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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夢雲]採花賊[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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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3 17:56:37 |倒序瀏覽
採花賊 作者:夢雲

好恐怖!她臉上明明寫著“生人勿近”,從頭到尾裝聾作啞、不動聲色  
這臉皮超厚的登徒子居然視而不見,還硬是往她身上擠?  
她拼命忍住放聲尖叫的衝動,打算使出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哪知這色狼竟倡狂到在眾目睽睽下把她拽出酒吧、塞進他的車!  
救命啊﹏﹏她一時不察居然慘遭“狼吻”!他、他究竟想幹嘛?  
她會隻身在深夜踏進龍蛇混雜的聲色場所是情非得已  
可不是那種想釣個男人大玩一夜情的淫娃蕩婦……她要逃!  
雖然她上半身被壓制得使不上力,但幸好“腳”還是自由的……  
孟翰鑣,名滿社交圈的浪子,生性風流的他自創一套“花心守則”  
隨身攜帶“獵豔群芳錄”,被眾人戲封為“采花大盜”。  
是她?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上回在酒吧,紀緋雪冷若冰霜的模樣像個引人犯罪的性感尤物  
今天在宴會上,她卻扮起溫婉可人的乖乖女、成了社交圈新寵?  
哈!他尚未報“一腳之仇”,她居然又擺出高傲的姿態妄想甩掉他?  
想得美。凡是他鎖定的獵物,就絕對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現在他握有這位上流千金“變壞”的把柄,她最好乖乖束手就擒  
要是她膽敢故技重施惹他不快,那麼“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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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3 18:19:21
第一章

  微弱的光線,縹渺的雲霧,緩而帶點感性的音樂輕揚於這靜穆的空間,這是個獨立且不同於外頭的世界,它與尖銳嘈雜的現實只隔一扇門的距離。

  來此的人不少,他們各懷不同的目的,有些是為了貪渴這地方所銷售的香醇美酒,也有些純粹是為了獵豔而來。

  在此的男女不時興那套海枯石爛的深情,只求一夜的狂歡,“合則聚,不合則散”是他們堅定不移的信念,沒有責任、沒有義務,只求對方能填補他們心靈的空虛與寂寥,這就是時下最流行的“一夜情”。

  突然,夢幻與現實之門被人推開,踏入的是位瀟灑俊逸的男子,他就像是個發光體,立即吸引眾人的注意。

  “阿鏢,你來了。”獨坐在酒吧前品嘗美酒的賓客,首先舉手向他打招呼。

  在他還來不及給予回應之前,一名穿著打扮時髦的女性立即主動偎入他懷中,搶走他所有的注意力。

  “鏢,你怎麼現在才來?人家等你等好久、好久了說。”

  嗲嬌的聲音宛若黃鶯輕啼,一雙藕臂如滑溜難纏的水鰻,主動纏住他的頸項,她很明顯的表現出對他的獨佔欲,更大膽的對在場所有覬覦他的女性宣示,他孟翰鏢就是她今晚鎖定的目標。

  “莉莉……”兩個字才剛輕吐,接下來的聲音便全教一張主動貼上他的櫻唇給吞沒。

  面對這樣的熱情,孟翰鏢不只不拒絕,甚至更熱情的反被動為主動,大膽的在眾人面前表演一出深吻的戲碼,惹得懷中那名叫莉莉的女人嬌喘籲籲,他才溫柔的推開她說:“乖一點,等我先跟朋友打聲招呼,再來陪你玩。”

  短短的幾句話,他很成功的安撫妥今晚第一個主動送上的美人。

  同樣的情況連續又發生了好幾次,單單幾步路的距離對孟翰鏢來說竟有如千裏般遙遠;等他終於抵達酒吧前那向他打招呼的男子身邊時,唇上已沾染了無數女人的口紅,身上更是附上了多種不同的人工香料。

  “浪子阿鏢就是浪子阿鏢,在這環肥燕瘦的人間仙境裏,想跟你聊天敍舊可還得辛苦的掛號,要不還真不知要排到民國幾年。”

  對他的調侃,盂翰鏢毫不在意,更懶得理會,只對吧台小姐輕輕揚唇一笑,直逗得年輕又稚嫩的小妹妹忍不住面紅耳斥,他才滿意的開口:“小姐,給我一杯威士卡,謝謝。”

  “嘖嘖。”一旁的男子看他又在對女人亂放電,忍不住又是一番冷嘲熱諷:“佩服佩服,你采花的功夫還真是到家了,看來又有一個無辜可憐的女人,將陷入你無邊的魅力中而無法自拔了,真是可憐喲!”又酸又長籲短歎的,未了他還不忘送上一道同情的目光給那年紀尚小的吧台小姐。

  唉!真是個不長眼睛的傻丫頭,才第一天上陣,就已然慘死在這位采花賊的手中,簡直引人同情的想好好大罵她的愚蠢。

  “羨慕嗎?”接過吧台小姐遞過來的高腳杯,孟翰鏢有意無意的輕撫一下那雙嫩白的柔荑,再次把那年輕女孩逗得臉紅心跳,方才續道:“倘若閣下真羨慕我這份特殊的才能,我保證定傾囊相授,絕不藏私。”

  “哈,還是算了吧!”太過好高騖遠的人,通常都沒什麼好下場。對自己,他非常瞭解,自己有幾分重量,他更是清楚。

  這輩子他是永遠也別奢求能如盂翰鏢這般豔遇不斷,女朋友多得可以擬出一大本“群芳錄”來了。

  張著一雙又羨慕又妒忌的眼,他用最嚴苛的角度為落座在自己身旁的孟翰鏢打了個分數。

  不可否認的,他確實擁有一副無人能及的俊逸皮相。

  一雙勾情的眼眸,能輕易的征服任何一個被他鎖定的目標;薄且剛毅的唇微微上揚,似笑非笑的邪惡,更是能吸引無數女人的目光。

  他毋需故作瀟灑,只因他本身就擁有瀟灑的要件;他不用強調性感,因為他的一舉手、一投足之間,都是感性的代表。

  對女人,他確實有自己的一套,跟他做朋友那麼久的時間,他至今還不曾見過有女人對他惡言相向,抑或是口出穢言,把花心或負心這等爛詞套用在他身上的。

  這點可就讓他想不透了。他真的搞不懂,這男人明明是個擅采各種名花的賊,為何就是有這麼多不長眼的笨女人會看上他呢?

  在他嚴苛的審視目光下,孟翰鏢的表現依舊,一手晃著手中的杯子,一手撐在吧台的邊緣,精燦如琉璃般的眼眸則注視著整個酒吧。

  他來此的目的只是為了釣女人,別無其他。

  他的性子向來輕狂且略帶幾分任性,不管別人怎麼看他,他孟翰鏢所追求的只是自己高興快活就好。

  舉起手,他輕啜一口杯中的香醇烈酒。

  倏忽,他瞠大一雙深邃的眼眸,霎時散發出耀眼的強光,只因他已經找到今晚的目標了。

  溫柔的笑容隱含著幾分強勢的味道,慵懶的神采添上一抹狡詐的覬覦。

  就是你啦!寶貝。

  “你這杯酒就算我的帳,恕不奉陪,掰掰。”鎖定目標,孟翰鏢來去有如一陣風般瀟灑不羈。

  方才被他挑逗的酒吧女子見了不由得黯然神傷,她原本還天真的以為自己會是他今晚所選定的床伴說。

  把那女子的神情變化看在眼底的他,不禁搖頭低斥一聲:“蠢女人!”

  就是有像她這般愚蠢的女人生存在世上,才會讓孟翰鏢更加肆無忌憚的遊戲花叢。

  他真想見見浪子阿鏢為情瘋狂、為愛癡傻的蠢樣呢!這樣他才會感覺老天爺真正是公平的。

  不可否認的,她確實是個美得讓人心動的女子,可這並非吸引浪子阿鏢為她蠢蠢欲動的主因。

  事實上,出人這間“夢幻”酒吧的女人,哪個不具有幾分撩人的姿色,也就是說她的美貌在此不過是一般而已。

  真正吸引孟翰鏢注意的,是她那與這地方格格不入的清怡淡雅與高不可攀的神情;就是那張寫滿拒絕別人接近的冷漠臉龐,讓孟翰鏢心癢的起了想征服她的野心。

  “小姐,有伴嗎?”這問題不過是孟翰鏢用來與她搭訕的廢話,他早在一旁默默注意這女人將近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這半個小時對別人來說也許不夠,可對慣於遊戲花叢的孟翰鏢而言,卻已經是綽綽有餘。

  豐富的獵豔經歷告訴他,這個女人絕對是獨自一人,而且還是第一次光顧夢幻酒吧的客人。

  紀緋雪一聽到有人向自己搭訕,心慌得差點想逃。

  她早知道自己實在不該一個人獨闖這龍蛇混雜的地方,就因為不放心自己的哥哥黑焰,她才勉強忍住心裏的恐慌,想在此來個守株待兔,看哥哥今夜是否會出現在這焰幫人常常出入的場所。

  誰知哥哥還沒等著,竟教她倒楣的碰上最討厭的情況,這下子她該怎麼應付才好?

