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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石三] 仙絕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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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8-22 17:57:23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六章 當陽城(下)

    那中間人納悶:這幾位什麼意思?難不成是下來查貪腐的金魚衛差官?

    大周王朝設金魚衛,直屬於皇室,指揮使和同知都是皇子,各大城池之中,都有衛所。比方說這當陽城,因為位置重要,便有一位金魚衛千戶坐鎮。

    武羅打住了周青冰的話頭,問道:「行,地方不錯,多少銀子?」

    「嘿嘿,不貴不貴,三十萬兩。」

    武羅對於世俗界的銀兩沒什麼概念,隨便道:「行,我們要了,嫂子掏錢吧。」

    周青冰翻出一疊銀票來正要遞給那中間人,忽然前門口傳來一陣吵嚷聲:「於三兒,於三兒呢快些給爺滾出來,這宅子爺要了」

    武羅直搖頭:「我就說吧,這回的差事,奔bō勞碌啊買個宅子還要弄出事來。」

    他可絕不怕事。

    一名錦衣公子哥在一群護衛的簇擁下毫無顧忌的闖了進來,那中間人於三趕緊賠笑上前,不住打躬作揖:「喲,郭公子來了」

    那郭公子一擺手,一點沒跟他客氣:「這宅子爺要了……你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爺買你的宅子那是抬舉你,別不識好歹」

    「不是、不是」於三趕緊解釋:「小的哪敢啊,只是,郭公子您來之前,這幾位已經買下來了……」

    他指向武羅等人。

    那郭公子滿不在乎,正眼都沒瞧武羅他們一下:「買下來了?你把退給他們不就得了。」

    「這個……」

    武羅咳嗽了一聲,淡然道:「交易已成,我們不退。」

    「喲呵」郭公子好像聽到了世上最有趣的事情,猛然轉過頭來,饒有興趣的盯著四人,看到周青冰和葉青果的時候,猛然眼睛一亮,嘖嘖讚歎兩聲:「好傢伙,大小兩位美人兒妙極妙極額,難怪今天出門之前院子裡的喜鵲喳喳直叫,原來少爺我今兒個有桃huā運啊」

    他用手隨便一指武羅和拓跋滔天:「你們兩個可以滾了,大小兩位美人留下,爺我今兒個要來個一被三人大小通吃,哈哈哈」

    郭公子不耐煩的擺手:「快滾快滾知道本少爺是什麼人嗎?再不識趣,當心你們的狗命」

    那中間人於三滿頭大汗上前,好言相勸道:「幾位,實在對不住了,你們爭不過郭公子的,他父親乃是當陽太守,你們……還是快走吧,唉」

    「喲,看什麼看,不服?」郭公子看到武羅眼神不善,登時火了:「這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爺今兒個就擺明了要欺負你們怎麼樣?爺生下來就比你們高貴,你們不服也沒用兩個女人留下,這兩個,論棍打出去,死活不論」

    郭公子忽然yīn狠吩咐道。

    他後面的shi衛齊吼一聲接了命令,張牙舞爪的就撲上來。

    自始至終,周青冰一隻暗中拉著拓跋滔天,武羅哼了一聲道:「嫂子,這可都是給你面子,他們是你的子民。」

    周青冰面寒如水,點了點頭:「真沒想到,大周治下竟然已經如此糜爛,區區太守之子,就敢如此明目張膽欺男霸女」

    郭公子一聲yin笑,輕浮的往周青冰臉上mō去:「說對了,爺今晚上就霸了你們兩個,嘿嘿……」

    周青冰手掌一翻,一枚白玉牙牌出現,她將體內真龍之氣往玉牌內一逼,一聲渾厚龍吟自玉牌之中發出,震得整個當陽城微微一顫。旋即,玉牌高高飛起,一條淡金se的四爪金龍之氣,從玉牌之中一飛沖天,盤旋在當陽城上空不住嘶鳴。

    當陽城太守府,抬手郭良成一身素袍,正坐在書桌前批閱文案,幾名下屬官員正站在一邊,盡心報告者府中事務。

    幾名屬下看不見的書桌下,藏著一名只穿著肚兜的狐媚少女,正賣力的吞吐著郭良成已經略顯老邁的胯下之物,此時正自己動手解下了肚兜,將一雙雪白huāhuā的玉兔,蹭著郭良成那有些乾癟的子孫袋。

    那龍吟之聲一起,郭良成嚇得渾身一個哆嗦,那狐媚少女廢了半天力氣才弄起來,瞬間萎頓了下去。郭良成猛然站起來,下身暴lu,驚得那幾名屬下佈置如何是好。

    郭良成卻完全沒時間顧忌這些,拔tuǐ就往外走,心中飛快盤算:真龍之氣,這是哪位龍子來了當陽?

    他這些年在當陽做了什麼,自家心裡很清楚,若是龍子奉了皇命,微服sī訪而來……郭良成冷汗淋淋,趕忙去了後院換了太守正服,飛快往龍氣噴薄之地趕去。

    郭良成已經夠快了,但是有人比他還快。

    當陽城金魚衛千戶馬龍已經快馬加鞭衝到了那宅子門口——敢在大街上縱馬馳騁,也就是金魚衛了。

    金魚衛直接向皇族負責,馬龍自然上心。

    宅子門口,還有郭公子帶來的幾十名shi衛,金魚衛飛奔而來,他們連躲閃都沒來得及就被戰馬撞翻在地,滾得滿地都是,骨斷筋折,哀號連連。

    金魚衛哪裡會管這些?縱馬直接進了院子。

    「標下馬龍,參見……」馬龍縱馬而來,飛身下馬便拜,待看清了那人,卻是大吃一驚:「冰歌公主」

    馬龍身為千戶,知道很多內幕,冰歌公主可比絕大部分皇子的份量都重,當即不敢怠慢,重重叩拜下去。

    而那郭公子,自從真龍之氣勃發就傻眼了,他乃是太守之子,很多事情還是知道一些的,真龍之氣啊,不是皇族,誰能修煉的出來?這絕對是假冒不了的今天自己到底得罪了什麼人?

    馬龍豹眼一掃,寒光逼人,郭公子嚇得一個哆嗦,忍不住要往後躲。

    「殿下,您怎麼來了當陽?」

    ……

    郭良成本是坐轎來的,可他心急如焚,嫌轎子太慢,索xing自己下來快步跑去。到了門口看到地上滾著一群人,這是自己兒子的護衛,郭良成當然認得,當時就心裡一沉,這個孽子

    他不敢多想,飛快進來院子。待看清了風華絕代的冰歌公主,心裡就更苦了,差不多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自己兒子那德行,他當老子的能不清楚?

    「臣當陽太守郭良成,參見……」

    「拿下」周青冰只吐出了兩個字,對皇室忠心耿耿的馬龍二話不說,繡春刀嗆啷出鞘,如一抹電光,架在了郭良成的脖子上。

    太守大人一個哆嗦,長歎一聲,看了兒子一眼:「小孽種,就知道老子有一天,總要被你連累死」

    公主殿下一下令,馬龍便制住了太守,他數百名手下一擁而上,也將郭公子和他的人全部制服。

    金魚衛不愧精銳

    周青冰冷笑一聲,走到郭公子面前,指著身邊的武羅道:「這世上的確沒什麼公平,本宮生下來就比你尊貴。而這一位,連本宮都要畢恭畢敬,便是父皇見了他,也要禮敬三分,就憑你,還敢在他面前放肆?」

    「無知無懼,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冒犯了什麼人,還敢猖狂無比,死不足惜」

    周青冰轉身對郭良成道:「郭太守,天下大勢如此,我本不yu不苛責與你,你貪腐也罷、糜爛也罷,當陽繁榮穩定,那些都是小節,可惜你兒子得罪錯了人,連累了你這老子,也怪不得本宮了。」

    她一揮手:「斬了將郭良成父子二人的罪狀詔告天下,馬龍,這件事情你來辦。」

    馬龍受寵若驚:「標下必不讓殿下失望」

    郭良成父子哀號之中被拖了出去,臨死他們都不明白,武羅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讓堂堂公主如此看重。郭公子自然後悔的腸子都青了,他欺男霸女也不是一兩天,絕沒想到有一天會死在這上面。

    不過片刻,馬龍便捧著兩隻匣子回來,請公主過目,周青冰一揮手,馬龍很知趣,立刻去了武羅那裡。

    武羅屍山血海中走過來的人物,兩顆血淋淋的人頭,一般人看了定然嚇得一個哆嗦,武羅卻只是淡淡掃了一眼,一擺手也沒多說什麼。

    馬龍暗自佩服,果然是公主殿下看重的人,才十幾歲的少年,便如此沉穩老辣,不是凡人。

    ……

    真龍之氣一現,當陽城的大小官吏隱約也都明白將會有一場震動。果然,公主殿下乾脆利落的殺了郭良成父子,覺得自己有希望從中獲利的,自然加緊跑官,整個當陽城平靜下暗流湧動。

    不過這些,跟武羅等人已經沒有關係了。

    周青冰當然不是抬舉武羅,事實上她也明白自己抬不抬舉,武羅根本不在乎。

    周青冰說的都是事實。

    武羅本來就有讓人看重的地方:符師啊別說父皇見了,就算是九大天門掌教見了,也得客客氣氣啊

    大周皇室並非一般俗人,修真界的事情不說瞭如指掌,門門道道也十分清楚。那些老神仙供奉,可是每天都在周青冰耳邊嘮叨。

    便是那些老神仙,也沒幾個人身負靈符,可想而知符師有多麼罕見。

    另外,周青冰此時深陷愛情,拓跋滔天無父無母,只有武羅這麼一個兄弟,周青冰自然要刻意討好,這就像未來的媳fu兒有心討好公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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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中州大敗,九幽魔火(上)

    這宅子便算是買下來了。

    於三知道了周青冰的身份之後,差點嚇得尿ku子,說什麼也不肯收錢,周青冰擺出了殿下的架子,命令他收了。

    馬龍自覺地幫周青冰將諸事安頓妥當,宅子內外打掃乾淨,還命人送來了傢俱、字畫、擺設,將整個宅院佈置停當,就很識趣的告退了,也不胡亂打聽周青冰到底來幹什麼。

    這是做臣子的本分,上面想讓你知道的自然會告訴你,不想讓你知道的別多問,禍從口出。

    ……

    當天晚上,睡至四更時分,周青冰忽然醒來,側耳聽了聽,天籟間一片寂靜,卻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她披上衣服起身出了院子,才發現其他三人都已經站在了院子中,翹首望天。

    周青冰往上一看,登時被天空中的景象驚呆了。

    一輪明月當空高懸,宛如溫潤玉盤。像

    明月之下,有無數劍光,彷彿流星雨一般劃過天空,拉出長長的光尾,美麗絕倫。

    那流星雨劍光之中,又有一片光華直從明月之中撞了出來,化作一道七彩光河滔滔不絕。一艘巨大無比的五層樓船從月光之中緩緩駛出來,飄dang在那七彩光河之上。

    樓船通體有九九八十一件法寶環繞護佑,船身周圍,還鑲嵌著九枚靈符。流光溢彩,華麗非凡。

    這等恢弘壯闊的奇妙景致,在漆黑夜空、如玉明月的映襯下,當真是千年難得一見

    武羅歎了口氣:「發訊號吧。」

    雖然隔得遠,但是武羅還是看出來了,那些劍光渙散紊亂,樓船之上,也沒有修士主持,整個隊伍顯得有些倉皇,顯然是大敗而逃,果然如武羅猜想的一般。

    拓跋滔天取出一枚煙火,隨手打上了天空。

    那樓船之上顯然有人看到了,立刻調轉了船頭,直奔當陽城而來。隨即,那些劍光也立刻追隨而來。

    不多時,流星劍雨和樓船都已經到了當陽城上空,光華滿天,將整個當陽城,映照的如同白晝一般。

    當陽城的百姓俱被驚動,凡夫俗子何曾見過這等奇妙景象?登時驚得一個個跪在地上不住磕頭祈求。

    流星劍雨紛紛揚揚的落在了那院落之中,緊接著樓船也降落下來。好在這院落極為寬廣,後面還帶著一個巨大的後huā園。那樓船便停在了後huā園之中。

    天空之中的異象消失,馬龍第一個反應過來,立刻帶著數百標下,拍馬趕了過來。宅院大門緊閉,馬龍不敢打擾,只是將金魚衛眾將散開來,保護宅院,齊聲喝道:「金魚衛辦事,閒雜人等退避,膽敢靠近五十丈以內,殺無赦」

