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神]半劫小仙[全文完]

第30章 我也能點火 ^ _ ^ !

　　"喂, 我們要在這裏繞多久。”墨夜把法決交給齊歡後, 兩人足足繞著小鎮走了一整圈, 可是齊歡愣是沒感覺到墨夜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再等一會兒。”沉默了半天, 墨夜突然說了一句。

　　"拜託, 再等一會兒天就亮了, 你不是說很多人要來殺我……”齊歡的聲音越來越小, 怎麼周圍的空氣突然變得這麼稀薄了呢？

　　"就算看在……的面子上, 我也不會讓你死的。”墨夜聲音極低, 開頭的話齊歡並沒有聽見。

　　"我不想繼續在這裏喂蚊子, 要逛你自己逛！”齊歡甩開墨夜的手, 自顧自地往前走, "啊, 對了, 不如你畫一份地圖給我吧, 我自己回去。”齊歡突然扭頭對墨夜說道, 反正在他面前丟人也不是一次了, 齊歡索性放開了。

　　而且剛剛她也看見混沌鼎的威力了, 相信有那個寶貝和撕空綾在, 她應該不會有太大的生命危險才是。

　　"你, 你, 你你……”齊歡瞪大了眼睛, 指著墨夜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她剛剛應該沒有眼花才對, 他的眼睛怎麼是紅色的？！

　　墨夜垂下眼, "我怎麼了？”

　　"你, 你, 你的眼睛……”齊歡再度揉了揉眼睛, 不可能是她眼花啊, 她還看見兩道紅光從他眼睛裏射出來。

　　"我的眼睛很好。”墨夜再睜開眼的時候, 眼眸依舊是漆黑幽深, 根本不見半分紅光, 仿佛剛剛齊歡看見的只是她的幻想而已。

　　"明明有紅光的……”齊歡湊到墨夜跟前, 盯著他的眼睛仔細看了半天, 完全沒有認識到如果墨夜真的對她有什麼圖謀, 她現在的舉動似乎就是"羊入虎口”。

　　"眼睛怎麼可能會射出光來, 你看錯了。”墨夜薄唇上揚, 眼神清澈神情真摯。

　　"說的也是。”齊歡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就算是人似乎眼睛也射不出鐳射來, 一定是自己弄錯了。如果齊歡稍微懂一點修真界的知識她就會知道, 其實眼裏能射出毫光凡是修為到達一定境界的人都可以做到, 比如她師傅那個水準的, 眼中射出的毫光甚至可達數丈遠。只不過, 沒有幾個人可以出紅光。

　　"走吧。”墨夜伸手將依然掛在自己胸前努力研究自己眼睛的齊歡拉到身側, 他左手掌心處, 一顆黑色的珠子無聲地碎成粉末, 隨著晚風消失。

　　"要回青雲山麼？”齊歡眼中充滿期待, 外面的世界到處都是危險, 在沒有修煉大成之前, 她還是老老實實呆在青雲山裏不要出來了。雖然經過分析之後, 齊歡覺得青雲山似乎也不是那麼安全, 不過起碼天塌下來了還有自家老頭子頂著呢。

　　"暫時不回去。”墨夜笑得高深莫測。

　　"為什麼？”齊歡臉色有些慘澹, 他不是也要殺人滅口吧。

　　"你快要突破凝氣中期了吧, 等你修為穩固之後再回去。”雖然墨夜從來沒見過齊歡修煉, 不過他也能夠感覺到, 周圍的靈氣以一種很穩定的度朝齊歡身體周圍聚集, 似乎並不是她自主的意識。

　　雖然齊歡的修煉度很快, 而且似乎那些瓶頸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困難, 但是修仙不是修魔, 齊歡這樣的修煉方法已經違背了修仙的本意。她的修為長得太快, 心境卻跟不上, 而且剛剛又見了那麼血腥的畫面, 就算她現在沒什麼特殊的感覺, 等到突破的時候難免會生出心魔來, 墨夜這麼做倒是真的在為齊歡著想。

　　"也好。”齊歡點點頭, 最近生了這麼一連串的事情, 她根本就沒時間修煉, 現在靈氣只是純粹地堆積在她的體內, 根本沒有經過任何煉化, 雖然自己的修為一直在漲, 但她隱隱感覺到哪里不太對勁。

　　而且根據齊歡觀察, 這個墨夜似乎對自己沒有什麼惡意, 怎麼說這一路上要不是他自己不知道被人弄死多少次了, 只不過她就是很好奇, 墨夜看起來也不是一個熱心的人, 怎麼突然對自己這麼關心呢！

　　不過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 齊歡從心裏覺得, 墨夜根本就是不懷好意, 他一定是故意惡整自己, 不然怎麼會找到到這麼變態的地方讓自己修煉。

　　從小鎮離開之後, 墨夜帶著齊歡飛了一夜, 據他的說法是找了一個山清水秀適合修煉的寶地。不過齊歡的想法則恰恰相反, 這根本就是一個最適合殺人滅口的"風水寶地”。

　　周圍都是山林也就算了, 可是山林裏沒事兒幹嘛總跑出來那麼多奇奇怪怪的生物, 她也不過是去數上摘個果子吃, 至於一群巴掌大的蜜蜂追著自己跑了十裏地麼！這還不是最過分的, 修煉之後她下河洗了個澡, 等進了水裏之後才現裏面竟然早就有人占了, 水桶粗的蟒蛇, 頭上還長了兩隻角就那麼瞪著她流口水。

　　齊歡十分不確定, 這蟒蛇是被自己美色所迷惑, 還是太久沒吃人肉, 導致見到她這麼微型的肉幹都不放過。

　　"你是我見過最笨的修仙者。”墨夜慵懶地倚在樹幹上, 毫不客氣地諷刺齊歡。

　　齊歡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咬牙切齒, "我還可以再笨一點！！！！”

　　"……”

　　切, 不就是不會五行法術麼, 算什麼, 五行法術有什麼稀罕的, 她死都不學, 要學就學雷術, 哼！

　　"起碼……你也要把火系法術學會吧, 總不能連生火都要我來。”墨夜低頭輕笑, 打了個響指, 他面前一字排開紅, 橙, 藍, 黑四色火球。

　　齊歡並不知道四色火球代表了什麼意義, 在她眼裏那也不過就是四團火而已, 不就是火麼她也行！

　　"別以為我不會。”齊歡一揮手, 一道銀色閃電在她食指上綻放開來, 炸出一個小火花, 然後滅掉了。

　　"……不愧是……虛空子的親傳弟子。”

　　"侮辱我可以, 不准侮辱我師父。”暗紫色的雷球擦著墨夜的肩膀飛過, 撞到他身後的參天古樹上, 無聲地炸開。

　　片刻間, 那顆古樹就變成飛灰消失的一乾二淨。

　　墨夜側過頭, 眼裏閃過絲絲笑意, 真是個受不了刺激的女人。

　　再回頭看齊歡,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嘴張成o型, 不可置信地盯著自己的手掌, 剛剛, 那個是自己弄出來的麼？

　　"雷術是一種變異法術, 攻擊能力在諸多法術中排行一, 好好練吧。”墨夜扔給齊歡一張薄薄的紙片, "什麼時候能控制雷電將它點燃, 就算你合格。”

第參十一章 分別

“當我火柴啊，你說點著就點著。”齊歡坐在樹下哀嘆，已經是十五天了，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體內的雷電，別說點火了，她一個雷球過去整個森林差點都被她燒光，可是這個紙片就是點不著。

“哼，不就是個紙片麼，點著給你看看，竟敢小看我。”齊歡把紙片放到地上，盤膝坐好。

齊歡閉上雙眼，通過內視看著丹田裏太極圖緩慢地轉動，絲絲雷電之力從太極圖中流出，遍佈齊歡身體各處，循環一周之後大部分雷電之力回到丹田內，只有一小部分終於聚集到她右手的食指上。

她小心翼翼地引出一縷細微得電光，右手食指尖上閃過一道道銀色的細紋，齊歡滿地地點點頭，繼續引導那絲雷電之力，直到電光逐漸轉成淡紫色，那些細微的閃電在她手上打出一個個紫色的電花。

齊歡一手拿起紙片，讓手指與紙片慢慢接觸，紙片先是變黑，然後上面出現了淡淡的火苗。“墨夜墨夜墨夜，著了著了。”終於，齊歡在沒有破壞掉整座森林的情況下，把紙片給點燃了。

