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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左薇]濃情第六感[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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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15 06:48:35
第九章

  混蛋,不敢見我嗎?有種就別躲在女人背後!


  “你竟敢寫這種東西!”他把字條湊到她面前,疾言厲色地質問她。

  這公司里沒有人敢對他如此無禮,不,是從來沒人敢這樣侮辱他!

  她盯著那張幾乎貼到鼻尖的紙條,將它收了回來,一捏,再揉——扔進垃圾桶,自動走到沙發椅上坐好。

  “我有話跟你說。”

  “看你寫的這些東西,就知道你要說的也是廢話。”他詫異地盯著她仿佛蔑視他的態度,好像把自己當成這辦公室的主人了!

  “這件事很重要,你一定要聽,不然我每天都會來找你。”她滿臉倔強,直視他犀利的黑瞳,以嚴肅的口吻表明自己的決心,看他是要好好聽完,還是每天被她追著跑。

  霍定權大可以叫人把她轟出去,甚至當場革她的職,可是在滿腔憤怒之下,他卻也好奇這女人究竟哪來的勇氣敢這樣得罪他,又有什麽了不起的事值得她如此執意要見他一面。

  “一分鐘。”他坐在斜對角,給她一個機會。

  “你聽我說完就對了。”她不客氣地回嗆。這次,她可是懷著背水一戰的心情,不說清楚絕不走人。

  “你!”

  “坐好。”她先聲奪人,不準他再羅嗦。

  他怒氣填胸,太陽穴隱隱抽動,忍下脾氣等她說分明。

  程朵樂凝望著他清俊英挺的面容,炯炯有神的雙眼……

  “你的氣色好多了。”她微微笑,對他恢複的程度感到欣慰,看來他這段時間把身體調養得很不錯。

  他冷淡地回視,表面上沒任何反應,心里卻沒來由的一窒!

  為什麽她的笑容、關心的語氣,會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溫暖?甚至沖動得想伸手碰觸她的笑臉,確認那股暖意。

  不可能,他明明不認識這個女人,怎麽想都沒印象……

  “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我了?”她看著面無表情的男人,苦澀地探問。

  “果然是在浪費我的時間。”他輕嗤,隨即想起身,厭煩又要探觸令他頭痛的話題。

  她拉住他的手,心痛的望著心愛的男人,只是想先確認他將她遺忘得有多徹底。

  “那就從我們第一次見面說起吧……”她不再琢磨心上的痛,按照記憶中的時序,一一道出兩人之間的點滴,從她第一眼看到他,第一次被他嚇到腿軟,第一次決心幫他,第一次對他心動……

  一切的一切,她都仔仔細細地說給他聽,想將所有事情都轉印到他腦海里。

  她不想被他遺忘,不想被他當作陌生人一樣,好討厭他對她冷若冰霜。

  她紅著眼眶,說完兩人一起經歷過的所有事情。

  他的表情依舊平靜無波,眸光甚至更加陰郁、銳利。

  “你知道自己說的這些話有多荒謬嗎?如果他們聽見了,可以告你意圖毀謗,惡意中傷。”短短幾句話,言明他根本不相信這番無稽之談,反而質疑她的居心叵測。

  姑且不論霍世保和他女友之間有無曖昧,光是她說自己居然靈魂出竅去找她幫忙,和她一起生活了兩個月,彼此還情投意合這件事,就夠證明她完全是在胡說八道,神智不清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她聲明自己所言非假。

  “證據呢?”他冷聲質問,向來以科學邏輯運作的腦袋,怎麽都不可能接受那些光怪陸離的說辭,何況她還一並指控了他的女友與他的死對頭偷情。

  這簡直跟八卦新聞一樣聳動,沒營養!

  “……沒有。”她一時語塞,真恨不能把心剖給他看。

  相愛的證據,只有她的心,全部都在她這顆糾結到發疼的心臟里。

  “那你憑什麽認為我會相信?”他下意識地否決她話中的可信度,覺得這女人說的話不但毫無根據,言談中還不斷釋放出他們彼此相愛的訊息,口口聲聲要他不能忘記她,使她聽起來更像一個有妄想癥的瘋狂追求者。

  雖然,她的眼神澄澈動人,泛紅的眼眶也使人揪心,但……他仍理性地堅持自己的邏輯,拒絕被那些鬼神之說給愚弄。

  頭,又開始隱隱作痛。

  “就算你不信我也要說,因為我愛你,所以會擔心你,不希望你再繼續被他們騙。”她字字句句都是牽掛,因為心中系著千絲萬縷的情感,所以不能丟下他不管。

  “好,我聽完了,你可以出去了。”他心煩地閉緊眼,想甩開那陣擾人的疼痛。

  不知為何她泫然欲泣的悲傷表情,更加扯痛他的神經,連心口也悶得緊。

  “定權……”

  “請註意你的稱呼,我不是你的男朋友。還有,以後不要隨便出現在我面前。”他煩躁地扯松領帶,直覺地想驅離這個令他身體不適、渾身都不對勁的女人。

  連你的名字都不能喊了嗎?她淒楚地看著他,感傷的思緒已無力說出口。

  顯然,現在對他而言,她才是個騙子,一個惹人厭的女人。

  她本來已經下定決心不哭、不軟弱,但凝聚的淚珠還是成串滑落,簡直像是直接從心里擰出來一樣,反應她的痛。

  原以為等他醒來後就可以更親近、更真實的相愛,可是他居然把她忘得一幹二凈,拒她於千里之外,兩人間的距離反而變得更遙遠……

  這算什麽!

  如果從沒接受過她也就算了,可是他明明說過喜歡她,親口證實心中有她的存在,現在又翻臉不認人,狠狠的從她心上抽離,害她痛得要命……

  “還不出去。”他擡頭看見她淚眼婆娑的模樣,脖子就像被人掐往一樣的難受。

  這會兒,情況更詭異了,他能清楚察覺到……他的心居然比頭還要痛!

  她倏然起身,掉頭離開。

  該說的、能說的,她全都說了,要信不信都隨他好了!她再也無法留下來承受更多傷人的言行,他那雙冰冷又充滿質疑的眼神,就像冰刀一樣銳利、殘忍。

  她好傷心,又好生氣,走到門前又倒退兩步回頭看他。

  “最後一件事。”她擦乾眼淚,吸吸鼻子,憤慨地朝他大喊——

  “霍定權,你當鬼的時候比當人可愛多了!”

  砰!

  門開了又關,辦公室內恢複一片寂靜,他心上卻散開一圈圈漣漪……

  頭很痛。

  她說的那些話,不斷在他耳邊回繞。


  敢情,程朵樂真是個聽話的員工。他要她以後不要隨便出現在他面前,她這半個多月就真的人間蒸發,消失得無影無蹤。

  比起她在醫院里無懼保全阻撓,每天都試圖突破重圍要見他一面的積極態度,現在到了同一家公司里,不過隔了幾層樓,他偶爾還會在各樓層間走動,卻再也沒看過她的身影。

  霍定權覺得自己也真的有病,明明想到她就頭痛,下令要那個女人滾得遠遠的,心卻屢屢受她牽引,不自覺思索著她瘋狂的言行,在行進間搜尋她的身影,甚至把她的人事資料調出來看了好幾遍,仿佛在研究什麽神秘難解的資料。

  半個月來他忙碌工作,緊湊運動,那女人的影像卻總有辦法見縫插針,教他防不勝防,一閃神就惦記著她的淚、她的怒,卻不懂那些究竟與他何幹!

  這日,他終於在中庭旁的走道遇見她……

  怪了!為什麽連這一幕也令他覺得似曾相識?

  程朵樂看到迎面而來的男人,腳步頓了下,直覺地想閃避,但想想反正看到他的機會不多了,又繼續走向前,主動點頭打招呼。

  “你說的那些事,我還是想不起來。”他下意識地想向她說明這件事,口氣比之前和緩許多,心里有股莫名的感覺,覺得兇她是種罪惡。

  “無所謂,想不起來……就代表那些事情不重要。”她反應不大,語調平平,最近終於了解到希望愈大,失望愈深的道理。

  那天被他趕出辦公室之後,她不是沒想過再去找他,再試著喚起他的記憶。

  很巧,每次付諸行動,都正好撞見那個楊芝懿來找他,再不然就是看到那個女人和他走在一塊兒,有一次還大方地挽著他的手……

  她都告訴過他要小心那個女人了,他卻執迷不悟,和那個女人走那麽近。

  她愈看愈難過,愈想愈悲哀,滿心的酸楚逐漸腐蝕了她的自信與樂觀。

  再多說,好像她真的是不安好心的壞女人,處心積慮要破壞別人的戀情。

  再多說,她又要面對他毫不留情的質疑,被他當成滿口謊言的女騙子。

  她的心傷痕累累,才發現自己原來不如她以為的堅強,幾次視線模糊,才驚覺自己又為他哭了。

  她,受夠了,什麽都不想管了。

  這幾天為了防止心痛,她還很努力躲避與他相遇的機會,但耳里還是能聽到有關他和那個女人的消息……

  “你來這里做什麽?”他留意到這里並不是她工作部門的樓層,也沒放過她臉上悒悒不樂的神情。

  她的不快樂,莫名擰絞他的心,好像是他犯了什麽傷人的罪過一樣難受。

  “我剛剛到人資部辦離職手續。”她誠實地答道。

  “離職?”

