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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樂顏]野獸的秘密(他的秘密3)[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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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7 10:37:19 |倒序瀏覽 | x 1
野獸的秘密【他的秘密3】作者:樂顏

她這回招惹的究竟是個男人還是隻野獸?!
瞧他那蠻橫霸道的個性和死纏爛打的舉止
想要單方面打破遊戲規則的意味顯而易見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欠了他數不清的債務
事實上她不過是從他身上“借”了個東西
用來實現成為瀟灑快樂的單身媽媽的心願……
厚,她冰山美人的稱號就要毀在他手上了
強力武裝的心防在他的犀利攻勢下一一卸除
明知不配談情說愛,還是不由自主的沉淪
只是,他果然帶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接近她
既不打算幫助她喚回那段失去的記憶
也沒意願與她演出“破鏡重圓”的戲碼
所有的溫柔似乎只是為了要補償他曾犯下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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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7 10:37:39
楔子

  夏暖暖一眼就相中了那個神秘的男人。

  那個神秘的男人穿了一身阿拉伯式的純白長袍,連頭上也包覆著白色的頭巾,濃密的大胡子幾乎遮掩住他大半張臉,只剩下一雙幽黑的眼睛閃著高深莫測的光芒。

  他的個子很高,確切地說應該是來賓中最高的一位。而且他的五官輪廓相當深,這讓夏暖暖有些懷疑他是中東來的外國人。

  在這個熱鬧的宴會上,他的眼神就像被囚禁在都市中的孤獨野獸,深深吸引了夏暖暖。

  就好像有一根無形的線牽扯著她和他的神經一樣,那個神秘的男人一直盯著夏暖暖,夏暖暖也不得不注視著他。

  今天的宴會是夏暖暖的朋友汪怡璿和她的老公特意為夏暖暖舉辦的,因為夏暖暖希望找個優質男人來生個孩子。

  夏暖暖和汪怡璿同齡,汪怡璿已經有了三個小寶貝,而夏暖暖迄今還是獨身,所以汪怡璿很支持好朋友要找個男人的想法,便遊說老公一起舉辦了這個宴會,宴請了許多與夏暖暖差不多年紀的精英男士。

  他們之所以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因為夏暖暖實在是個難搞的女人,她對男人挑剔得要命,如果看不順眼就堅決不要。

  可是「看順眼」是個很難定義的概念耶!

  夏暖暖從二十歲就開始嚷嚷著要給自己的小孩找個爸爸,結果這一找就找了八年,到現在也沒找著,自然孩子也還只是個腦海中的幻影。

  汪怡璿的老公司馬凜是一名律師,擁有自己的律師事務所,汪怡璿以前是模特兒,現在則專門在家相夫教子,偶爾也幫夏暖暖做一些工作。

  夏暖暖是一名在業界非常有名的模特兒經紀人。

  而且她手下的模特兒都是男性,從她踏入這一行就是如此,一開始連她自己都感到奇怪,為什麼和同性如此沒有緣分?

  後來從別人的口中她才知道,她本身就已經足以壓倒任何一名女模特兒,可以輕易奪去她們身上的光輝,掩蓋她們的前程。

  夏暖暖感到好笑,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平凡女子,只是因為喜歡欣賞俊男美女才選擇了這個行業,沒想到反而成了女模特兒們的公敵。

  她不想結婚,不想和一個男人終日廝守,今年二十八歲的她,只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她想做一名單身媽媽。

  所以她要挑選一個自己滿意的男人,做孩子的爸爸。

  這個男人必須充滿了雄性特有的野獸氣息,不能太過精致與溫柔,在模特兒這個行業中,夏暖暖見多了各種太過陰柔美麗的男人,這讓她非常倒胃口。

  她渴望一個野獸一般的男人,只有這樣的男人才配做自己孩子的父親。

  夏暖暖一直是這麼想的,所以她今晚一眼就相中了那個擁有神秘與野性眼神的男子。

  她微微一笑,慢慢朝那名男子走過去,對他舉了舉酒杯,「先生,可以陪我喝杯酒嗎?」

  大胡子男人看了她一眼,伸手奪去她的酒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夏暖暖一怔,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男人把她捉進懷裏,湊到她的耳邊低喃:「為了小孩子的健康,妳最好還是不要喝酒,我也一樣。」

  原來他知道自己的目的!

  夏暖暖的心怦然劇跳,男性的氣息像狂風暴雨一般席卷了她,讓她再也無法思考。

  這種感覺……好熟悉……

  真的好熟悉!

  可是她也真的再也無法思考,只能放任自己陷入這個男人的懷抱裏……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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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7 10:38:02
第一章

  周末的早晨。

  明媚的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照射進來,暖洋洋的,令人渾身舒坦,這是個最適合睡懶覺的天氣。

  可惜,萬事不能盡如人意。

  夏暖暖剛把鬧鐘關掉,外面的門鈴聲又開始狂叫,她煩躁地在床上翻了個滾,拿起軟軟的枕頭蒙住頭,門鈴聲卻依然毫不妥協地響著,刺耳的聲音讓她頭都痛了。

  「啊!可惡!」把枕頭扔到地板上,夏暖暖揉著亂蓬蓬的長發下床,順手抓起丟在床角的睡袍裹上,睡眼惺忪地去開門。

  膽敢在這種時候來打擾她的人,除了那幾個不知死活的家夥之外,不會再有別人,所以她也很隨便。

  「打擾別人的好眠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她雙手抱胸,母夜叉一樣怒視著眼前如花似玉的大美男。

  眼前的男子足足有一百八十八公分,及肩的烏黑長髮,俊美如雕塑的臉龐,以及一雙湛藍色的眼眸,是個走在大街上輕易就會引來一大群女孩子尖叫的混血大帥哥。

  「希望我的吻能喚醒睡美人。」帥哥一手抱著一大束玫瑰,一手扶著門框,準備吻上她嫣紅的雙唇,卻被夏暖暖一掌撥開。

  「賽門,你真的不知『死心』兩個字怎麼寫嗎?」夏暖暖已經完全清醒了,懶洋洋地走進浴室,準備沖個澡。

  睡覺前泡澡,早晨起來沖澡,對於夏暖暖來說是同樣重要的事。

  泡澡可以讓她的神經放鬆,比較容易入眠;而早晨衝澡則可以讓她迅速恢複清醒。

  完全不理會她的冷漠,賽門熟門熟路地把玫瑰花插進花瓶中,又加了一點清水,然後笑咪咪地敲了敲浴室的門。「要不要我幫妳按摩?」

  「不用。」夏暖暖的聲音悶悶的。

  「那我幫妳準備早餐。」賽門脫掉昂貴的西裝外套,挽起真絲襯衫的袖子,走進廚房。

  如果被他的女影迷看到他這個樣子,大概會嫉妒發瘋吧?一向以貴公子姿態示人的影視歌三棲明星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洗手做羹湯?

  嘖嘖!奇景啊!

  「妳今天有什麼安排嗎?」熱牛奶,烤吐司,然後開始煎蛋的男人就像一名大廚師,動作熟練而優美。

  「沒有。」

  本來準備睡一天的,卻被你打攪了。夏暖暖恨恨地想。

  「那要不要一起去花蓮玩?我親自開車,明天就回來。」賽門興高採烈地建議道。

  「拜托,大明星很清閑嗎?」夏暖暖揉搓著有些濺到水的頭髮,從浴室中走出來。

  「我可以請假。」賽門回頭給她一個大大的笑臉。

  「你的經紀人會把我殺死。」夏暖暖聳聳肩。

  「除了妳之外,我不承認自己還有經紀人。」賽門比她更加不在乎地聳肩,「他們充其量只是打雜和跟班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手安排,他們只是照做而已。」

  「是!你厲害!比經紀人還精明的大明星。」夏暖暖吐槽他,在餐桌邊坐下。

  賽門笑了一聲,卻沒有再說什麼。

  賽門是夏暖暖負責的第一個模特兒,所以兩人之間的感情有些特別,比一般的經紀人與藝人之間要親密許多,兩人互相支持著走過了最艱難的創業階段,現在賽門成了當紅巨星,而夏暖暖也如願成了紅牌經紀人。

  賽門愛著夏暖暖,他甚至不惜破壞自己的公眾形象,多次當眾表白。

  夏暖暖卻總是一笑而過,當作玩笑看待。

  夏暖暖有個怪癖,一旦她手下的藝人成功了,她就會和對方解約,然後重新提拔新人。

  現在她手下就有三個小男生,都把她當作女神一般崇拜,希望藉由她的點金之手踏上成功之路。

  她和賽門已經解約四年,但是賽門依然經常來找她。

  許多人都認為藝人的感情像遊戲,朝三暮四,賽門卻是個例外,他很專情。

  有許多人認為夏暖暖是在故意玩弄賽門,或者是故意做出這種欲拒還迎的姿態,說是她專門用來勾引男人的最高伎倆,所以許多人都鄙視她,把她看做水性楊花的蕩婦。

  對於這些流言蜚語,夏暖暖從來都不在意。

  「去不去?很久沒出去散心了。」把牛奶倒進杯子裏,賽門親自端到她面前,然後是烤得金黃的吐司,和香噴噴的煎蛋。

  「不去。」夏暖暖喝了口牛奶,有些燙,她伸了伸舌頭,像小狗一樣喘氣。

  賽門皺了皺眉頭,胸口發熱,急忙避開了視線。

  夏暖暖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動作有多挑逗,現在的她只是感到舌頭燙得難受。

  本來喝習慣的牛奶突然在喉頭泛起一股腥甜,煎蛋的味道也讓夏暖暖胃部一陣翻湧,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強烈的嘔吐感就洶湧而來,連句對不起也來不及說,夏暖暖就踉踉蹌蹌地跑進浴室,抱著洗手台狂吐。

  「暖暖?怎麼了?」賽門大驚,急忙跟進來。

  夏暖暖搖了搖手,示意他不要靠近,雖然水龍頭開到了最大,可是嘔吐穢物的味道一時還是難以消散乾淨。

  「到底怎麼了?」賽門看著她蒼白如紙的臉色,焦急地詢問,「老天!妳是不是昨天吃壞了肚子?」

  「幫我拿杯白開水來。」夏暖暖無力地靠在洗手台上,虛弱地說。

  很快的,賽門把杯子端來。

  喝了兩口開水,夏暖暖才慢慢舒了口氣,有氣無力地走出浴室,坐到沙發上,然後她意外地笑起來。

  「喂!妳今天真的很奇怪耶,吐成那樣子還笑!」賽門無奈地看著她說。

  「賽門,你今天真的有空嗎?」夏暖暖問。

  「當然!」為了佳人,他隨時待命。

  「那載我去醫院吧。」

  「咦?妳真的病了?!」賽門立刻又緊張起來。

  「沒有。」夏暖暖依然笑得很甜蜜,「我想,應該是懷孕了吧。」

  砰的一聲,賽門手中的杯子摔得粉碎。

  ******

  「暖暖!暖暖!妳真的懷孕了?」從醫院回來,家中的電話鈴聲就開始響個不停,如果這次不是汪怡璿的電話,夏暖暖已經考慮拔掉電話線了。

  她從來不知道賽門如此長舌,她懷孕的消息居然這麼快就傳到了大家的耳朵裏。

  「是的,怡璿,是真的。」在醫院得到了證明,夏暖暖也感到不可思議,雖然她和那個男人瘋狂繾綣了三天三夜,但那也不能保證就會輕易受孕啊。

  那三天三夜……夏暖暖的臉有些泛紅,一回想起來,她依然感到全身發熱,那是她從不敢想象的激狂,好像一生的激情都融化在那三天三夜中一樣。

  可是在那之後,那個神秘的男人就失蹤了,再也沒有在她面前出現過。

  不過這樣也好,省卻了她的麻煩,反正她也只是想要一個精子而已,又不是要一個老公或者男朋友。

  雖然是這樣想,夏暖暖最近卻常常悵然若失。

  一向都是她拒絕男人,這次卻是男人甩開了她,這種感覺讓她有點失落。

  「天啊!天啊!天啊!」汪怡璿在話筒那端驚叫連連,「這……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一次中獎!」

  「怡璿,妳能不能換個說法?」夏暖暖苦笑道。

  他們可不是做了一次那麼簡單,那三天三夜的次數加起來,也許會超過某些人半年的分量。

  而且為了增高懷孕機會,她也是特別挑選過日期的。

  「這真是太好了!」汪怡璿在電話那端又叫又跳,「太好了!暖暖,啊……對了,我要通知凜,等下我就去找妳,告訴妳養小寶寶要注意些什麼。」

  說完,汪怡璿掛斷電話。

  夏暖暖歎了口氣,目光望向窗外,原本嫩綠的顏色已經變成了深濃的綠,炎炎夏日就要來臨了。

  她初次遇到那個野性男子的時候,還是春天呢,肚子裏的小寶寶已經兩個月了,難怪最近頻頻嘔吐。

  門鈴聲再次響起時,三個大男人前仆後繼地湧進來。

  「暖暖!暖暖!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們?」

  除了大明星賽門之外,還有文壇新星點滄,服裝設計師孟浪,這三人因為喜歡同一個女人,讓他們之間形成了古怪的關係,亦敵亦友。

  現在夏暖暖居然懷了他們三人之外的男人的孩子,自然讓他們同仇敵愾,一起跑來興師問罪。

  不過,他們也帶來了許多諸如《聰明孕婦手冊》、《兒童健康手冊》、《孕婦營養食譜》等輔助慰問品。

  夏暖暖溫柔地笑望著他們,和以往精明幹練的職業女性模樣迥異,看得三人心頭小鹿亂撞。

  到現在為止,他們也不太明白為什麼夏暖暖會這麼吸引他們。

  賽門的俊帥不必多言,點滄亦是文人之中難得一見的美男子,斯文俊雅,孟浪則是前衛狂放,挑染的頭髮,胳膊上的刺青,以及那經常裸露的胸膛都性感異常。

  他們每個人都有許多的女性擁護者,卻獨獨把一顆心放在夏暖暖身上。

  「有什麼話,就盡管問吧。」夏暖暖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說。

  「呃……暖暖,我們……」賽門依然處於震驚狀態,在他的心目中,私生活比誰都嚴謹的夏暖暖就像聖母瑪利亞一樣,可是這樣的她居然懷孕了?

  「我們不是要來興師問罪……呃……只是……」文采飛揚的點滄也詞窮了。

  「暖暖,孩子不能沒有父親,請和我結婚吧!我會把孩子當作自己的骨肉一樣疼愛。」孟浪堅持了他一貫的個性,單刀直入地向她求婚。

  夏暖暖噗哧一聲笑起來。

  「暖暖!」孟浪哀鳴,「那個殺千刀的家夥到底是誰?如果讓我知道,一定把他凌遲至死!」

  「是個神秘的人。」夏暖暖的眼睛微微瞇起來,臉上浮現夢幻的表情,「也許是我的錯覺吧,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他應該就是我孩子的父親。」

  三個大男人的臉色頓時蒼白。

  可惡!

  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明明就是變相的告白好不好?聽起來好像在說「他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一樣。

  可惡!可惡!可惡!

  這個男人絕對不能讓他活在世上!