  對!不理他。管站在她身旁的無聊男人怎麼說,她任由他說就是,只要把他當成空氣一般存在不就行了。

  心中打定了主意,紀緋雪當真故意更加垂低自己的頭,裝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用微微顫抖的小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搖晃自己面前的白開水。

  她不善喝酒,在酒吧裏,除了白開水之外,她根本無法替自己點什麼飲料,只得當個最基本的消費顧客,付個最低消費了事。

  “小姐,不介意我跟你一起坐吧?”看她不肯搭理,孟翰鏢越不放棄,他鍥而不捨的再丟出一個問題,就等著她的回答。

  介意,很介意,非常介意,你能不能趕緊從我眼前消失啊?

  紀緋雪一聽這男人竟厚顏無恥的要求與她同桌,她心中更是焦急的呐喊;可外表依舊維持冷淡、高傲的模樣,就希望能把這男人給嚇跑了。

  盂翰鏢薄唇微掀,綻開一抹招牌笑容,又邪又惡的讓人又怕又愛。

  不肯理睬他是嗎?無妨。

  “既然小姐不說話,想必是默允了,那我就不客氣噦!”話落,他什麼位置不坐,偏偏挑她的身邊硬擠。

  這一擠,可差點把紀緋雪嚇得當場尖叫,更想開口大罵他一聲不要臉。

  好裏加在,她在最後一刻忍住自己衝動的性子,同樣維持一副不肯搭理他的冷漠表情。

  紀緋雪心裏明白,像這樣無恥的男人,你越是罵他、越是表現得忿忿不平,就越能取悅他,撩惹他征服的野心,還可能讓他緊纏著你不放,這可比現在的情況還慘呢!

  “小姐,在這裏等人嗎?”孟翰鏢完全無視於她的冷漠,繼續玩著自說自話的遊戲,還很放肆的當著酒吧所有客人的面,用一雙賊眼打量她的美。

  見她膚質細嫩、光滑如玉、潔白如脂,身材更是好得過火,胸豐臀翹,一雙修長的腿緊緊的夾疊而坐,拘謹的模樣還真有幾分未經人事的清純。

  不過,這可能嗎?

  孟翰鏢暗諷自己的眼光出了岔,在這種地方出入的女人,哪個不是身經百戰的高手,怎可能會有清純的小姑娘,傻不隆咚的把自己往這虎口送?就算再多也不夠死啊!

  紀緋雪實在無法忽視他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很放肆、很無恥、也很大膽;因此,她全身顫抖得厲害,幾乎已到了無法克制的地步。

  她心裏不斷的發出尖叫:走開!本姑娘討厭你,你千萬別在這裏自討沒趣,趕緊離開就是。

  可惜,任她心裏尖叫的聲音再大,還是驅趕不了那只討人厭的蒼蠅。

  只聽那只蒼蠅繼續嗡嗡的叫著:“小姐難不成是個啞巴?要不我嘴巴說得都快幹了,怎麼還聽不見你吭上一聲?”

  這招叫激將法,可是孟翰鏢私藏的絕技之一,專門用來對付像她這種不肯開口搭理人的高傲女子。

  你才是啞巴!這句話紀緋雪差點又喊出了口。

  還好,值得慶倖的是她的自製力夠,控制自己的能力強,才能不誤落對方巧設的陷阱,要不她現在可真要後悔了。

  還是不肯吭聲嗎?無妨,他還有另一個不外傳的絕招。

  此時,就見孟翰鏢薄唇再勾,招牌的邪笑再現,突然傾身往那不言不語的女人身上靠,還很大膽的附在她白皙細緻的耳旁,一臉曖昧的低語著:“你若再不肯理我,小心我可要吻你囉!”

  他的舉止已經夠教人無法忍受,他的話更是成功的撕開紀緋雪所有偽裝的面具。

  “不要臉!”

  一聲嬌斥,紀緋雪隨即怒不可遏的站起身子,順手操起桌上的杯子,將杯中的水盡數往他臉上潑去,當場弄得他滿身濕。 

  “走開!本小姐要走了,恕不奉陪。”知道他絕對不可能輕易放過自己,她只好厚著臉皮,硬是從他面前擠過。

  這一來就無法避免與他發生肌膚碰觸的討厭感覺,但這還不是最慘的情況,接下來就見盂翰鏢伸手一攫,猛鉗住她的手不放,還蠻橫的當著酒吧所有客人的面,將她扯往大門的方向。

  “做什麼?放開我,放開我!”紀緋雪雖然想走,但可不想讓人如此霸道的拖著走啊!

  她一路掙紮,一路大叫,看前頭的男人依舊不為所動,只得轉而對酒吧內的客人開口:“救我,求求你們,救我!”

  只可惜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這裏頭的客人沒一個不認識孟翰鏢的,對他的人格,他們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若這女人當真對他無心,他是絕對不可能對她霸王硬上弓的。

  況且在他們心裏,一致認同這個敢用水潑人的倨傲女子,確實需要受一點教訓。因此,沒有一個客人有興趣插手管他們這檔子閒事。

  這樣的結果就是——

  求救無門的紀緋雪,就這麼可憐兮兮的被孟翰鏢給硬扯出酒吧的大門。

  不曾受女子如此對待的孟翰鏢,心裏的憤怒是可想而知。

  他不顧一切的把她硬拉著走,還居心不良的把她拖往自己停在酒吧門外的轎車裏,跟著啟動車子的中控鎖。

  哈哈!這下子這刁蠻任性的女人,可就進退無路、穩死無疑了。

  一被這名霸道狂野的男人拖進車子裏後,紀緋雪當即心慌的猛扳汽車門把。

  “可惡!你把中控鎖鎖上了,對不對?”

  對她的問題,孟翰鏢根本沒有回答的意願,他甚至是慵懶的掏掏自己的耳朵,學起她在酒吧裏對他的方式,來個不搭不理。

  “你……”紀緋雪實在很想朝他破口大駡,更想賞他一記鍋貼。

  只可惜形勢比人強,這些事她都只能想想而已,卻是一件也不敢做。

  到最後,她還得勉強自己忍氣吞聲的軟下語氣,懇求道:“求求你,打開車門好嗎?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女人,今晚我之所以出現在酒吧裏,只是為了等人而已。”

  喝!她終於肯回答他的第一個問題了。

  可這樣還不能取悅他孟大少的心情,這女人方才讓他吃了多少閉門羹,她就得還他多少;至於潑水的帳,嗯……就以跟他共度一宿來償還好了。

  一、二、三……

  忍受不了車中沈寂氣氛的紀緋雪,只得暗自在心裏默數,等著他開口;誰知都已經數到一百了,他依舊不肯開口。

  可惡!當真是可惡之至!她紀緋雪何須在此忍受他的蠻橫,乾脆脫下自己雙足所蹬的高跟鞋,怒揚手臂,眼看就要——

  “你若膽敢把我汽車的玻璃砸碎,相不相信我立即在此把你強殲了算?”

  他又冷又低的威脅,當場把紀緋雪嚇得停了手,渾身發冷打哆唆,心裏就恨那可惡的男人。

  她不想屈服、卻又不得不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一口因他而起的怨氣就這麼哽在她胸口,讓她難受得緊,忍無可忍,她終於忍不住掩面低泣。

  所有與孟翰鏢相識的女人,都知道絕對不能在他孟大少面前流下任何一滴眼淚。

  因為他最討厭的就是應付哭泣的女人,每當碰上這令他厭惡透頂的情況,他大少爺鐵定啥話也不說,直接轉身走人,任你如何哀號懇求,也無法挽回浪子的心。

  可那是指正常的情況而言。

  而所謂正常的情況,是指跟孟翰鏢在一起的女人全都是心甘情願的,還恨不得能與他一夜溫存。

  但現在呢?

  這女人根本不是心甘情願跟他出來的,孟翰鏢若真的打開車門,將那哭得不能自製的女人一腳給踹下車,可就便宜她了。

  這種蠢事,聰明如孟翰鏢,怎麼可能會傻得去做?

  不想便宜了這個女人,又無法忍受女人哭泣的他會怎麼做?

  這還不簡單!

  只見孟翰鏢二話不說,直接採用最有效的方式——他強轉過女人的身子,逼她正面對著自己,接著張口往她的唇一貼。

  瞧,現在不就什麼聲音也沒有了!

  他完全無視懷中女人的掙紮,狂佞的以自己高大壯碩的身軀,將她緊緊局限在車門與他的懷抱中;一手緊抓住她欲攻擊他的雙手,另一手則用力的掐緊她的下巴,強逼全身顫抖的她,接受他親昵纏綿的熱吻。  .

