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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樂顏]他是沙漠之王(邪魅貴公子3)[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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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6 21:09:58 |倒序瀏覽
他是沙漠之王【邪魅貴公子3】作者:樂顏

阿拉啊!這回實在太太太超過了啦!
好歹他是個中東王子,又是超級性感的猛男一名
平時打混摸魚,其實最想收她為第一千零一個老婆
沒想到 她不但不跪在地上磕頭感謝他的恩寵
還把他看成發情的流浪狗,三番兩次給他“退貨”
存心把他培養成“千古怨夫”,當作垃圾掃地出門!
好!為了報答她的大恩大德,決定請她到沙漠作客
劈頭就給她下猛藥,搬出回教“一夫四妻”的規矩
然後趁她醋勁爆發時,娶她個措手不及
嗚 哪知這小女人仗著狗膽違背阿拉神聖的旨意
使出對付恐怖分子的手段,剝奪他左擁右抱的權利
高舉“一夫一妻制”的大旗,跟他拗拗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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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6 21:10:25
  楔子

  越南胡志明市

  胡志明市舊稱西貢,三個年輕人非常優閑地在西貢河畔遊蕩,不時指指點點、說說笑笑,偶爾還會請當地人幫他們拍照,典型的遊客模樣。

  看到他們時,當地皮膚黝黑的小姑娘臉蛋上總會泛起微紅的色彩,目光躲躲閃閃,被三個年輕男子的英俊外表所迷惑:而一些大膽的,甚至會用火辣辣的肢體語言企圖誘惑他們。

  傍晚時分,三個年輕人走上有保鏢守衛的橋板,登上泊靠西貢河的遊艇,遊艇共有三層,他們選擇了最下一層,臨窗而坐,優閑賞景。

  八點十分,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子走到他們的桌子前,輕聲問:「可以坐嗎?」

  戴著銀邊眼鏡的男子迅速打量了她一番,女子格外瘦削,因為瘦而使得她的身體顯得更加修長,那纖細的腰肢給人弱不禁風的錯覺。

  最令人吃驚的是她的手指,她的手不算小,手指格外纖長,指甲留得長長的,約有三公分長,前端的指甲呈現透明色,宛如晶瑩剔透的水滴,格外美麗動人。

  那長長的指甲並未讓她顯得怪異,反而融合在她冷豔孤傲的氣質中,格外親麗奪目。

  她的五官不算太完美,眼睛是罕見的單鳳眼,眼角有些上挑,眼球是琥珀色的,在燈光的反射中,顯得有些迷離,鼻樑高挺而小巧,嘴唇有些纖薄,此刻正緊緊抿著。

  這樣的五官,搭配格外冷漠的氣質,加上修長纖瘦的身材,給人一種冷豔逼人的感覺。

  「真是對不起,我們已經約了人。」古銅色肌膚的高大男子向她拋了個媚眼,有些驚豔的打量著她。

  「是等他嗎?」女子的手心向上翻了起來,手心中一枚銀色十字架在燈光下閃爍著冷冷的光澤。

  格外風流俊美的駱凱風詫異地抬眼,「他呢?」

  「臨時有些急事不能來,我代替他。」

  「我們該相信你嗎?」戴著眼鏡的袁牧野審慎地盯著她問。

  「選擇權在你們。」女子坐在三人之中最高大的費薩雷身邊,淡然回答。

  駱凱風三人迅速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只憑一個隨處可見的裝飾品無法說服我們吧?我們從不和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合作。」

  「那這些呢?」女子再次翻開手心,赫然出現了一把小巧的匕首、一支精緻手錶和一個鑽石袖扣。

  費薩雷大吃一驚,急忙看向自己的袖子,果然那顆袖扣不見了。

  同樣吃驚的還有駱凱風和袁牧野,那匕首和手錶正是他們隨身攜帶的東西。

  「妙手空空啊!」駱凱風低低吹了聲口哨。

  「願意跟我走了嗎?」女子問。

  「還未請教小姐貴姓芳名?」費薩雷似乎對女子本身更感興趣一些。

  「相逢何必曾相識?」女子冷然起身,「走吧,別浪費時間了。」

  三人再次交換一下眼神,決定相信這名女子。

  他們隨時都在冒險,也不在乎跟這個頗有趣的女子鬥智鬥勇——

  即使她是要陷害他們的敵人。

  三人到了一個僻靜之處,駱凱風說:「給我們吧!」

  他要的是一份藍圖——

  一個大毒梟基地的藍圖。

  他們這次接的任務是取得被秘藏在毒梟基地的高級管理人員的名單,當然報酬又是天文數字。

  「不,我親自帶你們去。隨身攜帶那種東西是很危險的,這裏處處是陷阱。」女子淡然說道。

  「喔?」費薩雷挑了挑眉。

  「走吧!」袁牧野用眼神示意兩個夥伴,三人決定跟著這女子去冒險。

  

  他們乘著一輛破舊的老爺車,行了六十多公里,來到了西貢西北方的一個小鎮,名為「古芝」。

  把老爺車拋棄到荒野,徒步行走了十五分鐘後,女子在一棵枯樹下停住,她迅速搬開樹下的枯枝,用腳踢開那些重重落葉,露出一個穴口。

  「喔,密道!」費薩雷吹了聲口哨。

  「下來吧!」女子搶先跳下去。

  古芝地道最深有上、中、下三層,密集成網,延伸數十公里,最下層有會議室、餐廳、寢室,地道最狹窄處僅容一人彎腰低首爬行。

  「真是了不起,難怪當年美國人在這裏屢屢吃敗仗。」駱凱風笑咪咪地說,「這裏就是當年越共遊擊隊出沒的地方吧?」

  「到了。」女子突然示意他們噤聲。

  前方隱約滲出一點光源,三人關閉了手電筒,悄悄地靠過去。

  女子打開了一扇小窗,三人看過去。

  「天,竟是一群小孩子?!」費薩雷驚呼。

  「喂,、你在搞什麼?」駱凱風掐住女子的脖子厲聲問,「這裏不是毒梟基地嗎?」

  「這些是從亞洲各個地區拐賣來的兒童,救不救他們,隨便你們。」女子冷冷地說,「我是要先救他們的。」

  「你是故意的。」費薩雷用肯定語氣說,「把我們騙來這裏,為什麼?」

  「救人。」

  「當我們是救苦救難的上帝嗎?」駱凱風譏笑。

  「我最恨的人有兩種,一種是玩弄女人,另外一種就是拐賣兒童。這些孩子將會被送到泰國和法國,從小培養成人妖和妓女。」女子冷然說道。

  「『十字』知道你打算救這些孩子的事嗎?」

  「不知道。我是意外發現這裏的。」

  「找我們做幫手?」

  「是的。我一個人做不來,需要幫手。我們不能親自動手,雖然可以輕易消滅這裏的警衛,但是這些孩子無法安全帶出去。我們需要勘查清楚狀況,然後揪出他們幕後的黑手,把名單交給國際刑警就足夠了。」女子悄聲,但有條不紊地徐徐道來。

  「看來你什麼都調查清楚了,篤定我們會幫你?」

  「我在賭人性。」女子的眼皮垂了下去。

  駱凱風和袁牧野對視一眼,這個女子也太大膽了吧?

  不過,她真的押對了寶,因為他們這兩個私生子最憎恨的一種人,也是欺負無辜兒童的人渣敗類。

  而費薩雷則著魔似的盯著這名女子,即使在黑暗中,她的身上也彷佛散發著淡淡的光芒,讓人目眩神迷。

  

  在亞洲區國際刑警的通力合作,以及越南員警的協助下,一出拐賣兒童的特大案件得以破獲,並一舉圍剿了他們在柬埔寨的大本營。

  最後,女子給了費薩雷三人一份藍圖,然後就悄悄消失了。

  他們依然不知道她的身分。

  駱凱風打開那份藍圖,意外的發現那並非什麼基地的地圖,反而就是他們所要去竊取的毒梟高層人員的名單。

  「不得了,她到底是什麼人?」袁牧野若有所思地說,「她幫我們竊取了名單,是為了酬謝我們和她一起營救兒童的事嗎?」

  「我想知道的是,她笑起來會是什麼模樣?」費薩雷的興趣卻在女子本身。「你們沒注意嗎?她從來沒笑過耶!」

  「你對她一見鍾情了。」駱凱風聳聳肩,拍了拍可憐的好友,「不過,看起來你還沒開始戀愛就已經失戀了,真令人同情。」

  袁牧野也煞有其事地拍拍費薩雷的肩膀,「替你默哀。」

  費薩雷氣得目瞪口呆,這兩個壞嘴巴的傢伙!

  可是他卻有種直覺,那名冰冷而神秘的女子還會出現在他的面前。

  但他從來不喜歡強迫別人,所以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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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6 21:10:44
  第一章

  會特別注意到那個女人,完全是因為她那長長的指甲。

  其實費薩雷一開始並沒有打算參加這場化妝舞會,他有許多有趣的事情可以做,根本沒必要和一群窮極無聊的上流社會男女玩什麼假面遊戲。

  但是他的貼身男仆兼私人秘書哈利勒卻堅決不同意,因為這個化妝舞會本來就是特意為費薩雷這位蘇米爾王儲殿下舉行的,他不參加怎麼行?

  雖然費薩雷名義上是以私人身分來到美國,進行他一年之中難得的半個月休假,但是到這裏的前十天,他基本上都在接見各種重要人物的無聊會晤中度過。

  這些重要人物當然都是蘇米爾王國不能輕易得罪的政治、經濟、軍事合作夥伴,即使他們都是以私人身分邀請他吃個便飯,他也不能掉以輕心。

  雖然費薩雷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吊兒郎當的王儲,但是涉及國家利益時,他還是不得不低頭。

  短短十天,他簡直成了空中飛人,東起華盛頓,西到三藩市、洛杉磯,南到紐奧良,北到西雅圖、芝加哥、底特律,他簡直飛遍了美國所有重要的城市,當然,手中的貿易名單也在飛速加厚。

  蘇米爾是位元於中東地區的一個小國,但是盛產石油、天然氣和天然海水珍珠,尤其是石油儲存量極為豐富,自然成為美國這個全球第一號能源消費大國極力攀交的合作夥伴。

  而他這位身兼第一副首相、國民衛隊司令的王儲,自然也成為美國上流社會中的寵兒。

  紐約是最後一站,費薩雷準備好好玩一玩,然後就打道回國。

  他的到來,自然也讓紐約上流社會騷動不已,所有自認有些身分的人都想邀請他共進晚餐,而哈利勒則選擇了到紐約第二大投資公司董事長兼總裁的布朗夫人家裏作客。

  哈利勒的選擇純粹是出於各種利益權衡之下的結果。

  蘇米爾聯合銀行有意買下美國的一家投資服務公司,從而獲得接近美國富裕客戶的機會,費薩雷是聯合銀行的最大股東,自然會鼎力相助。

  巧合的是他們到達紐約時正趕上萬聖節,主人便舉辦了別出心裁的化妝舞會,除了那些達官貴人,還邀請了紐約上流社會的名媛淑女參加,一圓她們覲見白馬王子的美夢。

  費薩雷在舞會上很是不耐煩。

  他有些討厭這些作風太過開放、性感暴露的美國女子。

  阿拉伯世界雖然已經開放不少,但是對女子的限制還是很多,兩個不同世界的價值觀無法在短時間內完全契合,再加上費薩雷本身就討厭那些自動送上門的獵物,所以跳了兩支舞之後,便躲到了一旁做壁上觀。

  雖然是萬聖節,但是這些名媛淑女為了給王子殿下一個好印象,都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幾乎沒有人打扮成以往流行的吸血鬼或者女巫。

  但,還是有人比較另類,選擇了一身黑的女巫裝束,臉上也戴了陰森的蒼白面具,和費薩雷一樣躲在一角做壁上觀。

  如果不是在燈光閃爍的一刹那看到女巫長長的指甲,費薩雷也不會對這個女子感興趣。

  那長長的、優美的指甲,透明似雨滴,搭配烏黑的女巫造型,更加另類詭異。

  費薩雷的心一跳,他不動聲色地靠過去,當快要接近那名女巫時,女巫卻提起裙擺朝另外一邊跑去。

  嘖嘖,她在故意逃避他嗎?

  但是,他很快發現女巫的眼神有些異樣——她警覺地掃視了全場一下,便迅速朝樓梯走去。

  費薩雷悄悄地跟上去。

  女巫在長長的樓梯道上迅速走著,目光打量著所有的房間。

  當她要推開一扇門進去時,躲在廊柱後面的費薩雷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微微彎腰鞠躬,標準的紳士禮,卻壓低聲音惡魔般的呢喃:「小姐,這裏也有許多被拐賣的兒童需要你來拯救嗎?」

  女巫一驚,回頭看他,他穿著古代法國宮廷般的華麗服裝,一頭烏黑微鬈的長髮綁成馬尾垂在腦後,綁頭髮的是潔白的絲巾,和他的襯衣一樣潔白耀眼,襯衣外是黑色的天鵝絨外套。

  男子身材高大魁梧,臉上卻撲著厚厚的白粉,眼睛是奇異的黑色,和頭髮顏色一樣,和白粉相呼應的是殷紅的嘴唇。

  很詭異,很華麗的吸血鬼造型。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女巫試圖從他的大手裏掙脫,眼神卻有點閃爍不安。

  「那看來是你的記憶力出了點問題,讓我來幫你回憶一下如何?在那漂浮著骯髒物品的西貢河上,我們有一個很精采的會面……」費薩雷微笑著低喃。

  可是,他忘記了自己臉上撲著厚厚的白粉,微笑讓他的臉蛋更加扭曲,陰森恐怖。

  「我想你認錯人了。」女巫不再強力掙脫,反而抬起另外一隻手,看似無意地拂過費薩雷的前胸。

  費薩雷頓時就成了活人雕像。

  原來神奇的女巫不僅擁有妙手空空的神偷絕技,還會古老東方的神奇點穴術哩!

  女巫摸摸他撲滿白粉的臉,冷冷地送他一句,「你以為自己是布萊德彼特,還是湯姆克魯斯?臉上一堆噁心的白粉,看起來就像個日本藝妓,而且是最糟糕的那種。」

  「喂喂喂!多年不見,為什麼你的嘴巴還是那樣刻薄歹毒?好歹我也是高大魁梧、玉樹臨風的美男子好不好?」

  可惜費薩雷連話也說不出來,只有眼睜睜地看著女巫推開門走進去。

  在門推開的刹那,費薩雷看到房間裏站著一個清瘦的男子,身著雪白的襯衫、雪白的長褲,站在那裏宛如一棵筆直的白樺樹。

  可是還沒等費薩雷看清楚男子的面容,女巫已經關上了房門。

  呋,該死!

  這個女人一定是偷偷前來私會情夫的!

  費薩雷恨得咬牙,一開始他還暗自興奮,猜測這個妙手空空的小女子可能會在這棟豪宅裏偷竊,可是……

  她或許真的是偷竊,不過偷的不是金錢珍寶,而是男人!

  豈有此理!

  費薩雷已經認定這名女巫就是當年他們在越南西貢見過的女子,那樣一雙纖瘦而優美的手、那樣長長的優美指甲,是她最鮮明的標誌。

  他多年來一直對她念念不忘,卻四處尋不著她的蹤跡,詢問一直和他們合作的神秘律師「十字」也得不到任何答案,反而還被十字狠狠嘲笑了幾次。

  可是現在,她……她居然當著他的面偷男人?!

  豈、有、此、理!

  難道他在這個女人面前,就真的沒有一點點男性魅力嗎?

  費薩雷無語問蒼天。

  

  「啊,尊貴的殿下,你在這裏做什麼?」一道極其恭敬的聲音從費薩雷的背後傳來。

  看不到我不能動,也不能說話嗎?笨蛋!費薩雷努力想做出表情,偏偏無法動作。

  他的貼身男仆兼私人秘書哈利勒詫異地看著動也不動的主子,主子還真是愛擺酷,背對著他既不動也不說話,右手卻擺了個「沉思者」的造型,好像在做什麼哲學思考。

  「殿下,雖然你愛好思考,而且為國家的前途而深思熟慮是好事,但也要適可而止,注意地點與時間,現在布朗夫人正在到處找你,準備面談重要事宜,你的思考可否延後再進行呢?」

  哈利勒是個矮小精幹的男子,總是高仰著小小的腦袋,身體站得筆直,即使鞠躬也不能使身體產生柔軟的彎曲,反而呈標準的九十度角。

  他的膚色是典型阿拉伯人的黝黑,眼睛不算大,卻很有精神,他曾經自豪地說自己的眼睛就像鷹一般銳利,想對王儲殿下不利的人,誰也別想逃過他的視線。

  他的目標是成為蘇米爾王國有史以來最傑出的貼身男仆和私人秘書,並為此而努力不懈著。

  他的工作除了照顧主人的衣食起居,就是安排主人的行事歷程,除了公事,還包括與各色女子約會等等。

  「殿下?」

  混蛋!到我前面來看看啊!