“嗯……接著點。”樹上又飛下來一片紙，墨夜仰躺在樹杈上，瞇著眼嘴角上揚，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照在他身上，隱隱透著一縷縷紅光。

似乎是找到了樂趣，齊歡也不介意，接過紙片繼續奮鬥。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直到齊歡感覺到丹田內的太極圖似乎再也提不出一絲雷電之力的時候，她才終於罷手。

這時候天已經完全黑透了，因為丹田裏的靈氣被消耗一空，聚集來的靈氣好像找到了宣洩口，瘋狂地湧進齊歡的體內。

齊歡緊閉雙眼，按照人之道的口訣引導著那些靈氣，通過奇經八脈緩緩地流入丹田中。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無論湧進多少靈氣，丹田裏的太極圖竟然完全不接納那些靈氣。

眼看著就控制不住自己體內暴漲的靈氣，齊歡突然感覺自己肩膀上搭上一隻手，一股精純的靈氣強行沖入她體內，在她的經脈內循環一周之後也進入丹田裏，原本被她引導的那些靈氣似乎是找到了領導者一般，跟著那股突然出現的靈氣在她丹田內緩慢地流動著。

不大一會兒，齊歡就發現那些靈氣竟然變成了一道混沌旋渦，這時候太極圖終於開始吸收靈氣，不消一會兒，所有的靈氣都被吸入其中，隨著靈氣的吸收，太極圖似乎開始由半液半霧的狀態在慢慢向全液態轉化，齊歡甚至能夠感覺到此刻太極圖全都是由液態的靈氣聚集成的。

“這就成了？”許久之後直到靈氣不再湧入，齊歡感覺自己全身一陣舒爽，剛剛消耗幹淨的靈氣竟然全都回來了，甚至增長了三倍不止。

她竟然就這麼進入凝氣中期，這也太快了點吧！就連齊歡自己都忍不住咋舌，剛剛的過程雖然看似簡單，但齊歡也知道其中的驚險，如果不是墨夜關鍵時刻幫了自己一把，搞不好她早就被那些靈氣給弄個爆體而亡了。

“墨……咦？墨夜？”齊歡扭頭想跟墨夜道謝，突然發現他臉色有些青白地倚著樹幹坐在地上，這次齊歡絕對沒有看錯，墨夜的身體周圍緩緩流動著紅色的霧氣，那些霧氣所到之處，周圍的樹木花草全數乾枯。

齊歡心跳突然加速，墨夜……修的是魔道的功法麼，竟然這麼霸道。

“你看見了。”好半天之後，墨夜的臉色才恢復正常，等到他睜開眼後，他體外的那些紅色霧氣逐漸消失，周圍的草木再度恢復生機，似乎剛剛只是幻覺。

“你……還兼修魔功？”齊歡雖然很驚訝，但是心裏卻沒什麼恐懼，這個男人要想殺自己，根本不會費心救她這麼多次，如果剛剛不是為了救她，他根本不可能會暴露出來吧。

“怎麼，想除魔衛道？”墨夜似笑非笑地看著齊歡，眼中滿是戲謔。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

“啊~~天上星星好多啊。”齊歡仰頭看著天空轉移話題，除魔衛道的事情她沒什麼興趣，她對魔道的人沒什麼仇恨。而且從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發現，其實魔修未必就是真的壞到無可救藥，見人就殺，正道的人也未必就全都是君子。

起碼那個面具男，還有眼前這位就沒有想過要她的命。她的仇恨只會留給想要對自己不利的人，不論正邪。

“休息一晚，明天我送你回青雲山。”

“這麼快。”齊歡幾乎是下意識地開口，等到她發現自己說了什麼的時候似乎已經有些晚了。

“捨不得我？”墨夜挑眉。

“巴不得離你遠點。”說實話，齊歡心底是有那麼一絲的不舍。初見這個人的時候，對他的印象也僅僅是那張並不是太好看的面孔，還有讓人流口水的身材，再就是他搶了自己那麼多龍鱗鯉魚。

可是這一個多月的時間相處下來，齊歡卻覺得這張臉看著看著似乎也就習慣了，如果突然看不見了，似乎真的會有些不舍。

“那真是太好了，以後我們怕是沒什麼機會見面了。”墨夜看著齊歡，眼裏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是很好。”雖然很想問為什麼，但話滾到了舌尖，最後卻又被齊歡給咽了下去。

歷時一個多月，當齊歡再度站到青雲派山門前，她的心裏終於產生了一種“近鄉情怯”的情緒，或許，這就是想家吧！

“回去之後先把遁朮學好再出來逛，下次可就沒那麼好運碰上我了。”墨夜站在齊歡身後，低聲囑咐。

“嗯。”齊歡沒有回頭，低頭盯著腳尖。

“實力沒到元嬰期，不要隨便逞口舌之快，你師父終歸不能時時護著你。”

“知道……”

“不要對著男人的後背露出色迷迷的表情。”墨夜眼角帶笑。

“囉嗦！”齊歡惱羞成怒，這種糗事竟然被人家抓了個現行。

眼看著青雲派的大門敞開，墨夜推了齊歡一把，“回去吧。”

“喂。”等到齊歡再回頭的時候，墨夜的身影早已消失無蹤。不知道為什麼，齊歡感覺心裏空落落的。

第三十二章 抹不掉的痕跡

“呵！”從噩夢中驚醒，齊歡深深吸了口氣，看了看周圍的景色，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青雲山。

當天，她剛到山門，就被聞訊而來的師傅師伯師叔團團圍住，這三個老頭圍著她研究了好半天，才得出她還活著的結論。看著自家老頭眼睛紅紅的盯著自己瞧，齊歡感覺自己心裏暖暖的，終歸還有人關心自己。

事後，齊歡才聽說自己失蹤之後，虛空子竟然孤身跑到蜀山扔了一把滅世雷實，硬是把蜀山閉門不出的太上長老給逼出關。這一個月來蜀山與青雲派滿世界的找她，魔道人倒是殺了不少，可就是沒有找到她的蹤跡。

本來連虛空子都有些泄氣了，找不到，或許已經死了，沒想到齊歡這會兒竟然活著回來了。

關于齊歡這個段時間到底去了哪里虛空子只是隨口問了句，齊歡並沒有把墨夜帶走她的事說出來，只說自己被人給救了，然後迷路好不容易才找回來。

這樣的說辭如果是換做其他人肯定不會相信，不過主角是齊歡，三個老頭想了想一致認為這種事情絕對是她能夠做出來的，迷路一個月而已，時間不算太長。

只不過回來之後齊歡發現自己似乎遇到了一個大麻煩，每天晚上她都噩夢不停，很多時候她甚至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既然睡覺就做惡夢，齊歡乾脆不睡了，反正這幾天她已經把一個多月的覺都給補回來了。穿好衣服之後，齊歡直接蹦下床，准備去後山找點食物打打牙祭。本來她是准備去靈風子的靈獸那裏再借一條尾巴來烤的，可惜回來之後聽說靈風子在閉關，那只靈獸竟然也一起閉關，齊歡只好作罷。

對於以後自己尋找的靈獸標准，齊歡心裏已經有了打算，一定要尾巴多或者腿多的，餓的時候還可以切兩根下來烤烤吃了，多節約糧食。

誰知道還沒等齊歡走到後山，就發現有人在自己屋外等著，“師侄，這麼晚你不睡覺是准備跟我一起去烤肉？”雖然她是不介意有人幫忙，不過看靈雲子的表情似乎對烤肉沒什麼興趣才對。

“師伯吩咐，你醒了之後直接去封靈塔。”靈雲子暗自翻了翻白眼，似乎這位師叔除了吃，平生也就沒什麼愛好了。

“現在？好吧好吧，別用那種鄙視的眼神看我，生出心魔又不是我的錯。”估計是自己做惡夢的事情被老頭發現了，不然也不會大半夜的把她叫進封靈塔里去了。

那裏齊歡倒是從來沒有進去過，不過聽說如果門派哪個弟子練功走火入魔通常都會被帶進封靈塔中調息，也不知道那裏究竟有什麼特殊的，竟然能夠抵禦心魔。

“段岑峰是被魔道人殺的，那個人手段凶殘，實力很強。”靈雲子在前面帶路，齊歡在後面老老實實地跟著，走了兩步靈雲子突然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嗯……”段岑峰是怎麼死的齊歡不知道，不過她很確定這件事一定與墨夜有關。但她並不想把墨夜的事情說出來，畢竟他的身份就連齊歡自己都沒弄清楚。還有一個原因，就連齊歡自己也不明白，或許是因為墨夜救了自己，所以她下意識地想要保護他吧！

