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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韓媛]殤印[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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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15 07:02:11
第九章
  
  “你覺得這張好嗎?”
  
  “嗯?什麽?你覺得不錯就好了。”蒼嶽回過神來,對著白羽潔露出充滿歉意的微笑。

  “這張呢?”她皺起眉頭,輕聲的問。
  
  “也不錯。”
  
  “那麽這張?”
  
  “都可以……”他看著桌上數十張亮眼華麗的喜帖,心思根本不在上頭。
  
  終於,白羽潔忍耐到了極限,重重的拍了下桌子,站起來,“蒼嶽,你到底是怎麽搞的?我們可是在選喜帖耶!”但是他給她的感覺,好像與他無關。
  
  蒼嶽再次回過神來,扯動嘴角,笑意不達眼底,“這種事情,你們女人最重視,你決定就好,我沒有意見。”
  
  “最好是女人最重視,真要我說,這里沒有任何一種款式是我滿意的。”她喃喃,眼底隱含著憂煩。
  
  “不滿意?那再看看其他的?”蒼嶽提議。
  
  “就算再看其他的,答案也是一樣。”不知道想到什麽,她的語氣變得十分失落。
  
  “為什麽?不如你說說自己喜歡何種款式,我們特別訂作吧!”他找了個最好的解決方法。
  
  白羽潔咬了咬唇,眼中閃動著異樣的光芒,“蒼嶽……”
  
  “嗯?”
  
  “我們這樣子結婚,真的對嗎?”她再次問著先前提過的問題,口氣仍然充滿迷惘。
  
  “為什麽這麽問?”雖然她和他仍然因為工作忙碌的關系而沒有空閑拍婚紗照,但是現在他們在選喜帖,同時準備下個禮拜就寄出去,連禮堂都已經預約了,再過兩個星期就要結婚,她竟然又問這個問題,不是很奇怪嗎?
  
  她忍不住皺起眉頭,有氣無力的趴在桌上,“不知道……有個人告訴我,為了無意義的權力欲望賠上自己的幸福,是最笨、最傻的事。”
  
  “嗯……”蒼嶽的神色凝重,目光變得迷蒙,好像曾經從沐月痕的口中聽到類似的話。
  
  “老實說,我從來沒有想過什麽叫做婚姻,成為夫妻後到底該做什麽,我一點概念也沒有。”白羽潔悠悠的說。
  
  “我想婚姻,就像叔叔阿姨或者我父母一樣……吧!”他怔楞的瞪大眼。
  
  她瞪他一眼,又苦澀的笑了,“你覺得我們有可能像我們的父母一樣,有那種恩愛的感情嗎?我想象不出來和你親親密密,說甜蜜情話的情景。”
  
  他靜默不語,因為也想象不出來。
  
  “光想到我們兩個要在婚禮上親吻……很可怕。”她明顯的退縮,身子不住的顫抖。
  
  “後悔了?”蒼嶽面無表情的詢問,語氣沒有任何波動,就像在談論與他無關的問題。
  
  “後悔?決定和你結婚的事?我……當然沒有。”白羽潔的語氣明顯多了猶豫和不確定。
  
  “你現在說的話,就是在強調不是基於愛情而成立的婚姻一點也不會幸福,不是嗎?”連他都開始覺得兩人當初所作的決定有待商榷,再看看她眼底流露出的不確定和不安,她如何能否認?
  
  “蒼嶽,難道你沒有這種感覺?”因為與他存在著利益關系,所以她一點也不在乎當他知道她對這場婚姻有猶豫時的感受。
  
  因為沒有愛,所以對方的感覺如何,其實不太重要。
  
  不過,如果是另一個男人……她驚覺自己竟然在無意間想起『他』太多次,用力甩甩頭,將那張強勢卻又溫柔的臉龐拋到腦後。
  
  她在做什麽?都要嫁給蒼嶽了,怎麽可以再想起『他』?
  
  蒼嶽無法開口回答,腦中再次浮現沐月痕的臉蛋。
  
  如果他娶的人是沐月痕,如果此刻面對的人是她,也許……簡單想著有一天沐月痕會披上嫁衣,面對露出幸福笑靨的對象是他……他的心底浮現陌生又溫暖的騷動,令人…恐懼極了。
  
  “我無法想象,這些話竟然出自你的口中。”他更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渴望此刻面對的人是沐月痕,他不正常得太可怕。
  
  “說得也是,連我都不敢相信自己會說出這種不理性的論點……反正我們兩人跟愛情是沾不上邊的,對我們來說,愛情只能當作武器來利用,我們……一點也不需要愛情。”白羽潔苦澀的喃喃,像是在說給他聽,事實上,卻是在說服自己。
  
  不需要……愛情?只能當作武器來利用?
  
  是嗎?蒼嶽不確定了,無法肯定她的答案,無法誠心的認同她的觀點,此時此刻,他的腦海有一道聲音,不斷的狂烈叫囂著,要求他反駁她的話。
  
  總覺得有一種連他都覺得好氣憤的感受正冒出頭,只要一想到即將到來的婚禮,他莫名的感到不滿,莫名的想要發火,莫名的……更加思念某個人。
  
  
  兩天後,即將舉行婚禮。
  
  再兩天,一切的事情都變得不同……
  
  既然只剩下兩天,所有該忙碌的行程幾乎都要趕不及了。
  
  那麽,此刻他到底在做什麽?
  
  車子停在老舊的公寓門口,蒼嶽降下車窗,目光停留在四樓的位置。
  
  他到底在做什麽?
  
  明明即將成為白羽潔的丈夫,將要擁有另一個身份,將不再單身,將……
  
  他到底在做什麽?
  
  待在家里,他的心情煩躁不安,莫名的沖動讓他逃離住處。
  
  那間屋子有太多令他懷念的影子,看到廚房,他想起沐月痕哼著歌曲,神情愉快的做料理的模樣;待在客廳,他想起她總是縮著身子窩在沙發上,神情凝重,邊流著哀傷的淚水邊看悲劇電影;躺在床上,他想起那些夜晚,她的溫度灼暖了孤單冰冷的床鋪,她激情嬌媚的臉蛋……
  
  他要結婚了,為什麽還來這里?
  
  其實他知道答案,因為她該死的遵守了承諾,陪在他身邊,過完那個星期,她便消失了,從他的世界消失,沒像他想象中的突然出現,沒有打電話給他,沒有與他聯系,仿佛人間蒸發,所有公司的股票和數據,她直接請快遞人員送到公司,連跟他見一面的機會都不給。
  
  她已經把結果告訴他了,而且不會再相見,所以無需道別……她愛他,不是嗎?那麽為何可以走得如此灑脫,如此徹底,如此無情?
  
  不懂,蒼嶽迷惘。
  
  是他決定這樣的結果,應該高興她的幹脆,她沒有拖泥帶水,堅守自己的承諾,他和她之間已經結束了,他的人生走回正確的軌道,他到底還來這里做什麽?
  
  四樓一片黑暗,代表她不在家。
  
  去哪里了?難道她不知道現在已經十點了?
  
  他已經待在這里等了整整四個小時,她都沒有出現。
  
  一個女人家,這麽晚了還不回家,沒有男人保護,她不知道現在的社會有多亂、多危險嗎?
  