  “嗯。”看著他實在太痛苦,她不想繼續自虐,而且一直待在這里,她懷疑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忘得了他。

  “執行長沒事的話,我先走了。”她拘謹而疏遠地道別,忽然又想起一件事,無敵勉強地撐起一抹“苦中作樂”的笑容。

  “對了,聽說你和楊小姐要結婚了,恭喜你。”

  他怔了下,看著她雙頰微微顫抖、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你聽誰說的?”他的口氣有些不悅。

  “大家都在傳,已經不是秘密了。”公司里那麽多雙眼睛,大家都看到那個女人最近常在他的辦公室進進出出,狀似親密。

  兩人即將結婚的消息不脛而走,大肆渲染了幾樓層,她想不知道都很難。

  她繞過他,黯然神傷地往前走,默默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太難過,難過也沒有用。

  怪只怪她當初人不愛,偏偏愛上一縷幽魂,如今她的愛情也像虛晃一招,曇花一現。

  罷了,如果他跟那個女人在一起真能快樂,她也不會詛咒他不幸,她會祝福他……

  當初期望他醒來,就是希望他能過得更好,而不是更糟。

  “我沒有要結婚。”

  背後突然傳來一句,她楞楞地回頭。

  是他在跟她說話?還是她幻想的耳鳴?

  “不管你是從哪里聽到這消息,那都不是真的。”他鄭重澄清,自己都不曉得哪來這個莫須有的謠傳,唯一的反應是不希望被她誤會。

  雖然,她誤會又怎樣?

  但是,他莫名其妙……就是在意這女人的感覺,不想看見她像天要塌下來一樣難過。因為他也不好受,心里又有股想要沖上前去抱往她、安慰她的沖動。

  “喔。”她鈍鈍地應了聲,再一次轉身離開,想不太懂他何必要特別跟她解釋,不過還是有些開心。

  但開心不到三秒,心里又是一聲嘆。

  現在不結婚,又不代表以後不會結婚,他們倆繼續交往下去,結婚只是遲早的事,總之他將來就是會和其他女人永結同心,把她忘光光。

  唉,她愈想頭愈低,樂觀的細胞大概都被消磨殆盡,現在真是想什麽都很難有希望,眼前一片黯淡。

  “走路怎麽看著地上?”霍定權望著她的背影,不自覺地替她擔心。

  方才聽到她要離職的消息,非但沒有擺脫麻煩的輕松,反倒有種悵然若失、即將要失去什麽重要東西的感覺,心里隱約覺得不快。

  而且對於她走出中庭的這個畫面,竟也意外的熟悉!甚至是心里那股想追上去拉住她的心情……

  好像他過去也曾站在這里,舍不得某個人離去。

  是誰呢?他看著自己的手,卻想不起自己究竟想抓住什麽。

  可是他真的好像有個非常想握在手中的東西……非常重要的東西……

  他試圖集中精神,心思卻越發紊亂,腦袋悶脹。

  該死!

  他咒罵著如鬼魅般糾纏的疼痛,急躁地走回辦公室。

  辦公室桌前,秘書送來一疊待簽的公文,他翻開第一份審閱——

  “有聽說我快要結婚了嗎?”

  “呃,是,有……恭喜執行長。”秘書不太習慣上司和她聊私事,慢了半拍才賀喜。

  “那是謠言。”他淺皺眉,顯示對此事的不悅。連他身邊的人都這麽想,怪不得其他人會誤會。

  “蛤?”秘書沒料到是這種回答,讓她的那聲恭喜變得很尷尬。

  “如果有人問起,就這樣回答。”他簽完文件,隨口交代。

  “是。”秘書很清楚,老板會提起的都是工作,沒有隨口說說這回事。

  當天下午,執行長沒有要結婚的八卦消息,再次傳遍各個樓層


  隔了兩天,楊芝懿又約霍定權吃飯,照例花一個上午的時間打扮,像只花蝴蝶般飛進公司。

  電梯到達他上班的樓層,一開門卻先看到霍世保。

  “嗨。”她大大方方地打招呼。

  他看看四周,把她拉到盆栽後的角落,以曖昧的姿勢將她壓在墻上。

  “他一醒,你就忘了我的存在?”這陣子,她很少跟他聯絡,卻很常進出霍定權的辦公室。

  “他剛醒過來,我當然要多花點時間陪他,總不能讓他懷疑我們嘛。不過我們還是可以找時間聚一聚。”她勾著他的脖子,挺起傲人的胸線貼著他,其實這幾天也挺懷念他在床上的勇猛表現。因為霍定權自從出院後好像變成清心寡欲的和尚,不管她如何誘惑,他都無動於衷,明明身體都複原得差不多了,卻遲遲不碰她,寧願抱著他的電腦埋頭工作,把她晾在一旁,令她氣結。

  “我只是你的備胎?”霍世保對她最近的行為很不爽,使勁地捏住她胸部。

  她吃疼地叫了一聲,表情卻不盡然是痛苦,反而享受這男人偶爾粗魯的對待,玩起來更刺激。

  “你是我的開心果,可惜意運女神沒有站在你這邊,否則你一定是個完美的對象。”她撫摸他結實的胸肌,惋惜他沒有順利登上想要的位置,否則她也可以如願嫁給他,同時擁有這個強壯的男人和象征權利的名分。

  “我不曉得你對我的職位那麽不滿意。”當初他以婚姻為餌,她便毫不考慮地答應替他隱瞞霍定權出事的消息,現在他沒能掌握大權,她就立刻跑回去對那個男人搖尾巴,還真是一個見風轉舵的勢利女人呀!

  “人家沒有那種意思,只是替你感到可惜,況且,我們原本不就是這種見不得光的關系嗎?”她嗲聲嗲氣地否認,覺得兩人不過是回到原本的關系罷了。

  對她來說,他們兄弟倆各有吸引她的地方,也都是她的機會,能把握,她就不想放開。

  “如果我要你完完全全屬於我呢?”他挑起她的下巴,覺得這女人的貪婪可不輸給自己。

  “目前還不是時候,而且現在公開我們的關系,惹惱了他,對我們倆都沒好處。”她四兩撥千斤地拒絕他,既然有機會得到更好的地位,又豈能委屈自己當第二?

  繼續跟霍定權交往下去,說不定有一天真的能嫁給他,繼承這整家公司呢!

  霍世保意料中地一笑,放開懷中的女人,整理被她扯亂的衣服……和褲子。

  雖然知道這女人不過是自私的考量自己的後路,但她說得也沒錯,萬一現在和霍定權撕破臉,對方因此盯上他,發現他之前曾竄改過內部的資料庫,後續引發的效應可能讓他失去更多。

  盡管怨恨老天居然讓那個家夥奇跡式的蘇醒,害自己沒能把盜賣公司機密的罪名嫁禍給他,成功奪權,但至少維持現狀,還可以等待下次打垮他的機會。

  “那我們就另外找時間聚一聚,我知道有家新開的汽車旅館……風評不錯。”他摸進她的大腿內側,總是知道如何吊這女人的胃口,讓她離不開他。

  在背後玩霍定權的女人,也算是擺他一道,可以稍稍滿足報複他的快感。

  她媚然輕笑,享受他大膽的調情。

  兩個人各懷鬼胎,彼此算計,在情欲和貪婪里,也算得上是天生一對。


  稍後,楊芝懿補完妝,比約定時間晚了一個多小時,走到男友的辦公室。

  他居然還在工作!仿佛從頭到尾不在意她會不會來,而且劈頭第一件事竟要她以後別再經常往這兒跑。

  她忿忿不平地質問道:“為什麽我不能來?”

  “這里是公司,你經常進進出出不太好,我不希望傳出一些不實的謠言。”之前她天天到醫院里陪他,每天溫馨相伴,使他心存感謝,這陣子才沒太幹涉她成天往公司里跑,經常黏在他身邊。

  不過現在傳出這種謠言,他實在不喜歡淪為別人茶余飯後的聊天話題,也不想繼續引人誤會,所以還是像過去一樣,把公和私劃分清楚比較好。

  “你是指我們要結婚的事?”她立刻猜到他所指何事。

  “你也聽說了?”

  “嗯,不過那又怎樣,難道你從沒考慮過要跟我結婚的事?”她何止聽說,根本就是有意營造這個假象。每當有人問起,她就故意一臉甜蜜的笑而不答,讓人朝那個方向去猜,最好它愈傳愈廣,弄假成真。

  “目前為止,沒有。”霍定權沒想半秒,斬釘截鐵地澆熄她的癡心妄想。

  她臉色一變,沒想到他回答得如此果決,臉上瞧不見半點猶豫,太不給她面子了!

  “你的意思是你從沒想過我們的未來,只是跟我玩玩而已?”

  “我從沒說過我們是以結婚為前提而交往。”這點她應該很清楚,他之前就說過沒有結婚的打算,現在她這種反應才令他不解,而且對她不甚客氣的態度也有些反感。

  不知為何,自醒來後,心里總是隱隱約約的對她產生一種排斥感,早在程朵樂對他說出那番話之前,他就下意識地與女友保持基本距離,失了過去那種親密感。

  按照他往常的作風,早就直接跟她提分手了。只是因為她前一陣子的費心陪伴,使他不想對她表現得太冷酷,心想這問題畢竟是出在他身上,或許再過一段時間會有所改變,等等看也無妨。

  “以前是沒有,但在你發生這些事之後,難道你一點也沒重新考慮過?”她以為自己這些日子里的體貼關懷,噓寒問暖,應該有更抓牢他的心才是。

  人家不是都說在生病的時候心靈會比較脆弱,只要有人對他好,他應該更容易被感動,更愛她才對嘛。

  “關於這點,我正好也覺得奇怪。我不在的這兩個多月里,難道你都沒想過要找我?”他不但沒“動情”,反而對她放心過頭的行為感到疑惑,這點每次想來都覺得不太對勁,只是他還不想把她想得那麽壞,如果真照程朵樂說的那樣……

  “那是因為世——你堂哥,他一直有意瞞著我,而且你本來就不喜歡別人在你工作的時候打擾你,人家想找你也怕你生氣,加上我前陣子又比較忙……”她裝出一副受害者的可憐語氣,編出一堆情有可原的理由,要他相信自己只是天真了一點,而他堂哥說謊的技巧又太高明,所以她就徹頭徹尾的被蒙在鼓里。

  他靜靜看著她解釋,沒什麽表情的面孔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究竟現在是信或不信。

  “我們去吃飯吧,我肚子好餓哦。”總之,先轉移他的註意力。

  她換上一張嫵媚的笑容,勾住他的手。

  “肚子好餓,我們快走吧。”

  剎那間,他眼前一閃,似乎也曾有個人對著他直喊餓,笑吟吟地邀他一起去吃東西……

  不是她。他定眼看著面前的女人……不是她……

  那感覺……是活力四射,惹人憐愛的。

  “怎麽了?”她媚眼輕挑,看他不知道在想什麽。

  “在公司不要這樣。”他拉開她的手,按內線叫秘書通知司機備車,拿了外套逕自往外走。

  女友身上的感覺,總是和他心中盤旋的那份溫暖相抵觸,使他在不知不覺中,對她的親密舉動愈來愈感到厭煩。

  這段時間,他反而更常想起程朵樂那張嬌俏生動的臉孔,無論生氣或悲傷,總在他腦海中浮掠交錯。

  楊芝懿擰眉斜眼,滿心怨憤地跟在後頭,懷疑他是不是在車禍時撞壞了腦袋,現在比出意外前更像個毫無情趣的工作狂!