“無論那個人是誰，你自己小心。”有些事情既然齊歡不想說，靈雲子也沒有問的打算。

齊歡歪著頭看著背對著自己往前走的靈雲子，嘴角上揚。在青雲山裏跟齊歡相處最久的一個人或許就是靈雲子了，他這人一直冷冰冰的，就算是對齊歡也沒什麼好臉色，但山中最關心齊歡的或許也是他。

齊歡的謊話虛空子他們或許是當真的，但是靈雲子明明知道那是假的，卻並沒有拆穿她，他的信任與關心讓齊歡的心情突然變好。

“魔道就沒有好人麼？”

“有，只是……有些事情我們改變不了。”背對著齊歡的靈雲子嘴角泛起一絲苦澀，魔道與正道，一字之差就是萬丈深淵，什麼是魔什麼是正，這一切還不是光憑一張口說出來的。

“改變不了麼？”齊歡若有所思，歸根結底還是實力吧，修真界畢竟是個用實力說話的世界，之所以那麼多人來找她尋仇，不就是因為她的實力最低麼！

把齊歡帶進封靈塔一層靈雲子留了一句話就離開了，說是一直往前走，至於怎麼出去，他老人家根本提都沒提。

“喂，你們不能這麼殘忍~~~~”塔門被封住之後，齊歡一邊踹師門，一邊哀號。有沒有搞錯，這裏真的是抵禦心魔的地方？為什麼裏面這麼黑，而且連一絲聲音都沒有。

無論齊歡怎麼跺腳，她都無法聽見任何聲響，似乎自己的五感被封閉了一樣，而且在塔中她身上的靈力都被封印，連照明都沒辦法。

一天齊歡站在原地，一步都沒有邁出去，她睜眼閉眼唯一能夠見到的只有血淋淋的夢境，夢境裏到處都是殘破的屍體。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齊歡的夢境裏突然出現一雙血紅色的眼睛，那雙眼睛的出現讓她猛地驚醒過來。

“竟然都是幻覺。”這次齊歡開口說話，她竟然能夠聽見自己的聲音，這讓她心裏不由得有些驚奇。從那些幻覺中清醒過來之後，她發現自己的五感竟然提高了一個層次，雖然眼睛仍然一片漆黑，但是起碼她能夠聽見一絲聲響。

齊歡也不知道哪里才是終點，她只能一步步地往前走，剛開始她還能保持鎮定，可是後來黑暗寂靜讓她的神志開始模糊，她的腦海裏開始浮現許許多多過往的畫面，有她二十三歲之前生活的點點滴滴，還有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的日子。

而那些畫面裏出現最頻繁的人，竟然是墨夜！

最後，齊歡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走出來的，出來的時候裏面究竟過了多久，她只知道，從塔中走出去之後，什麼心魔，什麼幻覺完全不值得恐懼，黑暗寂靜和那種深入骨髓的孤獨才讓她真正恐懼。

“感覺怎麼樣？”走出塔後，齊歡看見的一個人竟然是虛空子，他似乎一直在等著齊歡。

“孤獨黑暗又冰冷。”齊歡將自己的感覺如實說出。

“修仙原本就是一個孤獨黑暗又冰冷的過程，歡子，你不是一個耐得住寂寞的人，說實話你能在裏面呆這麼久已經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為你會倒下去，沒想到你竟然走出來了。”虛空子嘆了口氣，不知是喜還是悲。

“我……不該走出來麼？”齊歡有些奇怪，怎麼她出來了，師傅反倒有些難過的樣子。

“你還記得那個支持你走出來的人是誰麼，那個人在你的心裏留下的印記太深，修仙，不該有如此深刻的牽掛。”

虛空子的話讓齊歡神色一頓，那雙血紅色的眼睛，似乎已經印在自己心裏，抹不掉了。

“以後……不要再跟蜀山弟子來往。”虛空子說完之後搖搖頭走了，只留下齊歡一個人還在發呆。

所有人都以為那個人是東源，就連她自己也認為那個人應該是東源，可惜，偏偏不是。

第三十三章 被扔進九重妖山

三年時光眨眼即逝，這三年來齊歡沒有邁出青雲山半步，修真界的紛紛擾擾都跟她沒了半點關系。虛空子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自我反省了好一段時間，最後決定要親自指點徒弟進入結丹期。

三年時間對於普通人來說貌似很長，對於齊歡來說更長。她不僅在自家師傅勤勤懇懇的教導下學會了甲骨文，還對煉丹煉器都有涉獵。

至於學會煉丹後她就被禁止進入煉丹房這件事，齊歡至今都不是太理解，自己也不過是煉炸了幾個丹爐而已。其實虛靈子也不是太理解，自己的丹爐用了上千年都沒壞過，怎麼歡子一用就炸，而且還連炸好幾個！

至於煉器，當看見齊歡用半斤星砂三斤多祕銀練出的那柄飛劍，連砍塊鐵都能出個豁口之後，虛陽子就徹底斷了讓齊歡跟自己學煉器的念頭，無論如何他丟不起這人。

大概整個山裏最滿意齊歡的也只有虛空子了，老頭子對齊歡的修煉速度非常滿意，三年時間，齊歡的修為穩穩停在凝氣後期頂峰，只要一個契機她就會步入結丹期。

四年從一個普通人修煉到凝氣後期，不得不說齊歡也算是個妖孽人物了。當然，她的妖孽之處絕對不僅僅體現在修煉方面。對於禍亂整個青雲山，齊歡也是很有心得的。

“咳咳咳！”

忘憂峰上，靈溪邊，齊歡姿勢優雅地坐在溪邊的竹椅上，瞇著眼睛盯著不遠處成片的果林。幾隻毛色艷麗的小鳥時不時地從樹上飛起來，盤旋一圈再落下。

大概這片果林是青雲山裏唯一一處提供免費食物的地方了，山上大多數飛禽似乎都喜歡沒事兒來這兒逛一圈。

“師傅，您噎著了？”伸手從一旁由青竹編成的小茶几上拿起來一個巴掌大的紫竹果，齊歡側頭往虛空子那邊看過去。

“歡子啊，這麼快你就已經到凝氣後期了。”虛空子朝齊歡眨巴眨巴眼睛，發現齊歡竟然一點都不配合他，大怒，伸手將紫竹果搶了過來，惡狠狠地啃了一口。

發現手上的果子沒了，齊歡先是呆滯了一下，然後無奈地從桌子上拿過來一個半青的蘋果。沒辦法，紫竹果這東西比較罕見，齊歡雖然也種了幾棵紫竹果樹可惜上面根本就是不長果子的，聽說紫竹果樹的成熟期大概要百年之久。

齊歡認為自己等不了那麼長時間，於是從虛空子那裏強搶了幾粒地級靈藥埋在樹下，還真別說，今年果然是結果了，可惜只有一個果子，現在已經只剩果核了。

齊歡戀戀不舍地看著虛空子將果核一起吞進肚子裏，長長嘆了口氣。

“師傅想要說什麼？”虛空子有個毛病，每次說話的時候鋪墊都特別長，導致齊歡總是找不到他話裏的重點。

“為師前段日子打聽到了一個與你有關的消息。”

“說來聽聽。”齊歡不是很感興趣，每次虛空子露出這麼諂媚的笑容的時候，都沒有什麼好事兒。齊歡還記得，上次是他讓自己一個人練習制符的時候，當齊歡被符咒炸了五次之後，她終於瞭解為什麼虛空子特別強調一定要一個人練習了。

“眼看著你就要到結丹期了，《人之道》恐怕是不夠用了，為師前段日子打聽到了《地之道》的所在。”

“師傅，我不急。”看出了這老頭打的什麼主意，齊歡故意氣他。虛空子把修煉看得比命還重要，他教導自己這三年幾乎沒什麼時間修煉，看來他終於是堅持不住了。

“為師很急！”虛空子惡狠狠地瞪了齊歡一眼，隨即覺得語氣似乎有些過於激烈，趕忙改口，“為師是說，你看你師侄他們可都到元嬰期了，你的修為不能比他們還低吧。”