    那些好奇的凡夫俗子一聽,等時下的一縮脖子,趕緊退了回去。倒是給武羅他們免了不少麻煩。

    天家辦事,馬龍也不敢多問,只是做好自己的事情。

    而此時,宅院內早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那樓船一降落下來,便有九股青煙從船身上冒了出來,那九枚珍貴的符咒就此化作飛灰

    樓船之上,先升起了一層淡淡的光膜,迅速的將整個宅院籠罩起來,這裡面發生的一切,外面聽不到也看不到,先保住九大天門的臉面再說。

    那些劍光落下來,七成以上的修士身上帶著傷,三成乃是重傷,不能自己行動,甚至是昏mi的。

    樓船之中有人快步出來大聲喝道:「何人在此負責?快快上前回話」

    拓跋滔天卻是不好出面了,這乃是公事,武羅現如今是班頭總領,職務猶在拓跋滔天之上,是以武羅上前抱拳道:「若盧獄班頭總領武羅在此」

    那人十分焦急,根本連武羅的名號都沒聽清楚,只是問道:「可有療傷的靈藥,快快拿來」

    事情緊急,武羅自然也能理解,不在話那人的態度了。

    只是武羅心中可不大情願把自己辛辛苦苦弄來的靈丹白送了人,可是眼下情勢緊急,不給也說不過去。他將身上靈丹取了一半出來呈上去。

    那人顯然也知道這回失利誰都沒有料到,在這裡接應的人也只是做個樣子,不會真的準備下太多的玉粹、靈丹,但是武羅捧著十幾個玉瓶,還是讓他眼前一亮,趕緊接了過去匆匆進了樓船。

    拓跋滔天上前來道:「原來你小子也是一頭肥羊,隨身都帶著那麼多靈丹……」

    武羅後悔不迭,對啊,自己比一般的修士有錢多了,自己只拿出三分之一的靈丹,只怕都比一般的修士身上帶的還多,難怪那人那麼高興。

    宅院內亂成了一鍋粥,受傷的都是進攻魔焰谷的主力,沒受傷的反而是些不起眼的小卒子,此時正在跑前跑後的照顧那些傷員。

    周青冰掃了一眼,有些駭然:「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些傷員,大多數都是身上被燒得焦黑一片,冒著一絲絲的綠煙,散發出一股股刺鼻的惡臭味。

    武羅冷眼旁觀,道:「魔焰谷最強大的一道防禦,便是引來了地下九幽魔火,便是當眼的南荒帝君崔燦,也不敢輕攝鋒芒,他們……就更不用說了。」

    九幽魔火乃是天下至yīn之物,專能污穢正道靈元、法寶,乃是正道修真的剋星。而且九幽魔火配合著魔焰谷內的「三**天魔傀儡兵陣」,能夠將威力再次提升三成。

    魔焰谷地下的那一道九幽魔火泉,在危難時刻,可以瞬間將全部威力爆發出來,不過那樣做的代價也極為高昂,魔焰谷以後就徹底失去了這道屏障。

    主持這一次討伐的九大天門要員也受了重傷,正在樓船內修養,根本無暇顧及外面這些弟子,所有的人都已經亂作一團。

    而這支討伐大軍,從南荒一路逃回來,身上的玉粹、靈丹早就消耗殆盡了,自身的靈元也所剩不多,面對傷勢,可以說束手無策。

    葉青果有心幫忙,可是這麼多人,實在是不知道應該從哪一位開始下手。

    事實上,武羅之前說九大天門必定大敗而回,拓跋滔天三人也不怎麼相信,畢竟這一次九大天門準備充分,再加上鬼厲名的實力和名望,遠不如帝君崔燦,怎麼看九大天門都是必勝之局,此時再看,這滿地傷殘,三人都有一種茫然的感覺。

    「竟然被武羅你說中了,九大天門,真的敗了……」

    又過了片刻,剛才那人又從樓船之中出來,這一回臉se好了很多,看上去不再那麼焦急,顯然武羅那些靈丹救了命了。

    「你叫什麼?」這人一身文士打扮,腰上掛著一柄大小適中的象牙折扇,倒是顯得頗為儒雅。

    「武羅。」

    文士愣了一愣:「原來你就是武羅。」文士不由得高看他一眼,又有些感歎:「若不是你獵到的那些命髓,只怕這回我們就回不來了。」

    文士指了指那樓船船頭。

    船頭雕成了龍頭形狀,龍口大張,利齒森森。龍口之中隱約可見一門巨炮,和一般的巨炮不同,這門炮共有五個炮口,呈梅huā狀排布。

    武羅恍然:「五行靈元炮五行相生,威力倍增,難怪了……」

    那文士驚訝的看了他一眼,讚道:「好眼力多少大能者第一眼看見這件法寶,都未必能夠一眼看穿玄機所在,想不到若盧獄中,竟然也藏龍臥虎」

    文士忽然又想起什麼來,一皺眉頭對武羅道:「快隨我來。」

    武羅有些莫名其妙,跟在文士身後,一路上遇到的人,只要還能動彈,都會很客氣的招呼他一生「水先生」,那文士水先生絲毫不顯得不耐煩,溫文爾雅的跟每個人點頭含笑回應。

    不過,場面上應付的很好,腳下卻也是飛快不停,帶著武羅在眾人之中穿行片刻,到了一處院子裡。

    修士們飛劍降落下來,便各自分散,武羅也沒有每一處都巡視過。

    文士水先生四處看看:「應該就是這裡了。」他走到一間房子門口,敲了敲門:「師妹,是你嗎?」

    「是水師兄吧,請進。」

    後面的武羅大吃一驚,因為這個聲音竟然是谷牧青的

    水先生推門進去,武羅跟在後面衝進去一看,谷牧青靠著枕頭半躺在chuang上,神情憔悴,整只左臂焦黑一片

    「牧青」武羅忍不住衝上去,谷牧青看到他也很意外:「武羅,你怎麼在這裡?」

    水先生插口道:「武總領乃是若盧獄安排了在這裡接應的人,幸虧有他們,否則咱們找個合適的落腳點還真不容易,大家都快堅持不住了。而且,多虧了武總領的靈丹,否則三位長老就算是將來能治好,只怕功力也要大打折扣了。」

    難怪水先生對武羅一直和藹,原來跟谷牧青有些淵源。

    他這般說來,等於是許下了諾言,將來要為武羅請功的。可是武羅此時卻全然沒有別的心思,只是盯著谷牧青的左臂,咬牙切齒道:「九幽魔火」

    谷牧青下意識的想把胳膊往裡藏,不想讓情郎看見自己這麼醜的模樣,但又因為情郎如此關切模樣心頭甜蜜,可惜師兄就在身邊,不好溫言軟語哄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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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中州大敗,九幽魔火(下)

    水為華忍不住又看了武羅一眼,不愧是師妹看上的人物,連九幽魔火都知道。

    他待人處事十分妥帖,呵呵一笑道:「你們兩個說說話,師兄先出去了,外面事情太多,唉……」

    谷牧青一笑:「有勞師兄了。」

    武羅也記下了他這份人情:「多謝師兄。」

    水為華出去之後,武羅看著谷牧青的傷勢,眉頭凝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

    「九幽魔火,永附一生若是治不好,這條胳膊只怕就廢了……」武羅心疼不已,這裡已經沒有別人了,他也不用再掩飾,怒髮衝冠,週身一股強烈的靈元bō動,彷彿要爆炸一般。

    「鬼厲名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谷牧青看得情郎發怒,卻是溫柔一笑,輕輕握住他的手,安撫著情郎暴怒的情緒:「不必生氣,九大天門肯定會想出辦法來為大家解毒的。」

    武羅卻是搖了搖頭:「你別安慰我了,九幽魔火之毒,整個修真界都沒有什麼好辦法解除。」

    谷牧青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那又如何?大不了不要這條胳膊了。」她又忽的嬌嗔起來:「難道你還敢再拋棄我一次?」

    武羅一滯,苦笑道:「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只是我這把柄卻是落到你手中了,只怕這一生一世,都要受你拿捏,動不動便要拿此說事兒。」

    谷牧青故作兇惡狀,一隻手臂孤獨的張牙舞爪,像一頭小母獅子:「你知道就好,既然上了本小姐的賊船,就別想下去了」

    武羅不由的笑了,兩人四目相對,女人眼神溫柔似水,在這樣獨立強勢的女神捕身上,更顯得珍貴難得。

    武羅看著那雙眼睛,深湛似海,xiōng中柔情無限,宛如將滿天雲霞揉進了xiōng膛中一般,這輩子豁出一切,也要照顧她、保護她。

    兩人也不知道怎麼貼在了一起,武羅貪婪的品嚐著那兩瓣紅chun,彷彿熟透的櫻桃,柔軟甜蜜,點燃熱情如火……

    也不知道wěn了多久,待兩人又順其自然的分開來,那感覺彷彿已經是一對老夫老妻了。相望之下,吟吟一笑。

    終究還是女兒家面皮薄,谷牧青羞惱的錘了他一下:「誰讓你貼上來的便宜就這麼讓你給佔了……」

    武羅也想不起來究竟是誰先貼上去的,她說是我,那就是我吧。

    他看看谷牧青的手臂,眼神卻是堅定起來:「你稍等我一下。」

    「嗯?」谷牧青有些意外,武羅鬆開了牽著她的手,在一邊盤膝做好,也不避諱她。

    九幽魔火之毒,乃是修真界最難解的幾種毒物之一。正如武羅所說,直到現在也沒有什麼直接而有效的辦法。

    不過武羅不是那種習慣於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的人,他一向主動,他要自己試試,為谷牧青解去這奇毒

    武羅心中倒是有個想法,那就是以毒攻毒。

    這個法門有兩個問題:第一便是要找到一種能夠和九幽魔火毒素相抗衡的劇毒。第二便是掌控劑量,恰好跟所中的火毒抵消。

    能夠和九幽魔火火毒對抗的劇毒,武羅恰好有一種:碧玉籐被屍毒污染,那屍毒絕不亞於九幽魔火,甚至猶有過之。

    置於掌控劑量,武羅也有了一個想法:靈符。

    以碧玉籐為原料,煉製靈符。靈符能夠自行控制毒素劑量,抵消火毒。

    唯一的問題便是,武羅的制符法門乃是《食符》,要將劇毒的碧玉籐吞噬下去,會不會影響到自身。

    如果是一般人,武羅不會冒險,但這是谷牧青,他上輩子虧欠、這輩子依舊深愛的女人。如果武羅這輩子會有幸福,一半都在谷牧青身上。

    武羅盤算一下,自己有《九龍吞日**》護身,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他既然決定為了愛人冒險,便毫不遲疑,打開了天府之國,取了一小段碧玉籐吞服下去。隨即運起《食符》法門,慢慢煉化碧玉籐。

    碧玉籐一下肚,武羅就感覺自己的胃裡點燃了山林大火,整個人都要燃燒起來。

    他不敢怠慢,立刻運起《九龍吞日**》,一條靈龍在體內庇護,將散逸出來的毒素盡數吞噬。

    不得不說《食符》法門的確是一門極為奇異的功法,儘管碧玉籐乃是劇毒,但是在這法門的作用下,九成九的毒素都被約束起來,融入了符胚之中,散逸出來的極為稀少的毒素,也被《九龍吞日**》吸收,煉化成為精氣。

    看似凶險,卻平穩的度過了去。

    碧玉籐為為原料的符胚煉成,上面刻畫什麼符文,武羅早有腹稿。

    神獸靈文之中,有一枚靈文乃是上古異獸荒貘,乃是上古時期排的三大毒獸之一,武羅便將這枚符文刻在了上面——當然了,這回倒不必使用符蠱篆刻。

    武羅自己將荒貘符文刻制完畢,一枚半透明的碧綠靈符就誕生了。

    前前後後,huā了兩個時辰,武羅自責自己手腳不夠麻利,讓谷牧青多受了這麼長時間的火毒折磨,事實上這是他不知道符師的行情。就算這枚解毒靈符乃是最低級別的九品靈符,一般的符師至少也需要三天時間才能煉製出來,他只用了兩個時辰,要是傳說去,只怕全修真界的符師都會擼起袖子上來揍他,說他吹牛。要是等武羅驗證給他們看,符師們又會搶著找根柱子一頭撞死算了。

    事實上《食符》法門十分古怪,武羅上一次就發現了,他用這個法門煉製出來的靈符,和一般的有些不同。

    靈符一到九品,每一品又分為三等。

    九品靈符只有一面,一品靈符卻有九面。九個面上都可有靈文、符咒,都可以溝通天地力量。

    但是武羅目前,不論煉製出來的是幾品靈符,全都是一個面上有靈文。無他,《食符》法門煉製出來的符胚,只有正反兩面,並且只有正面能夠篆刻靈文。

    至於背面,則是一些古怪的huā紋,武羅也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谷牧青靠在chuang上,恬靜的看著武羅,心和時間彷彿都在這一刻靜止了。