  「殿下?布朗夫人正在等著你呢!」

  我不能動啊!笨蛋白癡加三級,明天就撤了你的職!

  終於發現異常,哈利勒第一次主動走到主子的前面,皇室禮儀中除非主動為主子開路、搬椅子,否則侍從就一定要跟隨在主子的身後,不得瑜矩。

  「殿下,你被人點穴了?」

  哈利勒大驚失色,急忙伸手替他點開穴道。嗯,他這個侍從可不是白當的,無論是西方的搏擊術,還是東方的功夫,他都相當精通哩!

  「是什麼人這麼大膽?我立刻報警!」

  「不用了。」費薩雷活動活動自己僵硬的身體,轉身看了看緊閉著的房門,這該死的房間隔音設備好得讓人火大,他一點聲音都聽不到。「幫我盯著房間裏的女士,她做女巫打扮,一身黑衣,等她出來的時候,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留住她,她是我今晚的床伴。」費薩雷命令道。

  「殿下,她是哪位小姐?」哈利勒可絕不允許來歷不明的女人上主子的床。

  王儲殿下這次匆匆出國,名義上說是度假,其實主要是為了逃避國王的逼婚。王儲殿下和國王達成協定,他一定會在短時間內尋找到自己理想的伴侶,否則就要回國迎娶國王替他挑選的四位新娘。

  在阿拉伯世界裏,還有相當多的國家保存著一夫多妻的習俗,在他們奉為聖典的《可蘭經》中就明確記載了一個男人可以同時擁有四個妻子。

  國王便是以此來要脅遲遲不結婚的兒子的。

  「是我的心上人。」費薩雷留給哈利勒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轉身下樓去了。

  心上人?哈利勒瞪著那扇緊閉的房門。殿下的心上人?為什麼他不知道殿下已經有了心上人呢?

  哈利勒開始為自己的失職感到憂心忡仲和懊悔萬分。

  

  布郎夫人是在自己的丈夫死後接管公司業務的,並成功成為繼任董事長兼總裁。

  她已經有四十二歲了,但是金髮如瀑布、肌膚如美玉,看起來依然美麗異常。

  她的身上有著美麗妖嬈與端莊高貴相融合的奇妙魅力,讓見到她的男子,無論年齡大小,無不為她沉迷。

  今天她也化妝了,變成了安徒生童話中的白雪女王,長及腰部的詭異銀白頭髮、雪白的長裙、冰冷的臉孔。

  她很喜歡費薩雷。

  不僅因為他王儲的身分,更因為他那高大魁梧的身軀,即使在衣服的禁錮下,也彷彿能看到那糾結的隆起肌肉,那蓬勃的男人力量似乎隨時都會進發出來。

  她幾乎可以預想到被這樣一雙手臂抱住的快感,她有一個情人也有著如此矯健的身材,卻徒有外表,完全不具備費薩雷身上那種華貴卻又野性無比的微妙性感。

  兩人的會談看起來很順利,卻一直沒有切入重點。

  布朗夫人對費薩雷本身很感興趣,費薩雷卻對這個「老女人」興趣缺缺。

  當合作的事情稍微有些眉目時,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半。

  哈利勁輕輕在外面敲門。

  費薩雷對布朗夫人說了聲抱歉,然後告辭出去,談話就此告一段落。

  「殿下,那位小姐出來了,並且已經離開這裏了。」

  「我們去追。」

  費薩雷示意另外一個侍從向布朗夫人告別,自己則帶著哈利勒朝那個快要消失的黑色女巫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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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6 21:11:05
  第二章

  女巫揮手招了輛計程車離去,費薩雷則坐在自己的專車上緊跟其後。

  哈利勒非常恭謹地問自己的主子,「殿下,你真的認識那位小姐嗎?」

  「當然。」費薩雷送他一個白眼。

  「可是那位小姐說她不認識你耶!」哈利勒更加恭敬地說。

  「女人總是喜歡口是心非的。」費薩雷說著至理名言。「喂!該死的傢伙,你告訴她我是王儲了?」

  「當然沒有,殿下,我可是最忠誠聰明的僕人。」哈利勒一副被誤會的委屈模樣。

  費薩雷在他的腦袋上敲了一記,又覺得有損自己王儲的尊嚴,就再送了他一個白眼,「算你聰明。」

  「可是殿下,今天的來賓誰不知道你就是尊貴的王儲殿下啊?」哈利勒小心翼翼地指出主子的錯誤。

  「嗯,可是我相信她不知道。」

  因為那個小女人的注意力根本就沒有放在他身上!

  這是在女人世界中所向披靡的費薩雷殿下第一次,喔不,應該說是第二次如此徹底的被忽視。

  第一次是在越南遇到這個女人的時候。

  他感到自己的自尊心與男人的魅力受到了深深的傷害與踐踏。

  還有,那個穿一身白衣服的騷包男人是誰呢?該不會真的是那小女人的情夫吧?回頭查查好了,如果是,就把他丟到大西洋裏去喂魚。

  

  車子東拐西拐,最後開進了唐人街。

  「殿下,這是什麼地方?簡直像迷宮一樣。」

  車子在窄而舊的巷子裏穿梭,不僅讓堂堂王儲殿下顯得屈尊,連那豪華的勞斯萊斯車子都顯得縛手縛腳,施展不開。

  「唐人街,紐約華人聚集的地方。」費薩雷淡淡地說。

  以前和袁牧野、駱凱風在世界各地遊走的時候,那兩個人就曾經帶他到這裏來玩過,他其實不怎麼喜歡陳舊破落的地方,可是唐人街裏有許多特別美味的小吃,讓他對這個地方是又愛又恨。

  「殿下,你真的是博學多聞啊!」哈利勒對自己的主子總是佩服萬分。

  費薩雷聳聳肩,這是基本常識好不好?

  女巫在氣派十足的滙豐銀行門口前下車。

  費薩雷和哈利勒也急忙要下車,費薩雷轉身制止住哈利勒,「我自己跟過去就行了,你在這裏等著吧!」

  「不行!在這種地方最容易出現危險了,我要負責殿下的安全。」

  「那讓一個保鏢跟我去吧!」費薩雷實在怕了哈利勒的婆婆媽媽。

  「保鏢粗心大意,我不放心。」

  「你跟著我才不放心呢!」費薩雷拿出主子的架式,強行把哈利勒留在車子裏,自己和一個保鏢徒步跟上已經走遠的女巫。

  沿著運河街往前走,那些小販的吆喝聲,和市街小吃的香味撲鼻而來。

  經過喧鬧的小販三角區,有賣蔬果的、有賣熟食的,如炒飯、炒麵、炸雞等等,費薩雷甚至吃驚地看到有些人乾脆站在路旁吃,也不理會什麼沙塵飛揚,以及不停擦身而過的路人。

  街道兩旁還有出售唐裝、功夫鞋、漫畫書、陶瓷玩具等充滿懷舊色彩的雜貨店,可謂是琳琅滿目。

  可費薩雷來不及細細欣賞,目光一直緊緊鎖在那女巫的背影上,她就像一抹幽魂在人群中穿梭,走路像貓一樣不發出一點聲響。

  她住在這裏?還是到這裏來辦事?費薩雷有些懷疑與好奇。

  照理說,能夠成為布朗夫人府上嘉賓的人,應該都是出身非凡,有著傲人家世的才對呀?

  奇怪。

  更奇怪的是,就在他思考的一眨眼工夫之間,女巫不見了!

  費薩雷急忙快跑兩步,往兩旁觀望,還是找不到那黑衣女巫的影子。

  「艾哈,你看到女巫跑哪裡去了嗎?」費薩雷急忙問身後的保鏢艾哈邁德。

  「對不起,我也沒有看到。」艾哈邁德關注的是主子的安全,沒有餘力再去盯那名女子。

  費薩雷懊惱地瞪他一眼,然後急忙朝前追。

  在走到一個更加狹窄的小巷拐角時,一隻手突然從他背後拍到了他的肩上,「你在跟蹤我嗎?」

  費薩雷赫然回首,才發現正是女巫。

  現在她已經摘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那張清麗冷豔的面容。

  而費薩雷臉上的白粉在正式會見布朗夫人時就已經洗掉了。

  艾哈邁德很擔心自己的主子,可惜他現在也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體雕像,無法動彈分毫。

  費薩雷笑起來,坦然承認,「是的。」

  「為什麼?」女巫的眼神冷厲。

  「我喜歡你。」費薩雷這次雖然沒有被點住穴道,卻也老老實實沒有什麼攻擊動作,難得乖乖地回答別人的問題。

  女巫似乎很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每個人都畏懼於她的冷漠與疏離,從沒有說過喜歡她,自她成年以後,費薩雷是第一個。

  「為什麼?」過了一會兒,她喃喃地問。

  「喜歡是沒有什麼道理可言的。」費薩雷笑得更加誠懇。

  女巫皺了皺眉,最後還是說:「我不喜歡交朋友,你還是回去吧!」

  「這世上沒有喜歡孤獨的人。」費薩雷認真地說,「尤其是女人。」

  「你很瞭解女人嗎?」

  「呃……應該吧!」

  「那好,你就別把我當作女人好了。」女巫轉過身,揮了揮手,逕自離去。

  什麼?別把她當作女人?難……難不成她是人妖?費薩雷眼前發黑,可依然不願放棄。唔,就算她是人妖他也認了,誰教她是那種極品人妖呢?他回頭看了看像雕像一般的保鏢,聳聳肩,「你在這裏等著哈利勒來解救你吧!」然後他繼續追著那名女巫而去。

  

  女巫最後走進一棟三層樓的木造房子。

  費薩雷也跟著進去。

  女巫爬到三樓,開門的時候,回頭看了看跟在她後頭、像隻大狗一樣的男人,「我的房間很小,睡不下兩個人。」

  「啊?沒關係,我……我想我可以擠一擠沒關係。」這麼大方?一進門就開口要他上床,害他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那請便吧!」

  女巫走進門,費薩雷也跟著進去。

  費薩雷奇怪,女巫為什麼不趕他走了?

  真是奇怪的女人。

  「我叫費薩雷•阿卜杜勒•阿齊茲。」費薩雷難得有機會這樣完整地報出自己的名字。

  女巫這次又有些詫異地回頭看了看他,「阿拉伯人?」

  只有阿拉伯人的名字才這樣又臭又長。

  費薩雷點點頭。

  女巫應了一聲,低頭看了看地板,「凌笑笑。」

  「真好聽的名字。歡笑的笑?」

  女巫好奇地再次打量了他一番,他好像對中國文化相當熟悉耶!國語居然說得也很不錯。「是哭笑不得的笑。」

  「你應該說是微笑的笑。」費薩雷溫柔地說。

  「我不喜歡笑。」凌笑笑直接回絕了他。

  「我很喜歡。或許我可以教教你。」費薩雷笑咪咪地說。

  天知道為什麼,面對凌笑笑那張冰冷的面孔,他卻有著非常不錯的好心情。

  「我不需要老師。今天晚上你要住在這裏嗎?」

  啊?!「當然!當然!當然!」費薩雷歡天喜地,幾乎聽到自己心中的小狼正在興奮地嚎叫——嗷嗷嗷……這不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想當年他跟隨袁牧野、駱凱風兩個朋友學習了許多中國文化,如今全部用上了,真是爽啊!爽!

  自從多年前與凌笑笑有了一面之緣後,他時常會在午夜想起這個冰冷而又奇妙的女子,但是卻毫無她的消息,以後雖然多次與袁牧野、駱凱風合作,也多次與他們的仲介人十字聯繫,卻再也沒有凌笑笑的消息。

  原來她跑來了美國。

  「你住下也可以,不過別妄想做蠢事。」凌笑笑輕描淡寫地囑咐了一句,轉身進了臥室。

  蠢事?呃呵呵……偷香算不算?

  他真的好想親一親她耶,好想嘗嘗她的嘴唇是不是像看起來那樣柔軟香豔:當然順便也要摸一摸她的腰,看看是不是真的那麼纖細、雙腿是不是真的那樣修長、腳踝是不是真的那樣玲瓏誘人……

  呵呵,光是想像,費薩雷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凌笑笑不消片刻又從臥室走了出來,手裏已經多了一件寬大的深藍色睡袍,丟給了他,「你可以去洗澡了。」

  她又指了指牆角的長沙發,「你可以在那上面睡,我這裏沒有多餘的客房。」

  呃……讓他堂堂的王儲殿下睡沙發?

  這小女人也太無情了吧!

  可是一看到凌笑笑目光中「你不睡就出去」的警告信號,費薩雷還是乖乖地點了頭。

  阿拉啊,他怎麼會淪落到如此田地呢?費薩雷百思不得其解。

  當他抱著那寬大的睡袍乖乖走向浴室時,忽然又臉色大變地回過身來,一個箭步衝到凌笑笑的面前,把她嚇了一跳。

  他目光猙獰、五官扭曲地盯著凌笑笑,手裏舉著那件睡袍,咬牙切齒地問:「這是誰的?」

  剛才只顧高興自己可以留下了,現在才回過神來,凌笑笑該不會經常就這樣隨便留男人過夜吧?

  連男人用的衣服都準備得好好的呢!

  她看起來冷豔高貴、不可侵犯,難道實質上是個內心騷包的女人?

  嗚……費薩雷又想起她在布朗夫人家偷偷私會那個白衣男子的事情了。

  「段敘的。」凌笑笑歪了歪頭說。

  「段敘是誰?」

  果然!情夫出來了!

  「段敍就是段敍。」凌笑笑不置可否地回答。

  「他是你的情人?」費薩雷步步緊逼。

  凌笑笑很吃驚地瞪他,「誰告訴你的?」

  「那就是了?」

  阿拉,他的心已經被傷透了,嗚……

  「當然不是。」凌笑笑實在不明白他那一臉的悽愴是為了什麼?「我是被他養大的。」

  「喔……原來如此。」費薩雷終於鬆了口氣,可隨即又渾身緊張起來,不對!萬一他們有什麼不倫之戀呢?「那你的父母呢?」

  「我很小的時候,他們就去世了。」凌笑笑的表情依舊淡然冷漠,看不出任何傷心。

  費薩雷有些尷尬,發覺自己簡直成了令人討厭的八婆,這真有違他一貫矜持高貴的作風。

  他耍酷地霍然轉身,「我去洗澡了。」

  「請便。」

  

  在費薩雷的眼裏,凌笑笑住的整個房子都沒有他在皇宮中的浴室大,自然凌笑笑的浴室在他眼中就更加小得可憐。

  美其名為浴室,實則只是一個狹窄的小角落,裏面只有盥洗台跟高懸著的蓮蓬頭,以及簡單的廁具。

  費薩雷一米九五的身高站在裏面就更顯得局促狹窄,簡直連轉個身都困難。

  他草草沖了個澡,用凌笑笑散發著淡雅清香的毛巾擦著依然滴水的頭髮,赤腳走了出來,看到客廳裏的場景卻大吃一驚——

  阿拉啊,他看到了什麼?

  那不是他印象裏的凌笑笑——冰冷且淡漠的女人,而是一個美的精靈、一個舞的使者。

  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客廳裏除了牆角的沙發就再沒有任何擺設廠,那空曠的客廳原來是她的舞蹈空間。

  那既不是腳尖繃直的芭蕾,也不是狂野開放的現代舞,更不是勾魂攝魄的肚皮舞,而是一種費薩雷從未見識過的舞蹈。

  神秘、輕靈,令人著迷。

  穿著一件上身緊、下身宛如寬擺裙的舞衣,凌笑笑化身為一名傳遞著天地自然生息的神秘使者,美麗動人的輕盈身影流泄出絲絲入扣的生命律動。

  她的舞純淨柔美,流動著特殊的靈慧氣質。

  最初令費薩雷讚歎的是她指尖、手腕的微妙語言,接著便領悟到其舞蹈神韻中含有一份靈氣,當他忘記了擦拭頭髮,靜靜坐列牆角沙發上欣賞時,已經沉浸在那雋永的靈性之美當中了。

  那一刻,狹窄的房子牢籠不見了,他恍惚置身在無垠的蒼茫大地上,山川、草地、流水和藍天,大自然是如此具體而生動地呈現在他的面前。

  那是大自然的舞蹈、生命的詠歎。

  費薩雷終於明白凌笑笑為什麼留著長長的指甲、擁有婷婷身材的秘密了——因為她是一名舞者。

  一名擁有大自然靈魂的天然舞者。

  平素極討厭歌舞的費薩雷,第一次完全沉浸在舞蹈世界中。

  實在不得了,這個女人所呈現出來的任何一個側面都讓他著迷、讓他驚歎,這樣下去,他豈不是愈來愈喜歡她了?