“師傅，你不是准備讓徒弟我一個人去偷書吧~”齊歡還是很有自知之名的，那兩本書一個在魔道一個在妖族，無論是哪個地方，自己去了根本就是送菜吧！

“為師已經打聽好了，《地之道》現在就在妖族的祭祀殿裏放著，最近妖族那幾個老妖怪好像是參悟到什麼，全都去閉關了。平時祭祀殿裏沒有人出沒，所以你在這個時候去最安全。”

“我能不能把師叔師伯也帶去。”齊歡還是覺得自己一個人去闖妖族的領地時送死的行為，還是帶著保鏢比較安全。

“放屁，我們要是能去還找你幹什麼。妖族那幫老混蛋也不知道怎麼弄的，凡是修為到了結丹期的修士只要進了妖族領地就會被他們發現，所以只能你自己去。”拐來拐去，最終還得靠自己。

“我考慮考慮。”齊歡猶豫了一會兒，用力思考，是命重要還是書重要，她想了半天都覺得還是命比較重要。

“沒得考慮，我明天就讓你師伯把你扔進九重妖山裏。”老頭哼了一聲，甩著袖子走了，只留下齊歡一個人欲哭無淚。

“死老頭，我詛咒你一輩子找不到老婆~~~~”哀號聲在偌大的林子裏傳出來，驚起無數鳥獸。

二天一早，齊歡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並不是躺在熟悉柔軟的床上，而是掛在一棵參天大樹的樹杈上。

她的一條大腿已經掉了下去，她只需要睡相再差那麼一點點，她就會成為一個從樹上掉下來摔死的修仙者。

虛空子為了怕她反悔，竟然趁著她熟睡真的將她給弄到了九重妖山，還好他人性沒有徹底泯滅，齊歡翻看著手裏多出來的那個儲物戒指，嘴角上揚，心情異常好。

老頭怕她死在妖族的地盤裏，在儲物戒指裏准備了各種逃命法寶，就連用一個少一個的滅世雷實都給了齊歡帶了兩個。

而且為了怕齊歡的身份被認出來，老頭特地在她身上放了一塊陰靈玉，陰靈玉唯一的作用就是能讓齊歡幻化成妖的模樣，齊歡可以用這個東西來掩飾自己的身份，不過這麼好的東西一共也只能用上三次而已。

虛空子覺得自己已經為齊歡准備得十分充分了，可是最終他竟然忘了一個最重要的事情。他竟然沒有告訴齊歡，祭祀殿的具體位置。

九重妖山到底有多大齊歡不知道，現在她只知道自己已經徹底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第三十四章 九尾青狐

“哎~~~我怎麼就這麼命苦呢。”五次繞回原地，齊歡坐在一棵古木的樹杈上長嘆，也不知道這片林子到底有多大，到處都是參天古木，抬頭連天都看不到。

而且最過分的是，這裏的樹竟然還有成精的，經常流著口水追著齊歡滿地跑，還好齊歡的雷朮這三年沒白練，不然還沒等走出這林子，她就已經葬身樹口了。

突然齊歡隱約聽見東北方有聲音傳來，聽腳步那些人似乎是要往齊歡這邊走。她先是皺了皺眉頭，然後從儲物袋裏掏出一張黃色的靈符放在掌心，她身上的氣息被完全收斂起來，她靜靜地坐在原處等待那些人的到來。

這裏畢竟是妖族的地盤，任何一個大意都可能把小命丟在這裏，齊歡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所以謹慎一些還是好的。

隨著腳步聲的臨近，齊歡伸頭往前看，看到的一個人赫然是蜀山的長老元惠，元惠身後跟著的那幾個人齊歡也都見過，都是元字輩的長老，此外竟然還有東源和一些蜀山內門弟子。

“師兄，他們給的消息准確麼，這一路上我們已經遇到不少妖修了，可是根本就沒看見靈蟬蛻的影子。”元惠身後，一身孔雀打扮的元心臉色有些慘白地低聲跟元惠說著。

“無論如何這是最後的機會，總不能看著掌門中毒身亡。”元惠嘆了口氣，元初三年前中的毒整個蜀山竟然無人可解，後來聽說想要解毒必須找到靈蟬蛻，可是靈蟬那東西本就罕見，更別提五百年才掉一個的蟬蛻。

前段日子總算是打聽到了靈蟬蛻的消息，可偏偏它竟然在妖族的地盤出現，妖修歷來不主動與正道修士爭鬥，不過要是侵入他們的地盤這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為了找靈蟬蛻，元惠不得已帶人進了九重妖山。

本想速戰速決，可是他才剛進這裏三天，就已經收到了五波妖修的攻擊，而且那些妖修的修為一波比一波高，最後這次就連穿著仙器的元心都受了不小的傷。

站在樹上的齊歡聽著他們的話暗自咋舌，看來自家老頭讓自己一個人進來果真是對的，不然搞不好她來的一天就得交代在這裏，這幫元嬰期的長老根本就是個活靶子啊。

齊歡手上握著遮掩氣息的靈符，一邊盤算自己是不是要跟他們一起走，雖然上次人家沒救自己，不過這也算不了什麼大事，畢竟關鍵時刻心都是向著自己門派的人嘛。雖然對於東源那次的選擇，齊歡心裏是有些發堵，但她也不認為東源有錯。

片刻之後，齊歡就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眼看著蜀山長老們走到自己藏身的那棵樹下，齊歡突然感覺到他們剛剛來的方向傳來一股讓她心生恐懼妖氣。

這是什麼修為的妖修！？齊歡強忍住心裏的恐懼，這股氣勢雖然跟他師兄花顯子不相上下，但花顯子的氣息遠沒有這麼恐怖。而且花顯子的氣息裏沒有這樣的霸氣，沒有那股睥睨蒼生的氣勢。

“化神頂峰的修為。”元惠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們當中修為最高的也只有化神初階。不過現在就算是逃，他們似乎都逃不掉了。一眨眼的時間齊歡也只感覺眼睛一花，眼前就多出現一道青色的身影

“原來是蜀山的幾位長老，有失遠迎。”帶著笑意的中性嗓音輕飄飄的傳來，齊歡抬眼朝說話的那人看過去，突然感覺霎時間天地失色。明明還距離上百米，那人只是邁了幾步就到了蜀山一行人面前，青色的紗衣在他身上蕩出層層波浪，長長的衣擺拖到地上，卻沒有粘到一絲塵土。

“閣下是？”蜀山一行人見到來人之後也是神情一呆，除了他們當中修為最高的元惠，根本沒人能夠從那雙媚人的狹長的水眸中清醒過來。

“輕色。”上揚的紅唇輕輕吐出兩個字，當下在場所有人都是一哆嗦。妖族最年輕的族長，九尾青狐輕色！

“不知道幾位闖進我九重妖山是有什麼要事麼？”輕色面帶微笑，似乎對眼前幾人並沒有任何惡意。在他的微笑下，就連齊歡都忍不住放鬆了下來。

“聽說這裏有靈蟬蛻……”元惠強忍著心裏的恐懼，在場所有人恐怕只有他才知道眼前這個人畜無害，笑容燦爛的妖族族長到底是個什麼人物。

“哦，原來蜀山掌門中毒的消息是真的。”輕色點點頭，淡青色的長發從肩頭滑下，露出頸側瑩白的肌膚。“雖然擅闖九重妖山是死罪，不過幾位畢竟是蜀山的長老，不如隨我先去九重樓走一趟吧。”

見輕色沒有動手的打算，元惠一直緊繃的神經送算是放鬆了下來，但聽到輕色提起九重樓，臉色頓時變青。如果說擅闖九重妖山是死罪，那麼進了九重樓就萬萬沒有出來的可能，那裏，可是妖族的禁地啊！除了妖族的長老和族長，凡是進入裏面的從來就沒有走出來的。

“多謝輕色族長！”元惠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就算他不答應似乎都不行了。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他心裏只希望輕色會大發慈悲。

“樹上的小姐要不要一起去呢？”元惠他們的從善如流讓輕色滿意地點點頭，就在他即將轉身的剎那，一股淡淡的青煙從齊歡手心竄出。

“完蛋完蛋！”光顧著看美男，她竟然忘了靈符是有時效的，現在時效過了靈符竟然開始自燃。假冒偽劣害死人啊，早知道自己做的靈符這麼不經用，她說什麼也要從老頭那裏要一打正版的過來啊！