  他的心情愈發煩躁,還多了擔憂和不安。
  
  過了一會兒,他下定決心,將車子熄火,幹脆又快速的打開車門。
  
  如果不上去看一下,他會很擔心,擔心她其實在家,卻發生什麽糟糕的情況。
  
  關上車門,他才轉身,隨即頓住腳步,雙眼睜得好大,身子微微顫動。
  
  前方那個走進巷子的女人就是她,就是他想念的沐月痕。
  
  原來他很想她啊!直到親眼見到她後,蒼嶽否認不了,煩躁郁悶的心情瞬間消失無蹤,仿佛從來不曾有過。
  
  沐月痕向前走一步,忘了蒼嶽第一世的諾言;向前走第三步,忘了蒼嶽說要陪她捉蛐蛐兒;向前走第十步,忘了蒼嶽說等他回來之時,就是迎娶她的日子……她忘了他和她要生好多孩子,忘了他曾經戀戀深情的訴說著對她的愛,忘了兩人別離的那天,他離情依依的要她等他……
  
  忘不了,忘不了……
  
  她的腦袋昏昏沈沈的,茫茫然的走著,對四周的街景視若無睹。
  
  “從頭來,從頭再來……”
  
  向前走一步,她必須忘了他給過的承諾;繼續向前走,她忘了他要迎娶她的誓言;再向……
  
  “月痕。”
  
  不對,她不該想起他呼喚她的聲音,她又出現幻聽了,從頭再來,她要忘了一切,她必須忘了一切,她該把蒼嶽忘了,她不能再害他,她……
  
  “你在做什麽?難道沒有看到一旁的車子?”她雙眼無神,似乎精神恍惚,無視停靠路邊的車子,就這麽直接的撞上,然後跌坐地上,蒼嶽的心重重的沈落。
  
  他急忙又憂心的將她扶起,仔細小心的檢查她的身子,深怕她受了傷。
  
  “蒼……蒼嶽?”沐月痕疑惑的註視著此刻不該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男人,不確定的喃喃。
  
  “你到哪里去了?這麽晚了,為什麽還在外頭閑晃?難道不知道這麽做很危險?”他不否認自己很擔心她,但是否認自己變得喜歡碎碎念。
  
  “我……你怎麽會在這里?”確定他不是幻影後,她突然想起什麽,雙眼變得清亮,露出笑靨,故作無事。
  
  “我……我只是剛好經過,又看到你,所以……”他不擅長說謊,知道自己的謊言有多麽糟糕和可笑。
  
  “是嗎?那……那真是好巧。”可惜她聽不出來,依舊微笑。
  
  “你……”明明方才還一副有如幽魂的模樣,為何這會兒看起來一點事也沒有?蒼嶽皺起眉頭,總覺得此刻面對的沐月痕偽裝得好牽強。
  
  “既然剛好經過,你吃過了嗎?要不要上來……不,我是說,要不要一塊到巷子口吃點東西?我好久…不,我是說……難得有機會再見到面。”她好久沒有看到他了,好想他,可是不能說。
  
  現在她沒有說出思念他的資格,沒有權利再傷害他。
  
  “我已經吃過了。”他再次選擇撒謊。
  
  看著她的模樣,他發現胸口竄出的思念和渴望陪伴她的欲望,排山倒海一般,沖擊著他的理智。
  
  他想她,卻不能見她,只要見了她,所有的決定都有可能在瞬間翻盤,他知道,他早就知道結果了,不是嗎?就是因為知道結果,所以他不能承認,承認原來他也只是個平凡的男人,原來他懂愛,她把愛情的病毒傳染給他了。
  
  “是嗎?你已經吃過了,那真是可惜……你要不要和我到便利商店喝杯咖啡?”她沒有資格請他上樓,就算她厚臉皮,反悔不再見他的承諾,開口邀請他,他也不會答應的。
  
  她沒有權利讓他愛,更不可能成為他的愛情,畢竟她只是……插曲。
  
  雙眼莫名的又開始發熱、發燙,鼻間的酸澀控制不住的湧現,她緊握雙手,強迫自己堅強。
  
  “不用了,你該上樓休息。”看看她的臉色,蒼白極了。
  
  才短短幾十天沒有見面,她整個人又瘦了……她到底有沒有好好的照顧自己?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有多糟糕,讓他感到擔憂?
  
  “我……說得也是,都十點多了,哪能再喝那種東西?喝了,會睡不著的……”面對他的拒絕,沐月痕微微一笑,眼底無情無緒。
  
  “上去吧!等你屋里的燈亮了,我再走。”蒼嶽輕輕的推她。
  
  他想緊緊的擁抱她,渴望將她纖弱的身子護在懷中,想要將她臉上不自然的微笑抹去……他知道她在強顏歡笑,心頭再次抽痛。
  
  老天!他已經不認識自己了,竟然有了渴望珍惜一個女人的沖動和渴望,他落入了愛情的陷阱。
  
  咬著唇,眼中閃動著猶豫的光芒,她緩緩的轉身,朝公寓前進。
  
  突然,她不知道想到什麽,又急急的轉身。
  
  “蒼嶽……婚禮什麽時候舉行?”
  
  他掙紮了一會兒,“兩天後。”
  
  “兩天……嗯,那……那很好。”心頭的破洞變得好大,她仿佛聽見心口傳來哭泣聲,再次轉身,她慢慢的向前走。
  
  “蒼嶽,你……我忘了和你說恭喜。”
  
  他閃動著費解的目光,點了下頭,“謝謝。”
  
  走了數步,她又急忙轉身。
  
  “蒼嶽,你……”
  
  “什麽?”蒼嶽忍不住屏住氣息,等待著她說下去。
  
  “你……”她深吸一口氣,吞下到嘴邊的話,改口道:“祝你幸福。”
  
  瞪大眼,驚訝的看著她,他無法出聲,只能僵硬的點頭。
  
  他們四目相接,沈默無言。
  
  沐月痕咬了咬唇,僵硬的轉身,拼命壓抑啜泣聲,抓著衣襟,慢慢的走進公寓大門。
  
  祝他……幸福,揚起苦澀的笑容,確定四樓的屋子亮起燈光後,蒼嶽硬逼自己打開車門,坐進車里。
  
  他的幸福……是他自己要放手的,他已經沒有幸福可言了。
  
  咬緊牙關,他任由喉嚨的痛楚擴散、蔓延,毫不猶豫的加速離去。
  
  進入屋里的沐月痕突然又沖出公寓,看著快速離去的車子,不停的追逐。
  
  “蒼嶽…蒼嶽,別走。”淚水急急的滑落眼角,她伸出手,渴望阻止他離去。“蒼嶽,你相信有一個人愛你,她一世一世的追,一世一世的尋,一世一世不放棄的渴望與你相見,她只是期望能陪在你的身邊,祈求與你生生世世不分離,她只是愛你,只是好愛你……我只是希望不要忘了你,只是不能不愛你……蒼嶽,別離開月痕,別走…不要讓我失去你……”
  
  帶離她的愛情的車子愈來愈遠,遠得就像她與他,有緣無分,再如何的努力,再如何的堅持,到頭來,都只有離別的份。
  
  “蒼嶽,月痕再也沒有機會了,沒有下一世了,不能夠再記得你,不能夠再記得曾經這麽深愛一個男人,再也不能想起我的嶽哥哥……蒼嶽,等等我,不要離開,不要丟下我,回來……”
  
  跌倒了,再爬起來,盡管步伐變得好無力,但是她不能放棄,她不想放棄,一點也不願意說到做到。
  
  “蒼嶽……蒼嶽……”
  
  點點的影像自她的眼中消失,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忍不住哽咽,心碎了一地,再也無法愈合。
  
  她到底要如何認命?要如何承認她已經向老天投降,她輸了,輸得好徹底?除了哭泣之外,她還能做什麽?
  