  浪子阿鏢,自信的不只是自己獵豔的手段,還有吻技,另外就是床上功夫,這些可都是想成為采花賊所必須具備的基本條件。

  他相信,任何女人只要吃了他的口水之後,都會不自覺的落入他編織的魅惑情網中;頭昏腦脹不說,還會全身軟趴趴的,使不出半點力氣。

  不曾與任何男子有過如此親昵舉止的紀緋雪,掙紮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還當真落入了他的魔掌,就像一隻溺水的可憐蟲,顫巍巍的依偎在他懷中,嬌喘籲籲的承受他狂肆悍猛的吻。  

  吻她吻得越深越久,孟翰鏢就越喜歡她檀口裏的甜美滋味,又香又醇,好似一瓶上等的白蘭地般引人心醉。

  這女人的味道嘗起來確實不錯,只可惜技巧生嫩了些,不過這點孟翰鏢可不在意,還非常願意將自己所會的一切傾囊相授。

  他又啃又吸的強悍,幾乎把紀緋雪給逼瘋。

  她清楚的感應到直竄腦中的危險信號,可身子就是不肯聽主人的命令;當他那張灼熱不已的唇瓣從她的櫻唇輾轉而下,襲上她白皙纖細的頸項時,她還很不知羞恥的逸出一聲輕吟。

  天啊!那似喊似申吟的暖昧聲調,真是從她口中發出的嗎?紀緋雪心慌的想著。

  不過此時她所面對的還不是最糟的情況,當她感覺自己的身子逐漸受他擺佈,不由自主的躺在汽車椅墊上,而他就如泰山壓頂般親昵的趴躺在自己身上時,她腦中更是慌亂得頻頻發出危險的訊息。

  她知道自己若再不想出個辦法解決目前所面臨的困境,情況將會一發不可收拾。

  不行!她絕不能讓自己的清白毀在這可惡的男人手上,說什麼她也得替自己掙出一線生機。

  有了這堅定不移的念頭後,紀緋雪先對他假意承歡,甚至是熱情的接受他的挑逗,背地裏則用方才那只脫下的鞋子的腳,在他沒注意的地方大作文章。

  她用全身的感覺,去感受腳丫子傳回的觸覺。

  這是方向盤、儀錶盤……只要再往下一點,應該就能觸到她所要的才是。

  突然,她精神一震,暗呼一聲:賓果!

  腳底板的感覺,很清楚的告訴她這個主人,這按鈕正是她所要的中控鎖。

  腳指頭隨即遵守主人的命令,用力往那按鈕上一踩,頓時車門的鎖全開。

  紀緋雪倏地屈腿往上一頂,學大哥曾教她的方式,猛攻男人身體最脆弱的部位。

  果不其然,身上的男人遭到她這意外的攻擊,馬上痛得翻身爬起。

  就是現在!

  一心只想逃離他魔掌的紀緋雪,連回頭看他狼狽的下場也不敢,直接拉攏身上的衣服,打開車門,不顧一切的讓自己跌落車外;跟著連滾帶爬的往前直沖,就怕身後的妖魔鬼怪會不肯輕饒她。

  “該死!”意外遭受她無情攻擊的孟翰鏢,慘自著一張俊臉,抱著自己的鼠蹊部直喊疼。

  看那女人從自己車裏逃脫,他雖心有不甘,卻也無能為力,只能咬牙切齒的靜睇她倉皇離去的背影。

  “可惡!”眼看就只差這臨門一腳便可達成目的的孟翰鏢,心裏還真是怨憤難平。

  他怒瞪著她逃離的方向,心裏暗自起誓,只要讓他再碰上那名女子,他孟翰鏢若不能把她整得哭爹喊娘,他這浪子阿鏢也甭混了,寧願從此收山,退隱江湖,不再在胭脂叢裏廝混。

  會的!

  他敏銳的直覺告訴他,他定有機會再與那名可惡的女人碰面,到時……哼哼!他一定會非常熱心的教導她,男人是絕對受不得激的。

  越激,他將會越瘋狂,就算是不擇手段,他也勢必非將她征服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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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3 18:19:44
第二章

  觥籌交錯、佳餚醇酒,浪漫柔美的音樂點綴其中,男的個個是衣冠楚楚,女的則是衣香鬢影,爭奇鬥豔、各出奇招。

  與會嘉賓個個是有頭有臉的企業家、政治家,還有不少青年才俊,這是屬於上流社會才有的一種生態。

  長相平凡、笑容和藹可親、身材略顯福態的男主人態度甚是優閑的穿梭在各賓客之間,應付得可說是得體、恰當。

  這樣的人說好聽一點是處事圓滑,非常懂得做人的道理,講難聽點,可就是牆頭草,風一吹兩邊倒,哪邊也不會得罪,還真是個稱職至極的好商人呢!

  這樣的盛會,當然不可能少了如孟家這般大富大貴的人家。

  孟常君與妻子何似玉夫妻兩人,肩並肩一同應付前來與他們攀交情、拉關係的貴客;而他們的兒子則各據一方,誰也不搭理誰。

  孟翰文一臉的酷樣,誰跟他打招呼,他都給予同等的待遇——一個輕輕的點頭,草率的應付過去。

  孟翰鏢對男人雖不假辭色,可對女人就不同了。俊逸的笑容是眾多女性的最愛,幽默的言詞更逗得那些圍繞在他身邊的女子個個嬌笑不已,就恨不得能與這名滿商場的浪子共度一個纏綿悱側的夜晚。

  “老公,你瞧見了沒?”何似玉邊應付身旁的賓客,邊不忘跟自己的親親老公咬起耳朵來。

  “瞧什麼?”孟常君雖笑容滿面,其實心裏是氣得咬牙切齒,就恨不得能趕緊從這種無聊的宴會中脫身回家,好跟自己的愛妻溫存。

  “我們那兩個寶貝兒子啊!”

  一個冷如冰霜,當場把所有的人嚇跑,他周遭三尺之內,保證沒有任何活的動物敢欺近;反觀另一個,笑容和煦如朝陽,把所有女性逗得開懷不已,身邊還真是人滿為患啊!

  “瞧見了。”唉!身為他們父親的孟常君,唯一能做的就是搖頭苦笑。“天地之差,不提也罷!”省得擾得自己心煩不已。

  “老公,你不是說紀老頭舉辦這場宴會的最主要目的,就是想幫自己的女兒選個乘龍快婿嗎?為什麼到現在還未見女主角出現呢?”

  何似玉之所以如此問,純粹是想幫自己的二兒子孟翰文找個好女人。她看紀老人還不錯,心裏猜想他那個女兒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裏去才是。

  倘若可以,她還真希望紀老那末曾謀面的女兒,能跟自己的二兒子配成一對呢!

  “誰知道?”不同于妻子的看法,孟常君對自己兒子的婚姻大事,向來採取的是放縱政策;只要他們喜歡,他誰都可以接受,並不如妻子這般費盡心機。

  “你為什麼不……”何似玉一句話都還沒說完,突然發現在場所有人的視線,全都有志一同的膠著在某一個方向。

  她一時好奇,水眸一瞟,也跟著大家一起看了過去。

  這一看,可真差點把她給驚呆了!

  好美、好有靈氣的一個女孩。

  “老公,告訴我,那女孩是誰?趕快!”天啊!這麼美的女孩,不管是家裏的老大或者老二,誰能把上她,她就是連作夢也會笑出聲的。  

  “我怎麼知道那年輕女孩是誰?”在孟常君眼裏,天下女性就屬自己的妻子最美,不管老少,都無法如他妻子這般緊緊抓住他的心。

  “那你就趕快去問啊!”何似玉心急的催促自己的老公趕快行動,就怕在場有人比她的手腳還快。

  “我……”這就去。  

  孟常君一句話都還沒說完,就見今日宴會的男主人一步跨向那美麗絕倫的年輕女子,伸出手將她擁向眾賓客面前。

  “哈!這下子不用老公你親自出馬了。”

  看紀家老頭的表現,答案已經清楚的呈現在每位賓客面前,原來她正是何似玉方才念念不忘的紀家閨秀呢!

  “各位嘉賓,想必不用我紀某人介紹,你們也已經看出此時站在我身前的這位小姐,就是我紀某人的女兒,名叫紀緋雪,今年剛好滿二十;紀某就借著這場宴會,將她介紹給各位嘉賓認識。來,緋雪,趕快跟在場所有賓客請安問好。”

  笑容甜美可人的紀緋雪很聽父親的話,當場拉開裙擺,跟所有賓客輕行了個禮,還不忘開口對大夥兒問聲:“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們,大家好。”

  原本還對所謂的名門閨秀沒啥興趣的孟翰鏢,一聽紀緋雪向眾人打招呼的甜美嗓音,不由得蹙眉擡頭往她的方向瞧去。

  這一瞧,浪子阿鏢的招牌笑容再現,當場把所有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迷得團團轉,差點連維持生命基本的呼吸動作也忘了做。

  好不容易,待她們全部回過神時,那渾身散發著無比魅力的俊俏男子,卻禮貌的對所有女性開口說聲抱歉,跟著踏出自信瀟灑的步伐,直朝心坐的日標前進。

  眾淑女一見自己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己然離去,不只神色落寞,還當場摔碎不少顆芳心呢!

  紀緋雪實在很討厭出席這種場合,她感覺此時的自己真像一隻待賣的母牛,任所有買家對她評頭論足。

  若不是自己老爸堅持,她真想現在就從這討厭的宴會上逃脫得無影無蹤。

  可惜,她沒有大哥的勇氣,也沒有大哥那般叛逆,能不顧一切抗拒父親為他所做的安排,只求讓自己活得瀟灑快活就好。

  今日之前,她還會覺得大哥實在太過任性。可現在她卻羨慕得要命,就希望自己也能如大哥一般任性,能不顧父親的心願,能反對他為自己所做的安排。

  她在心裏拼命命令自己要笑,也笑得非常完美,並且用點頭的方式應付所有上前與自己打招呼的客人。

  可能就是因為笑得過於完美,紀緋雪逐漸感覺自己的臉皮變得有點僵硬緊繃、一顆頭點得都快掉到地上去了;可上前與自己打招呼的客人依舊多得好像蚊子、蒼蠅一般,既惱人又讓人感覺疲累。

  就在這時,身邊突然竄出一道如鬼魅般恐怖嚇人的聲音

  “紀緋雪紀小姐是嗎?不知我是否有這榮幸能邀你共舞一曲?”

  惡夢!這絕對是場惡夢!