齊歡灰頭土臉的從樹上跳下來，看見齊歡東源臉上上過一抹異色，幾位蜀山長老看見齊歡後神色也是各不相同。他們可都是領教過齊歡師傅虛空子的不講理，就算是你徒弟從我們蜀山被人擄走，你也不能二話不說就扔滅世雷實啊，當日被滅世雷實炸傷的蜀山長老起碼在半數以上。

“敢問小姐芳名？”

“齊歡……”明明不想說真話，可是當她對上輕色那雙眼睛的時候，齊歡感覺大腦根本就不聽自己的指揮一樣。

“請吧。”

第三十五章 木頭也談戀愛

師妹……呃……那個……”蜀山幾個長老跟輕色走在前面，齊歡東源等人全部跟在後面，如果要是按照輩分來算齊歡應該走在最前面才對，她算了算，發現這位妖族族長似乎也沒自己輩分高。

不過在人家的地盤，還是低調點比較好，誰讓自己實力不濟呢，所以齊歡很開心的讓蜀山的人去前面頂著。

“你還是叫我齊歡吧。”上次虛空子大鬧蜀山的時候東源已才知道她身份了，在看向齊歡的時候，他不禁流露出幾分尷尬。

“齊歡，你……怎麼會在這裏？”

“被師傅發配過來的……”總不能在妖族族長的面說她是來這裏偷書的吧，齊歡用了一種比較委婉的語氣。不過在東源看，齊歡似乎是沒有跟他說實話的打算，他強擠出一絲笑，眼裏多了點失落。

對於齊歡為什麼會出現在九重妖山裏，蜀山那幾個長老也都十分好奇，剛剛齊歡和東源說話的時候他們幾個都在側耳聽著，根本沒人相信虛空子會捨得把自己寶貝徒弟扔到妖修的地盤上來，至於人家為什麼來這裏，他們雖然好奇，齊歡不說他們也無可奈何。

倒是輕色好幾次回過頭來，饒有興致地盯著齊歡看了半天。

來到人家妖族的地盤，齊歡才知道什麼叫氣勢，看他們一路上走過來，無論遇上任何人，全部對著輕色行跪拜禮，那些妖修看著輕色的眼神裏是掩飾不了的崇敬，齊歡不得不感嘆，輕色蠱惑人心的本是果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放在現代，最低也是個宗教領導人啊！

在輕色的帶路下，一行人很快穿過那片森林，出乎齊歡意料的，九重樓竟然就建在森林之外的一座孤山上。說是孤山是因為山上竟然連一棵植物都沒有，山石也是黑漆漆的，不知道是什麼材質。

當然，這只是齊歡自己的想法，那幾個蜀山長老看見九重樓的所在之後眼中都是掩飾不了的驚愕，在修仙界裏爭破頭皮才能得到巴掌大小一塊的黑海沉晶，在這裏竟然足足有一座山那麼多！

而且整座九重樓似乎都是用黑海沉晶砌成的，抬頭仰望著那座高不見頂的九重樓，蜀山幾個長老才終於知道什麼叫財大氣粗。

“這樓……”齊歡伸手捅了捅亮黑色的牆壁，這座樓雖然看起來宏偉，而且給人很強烈的壓力，可是齊歡總覺得看起來非常詭異，看著這座樓的時候，周圍似乎沒有一絲光芒可以靠近這裏。

“齊歡小姐看出什麼了？”輕色站在樓前，回頭看向齊歡，很期待齊歡接下來的話。

“不怎麼結實啊！”齊歡本來是好奇這樓的建築材料，誰知道用手一捅發現手指竟然戳了進去，這也太誇張了點吧，什麼材料用手就能戳動！這座樓……能結實麼！這是齊歡心裏唯一的想法。

……

“呃……還好，我住了幾百年，至今它還沒倒。”輕色精緻絕艷的臉蛋有一瞬間的僵硬，他就是想破腦袋都沒猜出齊歡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蜀山幾個長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時扭頭，距離齊歡最近的那幾個蜀山弟子還挪了挪腳步，誓不與齊歡站在一起。

“族長，您回來了。”跟著輕色剛走進九重樓，一道紅影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飄了出來。一直來到齊歡面前，那道紅影才隱隱凝成一個女人的樣子。

齊歡仔細地看了眼那個紅衣女子，女子長得很清秀，在輕色面前清秀已經算得上是不錯了，唯一遺憾的是她的一隻眼睛似乎是瞎的。而且齊歡還發現她竟然沒有穿衣服，全身上下只包裹著一塊巨大的紅色紗布，紗布上繡著一隻齊歡從來沒有見過的火鳥。齊歡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感覺那火鳥好像是活的一樣，全身都在散發著熾熱的火焰。

“流染，這幾位是蜀山的道友，這位齊歡小姐……是來自青雲派的。”輕色特地強調了青雲派三個字，雖然齊歡也不知道輕色是怎麼知道自己從哪里來的，不過當輕色說完這句話後，那個流染的神色明顯有些激動。

“竟然是青雲派的道友，我是流染。”流染直接忽略過蜀山所有人，單單看著齊歡。

她的眼神讓齊歡感覺特別的熱情，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雖然齊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值得人家看上，不過還是小心點好。

“流染，你來招待這位貴客吧。”輕色朝流染點點頭，笑著轉身帶著那些蜀山長老們繼續往前走。

“青雲派這些年還好麼？”九重樓內並沒有齊歡想像中的奢華，裏面竟然也都是那種黑色材料製成的，流染帶著齊歡走在一條看不到盡頭的黑暗小路上，雖然兩邊牆上都鑲嵌著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可光線仍然不是很足。

“還好……”雖然不知道這些年到底是指多少年，不過從流染滄桑的語氣中來看，很顯然是很多很多年，那時候齊歡還不知道在哪呢，不過青雲派裏的人貌似一直都過的不錯。

“齊歡小姐認識靈雲子麼？”流染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神色中帶著幾分期待地盯著齊歡。

“靈雲子？！”齊歡眼睛頓時瞪得滾圓，眼前這位……該不會跟他那個木頭師侄有什麼比較特殊的關系吧~~~原來木頭也是會談戀愛的。

齊歡再看了眼流染的表情，覺得自己的猜測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一個女人在提到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那表情齊歡絕對不會看錯。只不過流染的表情裏卻多了幾分苦澀，還有期盼。

“呃……你跟靈雲子認識？”齊歡挑眉，雖然好奇的抓心撓肝，不過怎麼說她也是一次跟流染見面，問話還是要委婉一點的。

流染輕輕點點頭，眼神有些迷蒙，似乎是回想起什麼，“我們三百年前在昆侖山上認識的。”

三百年前，她還是不經事的小妖，他則是剛剛修煉有成的青雲派精英弟子，原本不該有所交集的兩人偏偏就那麼認識了。只是，之後的那些事情卻超出了兩人的承受範圍。最終她被妖族帶回九重妖山，並且被逼發下誓言，終生不出九重妖山半步。

妖族長老說，如果靈雲子敢踏進九重妖山半步，必死無疑。

第三十六章 來自妖族的八卦

“呵，算了，都過去這麼久了，還提這個幹什麼。”看齊歡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流染忍不住苦笑，何況已經三百年了，他應該早就死心了吧！

“流染，她是誰？”正當流染跟齊歡走到拐彎處的時候，一個有些刺耳的男人的聲音從前面不遠處傳過來，齊歡聽見這聲音之後只感覺心頭一緊，全身的靈氣竟然有逆轉的趨勢。還好丹田裏的太極圖巋然不動，那些靈氣雖然有些不穩也沒有鬧出什麼岔子來，不過對於前面那個人，齊歡心裏有了幾分忌憚。

光是聲音就能讓她吃了個暗虧，要捏死自己恐怕更容易吧。齊歡可沒忘這裏還是妖族的地盤，可不是所有的妖修都看正道修士很順眼的。像流染這樣還能跟正道修士相戀的，恐怕更是少之又少。

“族長請回來的客人。”那聲音傳來之後，流染的裸露在外的右臂微微顫抖，臉色也有些難看。

“哦，是麼，竟然是貴客，那我一定要代替族長好好接待接待客人了。”過了不一會兒，腳步聲由遠而至。

齊歡睜大眼睛看著幽暗的走廊，等那人走過來之後她才發現，那竟然是一隻狼，不，按照他的樣子來看叫他狼人應該更為恰當一些。

以前的時候齊歡也沒少看關于吸血鬼和狼人的電影，那裏面的狼人頂多也就是身上毛多了點，長得也沒像眼前這位這麼——後現代啊！

按照齊歡的想法，妖修在修成人的時候就算是一次不能成功，起碼你也要先把腦袋給修出來啊，你看看書上寫的什麼美女蛇，人家怎麼說還有張美人臉，起碼還能騙個書生什麼的不是。這位倒好，正常男人的身體，偏偏頂了個狼的腦袋，屁股後面還有一條尾巴，齊歡實在是想問問他，你可以更嚇人一點麼！