  她就像一個謎,謎底一點點揭開的過程中,神奇事件也接踵而至,讓他看得眼花撩亂,樂不思蜀。

  看來,他真的挖到了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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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6 21:11:27
  第三章

  一件柔軟的毯子砸在身上,費薩雷才驀然回神。

  凌笑笑把毛毯丟給傻愣愣發怔的費薩雷,「如果累,可以睡了。」

  「啊……喔……我還不困。」費薩雷好不容易從那舞蹈的韻律中清醒過來,看著眼前汗水淋漓的女子,「你……是舞蹈家?」

  「我喜歡跳舞。」凌笑笑取過他頭上的毛巾,先擦了一下自己的臉,然後把盤在頭上的長髮放下來,烏黑的秀髮如瀑布一樣傾泄而下,令費薩雷看得目不轉睛。「但是永遠也成不了什麼名家大師。」凌笑笑聳聳肩,「我要去洗澡了,你可以先睡。」

  「如果你這樣的天才都成不了名家大師,我就不知道什麼是舞蹈家了。」費薩雷衷心地說。

  凌笑笑再次詫異地回頭看了看他,眼角的冷漠減少了一些,「我被許多藝術學院開除過,包括臺北、中國大陸和美國,現在是個沒有歸依的人。」

  「啊?」費薩雷大吃一驚,「為什麼?」

  那些藝術學院的人都是瞎子嗎?她明明是一個舞神的化身,為什麼會被排斥在大門之外?

  「因為我從來都不肯好好練舞。」凌笑笑的嘴角似乎輕揚了一下,但還沒等費薩雷看清楚那是不是笑意,她已經轉過身去。「我討厭穿著燈籠褲去跳藏族舞,更討厭現代舞者必須練芭蕾舞的基本功,更討厭每個動作都被要求得一模一樣、千篇一律,只要一做不符合他們要求的動作就會被訓斥。我討厭那些沒有靈魂的肢體亂扭,和媚俗噁心的大腿舞。」

  費薩雷微微抿起了嘴角,眼底也慢慢泛起了濃濃的笑意,這真是一個充滿叛逆的女人呢!

  和他年少的時候是多麼相像啊!

  年少時候的他才華橫溢、意氣風發,卻討厭皇宮裏的帝王之術,費盡心思溜到歐洲去留學,卻也不好好待在學校,結識了袁牧野和駱凱風之後更是四海縱橫,那時候的他過得是那樣的快樂自在。

  「你的舞蹈是怎麼學會的?」

  「不告訴你。」

  「為什麼?」費薩雷不明白了。

  「我去洗澡。」

  不給他解釋,凌笑笑轉身進了浴室,留下費薩雷一人在那裏滿頭問號。

  正在滿腹疑雲之際,手機響了起來。

  「殿下,你今夜又要外宿嗎?」哈利勒很不滿地問。

  「對。」

  「殿下,你可不適合居住在那種狹窄簡陋的房子裏,實在太委屈你了。」

  哈利勒真是不明白,王儲殿下為什麼會捨棄派克大道上的華爾道夫飯店,這可是專門接待世界各地超級貴賓的五星級飯店,總統套房豪華舒適至極,單住一晚就要好幾十萬美金呢!

  「好啦,我在這裏很愉快,你回去就是了。對了,解開艾哈的穴道了吧?」

  「是的。殿下,你真的要在那裏屈就嗎?那名女子真的沒有任何危險嗎?」現在就站在樓下的哈利勒望著三樓的燈光,實在感到主人無法理喻。

  住在差不多等同於貧民窟裏的女人會有什麼好?居然值得主人如此努力。

  「讓艾哈在附近守候著,你回去吧,代我處理好一切公務,對於那些貴賓的邀請函,就以我身體不適統統推拒了吧!」

  「啊,這怎麼可以?有許多重要談判呢!」哈利勒提醒。

  「哈利勒!」

  「是!」

  「我是出來度假的,你忘記了嗎?」費薩雷壓低聲音斥道。

  「是的,殿下,祝福你歡度良宵。」哈利勒在費薩雷發怒前,及時乖乖撤退。

  費薩雷切掉了電話,想想哈利勒此時必然又是一副必恭必敬的樣子,心裏卻對他的行為格外不贊許,聯想到他的滑稽表情,覺得有些好笑。

  在他的這個忠心僕人的眼睛裏,出身高貴的費薩雷是真主阿拉轉世一般的存在,是不可違抗的,而做為費薩雷的貼身僕人,他也感到高人一等,所以不屑與那些草民百姓一般見識,他走路總是高高仰起腦袋,一副莊重而又隱隱透出得意的神情。

  在費薩雷這個貼身男仆的心裏,可是比任何人都具有貴族的階級觀念。

  

  費薩雷躺到長長的沙發上,看著浴室的門,有些憎恨它為什麼不是透明玻璃門。

  現在他只能聽到嘩啦啦的流水聲,根本看不到裏面的佳人。

  啊……她現在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哩?

  那長長的黑髮應該從光滑潔白的脊背滑下,纖細的腰肢若隱若現,水珠從翹翹的臀部滾落,流向神秘的……

  「咳咳咳!」費薩雷心虛地咳嗽起來,他簡直變成了一個有妄想症的色情狂。

  真主阿拉,請原諒我!

  玻璃門「吱」一聲開了,穿著一件大大的白色T恤的凌笑笑走了出來,T恤一直垂到了她的膝蓋處,露出纖細的小腿和光潔的腳丫,而雪白如玉的大腿也在走動時若隱若現,風光迷人。

  剛剛平息了自己內心騷動的費薩雷差點又鼻血狂噴。

  拜託!你是在故意勾引我嗎?

  知不知道這樣穿比不穿衣服還要性感?

  喔喔喔……他全身的血液幾乎都倒流了。

  似乎根本沒發覺他的異樣,凌笑笑從廚房冰箱裏拿了兩顆蘋果走過來,「還沒睡的話就吃點東西吧!」

  「啊……好。」費薩雷發覺自己成了腦筋短路的大傻瓜。

  凌笑笑胡亂擦了擦蘋果,在地板上坐下,倚靠著沙發,便開始大口大口地啃蘋果。

  吃的時候,她的兩腮鼓鼓的,一點形象都沒有。

  費薩雷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吞了一下口水才問:「你吃蘋果都不削皮嗎?」

  「蘋果的營養大部分都在皮上。」凌笑笑繼續大口地啃。

  「可是現在的果子上很多都有農藥啊!」

  「洗洗不就沒關係了?」凌笑笑不以為然。

  費薩雷終於無話可說。

  這個女人的神經還真不是普通的粗!

  當初他為什麼會感覺她很厲害、很難惹的?

  簡直就是傻大姊一名嘛!

  不問清楚他到底是什麼人,就隨便放他進來,還允許他留宿,又穿成這樣誘惑他,不怕他一個把持不住變身強暴魔人嗎?

  費薩雷突然感到憤怒,一種由心底而升起的,莫名其妙的憤怒。

  明明是他自己硬闖進來的,希望能夠和佳人共度良宵,現在他卻憤怒起她不抵抗的態度。

  她不是應該堅決反對、冷若冰霜、用打狗棒把他打得遠遠的,不准他進入她的私人領地嗎?

  為什麼現在……

  呃……他好像有點被虐狂,人家好好對待他,他反而渾身不對勁起來。

  遵從客隨主便的原則,費薩雷也啃起了帶皮的蘋果,把自己滿肚子的怒氣都發洩在蘋果身上。

  「對了,你還沒說你是怎麼學會跳舞的?」他還對凌笑笑之前說的話念念不忘。

  凌笑笑努力消滅掉一整顆蘋果後才說:「我是民間舞的傳人,我媽媽是白族的後裔,你知道白族嗎?是華人裏的一個少數民族。」

  「好像有點印象。」費薩雷努力回憶自己學過的那些知識。

  「跳舞不是族人的職業,而是一種本能的需要,用來表達對自然的信仰,或者和繁衍生殖有關係的事情。我在白族的村寨裏長到五歲,從我剛學會站立就開始跟著大人跳舞,長老跟我們說,跳舞是為了跟天地和神靈溝通、講話,而那些比較有創作性、有舞蹈天賦的人就會被稱為『巫』。」

  「女巫?」費薩雷好奇地問,怪不得她今天化妝成女巫。

  「不,和西方的女巫是不同的。我們主要是透過舞蹈的方式祈天、祈福、祈求糧食豐收、身體健康,不僅有女舞者,也有男的。」

  費薩雷似懂非懂。

  凌笑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他講這麼多事情,不過和別人聊天的感覺挺好的。

  她的眼底終於不再冰冷。

  她知道費薩雷,在第一次見面時,就知道他是個很厲害的男子,據說還是阿拉伯某國的貴族。

  第一次見面時,他深邃的雙眼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讓她印象深刻。

  除了段敘,她的家裏從來沒進過第二個男人,今天卻不知道為什麼,鬼使神差地就允許他進來了。

  凌笑笑一時不能理解自己的心情,但她一向是個隨著自己喜好生活的女人,所以乾脆不再細想,專心地享受這種難得的快樂滿足感覺。

  凌笑笑覺得費薩雷很愛笑,笑的時候會露出雪白的牙齒,映著古銅色的肌膚,格外健康性感的感覺。

  而且他的胸很寬,快要是她的兩倍了吧?而且厚厚的,如果靠上去,不知道會不會像看起來一樣舒服?

  她覺得這個男人讓她覺得很舒服。

  所以她就懶懶地靠著沙發,就像以前段敘在這裏過夜時一樣,她坐在地板上,不想睡,只想絮絮叨叨說些話。

  而且欺負一下這個外表看起來很酷、實則常常犯傻的男人,也滿爽的。

  自從段敘去了歐洲之後,凌笑笑第一次感到這樣開心。

  她偷偷地笑,自在又幸福。

  被人關愛的感覺,真好。

  

  不知何時,費薩雷握住了凌笑笑的手。

  和他的身體成正比,費薩雷的手很大,單手就幾乎把她的小手包住。他的手心粗糙,在她的手背上摩挲時,癢癢的、麻麻的,說不出來的舒爽。

  費薩雷小心翼翼地不敢碰傷她的指甲,用食指在她的手心裏輕柔地畫著,又不時地握緊一下,竟令凌笑笑的心蕩漾起來,產生讓人溫柔擁抱著的錯覺。

  寂靜的夜,氣氛很好。

  費薩雷的另一隻手輕柔地放到了凌笑笑的頭髮上,手指沿著髮絲慢慢地由髮根滑向髮梢,繼而用指腹輕柔地撫弄髮根,手指滑動刺激的感覺傳到大腦中樞,凌笑笑舒適得想沉沉睡去。

  看著她像隻舒服的貓咪,不僅露出慵懶的表情,還發出輕微的呻吟,費薩雷覺得自己的血液又開始倒流,身體的某個地方開始不安分地蠢蠢欲動。

  他正想得寸進尺地吻上她的唇,大門突然「砰砰砰」大響起來。

  「啊,可能是……」

  凌笑笑站起來準備去開門,卻被費薩雷制止,「我去開。」

  他警戒地悄悄走到門口,猛然拉開門,兩個小孩子「砰」一聲栽進來,摔在地板上,手裏的籃子飛了,裏面的雞蛋也摔了一地,碎了。

  費薩雷目瞪口呆。

  凌笑笑急忙上前抱起兩個才六、七歲大的孩子,「文文,彬彬,摔痛了沒有?」

  兩個頭髮短短的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嘴巴一撇一撇的,大概想哭,可是看到凌笑笑身後像戰神一般的男人,就很勇敢地閉緊了嘴巴。

  這是這兒萬聖節的習俗,小孩子會拿著籃子和雞蛋,到鄰居家一戶戶敲門討糖吃,如果不給就會受到臭雞蛋攻擊,自然大家都識相地早早準備好糖果。

  可是凌笑笑從來不吃糖,有些為難,而且她今天也確實忘記替房東家的兩個小寶貝準備禮物。

  「來,棗糖。」費薩雷卻像變戲法一樣,從懷裏取出幾塊糖放到了籃子裏。「是沙漠至寶椰棗做的喔!」

  這些糖果本來是他準備好送給布朗夫人家的兩個女孩吃的,可是兩個女孩根本就沒有出現,害他只好一直帶著糖果亂跑。

  「喔喔喔!」兩個小孩子立刻眼睛發光,拾起自己的小籃子,大喊一聲「萬聖節快樂」之後,歡天喜地的跑了。

  「給你的。」費薩雷將特意留下的一顆糖送給凌笑笑。

  「我從來不吃糖。」凌笑笑看著那頗誘人的糖果。

  「嗯?」費薩雷皺了皺眉,「為了保持體型嗎?你已經太瘦了。」

  「不是,只是不喜歡吃。」凌笑笑先把雞蛋殼收到垃圾袋裏,然後走到浴室,拿出拖把擦地板。

  「可是人生裏,總要酸甜苦辣各種滋味都嘗過,才算圓滿。」費薩雷笑嘻嘻地說,「嘗嘗吧,很好吃的。」

  凌笑笑再看看那顆糖。

  「不想嘗嘗沙漠的滋味嗎?」費薩雷從背後輕輕環住了她的腰。

  她稍微抵抗了一下,最後還是張開嘴巴,咬住了費薩雷送到她嘴邊的那顆糖。

  起先是椰棗的甘甜,再來是牛奶的芳香,最後這兩種滋味混合在一起,已經分辨不清,但卻醇厚而香甜,讓人回味不已。

  「沙漠的椰棗很好吃,沙漠的男人也很好吃喔!」費薩雷更加得寸進尺地雙手摟住她的纖腰,嘴唇在她圓潤小巧的耳朵邊呵著熱氣。

  身體密密貼合在一起,小小的她在他的懷裏是如此契合。

  那粗糙的手指輕輕夾著凌笑笑的另一隻耳朵,上下摩挲,酥癢得令她渾身酸軟。

  「要不要嘗嘗看?」

  眼看自己就要成功,費薩雷不由得大喜,正當他已經獲得美人青睞時,突然腳趾上傳來一陣劇痛,讓他馬上鬆開了擁抱著凌笑笑的手。

  「哎呀!好痛!好痛!好痛!」

  雖然是赤腳踩了他一下,可是凌笑笑好歹是舞者,腳下的力量絕不可小看喔!

  費薩雷哀怨萬分地看著那得意囂張的小女人拿下拖把去浴室沖洗。

  「我警告過你,不要做蠢事。」凌笑笑的聲音怎麼聽都像惡作劇得逞一般的快樂。

  不做蠢事那做什麼?一個獨居的年輕女子留一個身強體壯、欲望高張的男子過夜,不做愛做的事還能做什麼?

  費薩雷好想問問東方的神靈,她的大腦到底在想什麼?

  過分!過分!過分!

  太過分了!

  

  打掃乾淨地板,凌笑笑準備睡覺了。

  她真的把費薩雷關在了臥室門外,丟給他一個枕頭和一條毯子,就讓他睡沙發。

  費薩雷在沙發上左翻右翻,即使在最冒險的情況下,他也沒有睡過沙發,即使是野營,也有睡袋啊!

  想他好歹也是堂堂一國王儲殿下,而且又是超級性感的猛男一名,凡是女人,從六歲到六十歲,誰不對他另眼相侍?

  他氣不過,跑去敲門。

  「幹嘛?」凌笑笑在裏面不耐地問。

  「我要和你談談。」費薩雷端起貴族的架子說。

  「談什麼?」

  「你先開門。」

  「就這樣說吧!」

  「我不能睡沙發。」

  「為什麽?」

  「我……我睡沙發會睡不著。可不可以讓我在臥室地板上睡?」

  過了一會兒,門打開了。

  波笑笑示意他進去。

  費薩雷胸中的小狼漸漸變成了大狼,更加興奮地叫了幾聲。

  可是他進了臥室,凌笑笑卻走了出去。

  「你睡我的床吧,我睡沙發。」凌笑笑說。

  啊?啊?啊?費薩雷再次傻住。

  

  費薩雷不甘心。

  關於阿拉伯人,其他民族的人有一個頗為一致的看法,認為他們是一手持彎刀、一手拿《可蘭經》的暴力民族。

  這個觀點或許有些極端,但也由此可見阿拉伯人身上的危險基因。

  費薩雷是純種阿拉伯人,雖然接受西方的文明教育,但流在身體裏的血,還是帶著沙漠男兒的剽悍與危險。

  他狀似優閑地倚靠在臥室的門框上,右腳放在左腳前面,抱臂而立,從上而下俯視著已經躺到沙發上準備入睡的凌笑笑。

  「我們阿拉伯人是非常注重禮儀的,做為客人,我怎麼可以獨佔你的睡床呢?你的床夠大,只要把上面的雜物拿掉,足夠我們兩個人睡了。」他笑咪咪地說,眼神卻充滿危險的誘惑。

  唔嗯,如果這個女人還不上道,他就打算來硬的了,因為他還從來沒這樣渴望過一個女人。

  凌笑笑無奈地看了他一眼,皺皺眉。

  「你的床上有那麼大一隻維尼熊,是因為你喜歡睡覺抱著抱枕吧?我想我應該比那個維尼熊更稱職。」

  凌笑笑站起身來,沈默地走進臥室,把自己床上一側的維尼寶貝輕輕地抱下來,放到地板上,還輕輕吻了它一下,然後就主動躺到了大床上。

  費薩雷的心怦怦直跳,也慢慢地走過去,害怕走得太快嚇跑了那個奇怪的小女人。

  他靜靜地躺下來,轉過身想對著凌笑笑時,身體頓時一麻,他又瞪大了眼睛,「喂!」

  凌笑笑舉高自己的手指,在他的身上又點了幾下,然後主動幫他闔上了眼瞼,「乖,睡覺了。六個小時之後,你的穴道會自動解開。」

  「喂!」

  本來應該是風花雪月纏綿夜,為什麼會變成僵直木頭一根?