  她的心好痛、好澀,感受到黑暗籠罩,嘗到了絕望的滋味,也嘗到了淚水的鹹味……她再也無法快樂。
  
  “沐小姐。”熟悉的嗓音響起。
  
  沐月痕擡起頭,遲疑的開口,“紀……紀先生。”
  
  紀紹仍是一身唐裝,面色溫和的蹲下身,“很抱歉,我昨天才回來,我的助理說你已經找我一個月了。”
  
  絕望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她哀傷的哭泣,“紀先生……”
  
  想起她方才追逐的身影和哭泣時說的話,再瞧見她此刻悲慘的模樣,紀紹一臉了然,搖了搖頭,“我說了,你逆天,就算再如何堅持,有緣無分的結果依然不會改變,這是你欠他的,傷了他三世,他以一世的傷害還你,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不知道想起什麽,他的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那日他與蒼嶽握手時,明明看到了他的命運和過去,他和沐月痕之間應該是……怎麽會變成如此?難道是他看錯了?
  
  “紀先生……”有緣無分……
  
  “忘了一切吧!放下心,就不會再痛苦。”紀紹語重心長的說。
  
  “紀先生,我……我忘不了。”談情要忘,如何容易?如果容易,她的心不會這麽痛。
  
  也許他真的看錯了……
  
  紀紹伸出手,掌心覆蓋在她的額頭上,“如果有心,所有的記憶自然會消失。”
  
  “心?”有心,就會消失嗎?
  
  她轉頭,看著車子消逝的遠處……
  
  “真正愛一個人,你會希望他難過嗎?你會希望成為對方的負擔嗎?如果你的愛情真的如此執著,那麽應該希望對方永遠快樂,不是嗎?”
  
  是的,她是如此,她是這麽想,她是這麽期望……她真的該放手了。
  
  沐月痕絕望的閉上眼,任由淚水不斷的滑落。
  
  會的,她有心,她希望蒼嶽幸福,只要他快樂,她就快樂……真的,她是真的這麽想……她希望……
  
  從此放開他,從此不再見他,從此忘了他……
  
  
  艷陽高照的正午,神聖的樂聲響起,教堂里滿是前來觀禮的賓客。
  
  大批媒體記者守在教堂外面,這場因為利益而結合的婚禮,眾人十分看好,畢竟企業聯姻在這時代是見怪不怪的事,再加上婚禮的男女主角從小一塊長大,雙方的家長又是至交,除了有利益之外,大家想不到有任何的壞處。
  
  新郎已經站在臺前,神情十分冷淡,一點也沒有喜悅之色,眉頭緊緊蹙起。
  
  喧鬧的教堂,在大門開啟的瞬間,變得肅靜。
  
  眾人有誌一同,轉頭看向門口。
  
  新娘身穿鑲著數百顆鉆石、華麗昂貴的白紗禮服,美麗動人,耀眼刺目,表情十分僵硬,故作歡喜,隱隱流露出淡淡的哀愁和不確定的猶豫。
  
  當她一步一步的走向新郎時,步伐愈來愈小,愈來愈慢,悄悄的環顧走道兩旁的賓客,捧著花束的雙手開始收緊,視線一落在某個男人的身上,眼中閃過錯愕,退縮的態度更加明顯。
  
  那個男人目光深沈,揚起冷諷的笑容,但是眼底的深情清晰可見。
  
  白羽潔垂下眼,強迫自己不去看他,咬著唇瓣,僵硬的持續走向前。
  
  蒼嶽等待著她,內心卻是波濤洶湧,腦中有個聲音催促他快點離開,別再繼續這可笑的婚禮,否則一定會後悔。
  
  另一道聲音緊接著響起,告訴他,為了一個女人而犧牲利益,他才會後悔。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節骨眼,他不能退,不能反悔,大家都在看,媒體記者都在外面,如果他就這麽取消一切,不只是他,連他的家人、羽潔和她的父母都將成為眾人的笑柄。
  
  這是他的決定、他的選擇,他要娶眼前這個沒有愛,但是能相敬如賓的女人為妻子。
  
  蒼嶽,我愛你,真的愛你……
  
  這聲音十分熟悉,不斷的在他的耳邊回蕩。
  
  蒼嶽,我對你的感情,你不會懂的……事情不到最後,沒有一定的答案。
  
  這就是最後,已經成為既定的答案,他懂她的愛,但是他……他不愛……
  
  不!
  
  瞪大眼,蒼嶽望著身旁的女人,她也正好看向他,眼中與他一樣充滿懼怯,她……
  
  不!他早就知道自己愛她了,不是嗎?他的心早就被她收服了,早就落進她的愛情漩渦中。
  
  他之所以猶豫,是為了所有的利益,但是現在對他來說,這些利益變得好輕、好薄,一點價值都沒有了……怎麽會這樣?現在他竟然覺得愛一個人,與深愛的女人相比,一切都可以輕易的拋棄……
  
  “蒼先生?”牧師充滿疑惑的出聲。
  
  蒼嶽回過神來,茫然的擡起頭,看著牧師。
  
  “你願意娶白羽潔小姐為妻,一輩子愛她、尊敬她、陪伴她,與她相互扶持,無論生老病死,相伴相依嗎?”牧師重複方才的詢問。
  
  成為牧師以來,首次遇見如此奇怪的一對新人,新郎與新娘的臉上沒有半點喜悅的笑容,一個若有所思,一個面帶哀愁,一點也不像要結為連理。
  
  “我……”站在神聖的教堂里,四周充滿聖潔的氣息,蒼嶽開不了口,猶豫的看向他的新娘白羽潔,她的雙眼濕潤,神情憂愁哀傷,他霎時恍然大悟。
  
  原來一切都是他不對,她與他一樣,無法接受這場婚禮。
  
  老天!他在堅持什麽?他在執著什麽?賠上一生的幸福,真的值得嗎?
  
  不,一點也不值得。
  
  即使得到更多的利益、權力、財富和名聲,不過他一點也不會高興。
  
  他想要……他想要心愛的女人陪在身邊。
  
  “羽潔。”豁然開朗,在決定接受一切答案,決定不再堅持後,蒼嶽忍不住露出真心誠意的微笑。
  
  白羽潔含著淚水,滿是歉意的開口,“蒼嶽,我後……”悔。
  
  他伸出手,打斷她的話,輕輕吻了下她的臉頰,笑說:“婚姻真的不能當成兒戲,你說對嗎?”
  
  “蒼嶽?”她內疚又迷惑的望著身旁這個突然變得好陌生的男人。
  
  “我……很抱歉,無法和你結婚。”蒼嶽突如其來的大聲告白。
  
  眾人聽了,一陣喧嘩。
  
  “我也很抱歉,我……”她的心已經給了另一個男人,為了他,她發現公司的擴大發展根本微不足道。
  
  “我知道,我也是。”他此刻只想要見深愛的女人,是她害他成為眾人的笑柄。
  
  “那麽公司合作的事……”
  
  “等一切風波結束,如果你願意,我們仍然可以想其他的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教堂里吵吵鬧鬧,眾人竊竊私語。
  
  蒼嶽輕輕的拍了拍白羽潔,轉身邁步,拉下領結,露出真心的笑容。
  
  現在,他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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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15 07:02:55
第十章
  
  蒼嶽急忙下車,進入老舊的公寓。
  
  四層樓的高度,此時有如高坡。
  
  想見她,想見她,他想要快點見到沐月痕。
  
  他要告訴她,她抓住他的心了,為了她,他願意踩進愛情的沼澤。
  
  如果是她,他可以拋棄所有的堅持,因為她給的愛情太強烈,她的深情讓他不由自主的跟進。
  
  一層樓,兩層樓,三層樓,即便耗費不過數秒的時間,但是對他來說,仍然十分漫長。
  
  當她看到他出現在眼前時,會有什麽樣的表情?
  