  這里是公司,又不是學校,難道男女朋友親熱一點會被退學嗎?

  兩人搭著電梯來到一樓,遇到一些比較晚外出用餐的同仁。職員們紛紛向他們倆行禮問好,她很享受這種備受禮遇、高人一等的感覺,直到瞥見從旁經過的程朵樂——

  “你怎麽……你在這里上班?”楊芝懿盯著程朵樂胸前的識別證,表情好像看到鬼,直覺這女人一出現就沒好事,太接近霍定權也一定會出事。

  相較楊芝懿的驚慌,程朵樂只是淡淡地看了他們倆一眼。

  “快要不是了。”她懶懶地回答,撇過頭繼續往前走,不想留下欣賞這對令她心痛的“金童玉女”。

  “她竟然敢用那種態度跟我說話?真沒禮貌!”楊芝懿瞪著那個沒家教的女人。

  “她對我說話更不客氣。”霍定權勾了下唇,奇怪地並不覺得那女人的行為惹人生氣,甚至認為她現在不管做出什麽舉動,他大概也不會覺得訝異了。

  “那你還不開除她?”她再也不要看到那個目中無人的瘋女人。

  “沒聽到她說的話嗎?”他反應極淡,對程朵樂即將離職一事依舊感到隱隱不快。

  不過這消息卻讓楊芝懿放心一點,免得那個可疑的女人又跑到男友面前亂說話。

  上了車,她還在氣頭上,憋不住氣地繼續向男友抱怨程朵樂的不是。

  “你們公司怎麽會錄用那種沒教養的員工,而且腦袋還不太正常,她第一次去找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你們第一次見面不是在醫院里嗎?”他記得那次程朵樂是到醫院里找他的,而事後女友也從沒提及認識對方。

  “不是,是她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我的店,跑到那里對我胡說八道……我看她一定是別有用心……”她只顧著對別人開槍,想告訴男友那個女人的行為有多離譜,卻沒料到這段不以為意的“笑話”,正巧驗證了程朵樂的說法。

  程朵樂說過,她曾帶著他的靈魂去找楊芝懿,卻被人轟出店門……

  “為什麽不照她的話做,試著打電話給我?”

  “那種瘋言瘋語誰會信呀,我又不是跟她一樣不正常。”

  “是嗎?”不是因為你早就知道我根本沒辦法接電話?

  他瞇起眼,沒說出心中未經證實的質疑,但潛意識里卻已套用程朵樂的說法,悄悄朝采信她說詞的方向靠攏。而且對於女友一路批評程朵樂的刻薄言詞,他聽在心里也十分刺耳。

  他,不喜歡別人把程朵樂當成瘋子,盡管也覺得她說的那些話荒謬至極,但,他就是不喜歡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她……

  又來了!連此時的不耐與憤慨,都是似曾相識的熟悉……

  “你再這樣跟我說話,別人真的會以為你精神異常。”

  那是他的聲音嗎?

  他對誰說過這些話?

  是她嗎?

  頭好痛!

  “停車。”

  “定權?”餐廳還沒到啊。

  “我頭有點痛,司機會送你到餐廳。”

  “你叫我自己去吃飯?!”訂了兩個人的位子,一個人去吃,那多丟臉!

  “要回家或店里也行。送她到她要去的地方。”他交代完,隨即開門下車,把尖銳的抱怨都關在車子里,完全沒有跟她吃飯的興致。

  否則,他有預感待會兒不只頭痛,還會胃痛。

  他過了馬路,攔計程車回公司。

  在公司前的兩個路口,看到路過的程朵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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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15 06:48:58
第十章

  走了很長一段路,程朵樂刻意挑了比較不會遇到同事的地點用餐,走到熟悉的面攤前,看了看,想起不該想的人……

  她換到對面的另一家小攤子,找了張空桌坐下。

  “老板,我要一碗雞肉飯加鹵蛋,一碗魚丸湯。”

  “我也是。”霍定權拉開椅子,坐在她對面,逕自拿了雙筷子,也遞給她一雙。

  她傻了!

  “你怎麽會在這里?”

  “跟你一樣,看不出來嗎?”他把筷子放到她遲遲不動的手里,覺得她傻楞楞的模樣還真逗趣。

  “你不是要跟女朋友出去約會?”她承認,這話有點酸,而且是酸痛到心坎里。

  “只是一起吃頓飯,不過頭突然有點痛,不想跑太遠。”本來他想直接回公司,連飯都不吃,可是見到她一個人走在路上,他就忽然像著魔似地跟上她,在她對面坐下,點餐。

  “頭痛啊,那要不要去看醫生?可是附近的診所可能還在午休……還是先到藥房買顆止痛藥?”聽見他不舒服,她便自然地替他感到擔心。

  怕他留下車禍的後遺癥,是她愛上他的後遺癥。

  “不用,我想先吃飯。”他淺淺揚唇,不是有意比較,但想到楊芝懿方才的尖聲叫罵,這女人反射性的關心著實讓他感到心暖。

  他說不用,她也沒再多說什麽,怕話多了又惹人嫌。

  盡管,她有點想問他為什麽要和自己同桌用餐,不是要她以後別隨便出現在他面前嗎?

  但,她仍然相當珍惜與他相處的時光,一如當初他們坐在小面攤前的心情,因為預知日後的分離,所以保留了這個疑問,不想破壞眼前的氣氛。

  她默默吃飯,偷看他的時間比盯著飯碗多很多。

  “你常來這里吃午飯?”他隨口找話題,平時不太和人閑聊的個性,此時卻覺得不跟她說點什麽很浪費。

  雖然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感覺,但他珍惜和她相處的時間,甚至想再多看她幾眼。

  “今天走得比較遠,平時都在公司後面那條小路上吃,不過那邊賣的東西實在不怎麽樣,又比這里貴,根本是占地利之便,打劫我們的荷包,虐待我們的味蕾。”她誠懇地向他報告這些日子里的用餐心得,還建議他以後不要去那里被人騙,順便介紹他附近有哪些價格實在又好吃的東西。

  “那家鹵味是不是很好吃?”他忽然接道,望著巷子對面的鹵味攤,說著自己也沒想到的話。

  “你記得?”她驀然一驚,盯著他的臉。

  “記得什麽?”

  高飛的心瞬間殞落,她搖搖頭,強顏歡笑地說:“是不錯吃,你下班可以過去買。”

  她竟然以為他會記得……竟然在決定要放棄後又抱著一絲希望……

  真呆,這樣下去何時才能心不痛?

  她低頭扒飯,告訴自己別再傻,別多想,塞了半顆鹵蛋梗住心酸。

  霍定權凝視她壓低的輪廓,突然有股莫名的念頭,驅使他伸手輕拂她垂落額邊的發絲,觸摸她秀麗的臉龐。

  指腹在那嬌嫩的肌膚上滑動,竟像觸電似地引起一陣細微顫動,由指梢直竄入心頭,震懾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悸動,仿佛正為達成了某項艱困的任務而興奮、感動……

  為什麽?為什麽光是碰觸一個見過幾次面的女人,會讓他產生如此激動的喜悅?

  好像……他已經渴望了她許久!

  “我的臉又沾到東西了嗎?”她直覺想起他之前做過一樣的動作。

  “不……對。”他急急收手,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多突兀。

  “啊?”她聽不太懂他的意思,索性自己摸摸臉頰,拿紙巾往嘴邊擦了一圈。

  似曾相識!她的動作如此眼熟地映在他腦海里,但當他凝神思索,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這樣的情景,只是再次掀起腦中的黑霧,絞緊他的痛感神經。

  想不起來……為何他就是想不起來那些感覺近在眼前的畫面!

  “頭很痛嗎?還是先去讓醫生看看好了。”她看他壓著額角,一副難受的樣子,心里也跟著緊張。

  “沒關系,我想先吃完飯。”他松開眉心,先不去探究那些看不清的謎團,只想註視著眼前這個看起來好擔心他的女人。

  “真的沒關系?”

  “嗯。”

  既然他堅持,她也不好再逼他,不過還是多叮嚀一句。“你之後如果還有頭痛的情形,一定要去讓醫生檢查喔,萬一留下後遺癥就不好了。”

  “嗯。”他心暖地微笑,靜望著她風韻秀徹的面容。

  頭痛,心里卻很舒坦。

  短短一頓飯的時間,這個應該是陌生的女人,卻讓他屢屢覺得熟悉,多次為她的一顰一笑而心悸……

  為什麽,他竟覺得自己愈來愈不想離開這個女人?