  三個人互視一眼,決定把這個讓暖暖懷孕的罪魁禍首,卻又不肯擔負責任的混蛋揪出來痛扁一頓。

  ******

  下午,汪怡璿來訪。

  她一點也不詫異在夏暖暖的家中看到三只大型看門犬,反正每次夏暖暖出了什麼事,這三個男人都會在第一時間趕到。

  「暖暖,寶寶幾個月了?」把三個大男人踢到書房,兩個女人湊在一起說悄悄話。

  「兩個月零幾天吧。」夏暖暖微笑的說。

  她穿了一身天藍色的休閑裝,懶散地坐在沙發上,手裏還抱著軟軟的抱枕,柔軟的長髮披散在肩膀上,映襯著她那張豔麗脫俗的面龐,優美得宛如一幅絕世名畫。

  雖然汪怡璿也是模特兒出身,卻還是看得有些發呆,夏暖暖身上有一種神秘的魅力,會讓人情不自禁地著迷。

  「是那個男人的嗎?」汪怡璿壓低聲音地問。

  「哪個?」夏暖暖裝傻。

  「哎呀,就是那個穿著阿拉伯服裝的大胡子啊,那天晚上我明明看到你們兩人提前離場的。」汪怡璿捏了捏好友的胳膊,不滿她的態度。

  夏暖暖默認了。

  「要不要通知他?」汪怡璿來這裏的最主要目的,就是為了這個。

  「不要。」夏暖暖毫不猶豫地回絕了。

  「為什麼?」汪怡璿不能理解地大叫,「暖暖!養一個小孩是很辛苦的,尤其是第一次懷孕的時候,一個人根本應付不過來。萬一妳的身體有什麼不適,身邊沒有照顧的人會很麻煩。也許妳現在還不覺得,等妳肚子慢慢大起來,行動不方便的時候就知道了。」

  夏暖暖的父母早逝,現在一個人獨居。

  「妳不會照顧我嗎?」夏暖暖瞄了好友一眼。

  「那不一樣的。」汪怡璿歎了口氣,「我有老公有小孩,不可能二十四小時照顧妳的。」

  「有異性沒友情的女人。」夏暖暖故意白她一眼。

  「暖暖……」汪怡璿靠到她身上,「我是說真的,小寶寶如果不能在父母身邊孕育的話,將來出生之後也可能不太健康喔。」

  「誰說的?」夏暖暖有些不安了。

  「大家都這麼說嘛。在父母恩愛的環境下孕育出來的小孩,和孤獨一人的環境下孕育出來的小孩,一定是不一樣的。」

  夏暖暖陷入沉思。

  「暖暖,那個男人是凜請來的,我讓凜再把他找來好不好?如果他知道妳有了他的孩子,他一定也會願意負責的。」汪怡璿小心翼翼地建議道。

  「不要。」夏暖暖最後還是拒絕。

  她之所以找個陌生男人上床,就是為了避免麻煩,不想因為有了小孩而產生什麼感情糾纏。

  只要自己真心疼愛這個小寶寶,就應該沒什麼問題吧?再說,她身邊有許多朋友,根本不用擔心身體健康的問題。

  汪怡璿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夏暖暖雖然外貌美麗,個性卻比誰都強悍,一旦她決定了的事,任何人都勸說不動。

  可是,她真的知道養育小孩有多辛苦嗎?

  ******

  正如汪怡璿所預料的,當天晚上麻煩就隨之而來。

  本來汪怡璿和賽門都打算留下來陪伴夏暖暖,但夏暖暖拒絕了。

  她才剛剛懷孕兩個月,也只是有些孕吐反應而已,她不想把自己當成病人一般看待。

  晚上夏暖暖下廚做飯,吃完飯的時候還好好的,坐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電視,當她準備去洗澡,從沙發上站起來的時候眼前一片發黑,險些摔倒在地板上。

  她重新跌坐回沙發上,想休息一會兒就好,結果心臟開始悸動,呼吸也變得越來越困難。

  長這麼大,一向身體健康的夏暖暖第一次感到害怕。

  懷孕之後真的就會變成這樣嗎?

  雖然今天汪怡璿對她講了許多孕期的常識,譬如心悸和氣喘,但是這些症狀往往在後期才比較明顯不是嗎?

  還是……她的身體出了問題?

  越想越害怕,夏暖暖準備打電話給汪怡璿,可是手指放在鍵盤上就開始發軟,眼前還是發黑。

  該死!怎麼會出現這種狀況?

  閉上眼睛,她靠著記憶在鍵盤上摸索,打通了電話。

  「怡璿,我……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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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7 10:38:29
第二章

     五分鐘後,門鈴響了。

  夏暖暖剛才的暈眩症狀已經減輕,她狐疑地去開門。怡璿不會來得這麼快吧?

  從汪怡璿家到這裏,就算開車也有十五分鐘的路程呢。

  「怡璿……妳……是你?!」

  門口站著一名高大的男子,一身銀灰色的西裝,短髮,掩蓋了大半張臉的胡子,看起來狂野又桀驁不馴。

  他的眼神像黑夜中的火苗,像要焚燒了她。

  「你……」夏暖暖震驚地看著他。

  他不是已經失蹤了嗎?

  他不是把她也當作一夜情的對象嗎?

  男人卻沒有說任何話,只是攔腰抱起她,順手把房門關上,轉身下樓。

  「喂?你要幹什麼?」夏暖暖踢著雙腿,緊張地質問。

  「從今天起,我們是一家人。」男人緊皺著雙眉,似乎壓抑著滿腔的怒火。

  「你胡說什麼?誰和你是一家人?」夏暖暖愕然看著他,不解他到底在生什麼氣。

  「當然是妳和我。」

  「哈!你開什麼玩笑?你憑什麼成為我的家人?」夏暖暖嗤笑一聲。

  「就憑我是妳肚子裏小孩的爹地。」

  「你知道了?」夏暖暖皺了皺眉。汪怡璿還真是快嘴快舌。

  「早就知道了。」男人的表情終於恢複了沉靜,眼神中的怒火慢慢掩藏了起來。

  夏暖暖的不抵抗似乎平息了他的怒氣。

  「早就知道了?什麼意思?」夏暖暖心裏有些發毛。難道這個男人一直在監視她?

  男人聳了聳肩,沒有做任何解釋。

  男人開的車子很好,是最新款的法拉利跑車。

  深吸了一口氣,夏暖暖盯著發動車子的男人。「你要把我帶到哪裏去?」

  「我們的家。」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卻充滿微妙的性感。

  「我、們、的、家?」夏暖暖指著自己的鼻子,依然感到好笑。

  這個男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以為自己提供了精子就一定會成為她的丈夫嗎?

  「我想你應該誤會了什麼。」夏暖暖一開始被他壓倒性的氣勢震撼住,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現在才慢慢找回一點理性,「我一開始就只想做一個單身媽媽,不想結婚,也不想和一個男人生活在一起。」

  「我們可以不結婚,但是一定要生活在一起。起碼在孩子安全生下來之前。」男人不容反駁地說。

  「可是……」

  「我是孩子的父親,有一半的權利。」

  「喂!我只是借你的精子而已!養小孩、生小孩的是我,將來孩子的撫養權和監護權也都是我的,你不要妄想插手!」夏暖暖也生氣了,「如果你想要自己的孩子,再去找個女人結婚就是了!如果你覺得有所損失,我可以付你錢。」

  這個男人想跟她爭孩子嗎?別作夢了!

  男人沉沉一笑,依然不做任何解釋。

  夏暖暖無可奈何地瞪著他。

  對付一隻野獸,她還能怎麼樣呢?

  她現在有些頭大,後悔自己當初的選擇。

  野獸總是聽從自己的本能恣意妄為,才不會聽她的什麼理論和堅持。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夏暖暖隨便找了個話題。

  在那三天裏,他們幾乎沒做什麼語言上的交流,只用上肢體語言。

  「妳會知道的。」男人的聲音越發低沉,似乎刻意壓抑著什麼。

  夏暖暖專注地打量著他,男人的頭髮根根直立著,囂張跋扈,古銅色的肌膚,修長而凌厲的雙眉,深邃的雙眼,高挺的鼻梁,遮掩住大半張臉的胡須,微微鬆動的領帶,解開第一顆鈕扣的襯衫,都讓他充滿微妙的剽悍野性。

  他握在方向盤上的手大而粗糙,那是一雙經歷過苦難與折磨的手,撫摸在肌膚上的感覺卻意外的舒服,刺激而性感。

  夏暖暖的呼吸有些困難,只是看著這樣一雙手,就讓她如坐針氈。

  她又想起這雙手曾如何在她的身上遊走了。

  「我們……以前在哪裏見過嗎?」越是仔細看他的眉目,夏暖暖就越有一種錯覺,好像他們之前真的認識。

  「或許。」男人的眼睛微微一瞇,掃了她一眼。

  「你的工作?」既然這個男人又出現在她的面前,夏暖暖自然不能再把他當作隱形人。

  「國際刑警。」

  「咦?」夏暖暖睜大了雙眼。這個男人是警察?

  他看起來還比較像混黑社會!

  「不過已經辭職了。」

  「為什麼?」夏暖暖更加驚訝。

  「任務已經完成,功成身退。」

  夏暖暖聳了聳肩,對他的隱私沒有興趣再追問。

  「那你以後靠什麼維生?」夏暖暖好奇他到底打算對自己做什麼。

  「妳放心。」男人沉沉笑起來,「就算我不工作,也可以輕鬆養妳和孩子好幾輩子。」

  「我才不希罕!」夏暖暖鄙夷一笑,卻發現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燙。

  這個男人太過神秘,和普通男人給她的感覺完全不一樣,讓她無法不去在意。

  這個男人是刑警,讓夏暖暖對他的好感又瞬間增加了許多。因為她以前最愛的男子也曾經是一名特警人員。

  只是最愛的男子已經去世,這是夏暖暖心頭依然無法愈合的一道傷口。

  男人幽深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似乎明白她為什麼突然之間陷入恍惚,他只是閉緊了雙唇,無聲地歎息。

  ******

  夏暖暖下了車子,帶著幾分雀躍的心情打量著眼前的別墅。

  白牆紅瓦,矗立在綠茵之中,顯得格外清爽。

  夏暖暖開心地想,如果在白天觀賞一定會更漂亮吧?

  「喜歡嗎?」男人從背後擁住她的腰,低聲問。

  夏暖暖不自在地掙扎了一下,想從男人的懷抱中掙脫,可是那雙手臂宛如鋼鐵一般,緊緊禁錮住她。

  「還不錯。」她點了點頭。

  手下有許多大明星,見慣了他們的豪宅,這樣的別墅在夏暖暖眼中真的只能算「還不錯」而已。

  「如果妳喜歡豪宅,我們可以換更大的。」男人笑說。

  「我又沒說要和你一起住。」夏暖暖涼涼地看他一眼,徑自朝前走。

  「我不會放開妳的。」男人勒緊她。

  「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夏暖暖白他一眼,早知道他是這樣糾纏不清的家夥,她才不會找他上床。

  「很有意思。」

  「先生,你回來了。」一位五十多歲的胖婦人從偏廳走出來迎接他們,有些疑惑地看著夏暖暖,「這位是?」

  「夏暖暖,這裏的女主人。暖暖,這是劉媽,以後就由她專門照顧妳。」

  「您好。」劉媽有些恭謹地向夏暖暖問好,卻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她才妥當,他們……好像還沒有結婚吧?

  「叫我暖暖就好。」夏暖暖微微一笑。

  劉媽看得暈眩。好美麗的女人!難怪先生專門替她買下了這棟別墅呢。

  「熱水已經放好,可以洗澡了。」劉媽胖胖的,笑起來像尊彌勒佛,是個很親切的歐巴桑。

  「謝謝。」夏暖暖轉身看著神秘男子,「我們可以談談嗎?」

  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她不想跟任何人發生激烈爭吵,那樣對胎兒不利,所以她才沒有任何抗拒地跟隨這個男人來了,但是有些問題必須要談清楚。

  她雖然跟他來了,卻沒有意思要跟他長住。

  他們一開始就講好了,男歡女愛,一夜情緣,過後大家就路歸路,橋歸橋,誰也不準再干涉誰的私生活。

  可是這個男人現在卻要打破他們的遊戲規則嗎?

  「等我洗好澡。」男人拉著她一起上樓,「或者妳願意和我一起洗?」

  「免了。」夏暖暖立即掙脫他的箝製,她才沒有閑情和他洗鴛鴦浴。

  「妳可以隨便看看,左手邊是專門準備的嬰兒房,一共有兩間。」男人說完,便離開她去沐浴。

  有些時候他非常乾脆,這一點倒真的頗有警察的風範。

  夏暖暖也有些好奇,順著男人指給她的方向走過去,輕輕推開門,看到裏面的布置時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好漂亮!

  這是一間淡藍配白色系的嬰兒房,牆面裝飾成藍天白雲、綠樹紅花等自然景觀,以及各種色彩亮麗、趣味十足的卡通化家具、燈飾,家具的款式小巧簡潔、質樸新穎,顯然是孩子們喜歡的感覺。

  與此相連的另外一間嬰兒房,則是淡粉配白的色調,裝飾中更增添了幾許甜美可愛,顯然是為了女孩子準備的。

  夏暖暖呼了一口氣,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那樣一個看起來粗野的男人,竟然精心準備了這樣的嬰兒房?

  嗯……不對!

  他怎麼知道她會懷孕?這房間看起來應該準備了許久,一點點最近裝修的痕跡都沒有。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喜歡嗎?」男人突然出現在夏暖暖身後,伸出雙手把她摟在懷裏,他的臉隔著她的秀髮摩挲著她的臉頰。

  嚶嚀一聲,夏暖暖把臉轉開,她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與他發生什麼曖昧關係。

  如果不是為了自然孕育孩子,夏暖暖可能這一生都不會考慮與異性發生性關係。

  「我是想告訴你……唔……」夏暖暖思考了良久的鄭重話題還沒有講出來,男人已把唇靠過來,與她的唇做親密接觸。

  那一瞬間,電流般的感覺從唇瓣傳遞全身,夏暖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仰,男人乘機用溫熱的舌頂開了她緊閉的牙關,迅速卷起她的小舌吸吮糾纏。

  他摟住夏暖暖纖腰的手也乘機鑽進她的衣服中,夏暖暖很想反抗,可是那粗糙而性感的大手讓她極度依戀,在車子上看到時就已經心猿意馬,現在更是……

  她該不會有戀手癖吧?

  夏暖暖哀怨地呻吟一聲,不明白自己的自製力怎麼會變得這麼脆弱。

  「混蛋……你不要得寸進尺……唔……」她用力推拒男人的手臂,身子卻完全發軟了。

  這個男人身上宛如帶有迷魂香,讓她的頭開始昏昏然,如果再這樣下去,那三天三夜的戲碼一定會重新上演。

  唔……不要!

  無視她的反對,男人依然繼續著他的遊戲,手在她的全身遊走。

  夏暖暖的手指插進他又粗又硬的頭髮之中,呼吸急促。

  該死!該死!該死!

  那種渾身戰栗的感覺又來了,讓她無法自控。

  男人抬起頭來,和她的目光相遇。

  「你……」夏暖暖驚駭地瞪大眼睛,「刮了胡子?!」

  男人慢慢站直身體,甩手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下巴,聳聳肩。

  夏暖暖驚訝地發現,刮乾淨胡子的男人具有更強大的魅力。

  這是一張與其說是俊朗,不如說是剽悍野蠻的臉,無論眉眼間的氣勢,還是鼻梁嘴唇之間的線條,都充滿了難以言喻的侵略性,尤其那些濃密的青色胡髭,更昭示著主人的雄性荷爾蒙之強。

  男人只在腰間裹了一條浴巾,勉強遮住重要部位,他那修長的雙腿和手臂鼓起的肌肉線條在燈光下閃爍著光芒,厚實的胸膛宛如最安全可靠的避風港。

  這是夏暖暖第一次看到男人的真實面目,讓她不由得發呆。

  「認出我是誰了嗎?」男人再次把她拉進自己懷裏,大掌開始不老實地在夏暖暖豐滿性感的身軀上遊移,他的手從她纖細的腰間滑至兩腿之間,一點一點地侵入……

  夏暖暖怔怔地站著,似乎忘記了要反抗,看著男人的臉,讓她的頭很痛,很痛……

  這是一張恍若見過的臉,可是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是誰?是誰?是誰?

  他為什麼這樣問自己?

  難道他們以前真的認識?