  她應該會很驚喜,會破涕為笑,會不斷的在他的耳畔低訴愛他的話語。
  
  他要告訴她,她的愛情、她的執著、她對他的情感,他懂,他真的懂。
  
  揚起幸福的微笑,他一向冷漠的眸子此刻跳躍著熾熱的火焰。
  
  他真的懂她如何的愛他,因為他也是如此。
  
  滿心歡喜的來到四樓,他立刻因為眼前的景象而大受震撼,錯愕得瞪大眼。
  
  沐月痕家的大門敞開,有幾名工人搬運著箱子,正準備下樓。
  
  蒼嶽連忙阻止他們,急急的發問,“請問,居住在這里的主人呢?”
  
  “我們不太清楚,是一位先生雇用我們來收拾這里的東西。”
  
  “要送到哪里?”先生?蒼嶽驚慌不已。
  
  “南部。”
  
  “不是一位姓沐的小姐委托你們的嗎?”
  
  “不,是一位姓沐的老先生。”
  
  “姓沐的老先生?”
  
  蒼嶽急忙拿出手機,按下一組號碼。
  
  “叫人事部的經理接電話。”
  
  明知道此刻公司的員工們大都還在婚禮會場,他卻顧不了這麽多了。“你馬上回公司,把沐秘書的資料找出來,我半個小時內到公司。”
  
  她走了?她搬走了?搬離這里?
  
  她……放棄他了。
  
  該死!都是他的頑固和可笑的堅持,才讓她放棄他。
  
  都是他,如果不能找到她,他會後悔的,一定會後悔。
  
  蒼嶽沖下樓,原來雀躍的心情降到谷底,笑不出來了,心急如焚,他不要她走,不要她離開,不要她放棄他。
  
  再給他一次機會,請繼續愛他,他保證這一次不會輕易的放手,不會再讓她傷心。
  
  沖出公寓,他急著攔下出租車。
  
  這時,一名駝背的老婆婆經過他的身旁,因為身子太過彎曲,讓人看不清楚她的臉孔。
  
  一個踉蹌,她被地上的石子絆到腳,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
  
  蒼嶽眼尖的發現,趕忙轉身,伸手扶住她,“老太太,你沒……”
  
  老婆婆逸出詭異的笑聲,緊緊的抓住他的手,速度快得不像年紀大的老者。
  
  “你在……”他疑惑的皺起眉頭,腦袋卻在瞬間感受到陌生又強烈的震擊,迅速閃過一陣陣清晰又無法理解的畫面。
  
  一個女人身著大紅嫁衣,站在崖邊哭泣,臉上布滿絕望,目光空洞,然後一躍而下,落進洶湧的浪濤里。
  
  他的心口又灼又熱,痛得幾乎喘不過氣,聽到她不斷的呼喚著某人的名字,看到她的臉蛋……
  
  一個小女孩虛弱無力的倒臥在地上,吃力的蠕動唇瓣,喃喃說著什麽,眼中滿是哀傷的淚水。
  
  眼睛發燙、發熱,他不由自主的驚慌,心痛,親眼目睹她死亡的瞬間,看到她的臉蛋……
  
  那個女人躺在床上,因為罹患絕癥而一臉病容,急促的喘息,口中淌出令人心驚的鮮血,雙眼無神,輕喚著同樣的名字。
  
  喉嚨梗著一口氣,紮痛得吐不出來,感覺難受,他聽到她抱怨上天不公,看到她蒼白的臉蛋……
  
  孱弱的老嫗露出慈愛的笑容,眼中泛著淚光,凝望著少年,她的神態十分哀傷,一聲聲的告訴他,她來得太早,下次會走得慢一些,會不斷的追尋他,會不斷的找他,會竭盡所能的在下一次給他幸福,她要兩人再續前緣……
  
  瞪大眼,他動彈不得,因為看到少年的臉龐,看到老嫗歷經風霜的模樣,看到自己不斷啜泣的臉孔……
  
  心痛愈發激烈,一次又一次的震撼令他全身顫抖、無力,幾乎跌坐在地上。
  
  然後……
  
  蒼嶽,你不會了解,我到底有多愛你……
  
  蒼嶽,我愛你,真的愛你……
  
  蒼嶽,蒼嶽……
  
  “從今天開始,她就是你的秘書,沐月痕。”
  
  那個女人的雙眼充滿激烈的情感,含笑的臉龐滿是深情。
  
  是了,他記起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那是他第一次見到沐月痕的情景,當時他不算厭惡她充滿迷戀的目光,卻也不是很喜歡,因為他的身邊有太多女人都是這樣望著他。
  
  可是,有一天他的秘書不再深情的看著他,讓他覺得困擾極了,甚至有點不習慣她變得冰冷的態度。
  
  蒼嶽,我對你的感情,你不會懂的……
  
  那張臉孔,無數同樣的臉龐,她總是充滿眷戀的深情,總是望著,總是……愛著他……
  
  耳邊傳來吵鬧聲,蒼嶽回過神來,看到艷陽,發現四周來往的人群。
  
  他低下頭,那只布滿皺紋的手緩緩的放開他的手。
  
  尖銳卻細小的笑聲傳進他的耳朵,他還來不及反應,老婆婆邁步離開。
  
  眼前的世界變成模糊一片,僵硬的伸出手,當他覆上自己的眼睛時,才發現原來是因為淚水。
  
  他在落淚,為什麽?他的心疼痛,從來不曾如此難受,為什麽?
  
  剛才的那一切,又是什麽?
  
  “等一下,請問你到底是誰?”
  
  蒼嶽迅速的轉身,發現陌生的老婆婆竟然消失在視線範圍。
  
  驚訝的瞪大雙眼,他深吸一口氣,伸手對著不遠處的出租車招了招。
  
  月痕……他要見到她,現在,立刻,馬上?
  
  在他的要求下,出租車急急的駛離。
  
  身著灰暗衣袍的老婆婆緩緩的自街角暗處走出來,“哼哼,這樣夠了吧!該知足了吧!你們這對貪心的男女,一世一世的執著讓我瞧著厭煩。”
  
  她露出陰沈的笑容,銳利的眸子瞬間閃動柔和的光芒,點了點頭,再次彎身,隱藏自己的面容。
  
  “誰要拉你們一把?誰心軟來著?哼哼,咱可是看不慣這對男女一次又一次喝了我的湯,又壞了我的事,浪漫一世又一世……哼哼,誰心生同情?下一世可沒這機會……”
  
  轉過身子,老婆婆緩緩的朝陰暗的窄巷內移動,直至消失前,她陰森的笑聲仍然不斷回蕩。
  
  
  站在海風強大的懸崖上,沐月痕凝視著遙遠的海平面,烏黑的長發飛舞不斷,眼底一片空白。
  
  緩緩的向前伸出手,她打開手掌,又緩緩的握住,似乎想抓住什麽,卻什麽也沒抓到。
  
  “婚禮……應該很盛大吧?”
  
  她記得自己愛一個男人,他的名字叫做蒼嶽。
  
  “新娘也應該很美吧?”
  