  費薩雷頓時成了千古怨夫。

  他還真不是普通的笨啊!怎麼可以一而再地被這個女人用同樣的招數制住?

  這就是色迷心竅的報應啊,唉唉!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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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6 21:11:46
  第四章

  六個小時後,費薩雷終於能動了。

  他的臉上有兩個深深的青眼窩,因為尊貴的王儲殿下失眠了。

  可這也不能怪他。

  朝思暮想了幾年的心上人就睡在身邊,還能感覺到她溫熟的體溫和規律的呼吸,更過分的是,當凌笑笑睡著之後,居然真的把他當成了小熊維尼抱枕,整個人撲到他的懷裏,雙手雙腳地纏住他,然後自己呼呼大睡。

  溫香軟玉送滿懷,他能睡得著才怪!

  天已經微微亮了,曙光從窗子和天窗照進來,房間裏不再黑暗一片。

  費薩雷看著懷中凌笑笑甜美的睡顏,忍不住伸手在她的鼻子上一捏。

  凌笑笑的小臉開始憋得通紅,張開嘴巴大口喘氣,費薩雷乘機低頭吻上去。凌笑笑無意識地伸出小舌舔了一下,卻不知就這樣一點點的挑逗在費薩雷身上瞬間點燃了漫天欲火。

  想要她。

  想擁抱她。

  想盡情的做愛。

  他有些粗魯地將舌頭滑入凌笑笑濕潤的檀香小口中,繞著丁香小舌打轉,深入而急躁地吻著,發出急促的呼吸聲,他的下身已經興奮無比。

  凌笑笑「嗯」了一聲,費薩雷卻也不管她有沒有醒來,只是瘋狂地吻著她,大手隔著T恤撫摸她胸前的豐滿,手指在豐挺的四周遊動,挑逗著那性感的蓓蕾。

  凌笑笑被吻得快要窒息時,她終於慢慢地睜開了雙眼,大腦有些短路似的看著費薩雷。

  如此近距離觀察,她才發現原來費薩雷的眼球並不是黑的,而是泛著葡萄紫,濃烈的情欲正在那雙眼眸裏發酵。

  凌笑笑覺得渾身滾燙,雖然腦袋依然迷迷糊糊的,她卻知道自己並不想反抗。

  當她允許費薩雷進入她的房間時,她就已經有了這種自覺吧!

  費薩雷將右手伸入T恤內,輕輕地揉著熱熱的乳房。沒穿胸罩的T恤內,蓓蕾已硬了起來。體內生出一種熱熱的衝動,她掙扎了一下。

  「喂!」她的嗓音好奇怪。

  「叫我雷。」費薩雷把頭埋進了她的T恤內,咬著她堅挺的乳尖。

  「啊……我……」

  「什麼?」

  她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心底有些空虛。

  這就是現代人流行的一夜情嗎?

  「我真的很愛你。」費薩雷探出頭來,深情萬分地凝視著她。

  看著男人頭上戴著T恤的好笑模樣,她幾乎要噗哧笑出來,可是想到費薩雷的心意眼睛卻有些濕潤了,她伸手摟住了他粗碩的頸項,心悸不已。

  費薩雷粗糙的大手伸入她的內褲,撫摸著濕熟的柔軟叢林,手指伸入蜜源裏面,那裏已充滿了濕潤且灼熱。

  她和自己一樣有感覺。

  這種認知讓費薩雷胯下的欲望更加堅硬如鐵,他從昨夜起,就開始欲求不滿了。

  他將手指慢慢滑入熱泉裏面。

  「啊……」凌笑笑不自覺的發出聲音,包住手指的花壁翕動著。

  想要他。

  想被他填滿所有的空虛。

  想被那粗壯有力的雙臂擁抱。

  生平第一次,凌笑笑感受到了生理上的衝動與需要。

  她在男人的懷抱裏嬌喘著,費薩雷將手指當成活塞,一會兒轉動著,一會兒又將被花蜜包圍的手指愛撫著敏感的柔軟。

  凌笑笑低低的喘息著。

  她被甜美而敏銳的感覺席捲,費薩雷有規律地搓揉著敏感的花蕊,那舒服的感覺讓她渾身發麻。

  費薩雷不斷地吻她、舔她、抱她、撫摸她,徹底地激發起她體內的欲望之獸,呼吸已愈來愈沉重了,搔癢麻痹的感覺流遍全身。

  忽然,手指停頓住。

  費薩雷吃驚地停止了親吻,注視著她,「你還是……」

  凌笑笑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我自願的。」

  「女人,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要定了你。」費薩雷從喉嚨間發出一聲低吼,他低頭咬住了她纖細的頸項。

  「雷?」凌笑笑詫異地睜開眼。

  費薩雷的眼睛已經被欲望所充溢,隨著告白,他的手指愈發瘋狂地抽動起來。

  「啊啊……雷……」

  凌笑笑仰起纖細的頸項,發出激烈而短促的喘息聲,腰部硬直,深深弓起,痙攣著達到甜美的高潮。

  

  兩人喘息著,互相凝視對方因為情事而有些濕潤的眼眸,有點尷尬又有些心悸。

  費薩雷看看身下的女子,她那細膩潔白的肌膚正呈現出嬌媚的粉紅色,鼻翼上還有一層薄薄的汗意,那雙櫻唇微微泛腫,看起來卻更加的甜美可口……

  凌笑笑感覺到擠壓在自己小腹下方的灼熱硬碩,羞窘地動了動。費薩雷制止住她,目光凝望,兩人的呼吸又漸漸重了起來。

  費薩雷輕輕愛撫著凌笑笑修長光潔的雙腿,慢慢地將手移動到她的兩腿之間,輕柔撫摸那神秘的柔軟,中指在柔軟之中上下揉搓,感受著即將火山迸發般的溫熱與濕潤。

  隨著他粗大的手指不斷摩擦她的花瓣,凌笑笑敏感的私處再次愛液氾濫,呼吸愈發急促。

  而費薩雷的欲望也早已如箭在弦,他迅速解去她身上的束縛,把自己完全解脫,然後雙手撐開她的雙腿,碩壯火燙的欲望緊迫著她濕潤的柔軟。

  「雷……」凌笑笑一向冰冷的眼神裏終於閃現出一絲恐懼。

  費薩雷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猛然挺身刺入。

  「不要……好痛……雷……不要……」凌笑笑發出一聲哀鳴,身體猛然繃緊。

  費薩雷停止了繼續挺進,改用粗糙的手指捏住她的乳尖搓動。

  「啊……嗯嗯……」凌笑笑忍不住輕哼幾聲,隨著那粗糙手指的撚動,電流彷彿迅速流過全身,下身的疼痛頓時減輕了許多。

  費薩雷的動作有一點點粗魯起來,在凌笑笑的身體已經有了感覺時,彷彿是在對她身體的反應程度做遞增的控制。

  他的搓動令凌笑笑呼吸加劇,不僅肢體自動自發地扭動,連體內的一些敏感部位也在收縮悸動。

  費薩雷乘機猛然挺入,驚人的碩大完全沒入柔軟之中,凌笑笑驚喘一聲,碩大的異物在體內的感覺更強烈了。

  痛感已經很微弱了,只有酥麻的搔癢在體內作祟。

  費薩雷慢慢抽動起來。

  凌笑笑就在這樣反覆的律動中迷失了,天地開始旋轉,眼前是男人糾結的肌肉、繃緊的古銅色皮膚,強悍之氣從他裸露的身體囂張地顯示出來,周身散發著蓬勃性感的力且裏。

  就是這種魄力令她沉淪,她的身體彷彿在虛空中不斷沉浮,找不到能靠住的東西,體內的欲望漸漸地攀升,即將升到高峰。

  當律動達到極致時,她忍不住叫出聲,渾身痙攣著,幾乎與此同時,費薩雷把強悍的力量激射入她的體內。

  

  躁動不安的情欲終於稍微獲得了緩解。

  凌笑笑昏沉沉的又想睡。

  費薩雷發現她根本就沒有完全清醒過來,這女人大概是早上低血壓,才會被他占了便宜。

  以後不許任何人看到她早晨時的模樣。費薩雷在她的脖子上輕輕啃咬著,暗暗地想。

  凌笑笑背對著他,費薩雷從後面摟著她,讓她的後背緊靠著自己,看著窗外的光線愈來愈明亮,他忽然很想說什麼,用鼻尖輕輕摩擦著凌笑笑柔嫩如嬰兒的肌膚。

  凌笑笑被他磨得癢癢的,根本無法安睡,用腳踢了他一下。

  「笑笑……」如果凌笑笑此時回過身子,就能發現費薩雷的眼睛溫柔得溺死人。

  「嗯?」凌笑笑應了聲。

  「我愛你。」

  「嗯……呵呵呵……」想到這位看來尊貴無比的男人居然被她很過癮地整了一個晚上,凌笑笑終於忍不住偷偷笑起來,肩膀一縮一縮的。

  發覺到她的異常,費薩雷還以為她感動地飲泣,不由愈發動情地摟緊她。可是過了一會兒,他終於發現情況不對,硬生生把小女人轉過來,才發現她已經笑得花枝亂顫、渾身抽搐。

  「你在笑?」他不解地問,「是高興嗎?」

  「唔……呵呵……」凌笑笑笑得快要斷氣。

  「啊!」費薩雷猛然從床上坐起來,「你……你……居然在笑?!」

  凌笑笑白他一眼,「我不能笑嗎?」

  「可是我從來沒見過你笑啊!」

  凌笑笑哼了一聲。

  「你笑起來有兩個酒窩耶,真美。」

  「肉麻!」

  凌笑笑有些不自在,費薩雷卻低頭吻上了她兩腮上的酒窩,「真的好美,你笑起來簡直令人神魂顛倒。」

  似乎為了印證他的話,不僅令人神魂顛倒,他的「那兒」也立即變硬變熱了。

  凌笑笑掐了他一下,「色狼。」

  「你剛才為什麼笑?」

  「不告訴你。」

  「那我就……」費薩雷作勢又要再「嘿咻」一次。

  兩人在床上笑鬧成一團,當彼此目光相對,呼吸再次變得粗重時,床頭的鬧鐘非常不識相地響起來。

  凌笑笑伸手抓住鬧鐘,看到時針已經指向七點半,臉色忽然一變,「糟了!」

  推開費薩雷,她從衣櫥裏抓了套衣服衝進浴室。

  費薩雷看看鬧鐘,狠狠給了它一拳。

  

  「我今天要去練舞,九點開始,可是坐車到那兒就要好半天。」凌笑笑穿了條純棉休閒褲,上面是件同款式的休閒襯衫,把頭髮在腦後鬆鬆綁起來,便準備出門。

  「練舞?」費薩雷也草草沖了個澡,一時間卻抓不到衣服穿,只好裹條浴巾。

  「對,和喬治•葛藍姆排演一出現代舞。」

  「喬治•葛藍姆?」費薩雷忽然警覺起來,他印象中好像知道這個人。「啊!那個臭名遠揚的花花公子!」

  「他是天才好不好?」凌笑笑從廚房裏拿出兩罐紙盒裝的牛奶,遞給費薩雷一罐,「你也相信那種傳言?」

  據說喬治•葛藍姆是俄國人的後裔,芭蕾舞天才,後來也涉足現代舞,同樣在全世界引起轟動。

  但是和他的舞蹈天分成正比的是他同樣繽紛多彩的豔遇,他的情人簡直遍佈世界各地,各種香豔版本都有。

  凌笑笑居然要和他一起排演舞蹈?

  費薩雷的心中警鈴大作。

  「我跟你一起去!」

  「穿昨天那身衣服?」凌笑笑無所謂地反問。

  費薩雷立即打通哈利勒的電話,「馬上給我送一套衣服來,要休閒樣式的。」

  「是的,殿下,你打開門就能看到了。」哈利勒恭敬地回答。

  費薩雷詫異,跑去開門,這下連凌笑笑也驚呆了。

  她的大門外站了一排人,從房門口一直排到了樓梯下,這些人個個都恭謹地低著頭,手裏捧著一些東西。

  這些東西分別是:衣服、牙刷、牙膏、早餐、公文卷宗等等。

  而她的木板樓梯上也早巳鋪上了紅色的地毯,隆重且奢華。

  她的房東太太和兩個小孩都躲在樓梯旁邊偷看,臉色被驚嚇得有些發白,害怕他們是不是招惹了什麼黑道人物。

  凌笑笑愕然,她從背後戳了戳費薩雷寬厚的肩膀,「這是怎樣?」

  費薩雷聳聳肩,「僕人做的好事。」

  他只伸手取了那套衣服,然後揮揮手,「把車子留下,你們統統可以回飯店了。」

  凌笑笑看看忽然間好像變得高貴不可侵犯的男人,困惑地眨眨眼,卻沒有追問什麼。

  費薩雷換衣服的時候,哈利勒朝凌笑笑使了個眼色。

  她走到門口,疑惑地問道:「有什麼事嗎?」

  哈利勒從口袋中拿出兩樣東西交給她,先是一瓶藥,「這是給你的,沒有真主阿拉的許可,你不許擁有阿齊茲先生的後代。」又把保險套放到她另外一隻手裏,「請把這個轉交先生,請他務必注意安全。」

  凌笑笑冷冷地看了看手中的東西,又冷冷地把它們還回哈利勒的手中,「你不覺得現在才補救為時已晚?」

  「藥是長效的,事前事後吃都有效。」哈利勒仰著頭高傲的回答。

  「我不需要那瓶藥,我從不殺生,如果有了孩子,我會自己養他。而費薩雷的東西,你可以親自交給他,我從來不做這種代勞的事。」

  哈利勒沒想到她如此驕傲,不由得大怒,對她怒目相向,「你可知道先生的真實身分嗎?」

  「不知道,也沒興趣。」凌笑笑懶洋洋地回答道,然後擺了擺手,「請讓開,我要出門了。」

  「喂!他可是我們蘇米爾王國堂堂的——」

  「閉嘴!」已經換好衣服的費薩雷喝止了哈利勒怒氣衝衝的宣戰,「把這間房子打掃乾淨,或許我還會在這裏住兩天。」然後費薩雷追著凌笑笑下樓去。

  這到底是怎樣?!

  他可是堂堂王儲殿下的貼身男仆兼私人秘書耶,怎麼可以被那個女人完全漠視呢?