  「啊嗯……」她無法理清自己的思緒,身體卻隨著男人的手指開始燃燒,那隻火燙的大手點燃了她身體深處的火焰。

  「夏暖暖!快點想起來,我是誰?告訴我!」男人卻突然放開了她,有些壓抑不住地勒緊她的肩頭,搖晃著她怒吼。

  夏暖暖被他晃得頭昏腦脹,卻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能無辜地看著他。

  「可惡!」男人放棄了她,轉身在牆壁上狠狠捶了一拳,「妳真的忘記了我是誰?真的忘了?」

  「我們以前認識嗎?」夏暖暖不明白男人為什麼這樣生氣。

  男人咬牙切齒地看著她,似乎恨不得把她吞吃入腹。夏暖暖膽怯地後退兩步,身體靠在牆壁上。

  「原惑。」男人欺身上前,把她箝製在自己的身體和牆壁之間,低頭凝視著她,「我的名字就是這個,原因的原,誘惑的惑。記得嗎?」

  「原……惑……」夏暖暖歪著頭,努力在自己的記憶中搜索這個名字,可最後還是無奈地搖頭,「或許你記錯了,我們應該不認識。」

  「該死!」男人的大手猛然掐住她的脖子,低頭狠狠吻住她,他的舌尖凶悍地長驅直入,橫掃夏暖暖的口腔,全身的感覺都聚集在舌尖上,讓她全身各處都戰栗。

  不對!不行!不能!

  她忘記了這個男人具有怎樣的魔性與野性,她根本就不該跟他回來的!跟他多接觸一秒,她的堅持就會瓦解一分,早晚她會被他蠶食鯨吞。

  原惑開始扯她身上的衣物,那種瀕臨瘋狂的激烈令夏暖暖無法阻擋,這種像野獸要撕裂獵物一般的凶蠻也讓她無力阻擋。

  她壓抑地喘息著,想在這個激烈到幾乎窒息的熱吻中找到一點氧氣,原惑的雙眸閃爍著露骨的情欲,像一道熊熊燃燒的火頓時也讓她全身戰栗。

  「妳真的一點都記不得了?為什麼?為什麼?」原惑痛楚地咬住她纖細潔白的頸項,在那一刻甚至有咬斷她喉嚨的衝動。

  「原惑……我們以前是朋友嗎?」夏暖暖必須抓緊他的背才能讓自己維持站姿。

  「不是朋友!我們從來就不是朋友!」原惑猛然挺進她的體內。

  夏暖暖發出一聲尖銳而高亢的呻吟。

  在猛烈的律動中,夏暖暖的意識漸漸渙散,快感最終佔據了她全部的心神,渾身上下都像是著了火,男人肆無忌憚的激烈衝刺讓她感到眩暈窒息般的快樂。

  「夏暖暖,我是妳的第一個男人,難道妳連這也忘了?」在衝上頂峰的一剎那,原惑在她的耳畔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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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陣強烈的嘔吐感讓夏暖暖猛然驚醒。

  那劇烈翻湧的感覺讓她來不及多想,就翻身下床,準備跑向浴室。最近早晨嘔吐已經成了她的一部分生活作息,身體也養成了習慣,睜開眼就朝浴室跑。

  沒等腳尖落地,她的身體已經懸空而起,嚇得她大叫一聲。

  「會著涼。」原惑的聲音沉沉的,邊說邊把她放到床上,拿起柔軟的純棉睡袍給她裹上,又親自為她套上柔軟的拖鞋。

  「真美。」原惑抬起她纖秀的雙足,低頭在那瑩白如玉的腳背吻了兩下,「會讓我想把妳從頭吃到腳。」

  夏暖暖驚訝地看著他。

  她習慣了一個人生活,現在突然發現床上居然還有另外一個人,讓她嚇了好大一跳。

  好像昨天晚上自己被擄掠來的?這是原惑的家?

  嘔……可是來不及多想,胸臆間的難受讓她迅速跑向浴室,抱著洗手台狂吐,眼淚鼻涕橫流,好像五臟六腑都要吐出來一樣的難受。

  原惑擔憂地看著她,深邃的目光中盈滿疼寵,以及難以壓抑的痛苦。

  夏暖暖依然沒有想起他是誰。

  雖然人們應該都不會忘記自己的初夜,可是如果初夜的經歷並不怎麼愉快的話,難保不會選擇性遺忘,產生記憶障礙。

  夏暖暖看著他的眼神,依然像看待一個陌生男人。

  那樣的眼神,讓原惑發狂。

  如果再這樣下去,他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忍耐多久。

  ******

  「記住啊,以後睡覺前準備幾片全麥餅乾,早晨起床前吃一點,細細咀嚼可以有效舒緩孕吐反應。而且下床動作不要太急躁,盡量放慢動作。」吃早餐時,劉媽看著夏暖暖蒼白的臉色,心疼地告訴她一些可以減緩不適的方法。

  夏暖暖邊聽邊點頭,她已經快被這種嘔吐折騰死了,只要能夠不吐,她願意做任何嚐試。

  原惑手上翻著報紙,耳朵聆聽著,將劉媽所說的每個細節都記在心中。

  夏暖暖這個女人,對工作可以過目不忘,對自己的事情卻總是會當成耳邊風,她才不會好好照顧自己。

  「還有啊……」劉媽把新鮮美味的水果沙拉端過來,看著夏暖暖脖子上的紅草莓歎了口氣,「不要怪我多嘴,懷孕前三個月,最好節製一下。」

  「咦?」夏暖暖瞬間連耳朵都紅了。

  原惑倒是好奇地看向劉媽,劉媽是從小照顧他長大的,在他心目中就如同親生母親一般,所以並沒有什麼忌諱。

  「因為前三個月是胎兒形成期,還不穩定,如果『那個』的次數太頻繁,很容易造成流產。」劉媽微笑的解釋。

  「一次也不行?」原惑有些不滿地皺緊眉頭。

  「呵呵呵……年輕人是很有精力沒錯,」劉媽笑著搖了搖頭,「不過還是注意一點比較好。」

  夏暖暖從桌子下面狠狠踩他的腳,用嘴型對他說:不、知、羞、恥。

  原惑笑了起來,傾身在她的雙唇上啄一下,「放心,以後我會盡量克製自己。不能傷了寶寶,更不能傷了妳。」

  「沒有以後了,我今天就要回自己家去住。」夏暖暖推開他的頭。

  和這個男人莫名其妙地同床共枕一夜已經打破了她的慣例,更別提以後要同居了。

  就算他們曾經上過床又怎樣?就算她已經有了他的孩子又怎樣?

  她還是要過單身貴族生活,以後也要堅持原則做一名瀟灑快樂的單身媽媽!

  原惑皺了皺眉頭,沒有言語。

  他太清楚夏暖暖的個性,和她硬碰硬是注定要兩敗俱傷的。

  ******

  「咦?這是什麼?」勉強吃了一點東西,夏暖暖擦拭嘴角的時候,偶然瞥到原惑手中報紙的一角,上面的一張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她伸手把報紙搶過來。


    檢調與國際緝毒組織合作,我國大毒梟肖自強在澳洲被擊斃。

    涉嫌在海外販毒,並被國際緝毒組織下令緝捕的我國頭號大毒梟肖自強,日前經我檢調單位與美國緝毒組織合作,在其入境澳洲時,因採取激烈反抗,與國際刑警發生槍戰時被擊斃。據指出,肖自強是亞太地區毒品的大盤商之一,早在一、兩年前即被美國、澳洲、香港、加拿大等國監控並下令緝捕,但當時美國緝毒組織只追查出他主要活動地點在亞洲,並不知其真正國籍……


  夏暖暖緊握著報紙,手指關頭泛白,牙齒緊緊咬著下唇,神情十分激動。

  原惑屏息看著她,注意著她每個表情變化。

  報紙是他特意拿過來的,他知道今天會刊登這則新聞。

  「你也總算有今天。」盯著報紙上那個陰險瘦小的男人照片,夏暖暖似笑又似哭地低語,她的表情淒厲而哀怨。

  就是這個大毒梟肖自強,害她失去了唯一的親人,失去了最心愛的人,這股痛就如同萬千只螞蟻咬噬著她的心,久久不散。

  她的哥哥夏烈就是為了緝捕肖自強而遇害的。

  夏烈是一名特警,隸屬一般的警政體製之外,專門負責重大刑事案件與販毒案件。

  夏暖暖自幼父母雙亡,她是由哥哥夏烈撫養長大的。哥哥比她整整大了十二歲,在她的生命中扮演亦兄亦父的角色。

  可是夏暖暖知道,夏烈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不僅僅如此,夏烈幾乎代表了她的全部──她的愛,她的青春,她的夢想,她的一切。

  夏烈死了,她也幾乎同時死去了一大半。

  看著仇人的照片,夏暖暖的心如刀絞,終於一把扔開報紙,雙手掩住臉龐,「烈……你終於可以瞑目了……那個混蛋死了……終於死了!」

  原惑伸手把她擁進懷中,大手撫摸她柔軟的秀發。

  夏暖暖怔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了他結實的胸膛,自從哥哥去世之後,她第一次放任自己大哭一場。

  八年了,她以為這一生都等不到讓哥哥瞑目安息的一天,沒想到……哈,果然是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原惑抱緊她,目光卻落在肖自強的照片上,他追擊這個老奸巨猾的男人整整四年,居無定所,餐風宿露,如今看來,一切都是值得的。

  ******

  「送我回家。」吃完飯,夏暖暖對原惑這樣說。

  原惑乖乖聽命。

  他的順從讓夏暖暖多看了他一眼,明明覺得他是一頭野獸,為什麼對她卻這麼順從呢?

  這種感覺怪怪的。

  「我們以前認識?」夏暖暖好奇地打量這個雖然不是很英俊,卻非常具有男人味的家夥。

  「嗯。」原惑應了一聲。

  「是什麼關係?」夏暖暖更加好奇,「我的父母早亡,上面只有一個哥哥,哥哥又沒有小孩,難道你是……我同父異母,或者同母異父的兄弟?啊……不對,我爸爸媽媽應該很恩愛的,而且如果那樣……我們不就亂倫了?」

  原惑受不了似地呻吟一聲。這個女人的聯想力是不是太豐富了?

  「你以前追過我嗎?」夏暖暖最後只能把原惑定義成追求者。

  「追過。」原惑坦然承認。

  「喔……」夏暖暖聳聳肩,「難怪我不記得,追求者太多,我很容易忘掉。」

  原惑的大手握緊方向盤,好像那就是夏暖暖纖細優美的頸項。

  大概只有夏暖暖能無所謂似地說出這樣囂張又欠扁的話,難怪她會成為女性的公敵。

  「不是。」原惑否決了她的推理。

  「不是什麼?」夏暖暖歪著頭看他。

  「我不是普通的追求者。曾經……我們同居過一段時間。」

  「咦?啊啊啊?這怎麼可能?」夏暖暖這次真的嚇壞了,「我們……同居過?多久?什麼時候?為什麼會同居?」

  她不相信自己會和哥哥之外的男人一起居住!

  「曾經我們擁有一個相當完美的家。」原惑的眼神變得幽暗,精光一閃,「那時候妳總是對我毫不客氣,每天都在罵我。」

  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原惑笑了起來。

  被他溫柔的表情所迷惑,夏暖暖抱緊自己的腦袋,又開始感到混亂。

  到底怎麼回事?

  為什麼她一點點也記不起來?

  「那……後來為什麼分開了?」夏暖暖對原惑完全沒有印象。

  「因為……」他看了她一眼,「我強暴了妳。」

  夏暖暖怔愣好一會兒,然後尷尬地笑道:「哈哈哈……你不覺得這個玩笑很無趣嗎?」

  哪有強暴犯自己承認罪行的?

  「是真的。」原惑的眼神危險而犀利。

  夏暖暖再次愣住,雖然在別人身上不可能,不過原惑本來就是個危險的男人,如果做出那種事情,好像也沒啥奇怪。

  過了良久,她才怯生生地問:「你……不是個警察嗎?」

  警察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這是知法犯法耶!

  「我原來是混黑社會的。」

  「你就不會編一個沒有漏洞的故事嗎?」夏暖暖皺緊了眉頭,有些生氣。

  「妳不相信?」

  「鬼才信!」

  又是警察,又是黑社會,他以為他在主演香港的三流警匪片啊?還是以為自己真是無間道裏的男主角?

  「對,不要相信,我剛剛是騙妳的。」原惑忽然笑起來,那爽朗的笑容像窗外的陽光一樣燦爛明亮。

  夏暖暖籲了口氣,狠狠瞪了他一眼。

  混蛋!就知道他在胡說八道!

  「不過我追過妳是真的。」正當她鬆口氣時,原惑忽然湊向她。

  「喂!小心開車!小心一屍兩命耶!」夏暖暖急忙把他的臉推開。

  「我是真的愛妳,千真萬確。」原惑壓低聲音說,「所以這次絕不會再放手了。」

  外面豔陽高照,夏暖暖卻感到一陣陣的寒冷。

  原惑身上的野性又開始張牙舞爪了。

  被這樣一個男人看上,她還能夠享受單身媽媽的快樂生活嗎?

  ******

  站在自家的房門前,夏暖暖又開始生氣。

  她家的鑰匙在屋子裏面啦!

  昨天晚上原惑不由分說地把她掠走,她什麼東西都沒有拿出來,包括最重要的鑰匙。

  等一下一定要好好罵汪怡璿一頓,為什麼把她出賣給這麼危險的男人?

  「我可以幫妳打開。」堅持跟在她身後,甩也甩不掉的男人主動獻殷勤。

  夏暖暖瞥他一眼,「你行不行啊?」

  原惑從口袋裏取出一大串鑰匙,其中有一根形狀古怪的曲針。

  原惑把曲針插進防盜門的鎖孔裏,左手拉住門把,右手輕微轉動曲針,五秒鐘後,喀嗒一聲,門開了。

  「你真的是警察?而不是小偷?」夏暖暖忍不住驚呼。

  原惑聳了聳肩,沉默地把那一大串鑰匙收好。

  「太危險……太危險了……」夏暖暖喃喃。

  這個男人太危險,這世上好像沒有能夠難倒他的事。

  夏暖暖正準備再好好問一下他的身世,電話鈴聲卻狂響起來。

  「喂?」

  「暖暖!暖暖!老天!妳跑到哪裏去了?再不出現,天就要塌了!」電話那端傳來孟浪特有的磁性嗓音。

  「你就愛誇張。」夏暖暖受不了地搖頭,「出了什麼事?」

  「賽門把自己關在浴室裏十幾個小時了。」孟浪微微歎息道。

  「那個笨蛋到底在想什麼?」夏暖暖的手不由得捏緊話筒,她也才離開不過十幾個小時好不好?

  「還不都是因為妳,一聲不吭就失蹤了,怎麼找也找不到,再加上妳已經懷孕的打擊,那小子好像快崩潰了。」孟浪的聲音聽起來也不怎麼有精神。

  「怎麼了?」原惑從後面摟住夏暖暖,低聲問她。

  「賽門出事了,我要馬上趕過去。」夏暖暖叮囑孟浪幾句,才放下話筒。

  「我送妳去。」原惑說。

  「不要。」

  「妳現在的狀況最好不要開車。」

  「我又不是溫室裏的小花。」夏暖暖推開他,拿起包包,順手揪住原惑把他拉到門外,認真的看著他說:「原先生,都是因為你,害得我的世界一團混亂,連我的朋友都受到連累,所以我希望從現在開始,你從我的世界裏徹底消失。」

  原惑的心猛然緊縮,幾乎喘不過氣。

  夏暖暖把大門鎖好,轉身離開。

  這個男人太危險,她一定要和他劃清界線!