    遠道征伐魔焰谷,大敗而歸,身負重傷又趕了這麼遠的路,谷牧青憔悴不堪,不知不覺的竟然睡著了。

    武羅煉符完畢,看見睡的安詳的谷牧青,沒有了清醒時的倔強和冷艷,心中不由得一片柔軟。到了谷牧青面前,輕輕將她搖醒。

    「嗯?我怎麼睡著了。」谷牧青mimi糊糊的說著,武羅微微一笑,將解毒靈符遞到了他面前:「試試看。」

    谷牧青一下子就清醒了,她能夠感覺到,眼前是一枚貨真價實的靈符,儘管靈符的等級不高,但是的的確確是一枚靈符

    谷牧青驚訝無比,拿過靈符看了看,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武羅:「這是……你剛才煉製的?」

    武羅如實道:「別抱太大希望,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谷牧青:「真是你煉製的」

    武羅催促道:「你快試試呀,萬一不行,我再想辦法。」

    谷牧青滿眼的驚訝,看了武羅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不管有用沒用,你可是南荒帝君,現在又稱為一名符師,這世上,還有誰能和你相提並論?」

    武羅一歪腦袋:「就算我不是符師,這世上也沒人能和我相提並論吧?」

    他到不是吹牛,還有誰能做到他武羅這般,一人力扛九大天門

    谷牧青將一絲靈力輸入解毒靈符之中,便立刻明白了:「解毒靈符……」

    她在武羅的催促下,操縱著靈符在受傷的左臂上浮動,來回摩挲幾下,左臂上綠se的煙霧明顯減少,谷牧青大喜,武羅也倍受鼓舞。

    「有希望」

    谷牧青加大了靈元輸入,解毒靈符光芒大漲,登時將她的整個左臂都籠罩進去,只聽見光芒之中「嗤嗤」聲不斷,一團團的光暈不斷擴散,足足持續一盞茶的時間,谷牧青渾身被汗水浸透,終於那光芒慢慢消褪,谷牧青唱出了一口氣,手一鬆解毒靈符掉在地上。

    左臂已經復原如初

    武羅顧不上靈符,趕緊取出一瓶靈丹,倒了幾粒給谷牧青餵下去。

    靈丹下肚片刻,谷牧青好了許多,虛弱的朝武羅一笑,讓武羅安心。

    武羅卻還是用靈元幫她檢查了一左臂,確定的確沒什麼問題了,這才鬆了口氣。

    這一放鬆下來,武羅不由得有些發愣,谷牧青渾身上下,被汗水浸透,秀髮貼在額頭上,曲線玲瓏畢現。

    武羅不是沒嘗過肉味的處男,更何況兩人的感情已經達到了托付終生的高度,武羅雙目火熱,盯著谷牧青秀拔的**,盈盈一握的小腰,還有那彈力十足的修長玉tuǐ,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喉間咕咚一聲。

    谷牧青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雖然情願,但畢竟嬌羞無比,正待說些什麼,武羅已經霸道的將她狠狠摟在懷中,肆意揉搓著她柔軟的yu體,彷彿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之中一般。

    谷牧青腦中轟隆一聲,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彷彿有一條洶湧的大河,瞬間衝垮了堤壩,將她的理智、矜持什麼的盡數沖的一乾二淨,嚶嚀一聲,谷牧青便豁出去了,兩世的情孽,這身子本來就應該是他的了,隨他折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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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大出意外,解毒靈符(上)

    「羅,羅,你在裡面嗎,我跟你嫂子來看看弟妹……」

    啪啪啪拍門聲強悍,武羅用了極其巨大的毅力,才將自己的腦袋從那秀拔的**之間拽了出來,咬牙切齒的詛咒了一句:「拓跋滔天你給我等著,你們成親那一天,我一准去鬧你的洞房,一鬧一夜」

    谷牧青適才鼓足了勇氣,才放開了身心讓情郎盡情肆意,這會兒回過神來,登時羞的滿臉通紅,手腳並用麻利的將武羅從身上推了下去,一張俏臉已經紅得像煮熟的蟹子,飛快的整理好了衣衫。

    再看看武羅,一臉的懊喪,她又忍不住撲哧一笑。

    武羅大刀金馬的坐在chuang邊上,谷牧青瞄了一眼,便看見武羅****怒龍如柱,直指蒼天。她心中一陣後怕:剛才便是這東西?抵的我好熱啊……

    武羅平息了一下心中yu火,沒好氣的開了門,拓跋滔天兀自懵懂叫道:「怎麼這麼半天,你們在屋裡幹什麼呢?哎喲……」

    卻是周青冰忍不住擰了他一把。

    武羅嘿嘿一笑,屋裡兩個女人倒是一起臉紅了。

    拓跋滔天道:「弟妹沒事吧?外面已經忙的不可開交了,青果那小丫頭心軟,見不得別人受苦,忙前忙後的,咱們也出去幫一把吧。」

    武羅才沒興趣呢:「出去有什麼用?現在缺的是靈丹,沒有靈丹吊著命,這些重傷的,能活下來一半都不錯了。」

    周青冰想了想道:「我隨身倒是帶著些靈丹。」

    武羅立刻明白,周青冰還是處在皇室的角度來思考問題,不惜血本借此機會來結交九大天門。這當然無可厚非,但是武羅一想到拓跋滔天終究是斷龍山的子嗣,心中便有些擔憂。

    周青冰交好了九大天門,人家記著的,只怕是大周皇室的人情。將來若是斷龍山職責所在,不得不斬龍脈、絕龍氣,阻力可不是一般的巨大。

    武羅心思轉了幾下,還是找不到什麼借口阻攔。況且,事情也未必像自己想的那麼糟糕。他點了點頭:「行啊,走吧。」

    武羅回頭看看谷牧青:「你來嗎?」

    谷牧青被他折騰的有些四肢酸軟:「我,我換身衣服就來,你們先去吧。」

    武羅三人出去,拓跋滔天有些奇怪的問武羅:「弟妹臉se不太對,是不是受了內傷?」

    武羅臉se便有些發黑,氣的想罵人:你才內傷,你們全家都內傷

    周青冰抿嘴一笑,又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你呀,十足一頭蠢牛。」

    拓跋滔天暴跳如雷:「我怎麼了我?不明白還不讓問了我警告你,不准再掐我,不然別怪我翻臉啊」

    周青冰毫不客氣連掐三下,作se道:「我又掐了,我又掐了,我還掐了,你翻臉啊,你倒是翻臉啊,你翻給我看」

    拓跋滔天魁梧的身子被嬌柔的周青冰追的到處跑,掐的他哇哇怪叫,狠話喊出來了,卻不敢真的如何,只是大吼:「我是你漢子,你這娘們怎能如此」

    「你家姑奶奶我就這樣了……」

    「啊」

    慘叫聲遠去,武羅氣兒也消了,忍不住莞爾一笑。

    ……

    周青冰隨身帶著幾十瓶珍貴的靈丹,都是大內秘法煉製,進貢給那些老神仙的。

    這些靈丹乃是歷代皇室修煉真龍之氣有成的皇子親自煉製,靈丹之中沾染了些真龍之氣,對抗九幽魔火的火毒倒是能起到一些抵抗效果。

    周青冰這回是跟父皇吵了架自己偷跑出來的,她臨走之前,保定了「江湖險惡,不得不防」的心思,從大內府庫中偷了不少靈丹,不想這會兒用上了。

    儘管靈丹不少,但是受傷的人也多,最後一人也就分了幾粒,聊勝於無罷了。

    即便如此,周青冰和大周皇室在這些修士們心中,已經結下了一段善緣。

    武羅沒心情救治這些正道修士,背著手在院子裡隨處溜躂著。有人看見他悠閒,喊一聲讓他幫忙,他也裝作沒聽見,在眾人憤怒的目光中,施施然走過去了。

    北方天空之中,忽然一點霞光奔襲而來,宛若彩虹橫架。

    地上的修士們立刻緊張起來,雖然知道魔焰谷的人沒膽子深入中州追到這裡,但滿地傷員,總讓他們有些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待那霞光到了頭頂上,眾人感覺出來乃是正道修真的氣息,頓時一片歡呼之聲:「救援來了、救援來了」

    水為華從樓船之中迎了出來,那霞光落下來,兩人分別走下來,一人便飛快的隨著水為華進了樓船,另外一人高聲喊道:「諸位道友莫慌,長老會先拍我等帶靈丹前來救援,隨後的支援馬上就到」

    眾人鬆了口氣,只要還有靈丹,就能吊住一條命不會身死道消。

    那人也不敢拖延,立刻便從儲物空間之中將靈丹取出來分發。

    他這回也是倉促而來,乃是九大天門第一批救援力量,所帶的靈丹著實有限,不過已經解了燃眉之急,每人分到了一瓶,足以支撐一天。一天之後,九大天門的救援力量勢必源源不斷而來。

    那些修士們大為感jī,紛紛開口道謝,那人卻也不敢居功,連忙說都是九大天門的福祉。

    他一路走一路散發靈丹,穿過幾個院落便看見了前面正在背著手沒事人一樣溜躂的武羅,不由得眼神一緊,心中暗道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冷笑一聲,這人上前訓斥道:「武羅,這滿地受傷的同門,你不思救治,卻到處閒逛,是什麼意思?」

    武羅意外,回頭看著那人:「怎麼是你」

    木易濯得意洋洋:「可不就是我,我如今在審判庭麻九龍大人座下效命,你沒想到吧?」

    武羅倒是不意外木易濯這麼快就出來了,他知道木易濯背後有靠山,只要靠山不倒,他不會有什麼大災大難。而南宮保他們三人的罪狀,說起來是一件醜事,只怕九大天門也不願聲張,多半遮掩了事。

    武羅意外的是,這等救援,雪中送炭的事情,可是白送功勞,卻落到了木易濯身上,多少讓他心中有些不忿。

    本座執掌南荒時間,雖然身為魔道,卻賞罰分明,處事公道,這正道修真,擺出了審判庭、刑捕台、若盧獄這麼大的刑法公道架子,卻原來內裡這般骯髒下作

    武羅哼了一聲,便不再理會木易濯,轉身yu走。

    木易濯上前一步攔住他,故意變se吼道:「天下同道重傷在身,我都能夠義不容辭快些幫忙救人」

    木易濯這一回被趕出了若盧獄,卻也是自我反思了一下,明白了自己之前輸在哪裡。

    一個字:理。

    木易濯在若盧獄處處咄咄逼人,但大多數不佔理。

    便是凡夫俗子要造反,也要搞一個什麼「替天行道」「殺昏君」之類的口號,先把大義站穩,修真者之間的爭鬥也是一個道理。

    木易濯明白了這一點,這一回看到了武羅,本來想要先忍一下,但是看到武羅漠視受傷的同道,便立刻覺得自己佔了道理,毫不猶豫的發難。

    之前武羅到處溜躂,有人喊他幫忙,他充耳不聞,已經得罪了不少人,這會兒看木易濯發難,立刻就有許多附和者。

    「就是啊,整個院子就看到你閒著沒事幹,你是不是高興看著大家等死啊」

    「太過分了,你還是不是正道人士?該不會是魔道的jiān細吧?要我說,就地拿下。」

    「哼,跟這種人還有什麼好說的?同道?我可不敢認這樣的同道。」

    木易濯大喜,這些人隨聲附和,雖然也有討好自己的意思,但也證明了木易濯的一個推斷,那就是只要占理,絕大多數人就會站在自己這一邊。木易濯一聲冷笑,心中堅定了借題發揮,打擊武羅的念頭。

    「武羅,你聽到了吧,還不快給眾位同道磕頭謝罪,然後趕緊去幫忙」

    武羅看著木易濯眼中那得意的神se,冷笑一聲,背著雙手:「我要是不去呢?」他本來就不願意管這些殺入南荒的正道人士,更不願意讓木易濯得意洋洋。

    「不去?哼,那就要看看天下的道友們答不答應了」木易濯往身邊一比,登時群情jī昂,罵聲一片。

    「hun*蛋東西找死是不是」

    「媽*的,老子也不用他照顧,把這小子給我揪過來,老子一定要劈死他」

    「這小兔崽子太過分,一個九宮寒舍境界的小修士,伺候我們是他的榮幸,還敢這麼囂張」

    木易濯自認成功挑動了眾人的情緒,一直針對武羅,不由得意洋洋,這一次自己佔著天時地利人和,穩操勝券,不信你武羅不服軟。

    可是這世界上偏偏有些人是硬骨頭,武羅又是一聲冷笑:「要是我照顧他們,耽誤了正事,你擔當的起嗎?」

    木易濯冷哼一聲:「正事?什麼正事?現在這種情況,還有什麼比救治傷員更重要的事情」

    武羅也不解釋,只是追問:「那耽誤了事情,你可要一力承擔」

    木易濯一陣心虛,雖然現在的形勢大好,他篤定這回能夠逼武羅就範,但是之前好幾次交鋒,武羅都是絕境反擊,搞得他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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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大出意外,解毒靈符(下)