“這位是我們妖族的執法長老，郎溪。”流染緊緊攥著齊歡的小手，聲音雖然平靜如常，可是手心裏的汗告訴了齊歡，她在恐懼。

“不知道這位美麗的小姐該怎麼稱呼呢？”

“她叫齊歡，是跟幾位蜀山長老一起來的。”沒等齊歡開口，流染已經先一步開口介紹。齊歡感覺有些奇怪，為什麼流染不告訴這個郎溪自己是青雲派的人呢，難道妖族對青雲派還有什麼大仇不成？！

“是麼~”郎溪意味深長地看了流染一眼，表情詭異，如果齊歡的感覺沒錯的話。畢竟那是一個狼頭，齊歡沒有特別研究過獸類的表情，所以也看不出郎溪究竟是怎麼個表情，反正齊歡感覺是有點不懷好意的意味。

“不知道齊歡小姐有沒有興趣到我那裏逛一逛呢。”雖然說的是個疑問句，不過語氣卻是非常肯定的，看他眼神那麼凶惡，似乎只要齊歡不答應他就要張嘴吃人一般。

齊歡看了眼流染，發現她沒什麼反映，只好點點頭，在人家地盤上，還是從善如流吧，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師傅那裏還需要人幫忙呢。”流染松開齊歡的手，低著頭小聲說道。

“一起來吧，冬夜長老那裏我會讓其他人去幫忙的。”郎溪說完之後自顧自地轉身走了，流染看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拒絕的話在嘴邊，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呃……他是……”

“郎溪長老……很仇視青雲派的人，上次你們青雲派曾經有個弟子來九重妖山，跟郎溪長老打了三天三夜，最後還是祭祀殿裏的長老出手才制止他們。”流染咬著下唇，眼中有些猶豫，按照郎溪的性格，他不可能無緣無故會對一個陌生人感興趣，他一定是知道了什麼，並且對齊歡有所企圖才對。

如果是其他人流染或許根本不會在意，可齊歡偏偏是青雲派的人，對於這個門派流染心裏還是很感激的，當年如果不是青雲派那個太上長老孤身來到九重妖山找到祭祀殿的長老，按照妖族戒律，恐怕自己就不只是失去一隻眼睛了吧！

“看起來他也不是很厲害嘛，在自己的地盤上還能打上三天三夜。”齊歡撇撇嘴，要是有人找上青雲山跟她PK，估計剛進山門就沒氣兒了吧，一點都不會利用人力資源，妖族這麼多人，就算是用堆的都把人給堆死了，還用你打那麼長時間，典型的腦子不開竅。

“那位青雲派弟子當時應該已經到了化神初期，對了，他叫花顯子，你認識麼？”

“噗！仙子師兄？”齊歡怎麼都沒想到，仙子師兄竟然還幹過這麼英勇的事情呢，獨闖九重妖山哎，太有勇氣了，而且現在還活的好好的，就更不容易了。

“怎麼了？”看齊歡臉色有些怪異，流染疑惑地問。

“沒，我是想知道，為什麼花顯子進了九重妖山最後還活著出去了，不是說妖族最討厭別人闖進他們的地盤麼？”

“具體原因我也不大清楚，有小道消息說他身上有妖族信物，嗯……還有說他是大長老的私生子……”流染四下看了看，在齊歡耳旁神祕兮兮地說道。

“原來你們妖族也喜歡挖八卦……”妖族神祕的形象瞬間就在齊歡心裏崩塌。原來八卦是無處不在的，或許這年頭狗仔隊才是最吃香的行業。

齊歡跟流染邊走邊聊，因為齊歡的性格本身就很自來熟，流染對齊歡的態度又極好，所以兩人倒是聊的很開心。

大概走了十多分鐘，流染終于停下腳步，兩人站在一扇緊閉的黑鐵大門前，齊歡盯著大門上成片的鏽跡，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就是那個郎溪長老的住處？”

“不，這裏是刑堂，郎溪長老一直在這裏修煉。”流染的聲音也有些幹澀，她曾經進過這裏，自己的一隻眼睛就是在這裏被郎溪硬生生挖掉的，所以只要靠近這裏她就會忍不住恐懼。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喜歡的人來自青雲派，當初對她還算和顏悅色的郎溪長老從三百年前那件事發生之後，對她的態度也變得詭異起來。

第三十七章 狼爪逃生

“你們妖族果然是人才濟濟啊。”齊歡本來以為自家老頭住在窯洞裏已經算是很驚世駭俗了，沒想到這裏出現一個更加驚悚的。住在執法堂裏，他天天看著那些斷胳膊斷腿的，能睡好覺麼！

流染勉強擠出一抹笑，深吸了口氣推開大門。

“惡……”門只不過開了一個小縫，齊歡的臉色頓時就變了，怎麼會有人呆在這裏，這根本就是地獄。

她所能見到的都是殘缺的屍體，從屍體的痕跡上來看顯然生前是受了大刑。而且大多數屍體竟然都是妖的，不是說妖族最團結麼，怎麼這裏會有這麼多妖的屍體，還是用這樣一種殘酷的死刑方式。

相比於齊歡，流染就平靜許多，畢竟她也是在這裏呆過一段時間的，只不過她的臉色也沒好看哪去就是了。

“進來吧。”執法堂並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要說裝飾大概就是那些掛在牆上各式各樣的刑具了吧，真是多到齊歡眼花繚亂。

齊歡跟著流染繞過門口的幾具屍體，走到裏面。還好裏面稍顯正常，不過地上已經發黑的血跡告訴齊歡，自己站的這個地方，曾經也是堆過屍體的。

“不知道齊歡小姐師承何處？”齊歡跟流染大氣不敢出地站在一邊，只有郎溪一個人悠然自得地坐在這屋子裏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呃……我是昆侖派弟子，我師父是……昆侖掌門。”齊歡眼珠轉了轉，既然這個郎溪跟青雲派有仇，她怎麼能傻乎乎的告訴他自己是從青雲山裏出來的，這種事當然要往仇人身上推了。

“哦？我怎麼聽說齊歡小姐似乎是來自青雲派的呢？”郎溪瑩綠色的眼睛掃過流染跟齊歡，聲音逐漸轉冷，“流染，你說呢？”

“不敢隱瞞長老，齊歡小姐的確是昆侖弟子。”流染低下頭，聲音微微顫抖。

“昆侖弟子……我怎麼沒聽說清霄又收了個女弟子呢？”就算流染肯定了齊歡的假身份，郎溪似乎仍然不信。

“師傅他老人家是十年前在收的我，我一直沒有出過山門，所以外人並不知道。”齊歡說得頭頭是道，她猜這個郎溪應該跟清霄沒那麼熟才對，不可能對於他收了幾個弟子都瞭若指掌。

“原來是這樣，不過我很好奇，為什麼青雲派虛空子的儲物戒指會在你手上。”郎溪盯著齊歡右手食指上那枚暗黃色的戒指，虛空子在將她扔到九重妖山時，這個戒指就已經戴在齊歡手上了。齊歡做夢都沒想到一個戒指，竟然就將她的謊言給拆穿了。

“當年虛空子來九重妖山的時候就帶著這枚戒指，我對自己的記憶力還有幾分自信。”郎溪的右手在椅子的扶手上來回摩挲著，看著齊歡的表情有幾分森冷。

修真界儲物戒指一類的東西很多，只不過能夠算得上仙器級別的儲物戒指非常罕見，而恰好虛空子手裏就有這麼一個。這麼珍貴的東西，竟然戴在齊歡手上，郎溪根本就不需要任何証據了。

“最近外面傳言虛空子收了一個女徒弟，並且及其寵愛，想必那個人就是你吧。”

“是我。”齊歡背著手，指間輕顫，她在算自己有多少把握能從這個人手上活下來。他能跟仙子師兄打成平手，就意味著他起碼也是化神期。就算齊歡手裏有滅世雷實，她能不能活著拿出來用還是兩碼事呢。