  她記得陪伴在他身邊的日子,歷時四個月。
  
  “可以得到大家的祝福,真好。”
  
  她相信自己的消失,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
  
  淚水好像沒有停過,不斷的流下,而她不知道還要流多久。
  
  心大痛了一回,她告訴自己,這是必經的過程,只要再過一段時間,就不會痛了。
  
  可是到目前為止,她在自欺欺人。
  
  她記得蒼嶽,記得她愛他,記得過去一段一段的回憶……
  
  “月痕不再怨上天不公了,既然有緣無分,就強求不來。”淡淡的揚起嘴角,她任由淚水滑落。
  
  她記得蒼嶽,記得她愛他……但是過往的回憶已經模糊得連她都不確定到底是不是正確。
  
  是因為她有心嗎?
  
  眺望著遠方,沐月痕慢慢的向前踏出一步。
  
  下方是藍色的深淵,陽光映照水面,清澈又美麗。
  
  她再次擡起腳,向前踏出一步,她雙腳並攏,站在懸崖邊。
  
  身子只要輕輕向前傾,便會向下掉落……這件事好像曾經發生過,她好像曾經站在這種危險的位置,毫不猶豫的縱身一躍。
  
  她……有嗎?是在哪里發生的?她又是在何時做出這種危險的事?
  
  搖搖頭,咬著唇瓣,不想了,她發現無論如何努力的想,還是想不起來。
  
  對了,她決定要忘記蒼嶽,她愛的男人,她的……她的老板。
  
  那是一個十分迷人性感,總是冷酷的男人,她迷戀上他,愛上他,為了他要結婚的事,好傷心。
  
  “蒼嶽……”
  
  是誰告訴她,如果有心,可以忘了一切?
  
  對了,是她自己,如果能夠忘了他,他會很快樂的,所以她必須這麽做。
  
  可是好像有一點難,畢竟愛一個人,不是這麽容易就能遺忘。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天色由明亮轉為昏黃。
  
  沐月痕站在崖邊,好久好久,隱約覺得有些冷意。
  
  眺望大海,世界仿佛變得寂靜無聲。
  
  她的身子虛晃,低下頭,眼底無波,再次伸出手,渴望抓住昏黃的夕陽。
  
  突然,一股強大的拉力自她的身後席卷而來。
  
  來不及回神,來不及出聲,她發現自己落入溫暖的懷抱。
  
  “你在做什麽?你想做什麽?”充滿指責的話語急切、憤怒又不安的響起。
  
  “我……”她不明就里的擡起頭,只知道耳邊傳來的聲音是如此的熟悉。
  
  “你想往下跳?你竟然敢這麽做?”蒼嶽的眼神混亂,腦中的影像與預見的景象重叠,她居然狠心的想要嚇死他。
  
  “我……”被緊緊的擁抱,她快要喘不過氣。
  
  “你怎麽可以這麽做?你竟然做這種事?難道你想讓我後悔一輩子?你想讓我痛苦一輩子?”他收緊擁抱的力道,仿佛只有這麽做,才能切實的感受到她安全的存在,她安然無恙的待在他的懷中。
  
  還好他早一步到了,還好他遇到她的父親,還好她的父親雖然在經過他的解釋後對他有些敵意和不諒解,但是他知道她到哪里去了,也願意勉強告訴他,否則他就要來不及拉住她。
  
  “我……喘不過氣,不能……不能呼吸了。”沐月痕感到莫名的昏眩,痛苦的低聲喃喃。
  
  “你不知道剛才那種行為是不對的嗎?我是該死,可是你不能用這種方式處罰我,如果我晚到一步,是不是……”是不是就要親眼看著她向下跳,永遠自責,永遠痛苦?
  
  他有錯,他殘忍,不過她又哪里善良?
  
  她可怕,一步一步攻陷他的心,讓他在理智與瘋狂中掙紮,為了她想要的愛情不斷的徘徊,害他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這樣子的她又如何能說善良?
  
  她可惡,不該挑撥他的心,不該讓他愛上她,不該……她害得他成為眾人的笑柄,可怕的是,他竟然一點也不在乎。
  
  老天!他認栽,他對她擁有愛情的占有欲;他認輸,大方的承認輸給她的執著和深情。
  
  “你要是敢再這麽做,我會恨你,我會非常的恨你。”
  
  她不知道一個沒有愛情、不懂愛的人,一旦感受到愛,擁有了愛情的特質後,這輩子將只能鐘情於一人嗎?她不知道當他從她的身上學會愛情後,再也無法將視線和自己的心從她的身上拉開嗎?她不知道……他已深深的愛上她了嗎?
  
  “我沒有……拜托,我很難過,喘不過氣了,請……”請放開她啊!沐月痕感覺世界在旋轉,難受得好想閉上眼,可是擁抱她的男人不願意放過她,他仍然努力的在欺負她。
  
  “有比我難過嗎?明天開始,我將成為大家茶余飯後的閑談對象,蒼氏集團的總裁從婚禮上逃跑了,你知道這件事會讓大家笑多久嗎?”蒼嶽忍不住惡聲的說,嘴角卻矛盾的揚起。
  
  還好,還好他逃婚,還好他反悔,還好他還能擁抱她,還好他還能將她抓在自己的身邊,還好……他承認愛她的事實。
  
  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發現自己反悔的決定是正確的。
  
  好不容易掙脫他近乎箝制的擁抱,沐月痕轉身,擡起頭,看著眼前的男人。
  
  有那麽一瞬間,她的眼底浮現不確定的疑惑,好像他是陌生、不熟悉、與她毫不相關的男人。
  
  看著她那雙忘滿疑慮的質疑目光,蒼嶽感到恐懼,“月痕?”
  
  “蒼……蒼嶽?”輕聲呼喚,她的神情迷惘,“你……你怎麽會在這里?”
  
  “我為什麽會在這里?沐月痕,因為我愛上你了……當我站在教堂里,面對另一個女人時,發現自己的腦中全是你,自從你離開後,我時時刻刻都想著你,我……我認了。”

  他再次將她擁入懷中,直到這一刻,真正的向她吐實,他才明了說出真心話竟然能讓心情舒暢,梗在喉嚨的硬刺消失了,不再紮人,絲毫感受不到痛苦。

  “你聽到了,對吧?我懂你的愛,也懂你的執著,更懂愛一個人的感覺,我終於了解了,原來愛上一個人,任何事都不再重要,你贏了,我認栽了,想到再也見不到你,想到要失去你,我也快樂不起來。”
  
  面對她近乎冷淡的態度,他有些不安,她的模樣、她的態度、她凝望他的眼神……仿佛他是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
  
  她放棄他了?
  
  她已經將他逐出她的世界,說到做到,決心遺忘對他的感情……他的心底浮現這些令他恐懼的答案。
  
  “不準,不準忘了我,不準把我排除屬於你的世界……我很抱歉傷了你,你是重要的,從頭到尾都不是插曲,我說謊了,你不要放棄我,再給我一次機會。”他擔心她將在下一秒離開,更加用力的擁抱她。
  
  “蒼……蒼嶽……”溫暖的胸口,清晰不安的心跳聲,沐月痕瞪大眼,耳朵回蕩著他的告白。
  
  他說……她不是……
  
  令人暈眩的世界終於停止旋轉,她猶豫的伸出纖細的雙手,環抱他的腰,然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力道愈來愈大,閉上眼,臉蛋埋進他溫暖的胸口,低聲喃喃:“沒有,我沒有忘了你,沒有放棄你,從頭到尾都沒有。”
  
  她想要遺忘他,可惜事與願違,還是愛他啊!她和他相處了五年,每天看著他,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引著她、影響著她,五年的暗戀,怎麽能夠說忘就忘?
  
  她一直有一種感覺,感覺對他執著不已;她一直有一種想法,除了這個男人,這世上再也沒有哪一個男人可以讓她如此深深的愛戀。
  
  她想遺忘、想放棄,可是執著的情感已經深植內心,被融合成骨血,她如何能拋棄?
  