    木易濯一陣心虛,雖然現在的形勢大好,他篤定這回能夠逼武羅就範,但是之前好幾次交鋒,武羅都是絕境反擊,搞得他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又看了看四周,眾人一起指著武羅的鼻子大罵:「狗屁裝什麼裝,你在這兒溜躂好半天了,什麼正事?老子看你這種人,就是欠揍,等你家大爺傷好了,第一個先教訓你一頓」

    木易濯立刻放下心來,冷笑一聲:「哼,差點被你唬住了。」他一拍xiōng口:「是我讓你照顧受傷同道的,出了神問題,我一力承擔」

    武羅一點頭:「好,沒問題」

    「這裡怎麼了?」水為華的聲音傳來,眾人一看是他,立刻散開去。木易濯一指武羅,告狀道:「這麼多同道受傷,我讓武羅這小子幫忙照顧大家,他卻推三阻四,還想威脅我。」

    水為華有些為難的看了看武羅:「武羅,真是這樣?」

    武羅淡淡道:「我還有事。」

    「你有什麼事?」木易濯咬死不放鬆:「這種情況下,還有什麼比救治同道更重要的事情?你不要給自己找借口」

    就在這時,谷牧青從另外一個院子走了進來,看到武羅,lu出一絲甜蜜笑容:「你在這呢……」

    水為華看到谷牧青,大是關切:「師妹,你怎麼出來了?你身上還帶著傷呢嗎,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怎麼跟師傅交代……咦?」

    谷牧青抬起受傷的左臂,一指素手白皙如玉,哪有半點中毒的樣子?

    看著谷牧青笑吟吟的模樣,水為華猛然意識到了什麼:「是誰?是誰幫你解了火毒」

    水為華很清楚九幽魔火之毒難解,事實上他早就通過樓船之中的傳訊陣法和長老會溝通夠,長老會也很頭疼,若是只有三兩個人中毒,還可以動用九大天門珍藏的一些解毒聖品,比方說萬年雪蓮子、金葉紅huā來救治,但是這回近百人被火毒所傷,那些解毒聖品數量十分稀少,根本不夠用,又沒有什麼別的有效手段,長老們也發愁,各自去稟告門派掌教,請掌教們定奪。

    谷牧青身上的火毒解了,說不定就是找到了解毒的辦法,水為華能不緊張嗎

    谷牧青看了武羅一眼,武羅輕輕一點頭,谷牧青這才將那枚解毒靈符取了出來。

    能夠加入南荒遠征軍,參與圍剿魔焰谷大戰的修士,個個修為不俗,乃是九大天門的中堅力量。

    這枚靈符一拿出來,眾人從氣息之中就能夠大致推斷出來靈符的作用。登時,周圍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眼珠,都死死地盯著那枚靈符。

    雖然品級不高,但卻是最罕見的解毒靈符。

    「解毒靈符?」水為華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

    谷牧青點了點頭:「正是,這靈符可以解去九幽魔火之毒。」

    在場的人誰不知道九幽魔火之毒難解?谷牧青這麼一說,所有人的眼中登時一片渴求之se

    終於一個自命和谷牧青關係不錯的修士硬著頭皮上前抱拳懇求道:「谷神捕,在下身中火毒,還請谷神捕慷慨借靈符一用。」

    他這麼一說,周圍這麼多中了火毒的人,立刻反應過來,還顧忌個屁面子啊小命都快保不住了。於是眾人一擁而上,個個口稱神捕、仙子,搶破了腦袋要借解毒靈符一用。

    就在這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這枚靈符最多還能解去三個人身上的火毒,杯水車薪。」

    眾人一愣,回頭一看,可不正是剛才不肯幫忙救人的武羅嗎你要是老老實實,大家也因為解毒靈符,也沒人顧得上剛才的事情了,偏偏你這個時候還出來說風涼話修士們勃然大怒,破口大罵:「你他***的算什麼東西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兒嗎?剛才的事情還沒跟你算賬呢,你等著,等老*子用靈符解了毒,第一個先宰了你」

    「還等個屁,現在就上,小爺就算是中了毒,捏死一個九宮寒舍境界的螞蟻,也跟玩兒似地」

    「上上」

    一群個人立刻衝向武羅。

    木易濯大喜,正發愁剛才一番心思白費了,武羅就傻兮兮的自己跳出來送到眾人槍口上,他笑瞇瞇的站在一邊,坐山觀虎鬥。不對,坐山看人痛打落水狗。

    一群人眼看著就要把武羅圍住了,谷牧青卻忽然說:「他說的沒錯,因為這枚靈符就是他煉製的,他當然最清楚。」

    所有人一下子愣住了,院子裡再次鴉雀無聲。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穩重的水為華,他沉聲問道:「師妹,這種事情可開不得玩笑。這解毒靈符真是武羅煉製的?他是一位符師?」

    谷牧青看向水為華:「師兄竟然不相信我?」

    水為華張了張嘴,然後立刻轉身,恭敬的朝武羅一拜:「武總領,還請樓船內敘話。」

    周圍那些中毒的修士們也精明似猴啊,一聽說這解毒靈符是武羅煉製的,那就說明他之前說的最多還能治好三個人肯定就是真的了,現場這麼多人,你怎麼知道自己會是那三個幸運兒之一?解去九幽魔火之毒,害得著落在這位符師大人身上啊。

    人家能煉製一枚解毒靈符就能煉製更多

    問題是,人家給不給你煉製。

    水為華的意思很明顯了,要請武羅出手相助。就算是看著九大天門的面子,人家幫了這個忙,可是要是自己跟這位符師大人搞好關係,他先將煉製出來的解毒靈符給了自己,自己就能早一步解毒。、

    九幽魔火之毒十分yīn損,中毒時間長了,連慧根、根骨、資質都要受損,早一步解毒自然最好。

    「呵呵,這位兄台請了……」

    前面的修士剛要上前討好,後面一名修士一把將他拎著脖子扔出去:「兄台你妹啊剛才是誰喊著叫著要捏死武總領大人?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他將前面的人打跑,自己也換上一副諂媚笑容:「武大人,您的大名如雷貫耳啊,兄弟我是久仰……」

    「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就是趕緊滾開,別擋著我和武大人聯絡感情,滾」

    「老子不走,你能怎樣?」

    「不走?不走老子親自動手趕你走」

    「你來試試」

    武羅周圍一片hun亂,受傷的修士們之前一個個躺在地上哼哼唧唧,這會兒卻全都是龍精虎猛,生似金槍不倒威猛藥下的種豬,嗷嗷亂叫著開始了武鬥。

    水為華一皺眉頭:「諸位成何體統」

    他運起靈元一喝,登時將眾人吵鬧廝殺的聲音壓了下去,眾人面上訕訕。水為華冷喝了一聲:「還不退下」

    水為華在九大天門之中地位不低,眾人雖然面子上火辣辣的,但還是各自退了下去。

    水為華朝武羅歉意一笑,再次抱拳道:「武總領,請」

    武羅站著不動:「我可不敢走,我得留在這兒照顧受傷的同道們,否則只怕有人會義正言辭的挑動眾人攻擊我。我不敢走,我膽小。」

    水為華心中苦笑:你還膽小?剛才你都跟一院子人做對了,你還膽小?

    武羅這麼一說,登時有人大吼:「誰誰敢攻擊武大人我活撕了他」

    其他人登時後悔,自己怎麼反應慢了一拍?生生被這廝搶走了拍符師大人馬屁的機會。頓時周圍一片叫罵聲,信誓旦旦,聽那語氣,恨不得要賣身武家,作為武家sī軍的急先鋒,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木易濯尷尬的站在一邊,臉se好像大太陽底下曬了十幾天的豬肝。

    水為華看了木易濯一眼,再次上前邀請道:「武大人,不如咱們到樓船上再說?」

    武羅連連擺手:「有人說了,耽誤了事情他一力承擔,人家這麼有魄力,師兄怎麼不給人家一個承擔責任的機會呢?」

    水為華看了看谷牧青,谷牧青卻站在一邊不動。水為華心中也明白,人家情郎受了委屈,師妹自然是站在情郎一邊了。他也無奈,歎了口氣,不便再多說了。真把武羅惹急了,他撒手不管,這近百名中毒的同道怎麼辦?

    「木易濯,你自己惹下的麻煩,自己解決吧。」水為華甩下這句話,不再吭聲,冷冷的站在一邊。

    木易濯這會兒感覺,就好像被架在了火上的一隻活羊,裡外煎熬,難過之極。他就不明白了,為什麼自己每次跟武羅作對,看上去都是形勢大好,可是最後這小子總會忽然間翻出一張底牌來,將他所有的優勢全數打翻——這一回,他之前還曾經這樣懷疑過,後來又確認了數遍,覺得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沒想到最後還是悲劇了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這一回自己明明占理啊。是武羅飛揚跋扈,蠻不講理,怎麼自己又輸了?

    「木易濯」一聲咆哮怒吼將他拉回了現實中,木易濯嚇了一跳,他已經被周圍那些受傷的修士們給圍住了,這些人剛才還跟他站在統一戰線上對付武羅,現在就反目成仇,一個個盯著他,就像擇人而噬的餓狼,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

    「木易濯,你什麼意思,還要拖到什麼時候?是不是在等我們都毒發身亡啊?」

    「你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武大人什麼身份,是你能呵斥的嗎?還一力承擔,就憑你,承擔的起嗎」

    「別跟他廢話這麼多,押了他去給武大人磕頭賠罪」

    「對,拿下他去給武大人磕頭賠罪,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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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獅子大開口(上)

    木易濯嚇了一跳,他心中雖然不忿,可本來就是個貪生怕死的人,看到群情jī昂,登時什麼也不顧了,趕緊一縮脖子:「不必,我自己去」

    眾人還想動手——主要是要在武羅面漆那表現啊,可惜木易濯也是老狐狸,不給他們機會,刺溜一聲鑽了出去,飛快到了武羅面前。

    可真的站在武羅面前,看著那張讓自己恨之入骨的臉,木易濯又猶豫了。賠罪?向自己的殺子仇人賠罪?奇恥大辱啊

    「木易濯,你還想耽誤時間是不是?」後面的修士們又喊了起來,木易濯知道今天絕對沒辦法逃過這屈辱了,他長歎一聲,閉上眼睛跪下來,狠狠一個頭磕下去,咚的一聲,將地面上一塊青磚砸的粉碎。

    鮮血立刻從木易濯的額頭上流了下來,可是這樣的痛苦,也比不上木易濯心中屈辱的萬分之一

    武羅不知真假,有些發愣的看著木易濯:「你這又是何必,我只是讓你道個歉,認個錯而已,並沒有讓你磕頭謝罪啊,那都是他們說的……」

    木易濯傻了,兩眼怒瞪,好一會兒沒回過勁來。

    武羅卻依舊說著:「不管怎麼說,你兒子也是死在我手裡的,我總不能太過分了是不是?」

    要是前面半句,眾人不知真假,後面這半句一說,所有人都知道前面半句武羅是故意的了。

    周圍的修士們一起打了一個哆嗦,暗忖這位符師大人好凶殘,以後可千萬別招惹了他,不然整的你生不如死啊眼前就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木易濯心一聲呼後,一口鮮血噴出來,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武羅悠然道:「我可不是郎中,別讓我救他。」

    他都這麼說了,在場的還有誰敢上去救醒木易濯?