  哈利勒看著揚長而去的王儲殿下,感到前途一片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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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勞斯萊斯車子緩緩在百老彙附近的一個小劇場前停下。

  凌笑笑要下車,被費薩雷制止。

  她正狐疑,費薩雷已經很快下車,親自為她打開了車門。他風度翩翩地微笑躬身道:「我可是很尊重女士的。」

  凌笑笑聳聳肩,「喬治排練的時候不喜歡有人觀賞,所以你可以回去了。」

  喔,開始攆人了。

  可是知難而退就不是費薩雷了。

  他緊隨著凌笑笑走進去,「我保證自己會安靜得像一棵樹。」

  「相信我,如果喬治看見一棵多餘的樹,他會把樹連根拔掉。」

  「那要看看他有沒有這等本事。」

  搞得這麽神秘,一定有什麼不可見人的地方。費薩雷愈發堅定了要跟蹤調查的信心。

  因為有專車相送,凌笑笑提前十分鐘到達,劇場雖然已經開了門,裏面也已經佈置好,卻還空無一人。

  費薩雷看著光滑的舞臺地板,問凌笑笑:「你現在做什麼工作?」

  「就是跳舞。」凌笑笑走到後台女演員的更衣室,準備換衣服,她瞪了一眼跟進來的費薩雷,「先生,請尊重女士的隱私權。」

  「喔,以阿拉的名義起誓,我會閉上雙眼的。」

  凌笑笑拿他的無賴沒轍,索性大大方方地當著他的面換上練舞服。

  「嘖嘖,你的身材簡直超一流。」他狼眼閃閃發亮地飽食秀色,「只是……呃……胸部有些……那個……」

  「除了脫衣舞娘,你見過哪個舞蹈演員挺著E罩杯跳舞的?」凌笑笑恨不得再次點了他的穴道。

  「啊哈!其實我覺得像你這樣一手掌握的尺寸就剛剛好啦!來……摸摸看!」費薩雷的大手開始蠢蠢欲動,卻被長長的指甲差點抓傷。

  「是嗎?這是運動的需要造成,太大會形成障礙。據說古代亞馬遜部落的女戰士為了拉弓射箭方便,都把一邊的乳房割掉,只留另一邊哺乳,這才比較合理嘛!」

  「啊?」費薩雷啞口無言。

  凌笑笑送他一個「你真白癡,這樣都能被唬住」的白眼,轉身出了更衣室。

  為什麼在她面前,他總是被吃得死死的呢?

  費薩雷百思不得其解。

  從後台要出來的時候,聽到外面傳來矯健的腳步聲,和互相打招呼的聲音,凌笑笑的臉色一變,順手把費薩雷推到了舞臺一側厚重的幕簾後,伸手想點他的穴道,卻被費薩雷敏捷地捉住了雙腕。

  「如果永遠敗在這一招,我會飲恨跳進大西洋的。」費薩雷笑咪咪地說。

  凌笑笑瞪他一眼,按他蹲下,壓低聲音警告說:「不許動,不許出聲。」最後又補了一句,「為了我。」

  費薩雷詫異,這最後一句話好像綿軟的羽毛在他心頭拂了一下,麻麻的、癢癢的,說不出的舒服。

  為了她,他這個堂堂王儲殿下只好做個透明人了。

  凌笑笑和剛來的幾個人打著招呼,然後做了約莫二十分鐘的熟身動作,聽到一人「啪啪」的拍手心,然後大家開始各就各位準備正式排練。

  

  這二十分鐘對費薩雷來說,不亞於漫長的兩世紀。

  他真是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要藏起來?

  然後他看到了一雙舞者的腳,是赤裸的,沒有穿一般舞者要穿的舞鞋,那雙腳輕盈而穩重,線條優美的腳踝白皙得幾乎透明,腳的底邊有薄薄的繭。

  費薩雷著迷地看著,那是他一生中見過最美的腳了。清晨的時候,他還曾經吻過這雙美麗的腳。

  凌笑笑,她所有的一切都讓他如此著迷,單是看著這一雙腳,就讓他滿心的怒火強行平息了下來。

  那雙腳輕輕地活動了幾下,然後便後退了幾步,擺出了一個跳舞的預備步態。接著音樂響起來,它們便動了。

  一個小跳步之後,那只右腳隻好落在費薩雷的眼前,這是一個大跳躍的起跳動作。

  費薩雷的眼睛能清楚地看見那隻右腳上跳動的肌肉和筋絡,甚至能感受到它在那一瞬間承受的壓力,然後像慢動作一般,先是腳跟抬起,再是腳尖,整隻腳像飛鳥一樣掙脫了重力,離開了他的視野。

  那隻腳離地的一瞬間,費薩雷停止了呼吸。

  可是還沒等他完全陶醉其中,就有另外一雙明顯大許多的腳靠了過來,大腳、小腳以一種奇特的方式旋轉糾纏著,最後那雙玲瓏的小腳突然不見了,應該是被男舞者凌空舉起了吧?

  費薩雷一驚,原本抓著布幕的手一用力,只聽見「喀拉」一聲,布幕竟然被拽掉了,轟然一聲落下來,連著灰塵砸在了他的身上。

  「誰?」一名男子厲聲怒喝。

  音樂聲隨之停止,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一個金髮男子憤怒地街向費薩雷,把他身上的布幕扯下來,雙眼噴火地怒視著他,「你是誰?」

  費薩雷優雅地彈彈自己衣服上的灰塵,俯視著眼前大約只有一百七十六公分左右的年輕男子,綻放一個更加優雅的微笑,「少安勿躁,我想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誤會。」

  「誤會?」金髮男子的怒氣更烈,回頭對急忙跑來的劇場經理說:「叫保安來,把他驅逐出去!」

  劇場經理急忙點頭。

  凌笑笑攔住經理,有些歉意地對金髮男子說:「對不起,葛藍姆先生,他是我的朋友,這真的只是一場誤會。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費薩雷看著男子筆直如白樺的身體,腦中靈光乍現,轉而問凌笑笑:「他就是你昨夜在布朗夫人家裏見的人?啊……讓我想想,喬治•葛藍姆……喬治•葛藍姆……對了,我聽說布朗夫人有個養子,就是他嗎?」

  喬治•葛藍姆愈發敵視地打量著費薩雷,「你是誰?」

  「昨天的貴賓。」費薩雷再次施了一個標準的阿拉伯禮節。

  「啊……你?!」喬治•葛藍姆驚訝地瞪大了雙眼,可是敵視的情緒卻愈發高張,他仰起了下巴,「不管你是誰,我這裏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費薩雷聳聳肩,伸手拉住凌笑笑的手,「我當然要走,可是她也要和我一起走。」

  「不。」凌笑笑甩開他,「別胡鬧,請你自己回去。」

  「跟我走。」費薩雷雙眼深深地注視著她。

  那雙眼是如此深沉,宛如黑夜剛剛過後的黎明,深邃而透著光明的希望。

  凌笑笑暈眩了一下,卻還是毅然拒絕,「這是我的工作,我必須在這裏。」

  「你不適合跳他們的舞蹈。」費薩雷一針見血地提醒她。

  當他見識過她昨晚的那段舞蹈之後,他便明白,她在舞蹈中呈現出來的精靈般氣質,是絕對不適合跳什麼見鬼的現代舞。

  「那不關你的事。」

  「從昨夜開始,你的事就已經變成我的事了!」

  凌笑笑有些無奈地看著他,「先生,只是一夜情而巳,ONE NIGHT STAND,OK?」

  突然間,滿屋死寂。

  所有的人都驚恐地看著瞬間化身撒旦的費薩雷,彷佛他的額頭上長出了猙獰的角。

  他依然是那樣傲然站立著,可是眉梢、眼角的狂怒已經把他的怒氣擴散到整個劇場。

  他的大手死死地捏住凌笑笑的雙臂,把她如拎小雞一般提到自己的高度。「女人,你膽敢再說一遍!」

  一夜情而已?她只把他們的關係看成露水情緣?

  為了見鬼的一夜情,他會一改以往的倨傲和尊貴,跑到那狹窄的地方去睡?為了一夜情,他會做這麼多的忍讓?

  囂張也要有個限度!

  凌笑笑,她所有的冷傲淡漠也該終止了!

  凌笑笑詫異地看著突然發飆的男人,撇撇嘴角,「先生,事實就是如此而已,不然還會怎樣?想必你是個大人物吧?追我難道不是為了你的一時好奇嗎?現在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難道不應該回到你的世界裏去了嗎?我們只是兩條直線,彼此有了一個交點之後,就會永遠分離了。」

  「見鬼的直線!我不是直線,而你也不是,讓你那愚蠢的比喻見鬼去!凌笑笑,從我擁抱你的那刻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一輩子也別想逃!」

  「你才見鬼!你以為這裏是男人至上的阿拉伯嗎?女人也有自己的自由與權利,不要以為上過一次床,我就必須做你一輩子的性奴隸!」

  「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什麼性奴隸!」

  該死!這見鬼的女人為什麼有理說不清?

  她看上去是那樣冷漠高潔,高貴如雪山上的雪蓮花,為什麼真實的她也像現代都市里那些庸俗女人,把和男人上床看得比換支口紅還簡單?

  「我說,或許你們可以先回家去解決你們之間的問題。」一直冷眼旁觀的喬治•葛藍姆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劍拔弩張,「我們這裏需要排練,OK?」

  凌笑笑怒視著費薩雷,「放我下來,我要排練了。」

  費薩雷卻理也不理她,拎著她就朝外走。

  凌笑笑難得失控地掙扎大叫起來,「葛藍姆先生,救救我!這個混蛋是個沙文主義的阿拉伯自大狂,請救救我!」

  葛藍姆攤開雙手,做了個無奈的姿勢,「情人間的事,外人總是不便插手的。我會祈禱你早點回來。放心地走吧,親愛的小精靈。」

  「她永遠也不會再回來了!」

  「你敢!」

  「你試試看!」費薩雷冷笑一聲。

  溫文爾雅的紳士追淑女戲碼也該結束了,她既然不是淑女,他自然也不是什麼見鬼叫紳士。

  西方的男歡女愛模式已經結束,現在他要以他自己的方式好好「愛」這個驕傲得像支小孔雀的女人!

  「你到這裏來跳舞,只是為了和那個男人鬼混吧?」他譏諷地把她扔進等候在外面叫車子裏,自己也坐進去。

  凌笑笑賞他一掌,被他輕鬆躲過。

  就憑她那點小本事,想和他認真鬥?作夢吧!

  「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看他的眼神簡直就像看到小紅帽的大灰狼。」

  「你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凌笑笑見掙扎無效,乾脆端正坐好,恢復了以往的冷冰冰面容,「你最好適可而止,我最恨不尊重女人的男人。」

  「好說,我也最恨不尊重男人的女人。」費薩雷以牙還牙。

  「費、薩、雷!你在攪什麼亂?你知不知道我費了多少勁、吃了多少苦才獲得葛藍姆先生的賞識?才獲得和他共舞的機會?他是我唯一的偶像、是我一生唯一的夢,卻被你簡單就砸碎了,你這個大混蛋!」

  「你果然是喜歡他的?」費薩雷的眼神愈發鬼魅,他就知道那個男人不尋常。

  「去你的齷齪思想。」凌笑笑受不了的大吼,「你只會想那些下三流的事嗎?男人、女人之間不僅僅只為了那種事才互相愛慕好不好?在我心裏,他是舞神、是理想的化身,他是高不叮攀的,稍微一點點的妄想都會污辱他在我心目中的神聖。」

  「才怪!」費薩雷詛咒一聲,「那個風騷的男人,我看到他的眼睛就知道他骨子裏的黑暗。」

  「注意你的風度!」

  「風度見鬼去!喬治•葛藍姆舞跳得再好,頂多和你平手。」費薩雷直視著她的眼睛說,「如果真想獲得他的賞識與尊重,你就應該去跳屬於自己靈魂的舞蹈,而不是去追隨他的舞步。模仿別人的人永遠成不了名家。真正的舞者都有自己的風格,你應該比我更明白這個道理。」

  凌笑笑怔住,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從來沒有人如此肯定她。

  難道這個魯莽、野蠻、霸道、好色的男人才是真正懂她的人?才是真正替她著想的人?

  忽然間,她好想哭。

  費薩雷伸出長臂,把她攬到自己的懷中。

  靠在那渾厚溫暖的懷裏,凌笑笑安靜下來,像隻沉思的小兔子,只剩下眼睛在不停地眨動。

  費薩雷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她長長的眼睫毛,微笑起來。

  那溫馨曖昧的場景,讓開車的司機都忍不住偷偷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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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車子在曼哈頓鬧區的一座清真寺外停下。

  「這是哪裡?」凌笑笑狐疑地看著眼前出現的尖塔式清真寺。

  「藍色清真寺,仿土耳其的伊斯坦堡清真寺建造的,不過真正的藍色清真寺是擁有八座尖塔的。」費薩雷邊說邊牽著她的手朝裏面走。

  「為什麽到這裏來?」

  「參觀一下我所生活的環境。」費薩雷笑咪咪地說。

  「真的嗎?」凌笑笑更加狐疑地看著他,怎麼都覺得這種事情有些詭異。

  「兩個人相愛,必須多瞭解彼此,阿拉伯人信仰回教,回教的聖地就是清真寺,尤其是麥加的。」

  凌笑笑無奈地說:「請問費薩雷先生,我們相愛了嗎?」

  「難道沒有嗎?」費薩雷更加無辜地反問。

  早知道會惹到他這個大麻煩,當時就不會鬼迷心竅地把他領回家了。

  凌笑笑真是悔不當初。

  從五歲開始,她就跟著段敘在世界各地遊蕩,一直到前年來到了美國,遇到了自己的偶像喬治•葛藍姆後,才決定在美國長居。

  她過慣了漂泊的生活,看慣了人間的悲歡離合,對所謂「一生一世的愛情」從來沒有過幻想。

  遇到費薩雷之前,她甚至不覺得自己需要一個男朋友。

  她也曾經想過寂寞的時候來段一夜情,卻總是等到那些男人近身時感到厭惡,甚至想嘔吐,就這樣一再地蹉跎下來。

  其實她覺得自己還是處子之身是有些可恥的,她根本沒有什麼為了誰要保持完璧之身的愚蠢念頭,她的身子是自己的,願意怎樣就怎樣,她會對自己負責。

  之所以沒有被破身,大概是因為她太追求完美吧?

  總想一個讓自己看上眼的男人,並且不會對他的親近產生反感才行,否則本該愉快的性愛,豈不變成了折磨?

  費薩雷給她的感覺還不錯,可是當早晨看到哈利勒那些僕人時,她立即明白他們兩人之間的不可能。

  費薩雷一定是個位高權重的貴族,他的生活有太多既定的限制。

  而她太愛好自由,跟隨段敘漂泊慣了,不能忍受自己被拘禁在一個地方,尤其是阿拉伯那種可怕的沙漠之地。

  和費薩雷好聚好散,是凌笑笑的打算。

  「以後我會帶你到真正的藍色清真寺看看,那是建築史的巨作,非常漂亮迷人。」

  「可是我覺得你並不像是那麼虔誠的教徒。」凌笑笑斜睨了滔滔不絕的男人一眼。

  費薩雷一怔,隨即大笑起來,彎腰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親愛的,你果然是最瞭解我的,就像我瞭解你一樣。你這個自由的靈魂。」

  凌笑笑再次怔住。

  這個男人……有些可怕。

  在他面前,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裸體一樣。

  這種感覺真討厭。

  自己這麼多年辛苦經營的冷色面具被硬生生剝了下來,總是有些不舒服。

  入寺前,他們被要求脫去鞋子。

  費薩雷再次讚歎,「你有一雙完美的腳。」

  「戀腳癖。」凌笑笑嗤之以鼻。

  有專門負責的人送給凌笑笑一塊藍色的布,她拿著布不知所措。

  「這樣。」費薩雷取過藍布,熟練地幫她把頭髮包裹起來。「所有的女客都需要這樣的,這是規矩。」

  其實在美國已經放寬了許多,在阿拉伯世界裏,女性需要覆蓋住全部的面龐和身體。

  在寺的大殿兩側,安裝著成排整齊的水籠頭,費薩雷拉著凌笑笑走過去,示意她跟自己一樣清洗一下面龐和手腳。

  「這代表洗滌肉身和心靈的污垢,以完全乾淨的姿態才能走到阿拉的面前。在阿拉伯世界裏,水是非常神聖的,比石油還要珍貴。」

  繼續向內走,巨大穹窿下的空間令凌笑笑驚歎,她的頭上懸著密如繁星的燈盞,燈之上,藍綠的圖案彷佛瑞雲縈繞。

  清真寺中禁止人物圖像的出現,這裏沒有佛教寺廟的肅穆,沒有天主教堂的森嚴,卻以一種突出的冷峻,迥異於各種文明的圖像世界。

  巨大的天頂清清朗朗,藍、綠色大理石構成一個看不透的穹窿。

  一個身穿襲地白色罩袍的教長迎接了他們。

  教長和費薩雷彼此以阿拉伯儀式見過,費薩雷說:「我希望在真主阿拉面前,由你替我和這位我所深愛的女子主婚。」

  「你說什麼?」凌笑笑措手不及地失聲尖叫。

  教長有些為難地看看兩人,然後說:「先生,雖然在阿拉伯社會的婚禮中,教長會主持儀式,但前提必須是雙方的親人在場並同意啊!」

  費薩雷摟緊掙扎憤怒的女人,微笑著對教長說:「所有的教義都是以人為本,真主阿拉是最愛他的子民的,只要我們以最真誠的愛在阿拉面前結合,有什麼不可呢?」

  「我才沒有——」凌笑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費薩雷的嘴唇堵住。她氣惱地用小手捶打他的胸膛,可惜那如銅牆鐵壁般的寬厚胸膛根本不在乎她這一點點的威脅。

  「你是愛我的,否則不會把一個女人最寶貴的貞潔獻給我,不是嗎?」費薩雷笑得很是欠扁。

  「什麼最寶貴,根本——」凌笑笑氣得咬牙,可是話語說到一半,照舊被男人的嘴唇封鎖住。

  根本就是無所謂好不好?不要再拿那腐朽的貞操觀來唬我!