“這就夠了。”郎溪張開嘴，似乎是在笑，不過那尖銳的獠牙和猩紅的舌頭怎麼看怎麼駭人。

“長老，她是族長請回來的客人。”見郎溪起身，流染將齊歡拽到自己身後。

“你還想幫她？看來你當年受的教訓還不夠。”郎溪一一步步走到兩人面前，雙手指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

看著郎溪那雙散發著幽幽寒光的手，齊歡終於知道地上那些屍體腦袋上的十個洞是怎麼出來的了，原來手指甲長好了竟然比匕首還好用。

“殺人滅口可不是理智的行為，你殺了我很可能會引起一場不必要的爭鬥。”齊歡試圖跟郎溪講道理，盡管她覺得自己是在多此一舉。

“青雲派的確勢力不小，不過我們妖族也不是吃素的，你還是死心吧，在這裏沒有人能夠幫你。”郎溪話還沒說完，手就已經到了流染面前，不過他並沒有傷了流染，而是將她一把給甩了出去。

此時，齊歡手裏的滅世雷實已經被她啟動，雖然齊歡很確定自己擋不住滅世雷實的爆炸威力，不過臨死前她也得拉個墊背的。反正這也不是一次處於生死關頭，這次，齊歡倒是稍微鎮定了點。

“郎溪長老對我請來的客人似乎有些不滿意。”生死一瞬間，那道如沐春風的聲音姍姍來遲。看著門外走來的那道青色身影，齊歡一次覺得是人是妖都沒關系，如果輕色不介意，她更想以身相許。

雖然貌似被佔便宜的人是輕色才對。

“族長。”輕色出現之後，郎溪的爪子瞬間就收了回去，他後退了幾步，齊歡察覺到他的腿在抖，而且抖得很厲害。

齊歡好奇地轉過頭看這輕色，這麼個柔弱的美人兒，值得郎溪怕成這樣？

“郎溪長老，我不希望這位嬌客在我的地盤上受到任何傷害，我想她在這裏的安全交給你怎麼樣？你知道的，以齊歡小姐的身份，如果她受到傷害的話，青雲派的虛空子長老應該會很生氣。”青色依舊笑容不變，就連聲調都是慵懶的調調，讓人聽著心裏癢癢的。

“是。”郎溪咬著牙應道，這一瞬間，齊歡感覺到了讓她恐懼的殺意，可惜，有點晚了。剛剛他沒有動手，怕是在齊歡離開九重妖山他都沒機會了。

看來真正狠的還是輕色才對，如果自己受到傷害，聽他的意思，郎溪的小命似乎也就不保了。只是齊歡很奇怪，輕色怎麼會保護自己呢？

“我們走吧。”輕色朝齊歡燦然一笑。

齊歡尷尬地搖搖頭，“不行。”

第三十八章 扒層皮送走

“怎麼？”看見齊歡的表情，輕色微微揚眉。

“呃……因為它好像要炸了。”齊歡把右手送到輕色面前，一顆小巧的黑色珠子在齊歡手上滾來滾去，珠子上還布滿了紫黑色的電光，如果不認識的人一定會誤以為這是什麼雷系法寶。只有少數見過它威力的人才瞭解，這麼一顆小珠子到底有多可怕。

“這是？”

齊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滅世雷實，而且已經快要爆炸了。”這也不能怪她不是，誰讓輕色不早點來的，為了自保她當然要早做准備。

輕色他們是沒見過滅世雷實的樣子，只不過這東西的名聲實在是太響亮了，他想不知道都難。如果按現代說法，那就是一個小型原子彈啊！而且還是便攜式壓縮型的，別看人家體積小，威力絕對不小，唯一的缺點就是煉制實在是太困難了。

郎溪這次看著齊歡的眼神都有些變了，他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心裏慶幸，還好剛剛沒下死手殺了這個女人，要是她死了，整個九重樓大部分的妖都得陪葬。這滅世雷實的威力，可不是鬧著玩的。

“你有辦法讓它停下來麼？”這東西這麼貴，虛空子一共也不過給了齊歡兩個，要是就這麼炸了多可惜，老頭要是知道了，一定會罵她敗家的。

“沒有辦法，滅世雷實的威力太大，世上能夠壓制它的大概只有劫雷。”輕色苦笑，心裏已經在盤算著九重樓要是倒了，他該選個什麼山清水秀的地方再建一座呢。

“這樣啊……”齊歡眨眨眼，反正無論如何沒人能夠阻止它爆炸，自己一個人肯定也是逃不了的，看來也只好試試了，希望自己體內的那些雷還算得上是真正的劫雷。

齊歡意沉丹田，小心翼翼地推動太極圖，一絲絲銀紫色的雷光從裏面分離出啦，看起來就像是做棉花糖一樣，可惜這東西一般人是無福消受的。那些雷光出了太極圖之後根本沒用齊歡指揮竟然自動地朝著她右手手掌聚集過去。

在幾人吃驚的目光下，齊歡右手掌心莫名其妙地出現無數銀亮的細線，上面還掛著細微的紫色閃電，那些細線將滅世雷實緊緊裹在中央，滅世雷實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慢慢縮小，直到……消失。

沒了？！齊歡瞪著自己的右手，感覺肚子有些脹，好像是吃多了一樣。

剛剛還能夠笑得出來的輕色，這次是徹底被驚嚇到了，他的眼睛還一直盯著齊歡白白嫩嫩的手掌猛看，怎麼都想不透滅世雷實竟然會這樣消失了。

“發生什麼了？”流染捂著嘴輕呼。

“大概……呵呵，是消失了。”捂著嘴偷偷打了個飽嗝，齊歡絕對不會告訴他們，自己一個失誤，竟然把滅世雷實給弄到肚子裏去了。

齊歡還能感受到自滅世雷實內的雷電之力正不斷地充斥著她的丹田，太極圖正慢悠悠地旋轉著，它的上方再次形成了一片雷雲，只不過這次卻不是漂亮的銀紫色，而是黑紫色的。

“既然沒了那就算了，以後還是不要拿這麼危險的東西出來了。”雖然明知道滅世雷實莫名其妙的消失跟齊歡有關，輕色只是笑著囑咐齊歡小心，根本什麼都沒有問，這讓齊歡對他的好感稍稍提升。在修真界有些東西就算看見了，最好還是裝作不知道的好，畢竟各人都有自己的祕密。

“說的也是，這東西本來就不多，師傅他老人家也沒給我幾個。”齊歡朝郎溪咧嘴一笑，分明是不懷好意。

幾個！輕色的眼角一抽，一個就夠嗆了，虛空子竟然還給了她幾個，他是准備讓齊歡來把九重妖山夷平麼！

而原本殺氣橫溢的郎溪也徹底蔫了，他是憎恨青雲派的人，可也沒憎恨到用自己小命來換的地步，這女人身上竟然還有好幾個這樣的危險品，這段時間他說什麼都不會再對齊歡又什麼企圖了。

“對了，師傅的法寶斷天尺也在我這裏，郎溪長老要不要順便見識見識？”齊歡故意看著郎溪，不趁著輕色在的時候好好打擊打擊他更待何時。

不過斷天尺倒是真沒有在齊歡的儲物戒指裏，那東西就算是虛空子給了她，以她現在的實力也不能用，還是老老實實的用撕空綾就好了，雖然她現在連撕空綾都沒怎麼控制好。原本她以為撕空綾只是普通法寶，可是自從墨夜給了她那段法決之後，撕空綾的威力漲了不知多少倍，齊歡能夠感覺到，那還遠遠不是這個法寶的盡頭。如果她實力夠的話，要讓撕空綾發揮出仙器的實力都是有可能的。

“齊歡小姐說笑了。”郎溪聲音苦澀，斷天尺，仙器，虛空子的成名法器，郎溪相信既然虛空子能給齊歡好幾個滅世雷實防身，就真的很有可能把斷天尺給齊歡帶在身邊，就算他自認為齊歡傷不了自己，也不願意用身體跟斷天尺硬碰硬。

“啊，真可惜。”齊歡故意嘆了一聲。

輕色笑瞇瞇地看了眼齊歡的表情，心裏忍不住好笑，他看出齊歡是在虛張聲勢，郎溪剛剛是被滅世雷實給嚇到了，所以至今還沒有反應過來，不過不得不說齊歡的膽子還真是不小，連化神期的郎溪都敢威脅。