  他不自覺地握緊手心……

  不是頭,是心在痛。


  程朵樂離職後,霍定權除了感到莫名的悵然若失,還開始出現另一個匿夷所思的情況,那就是他經常作夢,夢到一些很像是她說過的情景——他猜那可能是因為自己後來經常想著她說的那些話的關系。

  但還有許多她沒說的畫面、沒提及的心情,都像是他的親身經歷,歷歷在目。而且那些夢境似乎都關系著同一個女人,一個應該跟他很親近的女人……

  不過,他看不清她的臉孔,無論怎麽努力,總在睜大眼睛的那一刻,發現自己已從夢中清醒,總是差一點……他就能碰到那個女人,看到那女人的臉……

  一個月過去了,他終於再也受不了這一再重複的精神折磨,到另一家醫院里,徹底做了一次腦部檢查,懷疑自己的大腦究竟出了什麽問題。

  “檢查結果很正常,你當時的頭部並沒有受到太嚴重的創傷,應該不會有頭痛的後遺癥。”醫師看完他過去的病歷和最新的檢查報告,診斷結果和前一家醫院無異。

  “如果是在想起某件事或某個人時就會頭痛呢?”這部分的癥狀屢試不爽,只要是跟程朵樂相關的事情都會刺激他的大腦,或輕或重,但他偏偏愈來愈難不去想到她。

  “這通常是失憶癥患者會有的情況。”

  “住院那段時間的事,我全部都想不起來。”

  “你一直躺在病床上,應該也沒有什麽可以想吧。”醫師笑道,似乎覺得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是啊。”他笑不出來,正是因為這樣才困惑。他一直躺在醫院里,照理說不可能有什麽記憶,想不起來也是理所當然。

  可是程朵樂說的那些話,卻一再的困擾他的腦和心,而且總覺得他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一些他應該要想起來的事……

  住院那段時間,真的沒發生什麽事嗎?

  還是真如程朵樂所言,他真的……跟她在一起?

  如果是這樣,如果他們真的曾經那麽親密……

  好像,也不是什麽壞事。

  那女人,讓他的心很舒服……

  過去,真的發生過嗎?

  一大清早,坐在辦公室里,他的思緒又被這個違反常理的問題給牽絆住,想著自己也不曾想過的可能性。

  “執行長,電話接通了,董事長在三線。”秘書打電話來提醒他。

  “好。”他迅速收整思緒,接起電話。

  目前“霍氏”的董事長一職,仍由霍世保的父親掛名擔任,不過這幾年他和妻子經常住在國外,已經很少參與公司的決策,公司方面的事務大多交由霍定權全權處理,發生重大的事情才會特別向他報告。

  所以叔侄倆雖然久未見面,但一接到電話,兩人都有要談公事的默契。

  “叔叔,我有份資料想寄給你,是關於之前技術外流的調查……”他拿著幾天前就收到的資料,還附上自己親自查證的結果。

  雖然霍世保自以為聰明的竄改了內部資料庫,但其實霍定權早在半年前就已經開始派人私下調查這幾件技術外流的案子,並且鎖定公司內幾名涉有嫌疑的高階主管,展開全面追查。

  如今結果出爐,霍世保不僅利用職權盜賣公司的研究資料,還接受下遊廠商招待,多次收取回扣,乘機中飽私囊,造成公司的營運成本增加,損及收益。

  按照公事公辦的原則,他本來想直接將這些資料交給警方,委由顧問律師對霍世保個人提告,將他撤職查辦。但想到叔叔的養育之恩,再三斟酌,他還是決定先把這件事報告給叔叔知道,再由他定奪如何處置。

  牽涉不下幾千萬的公司利益,他相信叔叔不會包庇自己的兒子,當作沒事發生。

  “我知道了,先把東西寄過來,我看過再跟你聯絡。”蒼老聲音里帶著幾分無奈,卻沒有太訝異。

  霍定權不難猜測叔叔此時有多心寒,雖然他向來看霍世保不順眼,但公歸公、私歸私,他會做出這種事實在讓人很失望。

  最後叔叔問了他的身體狀況,掛上電話。

  稍後,他命人將手中的資料寄了出去,在確認這件事的處理方向後,又想起困擾他的同一個問題……

  “就算你不信我也要說,因為我愛你,所以會擔心你,不希望你再繼續被他們騙。”

  曾經,程朵樂紅著眼眶,神情憂傷地對他說過這些話。

  而如果現在證明了霍世保的確居心不良,並且在他醒來以後,又確實是以擔心公司股價受影響,作為對外隱瞞他出意外的理由。那麽換言之,她說的那些事情,是否也更具有可信度?

  這幾日,他經常想著程朵樂那番瘋狂的言論,以及她那臉不像說謊的表情、絕對真實的眼淚……

  他不斷掙紮著自己的懷疑、邏輯,在科學能夠解釋的範圍之外,他訝異自己竟幾度有想要相信她的沖動!

  那完全不像他腦袋里出現的念頭,可是一碰上那個女人,就是亂了……

  有時煩到最高點,他不禁會想,說不定相信她還比較輕松。

  傍晚,緊湊的行程持續進行,他剛和合作公司開完會,從會議室走回辦公室,講了幾通重要電話,又從辦公室走向下場會議。

  途中,另一頭有幾名神色匆忙的員工引起他的註意。

  “發生什麽事?”

  “我去確認一下。”上司的頭多擡兩秒,秘書就立刻知道要先處理哪件事,讓旁邊的秘書助理陪著他進會議室。

  里頭一切準備就緒,不需她費心。

  三分鐘後,會議剛開始進行,秘書在他耳邊回報探得的消息——

  “風管部門正在對一位離職員工作內部調查,好像是在監視器畫面里發現那個女職員曾經在下班時間潛入營運長的辦公室。”

  他一聽,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知道那個女職員叫什麽名字嗎?”

  “程朵樂。”

  下一秒,十幾雙眼睛同時瞪大,包括被嚇傻的秘書,都看到他們一向“穩如冰山”的執行長突然從座位上跳起來——

  “等我十分鐘。”他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沖出去。

  留下來的人還停頓幾秒,才開始轉頭竊竊私語。

  有誰見過執行長如此神色匆忙的樣子嗎?

  有誰見過執行長在公司里跑步的樣子嗎?

  沒有地震,不是幻覺,難道是……

  天啊,公司到底發生了什麽驚天動地的超級危機,才能把執行長一下子震到別處去?!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靜到令人窒息的小辦公室里,程朵樂已經低著頭,在此坐了超過兩個小時,一口水都沒喝。

  “程小姐,如果你再不配合,我們只好將這件事交給警方處理了。”風管部的經理面色凝重,口氣已經很不耐煩,嚴重懷疑她跟之前公司機密外流的事件有關連。

  “我真的沒有偷東西。”她重複說了幾十次的話。

  “那就請你說明私下潛進辦公室的用意。”

  她無言地望著經理和旁邊兩個部屬,如果能說,她也想一五一十地向他們說明,可是這件事牽扯的層面太廣,背後的原因又太難以置信,要她怎麽能說,又該從何說起。

  畢竟連當事人之一的霍定權都不相信她的話了,還有誰會信她……

  除了沈默還是沈默,不當神經病,只能當啞巴了。

  “程小姐!”經理的耐性差不多用完了,覺得再對著她簡直浪費時間。

  唰——

  門被推開,眾人望著站在門邊的人,全都楞住。

  “執行長!”經理和兩名部屬趕緊站起來,不曉得是何事驚動他親自到這兒來。

  “這里交給我,你們先出去。”他目光緊盯著坐在沙發上的女人,所為何來很明顯。

  “這……”

  霍定權冷眼一掃,三人噤若寒蟬,魚貫般地走出去。

  遇上執行長通常都沒什麽輕松事。不管上司找那女人做什麽,總比找他們麻煩好。

  程朵樂望著坐在對面的男人,沈寂了月余,才因為見不到他而逐漸緩解的心痛,好像又在此時劇烈地發作。

  原來,傷口沒有愈合,也沒有消失,只是她一直假裝自己不痛、不傷。

  “為什麽要那麽做?”他問。

  “我跟你說過了。”她略微垂眸,神情疲憊,沒想到再面對他會是在這樣狼狽的情況下,更沒想到連他也來問她這個問題。

  呵,他也覺得她是小偷嗎?

  就算她之前已經跟他說明過整件事的始末,說他們是一起溜進霍世保的辦公室里找線索,他還是覺得那只是她的滿口胡言,一點都記不得她……

  “沒有更合理的理由?”他再問,瞬也不瞬地盯著她隱忍悲戚的神情。

  他真的希望,除了他聽過的那個理由,她還能提出一個更合乎常理,不讓他那麽掛心的解釋。

  他想起她說過的話,大腦不相信,心卻矛盾得無法不在意!

  再一次,她的說法又透過別人得到驗證。據守在門外的管理組長說,畫面中顯示她一人在辦公室里翻箱倒櫃,不時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他很難不去聯想,那是因為監視器拍不到他——的靈魂。

  “為了找到你……對我來說就夠合理了。”她幽幽地說,眸中卻有著不後悔的堅定。

  雖然很遺憾他將她忘得如此徹底,但重來一次,她還是會作出相同的決定,沒有絲毫猶豫。

  “我對你來說,真有那麽重要?”他不是瞎子,怎會看不出她執迷不悔的決心和一往情深的感情。

  然而,就是這樣明顯深切的情感,不停拉扯著他的心,讓他的心愈來愈掙紮。

  他也無法理解,自己固守多年的思考模式和判斷力,為什麽會為這個稱不上熟悉的女人一再動搖,這些日子里總是不由自主地惦念著她,一聽到她的名字就擔心的飛奔而來,怕她遭人為難,受人冤枉。

  由踏進門開始,他的目光就貪婪地鎖定她,為她臉上的憔悴感到不舍,卻又為了能再見到她一面而悸動。

  一時間分不清,他是開心多點,還是擔心多點。總之,這個女人真的……在他心里。

  即使腦袋里設有理性的防護網,他的感情卻不受控制,一再偏向這個女人,朝她靠近,管也管不住。

  “對呀,不知不覺……就變成這樣了。”她心澀苦笑,幽默著自己無疾而終的戀情,自己也很難細分是何時讓這男人在心中占有這麽大的分量。

  不過早知道他會把她忘得一幹二凈,她之前就不該浪費時間苦苦壓抑了。

  她應該更早對他告白,更大膽地對他示愛,不管他的抗議多親他幾下,說什麽也要逼他說出那三個字——

  “等我醒的時候或許會說。”

  言猶在耳,眼前的男人卻已變得如此絕情、陌生。好過分……

  她不願軟弱,卻總是碰疼心中的傷口,擰紅眼眶。

  他望著她那雙總是泛淚,又太多情的眸子,心也擰成一團……

  明明應該問心無愧,他卻有種罪該萬死的感覺!