  「嗚……」

  你這個王八蛋!這根本就是趕鴨子上架,等於搶劫啊!最真誠的愛心是這樣的嗎?大混蛋!

  「那……請問這位小姐是阿拉的子民嗎?」教長問道。

  「不是!」凌笑笑斬釘截鐵地回答。

  「這……」教長啞然。

  「阿拉愛天下所有善良的生命,包括這位小姐。」費薩雷依然笑咪咪的回答。

  「先生……」教長良好的修養也瀕臨崩潰了,「這裏不是你們打情罵俏的地方,請不要騷擾了阿拉的安寧。」

  「這是我最真誠的證明。」費薩雷從內衣口袋裏取出一個錦盒,伸到教長的面前,雙手打開。

  教長倒抽一口冷氣,驚駭地看著眼前高大的男子,「你……你……」

  費薩雷點點頭,「正如你所想的,我是。」

  凌笑笑好奇地看向那個錦盒,他們在搞什麼鬼?

  錦盒裏只是一枚戒指,為何那教長有如此大的反應?如果要求婚,準備戒指也是理所當然的啊!

  雖然這枚戒指看起來確實價值不菲的樣子。

  戒指的造型是一隻獵鷹。

  獵鷹由白金製成,上面鑲有多面型鑽石和磨圓切割的藍寶石,眼睛是一對梨形的黃色彩鑽。

  獵鷹被雕得栩栩如生,彷佛一隻真正的雄鷹落在了戒指上。

  凌笑笑知道阿拉伯人大都愛鷹,許多國家的國徽就以鷹做為標誌。海灣國家,尤其是阿拉伯聯合酋長國,人們更是視鷹如命,上至國王、酋長,下至普通百姓,都對獵鷹懷有特殊感情。

  記得有一次跟隨段敘到撒哈拉沙漠一帶遊歷,還曾經聽到一則消息,說一位元腰纏萬貫的阿聯富翁特地到阿曼西部的沙漠腹地,用差不多一輛汽車的價錢,從當地人手上買了兩隻健壯無比的獵鷹。

  阿拉伯人的獵鷹情結原來如此嚴重,還雕刻成了戒指呢!

  「原來是王儲殿下,真是失禮了。」教長重新躬身施禮。

  費薩雷微笑道:「不必拘禮。我把這枚戒指送給這位小姐,我想,我應該可以娶她了吧?」

  「可以,當然可以。」教長連忙應道。

  「王儲殿下?」凌笑笑吃驚不已,愕然地看著費薩雷,「你是王子?真的王子?」

  「如假包換。」費薩雷微笑。

  凌笑笑怔怔地看著他,「你真的是王子?那你以前還做賞金——」

  還做賞金獵人?

  可惜她的話還是被費薩雷的舌頭給攔截住了,他在她耳邊小聲說:「以前的事,我以後再給你交代。」

  凌笑笑送他一個白眼,「我不會嫁給一個王子的。我連普通貴族都討厭,更別說王子了。」

  「笑笑——」費薩雷的目光深沉而多情,「不要用世俗的眼光來看我好不好?你最瞭解我真實的一面,就如同我瞭解你一樣。你認為普天之下還有比我們倆更合適做夫妻的嗎?」他再次咬著她的耳朵呢喃:「我們享有彼此的秘密,是愛的共犯。」

  凌笑笑瞪他,「誰要和你做共犯?!

  「小姐,你不知道這枚戒指的意義嗎?」教長被費薩雷感動,竟然主動幫他做起了說客。

  「什麼意義?」凌笑笑當然不懂阿拉伯世界裏的規矩。

  「這鷹型的戒指是蘇米爾王儲專有的戒指,代表無上的權力和榮譽,歷史上從來沒有被送給女人過,只有一代代王儲的傳承。如果送了人,不僅代表著和王儲享有同樣的權力和榮譽,也代表王儲把所有的一切都奉獻給你了,包括生命。」教長莊重地說明。

  凌笑笑震驚。

  小小一枚戒指,居然有這麼重要的意義?

  笨蛋!什麼把一切都送給她,難道生命也能隨便贈送著玩嗎?

  她再次怒視著費薩雷,可費薩雷依然笑得一臉甜蜜。

  他握住她的手,「笑笑,相信我,我是認真的。」

  從第一次見到她,從看到她拯救那些落難兒童義無反顧的英姿,他就深深迷上了她。

  等待了這麼多年,以為和她今生無緣,誰想到竟然會在美國再次相逢,這次,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放手了。

  「可是……」凌笑笑反而遲疑了。

  「沒有可是,我會好好愛你,用我的一切在阿拉面前起誓。」

  「我……我們……」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啊!

  凌笑笑突然有些沮喪,她不是回教徒,肯定也不會習慣回教的生活,聽說阿拉伯人是一群「一手拿《可蘭經》,一手執彎刀」的野蠻民族啊!

  而且他們還奉行一夫多妻制,這是她最無法忍受的。

  「你將來會有多少個妻子?」她狐疑地看著他。

  「一個!」費薩雷毫不猶疑地回答,隨即又笑起來,伸手捏住凌笑笑因為擔憂、賭氣而僵硬的臉頰,「啊,原來你在吃醋啊!你以為阿拉伯人都還是一夫多妻制嗎?以為我們的皇宮裏有龐大的後宮嗎?」

  凌笑笑低哼了一聲,有些窘。

  這個男人總是可以輕易看穿她的心思。

  「那是人們的偏見。」費薩雷難得表情嚴肅起來,「現在除了非洲的一些國家還保留著這種極其不人道的傳統之外,大部分的阿拉伯國家都已經是真正一夫一妻制的奉行者了,女人也享有選擇離異的權利,並且會獲得物質保障,絕不再是男人的玩物。」

  「是嗎?」凌笑笑依然疑惑,在印象中,阿拉伯婦女是沒什麼地位的。

  費薩雷歎口氣,攬住她,讓她聆聽著自己的心跳,「好吧,我承認,我的父王依然保留著三宮六院的制度,他自己就有三十多名嬪妃。可是我不是他,對於你之外的女人我也沒有絲毫興趣,請相信我。」

  凌笑笑抬頭看著他,他比她高許多,即使抬頭也只能看到他有些發青的下巴,那硬硬的胡碴總是在他親吻她時,刺得她的皮膚癢癢的。

  他還有著薄薄、很性感的嘴唇,上唇比下唇要厚一點點,白族裏的長輩們說,這樣的唇型證明這個人最愛自己的愛人,比愛他自己還多。

  他的眼睛……深深的,深深的墨紫色,像神秘的夜空,承載著數不清的深情。

  可以相信他嗎?

  相信他嗎?相信他嗎?

  

  「教長大人,你是絕對不能替他們主婚的。」寂靜中,突然一個聲音打破了緊張的氣氛。

  凌笑笑吃驚地回頭,看到小個子男人氣喘吁吁地奔跑進來,即便如此匆忙著急,他依然維持著高仰腦袋的樣子。

  原來是王儲殿下忠心耿耿的僕人哈利勒。

  一直跑到教長的面前,他一邊呼呼地喘氣,一邊雙手按在自己的胸前,「大人,請原諒我的失禮,但是你絕對不能替這兩個人主婚。」

  「為什麼?」教長問。

  「王儲殿下是絕對絕對絕對不能娶一個異教徒為妻的!」忠誠的僕人哈利勒異常認真地說,「否則他將會被取消王位繼承權,甚至會被驅逐出教。」

  對於一名回教徒來說,被驅逐出教的恥辱比被取消王位繼承權還嚴重。

  哈利勒有些傲慢地斜睨了凌笑笑一眼,「這個女人只不過是一名舞者,是最最下等的人,是絕對不能嫁給王儲殿下的。」

  費薩雷正要發脾氣,卻被凌笑笑伸手扯住衣袖,示意他不要說話,自己對哈利勒說:「你是阿拉的使者嗎?」

  哈利勒仰著頭,「我是阿拉的子民。阿拉的使者唯有穆罕默德。」

  「你們的經典裏是不是說:阿拉派有使者,監視人之行為。要誠信、互愛、做好事、敬阿拉、行禮拜、齋戒,死後升天國,自有阿拉護佑:有違者阿拉必予懲罰。」

  「你……你怎麼知道?」哈利勒詫異。

  費薩雷驚喜地看著她,「親愛的,你總是令人驚訝。」

  凌笑笑撇了撇嘴角,萬年冰山般的臉龐一如既往的冷酷。

  可笑,如果一個人像她那樣從五歲開始就世界各地漂泊,還不知道各地的風俗的話,那簡直就是白癡加三級了。

  拜段敘的流浪癖所恩賜,她瞭解許多不同民族的風俗,雖然不是深入瞭解,但多少有些體會。

  列為世界三大宗教之一的回教,她自然也知道一些。

  凌笑笑繼續對哈利勒說:「一名真正的回教徒不應該愛天下一切善良無辜的生靈嗎?你為什麼不愛我,那麼鄙視我?你就不怕阿拉惱怒,給你一個末日審判嗎?」

  回教信奉世界最終會毀滅的理論,而且他們相信惡者在那時候會受到末日審判。

  「我……我……」哈利勒張口結舌。

  凌笑笑卻再也不睬他一眼,轉身對費薩雷說:「伸出你的手掌給我看一下。」

  費薩雷有些疑惑,但還是乖乖伸出了大手。

  他的手很大、很厚實,手心乾燥,上面還有一層薄薄的繭。

  凌笑笑看得有些驚愕,那是怎樣的掌紋啊!竟然連一絲雜紋都沒有!

  她以為他應該是那種命帶桃花的花花公子,他是王儲,身邊的女人必然如蚊蠅一樣「嗡嗡嗡」纏繞著他,可是他卻有這樣的掌紋?!

  愛情線很深,證明他很深情,一生只愛一個人。而且他和他所愛的人將會白頭偕老,幸福一生。

  凌笑笑輕輕地握著他的手,心頭一陣恍惚。

  她在白族的村寨裏生活了五年,那五年給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她從小就具備跳舞的天賦,不需要專門的老師,即使只看著一朵雲、一朵花也能跳出迷人舞蹈,她被村裏的老人稱為「巫」。

  那時候年紀小,不明白什麼意思,直到後來段敘來接她,跟著段敘滿世界漂泊,她才明白自己身上有一些女巫般的靈性。

  她很會看手掌的紋路,會從中讀出每個人不同的命運,但是她很少顯露這個才能。

  從小到現在,她還從來沒看過像費薩雷這般乾淨的手掌心,連她自己的也不如。

  而她從來都看不懂自己的命運。

  「你愛的人,是我嗎?」凌笑笑有些期望,又有些膽怯地問。

  費薩雷點頭。

  凌笑笑撲進他的懷裏,眼睛有些濕潤,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能獲得這個男子的青睞。

  「如果你能再答應我一個要求,我就嫁給你。」她把小小的腦袋埋進他的懷裏,像隻尋找到溫暖窩的小兔子。

  「說說看?」費薩雷不會愚蠢地答應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這種條件。

  「和我—起睡一個月,但不許做愛。」

  「什麼?!」費薩雷大驚失色,這是什麼詭異的條件?

  他整整一個月的性福啊!

  人家都說「新婚燕爾」,才結婚的時候,不正是荷爾蒙分泌最旺盛的時候嗎?為什麼他要禁欲?

  「為什麼?」他不解地問。

  「這是我的要求,如果你答應,我就答應嫁給你。」凌笑笑烏黑的眼睛望著他,小兔子一般楚楚動人,這時候的她終於解除了渾身的冰冷武裝。

  費薩雷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提出這樣怪異的條件,但為了擄獲美人心,只好咬牙答應。

  「那麼,替我戴上戒指吧!我接受你的求婚了。」此時的凌笑笑尊貴得宛如女皇。

  「啊!好的!好的!太好了!」費薩雷喜上眉梢,慌忙拿出那枚鷹型戒指給凌笑笑戴上,期間還因為太過激動,手指顫抖個不停,差點把戒指掉在地上。

  哈利勒恨恨地看著凌笑笑,卻被費薩雷一記兇神惡煞般的眼神給鎮嚇住。

  主子畢竟是主子,主子生氣的時候,就沒有他說話的份了。

  戒指原本是男式的,戴在凌笑笑的手指上有些大,但因為造型的關係,還不至於鬆脫下來。

  費薩雷喜孜孜地看著她纖細如玉的手指,彷佛看到了自己後半生的幸福。

  「親愛的,如果是你自己忍不住想要,那就不算我違規吧?」他還是對一個月的禁欲耿耿於懷。

  「當然。」凌笑笑狡黠一笑。

  

  按照阿拉伯習俗,教長替費薩雷和凌笑笑主持了婚禮儀式。

  因為沒有其他人,也沒有其他的準備,教長只是讓他們彼此交換了信物。凌笑笑把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塊玉交給了費薩雷,據說那塊玉是媽媽留給她的,具有辟邪的作用。

  教長又誦念了一段《可蘭經》經文,然後正式宣佈他們成為夫妻。

  費薩雷深深地吻住她,緊緊抱著她纖細的腰,「笑笑,跟我回家吧!」

  凌笑笑猶豫了一下,點頭答應。

  哈利勒氣鼓鼓地看著他們你儂我儂,小臉都氣青了。

  凌笑笑一直冰冷的表情終於有些解凍,送給哈利勒一個俏皮的笑容,「即使我是一名舞者,是一名異教徒,我也擁有和你一樣的尊嚴。」

  其實她根本就沒有信仰,像現在絕大多數的年輕人一樣,迷惘、隨波逐流。

  她比較相信自我。這也是現代年輕人的通病,以自我為中心地生活,有些自私,但活得瀟灑而徹底。

  「哈利勒,從此以後,你對笑笑不敬,就是對我不敬,明白了嗎?」費薩雷凝重地對他命令道。

  「是。」哈利勒彎下腰,心裏卻一百、一千個不服。

  為了主子的前途,他絕不會容忍他真的娶凌笑笑為妻的。

  絕不!

  

  驅車回程的時候,費薩雷一直緊緊握著凌笑笑的手,兩人安靜地坐在後面,舞者的習慣使凌笑笑一直挺直著腰身,並沒有靠在費薩雷的身上,但費薩雷的另一隻手卻環繞住她的腰,摟得緊緊的,直到兩人的體溫融合在一起。

  「我該要回國了,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凌笑笑皺了皺眉,她還處於一種夢幻的感覺之中,不敢相信自己已經結婚了,並且是和一個阿拉伯男人。

  而且,他還是一名王儲!

  真難以置信!

  「笑笑?」溫熟而粗糙的手指撚著她纖細的手,那舒適的感覺好像已經滲透進了骨髓裏。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是如此奇妙。

  她和他從真正認識到相遇才不到二十四小時,只上了一次床,就像現代社會的許多一夜情一樣,可結局卻如此不同,他竟然和她結婚了!

  「好的,我會跟你一起去。」凌笑笑答應了。

  不管迎接她的是怎樣的疾風驟雨,她都不願意失去緊握著她的這雙溫暖大手了。

  她第一次感到了自己被疼惜。

  「先去收拾一下你的行李,再跟我回飯店?」

  「嗯。」

  當車子到達凌笑笑所住的地方時,費薩雷的手機響起來。

  「殿下,皇宮被恐怖組織襲擊,國王陛下受傷,請你馬上回來吧!」電話那端,國王的機要秘書著急地說。

  費薩雷一驚,「他的傷勢如何?其他人呢?」

  「不是致命傷,但是現在宮內一團混亂,請你快快回來吧!沒有人可以主持政局了。」

  「好的,我立刻返回,你先讓三王子替代我的職責。」

  「好。」

  費薩雷歎了口氣,看著凌笑笑。

  凌笑笑拍拍他的肩,「你先回去吧!我在這裏等你的好消息。」

  她知道他的意思,在這種情況下,他不想帶她去那種危險的地方。

  「笑笑。」他猛然摟住她,她聆聽到他「怦怦」的心跳聲,「我愛你。」

  凌笑笑也回摟著他,心微微的抽痛著。

  她撫摸著自己無名指上的鷹戒指,為什麼才剛剛兩情相悅,就要面臨分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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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6 21:12:53
  第七章

  已到了中午時分,陽光從天窗上和窗子照射進來,房間裏一片明亮。

  凌笑笑抱膝坐在地板上,還是覺得渾身發冷。

  紐約的秋天就已經冷得令人難以忍受了啊!