  再聽到這讓她惡夢連連的聲音,紀緋雪當場臉色一白、全身一僵,心裏只記得一個“逃”字。

  太可怕了,實在是太可怕了!為什麼她連乖乖待在自家大廳裏,也會再遇上那可怕邪惡的男子?

  他對她來說,不只是一場難以忘懷的惡夢,還是她心裏痛恨不已的人。

  想起兩人初次見面的經驗,紀緋雪衝動得直想往樓上逃,逃回自己的房間,把所有門窗鎖緊後,才能放心的肯定自己確實是安全無虞。

  若非自己的一隻手臂還緊緊勾住父親的手,她也許真會當著父親以及眾多賓客的面前,做出最不當的舉止,然後讓自己成為大夥兒茶餘飯後的笑話主角,讓所有人,包括那個可惡的男人,從此拿她紀緋雪當笑話看。

  看了許久,紀仕榮好不容易才認出,此時出現在他與女兒面前的年輕男子,就是聞名上流社交界的花心浪子孟翰鏢。

  紀仕榮很自然的堆起眉山,口一張正想婉拒這男人對女兒所提出的邀請。

  可意外的竟讓那渾小子搶先一步。

  “想來紀伯父以及紀小姐,心裏定是為翰鏢所提出的邀請感到突兀,更起了幾分質疑。”孟翰鏢的這番話雖是對著眼前這對父女所說,其實他一雙眼睛的焦距全擺在紀緋雪那張怖滿驚恐的蒼白臉蛋上。他看得出她心裏對自己的恐懼,更惡劣地因她的恐懼而沾沾自喜。“其實這也難怪啦!可是伯父,真的很奇怪耶,我怎麼荒唐的對令千金感到有幾分眼熟,像是在某——”

  “我答應與你共舞就是。”紀緋雪搶著答應,就怕這性情極度惡劣的花心浪子,會在自己父親面前揭發她私自出入酒吧的事。

  她不怕老爸為她大膽的行徑而生氣,就怕老爸會遷怒于大哥,到時父子倆的關係會演變得益加惡劣,最累的可還是她啊!

  這種事她碰多了、也碰怕了,能避免當然是儘量避免。

  紀緋雪的應允,當場讓身旁的兩個男人出現兩種完全不同的表情。

  紀仕榮是一臉的錯愕,跟著是狐疑,他心裏疑忖,自己的女兒定有什麼把柄落在這花心浪子手中,要不她不可能表現得如此失常。

  前一刻還恨不得能與他劃清界線,拼命的往自己身上緊靠,好似想借由他來抵擋這名聞遐邇的采花賊,下一刻卻迫不及待的各應他的邀約。

  這麼突然的轉變,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

  孟翰鏢則是當著他父女倆的面,笑得好似一隻偷腥成功的野貓一般,狡猾慵懶的朝紀緋雪伸出他那只有著銳利爪子的手,用無比犀利的眸光脅迫依舊不放棄掙紮的女人就範。

  凝視那只邀請的手,紀緋雪怯懦的直想拒絕,管他會在父親面前說什麼閒話。

  無奈她只是想法大膽,行徑就是沒這般膽大不羈。

  咬著唇,她依舊是一臉的猶豫掙紮。

  紀仕榮看了,索性代替女兒開口:“很抱歉,我女兒不想接受你的邀舞。”

  “是嗎?”她真的敢嗎?孟翰鏢懶得與頑固的老頭強辯,只是張著一雙充滿深意的眼眸,緊鎖著她不放。

  “老爸,不過是跳支舞而已,而且就在你的視線範圍內,我相信應該不會怎樣才是。”

  本來還兀自猶豫不決的紀緋雪,突然答應得爽快,還頗為機伶的先替自己找了條安全的退路,就不相信惡劣的他敢在父親面前搞怪行惡。

  聽了女兒的話,紀仕榮方才放心的將女兒暫時交給孟翰鏢,“記住啊!盂先生,你如果想與我女兒跳舞,就只能待在我視線所及的地方;要不就算會搞砸今天的宴會,我紀仕榮也絕對不會輕饒你。知道嗎?”

  “知道。”本來心中還存有幾分邪念的孟翰鏢,這下子可真是沒啥搞頭了。

  而這一切全得怪這個狡猾多詐的女人,這筆帳他同樣記下了。就不相信自己當真沒有復仇的機會。

  在紀仕榮如鷹一般犀利的眼眸注視下,孟翰鏢終於如願的與紀緋雪共舞,雖然事情的發展不盡如他意,不過…

  哼哼,當真如此嗎?這可還有得瞧呢!

  不知是命運之神太過調皮,還是今天正好是她紀緋雪的黑煞日。

  當孟翰鏢挽著她的手臂,來到舞池中央時,竟剛好遇上音樂轉調的時刻,從一板一眼的探戈舞曲,變換成輕柔緩慢的布魯斯。

  只要懂得社交舞的人,都知道這舞曲根本就是專為愛侶所設計的。

  隨性一點就是女人的雙手搭上男人的頸項,男人則把自己一雙大手撫貼在女人的腰上,身子隨著浪漫的音樂左右擺動,雙腳也隨性的左踩右點,這樣的舞步就叫作布魯斯。

  這點小小的常識,紀緋雪當然知曉,因此一聽到浪漫的旋律,她身子一轉,馬上就想踱回父親身邊,尋求他的庇護。

  可惡的是——

  “想逃?休想!”

  連老天爺都站在他這邊,為他主持公道,孟翰鏢更是不可能輕易放棄這難得的機會;他甚至霸道的將紀緋雪拉回,還自作主張的拉起她的手臂,往自己的頸項一送,跟著很大方的讓自己的雙掌,確實的感受她柳腰的尺寸。

  不可否認的是,這女人雖然難纏,可身子的曲線確是好得沒話說,儂纖合度、恰到好處。  .

  “放開我!”孟翰鏢對待的方式,更是讓紀緋雪氣鼓了雙頰。她掙紮著想從他的緊鉗中逃脫,就恨他把自己當成一尊娃娃般隨意擺弄。

  “你要是再敢亂動,當心我會控制不了自己,到時若不小心觸犯了大小姐諸多禁忌,可得勞你多多擔待了。”孟翰鏢非常惡意的附在她耳邊低聲警告,挑釁的加重自己雙臂的力道,就等著看她會採取什麼樣的方式,與他繼續對峙到底。

  “你敢!”

  聽了他的威脅,一雙燃火的杏眼隨即往上一瞪。紀緋雪不敢相信這男人當真這麼狂妄,連在這種公開場合也敢對她使壞。

  “你可以大膽一試,不就可以知道我敢不敢了?”太陽底下至今還沒有他盂翰鏢不敢做的壞事呢!假如真有機會,他倒挺樂意嘗試一下。

  “你……”

  紀緋雪心裏很清楚,他敢的,他絕對敢!正因為如此,她的氣勢不由得弱了幾分,只得擺出一張臭極的臉與一身的僵硬,向他表示最消極的抗議。

  平靜的時刻維持不到須臾的短暫,就見那男人竟拼命用他那討人厭的鼻子,猛往她臉上又嗅又聞的,直把紀緋雪的一顆心擾得更加紊亂。

  “你到底在做什麼?”可惡!這男人還真是無時無刻不以挑惹她的脾氣為樂。

  “我只是很奇怪的感覺到有股臭味從你臉上傳來,為了證實,我只得委屈點,親自出‘鼻’找出那罪惡的淵源囉!”仿佛嫌她的臉還不夠臭似的,孟翰鏢可真是極盡所能的挑戰懷中小女人的火爆脾氣。

  “哼!你乾脆說我臉炱不就得了,何須如此委屈你孟大少爺呢?”既然他嫌她臉臭,幹嘛還緊抱著她不放?那就別怪她擺出一張臭臉對他了。

  看自己已經成功的把她挑惹到怒不可遏的地步,盂翰鏢聰明的放棄這怎麼爭也爭不出輸贏的話題。

  不過他可不想就這麼輕易的放過她,今天若不能把她刺激得失了儀態,讓她在眾人面前丟盡紀家的臉,他是怎麼也不會甘心的。

  “放鬆一點,你這樣緊繃著身子跟我跳舞,會讓我誤以為自己正在跟一尊機器娃娃共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男人連番不斷的朝她出招,可真讓紀緋雪疲于應付,到最後她索性抿起小嘴,懶得再理會這討厭的男人。

  管他說她臉臭也好,嫌惡她身子僵硬也罷,這一切不都是他自己招惹的嗎?她才懶得對他負責呢!

  看紀緋雪又擺出那副高不可攀的倨傲神態,孟翰鏢卻一點也不在意,只因他已清楚的感受到四周紛起的竊竊私語,其中不乏對紀緋雪這個人的嚴厲批判。

  他聽到了不少,同樣的紀緋雪也能聽到不少不利於自己的流言;擡頭往他臉上一覷,她方知原來這才是他心裏所打的主意。

  極盡的挑釁,為的就是刺激她、撩惹她的脾氣,讓她丟失原本甜美可人的笑靨,展露另一種不同的面貌;再加以利用,為的就是破壞她初次出現在社交場合的名聲。

  紀緋雪心中暗忖,這男人的手段也未免太幼稚了些,竟天真的以為這樣就可以打擊她的信心。  

  哼!若讓他知曉,她紀緋雪根本無意在上流社會走動的話,恐怕真會把這個男人給氣得當場七竅生煙吧!