    水為華暗歎一聲,上前躬身道:「如此,武大人咱們可以走了吧?」

    武羅一笑,恢復了和善的面孔,還禮道:「師兄不必客氣。」你是谷牧青的師兄,咱們一家人,不必客氣。

    武羅雖然這般說了,但是整個修真界,誰敢對符師不客氣?水為華笑了笑,比了個請字。

    那艘巨大的樓船停靠在宅院的後huā園內,這後huā園內原本huā木繁茂,還有一座不小的太湖石假山。但是樓船一落下來,什麼都系都碾的粉碎。

    樓船甲板之上還有五層,每一層上飛簷挑簾,下墜琉璃宮燈,上鋪琉璃金瓦,富麗堂皇,奢華無比。

    只是那九枚巨大的靈符已經破碎,lu出九個巨大的空洞,才讓這艘樓船顯得有些狼狽,能看出來乃是新敗之師。

    水為華到了樓船下,隨手打出一道法訣,便有一道懸梯從上面落下來。水為華客氣了一下,帶著武羅上了樓船。

    第一層之中,有十數位修士盤膝打坐,這些人多多少少都被火毒沾染,正在奮力運功抵抗火毒侵襲。其中一人,大半個身子已經變得焦黑,就連面孔都燒去了三分之二。

    越往上,人數越少,修為也越高,但是這裡的每個人都被火毒沾染。

    武羅只是念頭一轉就明白了:能夠坐在樓船之中的,都是這一次征討的主力,肯定是最後才派上用場。

    魔焰谷地下那一道九幽魔火泉,乃是鬼厲名保命的最後手段,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動用的。

    顯然是到了正道總共時刻,這些主力傾巢而出,鬼厲名眼看抵擋不住了,這才引動了火泉。所以這些人中的火毒,遠比外面的那些弟子深重。

    到了頂層之上,偌大的空間之中,便只有三位老人了。

    雖然三人身上看不出什麼傷勢來,但是武羅打眼一掃,就看見,三人屁股下面的太師椅,但凡和三人身體接觸的地方,都已經meng上了一層焦黑

    按說三人已經貴為九大天門長老,修為深厚無比,但是武羅現在卻感覺不到一絲威脅,顯然是因為,三人體內火毒肆虐,一身雄厚功力,都收攝在體內,強行壓制火毒去了。

    這可不是長久之計,一旦壓制不住爆發起來,就更難救治了。

    顯然,這三人就是這一次主持討伐的九大天門三位長老。

    水為華正要為三老引薦武羅,忽然一怔腳步聲傳來,有人飛速上樓,看到武羅,白勝劫十分意外:「武羅,你跑到這裡來幹什麼?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來摻和一腳?快些出去,不要打擾三位長老靜養」

    白勝劫和木易濯一起帶著靈藥來的,這一次臨時籌集的靈丹,兩人身上各帶了一半,而白勝劫身上的這一半,乃是高等級靈丹,遠勝於木易濯所帶的。

    白勝劫一到這裡,便立刻鑽進了樓船一直沒有出去,是以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麼好的機會,在三大長老面前lu臉,他才不會出去呢。

    白勝劫知道水為華乃是谷牧青的師兄,還以為武羅央求了水為華,為他引薦三位長老,是以一上來便是一陣呵斥,毫不客氣。

    他被武羅從若盧獄掃地出門,跟武羅也就不必再作出什麼偽君子的面孔來,是以說話毫不客氣。

    武羅一聲冷笑:「我走了你可要付得起責任……」

    水為華都快哭了,趕緊一把拉住要走的武羅,剛才你這麼折騰一下,差點讓外面的修士們鬧騰起來,在這麼折騰一下,還不知道要起什麼bō瀾呢。

    水為華沒理會白勝劫,超三位長老一拱手:「三位大人,這位是若盧獄班頭總領武羅武大人,他還是一位符師,而且他能夠煉製解毒靈符,可以解去九幽魔火之毒」

    白勝劫的臉唰的一下就白了,武羅要是成了符師,他的仇什麼時候才能報?白勝劫是個典型的偽君子,平日裡在眾人面前裝的謙謙君子模樣,大度泱泱,實際上心xiōng狹窄,睚眥必報。

    武羅數次落了他的面子,再加上上一會南宮保的事情,他早就把武羅恨之入骨。本來想著自己在審判庭,想要報復武羅還不容易。可是武羅一旦成了符師,只怕九大天門掌教想動他,都要好好思量一番,他白勝劫更是沒有機會了。

    「水先生你沒有搞錯吧?這小子是符師?我跟他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怎麼不知道他是符師?武羅,你不會是昏了頭吧,冒充什麼人不好,冒充符師……」

    白勝劫心神大亂,語無倫次起來,第一反應就是質疑水為華。

    水為華處事妥帖,但不代表沒有脾氣,相反,這種人乃是外面無害,內藏傲骨的人物,當即冷哼了一聲,毫不客氣的反擊白勝劫:「水某人在長老會供職十年,當不致於沒有確認就胡亂說話,多謝白神捕關心了」

    白勝劫啞口無言,眼看著剛才還對自己和顏悅se的三位長老,根本連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他就知道自己這回又輸給武羅了。

    武羅卻很想一走了之,像剛才整治木易濯那樣整治白勝劫一下,可惜被水為華攔了下來。

    三位長老聽說武羅武羅竟然能夠煉製解毒靈符,不由得眼睛一亮,白勝劫還要再說什麼,卻被左首的那位長老抬手攔了下來。

    中間那位長老開口問道:「此事當真?」

    聲音嘶啞,語速緩慢,似乎費了很大力氣才說出這一句話來。

    水為華心裡咯噔一下,面lu焦急之se:「童長老不必操心了,一切都交給我吧。」武羅也看出來了,三人的情況十分之不妙,左右兩人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中間這位童長老情況最好,不過開口說話也是十分費力。

    白勝劫還不死心,自己費盡了心思,討來了這份差事,不就是為了在三位長老心中留個好印象嗎?他怎能甘心被武羅搶了風頭?

    「水先生,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是我懷疑您的權威,實在是不能兒戲啊」白勝劫赤luo裸的用不信任的目光打量著武羅:「符師難得,目前為止,修真界成為符師最年輕的記錄也在五十歲吧?更何況,解毒靈符最是難得,更何況是能解去九幽魔火之毒的靈符?恐怕高深的符師都未必能夠煉製出來,必定要制符大家出手才行,武羅年紀輕輕……」

    他這一番話說的也頭頭是道,三位長老也不由得lu出了狐疑的神se。白勝劫心中暗喜,總算是要扳回一成了。

    卻沒想到武羅隨手一翻,之前谷牧青用過的那枚解毒靈符翻了出來——這是剛才臨走之前谷牧青塞給他的。

    武羅將靈符丟給童長老,一言不發。

    靈符一入手,童長老就迫不及待的送入了一絲靈元。靈符jī發,一層淡淡的綠se光霧散開來,童長老感覺到體內九幽魔火之毒立刻勢弱不少,心頭大喜。

    另外兩位長老期待的看著童長老,童長老趕緊用力一點頭。兩人大喜過望

    九幽魔火之毒難解,三人中毒極深,就算是有萬年雪蓮子之類的解毒聖品,畢竟不是對症下藥,而且三人門派之中的解毒聖品存貨不多,長老會也不是鐵板一塊,有的是人想看三人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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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獅子大開口(下)

    三人這回大敗,若是一身功力再不能恢復,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要被踢出長老會,武羅的解毒靈符,對症下藥,解毒效果極佳,定能保全三人一身修為,只要功力還在,三人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這等於是再生之恩哪

    白勝劫的臉se唰的一下變得慘白,不可能啊,這小子真是符師?還是高明的符師,能煉製出解毒靈符這、這太不可思議了啊

    可是這會兒,根本沒人再搭理他了,他才是真正無足輕重的人物。

    武羅淡然道:「三位長老中毒過深,最少也要兩枚靈符才能徹底解毒。」

    水為華轉身來,恭敬的朝武羅一拜到地:「武大人,還請仗義援手,大恩大德,九大天門沒齒難忘」

    武羅心裡一種古怪的感覺,上一輩子跟九大天門斗了九十年,隨便從九大天門拽出一個人來,都恨不得生吃了自己。可是這會兒,九大天門竟然要對自己感恩戴德

    武羅覺得老天真是跟自己開了一個大玩笑。

    他本來就沒打算隱瞞自己符師的身份,只是想尋找一個合適的機會供職於公而已。眼前就是最好的機會。

    武羅想要重回巔峰,修煉過程,越往上越辛苦,所要消耗的資源也是海量的,單憑武羅一個若盧獄班頭總領,絕對負擔不起。但是他有了符師的身份就不一樣了,有的是人會把各種資源源源不斷地送來。

    眼前三位長老武羅並不認識——上一世他面對的,不是九大天門掌教,就是那些資深長老,至於後來加入長老會的那些長老,實力比起那些老傢伙們,差了不止一個檔次,那些人也有自知之名,不敢在武羅面前冒頭。

    顯然童長老三位都是新進的長老。

    武羅心中了然:難怪甘願冒險,帶隊殺入魔焰谷,看來是想要立功啊。

    水為華的話說完,武羅自然是不拒絕,但是他卻掃了白勝劫一眼。水為華知道他擔心什麼,立刻道:「我為武大人護法,保證在您煉製解毒靈符這段時間內,絕對沒有人敢靠近您半步若是您還不放心,我可以把師妹請來,和我一起護法。」

    武羅琢磨著這會兒谷牧青在外面,肯定也是照顧那些傷患,好不辛苦。他又對正道沒什麼好感,憑什麼讓自己未來的愛妃去照顧那些莽夫?

    「也好。」

    水為華見他答應了,立刻對白生接道:「有勞白神捕,去將谷神捕請進來。」

    白勝劫有些不情願,被三位長老凌厲的眼神一掃,趕緊屁滾尿流的去了。

    武羅笑吟吟看著三位長老,滿口胡扯道:「我也是若盧獄的人,為九大天門效力本是分內之事,可是這煉製靈符,極是耗費材料,三位長老你們看……」

    童長老一副很瞭解行情的模樣,顫顫巍巍的摘下手上的一枚戒指,水為華趕緊上前接過來轉交給了武羅。

    武羅打開一看,不動聲se的丟盡了「天府之國」。

    水為華看他還沒有要動手煉製的意思,揣測問道:「武大人還有什麼要求?」

    「這個嘛,好歹我也是符師啊,為天門效力雖然應該,但如果將來大家都拿天門的事情來壓我,嘿嘿,這個頭兒不能開啊,是不是……」

    水為華有些苦笑:你之前說的慷慨jī昂,什麼要為天門效力,拐來拐去還是要報酬啊。

    武羅不是津津計較的人,不過對於正道自然沒什麼好客氣的,就當是一頭肥羊,狠宰一刀好了。

    童長老斟酌一下,交好一位符師乃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可遇而不可求。

    就算三人乃是九大天門長老會的成員,到現在也沒有跟哪一位符師結下過交情。

    事實上,符師煉製一枚靈符,也是極不容易的,符師不會跟太多人結交,只需要選定數人,這些人實力超群,足以供給一位符師的資源損耗就足夠了。

    結交的人數少了,需要付出的靈符也就少了,符師會輕鬆得多。

    所以修真界有太多人費盡了心思拉關係托人情,也結交不到一位符師。

    這一次,進攻魔焰谷雖然失敗,但是結交了武羅這樣一位前途無量的符師,童長老忽然覺得,或許自己因禍得福也說不定呢。

    他便做好了大出血的準備,無論如何要和這位符師搞好關係。

    「武小哥……」

    白勝劫磨磨蹭蹭,這會兒還在樓梯上呢,結果聽到童長老這麼客氣的稱呼武羅,登時氣得差點從樓梯上滾下去

    他費盡了心思,甚至不惜將自己準備危難時刻用來保命的靈丹獻上,三位長老對他最多不過是有個稍微不那麼難看的臉se罷了,若不是討要丹藥,連話都懶得和他說一句,哪有對武羅這般客氣?人比人氣死人啊。

    童長老在三位長老之中不是修為最深厚的,也不是年紀最長的,但是從座次上來看,他卻是三人之首。原因無他,童長老更擅智計。說白了就是狡猾大大地。

    童長老琢磨一下,武羅現在聲名不顯,但是總有名揚天下的那一日,自己三人雖說家底頗豐,但是這回魔焰谷折騰一遭,事實上許多資源都是三人自己掏的腰包,等於是一筆賠本買賣。三人能剩下的東西還真是不多。而且跟長老會其他人比起來,他們三個也算不上富裕,怎麼能讓武羅在將來還記得他們?