  可是,一路上她的眼前一直出現原惑那雙孤獨而痛苦的眼眸,以及那備受打擊的神情。

  她的那句話,好像把他打入萬劫不複的地獄。

  那樣的原惑,竟讓她的心也隱隱疼了起來。

  ******

  賽門居住的公寓挺寒酸的,但這是最初夏暖暖和他一起選擇的房子,所以他也就一直住了下來,即使有錢了,也沒有更換。

  「他還在裏面?」一路疾馳而來,夏暖暖雖然身體極不舒服,汽油的味道熏得她又想嘔吐,可是比起自己,現在她更擔心賽門。

  「他一直不出來,連句話也不說。」點滄坐在沙發上,茶幾上的煙灰缸已經堆滿了煙屁股。

  「妳昨天去哪裏了?」孟浪看到她就衝上前,仔細打量她,當看到她耳朵後面以及脖子上的吻痕時,立即垮下一張臉,「暖暖……那個天殺的禽獸是誰?」

  應該考慮把那個禽獸的命根子給砍斷才好,省得那個混蛋再對著暖暖發情。

  居然敢對他們的女神下手,豈有此理!

  夏暖暖推開他,走到浴室前,敲了敲門,「賽門?是我。」

  裏面還是寂靜一片。

  夏暖暖歎了口氣,示意孟浪搬一把椅子過來,她就在門前坐下,雙手環胸,「賽門,再鬧孩子脾氣,我們就絕交。」

  她向來說話算話,不會像別的女人拿這種話做威嚇。

  門慢慢地打開了,坐在馬桶上的大明星雙眼布滿血絲、胡子橫生,一副落魄困苦的模樣。

  夏暖暖走進去,輕輕抱了抱他,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什麼異狀,這才鬆了口氣,「這次你沒吃衛生紙?」

  賽門以前一鬧自閉,就喜歡把自己反鎖在浴室裏,然後一點點吞食衛生紙。

  很恐怖。

  所以他一旦出了狀況,夏暖暖和孟浪都會很擔憂。

  表面上是光鮮絢麗的大明星,其實賽門的內心已經是千瘡百孔。

  夏暖暖也是如此。

  孟浪和點滄也一樣,都有無法抹平的創傷,所以他們才會經常聚集在一起,彼此依偎,溫暖對方,成為別人無法理解的患難與共的至交好友。

  不過,在圈子裏也有很難聽的流言,那就是說夏暖暖把這三個男子玩弄於股掌之間,幾個人甚至經常在一起玩亂交等等。

  不過他們都不在意,反正話是人說的,日子卻是自己要過的,只要自己心安理得就好。

  「好了,我們到外面談談?」夏暖暖拍拍他的肩膀說。

  賽門像只聽話的大狗跟隨她走到客廳。

  點滄和孟浪對看一眼,鬆一口氣的同時,又露出「果然只有暖暖才製得了他」的無可奈何神情。

  「為什麼把自己關在浴室裏?」夏暖暖的臉色一點也不和氣,相反的,倒像是有一場暴風雨正在醞釀。

  「我……以為妳再也不理我了。」賽門撇開頭,不敢和她灼灼的目光對視。

  「我不理你?為什麼?」夏暖暖伸手在他頭上敲了一下,「我們是朋友,朋友是一輩子的,你還不懂嗎?」

  「可是……妳也是女人啊,有了寶寶,有了自己的男人……」

  「女人就不能擁有自己的朋友嗎?有了寶寶、有了男人就不能有朋友嗎?你這是什麼混蛋邏輯?!我還以為你不像其他那些庸俗的男人呢!」夏暖暖這次更加狠地給他一記爆栗。

  「好痛。」賽門哀怨地抱著自己飽受蹂躪的腦袋,臉上卻隱隱有了一絲笑意。

  真好,只要暖暖願意理他就好!

  不管暖暖有了小baby也好,將來結婚嫁人也好,只要她願意和他做朋友,他就能夠活下去了。

  盡管心底深處會感到不滿足,但是這已足夠支撐他,讓他好好地活下去了。

  或許別人無法理解賽門對夏暖暖的執著,但是他知道,這一生都不會有別的人可以取代暖暖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

  夏暖暖是個奇怪的女人,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賽門就這樣想。

  那個時候,賽門剛剛成為模特兒,賣弄自己的身體只是為了能夠填飽肚子,他沒有任何理想,對世界上的一切都徹底絕望。

  就像大多數不幸的小孩一樣,他有個破碎的家庭,父親經常虐待毆打他和移民過來的媽媽,媽媽去世後,他就成了父親唯一的發泄對象,最後他只有離家出走,那時候他剛滿十六歲。

  成為模特兒之前,為了生存,他利用自己混血兒的美貌,隨便和那些看上自己的男女發生關係,為了發泄無以排遣的苦悶,他吃搖頭丸,醉生夢死,放浪頹靡。

  後來,有個和他上過床的女人介紹他去做模特兒,他也就真的踏入這個行業,然後就遇到了自己的第一個經紀人──夏暖暖。

  夏暖暖很美。

  青春、美豔,由內向外散發的自信使她渾身閃閃發光,宛如璀璨奪目的鑽石。

  但是賽門仍然把她當作一個普通異性,可以輕易就勾搭上床的異性。

  「你從內到外都散發著腐爛的氣息,憑你現在的狀態,是永遠成不了明星的。」看過他第一眼之後,夏暖暖這樣對他說。

  宛如一道青天霹靂擊在賽門的身上,把他的心狠狠撕裂。

  終於有人看穿了他墮落骯髒的內心,終於有人不再只盯著他華麗的外表。

  雖然整個人被鋒利的匕首劃開,賽門卻第一次感受到痛快淋漓的快樂。

  那一瞬間,他愛上了這個如同匕首一樣犀利的女子。

  「不用害怕。」在說了那樣一句驚世駭俗的話之後,夏暖暖拍了拍石化的他,「其實我也和你差不多,不,或許更陰暗。」

  賽門驚詫地打量她,不知道她到底哪裏陰暗了。

  「所以我們可以一起努力。」她用那雙嫵媚而明亮的大眼睛盯著他,「在這個圈子裏,要想乾乾淨淨地出名不容易,但是,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試試看?」

  賽門答應了她。

  也因此成就了他和她事業的成功。

  在賽門的心中,夏暖暖是個獨一無二的人,不僅僅是一個女人而已。

  對於點滄和孟浪而言,夏暖暖的意義是如此重要的存在。

  所以他們才這麼在乎她。

  現在他們更在乎的是,那個暖暖選擇的男人,會珍惜這樣的暖暖嗎?

  因為夏暖暖心中有片陰影,是連他們三人都不知道的。

  那個男人能夠幫助她驅散心中的烏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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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7 10:39:21
第四章

     夏暖暖回到自己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難得兩天的休假,就這樣慌慌張張、莫名其妙地浪費了,讓她很不甘願,她原本打算睡上兩天兩夜的。

  之前她已經整整兩個月沒有休假了。

  她剛和前一個模特兒結束合約,經紀公司又一下子派給她三個小男生,為了給這三個初出茅廬的小家夥定位和尋找合適的演出機會,以及給他們進行魔鬼特訓、爭取合約等等,她已經累得快趴在地上了。

  好不容易有兩天假期,居然平空殺出了原惑,把她剛剛發現自己懷孕的一點喜悅都趕跑了。

  所以當她停好自己的車子,準備上樓,卻在樓下看到原惑的車子時,她立即怒火衝天,大步走過去,狠狠踹了那豪華的跑車一腳。

  豈有此理!

  原惑慢慢放下了車窗,那張因為刮掉了胡子而顯得更加剽悍俊朗的臉龐,浮現一抹淡淡的微笑,「妳回來了。」

  「什麼叫『妳回來了』?」男人簡單的一句話就讓夏暖暖失控,「這是我的家!我的家!你憑什麼待在這裏對我說這句話?我不是說過了嗎?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你聽不懂人話嗎?」

  「我並沒有打算要繼續打擾妳。」原惑皺了皺眉,「只是妳久久不回來,我有點擔心……」

  「不需要你擔心!我一個人活了這麼久,什麼事也沒有!」夏暖暖態度惡劣地打斷了他的話。

  「我只是想在這裏待一會兒。」原惑歎了一口氣。

  雖然自己的家在這裏,樓下的地卻不是她的,夏暖暖也只能狠瞪他幾秒鐘後,轉身走人。

  可惡!可惡!

  他待在這裏,簡直就讓她覺得自己成了被警察監控的犯人,搞什麼嘛!如果他再不消失,她就要考慮報警,控告他騷擾良家婦女!

  ******

  夏暖暖洗完澡,衝了杯熱牛奶,端著牛奶走到窗前,往下望,不怎麼意外地看到那輛法拉利跑車還在。

  她皺了皺眉頭,坐在沙發上,撥通汪怡璿的電話,開門見山地問:「怡璿,妳認識原惑嗎?」

  「咦?呃……」汪怡璿的態度有些奇怪。

  「我和他以前真的認識?而且我還和他同居過?」因為汪怡璿遲遲不回答,夏暖暖心頭浮起不好的預感。

  「是。」汪怡璿最後歎息了一聲,「不過那不算同居,應該說是共同住在一個家裏面吧,畢竟那時候他還很小。」

  「很小?」夏暖暖揚高秀眉。

  「暖暖,妳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他當時只有十六歲啊。」

  十、六、歲?!

  夏暖暖眼前一片黑暗。十六歲的原惑就侵犯了她?而且她還和他同居?

  「那我為什麼會認識他?」夏暖暖感到困惑至極,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原惑幾乎是個完全陌生的人,可是為什麼在原惑和汪怡璿的口中,他們有著許多的過去呢?

  「因為妳的大嫂啊。」

  「大嫂?」夏暖暖再次愕然,「我什麼時候有了大嫂?」

  汪怡璿哀鳴一聲。果然!暖暖把所有和原惑有關的人物和事情全部忘記了。

  「夏烈哥和原惑的姊姊原夢訂婚了,夏烈哥、原夢、妳和原惑當時就已經住在一起了,就像一家人一樣。可是在夏烈哥他們就快要結婚的時候,夏烈哥卻出了意外……原夢隨後也出了車禍,一家人分崩離析,只剩下妳和原惑相依為命。」

  夏暖暖再次震驚。這是真的嗎?

  為什麼她的記憶裏只有自己和哥哥兩個人?誰是原夢?誰是原惑?為什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暖暖,想起一些什麼了嗎?」汪怡璿小心翼翼地問。

  「沒有。」夏暖暖頹然地癱軟在沙發上,迷惘地看著天花板,「那……我真的和原惑有過肉體關係嗎?」

  汪怡璿靜默了一會兒,「應該……有吧?後來妳發高燒,生了一場大病,然後就什麼也不記得了。可是原惑記得,他把經過都告訴了我老公。」

  「真他媽的!」夏暖暖一腳踹在茶幾上,衝口而出的髒話把汪怡璿嚇一跳。

  「暖暖,妳沒事吧?原惑不是個壞孩子!真的不是!」

  「他那時候才十六歲啊!」夏暖暖無法不介懷這件事,「對了,那時候我多大?」

  「老天,妳真是一點點都不記得了。」汪怡璿也忍不住頭疼起來,「妳比他大六歲,所以那時是二十二。」

  「啊?那就是說,現在原惑也只有二十二歲?正好是我當時的年紀?」夏暖暖大叫,「有沒有搞錯?一開始看到他,我還以為他和我差不多大呢!」

  該死!該死!該死!她選來選去,怎麼會選擇了一個這麼幼齒的家夥做為精子提供機?

  比自己整整小了六歲耶!

  那麼高大的身材,那麼性感的身體,那麼滄桑的容顏,他怎麼看也不像二十二歲的青澀小毛頭,所以她才選擇他的,可是……可惡!

  摸摸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夏暖暖一個頭兩個大。

  孩子,我到底給你選擇了什麼樣的父親?

  ******

  對於當年那件事情,汪怡璿並沒有交代清楚,因為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當年暖暖為什麼會和原惑發生關係,後來暖暖為什麼生病,原惑為什麼突然失蹤,以及六年後為什麼突然再回來,汪怡璿都不清楚。

  汪怡璿的老公司馬凜似乎知道一點什麼,卻因為男人總是站在男人那一邊,而不肯向她們透漏一點風聲。

  夏暖暖掛斷電話之後,無可奈何地再次走到窗前,一道刺眼的白光讓她嚇了一跳,隨即聽見一聲巨響。打雷了!

  還來不及判斷天氣為何驟變,豆大的雨點就開始打到窗子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夏暖暖急忙向下看,在昏黃的燈光下,那輛銀白色的跑車依然停在那兒,一動不動。

  原惑這個人的品味很奇怪,他雖然選擇了法拉利這種名牌車,卻沒有選擇標誌性的法拉利紅,而是選擇了典雅尊貴,卻又透著一股肅殺冷冽氣息的銀白色,很像那個男人的顏色。

  「轟隆隆!」

  又是接連幾次的電閃雷鳴,讓夏暖暖胸中沒有壓製下去的怒氣再次飆升。笨蛋!淋雨很好玩嗎?以為這樣就很浪漫、很癡情嗎?扮可憐也要有個限度!

  想下去把他罵走,卻又覺得那樣做反而顯得自己在意他,夏暖暖乾脆拉起窗簾,熄滅客廳的燈,直接回到臥室躺下睡覺。

  夜靜悄悄的,雨打在玻璃上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雷聲漸遠,狂風大作,呼嘯而來的聲浪讓夏暖暖不由得用被子蒙住了頭。

  她住在三樓,不遠處的濃密大樹正好在她的窗外,樹葉的嘩啦啦聲讓這個夜晚顯得格外躁動不安。

  夏暖暖翻了個身,抱緊軟軟的枕頭,可是依然無法入睡。

  後來激烈的風聲雷聲都淡了,雨聲變成了唰唰聲。

  看來這場雨還會下很久。

  夏暖暖煩躁地從床上下來,忍不住再次走到窗前。

  那輛車還在!

  ******

  「砰砰砰!」

  顧不得外頭還在下著雨,夏暖暖跑到車子前拚命敲著車窗。

  原本半躺著假寐的原惑霍然睜開眼睛,吃驚地看著眼前渾身濕透的女子,隨即打開車門,把她一把撈了進來。

  「老天!妳不會拿把傘嗎?小心淋雨會生病的。」心疼地看著臉色蒼白、嘴唇發紫的女人,原惑脫下外套為她擦拭。

  夏暖暖一把撥開他的手。

  「暖暖?」

  「你神經病!」夏暖暖的拳頭如雨點般落在他的肩頭,「故意待在這裏不走讓我失眠嗎?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已經說過我們沒有關係了,為什麼還要纏著我?就算過去我們同居過,就算有過關係,我統統忘了,也不想再想起來,你明白嗎?」

  可惡!可惡!這個男人擺明想讓她不好過!