  不過,嘿嘿!她當然不可能蠢得把自己的心事說出來,要不就怕與他之間的糾纏會沒完沒了;只要讓他自以為達成自己所要的目的,就能讓自己免得沾惹一身腥,她又何樂而不為呢?

  因此,紀緋雪更是故意表現出一臉忿忿不平的高傲神態,讓四周的討論變得更加精采,同時也讓孟翰鏢欣喜不已。

  不知小女人心態的大男人,還逕自高興的享受報復成功的快感,殊不知害人害己的道理。

  在眾人忙著爭相討論紀緋雪的驕縱跋扈之時,孟翰鏢的雙親也在一旁小心謹慎的盯著自己的好兒子。

  他們既然能生出他,自然也能看出他一肚子的鬼主意。

  因此孟常君與何似玉當場交換一個你知我知的眼神,跟著就見孟常君往自己二兒子的方向前進。

  父子兩人一番交頭接耳,好似在爭些什麼,又好像在協議某些條件;直到兩人都感到滿意,孟常君才再踅回自己老婆身邊,興高采烈的給她一個“萬事搞定”的手勢,接下來……  

  好不容易熬到一支舞曲結束,紀緋雪隨即冷眼一瞟,暗示:孟翰鏢先生,你該放手了。

  要放嗎?不用她開口,單從她那雙眸子,孟翰鏢就能很清楚的看出這女人確實無心再與他糾纏。

  想想,當女人不想與他糾纏時,他通常都會怎麼做?好像是——

  背道而馳。人家越是急著與他劃清界線,他就越故意與她親近,非把故作清高的倨傲女給追上手不可。

  原本不想開口與他說話的紀緋雪,看他沈默得越久心裏越是難安,到最後還是沈不住氣的開口:“放手啊!”她扭啊扭的,拼命想扭開他的束縛,無奈力氣比不上他,又不敢大聲宣揚,只得焦急的梭巡她老爸的身影,就希望他老人家能趕來幫她解決這個大麻煩。

  “想找你老爸來救你嗎?”看她惶恐的亂瞟,孟翰鏢很聰明的猜出她心裏的想法。“很抱歉,可能要讓你失望了。瞧,紀伯伯現在可忙著呢!”

  他說的沒錯,老爸確實正忙著跟別人談話。“我的形象都被你破壞了,你到底還想怎麼樣?”紀緋雪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如他這般氣量狹小的男人。

  況且那日的事,她並不覺得自己有錯,為何要平白無故承受他的報復?

  真是越想越生氣啊!

  “想怎麼樣是嗎?這問題我可得好好想想才行。”

  說著,孟翰鏢當真攢緊一雙有形的劍眉,把若有所思的表情表現得可圈可點,只可惜停歇的時間實在太過短暫,跟著響起的又是輕快的恰恰舞曲。

  “哈!這下子你也不必掙紮,我也毋需多想了,我們就繼續跳下去吧!”

  正當孟翰鏢得意的想再與她繼續下一支舞曲時,身後卻突然傳來他弟弟孟翰文的聲音——

  “大哥,接下來該換我了吧?”孟翰文向來不喜歡跟女人有過多的牽扯,可在老爸與老媽的威脅下,這回他是身不由己啊!  

  “我……”

  孟翰鏢直覺的想開口反駁。

  紀緋雪一看逃脫的機會來了,直接一個旋身,伴著音樂巧妙的舞入他弟弟懷中,跟著還不忘回頭帶著一抹非常抱歉的甜笑對他說:“很抱歉,為避免讓人產生過多的聯想,我想我應該接受你弟弟的邀舞,才是最聰明的作法。”

  可惡!

  又被那可惡的女人給擺了一道,這口氣孟翰鏢是怎麼也吞不下去。

  若非礙於她選擇的物件乃是自己的親弟弟,他絕不可能就這麼放過她的。

  為了不讓自己的弟弟當眾難堪,他只得鼻子一摸,乖乖的踱回方才被自己拋下的那些女人身邊,重拾被眾多女人包圍在其中的優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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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3 18:20:05
第三章

  少了盂翰鏢給她的強大壓力後,紀緋雪拾回自己的本性,在孟翰文的帶領下,踏著輕快的恰恰舞曲,心情真是好得想飛;就算眼前的他實在算不上是一個稱職的舞伴,她仍頗能自得其樂。

  在跳舞的同時,紀緋雪忍不住心裏的好奇,想瞭解此時與自己共舞的男人,是否也如孟翰鏢一般惡劣?

  因此,她故意歪著頭天真的說:“很奇怪。”一般男人看到她這種表情,定會順著她的話,問她什麼地方奇怪。

  可孟翰文就是與眾不同,他依舊不言不語,依舊維持那酷酷的神情,緊抿著雙唇,啥話也不肯搭理。

  對孟翰文這樣的性子,紀緋雪奇怪的感到有點熟悉,仔細思忖方頓悟,喔!這男人的性子就跟她自己的哥哥頗為相似嘛!

  就因他跟自己哥哥的相似之處,紀緋雪很自然的把他當成自己另一個哥哥看待,心情頗佳的繼續找話題想跟他閒聊。

  “喔,我知道了!”知道他鐵定不會回答自己的話,紀緋雪索性玩起自說白話的遊戲:“你之所以過來邀請我跳舞,想必是被你父母強逼而來的,對吧?”

  這個問題毋需他回答,她已能從他驚詫的神情中得到“確實如此”的肯定答案。

  “我猜,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們女人?”他的冷酷不是硬裝的,而是一種打從心底而發的真正感覺,唯有打從心底而起的情緒,才能造就他一身冷冽難以親近的氣勢。

  “哼!”一聲冷嗤,孟翰文借著踩錯舞步之便,讓這自以為比別人聰明的小女人受點教訓。

  他不否認自己這樣的作法很卑劣也很小人,可這也不能怪他啊!相信任何人被猜中心思都不會感到高興的,更何況是像他這樣性冷心也冷、不屑女人的男人,那就更無話可說了。

  紀緋雪根本沒將他這小小的報復放在心上,相反的,她還很不怕死的繼續當著他的面揭發他的本性,“你不只看不起女人,還看不起天下所有人,只因你自恃聰明絕頂,只因你從小做什麼事情都能一帆風順,不曾遇上任何挫折,自然而然就造就了你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底的狂妄性子,對吧?”

  這心態不是她自己體驗出來的,而是從她哥哥身上偷竊過來的。

  “說到自以為聰明,我想與你相比,我恐怕要自歎弗如了。”孟翰文實在不想搭理這個女人,可也受不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言語挑釁,終於忍不住回了她一句。

  “我才不像你呢!”紀緋雪高傲的一甩頭,更大言不慚的道:“我不是自以為聰明,而是真正的聰明,所以才能用短短的兩三句話,把你心底的私密揭露,還能惹起你從不曾有的怒火,這點你總無法辯駁了吧?”呵呵!想跟她鬥,以他寡言的性子來看,還早得很呢!

  他就如她的哥哥一般,想在口頭上贏過她,哈哈,還早得很呢!

  “你……”不斷承受她的挑釁,孟翰文當真怒不可遏,索性當場停下舞步,心裏想的就是報復,想以把她丟在舞池中不管的方式,來報復這狂妄任性的女子。

  唉,又來了!又一個孟家人想害她當眾出糗!紀緋雪還真無法否認不管他的脾氣怎麼跟自己的哥哥相似,依舊不能改變他孟家特有的血統。

  不過說也奇怪,她會怕孟翰鏢,就是不會對他這個弟弟心存恐懼,因此她只是淡淡的對那即將拋下自己離去的背影開口:“你若真的離開,恐怕受人非議的物件不會是我,反而是你這個不懂禮貌的偽君子喔!”

  一句話果真阻止孟翰文前進的腳步,逼他轉身繼續與她共舞。

  孟翰文根本不怕自己成為受人非議的對象,他之所以會忍耐的繼續拉著她共舞的唯一理由,只是無法忍受從她口中所出的“偽君子”三個字。

  他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虛偽,在商場上打滾多年的他,看盡人世間的虛偽假像,早已心冷至極;如今有人敢當著他的面說他虛偽,他怎麼受得了呢?

  舞步雖只停了一刹那的時間,可依舊引起周遭不少人的注意。  

  對那些注視的目光,紀緋雪很不怕死的以甜笑應付,讓人察覺不出任何異樣,這一來才總算平息可能再起的爭議。

  今天她已經讓自己出夠了糗,可不想再來一次,更何況是栽在同一家人的手中。

  看這女人單單以一個笑靨,就能折服所有人,孟翰文心裏更是不甘,乾脆開口一個字、一個字緩緩的罵給她聽:“你很虛偽,也很自以為是,態度傲慢,在我哥哥面前表現的是一套,在我面前表現的又是另外一套;你就像個惡劣至極的頑童,把所有人玩弄於鼓掌之間,還——”

  “不知反省,不懂得收斂。”聽他罵自己罵得那麼起勁,紀緋雪索性幫他一把,把自己批評得更是一文不值,接著才狡猾的反將他一軍,“你不覺得你罵的這些詞,跟某人好像滿類似的,簡直就是那個人的寫照嘛!”意思就是——說人是非者,本是是非人。

  錯愕、驚訝,盂翰文怎麼也想不到這女人竟然一點也不生氣,還能反將他一軍,不簡單,真的是不簡單。

  “我很欣賞你,這句話可是真的。”因為欣賞,所以他不吝於賞給她一個清淡如風的微笑。

  孟翰文的這個微笑,在紀緋雪眼中也許不算什麼,可在另三個孟家人眼中,卻是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孟常君與他的妻子何似玉看了,差點當場落下感動的淚水。只因他們實在很難得看到自己二兒子的笑容。

  孟翰鏢見了則是握緊雙拳,咬牙切齒,臉色倏地冷了幾分。

  他很自然的討厭自己的弟弟對她笑,對紀緋雪的能耐,他沒有佩服、沒有感動,只有一肚子的不以為然。

  極度憤怒的情緒,讓孟翰鏢喪失了理智、冷靜的本性,等不及音樂停止,他再次甩掉那些企圖吸引他注意的眾多女子,一步步緩緩的逼近在舞池中的他們。

  誰知還未抵達他們身旁,他的父母竟半途將他攔截。

  “翰鏢,你向來有女人緣,要女人你多的是,毋需跟你弟弟艙紀小姐吧?”