  她開始懷念在臺灣度過的秋冬;在高雄,她念了兩年國小,那是她記憶中最安靜、最溫暖的日子。

  她的母親住在雲南,是白族人,而她的父親卻是臺灣人。

  段敘也難得安靜下來,在高雄陪了她兩年。

  隨後他們就開始流浪,一直到她來到紐約,段敘依然在漂泊。

  段敘……他現在在哪裡?只要他不主動聯絡她,她就永遠找不到他的影子。混蛋!

  凌笑笑開始覺得落寞,在費薩雷住過一夜之前,她從來沒有這種感覺過。

  她低頭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鷹的姿勢讓她想起費薩雷的樣子,那個男人也是沙漠中的一隻雄鷹吧?

  高大、強壯、沉穩,好像什麼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樣,雖然常常嬉鬧,卻沒有輕浮下流的感覺。

  他的體溫很舒服。

  凌笑笑抱緊懷中的維尼熊,第一次覺得這種玩偶再柔軟,還是沒有費薩雷的身體抱起來舒服。

  發呆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忘記打開暖氣,把室溫調到自己習慣的溫度後,她躺到了床上,肚子「咕嚕」作響,但她一點也沒有食欲。正昏昏沉沉著,手機響起來,她猛地翻身坐起,「雷?」

  「嗯?把我當成誰了?」電話那端傳來驚訝卻略帶笑意的聲音。

  凌笑笑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冷下來,又「砰」一聲倒回床上,「葛藍姆先生。」

  「今天那個男人就叫雷嗎?」葛藍姆的聲音裏有著一絲戲謔。

  凌笑笑「嗯」了一聲,覺得只要一提起那個名字,自己的心窩就暖起來。真奇怪,她和他明明才只度過了一夜而已。

  「是你的男朋友?」

  「我們結婚了。」

  「啊?」葛藍姆叫了起來,「凌,你好狡詐,居然隱瞞我們到現在。」

  「我們剛剛結婚的,就在從劇院出來之後。」

  「喔!上帝!」葛藍姆愈發驚訝起來,「凌,我還以為你會向我求婚呢!」

  凌笑笑的臉有些赧紅,窘澀地叫道:「葛藍姆先生!」

  「哈哈,開玩笑的,真高興你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你知道,原本大家都挺為你擔憂呢!」

  「為我擔憂?」凌笑笑不解地問。

  「嗯,你總是冷漠無比,對誰都不在意,別人向你示愛也不回應,大家都擔心你這樣下去會得病。你知道,人是群居動物,總是孤單一個人的話,就會像脫隊的孤雁一樣,很容易失去生命力的。」葛藍姆認真地說。

  凌笑笑啞口無言。

  原來她是那樣的嗎?讓人看起來很孤獨、很可憐?像脫隊的孤雁?

  「但是看過你的舞蹈後,我知道你其實是個擁有很強烈感情的人,只是長時間的漂泊生活讓你不知道怎麼去愛人了吧?總以為人生就是聚少離多。」葛藍姆笑起來,「不過現在聽說你結婚了,我真的鬆了一口氣啊,好像自己的女兒嫁出去一樣,還有些複雜的心情呢!」

  「葛藍姆先生——」凌笑笑的臉愈發紅起來,她覺得有些滾燙,用另外一隻手摸著自己的臉,笑得格外溫柔而靦覜,「你居然取笑我,明明知道我是那麼仰慕你的。」

  葛藍姆不僅是個卓越的舞者,而且是個很溫柔、很溫柔的人,所以她才如此眷戀他,甚至為了他而定居在紐約吧?

  只是,這種眷戀卻和對費薩雷的感情不同,是不帶有任何肉體欲念的,只是單純的依戀,就像小孩子依戀媽媽的懷抱一樣。

  「等什麼時候一起吃個飯吧,邀請你的另一半一起來,我要送你結婚禮物。」葛藍姆說。

  「嗯。」凌笑笑歎息著答應。

  一起吃飯?天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費薩雷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才會和她聯繫?

  「想必他也不希望你繼續跳舞了吧?」葛藍姆原本打電話就是要問這件事情的。

  「嗯。」是因為不適合,她自己也感覺出來了。

  「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在我的舞蹈團裏,我希望替你編導獨舞,或者你自己編導也行。舞蹈團需要改進,需要不同的舞者類型,我不希望你走掉。」

  「我不會走的。和葛藍姆先生一起跳舞是我最大的夢想。」

  「這是我的榮幸。」葛藍姆微笑著回答,「那就這樣吧!凌,祝福你。一定要好好把握自己的幸福喔!」

  「嗯,謝謝。」

  凌笑笑聽得出葛藍姆語氣中的歎息,他……在悲傷什麼?

  她一直覺得葛藍姆心中有個秘密戀人,卻一直不知道是誰。

  有一次她聽跳舞的夥伴偷偷閒聊,說葛藍姆深愛的女人其實是他的養母,就是那夜化妝舞會的女主人——布朗夫人。

  凌笑笑曾暗自心驚,如果傳言是真,那麼她就能夠理解葛藍姆之所以放浪形骸的原因了。

  因為,那註定是一段沒有結果的單戀,是被世人所詬病的禁忌亂倫啊!

  葛藍姆先生,我也真心希望你早日獲得幸福喔!

  

  掛斷電話,凌笑笑準備下樓去找點吃的。

  剛打開門,正好和街上樓來的費薩雷相撞,她吃了一驚,「雷?」

  心「怦怦」劇跳起來,這不是她的幻覺吧?

  費薩雷一把把她撈到懷裏,狠狠地吻了一記,才說道:「該死的,我還是放不下你。不管國家有多大的危難,跟我一起回去吧!」

  凌笑笑吃驚地從他懷裏抬起頭,看到他目光中灼灼的明亮,心頭一悸,感覺眼淚就要奪眶而出。

  她再次把頭埋進那溫暖的懷抱中,死死地抱緊了他。

  這才是她的男人!

  就算冒著戰火危險也要帶著她,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吧!

  「拿著你的身分證和護照就行了,馬上跟我走,飛機還在等著。」費薩雷揉著她烏黑的秀髮說。

  「嗯。」

  

  下了私人飛機,凌笑笑再轉乘轎車。

  豪華的勞斯萊斯,王者的證明。

  她並沒有見到頂期中的沙漠,車子沿著海岸線前行,路兩旁椰林叢生,風景綺麗,氣候宜人。

  現在已到了椰棗成熟的末季,但還可以看到一串串金黃的、殷紅的果實,把一片翠綠的椰樹點綴得五彩繽紛,恰似阿拉伯新娘的頭飾。

  蘇米爾王國擁有令人豔羨的黃金海岸。

  車子最終在一座不甚起眼的阿拉伯式庭院前停下來。和臨近的庭院唯一不同的,就是院門口站立著兩名警衛。

  看到費薩雷的車子,兩名警衛首先施禮,然後才打開自動大門。

  車子開進院子,下車後,走進三層樓高的阿拉伯式建築,大廳內最讓凌笑笑驚訝的是天井,天井不是露天的,上面有寬大透明的玻璃覆蓋著。

  天井中間種植了許多熱帶闊葉花草,旁邊還有一個四米寬的木制樓梯。從樓梯上去就是一個游泳池,游泳池四周擺放了許多白色的躺椅和小桌,藍白格紋的太陽傘整齊地排列著。

  真是一個舒適的地方。

  費薩雷帶領著凌笑笑進入二樓的一間房子,金色的水晶吊燈下是雪白的純毛地毯,四周擺放的歐式傢俱全是當前最時尚的品牌,還有工藝品、手丁製作的飾物等等。

  「這應該是你習慣的居住環境吧?」費薩雷微笑著問。

  凌笑笑點頭,她還以為會看到阿拉伯式的房間呢!

  「我有兩個好朋友,你也見過的,袁牧野和駱凱風,他們也住不慣純阿拉伯式的房子,所以我特意裝飾了幾間歐美化的客房。」

  「這是你的別墅?」

  凌笑笑還以為他會帶她進皇宮。

  「對,我自己的別墅。皇宮距離這裏還有半小時的車程。從我成年之後就一直獨自居住在這裏,我習慣從這裏開車去上班,像一個普通職員一樣,按時上班、按時下班。」

  凌笑笑愕愣了一下,隨即微笑起來,她發現自己愈來愈喜歡這個與眾不同的王儲殿下。

  「你先在這裏休息,放心吧,這裏都是我的人,他們會好好伺候你。我要先回皇宮去處理政事。」

  凌笑笑踮起腳尖,主動吻了他一下,「我等你回來。」

  費薩雷探深地凝望她一眼,然後轉身大步離開了。

  

  凌笑笑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三天。

  整整三天,費薩雷沒有回來,也沒有任何消息。

  華麗厚重的落地窗簾反射著昏暗的燈光,凌笑笑用指尖輕輕撥了一下窗簾,窗簾的中間立刻就裂開了一道縫,一縷強光射了進來,把整個房間劈成兩半。

  外面是寬大的露天陽臺,看上去不錯,她站起來,鑽進窗簾裏,輕輕地將通向陽臺的門打開。

  站在爽朗的微風中,她深深地呼吸。晴朗的天、寧靜的地,被微風吹起的長髮輕掃著她的臉頰,她卻感覺不到寧靜。

  距離這裏半小時車程的皇宮裏,是否正波瀾洶湧、充滿危機?

  費薩雷到底怎麼了?

  她已經厭倦了椰棗做成的各式點心,也不喜歡阿拉伯咖啡,唯一令她感到欣慰的是別墅裏的人都穿著現代服裝,沒有白布裹身、薄紗覆面。

  她聽別墅的管家說,這是王儲殿下的命令,穿著阿拉伯式的長袍實在不適合做警衛工作。

  凌笑笑住進來的當天就已經發現,這棟別墅雖然外表和普通庭院相似,但裏面的警備系統卻非常嚴密。

  畢竟這裏是王儲的房子吧!

  正當凌笑笑猶豫著今夜要不要去皇宮探險,重拾她的老本行走走夜路時,一輛保時捷跑車開了進來。

  「啊——」她感覺心跳到了喉嚨口。

  車門打開了,下來的卻只有哈利勒。

  雷呢?

  哈利勒抬頭看到她,不屑地說:「我來告訴你,王儲殿下三天後就會在皇宮舉行大婚,新娘子當然不是你。如果不想太難過,還是早點離開得好。」

  大婚?凌笑笑皺了皺眉,「哈利勒,你站在那裏等我下去。」

  「喂,你沒有資格命令我!」哈利勒非常氣憤,可卻不知為何,他真的乖乖站在原地,一直等到凌笑笑跑過來。

  凌笑笑跑到他身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變成了活化石——被點住穴道了。

  「你要幹什麼?」哈利勒大驚。

  凌笑笑把他拖到車子裏,「陪我到皇宮走一趟。」

  「喂!你會被殺頭的!」

  「如果你願意陪葬,我是覺得無所謂。」她酷酷的聳肩。

  司機發動了車子,哈利勒一個頭兩個大。

  這個囂張的女人真是豈有此理,她怎麼可以露出和王儲殿下一樣瀟灑冷酷的表情?好像篤定了他這個小僕人就吃這一套一樣。

  她擺明在欺負他。

  「王儲殿下是阿拉的聖徒,他是絕對不能娶你的,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哈利勒依然不屈服地「規勸」著凌笑笑。

  「皇宮不是被恐怖組織侵襲了嗎?現在沒事了?居然要舉行大婚?」凌笑笑目光轉動,思索著這其中的奧妙。

  「哼,被恐怖組織侵襲根本就是個騙局,是國王陛下為了騙王儲殿下儘快回國才說的。現在王儲殿下要準備大婚了,新娘子是臨國酋長的四個女兒。她們可是堂堂的公主喔!」

  「四個?」凌笑笑嗤笑一聲,還真了得,一下子娶四個,費薩雷還真有齊人之福呢!

  哼!他要真敢,大家就走著瞧!哼哼!

  

  遠遠看到皇宮的城堡時,凌笑笑命令司機停下車子,順手也點了司機的穴道。

  哈利勒大驚,「你到底要做什麼?」

  「去搶回我的丈夫啊!」凌笑笑拍拍手,下車之前問道:「他被囚禁在哪裡?」

  「什……什麼囚禁?」哈利勒一臉的驚愕。

  「別騙我了,」凌笑笑捏了捏他乾巴巴的小臉,「雷如果不是被囚禁了,他早該回家了,我之所以不加入任何宗教,就是討厭這些迂腐的教條。說吧,他被囚禁在什麼地方?」

  「我……我才不會告訴你!」哈利勒仰起頭,一副誓死不屈的英雄模樣。

  可是他的心裏卻忍不住嘀咕,這個女人真的好厲害啊,她不是那種只會跳舞的下賤舞妓嗎?

  說真的,她現在的氣勢和主人不相上下呢!

  「哈利勒,你希不希望你的主子獲得真正的幸福?」

  「當然!這是哈利勒人生最大的願望。」

  「那麼,他被迫和自己不喜歡的女人結婚,會幸福嗎?」

  「可……可是他和你結婚絕對不會幸福的!」

  「真的嗎?你難道沒有看到他和我在一起時幸福的笑容嗎?你以前見遇他笑得那麼快樂嗎?」

  嗚……這個厚臉皮的女人,她哪裡來的自信啊?!

  在遇到凌笑笑之前,他是沒有看到費薩雷那樣笑過啦,好像從內心深處向外散發的微笑,溫暖和煦,讓每個看到的人都覺得幸福快樂。

  以前的王儲殿下總是緊繃著一張臉,好像隨時處於作戰的狀態一樣。

  嚴肅冷漠而優秀傑出的王儲殿下不像一個活生生的人,反而像沒有一絲人間氣息的神一樣。

  直到遇上凌笑笑,他才笑得像一個普通的男人。

  「我只是想去問問他,是不是真的願意娶那四個公主,如果他是自願的,我立刻從蘇米爾消失永遠不再出現。」凌笑笑收起了冷漠的表情,認真地說。

  「我……」哈利勒猶豫再猶豫,「皇宮重重戒嚴,就算是我也無法見到殿下的。」

  「告訴我地方,我自會有辦法。」

  「你?別送死了!」哈利勒忽然感到惱怒,這個女人沒有腦子嗎?王儲殿下也一定不希望看到她去冒險。

  「放心吧,比這危險的地方我也闖過許多次了。」酸笑笑淡淡一笑,「告訴我地方。」

  「可——」

  「相信我。」

  奇異的,哈利勒看著凌笑笑那雙純淨烏黑的眼眸失神了,竟不知不覺地吐露了實言。

  把他和司機關在車子裏後,凌笑笑飄然離去。

  「阿拉保佑,這個膽大妄為的女子不會遇到危險……」哈利勒喃喃地祈禱。

  

  皇宮建築在一塊高地之上。

  城堡建築工程浩大,雄偉壯觀。居高臨下,城牆高大堅厚,並建有四個雄壯的塔樓,塔樓都是由巨大的石頭建造,單塊石頭就長達三尺。

  城堡建築屋頂都是拱型半圓頂式,內部通道寬闊,房間貫通相連,隨地勢高低起伏,十分便於機動防禦。高大的圍牆上有箭孔,並可用於瞭望。

  在城堡的偏西側有一個長方形、由黑石疊成的平屋頂式清真寺,據哈利勒說,費薩雷就被囚禁在其中的一間房屋內。

  把自己隱身在濃重的黑夜中,凌笑笑發覺自己的能力已經減弱了許多。自從成年之後,段敘忽然決定不讓她再涉足那些危險的工作了。

  她小心翼翼地避開巡邏的警衛,像小老鼠一樣在那些房間裏搜索,因為哈利勒也不確定費薩雷到底被關在哪個房間。

  最終,在一個不算狹小的房子裏,凌笑笑找到了費薩雷。

  這個房間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地板是大理石,光可監人,費薩雷正盤腿坐在一塊織有奇妙花紋的小毯上閉目養神,他的身邊還放著一本厚厚的經書,凌笑笑猜測那應該是《可蘭經》。

  赫然發現她,費薩雷猛地站了起來,「該死!你怎麼跑到這裏來的?」

  兩人相距一尺之隔,連彼此的呼吸都感覺得到。

  凌笑笑想笑,眼睛卻濕熟起來,她慢慢地伸出雙臂,用呢喃般的語調說:「我來尋找我的丈夫。」

  費薩雷低吼一聲,伸手把她狠狠地揉進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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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6 21:13:15
  第八章

  費薩雷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抱住眼前的奇跡。

  笑笑,他的笑笑,居然來找他了!

  她沒有因為聽到什麼八卦傳聞而嘔氣,更沒有因此離開他,反而是冒著生命危險來找他了!