  原惑任憑她打著自己,嘴角卻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當夏暖暖的指責出現一點點哭腔時,他伸手把她抱進懷裏。

  夏暖暖掙扎了一下,卻被他抱得更緊。

  「妳現在不是一個人了,還有小寶寶,一個人住我不放心。」原惑壓低嗓音在她耳畔呢喃,「如果妳不想見我,我可以躲得更遠,讓妳完全看不見,畢竟我曾經是警察,這種功夫最內行。但是暖暖,請不要趕我走,我只是想照顧妳。」

  他的聲音很低沉,靠在他的胸膛上,可以感受到微微的顫動,夏暖暖受誘惑般地抬頭,與原惑深邃而痛楚的目光相遇。

  兩人之間相隔這麼近,能夠清晰看見他剛剛刮掉的胡子又長長了。

  夏暖暖感到一陣乾渴,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原惑低頭,他的唇碰上她的。

  灼熱、乾燥,帶著壓抑的欲望。

  夏暖暖忘記掙扎,只是覺得更加口乾,她吞了一口口水。

  原惑的舌帶點強迫性的撬開了她的雙唇,緩緩伸了進去,不像上次那樣激烈,而是緩慢地在她的口腔中移動。

  這種感覺反而更加挑逗,好像自己的身體也被人侵犯了一般。夏暖暖把頭往後仰,可以感到男人的舌頭在輕舔她的牙齦,有一種帶電的感覺。

  她的手攀附他的肩膀,本能地知道該怎麼和這個男人融合,乖乖地圈住他的脖子,貼近他寬厚的胸膛,無比結實卻又無比溫暖的避風港。

  原惑的掌心覆上她的腰部,加入一些力道,漸漸地開始不安分,指尖沿著她的曲線遊走,隨著脊椎骨向下,輕易探進她輕薄的絲質睡袍裏,夏暖暖清楚地感覺到他高溫的手掌與她的臀相觸,再慢慢向內試探,當隔著內褲觸到她的敏感時,夏暖暖渾身的寒毛一瞬間全都豎起來。

  「不要!」夏暖暖陡然驚醒,猛然推開他,和他維持一臂之遠的距離。

  原惑果然沒有再動,只是目光如火地看著她。

  夏暖暖的臉漲得通紅,怒視他幾秒,掙扎著要下車。

  「暖暖?」原惑拉住她的手,「不要趕我走,好不好?妳的臉色不太好,我擔心……喂?」

  夏暖暖使勁地把他也一起拽下來,順手拔下車鑰匙,一腳把車門踢上,拉住原惑的領帶向樓上走。

  原惑從最初的驚訝變成狂喜,幾乎渾身都戰栗起來,可是他不敢讓自己真的歡呼出聲。

  這時候的夏暖暖一定在害羞,如果和她說話,一定又會被趕走。

  她果然還是老樣子,嘴巴比誰都凶,卻一點也看不得別人吃苦受罪。

  原惑的心被一股又一股的暖流襲擊著,眼睛有些酸澀。

  他的暖暖還是老樣子,卻唯獨不記得他了。

  ******

  「我警告你,只是讓你暫住一晚,明天就給我滾蛋。」兩人濕漉漉地剛進屋,夏暖暖就疾言厲色地警告滿臉驚喜的高大男人。

  現在他的表情好像一隻被主人領回家的大狗,讓夏暖暖又好氣又好笑。

  真是的,她怎麼總是遇到這種男人?賽門和孟浪有時也會露出這種表情。明明都是英俊挺拔的成熟男人,在人前比誰都受歡迎。

  啊,說起來眼前這個家夥比賽門和孟浪還小呢,才二十二歲耶,居然就已經辭職不做國際刑警了,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工作的?

  「好,妳說什麼都好。」原惑微笑的說。

  「去洗澡,洗完就在客廳沙發上睡吧。」把他丟進浴室,夏暖暖囑咐。

  她的房子是三房一廳,但她沒有準備客房,她從來都沒有讓別人在她家中留宿過。

  「我沒有換穿的衣服。」原惑可憐兮兮地說。

  「我的睡衣穿不穿?」夏暖暖挑眉。

  她的家裏怎麼可能會有男性睡衣?

  「穿。」原惑拚命點頭。

  「有病!」夏暖暖瞪他一眼,轉身把浴室的門關上,又取了備用的薄被和枕頭放到沙發上。

  「那我就裸睡囉。」原惑有些惡質地在裏面喊。

  「不怕感冒就隨便。」夏暖暖打個噴嚏,感到身體有些涼,急忙走進臥室裏換上乾爽的衣物。

  ******

  一個小時後,房間裏重新安靜下來,夏暖暖終於睡著了。

  驀地,臥室的門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悄悄地走到她的床前,駐足看了她許久。

  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夏暖暖不安地翻了個身,雙手抱緊抱枕,繼續沉睡。

  粗糙的大掌想撫上她的頭髮,卻在距離一寸的地方停住,高大的男人慢慢地在床前蹲下來,癡癡地看著她甜美的睡顏。

  精致無瑕的豔麗臉蛋,嫣紅的嘴唇柔軟濕潤,宛如期待著被親吻,那雙總是嫵媚潤澤的眼睛閉上了,濃密卷翹的眼睫毛形成柔美的彎月牙兒。

  遊歷過世界各地的原惑見識過鶯鶯燕燕,也見過許多比她美的女子,在心上卻還是只留住夏暖暖一個人的身影,為什麼?

  「妳這個小壞蛋,總是不經意地勾引別人。」他的手指隔空細細地描摹著夏暖暖的唇瓣,小聲地低語,「讓別人滿心都是妳的影子,妳卻還是一臉不在乎的樣子,妳知不知道這樣比什麼都殘忍?」

  夏暖暖唔嗯了一聲,又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可是我不會用像妳這樣對我的方式來對妳,就算妳完全忘記了我,我還是會把妳搶過來,多情卻又比誰都無情的女人,我要定了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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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7 10:40:25
第五章

     夏暖暖醒來的時候,很神奇地沒有感覺到噁心和想嘔吐。

  感覺疲累了很久的身體第一次得到了休息,輕飄飄的,大腦就像剛從深沉不見天光的海底蘇醒,清晨的光線讓她感到了一種甜美感。

  很奇怪的感覺。

  自從哥哥去世後,她再也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她慢慢從床上坐起來,思索到底發生了什麼好事,結果眼角看到了床頭櫃上放著一包全麥餅乾。

  咦?她不記得自己昨夜拿了這個東西啊?

  確切地說,她根本沒有買過全麥餅乾。

  雖然劉媽說早晨起床的時候吃幾片餅乾能有效遏止嘔吐,可是她還沒來得及買餅乾呢!

  是……原惑?!

  夏暖暖有些低血壓的頭腦終於清醒過來,但是她並不想興師問罪,問原惑為什麼可以輕易進入她的臥室,想想他能輕易打開她的家門就不足為怪了,或者她還應該感激他沒有乘機偷襲她。

  慢慢吃了兩片餅乾,她感覺有些空卻又有些發脹的胃終於舒服了一些,才慢慢走進浴室。

  當她走出臥室時,看到原惑還躺在沙發上熟睡。

  夏暖暖的家裏沒有刮胡刀,所以他的胡子又長長了一些,看起來就像他的頭髮一樣硬硬的,摸起來一定很刺手。

  他真的是裸睡,睡顏就像個孩子,毫無防備。

  他仰躺著,雙腿大大地張開,一隻胳膊落在沙發外,薄被僅僅遮住了他的重要部位。

  夏暖暖的心頭不知為何一蕩,讓她很想抬腳踩他的要害一下。

  這個男人讓她有虐待人的欲望。

  但是她最後只是踢了他的小腿一下,「喂?你要睡到什麼時候?我要去上班了。」

  原惑緊皺眉頭,懶洋洋地睜開眼睛,看清楚站著眼前的是打扮整齊的夏暖暖時,大叫一聲站了起來,薄被從他的身上滑落,裸體呈現在夏暖暖的面前。

  因為男人早晨特有的生理現象,他的那裏站了起來。

  夏暖暖瞥了一眼,心虛地撇開臉,用鼻子哼了一聲,「我走了,你離開時記得鎖門。」

  「等……等等……」原惑手忙腳亂地跑到陽台去撿自己昨夜清洗的衣服,「我送妳。」

  「不用了!」夏暖暖立即拒絕,「我自己有車。」

  「可是妳還沒有吃早餐。」原惑快速穿上衣服。

  「我到外面吃。」實際上吃了兩片餅乾之後,她一點食欲都沒有了。

  「喔……」原惑有些失落地點了點頭,當夏暖暖就要走出屋子時,他忽然追上去,在她手裏塞進一個東西,「拿著這個。」

  夏暖暖想要拿起來看是什麼,手卻被原惑乘機抓住,她瞪他一眼。

  「別去上班了。」原惑認真地說。

  「為什麼?」夏暖暖斜睨他一眼,冷冷地反問。

  「劉媽說妳的臉色不好,應該細心調養,否則身體會吃不消。」

  「照你這麼說,天底下的孕婦不都該在家當米蟲?」

  「那是因人而異!」原惑堅持道。

  「我說過,我不是嬌滴滴的公主!」夏暖暖甩開他的手,奪門而出。

  上車之後,她才看了看手中的東西,原來是一包檸檬軟糖,她不屑地冷笑一聲,她一向不愛吃糖。

  可是等她發動車子,汽油味撲鼻而來的時候,她才知道這包軟糖有何用處,她塞了一顆進嘴裏,酸酸甜甜的味道立即衝淡了惡心感。

  她歎了口氣,不明白原惑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

  因為起床時沒有嘔吐,夏暖暖以為今天一定會很順利,可是進了公司電梯就開始出現狀況。

  由於是上班尖峰期,電梯裏人滿為患,她被夾在當中,難受得幾乎要窒息。她身邊的一個男人,不僅有很重的體味,更嚴重的是為了掩飾這種味道,他似乎朝自己身上傾倒了整瓶的古龍水,那種濃鬱的味道夾雜著惡臭,讓夏暖暖難受極了,結果她沒有等上到自己要去的樓層就跑出電梯,奔到其他公司的洗手間狂吐。

  等她渾身虛弱地爬樓梯上到九樓時,已經遲到十五分鐘。

  「夏小姐,妳沒有事吧?」她的助理小米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擔心地問。

  她搖了搖頭,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動也不想動。

  因為夏暖暖算是公司裏的金牌經紀人,工作比較繁忙,擔子也重,所以總裁特地配給她兩名助理,做一些零碎的輔助工作,而她只要坐鎮指揮就好。

  「還有十分鐘就要開會了,夏小姐,妳沒有事吧?」小米泡了杯咖啡給她。

  看著那黑糊糊的液體,夏暖暖又是一陣噁心,趕緊把杯子推開。

  「沒問題,一會兒就好。」夏暖暖又取了一顆檸檬軟糖放進嘴裏,酸酸的滋味讓她稍微好受了一些,忽然,她想到什麼,招手要小米過來,「我記得妳很愛吃各種零食。」

  「啊……這個……」小米感到害羞、上班時間偷吃零食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有沒有酸的?比如話梅什麼的?我想吃一點,有點惡心。」突然之間好想吃酸的東西,最好越酸越好。

  「有啊!有啊!」

  上司想吃東西,小米自然願意貢獻出自己的零食,一會兒就從辦公桌最下層的抽屜裏拿出一大包零食,裏面各種酸酸甜甜的小零食果然不少。

  「這些都是酸的,妳盡管吃。」

  「謝謝。」夏暖暖吃了幾顆醃漬梅子,結果越吃胃口越好,一會兒就吞了兩袋。

  小米吃驚地偷看著夏暖暖,過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問:「夏小姐,妳……」

  「什麼?」夏暖暖看了看她。

  「那個……我姊姊懷孕的時候,也像妳這樣……」小米吞了口口水,害怕自己說錯了話。

  「是啊,我懷孕了。」夏暖暖很乾脆地承認,然後笑起來,「祝福我吧,我一直很想做個單身媽媽呢。」

  「啊……呃……哈哈……真是太好了。」小米吃驚得差點下巴脫臼。

  夏暖暖一向是個冰山美人,工作嚴厲,私生活更是嚴謹,難以想象她會成為單身媽媽呢。

  這麼說,孩子的爸爸是已經成為巨星的前模特兒賽門嗎?還是設計師孟浪?還是那位小說家點滄?

  小米好奇萬分,卻又不敢問。

  「不是賽門,孟浪,也不是點滄喔。」像是知道小米心中的疑慮,夏暖暖拍拍她的頭,「走了,該開會了。」

  「啊?喔!是是是!」小米的小臉漲得通紅,她其實不是那種八卦女生,只是夏暖暖太與眾不同了,讓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

  雖然夏暖暖手下的三名模特兒都還未滿十九歲,但只有一個還在專校念書,其他兩名男生平日就按時到公司來報到,接受專業模特兒訓練。

  早晨開會的時候,夏暖暖提到了其中年紀最小的一個,因為他很小、很可愛,大家都昵稱他底迪。「我想讓底迪參加『世紀末的浪漫』一劇的主角甄選。」

  「可是他剛成為模特兒沒多久,別說演技,連走台經驗都有限耶。」有人持反對意見。

  「底迪的氣質和劇中的第二男主角非常相似,再說現在的偶像劇有幾個演員有出色的演技?我們需要的是製造出名的機會。這部劇非常值得期待。」夏暖暖是個非常務實的人,她唯一的原則就是推出明星賺大錢,從來不拘泥於模特兒的職業限製。

  確切地說,她成為藝人全面包裝的規劃師,而不再僅僅局限於模特兒經紀人這一項,這也讓公司的業務拓展了不少。

  「呃……可是據說這部電視劇是改編自日本漫畫,裏面有同性戀情節耶,而且……而且還是兄弟戀,會不會對底迪的形象造成困擾?」小米小聲提醒夏暖暖,她沒想到夏暖暖會這麼大膽。

  「沒關係。」夏暖暖輕鬆一笑,「我已經衡量過這方面的利弊了,絕對是利大於弊。」

  夏暖暖沒想到這個問題足足討論了兩個小時,最後總裁還是說要再考慮看看。

  她知道像這麼大膽的企劃需要一些時間來接受,所以她也很平靜地離開會議室。

  手剛剛要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她的眼前一黑。

  「夏小姐!」

  她恍惚聽到小米驚慌失措的叫聲,然後就陷入了深深的黑暗。

  ******

  「暖暖?暖暖?」

  耳邊有個溫柔的聲音不停地呼喚她。

  她緩緩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漂浮在空中,大吃一驚的同時看到了日式房間中的另一個自己,以及哥哥夏烈。

  這棟日式房子是喜歡日本風格建築的爸爸買下來的,爸爸媽媽去世後,兄妹兩人就一直住在這裏,相依為命。

  可是看起來比現在要年輕一點的自己正在憤怒地砸東西,邊砸碎那些日用器皿,邊痛哭失聲。

  夏烈面無表情地看著失控暴怒的她。

  「我不要大嫂!我不需要!我討厭她!我恨不得殺了她!」那個發飆的夏暖暖邊哭邊吼,長長的頭髮散亂地飛舞,就像電視劇中才會出現的魔女,「烈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我不要他被別的女人奪走!我不要!」

  「我沒有被奪走,原夢嫁給我,會像我一樣愛妳!」夏烈因為痛楚而表情扭曲,他知道暖暖很依戀自己,沒想到她對於他的獨佔欲竟已超過了普通的兄妹,反而更像戀人。

  可這是不對的!

  他們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這層血緣、這層禁忌是絕對不允許被打破的!

  夏烈是個正直的男人,盡管看到暖暖痛苦的模樣他的心也如刀割,可是他還是不得不打碎暖暖的奢望。

  「我不要!我絕對不要!」夏暖暖拿起玻璃碎片要朝自己的手腕上劃,被夏烈搶先一步阻止。

  「夠了!」夏烈怒吼一聲,「妳再胡鬧,我就要生氣了!」

  夏暖暖猛然安靜下來,蒼白如鬼的臉色煞是嚇人,她的目光直直地望著夏烈,淚珠無聲地滾落。

  夏烈的濃眉緊蹙,發出壓抑而痛苦的歎息。

  夏暖暖撲到他的懷中,「哥……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行?我比誰都愛你,我們可以不要孩子!如果你覺得這樣也很骯髒,那我們不用發生關係,你在外面找多少女人都行,但是只和我住在一起,好不好?好不好?」

  夏烈的手慢慢舉起,但最後還是無奈地放下。

  「哥!」夏暖暖哭泣著喊,雙手緊勒住他的腰,在足足一百九十公分的夏烈面前,她還是像個小孩子。

  「暖暖,不要讓我們的親情變質,別讓我覺得這個家再也待不下去。」夏烈最後這樣說。

  夏暖暖的身體僵硬了。

  「妳是我妹妹,所以我愛妳。我也愛原夢,她是我的女人,將來會替我生下孩子,繼承夏家的煙火。暖暖,妳應該知道我是多喜歡孩子,多希望擁有自己的孩子!」

  她當然知道!

  雖然哥哥的相貌有些嚴酷,讓小朋友害怕,他卻比誰都喜歡孩子,否則一個大男孩也不會親自把妹妹養大。

  可是,她和他是兄妹,他和她注定不能擁有孩子!