  “呵呵!娘親說這什麼話?”老媽的話雖然沒錯,可:是此刻的孟翰鏢沒那個心情把她的話聽進耳裏,他現在一心一意就想再好好的教訓那個虛偽可惡的女人。“我不過是想再邀請紀小姐跟我跳支舞而已,哪來的搶不搶,對吧?”

  面對兒子能言善道的好口才,何似玉還真是難以招架,只得把希望放在自己老公身上;水眸一瞟,她暗示老公該開口說句話了。

  “你想怎麼做,我這個做爸爸的無權幹涉,不過我倒有一句話想勸你,紀小姐可不是你平日交往的那些女人,你若無誠心想交這個朋友,最好別去招惹她;要不若是出了什麼岔予,一切後果自行負責。”

  話落,孟常君也不再說什麼,便擁著妻子退避在旁,就看自已的兩個兒子會怎麼處理這種情況。

  紀緋雪真的與他平日交往的那些女人不同嗎?哼!若是讓老爸知道她也曾出入他常去的酒吧,不知會驚訝到何種程度。

  不過他可不會怪自己的花爸老眼昏花,只會更加認定紀緋雪的善於偽裝。

  就因為她太過厲害、心機太過深沈,才會讓老爸錯看了她的本性。

  因此盂翰鏢更是堅定的立下誓言,定要當眾撕下她的面具,讓所有人認清楚她的表裏不一。

  堅定不移的信念,讓孟翰鏢無視自己父母的存在,很不客氣的欺近自己的弟弟與紀緋雪面前。

  “翰文,這支舞曲已經結束了,接下來該換我上場了吧?”他拍拍自己弟弟的肩膀,以兄長的身份壓迫他,意圖逼他退讓。

  紀緋雪一看這可怕的男人再次披褂上陣,就怕他會使出什麼更惡劣的手段來對付自己,因此她強迫自己頂著一張可人的笑靨,開口道:“很抱歉,今天是小女子第一次現身於社交圈中,依常理是不可能跟同一個男人跳兩支舞的,所以你們兄弟誰也沒有這份榮幸。”

  話落,她隨即轉身,也不管兩兄弟表情如何錯愕,就當著他們的面,大大方方的接受,另一個男人的邀舞。

  再次看著她狡猾的從自己手中逃脫,孟翰鏢這次可不只氣得牙癢癢的,還想不顧一切的把那可惡的女人捉回來,好好教訓一番。

  可是當他接收到老爸拋過來的一道頗為嚴厲的警告目光後,他不得不按捺下自己的衝動,另想出一招更歹毒的整人大計。

  紀緋雪臉上的甜笑雖然依舊,可一顆心卻仿如吊了十五個水桶般,七上八下的,沒一刻安寧。

  她誰也不怕,就怕孟翰鏢這氣量狹小的霸道男子。

  很小心的,她偷偷轉頭窺視他,意外的竟讓她看到他臉上那陰狠可怖的微笑,而且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錯覺還是真有這麼一回事,她心慌的感到他臉上那股嚇人的陰狠好像是針對自己而來。

  不用真正發生,單單只是想像,紀緋雪就忍不住打起寒顫,更畏縮的躲在舞伴身前,意圖逃開那緊鎖住自己不放的恐怖視線。

  好不容易、總算熬過這場宴會,情況雖不盡如人意,可好裏加在的是紀緋雪最後表現得還算可以,才能讓她免于遭受父親的一頓責難。

  父女兩人為了表現對賓客的熱忱,便攜手在大門口對每個離去的客人點頭致意;正當紀緋雪感到無聊而顯得意興闌珊之際,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來到她眼前。

  霎時,她感覺世界一片黑暗,心惶惶然,就怕這高大的身影又會突然對她做出什麼驚人之舉。

  孟翰鏢帶著一臉他招牌的笑容,冷睇她慌張的神色,心忖,看來這女人當真很怕他,也很提防自己再度對她使壞;這樣的她很難得的取悅了他,他一張笑開的嘴忍不住咧得更大了。

  為了不讓這小女人太過失望,他大膽的在自己家人以及紀仕榮面前,俯低身子在她的臉頰上輕印下一吻,接著還非常狡猾的在她耳邊、用只有她才聽得到的聲音說:“今天晚上我在你家門口等你,你若敢不出來赴約,我保證定要你悔不當初。”

  只見紀緋雪聽了他這番威脅後,原本紅潤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一顆心頓時轟然大響,就像遭受千軍萬馬狠戾的攻擊一般,心悸萬分的直瞅著他瞧。

  紀仕榮和孟常君夫婦一看這情況,紛紛奔向前,各自拉開自個兒的孩子。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你到底對我女兒做了什麼?”

  孟常君與紀仕榮非常有默契的同時向孟翰鏢提出質疑。

  孟翰鏢雙手一攤,擺出一副很無辜的表情,“我不過是對緋雪表達一點善意罷了,你們兩位老人家也未免太大驚小怪了吧!”

  “真的只是如此嗎?”

  很顯然的,孟翰鏢做人實在太失敗了,不要說無法得到紀仕榮的信任,就連他自己的父親,也是明擺著一副非常質疑的模樣。

  “既然你們都不肯相信我,那這樣好了,你們可以直接問緋雪,看我方才是否真欺負了她。”

  霎時,四雙眼睛一起轉投射到紀緋雪身上,她緊張得絞扭著一雙小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她真想把孟翰鏢對自己的種種惡舉當眾披露,無奈在他一雙緊迫盯人的利眸下,她只得如吞口水般,把所有想說的話再吞回自己肚子裏,沈默的以搖頭的方式為孟翰鏢做了偽證。

  “這下子你們總該相信了吧!”不錯!算她還挺識相的。要不他孟翰鏢保證非要她當場面子掃地不可。

  孟常君根本不相信自己兒子的話,可看人家女兒都沒說什麼了,他這個做父親的也不好說什麼,只得帶著客氣的笑容,向紀仕榮說聲再見。

  好不容易把孟氏一家人送出大門,紀仕榮立即轉身逼近女兒開口問:“緋雪,告訴爸爸,你是不是早在今天以前,就已經認識盂翰鏢這個花心浪子了?”

  “哪有?”因為說謊,紀緋雪臉上的表情顯得誇張,還不斷的搖頭說:“我怎麼可能有機會認識那樣的男人。”

  “是嗎?”紀仕榮很清楚自己的女兒正在對他撒謊,可他依舊不動聲色,只是平靜的開口對她說:“好吧!既然你說不認識孟翰鏢,那老爸就相信你,不過爸爸還是得再提醒你一次,記住!千萬別去招惹那個可怕的男人,要不後悔可就來不及了,知道嗎?”他這番意味深長的話,最主要就是要女兒及早回頭,千萬別越陷越深才好。

  “爸,我知道了。”父親的關心,幾乎讓紀緋雪忍不住差點奪眶而出的眼淚;為了不讓老爸再替自己擔憂,她急匆匆的拋下一句:“爸,我累了,想先上樓休息,晚安。”

  話甫落,她人已往樓梯的方向直奔。

  直到夜深人靜,一屋子的人都睡著了,她卻連睡衣也無心換,只是擰著一顆心站在窗戶邊,時時偷窺著自家大門的動靜。

  一抹昂藏挺拔的身影,很清楚的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她也知道那人是誰,可就是沒那個勇氣出門赴約。

  “如果我沒有出去,不知道孟翰鏢又會使出什麼詭計來對付我?”從兩次的交手經驗,紀緋雪幾乎可以預料那任性又膽大妄為的男人,看她沒出去赴約,會做出怎麼樣瘋狂的舉止。 

  他可能會直接找上父親,把他在夢幻酒吧中巧遇自己的事情給說了出來,也或許會不動聲色,等著適當的時機,再對她施予可怕的報復行動。

  一想到此,紀緋雪一雙柳眉皺得更高,腦中一片混亂,幾乎無法理智的想出一個更好的解決辦法。

  忍不住的,她又揭開窗簾,往外偷偷一覷,這一眼可真差點害得她心跳停止。

  因為她清楚的看到那等得不耐煩的男人,好像正在攀爬她家的圍牆;若真讓他闖進屋子裏來,到時肯定又會鬧得天翻地覆、不可收拾了。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他有機會驚動自己的父親,要不這件事肯定很難善了。

  好吧!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乾脆就慷慨赴義去吧!

  大不了就……就什麼?下場會是如何?