    童長老的想法很簡單:投其所好。

    只有讓一位符師看到你的價值,才會深入長久的跟你合作。

    童長老朝水為華招了招手:「為華,你過來。」童長老有了武羅剛才給他的解毒靈符,勉強能夠壓制住了體內的毒素,但要徹底xing清除,一枚解毒靈符還真是不夠用。

    他從自己的儲物空間之中拿出一隻玉匣交給水為華:「這是老夫自從修道至今,收集得一些靈文,大多數老夫都不認識,留在我這裡明珠暗投,就送給武小哥好了。」

    果然武羅眼睛一亮,大是期待。他的《太上總攬大千靈文講義》還差一種靈文就能進行下一步的修煉,缺的便是靈文。

    水為華將玉匣交到了武羅手中,他打開來一看,裡面有數十枚兩指寬的玉簡,隨便看了十來枚,倒是有八枚都是自己熟知的靈文,但是剩下兩枚裡記錄的靈文,也讓武羅覺得值了,按照這個比例,這玉匣內幾十枚玉簡,當有六七種靈文是自己不曾瞭解的。

    這個世界傳承久遠,不管是洪荒時代還是更古老的遠古時代,都曾經有無數強者誕生。這些強者留下了無數種靈文。當然了,這其中不少是像武羅上一世那樣,自以為是的「創出」一套靈文,拿到真正的靈文宗師那裡一看,就不好意思再拿出來丟人現眼。但是仍舊還是有很多真正的靈文大家,甚或是上古種族,留下一些深奧神秘的靈文。

    武羅滿意的見玉匣收好,朝三位長老一拱手:「童大人有心了,小子謝過」

    拿了人家的報酬自然就要幹活,武羅這點人品還是有的,立刻盤膝坐下,也不等谷牧青了,靜氣凝神,開始煉製解毒靈符。

    童長老lu出一絲欣慰之se,看了看身邊另外兩位長老,道:「兩位師兄,我等三人手牽著手,將體內火毒連成一處,以此靈符鎮壓,當能好過不少。」

    童長老沒有獨吞現在僅有的這一枚解毒靈符,而是和另外兩位長老共患難,兩老心中寬慰,就連水為華也忍不住暗暗點頭,自己應該沒有看錯人,這位童長老,乃是大智大勇之人。

    水為華幫忙,挪動了太師椅,三位長老坐成一個三角巷,六隻手掌搭在一起,三人中間,碧綠的解毒靈符好死水中的魚漂,起起伏伏,有了解毒靈符的鎮壓,三人都好過不少。

    左側的駱長老長出了一口氣,終於能說話了。他看了武羅一眼:「有了這枚靈符,我們就能輕鬆堅持三四天,再加上長老會隨後的支援,七八天應該不成問題。」

    他說的時間,乃是將火毒壓制在體內,不會損傷自身本源的最長時限,也就是說堅持這麼長時間,只要毒解了,不會影響自身的修為。

    另外一位顏長老也點頭道:「七八天時間,這位武總領應該能再煉製出兩枚解毒靈符了吧?」

    三人三枚靈符,他們用靈符解毒,武羅繼續煉製,只要每人兩枚靈符,再配合門內的解毒聖物,拔除一身火毒應當不難。

    這一次三人可謂壓上了全部身家,卻沒想到落得大敗。不但沒有撈到功勞,反而三人自身都被九幽魔火火毒侵染,若是處理不好,修為大退不可避免,到那個時候,就是被擠出長老會,任人落井下石的時候了。

    所以三人實際上心頭一直壓著一塊大石,直到此時才算是放了下來。

    樓梯上一陣腳步聲,谷牧青一個人上來。白勝劫顯然不想再受打擊了,索xing呆在下面幾層。

    童長老自然知道谷牧青的身世,一點也不在谷牧青面前端什麼架子,像一位和善的長輩一般笑著道:「喲,咱們的女神捕來了,小丫頭過來讓童爺爺看看,我可是聽說你有了如意郎君,最近是不是容光煥發了,哈哈」

    谷牧青臉上一紅,很快就恢復過來,大大方方道:「童爺爺,這回我的如意郎君可要為您立下大功了,賞賜什麼的,您可不能摳門。要不然,我就去童奶奶哪兒告您的狀」

    童長老不由笑了:「果然女生外向啊……」

    水為華在一邊也笑了,谷牧青豁出去了:「外向就外向,反正您老得大出血,要不別想我家相公賣命。童爺爺,制符可是很辛苦的耶。」

    幾個人說說笑笑,這樓船內樓層之間也沒有什麼陣法、結界之類的,白勝劫每次來到第四層,就能夠清楚地聽到上面爽朗的笑聲,心中越發嫉妒起來,臉se難看之極。

    他終於忍不住,拔身出了樓船,去尋木易濯商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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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泰山駕到

    不知不覺之間,快兩個時辰了。谷牧青忽然冒出來一句:「差不多了啊,怎麼還沒好?」

    童長老有些不明白:「什麼差不多了啊?」

    谷牧青理所當然道:「當然是解毒靈符了。對了童爺爺,靈符煉製出來,你們誰先解毒?」

    她就是隨口這麼一說,卻把童長老三人連帶著水為華嚇了一跳:「差不多了?兩個時辰?」

    水為華笑了:「師妹,你誠心逗我們呢是不是?兩個時辰,就算是制符大師,也不敢誇口兩個時辰煉製出一枚解毒靈符吧?」

    童長老三人也深以為然,剛才還在很「樂觀」的計算著,武羅能兩天煉製出一枚靈符呢——說實話,這個速度對於剛剛成為符師的武羅來說,應該是不滿了。

    谷牧青不悅道:「逗你們幹什麼?剛才我就小睡了一會兒,也就是兩個時辰吧,武羅就煉製出了一枚解毒靈符。」

    「不可能,他肯定是之前已經煉製的差不多了,你是適逢其會罷了……」水為華還沒說完,就看見武羅雙眼緊閉,但是兩手卻忽然呈抱球狀,緊接著一枚碧綠的靈符出現在掌心之間。

    他都沒有從入定之中醒來,隨手一推,叮咚一聲,解毒靈符掉在地上,武羅也不去管,繼續煉製下一枚去了。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谷牧青之外,都傻眼了,盯著那枚掉在地上的解毒靈符,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谷牧青可愛的一撇嘴:「人家說了嘛,你們還不信……」

    童長老腦子裡一片空白:兩個時辰啊,僅僅兩個時辰啊,就煉製出一枚同級別之中最難煉製的解毒靈符。而且武羅還是剛剛成為符師,他的未來,該是何等的廣闊

    童長老下意識的反應過來:自己這回撿到寶了

    他狠狠的嚥了口吐沫:「為華,拿過來讓我看看。」

    水為華被他一喊,才清醒過來,連忙捧起地上的解毒靈符送到了童長老面前。同時,水為華一陣心痛啊:「敗家子啊,這麼珍貴的解毒靈符,就這麼扔在地上,看都不看啊……」

    谷牧青在一邊直想笑。

    童長老接過那枚解毒靈符,一邊的駱長老和顏長老眼珠子都快瞪出來,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樣、怎麼樣?到底怎麼樣,你到是說啊」

    童長老仔細感受了一下,jī動地點了點頭:「品質更勝之前那一枚」

    兩位長老大喜:「真是兩個時辰就煉製出來了,這麼說來,不但咱們三個沒事了,外面那些弟子們也能得救了哈哈哈」

    長老會中並非鐵板一塊,三位長老這回出征魔焰谷,當然也不是所有的長老都支持,因此三人才被迫自掏腰包,才算是將這一次的遠征軍拉起來。

    外面的那些修士,大部分都是他們自己門派的弟子,當然也有一部分是和三人交好的長老門下弟子。

    這些人若是損失了,三位長老自己門派實力折損不說,更難以和盟友們交代。

    其實之前三位長老已經決定放棄外面那些傷員了,畢竟九幽魔火之毒難解,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只要三人自身能夠保全下來,總有東山再起之日。

    之前這麼想,是因為一般符師煉製解毒靈符速度實在太慢,他們也是迫不得已。可是武羅這個怪胎,兩個時辰就能煉製一枚,一天不眠不休,能煉製六枚。

    外面的那些人中毒不深,大部分都像谷牧青一樣,一枚解毒靈符至少能夠救治三人。這麼算起來,就算是加上樓船下面四層的傷員,有個五六十枚解毒靈符也就足夠了,武羅當十天老黃牛就能解決問題。

    前提是武羅願意當這個老黃牛——對於這一點,童長老三人心裡沒底,哪個符師不是脾氣大過了天去,不眠不休干十天,開什麼玩笑

    三人看到了希望,但心中還是有些不安。

    武羅當然完全不知道三人的心思,他煉製了第二枚解毒靈符之後馬不停蹄的繼續著。俗話說熟能生巧,武羅煉製第三枚靈符已經小有心得,可以控制之下,第四枚、第五枚水準不斷上升。

    但這解毒靈符畢竟只是八品級別,甚至還是八品下。本身威力有限,在第五枚靈符的時候達到了威力的極限。

    按照之前谷牧青的傷勢來計算的話,應該能夠治好五人。

    威力有了上限之後,武羅便開始加快速度。保證解毒靈符品質不降低的情況下,盡量加快煉製的速度。

    開始需要兩個時辰煉製一枚,第六枚靈符就減少了一盞茶的時間。到了第十枚的時候,只需要一個半時辰就能煉製出一枚。

    《食符》法門確實不凡

    武羅渾然忘我,卻把外面的童長老等人嚇得不輕,武羅已經連續煉製了十枚解毒靈符,中間根本沒有停頓啊,而卻越來越快。

    誰都知道煉製靈符極耗靈元,一般的符師煉製一枚靈符總也要休息一下,可是武羅自從出現,就不斷在打破他們對於符師的一切認知。

    叮第十一枚解毒靈符掉出來,顏長老倒吸一口涼氣:「這小子還是不是人啊?連續煉製十一枚了,根本沒有休息啊……」

    童長老確實神se凝重:「你們發現沒有,武大人根本沒有失敗過」

    一語點醒夢中人,顏長老和駱長老也反應過來了,武羅之前兩個時辰一枚,後來越來越快,顯然是技藝更加純熟了,煉製靈符的頻率也在提高,整個過程平穩,的確沒有一枚報廢的靈符

    如果有的話,中間肯定會出現長時間的間隔。

    靈符成功率極低,三次能成功一次就算不錯了,武羅這種成功率,再次打破了三人對於符師的正常認知。

    顏長老幾乎是想也不想,立刻道:「回去之後我馬上把他調到咱們身邊來,這樣的人才,一定要……」

    童長老打斷他:「千萬別」

    駱長老也點頭:「那樣不好,現在咱們和武小哥乃是朋友之交,你將他調到身邊來,就成了咱們屬下,要壞事,不好不好」

    「在若盧獄還不是咱們的屬下嗎?」顏長老嘀咕。

    「那不一樣。」童長老看著武羅,低聲道:「我有預感,咱們將來能否制霸長老會,就看能不能和武小哥搞好關係了」

    顏長老和駱長老都有些不信:「這個,有些過了吧?」

    「過了?」童長老一笑:「你們想想看,武小哥的這個速度,若是將來能夠煉製高品級的靈符,會有多麼恐怖?」

    兩人想了一下,若是一個半時辰出來一枚二品、三品的靈符……兩人一頭:「果然很恐怖」

    「咱們要是能得到武小哥的支持,手中掌握大把靈符,什麼人不能收買?到那個時候,制霸元老會,恐怕也只是第一步而已」

    童長老眼中精光閃爍,顏長老和駱長老也一起用力點頭。

    「解了身上的火毒之後,咱們三個好好商量一下,怎麼跟武小哥搞好關係。」

    三人在這邊小聲嘀咕,武羅那邊長出了一口氣睜開眼來。

    「辛苦了辛苦了……」水為華趕緊上前,童長老也立刻笑道:「武小哥,這回可真是多虧了你啦」

    水為華伸手要去攙扶武羅,畢竟不管哪個符師連續煉製十一枚靈符,都會累的連話都說不出來。武羅雖然有些疲憊,但並無大礙,看著水為華伸過來的手有些奇怪問道:「師兄你這是幹什麼?」

    水為華看他神清氣爽,哪有半點累著的樣子?不由得苦笑一下,對谷牧青道:「師妹,你家男人真是個怪胎」

    谷牧青大喇喇的,反正是自己師兄,調侃了也就調侃了,她厚起臉皮受了。

    童長老三人已經習慣武羅不斷打破三人的認知了,笑著道:「武小哥,這些靈符怎麼處理,還得跟你商量一下。我們三人各自取走兩枚,剩下的分給外面弟子,可好?」

    武羅哼了一聲:「好是好,可是先給誰用?」

    童長老當然想到了這一點,無奈歎息道:「實在不行,只能抓鬮了。」

    這辦法看似公平,實際上一樣有很多地方可以搞貓膩,只怕難以服眾。武羅皺了皺眉頭,問道:「要不先緩一緩?」

    童長老看了看他,心思轉動了一下,忽然一笑,道:「全部的人一次xing解毒,大約還需要四十五枚解毒靈符,武小哥最快多長時間能煉製出來?」

    武羅也沒有推三阻四:「四天。」

    童長老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就有勞武小哥了,等所有的解毒靈符煉製出來,再給外面弟子們解毒。」

