發育不良,所以顏太太說我才會這麼笨,她還經常在我耳邊罵我媽媽,說她之所以生下我是想騙父親的錢,不料被識破了,詭計沒有得逞,所以乾脆就不要我了。我不信她那麼絕情,她一定有說不出的苦衷才不要我的。一定是的!」

  駱凱風更加摟緊她。

  「因為出身的關係,我從來都不受重視,還常常受到歧視。出生不是我自由選擇的,為什麼我要承受這些?我和別的好人家女孩一樣,也是清清白白、乾乾淨淨的啊!」

  他總算知道她為什麽會有輕微的潔癖了。

  「朵朵,我的朵朵,」駱凱風嗅著她的秀髮,聲音粗啞,「對不起,對不起,說那種話傷害你,我是混蛋,你罵得對,我是徹頭徹尾的大混蛋!」

  「我要的不多,只想有尊嚴的活著,哪怕沒有愛也行。」顏朵兒哭得愈發大聲了,

  「別人看不起我,我都習以為常,可以視而不見,也不會太心痛了;可就是你不行,你要是有一點點看不起我,我就恨不得去死了。只有你不行,你明白嗎?」

  明白!他都明白!

  因為他是她心中特別的人,所以她會要求更多、期望更高。

  他緊緊的、緊緊的抱住她,「朵朵,我愛你。」

  現在他知道自己已經完完全全愛上了這個活得艱難脆弱、卻又堅強驕傲的小女人了。

  他的朵朵,雖然是溫室裏的花,卻有著不畏霜寒的性格呢!

  *****

  「喂,你幹什麽……啊……」剛剛還沉浸在感人的氣氛中,顏朵兒來不及陶醉,就被一種難以名狀的快感席捲。

  她想蜷起身體,但是不行,她被壓住了。

  駱凱風滾燙的身軀壓著她,令她完全無法動彈,他的舌尖舔舐顏朵兒的乳頭,在她的敏感帶掀起一圈圈的漣漪,粗糙的大手更同時搓弄著她蜜穴周邊的花瓣,強烈的快感從顏朵兒最敏感的地方蔓延至全身。

  「啊……駱凱風……你這個大色狼……唔嗯……」

  她真是個超級大笨蛋,幹嘛沉醉在他假惺惺的柔情似水裏?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大惡魔!

  她都哭得唏哩嘩啦了,生平難得向一個人傾吐自己的心事,他不感動也就罷了,居然還在這種時候發情?

  嗚……男人根本就是用下半身生存的野獸!

  「乖朵朵,你不知道女人的眼淚有時候是最好的催情劑嗎?誰讓你哭得我渾身都興奮起來了?你要負責喔!」駱凱風笑得像撒旦。

  什麼?!居然責任還要推到她的頭上?什麼跟什麼嘛!

  可是顏朵兒的雙手被男人牢牢抓住,根本不能反抗,她只有生氣地瞪著男人,心中大罵:壞蛋!壞蛋!壞蛋!

  「人家都說夫妻之間應該床頭吵床尾合,我們也要貫徹這個優良傳統啊!」

  「誰……嗯啊……誰跟你……是夫妻了……唔……」可是顏朵兒也不能不承認,這種被半強迫的感覺真的很刺激,讓她的身體也興奮起來。

  「嘖嘖,真是沒良心,你都把我這天下獨一無二的英俊男子給看光光、摸光光、吃光光了,現在卻又反悔不承認?我好傷心喔!」

  駱凱風一開始還想開些玩笑,可是顏朵兒拼命地扭動身體,雙腿也不由自主地亂動,搓弄得他雙腿間的碩大鼓脹發硬。他低吼一聲,突然伏下身去,猛地掰開顏朵兒的腿,低頭吻住顏朵兒的花瓣。

  「啊……風……不要……啊……」顏朵兒叫出聲來,隨著駱凱風靈活的舌頭不住地舔弄,她的全身顫抖不已。

  那種感覺棒極了!

  顏朵兒呻吟著,雖然感到羞恥,身體卻本能地狂亂扭動著,追隨著那舌尖的挑逗而狂舞。

  「朵朵,你的味道好極了。」駱凱風繼續玩弄著,大手同時在她的俏臀上摩挲揉搓,那種微微痛苦而又歡愉到極致的感覺,讓顏朵兒彷佛已不再是自己。

  「啊……凱風……」她的心都快要跳出了胸口,從來沒有這麼激動過。

  她的雙腿被打開,再也忍不住了的駱凱風一記硬挺,一舉霸佔了她那柔嫩的幽處。

  那兒早巳在剛才被動情地吸吮時濕潤不堪,此時空虛終於被填滿,讓她心滿意足地吐了口氣。

  「要命,你為什麼還是這麼緊?」還沒有抽動,駱凱風已經被那緊如處子的幽穴密實緊裹住,舒爽透骨的快感立即衝上大腦,讓他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幾乎立刻就要泄了。