   “不要往下跳,不準你這麽做,就算我該死的傷害你,你也不能這麽做!我看過一個和你一樣的女人,她跳下山崖,你知道那種感覺有多心痛嗎?”想到方才的情景,想到腦中竄出的影像,蒼嶽無法平複心中不斷擴散的恐慌。

  “我沒有要往下跳,只是站得靠近懸崖邊,想讓自己清醒一點。你看到哪一個和我一樣的女人往下跳?那是在作夢嗎?”

  她從來沒有做過這件事,從小的時候開始,她就很喜歡站在懸崖上眺望大海,至於為了什麽特別喜歡這里,她忘了,忘了當時站在這里的心境,只知道這里是個讓她依戀不舍的位置。
  
  “從今天開始,不準你再來這麽危險的地方,不準,聽到了沒有?”吻著她的發,緊緊將她鎖在懷中,蒼嶽忍不住命令。
  
  沐月痕點頭,“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沒有婚禮了,我和羽潔都反悔了,婚姻不能當成兒戲,你說得對,但還會有另一場婚禮,因為你必須負起責任,必須嫁給我,我成為大家的笑柄,沒理由你這個當事人可以逃避,你必須陪我一塊和我母親解釋,你只能成為我的妻子,和我結婚。”他緊張的說,故作嚴厲,深怕被她拒絕。
  
  “結……結婚?”她的身子僵住,瞪大眼,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看著她怔楞的模樣,他急忙提出警告,“你敢說不,我就拉著你馬上去公證結婚。你要負責,是你害我從婚禮上逃走。”
  
  沐月痕的腦海浮現一抹人影,那是一個與她有著相同面孔的女子,身著大紅嫁衣,臉上布滿幸福、滿足的微笑,等待著嫁給心愛的男子……那影院、那記憶,不知從何而來,不知從何顯現……最後的記憶,逐漸消失。
  
  淚水急急的滑落,她笑著點頭,“好,我和你一塊面對大家的嘲笑,一起和老夫人道歉,我們去和我爸說,說我要和你結婚,我……我願意嫁給你。”
  
  她要成為他的妻子,要永遠和他在一塊,她和他一輩子都不要分開。
  
  沒有來不及,沒有被放棄,望著深愛的女人,蒼嶽安心的松了一口氣,滿足的笑了。
  
  緊緊的擁抱著她,緊緊的將她埋藏在自己的懷中,他終於得到幸福,終於……也給了她渴望的幸福。

載初——蒼嶽他……在哪里?
  
  飄移著虛幻的身子,感到無病無痛、無苦無難,但是胸口異常的沈重。
  
  擡起頭,睜開眼,眼前是泥濘的路面。
  
  風呼嘯吹過,他感受不到。
  
  他在哪里?這里……好像不是他該來的地方。
  
  低下頭,他看不到自己的身子,它變成淡薄的輕煙,感覺不到氣息的浮動,甚至發現自己的雙掌成為煙似的霧影……啊!對了,他已經死了。
  
  天色陰暗,大地刮起一陣陣旋風,雨水不斷的落下,穿透他的身子,落在地面……是了,他已經死了,在返鄉的途中病死了。
  
  那麽,為何他還在這里?聽聞人死後該下地府,該入天界,他為什麽會在這里?為什麽會站在這一處的懸崖上?
  
  這時,除了風聲,他的耳朵傳來極緩慢的腳步聲。
  
  緩緩的移動魂影,他突然睜大了眼。
  
  是了,他知道自己為何仍然待在這里,明白為何死後的自己無法轉世投胎,成為了孤魂者,不斷的四處飄移。
  
  月痕……
  
  他睜著哀傷的眸子,凝望前方的女子。
  
  伸出手,他想緊緊的抓住她,然而僅剩魂煙的他,碰著她,卻穿過她的身子,如同兩人天人永隔的悲哀處境。
  
  “嶽哥哥……”
  
  從小疼寵她到心坎里,他從來不曾讓她哭泣,更不曾讓她像現在這樣神情絕望。
  
  我在這里,月痕,我在這里,快別哭了。
  
  “你說會回來的……你答應過月痕……會回來……”
  
  月痕,我的小月痕,對不起,嶽哥哥食言了,你快快離開崖邊,這里很危險……
  
  他的靈魂無法離開,是因為心有掛念,他掛念他的小月痕,掛念她的等待,也怨懟著無法與她相守終生。
  
  “你說過會回來的……”
  
  他看到她悲泣的蒼白臉蛋,看到她消瘦不已的身子,她穿著大紅嫁衣,一直在等,等待他回來迎娶她。
  
  對不起,月痕,別哭了,我瞧得好心疼……
  
  他不斷的說,不斷的在她身邊打轉,可是她看不到他,一個在陰,一個在陽,他和她如何能相逢?
  
  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由林間傳來,當他聽到那些村民說著要抓她,他好心急。
  
  月痕,快走,那些人要抓你,你快逃。
  
  他急忙站在她的眼前,心急如焚的大吼,無奈的是,她仍然瞧不見他,他為自己的無能感到憤怒。
  
  “想我可是堂堂沐將軍之女,怎麽容許你們為了一己之私而抓我回去?”
  
  看到她一臉決絕,他驚恐不安,想要抓著她,但是碰不到她啊!
  
  “想抓我回去領賞,也得看抓不抓得住我。”
  
  當他看到她站起身,毫不猶豫的走向懸崖邊時,慌著,急著,心疼著,不斷的在她耳畔呼喚。
  
  別這麽做,下頭有多冷,跳下去有多痛,下去了就要被海水滅了,別這麽做,我求求你……
  
  絕望的呼吼聲無法傳入她的耳里,他親眼目睹了她的死亡。
  
  誰說人死後就能重逢相聚?
  
  不,這是不對的,他已經站在崖邊許久,已經絕望的待在這里多日多時,可還是見不著她,還是沒有與她重逢……
  
  人死了,到底去哪兒了?他也死了,該到哪里去?
  
  下一世,月痕,嶽哥哥一定找到你!
  
  下一世,咱們倆相守相伴,好不快活的過日子,咱們生許多胖娃娃,無憂無煩的過日子。
  
  下一世……
  
  ※※※
  
  莫名的,他的心底充滿憂愁。
  
  望著奢華的屋子,空蕩蕩的心緒令他無法快活。
  
  放下手上的冊子,他緩緩的站起身。
  
  拉開門,看著屋外沈寂的庭院,慕容嶽的心房沈痛、空虛。
  
  蟲鳴聲唧唧不斷,擾得他的心情更加煩躁。
  
  他又想起那名女娃了……
  
  那輕虛弱小的重量,不知為何,始終停留在他的掌心。
  
  已經過了一年,他仍然印象清晰,埋了那名女娃,無法忘卻她死去時眼角仍落下的淚水,他著了什麽魔?
  
  “少爺,二更了。”小廝在屋外出聲。
  
  “你累了,就先休息吧!”他的心底煩悶得很,自從見著那名死去的女娃後,這一年來,不知為何,他失去笑容,任何事都無法讓他歡喜。
  
  將擔憂的小廝趕離,慕容嶽幽幽的嘆口氣。
  
  轉身,他正欲返回案桌,突然感到昏眩,一個踉蹌,差點跌落地上。
  
  下一瞬間,他睜大雙眼,臉色僵硬蒼白。
  
  “月……月痕……”
  
  想起來了,他終於知道,自己為何無法忘懷那女娃?為何失去歡笑的心情?
  