  紀緋雪就像一隻鴕鳥般,兀自以為只要把頭藏在沙堆裏,就什麼事也不會發生了。

  跟著,就見黑暗中有一抹嬌小的影子,踮著腳尖,一步步的摸黑走出去,目的只為了防止宵小之徒擅闖她家大門。

  “你總算出來了。”看到紀緋雪出現,孟翰鏢一張冷肅的俊臉,方露出滿意的笑容,“我都快以為你膽小得想當只縮頭烏龜,

  正想伸手幫你把那烏龜頭給揪出來呢!”

  “你才是烏龜!”雖然明知現在的自己不宜逞強,可面對他的挑釁,她就是很難要自己住口;等話真出了口,她才咬牙後悔自己的衝動。

  唉!真是無藥可救,連她都快受不了這樣的自己了。

  “不用懊惱,我不會為這種小事跟你計較的,反正我早已看清楚你的真面目,就算你表現得再惡劣、再狡猾,我都能向你保證,我絕對能適應你。”

  “你說你早已看清我的真面目?”這話他可得好好的跟她解釋清楚才成!“告訴我,在你眼中的我是怎樣的一個人?”

  無奈她想聽,孟翰鏢可未必想說呢!“時間寶貴,你真想用來浪費在談話上嗎?”他約她出來的目的,不只是為了給她一點小小的教訓,最主要是還想再嘗嘗她那張小嘴的味道,看是否真如自己記憶中那般美好。

  這樣的良辰美景,用來談話未免太糟蹋了些。

  看他一步步逼近自己,紀緋雪趕緊機伶的往後一跳,用非常嚴肅的表情對他說:“你今晚最好把話給我解釋清楚,要不我馬上尖叫,就算會把我老爸吵醒,告訴你,我也不怕!”

  呵呵!看來這只怕貓的老鼠也懂得伸出利爪來攻擊貓了。

  看她渾身充滿戰鬥的味道,孟翰鏢笑得更加開心,這樣的女人對他來說才更具有挑戰性;若能成功將她征服,成就感必定非凡。

  “好吧!既然你想聽聽我對你的看法,那我就乾脆說了吧!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我對你是真的很欣賞,也真心想跟你交個朋友,只可惜……”孟翰鏢邊用話來引開她的注意力,邊狡猾的欺近她,一小步一小步緩緩的逼近,就等著她疏於防備之際。

  “跟你接觸之後,我方才瞭解你這個女人實在太善於偽裝,時而冷漠、時而哭得好像天崩地裂,還能裝出一臉甜美的笑靨迷惑眾人,更可惡的是連我弟弟也吃你那一套!”說到此,他一看時機成熟,立即縱身一撲,毫不留情的把滿臉錯愕的女人撲壓在牆上。

  才感覺到不對勁的紀緋雪,怎麼也沒想到才一眨眼的工夫,自己已然被他壓在自家的石牆上。

  再看他那張俊俏如魔魅般可怕的臉孔逐漸往自己壓近,紀緋雪趕緊伸出小手抵住他,心急的喊:“你誤會我了!我根本就不懂什麼偽裝,從頭到尾,我的表情一如我心裏的想法,討厭就是討厭,喜歡就是喜歡,根本沒做任何表面功夫,你的看法對我實在太不公平了!”

  討厭就是討厭,喜歡就是喜歡。這句話在孟翰鏢耳中聽來更是刺耳。  

  “聽你這話,好像覺得我家小弟比我還吸引你囉!”要不然她不會在他面前總擺出一副如老鼠看到貓般的膽怯,在翰文面前卻笑得甜美可人。  

  “當然……”紀排雪衝動的想說出實話,可是一看到他臉色變得更加陰驚可怖,她機伶的改口說:“不是!你又逕自曲解我的話,我的意思是說,不管在什麼時候我都是心口如一的,絕無偽裝欺騙的嫌疑。”

  “包括你現在的這番話嗎?”她前後矛盾的答案,更是讓孟翰鏢生氣;看她開口又想說些什麼,他索性直接封住她那張惹人心煩的小嘴。

  才一貼近她豐潤甜美的櫻唇,一股絕無僅有的味道隨即貫穿他的腦際,取悅了他的身體,更令他愛不釋“唇”。

  看來她這張小嘴只適合用來親吻,若聽她用這張小嘴說話,可就沒有這麼可愛了。

  言語雖是人與人之間溝通的一種方式,有時卻也顯得多餘,就像現在這種情況,與其跟她浪費口水,他寧願選擇跟她玩交換口水的遊戲還來得有趣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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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同樣親密的唇舌交纏,對紀緋雪來說簡直就像一場忘不了的夢魘。

  她邊努力的想讓自己的腦袋保持清醒,邊努力的抵抗他的侵略;可恨的是她的堅持維持不到五分鐘,就非常可悲的淪落全體陣亡的下場。

  在他高超的撩惹技巧下,她忘卻所有矜持,還很熱情的配合他需索的激切,大開城門,歡迎敵軍的入侵。

  唇亡齒寒。不知怎地,這四個字突然竄人紀緋雪昏脹不已的腦袋瓜子裏;跟著,她仿若看到一個天使和一個惡魔,在她眼前拼命搖旗呐喊。

  天使喊著:

  不能輸,你千萬不能輸!你若輸了,就會被他啃得屍骨無存,自己丟臉不打緊,甚至連你父親也要跟著一起丟臉,還會丟盡全國女性同胞的臉。這滔天大罪,我相信你必定不想背負才是。

  惡魔也吵著道:

  千萬別聽信那白衣小子的屎話!主人,難道你不覺得現在的感覺很舒服嗎?他很溫柔,技巧又好,不只把你服侍得渾身舒暢,還很盡心盡力的幫你卸下衣物,根本連讓你動一下手也捨不得,不是嗎?試問,這樣好的男人,你幾時才碰得上?也許今生今世你若錯過了他,就再也無此機會了喔!況且——

  黑衣惡魔的一番話還沒講話,突然天外飛來一隻無影腳,當場把他踹到一邊涼快去。

  白衣天使再次登場,他義正辭嚴的說:

  惡魔的鬼話才是不可信的,主人.你是個新時代的女性,不該仰息于男人的褲管下,你要有自己的主見,不該受人主——

  他話還沒說完,又是一道飛拳,把他打得鼻青臉腫。白衣小子哪肯吃虧,當下就與黑衣小子扭打起來。

  看這兩個小小人兒打得不可開交,紀緋雪感覺自己的頭更是痛得無法言喻;就在她頭痛不已之際,突然一股強悍的電流從她的胸脯席捲她整個身子,貫穿她那顆昏脹不已的腦袋。 

  等她回過神,才慌張的發現自己已是半身裸程的狀態,而他正忙著在她胸前辛勤耕耘。

  此時的紀緋雪再也毋需任何人在她耳邊建言,直覺的反應就是羞窘的想扯攏被他解開的衣襟。

  孟翰鏢感覺到她再起的掙紮,隨即雙臂一展,很輕易的制伏這妄想從他手中逃脫的難馴女子,更惡意的狠齧她一口,給她受點不乖乖聽話的教訓。

  “不要,放開我!”雖然雙手無法掙動,不甘承受此等侮辱的紀緋雪還是努力的想避開他加諸在自己身上的撩撥。

  “休想!”說罷,孟翰鏢再次封鎖她的唇。直到兩人都氣息不穩,他才轉移陣地,回到原先攻掠的小丘。

  “為什麼?你為何要如此待我?”紀緋雪又恨又後悔,就因為自己無端闖入他的世界,才會引來這一連串的難堪。

  “因為我喜歡,也因為我從沒見過像你這般愛作假的女人,有時表現得像是很怕我,有時又像個戰士般,明知自己力氣不及我,偏又不肯認輸。”

  孟翰鏢每答一句,就在她身上烙下一記灼熱的唇印。

  面對這無法抵禦的窘境,紀緋雪幾乎已經可以預料自己待會兒的下場。她咬著唇忍受他加諸在自己身上的恥辱,腦中頻頻發出求救的呐喊,就希望有人能適時的出現,阻止他的惡行。

  突然,一道刺眼的燦光闖進孟翰鏢特意營造的私人天地,它就像天降的神跡一般,幫紀緋雪尋得一線生機。

  須臾後,那道燦光已逼近紀緋雪與孟翰鏢身旁,逼得他不想放開懷中的獵物也不成。

  一得到身體的自由後,紀緋雪立即如展翅高飛的鳥兒般,振翅飛入那道強光中,抱著依舊坐在機車上的男子,邊哭邊說:“焰,你總算回來了!”她好高興,真的好高興。

  意外接受妹妹如此熱情的歡迎,黑焰還真是滿臉不解,他看看依偎在自己懷中的妹妹,再擡頭逼視站在面前的陌生男子,低聲問:“他欺負你了嗎?”

  “沒有,沒有,我們現在就進屋裏去,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現在就走,求求你!”為了防止哥哥因自己而與孟翰鏢大打出手,紀緋雪心慌的猛推著他,拼命想將他推回自己家的大門。

  “你不要這樣推我,我自己會走。”不知前因後果的黑焰,雖有心幫自己的妹子出頭,可在她極力的阻止下,也只能暫時聽她的話,乖乖陪著她走回家。

  當兄妹兩人經過孟翰鏢身邊時,紀緋雪很明顯的表露出害怕他的神情,不只走得飛快,還低著頭回避他的逼視。

  看妹妹表現得如此反常,黑焰不由得好奇的多看了那名男子一眼。同樣的,孟翰鏢也多看了他幾眼,心裏疑忖:這名男子是誰?他為何能得紀緋雪如此的信任?再者,他為什麼能自由出入紀家大門?