  被他赤裸裸的話語羞紅了臉,顏朵兒想閃躲,結果更加刺激了男人的硬碩,駱凱風猛然用大手勒住了她的腰,然後在她的體內激情地衝刺起來,強悍粗壯的硬碩猛烈地捅向她的最深處,熾熱飽脹的莖身摩擦著顏朵兒的花壁……

  顏朵兒止不住地呻吟,聲音裏充滿嫵媚甜蜜的誘惑氣息。

  「小東西,這個時候的你最美,是世界上最妖豔美麗的花兒。」駱凱風受到如此刺激,抽插得更加兇猛。

  愛液汩汩泌出,充分潤滑了兩人的親密接觸,令顏朵兒不禁銷魂蝕骨。

  「風……嗯……好……舒服……啊……慢一點……啊啊……」

  駱凱風突然將顏朵兒的雙腿抱攏,令她更加緊夾住他的堅硬,雙腿緊閉,蜜穴變得更窄,幽穴之中的空間更小,把駱凱風的硬碩擠壓得透不過氣來。他悶聲呻吟著,一把抱起顏朵兒的俏臀,瘋狂地抽動著,為那幾乎令他窒息的快感而失控。

  空氣中響著肢體碰撞的聲音,以及堅硬出入時愛液的淫亂聲響,顏朵兒羞得全身通紅,卻又沉迷在這種奇妙的快感中難以自拔。

  他的眼神、他的語言、他的擁抱、他在她體內的碩大……都讓她感到真正的被愛,讓她快樂異常。

  這就是身心交融吧?

  如果只是身體的媾和,或者僅僅是心靈的溝通都是不夠的,那樣單方面的愛絕對不會令人滿足,只會讓人痛苦。可是心靈交融後的身體結合,卻是如此令人喜悅,那是顏朵兒從未體驗過的狂歡盛宴。

  雙腿間的快感襲遍全身,那種強烈的刺激好棒,顏朵兒知道自己發出的呻吟一定令人羞恥,一定淫浪至極,因為她能感覺得到駱凱風不時發出十分滿意的呻吟聲,並且在她體內的碩大更加堅硬腫脹了。

  快感像永不停息的海浪,一波一波地衝擊著她,顏朵兒覺得自己快要暈厥了。

  這麼強烈的刺激,讓她彷佛在飛升、在旋轉……她只記得隨著駱凱風律動,下體就會傳來讓她快樂得想死掉的快感。

  駱凱風突然搖動得更厲害了,比剛才任何時刻都猛烈,顏朵兒知道他已瀕臨高峰,而她也早已堅持不住,那股快感一直往上攀升,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了的時候,她發出狂亂的叫喊,全身一陣顫抖,幽穴強烈地收縮幾下,原本緊繃到極點的身體頓時癱軟下來。

  緊接著另一股灼熱的液體激射進她的體內,恰巧填補了她隨之而來的失落與空虛。

  *****

  激情交融的抵死纏綿,在攀上高峰的刹那,顏朵兒看到了駱凱風眼底閃爍的淚花。

  她幾乎以為自己眼花了,這個男人……居然哭了?

  他不是總那麼風度翩翩、風流倜儻嗎?

  他不是總是鎮定自若、在談笑間就讓敵人灰飛煙滅嗎?

  「凱風?」她伸出雙手,環住他精瘦的腰,「凱風?」

  駱凱風把頭埋進她的雙乳之間,這一刻的他像個脆弱而敏感的孩子,尋找著母愛的溫暖。

  「如果不想說話,就睡一會兒吧!」顏朵兒忽然感到心疼,即使堅強如駱凱風,也會有這種軟弱的時候啊!

  而她是那麼感動,因為他讓她看到了他真實的一面;因為她知道,像駱凱風這種驕傲如野獸的男人,如果不是很愛很愛一個人,是死也不會示弱的。

  「感覺真好,原來做愛的感覺會如此之好。」駱凱風咬著顏朵兒的唇瓣低喃。

  顏朵兒輕哼了聲,算是默認了他的觀點。

  「朵朵,對不起,我曾經說了那麼刺傷你的話。」

  「哼,我是很生氣啊!不過本小姐大人大量,看在你誠心悔過的份上,已經決定原諒你了。」顏朵兒微笑著說,用手指撫弄著男人烏黑發亮的頭髮,「不過,不許有下一次喔,否則我絕不再原諒你。」

  「我……」駱凱風把頭埋得更深了,過了許久才接下去說:「我曾經堅決不相信愛情,因為我和你有很像的過往。」

  顏朵兒怔了一下,沈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如果不想說沒關係,我不介意你的過去,我只珍惜我們的現在和以後。」

  駱凱風沉沉笑起來,「你這個傻丫頭,給你一個抓住我把柄的機會都不要?」

  「我就傻,怎樣?」顏朵兒生氣了。

  「真是該死,我居然因為一個傻丫頭而開始相信愛情了!」駱凱風笑著,「你說,我是不是更傻?」

  顏朵兒噗哧一笑,雙手更加抱緊了他。

  她相信,只要緊緊抱住這份溫暖,她的傷痛也好,他的傷痛也罷,都會慢慢淡去的吧!

  只要抱緊這份溫暖,水遠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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