  夏暖暖絕望地滑坐在地板上,連哭泣也忘記了。

  ******

  「暖暖?暖暖?醒了嗎?」一個溫柔的女聲輕喚著她。

  夏暖暖從惡夢中睜開眼,淚流滿面。

  她的心宛如被挖了一個大大的洞,那段被強行忘記的記憶終於又恢複了一些片段。

  她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遺忘了原夢這個名字,也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那麼渴望擁有一個孩子,卻又拒絕所有男人。

  「暖暖,妳沒有事吧?」汪怡璿擔憂地看著她,輕輕地替她拭去淚水。

  「沒事。」夏暖暖擠出一個虛弱的微笑。

  原來自己是這樣的女人,這樣的自己根本不配得到任何愛護。

  「暖暖!妳不能再上班了,妳的身體虛弱到連醫生都嚇一跳的程度,嚴重貧血加營養不良!」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忠犬一號賽門擔憂地對她說。

  「對,看妳平常挺有精神的,原來是在強撐。暖暖,難道妳連我們也不信任嗎?」忠犬二號點滄有些受傷地問她。

  「還有,妳肚子裏不僅僅是一條小生命喔,這次做了檢查後,醫生說是雙胞胎。」忠犬三號孟浪似乎已經不太介意她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反而為那兩個未出生的小生命操心起來。

  「雙胞胎?」夏暖暖驚訝地瞪大雙眼。

  三隻大型犬一齊點頭,惹得汪怡璿直笑。

  「所以妳一定要請假,要把自己的身體照顧好。」

  「我沒事。」夏暖暖最受不了的就是無所事事,那樣會讓自己胡思亂想到發瘋的地步。

  這也是她為什麼不輕易休假,總是拚命工作的緣故。

  她怕自己回想起過去,回想起有關夏烈的點點滴滴。

  她是醜陋而邪惡的女人,是個被魔鬼操控了靈魂與情感的女人,她只能不停的工作,與永無止盡的孤獨相處。

  她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愛。

  「暖暖,妳這樣下去絕對不行。」汪怡璿這次也不站在她那邊了。

  夏暖暖只是微笑,卻完全不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

  等身體好一點,她還是會去上班,身體是她的,沒有人能限製她的自由。

  就在汪怡璿和三隻忠犬面面相覷,苦無對策時,單人病房的門被推開了,一個高大到像籃球運動員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的頭髮很短,硬而上揚,粗糙的胡碴,雕塑一般硬朗的面容,剽悍而高大的身軀,像只野獸一樣給人強大的壓迫感。

  連賽門和孟浪都不由得屏息。

  夏暖暖看了他一眼,想到他就是那個情敵原夢的弟弟,不由得一陣憎恨,撇開頭不理他。

  原惑向其他人點點頭,然後大步走到床前,在那四人怔愣目光的注視下,掀開被子,攔腰抱起因為震驚而忘記掙扎的女人朝外走。

  「原惑?」汪怡璿有些不安地喊住他。

  「我會負責把她照顧好。」原惑回頭看了汪怡璿一眼,淡淡地說。

  「那……一切就拜托你了。」汪怡璿鬆了口氣。

  「喂?你是誰啊?」孟浪有些不甘地喊道。

  原惑卻理也不理他們,大步離去。

  「怎麼辦?我感覺我們就要失去暖暖了。」點滄不安地說。

  「可是……那個男人看起來很不好對付。」賽門見識過各種人,而原惑一看就是那種最難惹的類型。

  「是啊,搞不好是混黑社會的。」孟浪擦著額頭的冷汗。

  最後,三人對視一眼,在心中無聲的吶喊:不過,我們絕不會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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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7 10:40:39
第六章

     「混蛋!你要幹什麼?你這是綁架!」被塞進汽車裏,夏暖暖才終於從失神中回魂,開始反抗。

  她沒料到原惑居然又給她來這一套,豈有此理。

  「我已經幫妳請了一個月的假。」原惑卻不理她的吼罵,平靜地發動車子。

  「原先生,你有什麼權利這麼做?」夏暖暖咬牙切齒地瞪著他。

  「為了妳和寶寶的健康著想,必須這麼做。」原惑平靜地回答。

  「放屁!說得冠冕堂皇,什麼為了我好,還不是為了滿足你的私欲!」夏暖暖越想越生氣,整個身體都開始發抖。

  「妳這樣說我也不反對,我確實是為了私欲才要妳的。」原惑瞥了她一眼,眼底的痛苦一閃而過,隨即低沉一笑,「只不過我還遠遠未得到滿足就是了。」

  車子平穩地往前行,夏暖暖的腦袋混亂一團,還來不及思索清楚,她的手已經脫下了原惑替她從醫院裏拎出來的高跟鞋,原惑吃驚地看了她一眼,她的鞋子狠狠地落在他的肩頭。

  「放我下去!混蛋!混蛋!混蛋!你沒有權利這樣對我!我要下去!」夏暖暖失控地用鞋跟擊打著男人,她的腦海裏又浮現面對著夏烈時的自己,心就像被挖了一個大洞,汩汩地流血。

  疼痛,無休無止的疼痛。

  原惑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雙手握緊方向盤,繼續沉穩地開車。

  夏暖暖終於打累了,鞋子從她的手中滑落,她哀哀地瞪著那個穩重如盤石的男人,忽然掩面痛哭。

  她是個不配談情說愛的女人,她不配。

  心好痛。

  哥哥的犧牲就好像是她造成的一樣,如果她沒有那樣胡鬧,哥哥也許就不會去越南緝捕那個大毒梟,因為他本該準備婚禮的。

  都是她的錯。

  她應該一輩子孤獨,被世人所唾棄。

  當她哭得頭痛、心痛,渾身上下都在抽痛,又想嘔吐的時候,一隻溫暖而乾燥的大手撫摸上她的後頸,粗糙的,卻又無比的溫柔,就像小時候自己任性時,哥哥最常做的那樣。

  夏暖暖陡然抬起頭,看到原惑深邃的眼眸,她的臉色忽然一冷,猛然拍開他的手,「別碰我!」

  「暖暖?」

  「就算原夢死了,我也依然不會喜歡她,更不會接受姓原的男人。」像一隻豎起全身尖刺的刺蝟,夏暖暖狠狠地說。

  原惑的臉色一沉。

  夏暖暖轉頭不再看他,徑自望著窗外的風景。

  「妳還真是任性。」過了好一會兒,原惑才苦笑的說。

  「我就是任性,不想多吃苦頭,就乖乖放我下車。」

  「妳總是任性的拒絕別人的好意,作繭自縛。」原惑的言辭也變得尖銳。

  夏暖暖大驚,不由得回頭看他。

  有時候,男人理性的語言更能擊中要害,也更傷人。

  「妳死心吧,這次我會比妳還任性。」原惑的眼神像野獸一樣凌厲,就像看見獵物,死盯著不放。

  「你敢?!」夏暖暖的心一寒。

  「妳拭目以待好了。」原惑移開目光,摸出一支香煙,拿出打火機的時候又瞄了夏暖暖一眼,最後他把打火機放下,只把香煙叼在嘴上。

  「原惑,你這是限製他人的人身自由,是犯罪。」夏暖暖忽然有些害怕起來。

  「我是在照顧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原惑沉沉一笑,大手伸過來,不顧夏暖暖的反抗捏住她的下巴,「我要一點一點地抽絲剝繭,把妳的武裝都毀掉。」

  夏暖暖一陣驚慌,好像男人的手真的在剝她的衣裳,剝她心上的硬殼,她雙手抱住自己的肩頭,縮成一團。

  原惑不僅是個野獸,更是個惡魔,她終於發現了。

  所以,她開始感到害怕。

  ******

  「喂……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夏暖暖看著四周的山路,越來越心慌,「你不會把我先奸後殺,然後再曝屍荒野吧?」

  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和不停眨動的眼睛,和剛才凶神惡煞一般的悍婦形象截然不同,原惑不由得心裏一樂。

  原來她也會害怕。

  「笑什麼笑?」夏暖暖不滿地瞪他兩眼,氣呼呼地噘嘴。

  「妳是不是其實有點期待?」看她那可愛的樣子,原惑很想咬她兩口。

  「期待什麼?」夏暖暖不解地反問。

  「先奸後殺。」原惑努力繃緊表情,不讓自己笑出聲。

  「你有病啊?誰會期待那種事?」夏暖暖忍不住踢了他一腳。

  原惑呵呵一笑。

  「我們到底要去哪裏?」夏暖暖依然難消火氣。

  「山上。」

  「廢話!我知道是山上,這是哪裏?」夏暖暖是個方向感很差的女人,特別是一旦進入山區,她就更加分不清東南西北。

  「近郊的山林。」原惑微笑的說,「不過妳放心,我們要去的是一塊私人土地,可以安心住在那裏,不用擔心被別人打擾。」

  「私人土地?」夏暖暖驚訝地看著他,「你的?」

  原惑默認。

  「你不是個警察嗎?哪來這麼多錢?」

  居然有錢到擁有一座山!感覺只有那種富豪才會這樣有錢。

  「我說過,我以前是混黑社會的。」原惑淡淡地說。

  夏暖暖再次無言。

  她到底招惹了什麼樣的男人?

  「你這是綁架,放我回去。」就算他擁有山林別墅,夏暖暖卻沒有閑情享受。

  「等妳的身體養好了,我自然會帶妳回去。」

  「你這個自以為是的王八蛋!」

  「承蒙誇獎。」

  夏暖暖氣結。

  對於一個罵不還口、打不還手,卻絕對不會聽她的話的男人,她已經漸漸感到束手無策了。

  ******

  山頂上有一棟小木屋。

  把車子停好,原惑替夏暖暖打開車門,請她下車。

  夏暖暖緊抱住前座椅背,死活不肯下來。

  好可怕,這個男人是不是要把她幽禁在這個木屋裏,然後每天對她這樣那樣的虐待?

  看著她閃爍不停的眼睛和蒼白的臉色,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原惑歎了口氣,強行把她抱下來。

  「啊!不要……唔……」

  夏暖暖還想掙扎怒罵,嘴巴卻被男人封住了。

  「喂……你……唔……」她手腳胡亂地踢打,可是男人聽也不聽,只要張口就會被吻住。

  怎麼會有這種惡霸?

  「啊唔……」一直被抱進屋子裏,夏暖暖的嘴巴還是沒有得到自由。

  屋子裏面的裝潢很是華麗,讓夏暖暖懷疑自己是不是進了豪華賓館。白色的長毛地毯和歐式豪華家具,讓這個山頂的木屋有一種夢幻感。

  可是她發現了一件異常的事,木屋的牆壁為什麼都鑲著玻璃?

  「不要再說我不愛聽的話,否則我就會一直這樣吻妳。」霸道的男人把她放在靠窗的躺椅上。

  躺椅可坐可臥,軟綿綿的,舒適得讓人一坐上去就不想再起來,夏暖暖忍不住趴在上面,狠狠瞪著那個剛愎自用的男人。

  她的嘴唇好痛,現在肯定腫起來了,熱辣辣的。

  「還記得妳以前的夢想嗎?」原惑脫下西裝外套,轉身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無垠的綠色問道。

  夏暖暖皺了皺眉。除了哥哥,她還有別的夢想嗎?

  「有一段時間妳很消沉,經常說希望自己變成糖果公主,住在玻璃屋中,不會被任何人打擾,因為自己全身都是由奶油和糖做成的,所以從裏到外都是甜的,再也不用感受到苦澀。」原惑的聲音很低沉,悠悠遠遠,聽起來竟有些舒服。

  夏暖暖雙手撐著下巴,依稀記得自己確實有過這樣的想法。

  那時候她一定是覺得自己苦極了,從五臟六腑到嘴巴裏每顆牙齒,從每根頭髮到每個腳趾,都滲滿了苦苦的味道,所以她才渴望成為一個糖果公主。

  「那又怎樣?」她歪著頭問。

  原惑伸手按下一個按鈕,小木屋開始發出沉悶的滑動聲音,夏暖暖瞪大了雙眼。

  木屋的牆壁就像伸縮門一樣開始向四周收縮,只留下那原來與牆壁平行的玻璃牆和玻璃屋頂。

  就像科幻電影一樣,小木屋變成一棟透明的玻璃屋。

  夏暖暖目瞪口呆。

  她從躺椅上下來,驚奇地撲到玻璃牆上向外看,屋外的蔥蘢綠色好像觸手可得,陽光肆無忌憚地照射進來,整個房間亮晃晃的,就像在室外。

  她繞著房子走了一圈,透過玻璃牆可以清晰環視整個山下的場景,在這裏,她就像山頂的女王。

  「原惑……這太不可思議了!你怎麼做到的?」她像個小孩子一樣發出驚訝的叫聲。

  「請一位外國的朋友幫忙建造的,他什麼都可以做到。」原惑寵溺地看著她,滿意地欣賞著她雀躍的表情。

  「你那位朋友可以得建築界的諾貝爾獎了。」夏暖暖驚歎道。

  「這是世界上最好的防彈玻璃,一小塊的價格就比一輛林肯轎車還要昂貴。實際上,美國總統的轎車就是用這種玻璃。」原惑笑道,比劃出一小塊面積。

  夏暖暖驚訝無比。

  「外面的木板是為了平常沒人居住時遮蔽用的。」

  聽原惑逐一介紹這間夢幻般的玻璃屋,夏暖暖的表情卻漸漸變得冷冽。

  最後,她問:「你是為了我才建造這間屋子的?」

  原惑靜默地看著她。

  「我不會感動的!」她緊握拳頭,像挑戰一般怒吼,「你死心吧!」

  可惡!以為這樣就可以收買她的心嗎?她才不是那種為了男人的一點小手段就感激涕零的傻瓜。

  原惑走近她,突然用雙手把她往自己的懷裏一帶,力量大得幾乎要折斷夏暖暖的腰。

  她吃驚的睜大眼睛看著他,雙手鬆開抵著他的胸膛往外推,原惑的雙臂卻如鋼鐵一般。

  「你這個野蠻人,沒有話說的時候,就只會想上女人嗎?」夏暖暖氣憤的小臉通紅起來。

  「是,我想上妳。」原惑的大手捏住她的下頷,眼睛裏閃著狂野的光芒,「狠狠的,把妳撕裂。為什麼妳總是這樣?對別人的好意不管不顧,把自己偽裝成最冷漠的人?」

  「不要你管,唔……」

  不容夏暖暖辯駁,原惑的舌頭已經順勢闖入她的口中,他的舌頭席卷而來,緊緊纏住夏暖暖的,在她的檀口中肆意激烈的掠奪。

  夏暖暖的手指幾乎嵌進他的肌膚之中,發狠地咬他的舌頭,原惑好像抽搐了一下,嘴裏散開一股血腥味。

  原惑離開了她,眼神卻更加瘋狂,甚至貪婪地舔舐著夏暖暖唇瓣上沾染的他的血珠。

  夏暖暖震驚地望著他。

  他的唇角滲出了血絲,像野獸一樣有著妖異的性感味道。

  原惑的手不知何時滑入了夏暖暖的衣服裏,粗糙的手掌在她的背脊上撫摸著,手掌撫過的地方,像著了火似的熾熱,引起夏暖暖一陣陣的戰栗。

  「妳好像很喜歡野蠻的方式,是不是?」原惑的眼睛越來越邪魅,宛如午夜華麗的吸血鬼一般,他把嘴湊了過來,輕輕舔咬著夏暖暖的耳朵。「這樣就會有感覺了?」

  夏暖暖倒抽一口氣,那粗糙如沙礫的手掌已經下滑到她的私處,她努力地想集中意誌力思考,咬緊牙關想抑下竄遍全身的電流快感,然而手掌恣意摩挲的異樣感還是令她的理智接近崩潰。

  就在她準備放棄,任由這個男人為所欲為時,原惑卻主動放開了她,後退兩步。

  她不解地看著他。

  「醫生說妳的身體太過虛弱,目前不適合做那種事。」原惑無奈地聳肩,眼底盡是得意的捉弄之色。

  夏暖暖的身體幾乎著了火,現在肇事者卻擺出一副無辜的嘴臉,可惡!