    現在有了長老會的支援,靈丹還算充足,堅持個四五天不會出太大問題。

    童長老又向谷牧青道:「谷神捕這些年兢兢業業,在五大神捕之中,抓獲的罪犯是最多的,成績卓著,此番事了,老夫就會提議,擢升谷神捕為刑捕台總捕頭。」

    谷牧青一愣,有些古怪的感覺:「這個……」

    武羅拍拍她的手,讓她安心,低聲道:「娘子沾相公的光,天經地義,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谷牧青把心一橫,娘子相公的說法也就認了。

    谷牧青雖然升了官,武羅卻沒有一點繼續煉製的意思。童長老這回把全部身家都壓在了征討魔焰谷上面,此時實在是拿不出太多東西來。這麼一個空口的許諾,也著實不好意思催人家馬上動手。

    童長老向兩邊的駱長老和顏長老使了個眼se,顏長老有些肉痛,裝作沒看見,倒是駱長老,想起剛才童長老定下的策略,琢磨了一番,這不也是一個跟武羅搞好關係的機會?於是狠下心來道:「武小哥,老夫在摩雲峰有座鎢鐵礦脈,就送給小哥了。」

    摩雲峰乃是燕山外圍的一座山峰,距離若盧獄不算太遠,送給武羅正合適。

    鎢鐵礦脈不是單一礦種,主礦為修真界煉製飛劍、法寶經常用到的太乙鎢鐵,但是伴生的各種金屬礦石十分之多。修真界中流傳著一種說法,開採鎢鐵礦,就像是賭博。

    沒有開採之前,誰也不知道裡面會伴生著什麼樣的其他礦石,可能你huā了大價錢,那下了一座鎢鐵礦,但是裡面伴生的礦石很普通,那絕對大虧本。

    也可能伴生出珍惜的礦石,比方說星淬神鐵之類的,只要一塊,就能全部回本,還有的賺頭。

    不過這些對於武羅來說都無所謂,反正是白送的。

    這座礦脈他也聽說過,畢竟就在燕山之中。礦脈剛剛開採幾個月,應該還有大量礦藏。

    駱長老這麼大方,完全是為了以後考慮。武羅孤家寡人一個,就算是谷牧青,也並非大氏族出身,只是谷牧青的父親、武羅未來的岳父十分了得,做了九大天門共同的客卿,在修真界之中舉足輕重,可是想要管理一座巨大的礦山,手中卻無可用之人。

    駱長老送了礦山,還可以讓自己的人繼續幫著武羅開採,也就是可以利用這個關係,和武羅保持聯繫,一來二去,關係不也就親密了?

    顏長老在三人之中,功力最高,卻是眼光最短淺,他身家豐厚,卻看不透這裡面的門門道道,平白錯失了一個好機會,日後每每想起來,都懊悔不已,恨得深夜裡自己揪自己的鬍子。

    果然,這一座礦山入手,武羅神態悅然:「先弄點吃食來,我填飽了肚子,馬上就開始。」

    眾人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向谷牧青,女神捕仰首望天,彷彿眼力能夠穿過樓船天頂,看到外面天空中的悠悠白雲。

    「咳咳」水為華咳嗽一聲:「師妹……」

    谷牧青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幹嘛」

    「這個,,武大人想吃點東西。」

    「跟我有什麼關係?」

    武羅忍不住笑了:「行了,師兄隨便派人尋點吃的就好,不必麻煩了,讓她給我弄吃的,我怕得多耗費一枚解毒靈符解決我食物中毒的問題……」

    眾人莞爾,谷牧青臊的臉上火辣辣的,凶巴巴的瞪了武羅一樣,小眼神飄忽,意思是等著有你好受的,武羅卻覺得像拋媚眼似地,渾身不由一輕。

    水為華出去片刻,便訓了一些乾肉脯回來,武羅就著清水吃了點,拍拍手一抹嘴:「開工幹活」

    四天時間,武羅就將需要的解毒靈符全部煉製完畢。

    靈符分發下去的時候,所有中毒的修士對武羅是感恩戴德,紛紛跪下來叩謝符師大恩。然後一窩蜂的開始哄搶靈符。

    童長老三人聚在一起,秘密商議著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武羅依舊在院子裡四處溜躂,有些膩味了便拽著谷牧青的小手,出了院子在當陽城中走走看看,兩人也是隨xing,走到哪兒算哪兒,遇到一些好玩的小物件,谷牧青就故意撒嬌,非要讓武羅給她買下來。

    世俗界的東西能值幾個錢?谷牧青就是享受這種感覺,只要是武羅給買的,就小心翼翼的藏起來,十分珍惜。

    兩人身前身後,金魚衛上百人暗中護衛,好不威風

    武羅當然不需要什麼護衛,架不住馬龍要拍馬屁啊,冰歌公主當時說就算是大周人皇見了武羅也要禮讓三分的時候,馬龍可以在場。

    這一日,兩人正自玩的開心,忽然一人快步而來,遠遠看到兩人便喊:「師妹,武大人……」水為華趕到兩人身前,喘了口氣說道:「師妹,師傅要來了。」

    武羅一愣:「誰?」

    谷牧青忽然扭捏起來:「爹他來這裡做什麼?」

    水為華看了武羅一眼,沒說話,那意思是:你說他來幹什麼?

    武羅的手抖了一下,饒是他兩世為人,即將拜見岳丈大人,還是緊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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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陳年恩怨(上)

    谷牧青的父親有個很俗氣的名字叫做穀倉——谷蒼。

    童長老大軍慘白,退守當陽城,九大天門自然迅速救援,童長老三人慎重火毒,當陽城沒有高手坐鎮不成,其他人都忙著呢,也可能是不願意來,推來推去,最後這個差事落在了谷蒼身上。

    谷蒼乃是客卿,有種聽調不聽宣的意思,九大天門數位掌教遊說,才說動了他出手。事實上谷蒼三天前就到了當陽,不過過而不入,這幾天在當陽外圍埋伏,一人一劍截殺了三個方向上十幾bō魔修襲擊。

    鬼厲名沒有大將之才,但是也明白「趁你病要你命」的淺顯道理,接連拍出了幾十bō追兵。若是一般情況下,這些人當然不敢進入中州,但他們也認為有機可乘,所以傻乎乎的追殺進來,追的最猛的,全成了谷蒼劍下亡魂。

    這一點上,谷蒼跟當年創建若盧獄的前輩觀點不同。谷蒼是個十足的殺戮派。

    若盧獄的創建,更多的意義在於一個思想上的緩衝。自從有了若盧獄,便是被正道緝捕的魔頭被逼入了絕境,也不會發動yīn損法術,拚個魚死網破了。因為他們知道,最差也會被扔進若盧獄,起碼死不了。

    這樣及宣揚了正道所鼓吹的仁義道德,也避免了魔頭們臨死最後一擊造成的不必要的傷亡。反正沒人能從若盧獄逃出來,殺死他們和關起來有什麼區別?

    但是谷蒼堅定地認為除惡務盡,所以他向來是趕盡殺絕,絕不留情。

    他在當陽城周圍殺了十幾bō魔修,驚得那些人不敢再靠近當陽,這才施施然調轉頭來,往當陽來了。

    水為華也有心結交武羅,甚至自己那師傅脾氣不好,所以提前來跟他們打個招呼。

    說完了消息,水為華就回去了,大院裡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他處理。

    武羅和谷牧青都陷入了沉默,街道繁華,也沒心情四處亂看了。

    谷牧青自己也有些忐忑,但看武羅似乎有些失魂落魄,還是擠出了一個笑容安慰道:「你放心吧,我爹他人很好,很好說話……」

    這話說得她自己都一點信心沒有,更別提說服別人了。

    武羅茫然抬頭,看著谷牧青的時候,漸漸地眼睛裡有了些神采——不是武羅心智不夠堅定,實在是關心則亂,牽扯到谷牧青的時候,他很難像一般的事情一樣淡然處之。

    谷牧青發覺武羅的眼神有些古怪,不由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武**笑一聲:「這個……牧青啊,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說。」

    「嗯,你說。」谷牧青做出一副聆聽的模樣。

    武羅下意識抓了抓腦袋:「那個,你老子……」

    「咳咳咳……」谷牧青一陣咳嗽。

    「哦,令尊大人……」

    「咳咳咳……」

    武羅無奈:「好吧,我未來的老泰山大人,跟我之間,有一些你不知道的,無傷大雅的,在我看來可以一笑而過的小小誤會。」

    谷牧青還能不瞭解武羅?他越說的輕描淡寫,谷牧青的眼神就越不對,要不是武羅,只怕谷神捕已經一個擒拿,就給他帶上鐐銬了。

    「你老實說,到底什麼事情?」

    武羅笑的有些心虛:「我曾經傳授過他一招武功。」

    谷牧青瞇起了眼睛:「接著說。」

    「這招武藝博大精深,凝聚了天下武者數千年的智慧,貫穿整個歷史,隨處可見起光輝英姿,通天遁地無所不能,最主要的是,我可是免費傳授……」

    谷牧青叱喝一聲:「快說」

    「這招的名字叫做……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武羅聲音越來越低,眼睛四處亂轉,尋思著從哪兒溜走合適。

    谷牧青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踹了我爹的屁股?」

    武羅趕緊解釋:「真的不能怪我,我都說了我能踹他屁股,他非要不信。人家可是南荒帝君,這麼被人質疑,面子上多過不去啊,只能親自下場表演一下了……」

    「武、羅」谷牧青一聲高亢尖叫,聲入雲霄,武羅一縮脖子:「所以你千萬別跟你爹說我就是崔燦啊……」

    谷牧青眼睛裡要噴出火來,死死盯著武羅,武羅越來越心虛,好一會兒,谷牧青忽然反應過來:「這是宋劍眉在邊上看著吧?」

    武羅更是心虛,不敢答話。

    「哼」谷牧青冷哼一聲:「發生在哪裡的事情?你的荒雲城?」

    武羅點點頭:「那會兒咱們不是有點緋聞嗎,你老子……令尊……我未來的老泰山大人,就親自去了荒雲城……」

    「然後你就一腳踹在他屁股上把他踢出去?」

    武羅又是一陣心虛,看的谷牧青真的抓狂了:「嗯?還有什麼事情?從實招來」

    「那個,我未來的老太上大人,飛行的距離上稍微有點遠。」

    「多遠?」谷牧青咬牙切齒,兩個字生生從牙縫裡擠出來。

    「從我倆談話的大殿,一直飛出了荒雲城大門口……」

    「武羅,我要殺了你」響亢嘹亮,堪稱人間絕唱。

    ……

    傍晚的時候,夕陽在當陽城高大雄壯的西城牆上灑下一片血光,城外一片黃土,暮靄沉沉,厚重如山。

    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一身淺米黃se的長袍,飄飄灑灑的順著寬闊空曠的官道走了過來。

    男子雙眉如劍,一種濃墨重彩的感覺。

    雙目明亮凌厲,面孔剛毅,好似刀劈斧鑿。

    雙手背在身後,就那麼一步一步的走來,夕陽血光之中,此人超然物外,渾然不似這個世界生靈一般,給人一種高高在上,凌駕眾生的感覺。

    眼看著關城門的時間就要到了,可是負責拉起吊橋的當陽城精兵,在城頭上看見那人之後,竟然傻呆呆的等著,知道那人進了城門之後,眾將士才恍然醒悟過來,一陣手忙腳亂,將吊橋拽了起來,轟隆一聲關上城門。

    眾人心中嘀咕,今兒個見鬼了?竟然心裡冒出要等等那人的想法。耽擱了關閉城門的時間,被上頭知道了,三十軍棍啊

    由西門披著夕陽血光進入當陽城的,正是九大天門客卿,「殺神劍客」谷蒼。谷牧青的父親,武羅未來的岳丈大人。

    入城一刻鐘之後,谷蒼將衣衫前擺一甩,端然坐下,宅院客廳已經騰了出來,谷蒼毫不客氣的坐在了主位上,水為華畢恭畢敬的shi奉在一邊,谷牧青歡快的從外面跑進來:「爹,您怎麼來了,可想死女兒了……」

    她難得lu出一絲小兒女的神態來,卻不想谷蒼一點也不給面子:「少來這一套,那小子人呢鬼鬼祟祟的在外面幹什麼,還不給我滾進來」

    武羅在外頭腹誹了一通,才定了定心神,大步走了進來。

    雖然谷牧青氣武羅上一世那麼不客氣的對自己父親,但終究還是心疼情郎,掐著武羅腰上的軟肉擰了半天,氣一消就開始擔心起來。小兩口子商量了一下,武羅等在外面,谷牧青先進去,有水為華配合著,把武羅的作為跟谷蒼吹噓一番,先留個好印象,然後再讓武羅進去。