  他的小月痕,他的小月痕……他親眼見到她的死亡,她的年紀是這麽的小,他晚到了,他遺忘了,她……死在他的懷中。
  
  撼動的心房再也承受不住的急劇鼓動,他的喉嚨梗著痛苦的氣息,臉龐毫無血色。
  
  元氣大傷,他吐出一大口氣,連帶著暗紅的血水也跟著噴出。
  
  他太慢想起,將心愛的月痕遺忘了,如果不是他忘了她,她不會在年幼時死去,不會死在他的懷中,不會倒臥於漆黑寒冷的街頭,孤零零的沒了氣息。
  
  “少爺,我方才聽到椅子倒地的聲音,你有沒有事啊?”小廝急急的敲著門。
  
  慕容嶽無視唇瓣上的鮮血,無視腳下的血水,踉蹌的往前走,發瘋似的大笑。
  
  他的月痕已經死了,他留在這里,又有何用?他繼續存活,有什麽意義?
  
  閉上眼,他失了心緒,在哀痛中跌落地上,絕望得再也無法回神。
  
  月痕,我的小月痕,嶽哥哥對不起你,我來晚了……
  
  ※※※
  
  躺在床榻上,虛弱的老人幾乎無法睜開眼睛。
  
  他已年邁無力,病入膏肓。
  
  “老爺,大夫已經來了,你可得撐著點。”一直伴隨在老爺身側的僕人老淚縱橫,低聲的說。
  
  床上的老人勉強睜開雙眼,“福德……”
  
  “在,福德在這里。老爺,老太爺走了,把福德一人丟下,你可不要也丟下福德啊!”“福德,別哭了,你該笑。”老人伸出顫抖虛弱的手,對著忠心耿耿的僕人揮了揮,“我就要與月痕和嶽父大人相聚,這可是好事。”
  
  他不停的咳嗽,唇瓣沾著血,依然滿足的笑著。
  
  伺候老爺大半輩子,福德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著。
  
  “能活到這把年紀,夠久了,我已經遵照嶽父大人的遺言,替沐家產業做了最完好的打算,我死後,這些產業就留給你,將你那三個兒子教好,讓他們可以承繼這些產業,別在百年之後讓沐家衰敗。”
  
  他入贅沐家四十余年,這一生中,唯一的妻子月痕過世後,終生未娶,連個侍妾陪伴都沒有,膝下無子,令人惋惜。
  
  可是他不後悔,即使沒有半個親人為他送終,也一點都不後悔,至少這些忠心耿耿的僕人仍然待在他的身旁,夠了,真的足夠了。
  
  “老爺……”
  
  “我這一生最不滿的事,就是沒能和我的妻子一塊生活,現下我要走了,你該替我感到高興。”老人氣虛的說,眼中布滿期待。
  
  從第一次見到月痕後,他就知道自己這一生,除了她之外,心底再也容不下第二個女子。
  
  雖是第一面,卻也是最後一面,可是愛啊情啊這種東西,真是會把人害慘,直到至今,他腦中仍然浮現她那溫柔愛戀的神韻。
  
  再次咳個不停,老人又咳出一口血,對著跟他一樣白發蒼蒼的福德揮了揮手,“去吧!把你那三個孩子叫來,他們在屋外這麽跪著也夠久了。”
  
  不枉他將那三個小子疼入骨,當作自個兒的孩子,當他們知道他病重時,竟然堅持要照料他,連學堂都不去,這可真是不好。
  
  “福德這就去,老爺,你等一會兒啊!”福德抹去淚水,急忙離開。
  
  安靜無聲的房間,只有老人不停歇的咳嗽聲,睜不開的雙眼吃力的緩緩顫動。
  
  不知道他的娘子是否到來?如果到了,為何他聽不到呼喚聲?
  
  月痕……眼前浮現清麗蒼白的容顏,老人忍不住笑了,他期待著瞧瞧她是否一如過往的絕色,這所謂的夫唱婦隨,生前無法如願,但求死後……
  
  倏地,閉上眼的虛弱老人瞪大眼,下一瞬間,不知為何,眼中泛起淚光。
  
  “月……月痕……”
  
  他……他記起來了,他的月痕……
  
  “老天爺啊!何苦折磨人?何苦讓我現在才想起來?”
  
  老人不斷的咳著,口中吐出更多的血,眼底流露出絕望。
  
  他等了她兩世,她也尋找他兩世,她與他……一次又一次的無法相聚。
  
  老天為何如此殘忍?
  
  他的氣息愈來愈急促,僵硬的伸出手,眼前浮現那溫柔嬌笑的容顏。
  
  “月痕……嶽哥哥在這里……月痕,你走慢一點,等等我。”
  
  他終於懂了,懂他當年與她相遇時,她死前為何說出那番話。
  
  “月痕,這次沒來得及,下次嶽哥哥一定陪你捉蛐蛐兒,咱們可以快活的過日子,咱們無憂無慮,咱們娃娃生滿堂,咱們……要相見啊……”
  
  淚水自老人的眼角滑落,高舉的手因為無力而重重的落下,面帶微笑,沒了氣息。
  
  片刻之後,沐府內傳出陣陣哭泣哀號聲……
  
  ※※※
  
  “等一下。”尖銳的細笑聲回蕩在陰幽地帶。
  
  淡淡薄霧般的魂影,手上捧著忘世湯,他無情無緒的停下動作。
  
  神色詭譎的老婆婆尖聲笑著,銳利的細眸冷冷的望著他,“你忘了一切嗎?”
  
  “忘?”那抹幽魂神情虛無,茫然不知她說些什麽。
  
  眼看他目光空洞,不需要回答,她已經知道答案了。
  
  “嘿嘿嘿……原來真是忘了,那很好,快喝下忘世湯,去投胎吧!”
  
  她的忘世湯,果真令人忘世啊!否則真要連他都還記得一切,豈不是太傷她忘世婆婆熬煉出來的湯?
  
  虛幻的靈魂聽話的再次捧起杯子,正準備將忘世湯一飲而盡時,倏地,他的手松了,茫然的眸子變得清亮。
  
  “不,不能喝,再喝下去,真的什麽都要忘了。”口中喃喃著,淡淡的魂影緩緩的搖頭,身子往後退,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神色變得哀傷,“月痕……”
  
  他又遲了,這一次他遲得好徹底,徹底得到死後成為一抹魂才想起她,他竟然……竟然又錯過她了。
  
  “想到來了?哼哼,這可真是要不得的事,你們一個接一個,喝下我的湯,卻又不肯忘世。”老婆婆再也無法得意,半瞇起詭駭的眸子,口氣十分冷冽。
  
  男人緩緩的擡起頭,哀傷的望著她,“老婆婆,月痕可走了?”她是否離開這里?是否喝下忘世湯?
  
  “走?哼哼,早走了,這里的一日,下頭的十年,她已經走了數日,嘿嘿嘿……她忘了你了,她說苦啊!盼不到你,尋不著你,她放棄了,要去一個好人家生活,要幸福度日,從此忘了你啊!”老婆婆詭冷的眸子令人瞧著直發毛。
  
  “她要……忘了我?”她……放棄了?因為他一次又一次的錯過?因為他讓她等了這麽久?
  
  “是啊!你放寬心,喝下忘世湯,下一次的命可是好的呢!兒孫滿堂,富裕富足,夫妻相親相愛,你就舍棄堅持吧!”她尖銳的笑說,伸出手,畫了畫,半空中的杯水緩緩的移至男人的眼前。
  
  “她放棄了……我如何能在下一世兒孫滿堂?我的妻子只有她一人……她放棄了,那我還需要愛做什麽?”他又何需懂得愛?
  