  「你去死!」高跟鞋再次扔了過去。

  「哈哈……我去做飯。」原惑避開那枚凶器,大笑著走進廚房。

  ******

  這個玻璃屋的面積並不大,但是一應俱全。

  臥室、客廳、浴室、廚房,甚至還附帶一個小小的書房,書房裏有一堆軍事類的書籍。

  夏暖暖參觀了一圈,最後又在躺椅上坐下來,仰望著湛藍色的天空,有種作夢的錯覺。

  她真的成了玻璃屋中的糖果公主。

  感覺好奇怪。

  她的身體也怪怪的,剛才被原惑所觸摸到的地方還一片火熱。夏暖暖喘息的趴在椅子上,感覺到自己下半身的興奮。

  毫無疑問的,她的身體已經著了火。

  可惡!

  這個男人的身體就像毒藥,她已經上了癮,只要他一靠近,一聞到屬於他的味道,她就不可自拔地沉淪。

  當初在宴會中選擇他,是因為她能預感到自己將被他撕裂,而事實也是如此,被他擁抱時,在痛楚的同時她也體驗到了極致的快樂。

  相對於男人來說,女人身體的欲望要淡得多,也少得多。

  女人一般不會主動求歡,除非某個男人讓她經歷過了極致的高潮。

  很不幸的,夏暖暖就屬於那種體驗過極致快感,然後開始對那個男人的身體無法違抗的可憐蟲。

  可惡!可惡!可惡!

  夏暖暖把臉孔掩埋起來,狠狠咬著自己顫抖的嘴唇。

  她害怕,害怕自己真的有一天會被原惑抽絲剝繭,被迫裸露出最真實的自己。

  那個醜陋的,不能在陽光下出現的自己。

  ******

  「吃飯了。」廚房中傳來原惑爽朗而快樂的聲音。

  他到底在高興什麼?莫名其妙的男人。

  望著滿滿一桌子豐盛的菜肴,夏暖暖一點也不驚奇。反正現在就算這個男人把月亮摘下來,她也不會驚訝。

  不過,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一點也不吸引她,反而飯後的新鮮水果被她當成了主餐,滿滿一小碗的小番茄被她一個人吃光。

  原惑沒有阻攔,任由她挑食。

  他記得醫生的話,在懷孕初期因為嘔吐的關係,不要強迫孕婦吃各種營養食物,只要讓她盡情地吃自己喜歡的東西就好,否則全部吐掉會造成更大的身體傷害。

  至於營養均衡,等這段孕吐期過去之後再補充也來得及。

  ******

  夜幕降臨,夏暖暖半躺在躺椅上看星星。

  「要不要把木板牆放下來?這樣會不會不習慣?」原惑在旁邊問。

  夏暖暖默然的轉個身,背對他。

  原惑無奈地聳肩,「小姐,就算妳和我生氣,也不要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好不好?妳到現在還沒有自己是準媽媽的自覺嗎?」

  要你管!夏暖暖在心裏嘟囔了一句,卻開始有些心虛。

  她確實只顧著和原惑生氣,而忘記了自己肚子裏的小寶寶。

  不過說也奇怪,只要和原惑在一起,她不再覺得那麼想嘔吐,連最近經常困擾她的眩暈也減弱了許多。

  男人從後面靠近她,雙臂抱住了她的腰,她的身體一緊。

  「就算不為了自己,為了妳肚子裏的小生命,也該讓自己快樂起來,好不好?」粗糙而溫暖的大手在夏暖暖的腹部流連,讓她一陣陣的悸動。

  「暖暖?」男人的熱氣在她的耳邊縈繞。

  她無法不答應他這樣的要求。

  夏暖暖縮了縮身體,卻不小心觸到了男人已經堅硬的下體,身體一下熱起來,她慌張地站起來,逃進浴室。

  「要不要一起洗?」原惑在外面大聲問。

  「你去死!」夏暖暖大叫一聲,她覺得自己連腳趾都紅透了。

  站在蓮蓬頭下,把水龍頭開到最大,夏暖暖閉上雙眼,外面男人的笑聲清晰可聞。

  她不由得抱緊自己,瑟瑟發抖。

  自從懷孕後,她的欲望好像越來越強烈,幾乎到了一碰觸到原惑就燃燒的地步。

  難道她真的會栽在這個男人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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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7 10:41:05
第七章

     木屋裏只有一張床,King-size的。

  夏暖暖穿了一件絲綢睡衣,半躺在床上翻閱著時尚雜誌,心裏亂糟糟的。

  浴室裏的水嘩嘩地響著,一想到原惑正赤裸裸地在裏面洗澡,她的身體就幾乎要爆炸。

  好慌亂、好恐怖,心頭就好像有幾百隻小貓爪在抓著,是一種又期待又惶恐的矛盾感覺。

  要不要讓他一起睡?

  如果一起睡,難保他會安分守己;可是如果不一起睡……自己也不好受。

  可是一起睡的話,就算他不碰自己,自己這樣的身體肯定也會忍受不了,說不定會被他笑死。

  夏暖暖忍不住揪住頭髮,大叫一聲,「煩死了!」

  「煩什麼?」洗澡後似乎很不喜歡穿衣服的男人依然只裹著一條浴巾走出來,邊用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髮。

  「沒什麼。」夏暖暖扁了扁嘴,垂下眼瞼不看他。

  原惑的身材真的很好,完美的線條,結實的肌肉,讓人很想撲上去咬幾口,他的肉一定又韌又有咬勁。

  「妳在緊張?」原惑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誰會緊張了?」夏暖暖反駁。

  「我的身材好看嗎?」原惑擺了一個模特兒的pose。

  夏暖暖轉頭,看到他浴巾下隱約露出來的黑色陰影,不由得胸口一窒,撇了撇嘴,「難看死了,我手下隨便一個模特兒都比你好一百倍。」

  雖然明知道她在說謊,原惑還是忍不住臉色一沉。

  他慢慢走到床畔,大手捏住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著自己,「真的嗎?」

  夏暖暖原本要說謊到底,可是看到他幽深的眼眸不禁心虛起來,眼珠子骨碌碌亂轉,就是不肯和他對上。

  「如果是這樣,看來我還要多加努力才行啊。」原惑低頭吻上她的唇,粗糙的大手在她的臉龐輕柔滑動。

  夏暖暖全身燥熱,無法思考,任由原惑的手探入衣襟,當他的手指脫下她上半身的睡衣,她不由得低喘一聲。

  「不要……醫生不是說……不許這樣……」

  「真的不要嗎?」原惑在她的耳畔低語。

  原惑再次攫住她的唇,毫不在意她緊緊咬著的牙齒,舌尖不疾不緩的舔過她的每個齒縫,不肯離去。

  「惑……唔唔……」

  她吃驚的叫出聲,卻讓男人的舌頭乘機闖了進來,纏繞在她口中的舌貪婪到令人厭煩的地步,貪得無厭地品嚐每一處能攫取的部位。

  「唔……原惑……」她輕輕地叫了一聲。

  「要不要?」原惑咬著她的唇瓣問。

  「啊……不……要……」

  「真的不要?」

  「好了,你出去吧,我要睡覺了。」女人趴在枕頭上說出這樣無情的話。

  原惑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

  「還不走?」夏暖暖有氣無力地瞪他一眼,「我的身體太虛弱,不能做更加劇烈的運動。」

  她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對男人膨脹到極點的下體故意視而不見。

  原惑倒抽一口氣,瞪了她兩分鐘,見她動也不動地裝死,只好轉身下床。

  夏暖暖吸了吸鼻子,把自己深深埋進枕頭裏。

  她的身體還在顫抖,深處的空虛瘋狂叫囂著:不夠,不夠,根本就不夠。

  可是她不敢再繼續放任自己。

  她的肚子裏有小寶寶,她不能做個如此瘋狂的準媽媽。

  可惡!讓那個惹得自己心猿意馬的男人獨自難受好了。

  誰讓他綁架自己來這種破地方。

  他活該!

  ******

  夏暖暖睡不著覺。

  晚餐只吃了一些小番茄,扒了兩口白飯,現在肚子又餓了。

  而且嘴唇有些疼痛,都是因為那個野獸吻得太用力了,好半天也無法恢複原狀,現在一定像烤香腸那樣難看。

  她的身體也遲遲無法從剛才的快感餘韻中恢複過來,還有些發熱,不小心翻身碰到乳房上的小櫻桃,感覺還是像觸電。

  這種躁動讓胃部更加不舒服。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眉頭皺成一團。

  雖然已是初夏,晚上還是有些涼,山頂更是冷,她只有緊緊裹著羽絨被。

  原惑睡在沙發上,自己又沒有拿備用的被子給他,一定更冷吧?

  「喂!」她悶悶地叫了一聲。

  外面傳來翻身的聲音,卻沒有回答她。

  「原惑!」夏暖暖生氣地大吼。

  「幹嘛?」男人的聲音也悶悶的,明顯地不開心。

  在那種時候被趕下床,恐怕沒有哪個男人會感到開心吧。

  「我餓了。」夏暖暖理直氣壯地說。

  「哦。」男人懶洋洋地應了一聲,可是好半天也沒聽到什麼動靜。

  以為他又睡死過去,夏暖暖忍不住下床,準備去踹他兩腳,打開門的時候,和正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高湯面線的男人相遇,香味撲鼻而來,讓夏暖暖胃口大開。

  自從懷孕之後,好像第一次胃口這麼好,夏暖暖不顧形象地大口吃面、大口喝湯,吃得不亦樂乎,原惑則坐在餐桌的對面不停打呵欠。

  吃完面,夏暖暖終於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準備自己去洗碗,男人卻把碗筷拿了過去,俐落地洗乾淨放好。

  夏暖暖訕訕地看著他忙碌,在他背後轉了個圈,囁嚅了一會兒才說:「那個……你很會做飯喔?」

  起碼他的廚藝不輸給她。

  「還好吧,經常一個人在國外,想吃家鄉的味道,就只有自己動手做,慢慢就習慣了。」原惑輕描淡寫地說。

  「喔……還有那個……呃……天氣很涼,你……和我……呃……一起睡吧。」夏暖暖看到原惑又要躺到沙發上,著急地拽住他的胳膊。

  他只穿了一條睡褲,赤手抓住他結實的胳膊,讓夏暖暖的手心一燙。

  原惑挑眉看她。

  「那個……只是睡覺喔!只是睡覺。」夏暖暖臉紅地解釋。

  原惑拿她的沒神經毫無辦法,聳了聳肩,看著她小狗一般可憐的眼神,猛然攔腰抱起了她,嚇得她大叫一聲。

  「別擔心,只是睡覺。」原惑苦笑一聲,把她放回床上,塞到被子裏,關好房門,自己也躺進去,然後關上燈。

  夏暖暖的身體盡量朝一邊靠,和原惑拉開距離。

  原惑一把將她拉過來,她別扭地掙扎了一下。

  「如果只想睡覺,就乖乖別動。」把她舒適地抱在自己懷中,原惑啞著嗓子吼了一聲。

  她果然乖乖不敢動了。

  「睡吧。」揉了揉她的頭髮,原惑閉上雙眼。

  夏暖暖鼓了鼓嘴巴,還想問什麼,但是男人再次膨脹起來的下體讓她膽怯地選擇了沉默。

  這個時候如果招惹他會有什麼下場,不用想都知道。

  明明就像野獸一樣強悍,為什麼卻願意任她使喚呢?

  夏暖暖模模糊糊地想著,感受著溫暖而舒適的熱源,最終還是陷入了深沉的夢鄉。

  ******

  夏暖暖是在啁啾鳥鳴聲中醒過來的。

  天光已經大亮,跳躍的光線透過厚重的絲絨窗簾射進來,只剩下微弱的光影,但那些婉轉動聽的鳥叫聲告訴她,新的一天已經來臨了。

  她躺在原惑的懷抱裏,身上的羽絨被輕軟而舒適,那種舒服感讓她不捨得起床,就那麼維持著原樣又躺了幾分鐘。

  背後的男人稍微蠕動了一下,下肢更加貼近她的臀部,甚至無意識的在她的身上磨蹭了幾下。

  她感覺自己整個後背都要燃燒起來。

  和他睡在一起,真不知道到底是在折磨誰呢。

  夏暖暖有些嘔氣地想著,忍不住轉個身,面對著依然沉睡的男人,這麼近距離的觀察,才發覺他的眼睫毛出奇濃密而卷翹。

  但這並未削弱他的男性氣息,搭配上粗粗的胡碴和棱角分明的臉型,反而顯得更加俊美逼人。

  夏暖暖用手撫摸了一下他的面頰,粗糙的刺癢,讓她的胸口熱了起來,突然覺得這樣熟睡的男人有著說不出的可愛,可以任憑自己處置,她不由得伸手在他臉頰上狠狠捏了兩把。

  「啊!」原惑吃痛地喊了一聲,皺了皺眉,不甘不願地睜開眼睛。

  引發禍端的小女人卻早已赤腳下床,歡快地奔到窗前,刷的一聲拉開了窗簾,打開窗戶,撲面而來的清新空氣頓時盈滿肺腑,讓她發出一聲陶醉的讚歎。

  原惑趴在床上,看著她凹陷的腰肢和滿月一般飽滿的俏臀,太過活躍的下體又開始隱隱作痛。自從夏暖暖懷孕後,她的身材越發誘惑人了。

  討厭!大清早就必須洗冷水澡。原惑苦惱地呻吟一聲。

  ******

  吃完早飯,看看表才七點半,兩人都過慣了忙碌的上班生涯,突然閑下來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辦。

  「去散散步吧。」原惑挽起夏暖暖的手說。

  夏暖暖可有可無地聳聳肩,反正現在做什麼都無所謂。

  山間的清晨空氣雖好,卻有些寒涼,兩人沿著山間小道走了一會兒,原惑脫下外套給夏暖暖穿上。

  被男人的體溫包圍著,夏暖暖雖然很想再和他冷戰也不好意思,最後也只能妥協地任由他牽著自己的手。

  離木屋不遠處,是一片竹林,竹林裏面有著棋盤一樣交錯的小路,而且還擺放了石桌和石椅供人休憩,夏暖暖走累了,便在那裏休息了一會兒。

  「很久沒有接觸大自然了。」她歎息一聲,著迷地望著滿眼的蔥綠。

  「這裏的空氣對孩子最好,遠離那些廢氣污染。」原惑微微瞇起眼睛,看著東方升高的紅日,忽然說:「明天一起來看日出吧?」

  夏暖暖怔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

  既然原惑幫她請了假,她也就乘此機會放鬆一下吧。

  真的,不是因為原惑的緣故,純粹是為了寶寶的健康著想。

  「當初你為什麼會跟妳姊姊住進我家?」夏暖暖對於被她遺忘的過去還是有些介意。

  「妳一直想不起來嗎?」原惑沒料到她會突然提起這個話題,停頓了一下才反問她。

  夏暖暖點了點頭。

  「那麼,就讓那一切都真的成為過去吧,忘掉也好。」原惑似乎已經打開了心結,握住她的手輕聲說:「讓我們一切重新開始,好不好?」

  夏暖暖靜靜地看著他,許久,許久,才低聲問:「你什麼都知道,對不對?包括我愛上自己親哥哥的事。」

  「暖暖,那一切都過去了。」原惑看著她蒼白的容顏,心疼地把她擁進懷中,「愛上誰都不是過錯。愛不是錯。」

  他的胸膛很溫暖,他的聲音低沉卻很溫柔,夏暖暖窩在他的懷裏,靜靜地落下眼淚。

  「我從小好像就特別容易惹事,大概因為連附近的人也知道我們家沒有大人撐腰吧,小孩子喜歡欺負我,一些猥瑣男人更喜歡摸我……」

  夏暖暖第一次對別人提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原惑安靜地聆聽。

  「我十三歲那年,被兩個男人纏上,差點就被他們……幸虧哥哥及時趕來了,他狠狠揍了那兩個混蛋一頓,可是自己也受了傷,被一個男人捅了一刀,看著鮮血汩汩地從哥哥的身體內湧出來,我簡直嚇死了,怎麼到醫院的都不知道。」夏暖暖的身體顫抖著,那次的驚悸至今還在她的心頭殘留著。