  每每見到她的淚,他便有說不出的心疼。

  “執行長,請問會議要再往後延嗎?”門外傳來秘書戰戰兢兢的詢問。

  他看了眼手表。“不用,我馬上過去。”

  他已經了解狀況,不該再因私誤公。盡管這女人淚眼汪汪的模樣還是令他掛心,但眼下他還有其他責任要完成,不該繼續耽擱大家的時間,而且她看起來也需要休息。

  這件事要速戰速決。

  “這件事我會處理,不必擔心,你走吧。”他抽了張面紙,拭去她的斑斑淚痕,再把面紙交到她手中,隨即走出辦公室,對風管部門經理交代——

  “讓她離開,這件事到此為止,她沒有嫌疑。”

  “可是……”這不合規定。

  “有事我負責,還有問題嗎?”他問得很輕,但威嚴更盛,仿佛只要經理答一句“有”,接下來出問題的人就會是他自己。

  “沒有。”反正公司的規矩是人訂的,而那個人就是霍定權,所以他說了就算。

  況且,據調查回報,營運長的辦公室里並沒有東西失竊,既然執行長要替她背書,當然更沒有不放人的道理。

  霍定權確定經理會領命辦事,立即朝會議室走去。

  小辦公室里,程朵樂握著那張面紙,沒用來按淚,反而看著它發呆。

  不用擔心……給她這張面紙……說話的口氣摻著溫柔,又像帶著一絲不舍……

  瘋掉!他幹麽那樣?!存心要害她多痛幾個月嗎?

  她好不容易才要把他從可愛的心上人,轉型成一個冷酷、無情、殘忍、不愛她、不值得她留戀的角色,結果他又這樣來擾亂她的心。

  現在他的一丁點溫柔,都會加重她忘掉他的困難度,害她的腦袋更不清醒呀!

  壞家夥……

  “程小姐,你可以走了。”

  “我知道!等我哭完不行嗎?”她抽抽噎噎地瞪著那三個煩了她一下午的男人。“叫人家來就來、走就走,你們以為我很閑啊!”

  三人面面相覷,沒人敢多說什麽。

  執行長要放的女人,弄哭她說不定會惹禍上身。

  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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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15 06:49:34
第十一章

  晚上八點半,霍定權由地下室搭車離開公司,心情煩悶無比,還在懊惱今天有失水準的工作效率,以及稍早在會議室的失常表現,不但整個腦袋頻頻失神,註意力難以集中,多數時候心思還飄到程朵樂身上去,想著她的悲傷、她的淚、她的一言一行、那雙如泣如訴的眸子……

  毫無道理,他竟開始替那女人覺得不值,想她若是真的經歷過那一段他記不得的日子,如今的處境會有多麽委屈、不堪,而始作俑者就是他這個混蛋。

  如果他真的接受過人家的幫助,讓人對他掏心掏肺地付出,那麽現在他的不信任,肯定會對她造成很深的傷害、沈痛的打擊。

  這個假設性的念頭,無端盤踞他心頭,不時紮痛他的胸口,仿佛在提醒他自己是個多沒良心的家夥,才報應似地受到頭痛欲裂的折磨,查不出原因。

  他的心,陷入愈來愈劇烈的拉鋸戰中,真希望誰能來拉他一把……

  程朵樂!

  車子轉過辦公大樓前方,霍定權瞥見了那抹站在人行道上的身影,還以為自己眼花。

  他急忙要司機停下,降下車窗喊她。

  她順著聲音回頭,小跑步到車邊。

  “怎麽沒回去?”都過了三、四個小時,她該不會從剛剛就站在這里吧?

  “我在等你。”她的聲音同時存在激動和壓抑,因為想見他,又怕見到他不知會有何反應,等待的心情七上八下,忐忑難安。

  “今天的事,謝謝你。”等了許久,她只為說這一句,心里始終蕩漾著他留下的一絲溫柔,便足以絆住她離去的步伐。

  謝什麽,是我害你被人誤會的,傻瓜。他的心,直覺地回應,在心疼她傻等半天的瞬間,自然地選擇了相信她的立場,舍棄那場只會令他頭疼的拉鋸。

  看著近在眼前的她,其他事情好像都變得模糊、不太重要了。

  他甚至不明白,之前為何要煎熬掙紮得那麽痛苦。

  “上車。”

  她楞著,他直接推開車門。

  “我送你回去。”

  她微笑,跳上車,不輕易放過每個和他相處的機會。

  他對前座的司機交代地址。

  “你怎麽知道我住哪兒?”她驚訝地看著他。

  “我……有印象。”他也訝異自己怎能答得如此順口,雖然看過她的人事資料,但也不至於對一串陌生的地址倒背如流,感覺……

  跟回家一樣熟悉。

  “哪來的印象?”她毫不避諱地與他靠近,整個人靠近他身側,好奇的臉蛋湊到他面前,雙瞳閃閃發亮,飄動的發間散發著好聞的淡香。

  他盯著她明麗動人的容顏,嗅聞那陣香氣,望著她的視線似有片刻微醺,仿佛在很早之前,他便貪戀著這陣香味,這種感覺。

  “是啊,哪來的印象……”驀地,他胸口又是一陣沒來由的悸動。

  這眉、眼、唇,猶如被旋了魔法般迷人、誘惑,在他心中勾勒出一種熟悉的渴望。

  他輕觸她的臉頰,謹慎而入迷地撫摸著她娟麗的五官,發現自己竟疼痛般地渴望著這個女人……

  一股急遽翻湧的感動漲滿胸膛,像要沖破他的心臟!

  明明如此輕而易舉地碰觸到她,他卻有種仿佛等了幾世紀才美夢成真的感覺。

  腦中才掠過這念頭,他的唇便迫不及待地印證這感覺的真實性,貼上她柔軟的唇瓣,纏綿地吮吻。

  她驚呼,張口卻沒能發出半點聲音,而是讓那熾熱的火舌乘虛而入,將她的氣息掠奪得更加徹底,頭暈目眩。

  這吻來得措手不及,宛如驟雨狂襲她心魂。她震懾,卻又有著不可置信的喜悅,被一股美妙感覺所支配,內心抑制的感情仿佛被加沸了一般,滾燙她的身體,潤紅她的雙頰……

  他按住她的後頸,加深這個醉人熱吻,贊嘆她嘗起來的滋味如此香甜美好,果真舒緩了他胸口那股郁結的情緒。

  他心頭蔓延著意想不到的愉悅,感受到自己確實打從心底渴求著這個女人,被她身上的溫暖、眸中的柔情,甚至是執迷不悔的那般傻勁所吸引,深深地感動。

  這女人,實在超乎他所想的可愛、誘人……

  不過她似乎快不能呼吸了,所以他勉為其難地松開她的唇。

  “為什麽不反抗?”他撫著她紅腫的唇瓣,占有性地摟著她的腰,有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態勢。

  “為什麽要反抗?”她迷蒙地問,覺得被心愛的男人擁抱、親吻是很自然且快樂的事情,她想不出反抗他的理由。

  即使被他傷過,她還是愛他,還是好喜歡這個男人,只是……她不太明白他為何突然有此轉變?

  他太滿意她不矯揉造作的反應,輕撥開她落在頰邊的發,指尖在她細嫩多嬌的臉上留連忘返。

  “最近我常夢到一個女人,她的感覺很溫暖、很熟悉,應該是個跟我很親近,而且對我很重要的人,可是不管我怎麽努力都看不清楚她的臉……會是你嗎?”他跟她分享困擾已久的夢境,言談間透露出對夢中人的牽念與依戀。

  但其實,這個答案已經非常明確,因為抱著她的感覺,就是他遍尋不著的那份親昵,溫暖而踏實。

  當他吻她時,當他們倆的心幾乎貼在一塊兒,他就認出是她了。

  “如果身材很好,心地善良,聲音甜美,那應該就是我沒錯。”

  她喜形於色地笑道,沒想到他竟然會夢到她,真是作夢也沒想到!

  這意外的轉折實在太超過她原先的“苦境”,好像從被吐口水的女瘋子,變成令人魂牽夢縈的女神。

  果然,人活著就會有好事發生,不會一直在糞坑里沈淪。

  在他潛意識里,一定也是記得她的!