原本對於外面那些有關齊歡的傳言他還不算相信，這回也算是長了見識，難怪虛空子這麼寵愛這個徒弟，兩個人從骨子裏來說，性格竟然都是一樣的。

“蜀山的幾位道友要走了，齊歡小姐不去送送他們麼？”輕色輕咳了兩聲，將齊歡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要走？”齊歡一愣，她以為輕色就算是不殺人滅口，也不會這麼輕易的放人才對，怎麼這麼快就把人給放了。

“當然，拿到了靈蟬蛻他們當然要趕著回去了。”輕色狹長的媚眼微微瞇起，當然拿到靈蟬蛻的代價他就沒有必要告訴齊歡了，想必她也是不會願意聽的。

“哦……”齊歡疑惑地看了眼輕色，低下頭扁了扁嘴，把輕色列為危險品種，她才不信輕色肯把靈蟬蛻這麼輕易送出去呢，還把蜀山幾個人給送出九重妖山。要是齊歡是妖族族長，她怎麼也要把蜀山那幫人“扒層皮”再給送走不是。

如果輕色知道齊歡心中所想，一定會過來跟齊歡握握手，咱們總算找到黨組織了。

第三十九章 妖魔亂舞

齊歡跟著輕色一起送蜀山那些人出了九重妖山，路上東源一直想跟齊歡說什麼，可是因為元惠等人一直在他身邊，最後他也沒找到機會開口。

“哎~~”站在九重妖山外面的土地上，齊歡看著眼前一眼望不到頭的山脈，滿臉苦笑。師父他老人家想的可真是周到，他是不是早就打算拋棄自己這個徒弟了，一下子把她扔到這裏來，她怎麼找回去的路啊！

“齊歡小姐想跟幾位蜀山道友一起走？”輕色在一旁笑問。

齊歡側頭看了輕色一眼，明知道輕色不會這麼容易放自己走，仍然忍不住想要解釋解釋，“我真的是誤入這裏……”天地良心，她絕對沒有到妖族地盤搗亂的想法，是她師傅強迫的。

“哦，那麼齊歡小姐是從哪里誤入的呢？”

“……”從天上，你信麼？！齊歡欲哭無淚，不過反正輕色也沒問自己來妖族到底幹什麼，也沒有要把她剁了吃肉的打算，雖然偶爾自己的生命會受到一些威脅，總體來說還不是什麼大問題，全當歷練了。

“那個郎溪長老……跟我們青雲派有很大的仇麼？”送走蜀山那些人之後，齊歡跟在輕色後面，沉默了半天，終於開口詢問。她實在是很好奇，仙子師兄是不是把人家老婆給搶了，不然人家幹嘛就跟他過不去，不過郎溪看上的女人……不會是個美女狼吧~

“也不是什麼大仇，花顯子在郎溪長老定親那天搶了他的未婚妻，順便傷了他的妖丹，導致郎溪長老這輩子都沒機會再化成人形。”輕色說得有些無所謂，反正頂著那顆狼頭的人又不是他。

“這還不是大仇，連老婆都被人搶走了，他竟然沒去青雲山鬧事？”正常男人都會去搶回來吧，就算搶不回來，你也要做做樣子不是。

“呵呵，你那位師兄跟我們妖族有些淵源，只要他出了九重妖山，誰敢找他麻煩，就等於找祭祀殿的麻煩。”

“聽說仙子師兄是祭祀殿大長老的私生子？”齊歡難得八卦一回，她猜這麼機密的消息輕色一定知道，怎麼說人家可是妖族族長呢。

“嗯……”輕色揉揉下巴，朝齊歡燦然一笑，“這是內部機密，不過你要是加入我們妖族，我可以考慮告訴你哦~”十足的誘惑神色。

妖族和魔道似乎都喜歡撬正道的牆角啊，齊歡突然想起上次遇見那個非主流男，他還想讓齊歡加入魔門呢，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受歡迎了？！

“嘖嘖，這話我可是最先跟齊歡小姐提過，你們妖族怎麼就不懂先來後到呢！”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齊歡也只是想想而已，沒想到那位非主流男竟然還真來了。

看著他那身透氣性良好的黑色皮衣，還有那頭烏黑的鳥巢式頭發，估計自從上次分別之後，這幾年他都沒有洗過。齊歡一直認為自己記性不是太好，但是這位，她絕對不會忘記。

“天魔門的赤護法？”輕色的眼裏閃過一抹厲色。

“在下赤翼，齊歡小姐你還記得我吧，你可是說了要投身魔門的，你可不能反悔啊！”赤翼湊到齊歡身邊，十分熱情地拉著她的手，一臉諂媚。

“……”齊歡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手，後退兩步，來到輕色身後，“我現在沒有改行的打算。”

“啊，那真是可惜，老大都同意了呢。”赤翼一臉惋惜。

“呵呵，真是多謝賞識。”齊歡乾笑，她一定是流年不利，如果能活著走出九重妖山，她改天一定好好跟靈風子學學觀星朮，看看自己是不是犯太歲，還是犯什麼天煞孤星，怎麼走到哪都能遇到麻煩。

“不知道赤翼護法來我們妖族有何貴幹，是要尋人還是尋物呢？”輕色慢條斯理地開口，那酥軟的聲音讓齊歡聽了一身雞皮疙瘩。她在心裏犯嘀咕，輕色不是對這位非主流男有什麼不軌圖謀吧，不然聲音怎麼甜的跟抹了蜜似地。

“不知道輕色族長有沒有聽說最近我們天魔門丟了一樣東西呢，有人說曾經在妖族的地盤看見那樣東西呢。”赤翼好像根本就沒有被輕色影響一樣，同樣滿面笑容，只不過他的笑實在很猥瑣。

“既然是天魔門的東西，自然不在我們妖族，怕是有人誤傳了吧。”

“或許真有可能是他們搞錯了，嘿嘿。”不知道為什麼，赤翼突然改變了口氣，“既然是場誤會，那就告辭了。”赤翼用詭異的眼神在輕色身上看了又看，然後咧咧嘴走了。“啊，對了，齊歡小姐，我們老大很是想念你呢。”走了兩步，赤翼又折了回來，留了一句讓齊歡睡覺都會做惡夢的話之後，拍拍屁股走了。

看著天邊那個越來越小的身影，齊歡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被那個面具男惦記上，這該是多麼悲哀的一件事。

“呃……你怎麼不把他留下？”齊歡有點兒好奇，輕色不是實力很強麼，那幾個蜀山長老見他好像老鼠見了貓似地。這個赤翼闖進妖族的地盤，輕色竟然沒有動怒！

“他身邊還有一個人。”輕色好像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樣，繼續邁著優雅地步子往前走。

“不會吧~~”

“就在你身旁的那顆樹上。”

“為什麼我沒發現？”齊歡驚悚了，這是什麼情況。

“他們兩個都在化神初階左右，不過聯手的話就不太好說了，如果你發現了那就不正常了。”輕色的話嚴重地打擊了一下齊歡脆弱的自尊心。

“那你就這麼放他們走了？”一對二，雖然危險系數比較高，不過還是有贏的可能吧，齊歡一直都沒有當累贅的自覺性。

“放心，他們還會回來的。”輕色露齒一笑，雪白的牙齒閃爍出寒光，狐狸，也是喜歡吃肉的。

………

“老大，幹嘛把我們叫回來，這麼好的機會，我們倆完全可以活捉那個輕色嘛。”九重妖山外的一個山洞裏，赤翼蹲在一塊巨石上，拎著一個不知道什麼動物的腿啃得正開心。

“我不喜歡吃狐狸肉。”赤翼身邊站著一個全身上下漆黑一團的男人，只露出兩只野獸般的眼睛。他手裏同樣拎了一隻散發著香氣的動物大腿。

“東西的下落找到了。”低沉又帶著幾分魅惑的嗓音從黑暗裏傳出。

“在哪？”赤翼含糊不清地問。

“祭祀殿裏，被那幾個老東西給拿走了。”

“唔……看來還得去那裏走一趟，真麻煩。哎呀，對了老大，我今天看見你的小相好了。”赤翼突然想起齊歡，滿臉猥瑣的笑容。

“砰！”的一聲巨響，赤翼蹲的那塊巨石四分五裂，赤翼整個人被石塊埋了進去。

“害羞就害羞嘛~還不讓人家說……”石頭縫裏，不死心的聲音又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