  「然後呢?」原惑啞聲問,他恨自己沒有早點遇到夏暖暖,不能保護年幼的她。

  夏暖暖很漂亮,是那種很勾人的漂亮,會有很多男人對她有非分之想是理所當然的。

  「哥哥昏迷的時候,我好害怕他再也清醒不過來,如果他再醒不來怎麼辦?我發誓就算他成了植物人,就算他殘廢了,我這一輩子都只會愛哥哥一個人,我要做哥哥的新娘……後來幸虧沒有傷及內臟,哥哥很快就恢複了,但是我的誓言卻牢牢烙印在我的心裏,再也忘不掉,從那個時候,我看待哥哥的心情大概就變了吧。」

  原惑抱緊她,她縮在他的懷裏無聲啜泣。

  「原惑,這樣的我是不是很骯髒、很無恥?他是我的親哥哥……」

  不容她再自我貶抑,原惑吻上了她蒼白而顫抖的雙唇,淚水從她的臉頰滾落到兩人的唇齒之間,又鹹又澀。

  「妳一點也不骯髒,更不無恥,也沒有一點點錯。」直到她不再嗚咽,原惑才放開她,直視著她的眼睛這樣說。

  「原惑……」夏暖暖的眼睛又濕潤了。

  「傻瓜,妳只是太孤獨了。」大掌一按,把她的小腦袋瓜按進自己的懷裏,原惑啞著嗓子說。

  那麼小的年紀,能夠依靠的人只有一個哥哥,會產生依戀絕對是可以理解的。

  「笨蛋,你才是傻瓜呢,什麼都不知道的傻瓜。」夏暖暖低聲反駁。

  「現在我們是兩個人,以後我們會是四個人,會是很圓滿的家庭,妳再也不會孤獨了。」原惑在她的耳邊呢喃。

  「笨蛋……我才不要你呢。」

  雖然這樣說著,夏暖暖的雙手還是不自覺地環擁住了男人的脖子,主動迎上他的雙唇。

  就算這個吻會很久,會讓自己的嘴唇又腫又疼,而且難看得像烤香腸,她也不願意再放開了。

  好想就這樣吻到地老天荒。

  好想,好想。

  她真的不要再一個人孤單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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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7 10:41:29
第八章

     「啊……好痛……不要了……」

  「不是很舒服嗎?明明剛才還陶醉地閉上眼睛的。」

  「笨蛋……啊……你不會溫柔一點嗎?我好歹是個孕婦!」

  「現在才有準媽媽的自覺嗎?」男人的聲音裏有濃濃的調侃意味。

  這是一個略有薄雲,陽光稀薄的午後,夏暖暖側躺在躺椅上,男人站在她的身後為她按摩。

  最近夏暖暖明顯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

  腹部的悶脹感不時地纏上她,讓她覺得十分難受。疼倒是沒有,只是覺得下腹脹脹的,腰也好像吊著什麼東西,要像以前那樣把腰挺直多走兩步,都會覺得特別的累。

  她的肚子明顯的大了兩圈,也許是雙胞胎的緣故,她的小腹就像氣球一樣快速增大,原來的衣服都不能穿了,只能穿孕婦裝。

  坐著的時候,為了能舒服一點,她總會不由自主地把兩腿分開,讓臀部坐得稍前一些,這樣自己就可以舒服地把整個背部靠在椅背上,幾乎可以說是癱坐在椅子上。

  而早晨的散步她也只能慢速搖擺地往前走著,為了舒解背部的酸痛,不得不將手撐在腰下,這種姿勢讓她覺得自己像一隻肥肥的鴨子。

  在幽靜清新的環境中,夏暖暖的嘔吐症狀終於逐漸消失了,卻又出現一堆毛病,比如:水腫、頻尿、小腿痙攣等,簡直煩不勝煩。

  今天又是這樣,早晨散步時,她的小腿痙攣到差點害她撲倒在地的程度,幸虧原惑一把抱住她。

  所以原惑才提議給她進行全身按摩。

  在夏暖暖的印象中,按摩就是芬芳的香精油,搖曳的燭光,還有愛人那靈巧的十指揉按著,是一場漫長、舒緩、情色的按摩。

  結果咧?

  原惑在她的身上塗了一層很難聞的藥油,據說是什麼中醫密傳的寶貝,然後他那嚇死人的粗糙巨掌就開始殘忍無情地在她的後背用力推按,讓夏暖暖疼得淚眼汪汪。

  因為不能壓迫到腹部,所以夏暖暖必須側臥,這讓按摩增加了一些難度。

  「唔……好痛!笨蛋,你不會輕一點嗎?」她咬著懷中抱著的枕頭,氣呼呼的嚷著。

  「妳的肌肉僵硬得可怕,真不知道妳平常怎麼生活的!」原惑張開修長的手指,用力按摩她的背部和頸部,找到每一處僵直痙攣的肌肉,強硬的展開伸平,他興高採烈的賣力按摩,完全無視可憐小女人悲慘的低聲呻吟。

  「我寧願僵硬死,也不想這樣被折磨死。」夏暖暖哀哀地慘叫,「我恨你,原惑。」

  「恨是愛的反面,妳要恨就恨吧,最好多恨一點,變成愛時才顯得深刻。」原惑微笑的說。

  「啊……你最好下地獄!」

  那個午後,夏暖暖的哀鳴聲一直未停。

  ******

  原惑是個很神奇的人,住在一起越久,夏暖暖就越有這樣的感覺。

  比如:雖然他們足不出戶,總是住在山頂上,每天清晨卻會有新鮮的蔬菜、水果和肉魚蛋奶送過來,她的衣服髒了會很快被送洗乾淨,房間裏也每天打掃得乾乾淨淨。

  可是她從來沒見過一個外人。

  「那些人是不是特種部隊啊?為什麼連個臉也不讓我見到?」有一次,夏暖暖這樣問原惑。

  原惑大笑,抱住她親了許久才說:「沒什麼,我只是不希望有別人打擾我們的兩人世界而已。」

  夏暖暖張大了嘴巴,就只為了他這麼任性的一個要求,那些辦事的人就成了忍者?

  她不得不重新評估原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擁有什麼樣的力量。

  雖然研究原惑很有趣,但大部分時間夏暖暖還是無聊至極,不能看太久電視、不允許經常打電話、不能吃太過油膩的食物、必須多攝取營養、必須保證十小時以上的睡眠,諸多的規矩不斷加到她的身上,讓她越來越焦躁煩悶。

  以前忙碌慣了,突然空閑下來,時間多得好像怎麼用也用不完,夏暖暖突然發現自己不會生活了。

  山上的植物最初看著新鮮,但越看越覺得乏味,那滿眼的綠色和五顏六色的野花也變成了無趣的東西。

  但是這些還算好,畢竟因為懷孕的緣故,夏暖暖越來越喜歡睡覺,睡眠時間長,就不會覺得白天太難熬,最讓她忍受不了的是夜晚。

  每晚原惑都會抱著她入睡,偶爾還會幫她按摩胸部和腹部,雖然目的是為了預防妊娠紋的出現,卻每每讓夏暖暖著了一身的火,偏偏那個點火的人又不負責滅火,按摩完就睡。

  可惡!可惡!可惡!

  所以夏暖暖最近的脾氣異常暴躁,經常莫名其妙的煩悶和憂鬱,原惑倒是任由她胡鬧放肆,處處讓著她。

  「我要下山!我再也不要待在這個鬼地方了!」

  某一天的一大早,夏暖暖就開始發脾氣。

  「乖,妳的身體還需要靜養,再待幾天吧。」原惑似乎習慣了她這種突如其來的惡劣心情,只是把她摟進懷裏輕聲安撫。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你這個滿口謊言的大騙子,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我一點毛病都沒有,是你強行把我拐騙來的!你是個綁架犯,面惡心也惡的大混蛋!我看到你就生氣,我要下山!下山下山下山下山!」

  事實證明夏暖暖這段時間確實被照顧得很好,連生氣都變得比以前有力量,喊起來也是中氣十足。

  「太激動對寶寶的健康不利喔。」原惑祭出絕招。

  「這樣關著我,對寶寶的健康才不利呢!討厭討厭討厭!」夏暖暖連珠炮似的大吼一通,到後來又放聲大哭,像個得不到心愛玩具的小孩子,「嗚……嗚嗚嗚……煩死人了,我不想活了,什麼都討厭,玻璃屋討厭,床討厭,椅子討厭,飯討厭,餐桌討厭,山討厭,樹討厭,小鳥也討厭,原惑最最最討厭,嗚嗚嗚……我好想怡璿,好想賽門,好想孟浪,好想點滄,好想底迪,好想小米,嗚……」

  她想念山下的每個人。

  「反正不管我怎麼努力,也比不過那些人,對不對?」原惑也生氣了。

  「對!對極了!我討厭你!」夏暖暖大聲宣布。

  原惑的臉色變得鐵青,扭頭就走。

  「走!你走!你最好走得遠遠的,讓我再也看不到!」

  看著男人的背影,夏暖暖不知道為什麼感到好委屈,她趴在床上哭得死去活來,直到哭累了睡著。

  ******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是黃昏時分,男人還是沒有回來。

  夏暖暖剛才維持著側臥的姿勢睡著了,現在一邊的肩膀疼痛不已,她呻吟著翻了個身,看著窗外的暮色,充滿了莫名的孤獨與難過。

  她的怒氣發泄完了,現在只剩下空虛和不安。

  原惑從來沒有把她扔下這麼久過。

  在這裏住習慣了,原惑一直時時刻刻黏著她,她也習慣了,現在突然看不到那個高大的身影,她就開始惶惑不安。

  可惡!

  夏暖暖不甘心地擦了擦眼淚,不承認自己已經離不開那個男人,故意找他的碴也不過是因為不滿意他不擁抱自己而已。

  她絕對不是離不開那個男人了,只是無法忍受被人這樣漠視。

  她翻身下床,決心去把那個忘恩負義的家夥找出來,繼續和他大吵一頓。

  小心地下床,她穿上原惑特別替她準備的柔軟舒適的布鞋,因為水腫,她的腳已經穿不下原來那些鞋子,而總是穿拖鞋對身體健康又不好,聽到她的抱怨之後,原惑就不知從哪裏給她弄來十幾雙手工縫製的布鞋,柔軟、舒適又輕便,讓她的腳總算不那麼腫脹發疼了。

  她打開臥室的門,輕喊一聲,「原惑?」

  「原惑!」同時,一道清亮高昂的聲音也叫起來,隨著這個聲音,一個如火的身影闖進玻璃屋。

  夏暖暖一怔,雙手不由得抓緊了門框。

  原本一直躺在沙發上發呆的原惑站了起來,瞥了夏暖暖一眼之後,就把她當作隱形人視而不見,轉而把注意力全部移到了新來的女子身上。

  「原惑!哥哥說得沒錯,你果然在這裏!」闖入者似乎也沒有發現夏暖暖,像隻快樂的雲雀一樣鳴叫著,張開雙臂撲進原惑的懷裏,不顧原惑身體的僵硬,主動圈住他的脖子,還湊上了嫣紅的嘴唇。

  夏暖暖看得目瞪口呆。

  那不是普通的西方式的見面禮貌,而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法式熱吻,夏暖暖甚至能聽到那唇舌交纏的濡濕聲音。

  她用雙手遮掩住自己的耳朵,不想聽見那種聲音。

  心好像針刺一樣,很痛,很痛,痛得幾乎要窒息。

  在這裏生活的這些日子裏,她忘記了原惑是個很性感、很有魅力的男人,她忘記了除了她,這世上還有其他的女人。

  原惑的所作所為,讓她以為原惑就是她一個人的。

  現在呢?

  來人是一名外國女子,身材高挑,氣勢更是驚人,只是穿著不敢讓人恭維,上面遮掩不住幾乎要暴跳出來的豐乳,下面遮掩不住雪白的大腿,除了性感,還是性感。

  只是性感得有些過火,像酒家女一樣過分!

  夏暖暖在心裏這樣惡毒地批評眼前的女子,等那名女子終於發現有一雙惡毒的眼睛盯著自己時,她才離開原惑的懷抱,向夏暖暖也投以敵對的視線。

  正面相對,夏暖暖才發現她不僅身材凹凸有致,而且還有一張堪稱天使的面孔,翡翠綠的眼睛,細膩白皙的肌膚,完美比例的臉蛋,這個女人簡直就是上帝的傑作。

  「原惑,她是誰?」女人指了指夏暖暖,用不甚標準的國語問。

  原惑看了看夏暖暖,「妳自己問她。」

  「我叫依蓮.霍華,來自蘇格蘭。妳是誰?」依蓮立刻率直地問夏暖暖。

  「夏暖暖。」

  「我是問妳是原惑的什麼人,和他什麼關係?」依蓮繼續追問。

  「妳問他。」夏暖暖冷哼一聲,轉身進入臥室,把門從裏面鎖死,又忍不住狠狠在門上踹了兩腳。

  「喔,原來是隻小野貓。」依蓮笑嘻嘻地看向原惑,「原惑,我以為你只喜歡溫柔似水的東方女性呢。」

  原惑歎了口氣,他正和夏暖暖冷戰,依蓮這個時候來,肯定會把戰火激化。

  老天!

  「你失蹤了好久,也不和我家聯繫,害我擔心死了。為了懲罰你,你要再親親我。」依蓮又要掛到原惑的脖子上,卻被原惑有力的雙臂推開,她不解地瞪大了雙眼,「原惑?」

  「不要再這樣做了。」原惑皺了皺眉,看了看臥室的門,「她……會誤會。」

  依蓮的眼珠子骨碌碌亂轉,露出一個惡魔般的微笑,壓低聲音說:「原惑,老實交代,她到底是誰?」

  「夏暖暖啊。」

  「喂!你要是再不老實交代,我就大聲喊你曾經和我上過床哦。」依蓮依然笑得很甜蜜。

  「那是根本沒有的事好不好?」原惑頭痛得要命,認識霍華一家是他最失敗的經歷,這一家子都是惡魔。

  霍華家族是蘇格蘭世襲的貴族,擁有公爵的爵位,家族集團現在在全英國,甚至整個歐洲都名列前茅,他們擁有一座大城堡,三座小型城堡,以及廣大的領土和若千的別墅、休閑農莊。

  原惑曾經救過依蓮的哥哥,也就是霍華家族現任繼承人蘭迪.霍華,也因此才和蘭迪成為朋友,被尊為霍華家族的貴賓。

  受到一家人寵愛的麼女依蓮從小就喜歡惡作劇,有一次居然給他下了春藥,害他差點做下錯事。

  依蓮曾經跟他學習過防身術,也曾經想把他拐上床,失敗了幾次之後她似乎終於放開了他,但時不時的惡搞還是讓原惑防不勝防。

  「那你就乖乖交代,她是不是你一直無法忘記的女人?那個曾經強暴了你的女人?」依蓮笑咪咪地問。

  原惑猛然捂住她的嘴巴,「不許胡說!妳知道什麼?」

  「唔……你那次和哥哥談話我都聽到了,唔……壞蛋,我最恨別人捂住我的嘴巴!」依蓮奮力推開他的手,「乖乖交代,到底是不是?」

  原惑無奈地點頭,隨後又壓低聲音,「不許在她的面前提到這一點,她已經完全忘記了過去發生的一切。」

  「咦?」依蓮大驚,「真的假的?」

  「所以不要再提過去。現在我們的感情很好,她正在慢慢接納我。」原惑壓低聲音說。

  依蓮聳了聳肩,「好無聊,我很想看到她發現當年真相時的表情呢。」

  「依蓮!」原惑低吼。

  依蓮做了個怕怕的表情,轉頭卻又嘻嘻一笑。

  這麼好玩的事,她怎麼可以放過?

  就是因為在英國太無聊,她才特意不遠萬裏跑來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找樂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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