  “這我恐怕要再確認一下。”他收緊手臂,將她抱滿懷。根據初步的手感,她抱起來非常舒服,而大言不慚的往臉上貼金,也恰好有娛樂他的“笑”果。

  在放棄科學邏輯,決定跟著心的方向走以後,他腦袋里那團迷霧仿佛突然煙消雲散,更能確定她就是那個他想要的女人。

  “我說過,只要你醒過來,想對我做什麽都可以。”她語帶嬌羞,大膽地向他告白不變的真心。

  他或許不知道,像這樣被他緊抱在懷中,聽他親口說話,這些“零時差”的溫柔,對她來說都是珍貴到想哭的感覺。

  早在愛上他之時,她便已毫無保留地付出自己。

  “有這句話應該早點告訴我。”他在她頸間嘆息一笑,感覺興奮的血液從溫暖的心房竄流全身。

  她話中的深情使他欣喜動容,也令他熱血沸騰。

  他著迷地註視懷中這個惹人憐愛的小女人,手掌在她腰間親昵遊移,情欲蠢蠢欲動。

  他再次傾身吻她,卻被她輕輕推拒。

  羞怯的水眸往前座一瞄,提醒他車上還有第三人在,她可不想實況演出更多煽情戲碼。

  霍定權稍微松手,改摟她的肩,心底訝異自己居然也有如此“忘情”的時候,居然在後座就想和女人親熱,根本忘了身旁還有其他人。

  過去無論身邊坐了什麽女人,他都能夠定心自若,覺得這後座的空間寬敞舒適,但現在卻有股躁熱的壓迫惑,使他呼吸不暢。

  “待會兒,我陪你一起上樓。”他附在她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挾帶濃濃的曖昧。他不想松手讓她離開,一點都不想。

  他才不是要陪她呢!看那熱切的眼神,根本是要吃了她……

  她輕瞅他一眼,臉紅得像成熟的番茄。

  “說真的,你到底想起了什麽?”她輕靠他肩膀,猜他一定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不然不會有這麽大的轉變。

  “很少,不過……我想相信你說的話。”他撫著她的發,坦承自己的腦袋還是不怎麽“靈光”,不過他的心卻已被她的柔情蜜意給收服。

  其實他也很難仔細解釋心中那個微妙的轉捩點,簡而言之,就是他不想再作為難的掙紮,純粹順應感覺而為。

  不過,這女人反而成為他的藥,治愈了他頭疼胸悶的癥狀。

  他的身體和心靈,似乎都欣然同意愛她的這個決定。

  “我說的話都是真的。”她再次強調自己沒有半句謊言,對他的每字每句都是出於肺腑。

  “我說了,我相信。”他笑著親吻她緊皺的眉心,全然相信這個不像騙子,反倒像是傻瓜的可愛女人。

  她望進他誠摯的眼,淺淺微笑,也不想去計較他那些殘缺的記憶了。

  她在乎的,唯有他的心,只要他心里有她,她便已心滿意足。

  兩人甜蜜地依偎,仿佛都曉得這一刻有多麽得來不易,多值得他們珍惜。

  車子停在她住處的巷子口,他們手牽著手,一起回到她的小窩。

  “我好像來過這里。”踏進這屋子,又有般強烈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他環顧這個幾坪大的小地方,每樣東西的位置都像從他腦海里翻印成實物。

  她放好兩人的東西,朝他燦然一笑。

  “不是好像,也不只來過,而且你和我一起住在這里,每天都在我身邊跟進跟出,好像跟屁蟲一樣。”

  “什麽!”

  她勾住他的脖子,仰望微怒的俊臉,踮腳獻上一吻。

  “那是我最快樂的一段日子。”她發自內心地說,眉目含情地輕睇。

  “真高興遇見你。”

  他耳邊仿佛出現另一個聲音,隱約浮掠另一個畫面,但同樣是她這張秀致的臉孔,只是多了幾分朦朧月光……

  愈見清晰的容顏,使他更加相信她真是自己遺失的一部分記憶。

  “你不生我的氣嗎?”他輕摟著她,凝望她柔美的面容。

  “生氣?”

  “我讓你難過,害你傷心,對你做了不少可惡的事。”他自責過去這段日子里的所作所為,心里對她有許多歉疚。

  不,應該說從他們相遇的那一刻起,他就虧欠她了。

  男人應該保護女人,他卻反過來被她守護,還惹她傷心流淚,還不該死。

  “你在跟我道歉嗎?”她笑問,聽得出他話中的歉意。

  “我是混蛋。”他直接承認。

  “我原諒你。”她大方接受,一點都沒折磨他的良心。

  “就這樣?”

  “就這樣。”

  他嘆口氣,更加心折地抱住她。

  忘了這個女人,他真的罪該萬死。

  她靠在他懷中,笑得很開心。

  沒有浪漫的音樂,沒有柔美的燈光,他們卻像跳了一支纏綿的慢舞,濃情密意地相擁許久。

  然後,因為貼太近的兩顆心,氣氛漸漸變得有些曖昧……

  “呃,你要不要先坐一下?”她擡頭,有點緊張地問他。

  他搖搖頭,不改直接地問:“我可以躺一下嗎?”

  程朵樂雙頰泛紅,發現他眼中正發出灼熱的光亮。

  她低頭,他又挑起她的下巴,指腹撫著那雙沒吻夠的紅唇,真是一副想吃了她的眼神。

  她臉更紅,他邪魅輕笑。

  “我當你答應嘍。”他傾身,在她唇邊低語。

  她還來不及害羞,便落入一個狂熾的熱吻中,不留半點喘息、退縮的空間,他強悍的唇舌已將她重重包圍,深深纏攪,逼得她一陣暈眩。

  激情一觸即發,他飛快地卷去她的衣裙,以及自已身上的束縛,兩人僅剩貼身衣物,雙雙滾臥床鋪,狂野激吻。

  翻個身,她的頭險些因他激烈的動作撞上墻壁。

  他驚險護住她,將她拉回床中央。

  “這床好小。”他抱怨這床小到讓他難以發揮,激情頻頻受限。

  “因為你現在很占空間,以前超空靈的。”她好玩地輕笑,想起他以前的樣子可是十分輕巧,攜帶方便。

  “敢取笑我。”他冷冷揚唇,眸中閃過一絲邪惡的火光。

  他扯下她的胸罩,不再專註於那雙可口的紅唇,而是進攻她高聳的雙峰,直接攻頂——

  “唔!”她嬌啼一聲,在他含住她的同時,胸前像通電似地輕顫,流竄一股陌生而美妙的刺激。

  他盈握住那團雪白凝脂,舌尖覆蓋其上,溫柔又惱人地畫弄,心里不止一次贊嘆她嫻娜嬌美的體態,被那柔軟滑嫩的觸感給迷惑。

  她怎麽能那麽美,那麽香,那麽令他瘋狂……

  觸碰她的每一處,都像撼動他的心,探及他內心深處的渴望。

  他情不自禁地加深對她的索求,以最細膩的親吻與愛撫,繾綣她每寸敏感,狀似要將自己的氣息揉進她香嬌玉嫩的身子里,陽剛的體魂在她柔潤的肌膚上細細廝磨,直至她腿間最不堪挑逗的那處脆弱。

  “嗯嗯……”她忍受不住地嬌吟,享受他柔情的撫弄,又羞於如此親密的歡愉。

  她在他身下嬌怯地顫抖,感覺他溫熱的手指帶有太多她難以承受的激情,不斷刺激著她體內的某一處,撩撥令她仿佛將要失控的感官。

  她渾身發燙,頭昏眼花,被一股不斷高升的愉悅推擠,害她忍不住發出羞人的聲音,情潮泛濫……

  他感覺到她的濕潤,卻也察覺到那應該是屬於處子的緊繃。不想弄疼她,於是只好延長自己的痛苦,忍著幾乎被燒傷的欲望,將她取悅得更為徹底。

  “定權……”最後,是她實在忍不住那陣隨情欲高漲的空虛,緊抓他的手,迷蒙的雙眸向他乞求更親昵的接觸。

  她知道,那陣悵然的空虛只有他能填補,唯有這個男人能給予她完全的救贖。

  而她,也是他唯一的解藥。

  額上滑落幾顆汗珠,他的忍耐也差不多到了極限。

  霍定權艱困地挪動身體,將炙熱的欲望置於她潤蜜的腿間,調整至最適合的位置。盡管依她的緊窒,他的粗獷肯定會弄痛她——

  “啊!”沖擊的瞬間,她痛得落淚。即使已有承受痛楚的心理準備,但下身挺進的巨大還是撕裂了她。

  他憐惜地吻去她眼角的淚,靜置在她溫潤的身體里,和她一樣,承受著另一種不能輕舉妄動的疼痛。

  他愛撫著她緊繃的身子,極盡所能地幫她適應自己的存在,直到她逐漸放松,體內再度燃起躁動的欲火,和難耐的空虛。

  他握住她的纖腰,再往內挺進到底。

  她這才曉得,他還沒完全與她結合,而是忍著沖動,等待她充分的接納。

  程朵樂擡頭親吻他抿緊的唇,以行動感謝他的體貼,心里被一股甜蜜的感動塞得滿滿的。

  而他回報她的,是更真切、具體的行動力,在她窄小的蜜徑里冉冉進退,火熱廝磨,一遍又一遍,一次次地浸潤在那絕妙的感受中,驚嘆她不可思議的美好,簡直令他上癮……

  “嗯啊……啊……”生澀的她更難承受如此震撼人的歡愉,隨著他一次比一次深入的沖撞,她初經人事的身子仍有些疼痛,但胸口卻宛如被灌滿熱氣,充斥著一股幸福的暖流,像要升空的熱氣球。

  好開心……好喜歡被他抱著的感覺……

  他緊膩地融入她的身子,而她用綿密情感將他包圍……

  他們相互交纏,貪戀著彼此的體溫,在愛火中緊密結合,仿佛心也要融成一塊兒……

  她攀住他結實的身體,不住地顫抖,在一陣急遽的快意中,率先被攤至情欲的頂峰,眼前一片絢爛。

  他在她陣陣的收縮中感受到另一波快感,心頭熱得像要炸開似的,從不知道做愛可以讓人這麽舒服,不只是肉體的滿足,而是連心靈都達到美妙的高潮——

  一聲低吼,他在她柔嫩的體內徹底釋放。

  半晌,他才舍得離開她一點,但依舊緊偎著她誘人的嬌香,舒服地將她攬在懷里。

  她枕著他的臂膀,花了更長的時間來平息紛亂的心跳。不過和他這麽赤裸裸地躺在一起,貼那麽近,要心不亂跳還真難。

  她害羞地窩在他頸間憨笑,一會兒又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擡頭,把他的帥臉扳過來。

  “因為你不記得了,所以我要提醒你,你還欠我三個字。”

  他不解地看著她,等她提示。

  ““我喜歡你”的濃縮版。”她提示得非常明顯,覺得現在就是他開口的最佳時機。

  “你喜歡我的濃縮版?”他神情懵懂,並沒一點就通。

  “是你喜歡我。”

  “是你喜歡我。”他照本宣科,嘴角微揚。

  “霍定權!你這樣很無賴那。”他分明是故意的!明知道她想聽的是哪三個字,還跟她繞口令。

  他照笑不誤,還很有愛心地教導她。“男人在床上說的話不能信。”

  她眼睛轉了一圈,怎麽覺得他還是在混!