  不,既然再也無法與她相遇,那麽他不要再相信愛情了,他不需要其他的女人,只要她!
  
  她要幸福,不要與他再追尋,要在沒有他陪伴的日子中快樂……
  
  幽幽淡淡的魂影下定決心,毫不猶豫的將忘世湯一飲而盡。
  
  他放她幸福,不再堅持,如果他的遺忘可以讓她在下一世快樂的過日子,得到另一個愛她、願意疼寵她的男人,那麽他放手,接受一切的痛苦。
  
  沒有她,他有什麽需要執著?有什麽幸福可言?
  
  他……不需要了,不再愛任何人,除了月痕之外,他……誰都不要。
  
  幽渺的冥魂緩緩沈落沼澤,帶著絕望和放棄一切的哀傷,他的魂消失在沼澤底下。
  
  “嘿嘿嘿……傻啊!這些人是怎麽回事?死都死了,執著些什麽?哼哼,傻啊!喝下我的忘世湯,卻帶走今生的記憶,這些人真是傻……”老婆婆不滿不平的哼怨,瞇起銳利的雙眼,在一閃而過的瞬間,有著淡淡的溫度。
  
  “咳!誰要拉你們一把?這是傻事,不關我的事。”
  
  她彎下身子,掩藏自己的面容。
  
  “下一個,喝下我的湯,轉入下一世,不想喝就滾下去。”駭人的尖銳聲再次響起。
  
  在幽森的冥界,細銳的笑聲不曾停歇,不會消逝,她持續著,不斷的……
  
【全書完】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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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15 07:04:29
第一本白髏小說  韓媛
  
  嘿嘿嘿,其實這本書里的古裝部分只有一點點啦!
  
  在寫的時候,其實有很多話想要說,但是寫完後,交了稿,腦袋也瞬間空了,連要說的長篇大論也都忘光光。
  
  關於這本書,有很多事想要和大家分享,但是口拙,實在不知道應該從哪里開始。
  
  讓我想一想……嗯,也許該從打算寫這本書的那一刻說起。
  
  好,就從這里開始講。
  
  這本書,小媛想了很久,從很久之前就一直想寫它。
  
  如果要問,所謂的很久之前,到底是多久?
  
  嗯,好問題,從我剛出第一本小說開始,就已經想寫了,算一算有五年之久。(夠久了吧!笑)
  
  剛開始,這個故事在我的腦中成形時,我用手寫,將劇情、大綱、男女主角的名字,和里頭有哪些配角全寫了出來,又把一世又一世的走向用一、兩句話簡介,並自動上演故事內容和程序。
  
  好想寫、好想寫,好想把這個故事寫出來……雖然我想了整整五年,可是有自知之明,那是一塊我碰觸不得的地區。
  
  那時的我十分確信自己的寫作方式不夠純熟,形容的方式不夠活用,想象的能力不夠寬闊,會卡死在某些地方,我有自知之明,而且非常了解,所以不碰這一本。
  
  其實,這本書看起來沒有這麽難。
  
  我想,親愛的你們在看完後,一定有些人會這麽認為,也許有些人會覺得小媛太誇大了。
  
  可是小媛不否認,自己的能力並非真的好,在寫作的路途上,身邊前輩們的寫作能力,除了比大拇指外,找不到另一個形容方式,這是小媛跟不上的地方,因為我太隨興了,太容易因為想寫什麽就寫什麽,所以也知道自己的寫作風格還不定。
  
  有時寫了一點悲,有時寫了輕松搞笑類,有時寫了一些虐,有時寫了一些單蠢的愛情,但就是沒有一個特定的穩定,讓人家一看書的內容就能直接說:“啊!這是某某人的書,不用看作者也知道,因為這是她的風格。”
  
  汗顏啊!小媛似乎真的太隨興,也太自我意識了。
  
  也因為加此,當小媛決定要寫這本書時,其實故事已經在腦中成形許久,但是有一個部分讓我很掙紮。
  
  古代!
  
  是的,如果親愛的你們有發現的話,應該也知道小媛不碰古代稿,從第一本至今,從來沒有寫過。
  
  嘿嘿嘿,問我為什麽?
  
  答案很簡單,小媛想到古代稿會頭皮發麻。
  
  因為吹毛求疵,所以不敢碰。
  
  怕用詞變成現代版,怕一些不該使用的形容詞句錯放在內容中,怕自己的寫作能力和方向不對,怕東怕西。
  
  我必須承認,比起中國造詞,我研究的是西洋文學;比起中國歷史,我熟悉的是西洋歷史;比起秦始皇,拿破侖比較吸引我;比起皇上,我更喜歡國王;我不懂宰相的地位階級從何而來,但是能詳細的解釋伯爵的由來和權力地位……
  
  看到這里,我想,親愛的你們明了小媛為何不碰古代稿了吧!答案就是兩個字,龜毛。
  
  是啊!我就是龜毛,而且很徹底。
  
  我也知道這本書不算完全古裝版,但是相信我,為了這一些些不完全,關於沐月痕和蒼嶽的過去,幾乎耗費我半個月的時間。
  
  為什麽?
  
  因為我一邊寫一邊修,不斷的重複。
  
  總覺得這一句好像不太對,以前的人會這麽說嗎?以前有這種形容方式嗎?以前的人有這種動作嗎?以前……
  
  厚,我想得頭都快爆了。
  
  雖然不敢保證自己這麽寫是百分百的正確,但是已經很努力的想把那種感覺和情境描述出來,所以請大家別舉辦“大家來找碴”了。(雙手合十加苦笑)
  
  蒼嶽,我很喜歡這個名字,本來不是男主角的名字,但作者是任性的,因為喜歡這個名字,所以它被取代了。
  
  本來小媛設定的結局有兩種,一是最終月痕再次跳下崖,蒼嶽在忘世婆婆的幫助下想起了一切,卻來不及阻止,親眼目睹她消逝,然後兩人再次重來,這次換成蒼嶽追著她跑。(但是這樣子字數一定不夠,而且不夠超多,然後小媛會被編編打倒在街頭)一是沐月痕跳下崖,蒼嶽後悔不已,最後一次機會仍然有緣無分,就算一世跑過一世,他們依舊無法長相廝守。(要是真的這麽寫,不只編編會打人,別說親愛的你們會吐口水淹死我,說不定這本書根本不會出現)很不負責的話說完了,相信我,其實我真的有很多話要說,可是字數已經太多了,哇哈哈哈……
  
  啊!再說最後一個。
  
  其實這本稿子交出去之後,小媛便做好心理準備,編編會退稿,外加好聲的教育一番,因為對我來說,它很悲,它有虐,它有神鬼,又一世一世轉的悲傷愛情,小媛的自信心非常不足。
  
  後來,當小媛收到編編寄來的信時,在心底吶喊著:我知道,要退稿了。
  
  結果……小媛瞪大眼,發呆了數十秒。
  
  編編說,有一點點的小問題要修喔!
  
  編編還說,好看喔!
  
  哇哈哈哈……小媛真的很高興,因為這種感覺就是被鼓勵了。(編編,我會記得讓我家的小木瓜用超多的口水滋潤你漂亮的臉蛋,它可是更有功效喔!)
  
  所以至少有這麽一點點,小媛開始有了想試試寫古代稿的沖動。
  
  是的,沖動。(哈哈,只是沖動,不是決定)
  
  不過,總有一天我一定會突破這個關卡,等我再有哪一種古代稿超想寫時,一定會再朝這個方向前進。
  
  那麽,我們下次再見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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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3 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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