    谷牧青憂心忡忡,把自己老爹各種喜好、忌諱一一跟武羅說了,讓他千萬注意。

    只是武羅xing子乖張,上一世做慣了南荒帝君的人,事前不斷提醒自己,這是為了谷牧青,一定要忍住、忍住

    可是到臨頭,谷蒼凶悍的一句話,就把武羅的火勾起來了,一進來毫不客氣,深鞠一躬,朗聲開口道:「小婿拜見岳父大人」

    谷牧青和水為華的臉se都變了。谷牧青自然知道武羅的脾氣,心裡暗暗叫糟,這兩頭倔牛只怕要頂上了。

    谷蒼和武羅,一老一小,都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物。她現在也不知道該為誰擔心好。父親固然強大,可是要說一定能壓服武羅那也未必。

    更何況,武羅剛剛修道一年時間,就已經是九宮陋室境界的修士了,過得幾年,只怕就要超越父親。到時候,就算自己苦苦哀求,只怕武羅也會搞個類似「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的玩意,捉弄一下父親,以報今日之辱。

    一個是父親,一個是情郎,谷牧青急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使勁給武羅使眼se,武羅根本不看她,一雙星目朗朗,毫不畏懼的直視谷蒼。

    谷牧青有有些哀求的看向父親,谷蒼更是不理會她,虎目生威,一股強悍的氣勢瞬間瀰漫整個客廳,將眾人身邊擺放的桌椅、茶几盡數推的嘎嘎吱吱的平移出去,頂在了牆壁上。

    水為華站在谷蒼身後,也是惴惴不安。

    滿室淡灰se的氣流奔湧如同狂風,摧殘的那些桌椅板凳卡嚓卡嚓盡數破碎,十幾道淡灰se的氣流從四面八方匯聚在一起,忽然出現在武羅身前,化作一道殺意森然的劍意,忽然朝武羅刺去。

    武羅心中哂笑一聲,這老傢伙還是那個德行,幸好自己早有準備。

    「麒麟臂」忽然發動,武羅左臂之上一團耀眼紅光護在了身前。

    「彭」劍意雖然凶狠,但終究比不上堂堂天命神符,鏡子一樣破碎,而武羅也連退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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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8-25 17:45:03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一章 陳年恩怨(下)

    「哼!」谷蒼冷哼一聲,站起身來,腳下地面忽然一陣波動,武羅剛剛站穩身子,猝不及防之下,被那波動猛的一抖,直接給扔了出來。

    「彭!」客廳大men緊閉,武羅苦笑不已。

    客廳內,谷蒼不容質疑道:「以後不准跟這個臭xiao子來往!」

    谷牧青不服:「為什麼!」

    「不為什麼,我看他不順眼。」谷蒼生硬道:「一個若盧獄的xiao卒罷了,竟敢如此膽大包天,想染指我谷蒼的nv兒,他還不配!」

    谷牧青眼中晶瑩閃動,強忍了好一會兒,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掉下來,甩手跑開了去:「我不跟你說,我去找娘親,你從來都不疼我!」

    「你給我站住!」谷蒼一聲怒喝,谷牧青捂著嘴委屈的跑了。

    谷蒼氣的一跺腳,轟然一聲整個房子一晃,水為華趕緊制止他:「師尊息怒……」谷蒼面上一陣紫紅,氣得不輕,好一會兒才壓制了心中怒火:「這個不孝之nv,唉!」重重歎息一聲,谷蒼撇開這些家世,問道:「童長老他們在哪兒?」

    水為華也是暗自歎息:「弟子領您過去。」

    水為華覺得武羅挺好的啊,雖然之前有些懵懂,但現在已經開竅了。雖然聽說沒有慧根,修道上前途未卜,但是短短一年時間內就達到了九宮陋室級別,已經很不錯了。更重要的是,武羅乃是一位符師,就算在修行上不會有什麼太高的成就,只是符師這個身份,就不辱沒師妹了啊。可是師父為什麼就是看武羅不順眼呢?

    想到武羅上來就是一通xiao婿、岳父的稱呼,水為華又有些明白了,暗自苦笑搖頭,這xiao子啊,唉,你跟師妹,可有的折騰嘍。

    武羅被谷蒼趕了出來,說實話要是換成別人,還不得氣個半死?武羅卻沒什麼感覺,上一世他就跟谷蒼打過jiao代,瞭解這老頭子的xing格。

    谷蒼絕對是個「實幹派」,就好像剛才,武羅一句話說錯了,若是一般人,沒什麼城府的,就會破口大罵武羅不自量力;有城府的也會打太極,說些「不敢當武大人這等尊稱」之類的話,含混過去。

    但是谷蒼,從來不會廢話,看不順眼的人,打飛。不想跟他多說,打飛。覺得沒必要存在的,打飛。

    這一點上跟拓跋滔天有點像,拓跋兄口頭禪「打殺了便是」。

    武羅上一世一腳把谷蒼踹飛出去,現在可謂一報還一報,自然也沒什麼好生氣的。他心中是打定了主意,谷牧青這個媳婦自己肯定是要娶的,您老人家同不同意,我可不管。

    他在院子裡兜兜轉轉,遠遠地瞧見谷蒼去了樓船,猜測他去見童長老了,便立刻往谷牧青的住處摸過去。

    卻不料剛到院子口,就碰上周青冰。周青冰疑惑的看著他:「武羅,你跟谷神捕怎麼了,她剛才哭著跑出去了,說是要回家去……」

    武羅怔了一下,輕輕歎了口氣,看來自己還是把感情的問題,看的簡單了。

    ……

    幾天時間下來,大家身上的火毒都已經解了。不過外界還不知道這個消息,童長老下令保密,所以外界包括長老會,現在都以為當陽城大院內,全是傷號,只有谷蒼一個高手坐鎮。

    大院外鬆內緊,眾人也將養的差不多了,三大長老和殺神劍客坐鎮,便是鬼厲名來了,也討不到好去。

    按照童長老的估計,谷蒼在當陽城外殺的那些魔修,不過是一些用來試探的xiao卒。全被谷蒼殺了,鬼厲名肯定會想到如今當陽城內空虛,正是偷襲的好時機。所以童長老想埋伏在大院內,you敵深入。

    他如果把這個幾乎跟武羅商量一下,武羅說不定會毫不客氣的告訴他,鬼厲名沒那個膽子深入中州,而且鬼厲名根本指揮不動南荒那些大的魔修men派。他也沒實力深入中州追殺童長老他們。

    鬼厲名這人,膽xiao狡猾,除非萬無一失,否則絕不會把身家xing命壓上去。

    他兒子是個紈褲,鬼厲名十分清楚,所以連魔焰谷真正秘密的防禦佈置,都不敢讓兒子知道。可憐正道人士還以為捉了鬼厲名的兒子,就能對魔焰谷的一應佈置瞭如指掌,結果落得如此大敗,好不冤枉!

    等了好幾天,也沒有魔修殺來,童長老還以為計策被別人家看穿了,也就不抱什麼希望了。

    這一回大家算是劫後餘生,童長老傳了命令下來,大擺筵席,為大家壓驚。宴席之後,就準備撤離當陽城了。

    武羅將周青冰引見給了童長老,聽說是人皇幼nv,童長老也不敢怠慢,客氣的接待一番。

    有了周青冰張羅,宴席在大院裡擺開,雖然幕天席地,倒也十分氣派,各種珍貴食材,流水一般的擺上來。美酒也都是三十年以上的陳釀。

    宴席的主位上,自然是三位長老和谷蒼,武羅來的時候遠遠看見谷蒼,拐個彎準備隨便找個地方坐下去,偏生童長老瞅見了他,立刻招呼:「武xiao哥,來,到這來坐。」

    武羅其實想跟周青冰、葉青果她們坐在一起,被童長老一喊,只能迎著頭皮過去。

    童長老也是好心,他聽說了武羅和谷蒼之間的衝突,想要給兩人調停一下,這場壓驚宴,也有這個意思在裡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兩人總不好翻臉。

    卻沒想到武羅剛一過來坐下,谷蒼當即把手中酒杯重重一放:「他何德何能?竟然不知分寸的跟我們坐在一起?」

    谷蒼聲音洪亮,幾乎所有人都聽見了。童長老尷尬無比,木易濯和白勝劫卻是暗暗心喜。

    武羅不動聲se的端起面前酒杯喝了一口。

    下面的葉青果歎了口氣,xiao聲跟周青冰說道:「壞了,武羅這回事真生氣了。」周青冰一愣,看看平靜的武羅:「不會吧?」

    葉青果一邊奮力消滅著眼前的美食,一邊含混不清的說道:「他如果立刻跳起來反駁,反倒說明心中不介意。越是這個樣子,越是說明他真的惱了。你別不信,我在若盧獄,都不記得看見多少次,他這種淡然神態,轉眼間就把人家揍得滿頭是包。」

    周青冰看了看上面的武羅,又看了看葉青果:「你怎麼每頓都吃這麼多還這麼苗條?」

    葉青果:「我屬於那種怎麼吃都不會胖的人。」

    儘管現場氣氛緊張,周青冰還是有因為這句話掐死葉青果的衝動。

    童長老有些尷尬,xiao聲提醒谷蒼:「谷大人,武xiao哥乃是一位符師,而且這回要不是他不辭辛苦連夜趕製解毒靈符,我們到現在恐怕還沒解去身上的九幽魔火之毒呢。」

    「哼!」谷蒼冷哼一聲:「那又如何?制符、煉yao,再怎麼說也是旁men左道。修行還是最重要的根本。在場的哪一位不比這xiao子境界高深?竟然讓這樣一個人坐在你我身邊,成何體統!」

    「這個……」童長老新敗,在長老會中地位動搖。谷蒼在九大天men之中舉足輕重,童長老也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開罪谷蒼。

    武羅喝了一口酒,將手中正在啃吃的一隻臘ji腿「噹」的一聲丟在了盤子中,擦了擦手道:「沒意思。殺神劍客一向爽快利索,想動手就動手,什麼時候也這麼婆婆媽媽的囉嗦起來?」

    谷蒼眼中寒光一閃,毫不客氣長身而起:「哈哈哈!好,說得好,說的對!某家向來快意恩仇,你可敢下來接我三劍?」

    武羅不動彈:「你說打就打?總得有個由頭吧?我若是接下來了,怎樣?」

    谷蒼冷笑:「你還是考慮一下接不下來會怎樣更實際。」

    谷蒼人稱「殺神劍客」,只這名號就能看出來他是何等強悍。百年之前谷蒼就是大能者呢,想想看,他敢孤身一身深入南荒,完好無損的到了荒雲城,又完好無損的從南荒出來,就知道谷蒼到底有多強悍。

    至於說他被崔燦一個照面就踹中了屁股,灰溜溜從荒雲城出來,那不是他太弱,而是崔燦太強了。

    面對這麼一個人物,武羅還只是九宮陋室境界,他能接下裡一劍就不錯了,更別說三劍了。

    童長老趕緊想要勸阻,卻不料背後水為華輕輕拉住他。水為華很無奈:「童大人,您就別勸了,我師父的脾氣我最清楚,你們越是阻止,他越是要去做。現在只是三劍,您要是多說兩句,他老人家說不定xing子上來了,就成了六劍了,唉……」

    童長老看了看谷蒼,忍不住搖了搖頭。

    在場的沒人覺得武羅能接下來,木易濯更是興奮地猛灌了一口烈酒,大聲喝道:「就是,就憑你能接下來谷大人三劍?我估計你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哈哈哈!」

    殺子仇人就要命喪眼前,雖然不是自己親手殺的,木易濯也是興奮無比,白勝劫在一邊,眼神閃爍,武羅若是死了,自己跟谷牧青說不定還有希望啊……

    木易濯的話卻招來周圍眾人的怒目而視。畢竟大家剛剛受了武羅的恩惠,解去了一身難纏的火毒。更何況,武羅可是符師,好不容易結識了一位符師,要是就這麼被谷蒼殺了,多可惜啊。

    只是大家不敢對谷蒼發火,卻沒人害怕木易濯。

    武羅依舊是那麼一副平靜的樣子,淡然道:「那好,如果我接不下來,我從今以後,再也不見谷牧青。」

    谷蒼冷笑一聲:「接不下來你就死了,想見也見不到了。」

    水為華渾身一震,歎息一聲暗自道:師父啊,難道您沒看出來師妹對他已經情根深種?你殺了師妹的心上人,只怕師妹這輩子也不會原諒您了。您這火爆xing子,什麼時候能改一改喲。

    想歸想,他可不敢跟谷蒼說。

    武羅也不理會谷蒼話中的威脅,反問道:「若是我接下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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