  “那你下床以後就會說嘍?”這次她不會那麽簡單放過他,一定要逼他說才行,然後祈禱他平平安安,可不能再失憶一次。

  他的眼睛也溜轉了半圈,賊賊的回到她身上。

  “我沒打算下床。”他掀開被子,用溫暖的身體取而代之,覆上她那嬌軟的身子。

  “無賴……”她尖叫著推開他,卻連嘴巴也被封住。

  後來的後來,她連罵人的機會都沒有,張開嘴能呼吸就不錯了。

  等他終於願意放開她,她也已經累得不想動。

  這一夜,他們高潮叠起……

  翌日清晨,她由睡夢中醒來,伸手往身旁一探,什麽都沒摸著。

  她輕皺眉,睜開眼,睡眼惺忪地往旁邊看。

  “定權?”她沙啞地輕喚,視線在小套房內繞了一遍。

  空空如也。

  剎那間,一股熟悉的恐懼襲上心頭!

  她從床上坐起,緊張地環顧四周,害怕昨夜發生的一切只是美夢一場,醒來他又消失無蹤。

  她驚慌地跳下床,腿間酸痛證實昨夜的激情,身上也留有幾枚吻痕……

  她稍感心安,坐回床沿,看見手機下壓著一張紙,抽出一看——

  我愛你

  想你……

  打給我

  短短三行字,附上一串號碼,她讀了十幾遍,感動地紅了眼眶。

  她親吻他的筆跡,將那張紙貼在胸口,邊哭邊笑。

  這個早晨,她刷牙笑、梳頭笑、穿衣服也笑……

  之前的眼淚,似乎都不曾存在過,唯有他的愛是真的……

  烙在她心底。


  失業中的程朵樂,還沒找到新工作,不過因為之前工作的餐廳在尖峰時段比較需要人手,老板也挺滿意她勤勞的工作態度,所以便要她回去當臨時工,支援一下店內的事務,多少有點收入。

  而在她外送便當的時候,總會有一個地方拖得特別久。

  “我常常來辦公室找你,是不是不太好?”她一邊幫男友倒湯,不太安心地問。

  這半個月來,她幾乎天天跑到辦公室來幫男友送午餐,陪他吃飯。雖然她個人是不太在意別人的看法,但對於剛剛宣布跟前任女友分手的他,很可能會成為別人眼里見異思遷的花心男。

  “你是來送便當的。”私心作祟,他覺得程朵樂來得名正言順,愜意地吃著她特別拜托廚師幫他“特調”,少油少鹽的健康便當。

  說實在的,照他過去作風,絕不會喜歡女朋友經常在他的工作地方進進出出,顯得公私不分。

  不過他現在就是經常都會想著她,想她就想看到人,所以每天跟她訂便當,要她親自送過來。

  他工作比較忙,有時下了班還要去應酬,所以在吃飯的時間相聚可算忙里偷閑,不能錯放。

  “慢慢吃,小心魚刺。”既然他沒關系,她的關系就更淺了。尤其他現在做人可是比之前當鬼的時候要忙碌多了,不可能再時時刻刻和她黏在一起,所以熱戀中的她,其實也很珍惜跟男朋友共處的時光,一想起他就有種暖烘烘的感覺,看著他更是幸福無比,連挑魚刺都很有情調。

  “對了,我想透過醫院,看能不能找到之前照顧你的那位看護阿姨。”

  “找她幹麽?”

  “她可以幫我作證,證明我每天都在病房里陪你,雖然她看不到你,不過應該常看到我一個人自言自語。”她這些天里才想到,他們的過去並不是完全沒有留下任何證明,之前一定是因為太難過,腦袋都當機了。

  而且她害阿姨丟了工作,也想向她道個歉。

  “沒那個必要,我不是說過我相信你。”他要她不必多慮,手卻是放在她大腿上摸來摸去,不輕易放過能碰觸她的機會,有花堪折直須折。

  經過這一次,他才發現雖然有些事情是要眼見為憑,不過有時候卻得用心感受,好好把握,才不會錯過真正重要的東西。

  “多個證人比較安心嘛,當初是誰像討債一樣跟我要證據的!”

  “記仇。”他捏她屁股。

  “失憶。”她戳他腦袋。

  兩人互瞪,哈哈大笑。

  不過兩個禮拜,他們連鬥嘴都超有默契,如果不是早就熟識,那只能說他們是天生一對了。

  “喝湯。”她笑咪咪地遞上湯碗,兩人又聊起其他趣事,他索性將她摟到大腿上,享受與她肌膚相親的親昵感。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爭執,聲音由遠而近,口氣也愈來愈差。

  “走開!”

  “小姐,你不能進去。”

  “不要攔我!”

  門突然被推開,楊芝懿搶在秘書之前闖進辦公室。

  程朵樂立刻從他腿上跳下來。

  “對不起,執行長。”秘書小姐連聲道歉。

  “沒關系,你先出去。”他放下筷子,起身看著不請自來的女人。

  楊芝懿一見到坐在他身邊的程朵樂,眼睛瞪得跟乒乓球一樣大。

  “我就知道!這個女人就是你要跟我分手的原因?”她怒不可遏地指著程朵樂,一副抓到他把柄的口吻。

  半個月前他突然提分手,之後還避不見面,那時她就在懷疑這個女人了,沒想到今天被她當場撞見他們倆坐在這里恩愛吃飯!

  過去她連到公司來找他外出用餐,他都會給她臉色看。

  霍定權目光凜冽,緩緩走到她面前,面無表情地壓下那只指著他女朋友的手。

  “不是,你的那個男人,才是我要跟你分手的主因。”他漠然地說,順便拿紙巾擦手。

  要不是更厭惡她用手指著他背後的女人,他根本連碰都不想碰到她。

  程朵樂原本想說些什麽,但聽到他的話又閉上嘴,覺得自己現在還是不要插嘴比較好。

  “你在說什麽!我除了你,哪有什麽其他男人?”楊芝懿暗吃一驚,旋即理直氣壯地反駁,表現得比他還站得住腳。

  “是嗎?那要不要給你看看在我醒來以前,你和那個男人一起出現在醫院監視器里的畫面?還是你和那個男人一起進出汽車旅館的照片”

  “或者……幹脆我們直接打電話給你的那個男人,問問他何時回來,到時候你們再一起來跟我解釋你們的關系有多清白?”他不疾不徐地問她,條條有理的揭穿她死不認錯的謊言。刻意不說明那男人的身分,反而更具諷刺人的意味。

  目前霍世保正因為他寄出的那份資料,被叔叔要求辭去原有的職務,立刻飛到國外向父親當面解釋自己過去幹的好事,日後若不是要面對和公司對簿公堂的局面,恐怕也得傾其所有賠償公司的損失。總之不論公了或私了,他在“霍氏”都再無立足之地,甚至很難在國內找到與過去相當的職位,因為不會有公司願意雇用這種出賣自家機密的家夥。

  楊芝懿或許不曉得那家夥將落得何種下場,但至少應該知道他離職的消息和此時的去向。

  所以,她不會不知道他所指何人。

  “你……”她面色刷白,張口結舌,怎麽都沒料到他會在私底下找人調查她,搜集這些證據。

  鐵證如山,楊芝懿再說不出任何狡辯的話,若是繼續和他吵,等他拿出那些東西,怕只會讓自己更加難看。

  算了,反正天下又不止他一個男人,她就不信往後找不到其他好對象。

  霍定權指著大門,請她自動滾,不要影響他消化。

  “你的眼光越來越差了。”她惱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不甘心地走出辦公室。

  程朵樂聽到,馬上繞到他身前,指著門又指著自己,滿臉錯愕地問:“她……是在說我嗎?”

  他聳聳肩,不予置評。

  她氣呼呼地瞪著門板,回頭用力拍他肩膀——

  “你的眼光好得不得了,跟天一樣高。”

  他噗哧一笑,摟摟這個連生氣也能讓人覺得可愛的女人,大掌順著她的腰再往下滑,方才的不悅都一掃而空了。

  “不過,你記起她的事啦?”既然他連證據都搜集好了,那就表示他應該已經記起那女人和他堂哥的不倫戀了吧。

  他搖頭。“我只是隨口說說,她自己心虛吧。”

  VIP病房外有監視器,偷情的人會去汽車旅館,都只是邏輯的推論,他只不過按照程朵樂的說法稍加假設,她居然嚇得啞口無言,足見她作賊心虛。

  至於那些骯臟事,他並不想去追查,一方面是反感,一方面是他既然決定信任程朵樂,便不需要再查證她的話。

  他相信這個率真善良的女友,絕不是那種造謠生事的女人。

  “你工作找得怎麽樣?”他這才想到要問她這件事。

  “沒下文。”她無奈攤手,拉下那只黏在她臀部上的毛毛手,把他推回椅子上繼續用餐,待會兒她也要快點回餐廳幫忙呢!

  “要不要再回來這里上班?”