  費薩雷的心情澎湃激昂,除了一再擁緊她之外,根本無法說出話語。

  被久違了的雙臂擁抱著,嗅著他身上因為長久禁閉而有些發黴的味道,凌笑笑一時間迷亂起來,她的手觸碰著男人的結實後背,感受著那種突然的緊繃力量。

  「雷?」她小小聲地喚他。

  「噓!就讓我這樣抱著你。」費薩雷貼著她的耳朵,雙唇無意地觸碰到凌笑笑耳朵後面的地方。

  他們倆都知道,那是笑笑致命的性感帶。

  凌笑笑顫抖了一下,把頭窩到男人渾厚且溫暖的肩窩裏,雙手從後面緊緊攀住他的肩膀,深深地吸氣。

  「笑笑,我愛你。」

  「嗯。」

  「我愛你。」

  「再多說幾次。」凌笑笑調皮地咬了他的胸脯一下。

  可是費薩雷沒有說,他的喉嚨裏發出野獸一般的咕嚕聲,把凌笑笑勒得更緊,「我要你。」

  「啊?」凌笑笑驚喘一聲,隨即感覺到男人堅硬的下部已經抵住了她的身體,她全身發軟,感覺自己已然在男人的胸膛裏融化。

  「笑笑,我要你!」費薩雷掀開了凌笑笑的衣服,半帶著喘息,舌尖掠過了她晶瑩如玉的皮膚。

  「不……天啊,這裏是清真寺。」凌笑笑的身體愈來愈熟,意識也有點模糊不清,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不停從下半身傳上來,可是她沒有忘記這裏是什麼地方。

  這裏應該是國王命令費薩雷悔過反省的地方吧?就像佛教徒面壁思過的地方,是很神聖的。

  「我才不管!我要你!老頭子有膽把我囚禁在這裏,就應該知道我會做什麼!」

  「啊……」凌笑笑的身體出奇的敏感,男人的堅硬隔著衣服跟身體摩擦,都讓她覺得難以忍受。

  費薩雷粗魯地撕扯著她的衣服,下身卻緊緊地貼靠著她,一陣陣又騷又癢的挺動,頂得凌笑笑全身發軟。

  那種感覺並不隨著時間而減輕,反而愈來愈強烈。

  昏昏沉沉的凌笑笑忍不住扭動臀部去摩擦那堅硬的灼熱,誰知道不摩擦還好,愈摩愈癢,還開始有種奇妙的酸麻感覺。

  「你這個小妖精!」費薩雷低吼著,覺得自己已經快要被她不自覺流露出來的嫵媚迷死、電暈,身體內部熊熊的火焰幾乎要把他逼瘋。

  「啊……雷……雷……」凌笑笑也覺得自己好羞恥,知道這種行為不妥,可是身體卻不聽使喚,沉溺在肌膚摩挲的快感中。

  費薩雷故意時而輕微、時而猛烈地摩擦著,並讓堅硬的尖端頂著她已經濕潤的柔軟,從身體緊密接觸的地方傳來的銷魂震動,讓凌笑笑逸出了呻吟,身體更是慢慢失去了力氣。

  天啊,就算她不是回教徒,也知道在這裏做這種事是萬分不該的!

  這個男人怎能如此狂妄?

  「不……不要……啊!」凌笑笑用僅存的理智去推拒費薩雷的手,但是他像是失去理智似的,一把扯掉她的底褲,手指插進了那濕濡的蜜穴中。

  強烈的快感讓凌笑笑的身體一陣痙攣。

  感覺到溫熱的柔軟正緊緊吸著他的手指,亢奮的費薩雷已經完全無法停止自己的瘋狂。

  凌笑笑又羞又怒,猛地抬頭瞪住這個妄為的男人,「你出來——」

  「不。」

  這裏是你思過的聖地啊!混蛋!

  凌笑笑沒想到事情會如此脫軌,而她也低估了費薩雷這個男人狂妄的程度。

  她狼狽地掙扎著,可是當她意識到自己不是男人的對手時,費薩雷已經把那粗大的兇器刺進她的身體,重重地撞擊在最脆弱的地方。

  凌笑笑哀鳴一聲,身體被費薩雷一撞,立刻跌回了地上,巨大的快感浪潮旋即將她淹沒。

  令人驚訝的龐然大物沒辦法立即完整進入凌笑笑緊實的蜜穴中,單單前端已經把小穴撐得快裂開了,雖然有過一次經驗,凌笑笑還是感到撕裂般的疼痛。

  「啊啊!你……不要啊!好痛……會痛啊……混蛋……你會被驅逐出教的……」

  可是隨著欲望的深入,凌笑笑也知道激烈的痛楚中已經夾雜了強烈的充實感與快感。

  「小妖精,是你引誘我的。」堅硬巨物被凌笑笑火熱多汁的柔軟緊緊包裹著,費薩雷滿足地發出低吼。

  「你這個混……痛……啊……」凌笑笑迷迷糊糊中,柔軟已經被整只巨物佔有,蜜液被擠了出來,泛著淫糜的光澤。

  衝破禁忌的背德快感、反叛的刺激感,讓費薩雷的欲望前所未有的狂烈,用力地抽動、猛烈地攻擊。

  凌笑笑不堪這樣的粗魯對待,柔軟又痛又酸麻,「雷……痛啊……停下來好不好……你這個瘋子……混蛋!」

  夾雜著痛楚的舒爽快感,讓她的身體又酸又軟,不停顫抖,而被衣物包裹的乳房尖端更是早巳硬挺,不斷頂著緊密的衣物。

  身體怎麼會這樣?凌笑笑從沒想過自己會變得如此敏感。

  「不要!啊!不要……慢點……這樣……我……喘不過氣了!啊啊啊……」

  費薩雷抓住她的纖腰,用力把巨物插進深處,並且一下一下加快抽插的速度。

  身體撞擊在一起的淫糜聲音更催化了兩人的興奮程度。

  費薩雷的大手用力揉著她的椒乳,也把她的上半身抱離了地面,她順勢向後仰著頭,雪白的臉頰已經羞澀成嬌媚的血紅。

  「痛……不要……」嘴裏說痛,雙乳卻在費薩雷亂捏下變得又脹又麻,身體也更加興奮,柔軟更是不由自主的痙攣起來,一陣陣地夾著巨物。

  費薩雷感受到蜜穴的反應,更加快了律動的力度與頻率。

  來尋找費薩雷之前,凌笑笑萬萬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危險中的放縱讓她瘋狂。

  費薩雷的進攻那樣猛烈,溫潤的熱氣在她的耳旁攪亂雙方的意志,分不清到底是痛還是快感?後背在冰涼的地板上來回摩擦著,凌笑笑渾身禁不住一陣陣戰慄。

  身體已燃起熊熊大火,內部的溫度讓費薩雷深陷情欲當中無法自拔,他愈來愈失控,使出全力重複著貫穿的動作。

  「小妖精,你真棒!」費薩雷舔咬著她的耳根,喃喃重複,被他捅得癱倒在地的凌笑笑幾乎被他的低吼震得耳聾。

  隨著他又一記強力的撞入,凌笑笑整個人仰起脖子,窒息似的拚命喘著氣,腦中一片空白,全部的身心只能被這股最原始的征服和毀滅欲淹沒。

  在一次又一次的挺進當中,欲望街向頂峰,火燙的液體激射進身體裏,這場瘋狂的性愛才終於告一段落。

  

  喘息由激烈而慢慢減弱,瞳孔習慣黑夜之後,便能在其中辨認出形狀,而細緻的地方卻依然朦朧。

  而所謂「激情」大約正是如此,能奪取人所有的神智,吞噬掉人其他的雜念,只沉浸在那無比的快樂之中。

  因為那是人的欲望,與生俱來的欲望,亦是本能。

  而對於費薩雷,這是他證明自己的方式。

  他只要這個女人,在阿拉麵前,他也要她要得光明正大,毫不心虛。

  凌笑笑渾身虛軟地癱在地上,可是冰涼的地板讓她呻吟出聲,費薩雷警覺地立即把她抱到自己的懷中,讓她躺在自己的身體之上。

  他用自己的外袍給她做清潔善後,溫柔地幫她穿回衣服,然後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凌笑笑憤恨地回咬住他,「咬死你!」

  費薩雷笑起來,胸膛震動著,讓趴在上面的凌笑笑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你不知道被人發現會很危險嗎?」她依然為他的瘋狂而悸動。

  她知道回教的懲罰往往相當殘酷殘忍,即使在現代,某些國家依然保留著截肢、砍頭這種毫無人性的方式。

  費薩雷痞痞地將背靠在身後的牆上,姿態漫不經心,眼底卻隱著一抹高深的笑意,他輕輕搖頭,「我和自己的妻子歡愛,犯錯了嗎?」

  「可是——」這只是你自己的看法啊,你的家族並不接受我。凌笑笑的話沒有說出口。

  費薩雷微微一笑,「別擔心,把一切難題都交給我。」

  凌笑笑歪著頭趴在他的胸前,手指無意識地卷著他的袍子邊緣,沒有回答。

  「你不做特工人員真是可惜了。」費薩雷也用手指卷著她的長髮,微笑著說。

  因為再次相遇,意外發現她竟然在美國跳舞。費薩雷幾乎要懷疑第一次見到的她是否已經消失不見了。

  而現在證明,她依然擁有出神入化的身手。

  凌笑笑哼了一聲。

  「是誰教給你這種本事的?」

  「段敘。」

  「段敘到底是誰?做什麼的?」費薩雷皺緊了眉,他意識到這個男人很不尋常。

  凌笑笑歎了口氣,慢慢抬起頭來,雙眼晶瑩地看著他,「我認為我們應該先離開這裏,這裏可不是什麼談話的好地方。」

  費薩雷微笑了一下,「再等等。」

  「嗯?」凌笑笑不解,隨即恍然大悟,「喔……你在搞什麼陰謀?我就奇怪呢,這種地方,既然我能進來,你也一定能夠出去!」

  費薩雷用手指捏了捏她的鼻子,「聰明的小妖精。」

  「我才不是妖精。」凌笑笑嘟起了嘴唇,那可愛的模樣讓費薩雷忍不住再次吻上她,激烈而纏綿的法式深吻讓兩人的身體又滾燙起來。

  「嘖嘖,激情表演該告一段落了吧?」一個涼涼的聲音從他們背後響起。

  凌笑笑立即推開纏在身上的男人,警覺地回頭看,是一名身穿白色長袍的年輕男子,他的袍子是最傳統的款式,從頭頂拖到地板,把全身遮掩得嚴嚴實實,只有一張臉露在外面。

  男子有著一張古銅色的臉,五官俊美,眉眼問和費薩雷有些相似,只是沒有他的強悍霸氣。

  費薩雷用手撫慰著全身緊繃的凌笑笑,懶洋洋地看著男子,「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略微有些眉目了,但是還沒有找到有力的證據。」

  「我要回家了。」費薩雷淡淡地說,「我的妻子希望我能回家陪伴她。」

  凌笑笑瞪他一眼,就這樣的理由嗎?

  「父王會狂怒的。」

  「正好讓他取消我的王位繼承權,王位歸你正好。」費薩雷笑得狡詐。

  「親愛的王兄,你認為我比你更有資格嗎?」年輕男子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邪魅,眼底卻是深深的憂鬱。

  費薩雷笑了兩聲,抱著凌笑笑站起來,「這個問題,咱們應該交給親愛的父王去頭疼。他專制獨裁了一輩子,也該頭疼頭疼了。」

  

  被抱著從密室走出來,凌笑笑驚疑不定地看著費薩雷,「那是你的弟弟?」

  「三王子薩爾姆,第二順位繼承人,同時也是國防和航空大臣。」

  「那二王子呢?」

  「早年因病夭折了。」

  凌笑笑應了一聲,覺得他們兄弟之間很是奇怪。

  「我們就這樣出來啦?」她驚訝地看著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勞斯萊斯車子,覺得像一個玩笑。

  難得王室的囚禁這樣簡單就可以逃脫出來?

  「別忘記了,我是國民衛隊司令,我弟弟是國防大臣,呵,這皇宮的守衛也歸他直接指揮。」費薩雷笑得有些得意,「弟弟是我的人。」

  「喔喔喔,說得真曖昧,弟弟是你的人,我差點以為你們兄弟亂倫。」坐進車子裏,看到坐在副駕駛座上、氣得像個充氣囊一樣的哈利勒,凌笑笑的心情也好轉過來。

  「哈哈,還真被你說得差不多,弟弟是真的很愛慕我喔,他有戀兄情結,所以我才能隨意指揮他替我做壞事。」

  「喂喂喂,你真的是王儲嗎?將來要做國王的人嗎?我真替你的子民感到遺憾。I凌笑笑故作驚訝地大呼小叫。

  然後兩人相視而笑,偶爾開開玩笑的感覺真不賴。

  費薩雷已經漸漸明白,凌笑笑冰冷的面具下,其實有顆相當狡黠詼諧的心。

  他喜歡她這種臨危不懼的大家風範,也明白她這樣調侃其實是為了擺脫壓在他們頭頂上的烏雲。

  即使他和弟弟的手裏握有軍權,國王依然是個厲害的人物,如果他極力反對他們的婚事,他們的前途依然會多災多難。

  

  車子到家的時候,凌笑笑已經窩在費薩雷的懷裏睡著了。

  激烈的歡愛過後,確認費薩雷沒有生命危險,她終於安心了,三天累積下來的疲倦感也席捲而來,讓她很快便睡著了。

  她的手抓著費薩雷的袍子,窩在他的懷裏,像隻貪睡的小貓咪。

  費薩雷小心翼翼地把她從車子裏抱出來,進入臥室的時候,僕人們都詫異地看著他們。

  主人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一名女子,他那雙深邃的眼眸幾乎完全鎖定在女子身上。

  在依然保守的阿拉伯世界裏,女子的地位相當低,許多女子不被允許在自己家人以外的男人面前露出臉和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不許在沒有丈夫或父親的陪伴下去公共場合,平時更是要唯夫命是從。

  可是費薩雷吩咐家裏的僕人要尊重凌笑笑,對待她就像對待他自己,她想外出、想做什麼都可以,她擁有和男人一樣的權利。

  主人真的很愛、很愛這名東方來的女子呢!

  輕輕地把凌笑笑放到柔軟舒適的大床上,費薩雷準備去沖一下澡,可是他剛要離開,凌笑笑的手便下意識地抓住他。

  她依然沉睡著,雙手卻抓緊他,不許他離開半步。

  費薩雷苦笑一聲,在她的身邊躺下來,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看不出來你還真愛撒嬌呢!」

  房間裏靜悄悄的,費薩雷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生命有了幸福的價值。

  正當他也昏昏欲睡時,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費薩雷警覺地下床,走到門口,打開門,外面站著他的警衛艾哈邁德。

  「殿下,這是三殿下火速送來的快報。」

  費薩雷接過那份報紙,應該是明日清晨的早報。

  報紙的頭版頭條只有兩個英文單字——PANDORA BOX。

  費薩雷的手指握緊了,發出青白的顏色。

  「怎麼了?」已經驚醒的凌笑笑也走了過來。

  費薩雷把報紙遞給她,「明白嗎?」

  「這是古希臘神話故事中的一個典故。潘朵拉是希臘神話中的第一個女人,也是大神宙斯命火神用黏土做成的一個美女。普羅米修士盜火給人類後,宙斯為了報復他,就將潘朵拉送給普羅米修士的弟弟做妻子。潘朵拉貌美狡詐,私自打開宙斯讓她帶給丈夫的一隻盒子,裏面所裝的疾病、嫉妒、罪惡及瘋狂等禍患一起飛出,只有希望留在了盒底,於是人間充滿了各種災難。『潘朵拉的盒子』常用來比喻災禍的來源。顯然報紙上的這篇文章已經明顯暗示著會出現什麼災禍。」話音剛落,凌笑笑自己也嚇出了一身冷汗。

  要發生戰爭了?

  中東是世界上一個隨時都有可能被點燃的火藥桶,是國際鬥爭漩渦的中心,是各種矛盾盤根錯節、纏繞在一起的地方。

  位元於中東地區的蘇米爾雖然一直靠著傑出的外交手段維持和平,但也難以預防別有用心的人把這個富裕小國拉入戰禍啊!

  費薩雷把凌笑笑摟進懷中,「害怕嗎?」

  她看著他那雙深邃而清澈的眼睛,搖了搖頭。

  「一切有我,在我有生之年,我會讓我的國家安寧祥和的。」費薩雷宣誓般捏緊了報紙,雙眼深深地凝望著懷中的女人,「這是我愛你的證明。」

  他永遠記得,凌笑笑說過,她最憎恨兩種人,一種是玩弄女人的人,一種是殘害兒童的劊子手。

  為了她所熱愛的女子和兒童,他也會保衛好自己的國家。

  這是他身為王儲的責任,也是一個男人對所愛女子的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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