  “可以嗎?!”回到有他的地方,她自然願意。

  “是我的女人,當然沒問題。”他想過,這方法可行,最棒的是可以增加他看見她的機會。

  “可是這樣走後門,會害你被人說閑話耶。”還在這里工作時,她就聽說他是以身作則的公私分明,現在為她破例,有點擔心會影響他的“名聲”,破壞他的形象。

  “不必替我操這個心,我會盡全力幫你,一定讓你進公司。”他信心十足地微笑,感動她總是為他著想的這份心。

  “嗯,我男朋友最可靠了。”她豎起大拇指,欣然接受他的提議和幫助,想起他之前也是這樣信心滿滿的推了她一大把。

  桃花開,運就來。

  她的工作運果真和戀愛息息相關。

  那個盲眼算命師真是準準準的活神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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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15 06:50:04
尾聲

  一個月後——

  霍定權的住處,燈光明亮的客廳里擺著一張優雅昂貴、寬敞無比的玻璃桌……

  “我恨你。”程朵樂瞧著鉛筆,坐在滿桌子書本前,咬牙切齒的恨意簡直要震碎那塊漂亮的大玻璃。

  她恨,她恨……她怨恨那個假惺惺的男人,明明說要幫她進公司上班,結果是出錢幫她報名了一大堆電腦、外語、商業進修課程,要她自己學好功夫再憑實力去應征,害她現在每天上課補習,補到差點流鼻血,晚上還要按時到他家來寫功課,讓他檢查進度,嗚……

  她從高中畢業後就沒過過這種苦日子,連考大學也沒這麽大的壓力。

  她喝一口男友準備的養氣人參,繼續仰頭大吼——

  “霍定權……討厭討厭討厭!”

  討厭的男人剛好從書房走出來,俊美的臉上帶著春風般的笑容。

  “我的朵兒,你用來罵我的這些時間,已經可以寫完一整頁練習題了。”他坐在她身後的沙發上,寵愛地摸摸她的頭。

  雖然現在每天要被她恨上好幾回,不過他可是愛慘她了。

  她回頭瞪,表情兇惡得像隨時會抓狂咬人。

  “我都說我不想去你的公司上班了,幹麽還要逼我去上這些課?”她不明白他幹麽非要這樣折磨她,每天看到這些數不清的ABC就頭昏。

  “考到這些證照,你想去別的公司上班也不難。”他是為她好,才特別規劃這些課程讓她去提升自己的專業能力,好好充實自己,迎向光明的未來。

  他這麽用心良苦,不懂她怎麽就是不能體會他的一番心意。

  “不要,我要一輩子在餐廳端盤子。”她賭氣地說,知道他是在幫她,不過她快被這些討厭的課程給逼瘋了啦。

  “可是可能沒有餐廳會讓你端一輩子盤子,現在服務業都在打正妹牌,歐巴桑的就業市場也很競爭。”他將她拉到懷中,耐心地開導,想用溫柔的心和溫熱體溫感化這名不知上進的小女子,不過說出來的實話卻造成反效果。

  她眼睛瞇得更細,絲毫沒有領情的感覺,牙齒倒是磨得更尖了。

  “好好念書,考進我們公司,到時候我會額外提供你另一個福利更好,保障一輩子的職缺。”他依舊滿臉笑容地鼓勵她向上提升,一輩子的耐心與寬容,大概都用在這個女人身上了。

  “什麽職缺那麽好?”她收起利牙,有點好奇。

  “我老婆。”他占有性地收緊她的腰,親吻她的小嘴。

  不想結婚的念頭,在愛上這個女人之後,迅速被毀滅,灰都找不到。

  像這種可愛、可口又值得信賴的好女人,不娶回家獨占一輩子,豈不顯得他的眼光真的很差?

  程朵樂瞪大眼,小嘴微張。

  老婆!他的意思是……要跟她結婚?!

  天啊天啊天啊,好開心呀!沒想到他居然已經考慮到天長地久那頭去了……

  其實她也不是沒有偷偷幻想過將來如果有一天,他們走進禮堂,交換戒指……

  未來的美妙憧憬,讓她光是想到就笑得合不攏嘴,不過——

  “那,難道進不了你們公司,就不能當你老婆嗎?”她嘟起嘴,不服氣地說,覺得這種條件未免太莫名其妙了,哪有用工作來挑老婆的,她都沒嫌他是超沒人緣的執行長耶。

  “你也知道我眼光高啊,而且我花在工作的時間又長,所以我的另一半最好也能常常出現在公司里,讓我隨時能看得到她。”他的口氣理所當然地囂張,不過那雙深邃的黑眸卻像會放電似的,含情脈脈地鎖定她,誘惑她的心跳。

  “說不定她不想隨時讓你看呢!”她嬌嗔地說,故意把他推開,不給他抱。

  “這麽說,她是對這份工作沒興趣嘍?”他明知故問,逗著她玩,一副準備要收回這念頭的遺憾口吻。

  她瞅著他,不以為然地輕哼一聲,別開頭。

  霍定權訝異她居然會真的不感興趣,這……失算了!他的老婆人選只有一個,可不能讓她跑掉耶。

  不過沒幾秒,她又拿了一本書放到他腿上。

  “這里看不懂,教我一下。”她突然變上進了。

  開玩笑,當他老婆耶,有機會當然要努力爭取,她愛他可不是愛假的。

  他松口氣,先親她一下,才開始解說題目。

  最近望著這個女人,他常會想,說不定當初自己會醒來,就是因為太渴望碰觸到她的緣故。因為那念頭太強烈,他的意識才和身體產生連結,拚了命地睜開眼……

  每回思念她,他的心都會微微發熱。

  “所以這個副詞要放在……”他肩膀一沈,發現身邊的女人已經靠在他肩上呼呼大睡。

  他輕笑,收起書本和文具,挪個位置,將她放倒在自己懷里,一起躺在沙發上,憐愛地輕撫她沈靜紅潤的臉龐。

  真是拿她沒辦法,這女人對書本的興趣真的不如食物大,要教化她恐怕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不過,他會一直陪著她,不管她能拿到幾張證照,找到什麽工作,他都已經決定要呵護她一生,提供一輩子非她莫屬的保障了。

  雖然有點可惜遺失了部分愛她的記憶,但他會把她的記憶當成是自己的,永遠珍惜她轉述的那些片段,累積更多愛她的過程。

  一想到她曾經那樣無怨無悔地守護自己,她不知道,他仍然心存感激,仍然對她感到內疚。

  她的好、她的付出,他全都牢記在心里,一再溫習,不想再忘記。

  “我愛你。”他在她耳邊輕聲低語。

  現在,換他來照顧她了。

  她咕噥一聲,含糊不清,唇角微微上揚。

  他輕吻她光潔的額頭,滿足地擁抱摯愛,閉上眼睛。

  他這個人原本不信鬼神之說,不過現在卻有個很強烈的第六感——

  他和她,真的會幸福很久很久……

【全書完】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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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15 06:50:33
後記  左薇

  話說這本稿子開工前,也就是我正在苦思大綱,不曉得要寫啥故事之際,一個靈感突然飛進亂糟糟的腦袋里,於是我馬上飛鴿問編大人——

  “我想寫個男主角靈魂出竅的故事,覺得“人鬼戀”有賣點嗎?”

  收到回信一句——

  “非常好看就給你寫。”

  哇!老娘——不,是本人我楞住了,看看咱家編大人這回答多麽有個性,既一針見血滴寫實,又帶有一咪咪恐嚇FU。

  意思就是要我好好寫就是了!(冷汗笑)

  不知道這稿子交出去有沒有讓編大人微笑,還是有在我背後棒本之類的……

  老實說雖然想大綱的人是我,寫稿的人也是我,但其實我每次寫出來的稿子,好像都跟原先想的有點落差,總是邊寫邊變,這兒加那兒減,一路邊想邊寫邊改變,到最後的成品連自己也說不準。

  呵,總之我這個人好像還挺失控的,所以在此也要感恩一路被我折磨的編大人,她和我一起修改稿子的心路歷程大概都能寫成一本血淚史了。

  不過我想我們大家都不想看啦。

  至於為啥這次會想寫個“人鬼戀”的故事咧?

  只能說我前陣子看了不少妖魔鬼怪的書,個人又還滿喜歡“陰陽師”那類法力高強的人物,人和妖、人和魔相戀,相怨……反正這種故事我都還滿愛看的,所以K了一堆書之後,就產生了這個“靈異”故事,個人覺得還行,也希望讀者們會呷意嘍!

  完稿之際,本來是件嘿皮的事,又可以外出遛達一陣子,輕松放幾日假……

  沒想到就在交稿的前幾天,發生了讓人真的大悲無言的日本311大地震。

  頭一天,消息還不多,本以為災情不嚴重,結果後來每天每天都有更新的災情傳出,看得我在電視機前哭了好幾次,整個好心情都被震垮。

  我想對臺灣而言,日本實在太過親近,近得就像往在隔壁的鄰居一樣。我們看日劇、租日本漫畫、聽日文流行歌曲、崇拜日本偶像、吃日產的食物、用日本制造的電子商品,短期出國度假,日本也是很多人的首選。

  因為感覺太親近,所以看到日本天崩地裂,被黑色海嘯滅頂,面臨輻射外漏汙染危機……心,真的很痛、很難過,曾經是記憶中該有的樣子,如今好像都變成另一種難以置信的慘況。

  地震的可怕,臺灣也曾有切身之痛,而這次日本所承受的重創,更讓人怵目驚心,入夜後降至零度以下的低溫,想起來就膽寒。

  這兩天,在電視畫面上看到日本人的冷靜、自律,實在讓人佩服又心酸,也替他們加油。

  每條無辜生命的逝去,都讓人惋惜。大自然的力量難擋,無情的天災,我們實在應該警惕。

  臺灣和日本隔著一片海,其實真的很近……

  願受創的土地與人們,早日走出這場可怕的災難。

  希望大家一起為日本祈福,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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