  是紀緋雪的哥哥?還是紀家的親人?很快的,這兩個猜測都被孟翰鏢否決了。否決的原因是他不曾聽過紀仕榮除了女兒外,還有一個兒子的傳聞;再者,他好像曾在哪裏聽過,紀仕榮是紀家唯一的後裔。也就是說,紀緋雪根本沒有叔叔、伯伯這類親人。

  那他到底是誰?看紀緋雪與他如此親昵的模樣,孟翰鏢大膽的猜測男人可那是紀緋的男友,更可能是她父親首肯的物件。

  目送他倆相依相偎的走入紀家大門,孟翰鏢不由得勾唇冷笑,看來這場遊戲,將因這意外出現的第三者,而變得更加精采。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興趣趟這渾水。

  孟翰鏢駕駛著車子,戴著一位元剛認識的美女,一路飛馳的只想找個僻靜的地方,好好跟這美麗的女人來場rou體戰爭。

  當車子行進到紅綠燈前,他不得不暫時停下車子,一伸手就把坐在駕駛座旁的她扯到自己跟前,放肆的當街與她來場唇舌交纏的遊戲。

  好不容易,一場熱吻終於結束,女人一臉陶醉的依偎在他懷中,似嗔似喜的朝他抱怨:“你也真是性急,怕我跑了嗎?”

  浪子阿鏢的名號名聞遐邇,她對他早有耳聞;難得今日有機會認識這位元浪子,她可比他還急著想跟他來場翻雲覆雨的激情呢!

  “寶貝,我這不叫性急,應該說是熱情才是。”不管任何女人。在他面前都不具自己的名字,他對她們向來就只有寶貝這個稱呼。“怎麼?難不成你不喜歡我的熱情?”

  不喜歡才怪!她簡直愛死他的熱情了,還渴望他能多多益善呢!

  “喜歡,我當然喜歡。”女人看號誌燈還末轉變,索性再送上自己的櫻唇,就希望他能再來一次方才的熱情。

  看女人表現得如此急切,孟翰鏢當然也樂意配合,只是在配合的當兒,依舊不忘分心注意路上的情況。

  突然,他眼睛一眯,意外的看到一副不敢置信的景象——

  久違的紀緋雪竟帶著一臉甜笑,熱心的幫助一位正要過街的老人家;她不顧號誌燈已轉為黃色的危險,放緩自己的腳步,一步步陪著那位老人家慢慢的過街。

  就是這幅不可思議的畫面,讓孟翰鏢忘了懷中的女人,更忘了注意已然轉變的號誌燈,一心只忙著注視紀緋雪的一舉一動。

  沒有任何理由,他突然覺得自己似乎並不完全認識這個女人,也許他該再會會她才是。

  叭叭叭——

  一聲接著一聲催促的喇叭聲,讓孟翰鏢不得不收回自己的視線,大手一挪,他換了排檔,再次將車子駛上路。

  “你剛剛在看什麼?”孟翰鏢短暫的失神,坐在他身邊的她看得最清楚。

  最令她無法饒恕的是,他竟選在與她親熱的時刻分神注意別的事情,這種侮辱可是她不曾遭遇過的。

  “怎麼,生氣了嗎?”她若真敢生氣,他孟翰鏢絕不會留戀,任何女人都不許在他面前耍性子,這可是他交女友的原則之一。

  “你說,我難道沒有生氣的理由嗎?”

  瞧她氣得臉紅脖子粗,孟翰鏢的回答是——

  “好吧!既然如此,我現在馬上讓你下車。”

  說到做到,他當真方向盤一轉,毫不猶豫的將車子停在路旁,打開車門,彬彬有禮的對她說:“請,這裏有計程車也有公車,隨你愛坐哪一種,我就不送了,拜拜。”

  看孟翰鏢表情堅決的真想請自己下車,她是怎麼也吞不下這口怨氣,“孟翰鏢,你最好別後悔,哼!”

  狠話一落,她果真很有個性的下了車,砰的一聲,甩上車門當著他的面悻悻然離去。

  “唉!”還真是個任性的女人啊!這樣的女人最是無趣,若不幸被她給纏上,保證再也剝不開。

  這一想,孟翰鏢感覺自己還真得好好的向紀緋雪說聲謝謝才是。若非拜她所賜,他怎能看清那個美麗女人的真面目呢?

  手拿著一組電話號碼,孟翰鏢一臉的若有所思。

  他萬萬沒想到,那消息比任何人都還要靈通的朋友,竟會給他一連串驚人的事實。

  為了更瞭解紀緋雪這個女人,孟翰鏢不得不使些小手段,拜託自己的朋友出面打探她所有的事。

  誰知,得到的竟是一連串讓他驚詫不已的訊息——

  個性活潑、心地善良,而且還是一個非常喜歡作怪的鬼靈精。

  這樣的紀緋雪根本不符合他心裏的印象。

  她應該是狡詐多變、善於偽裝的,在他面前做的是一套,在別人面前又是一套。

  再怎麼樣,孟翰鏢也很難把自己心裏對紀緋雪的印象,跟朋友幫他打探出來的紀緋雪互相重疊。

  可種種的事實,卻又容不得他存有任何疑慮。

  認識了那麼多女人,孟翰鏢還不曾碰過如她這般多面的女子,不只善於甜笑惑人,還能當著他的面哭得好像無助的嬰兒般,更常表現出高不可攀、神聖不可侵犯的倨傲神態。

  看來他確實有必要更進一步認識那個女人,要不這疑問將會永遠困惑著他。

  即思即行,孟翰鏢腦中念頭一起,當即拿起話筒,按下手中那組電話號碼。

  “緋樰,有你電話。”

  電話?會是誰打來的呢?紀緋雪歪著頭思忖,心裏雖有疑慮,可她還是乖乖的上前準備接起這通讓她倍感莫名的電話。

  沒人知道紀緋雪常利用星期假日的空檔,到住家附近一家慈善機構義務幫忙,專門幫助一些貧困、需要救助的家庭。

  看是疾病的醫療,或是幫忙照料一些失去父母的孤兒,抑或是幫一些孤獨老人打掃他們居住的環境……零零碎碎能做的事非常多;總之,只要有需要她幫忙的,不管多麻煩,她都能應付自如,還常逗得那些可憐的人們暫時忘記煩憂而開懷大笑。

  正所謂“為善不欲人知”,所以真正知道她利用星期假日來此義務服務的親朋好友,掐指算算還不超過三個呢!

  那這通電話到底是誰打來的?

  帶著解不開的疑惑,她拿起電話,開口就說:“喂,我是紀緋雪。”

  (是我,緋雪,你現在有空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很低沈,低沈中又帶有一股特別的磁性,合該是個男人;但是聽這聲音又不像是焰,這可真把她給難倒了。

  “請問你是誰?”這樣問對方也許很抱歉,可是若胡亂掰個名字,更容易得罪電話那頭的男人。

  (緋雪小姐,你可真懂得如何傷害男人的自尊啊!沒想到才幾日不見,你就忘了我孟翰鏢這號人物了,真是無情啊!)

  一聽到“孟翰鏢”這三個字,紀緋雪直覺想做的就是當場甩掉手中的話筒。

  突然,哥哥的一番話竄入她的腦際——

  你不能怕他,你越是表現出怕他,將會讓他更加肆無忌憚的想欺負你。

  就算他真拿你出入夢幻酒吧的事威脅你又如何?我相信老爸絕對不會為了這點小事怪罪於你,你也毋需擔心他老人家的怒火會轉移到我身上,我自有應付的辦法。

  所以下次你若再有機會碰上那個花心浪子,儘管正面與他對上,不用擔心,更毋需害怕,懂嗎?

  就是黑焰的這番話,讓紀緋雪有了足夠的勇氣面對話筒另一端的孟翰鏢。

  “有什麼事情嗎?孟大哥,我現在很忙,沒空陪你聊天閒磕牙,若有事改天我們再聯絡就是,就這樣啦!拜拜。”三兩句話,紀緋雪直接爽快的就掛斷這通無聊的電話。

  掛了電話後,她的心情也跟著輕鬆許多,埋藏在她心裏多日的陰霾,頓時全數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可否認的是,孟翰鏢這個男人的消息還真靈通,竟然連她在這裏做義工的事情也能打聽得到。

  佩服!她還真是不可小覷那個男人。

  身子一轉,當紀緋雪想繼續方才被自己暫時拋下的事情時,電話鈴聲卻再次響起。

  她忍不住一翻白眼,不用接也知道這通電話是誰打來的。以她對那個人的瞭解,她知道他定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放過自己。

  不想接卻又礙于一旁夥伴的目光,只得硬著頭皮接起電話。

  (我不准你再掛我的電話,知道嗎?)

  聽聽,這是什麼口氣!這可惡的孟翰鏢當真以為她紀緋雪怕他怕得可以任他欺負嗎?

  霸道憤怒的口吻,聽來還真讓人感到不爽,若不是礙于周遭夥伴的目光,她鐵定直接罵他一句混蛋,再掛他一次電話,好向他證明自己不再怕他了。

  誰鳥他啊!無奈迫於情勢,她不想鳥他也不行,只得捺著性子與他溝通。“有什麼事請長話短說,這不是我的私人電話,不能講太久。”

  (你幾點可以走,我等你。)

  喔!原來這名滿上流社會的浪子還不肯對自己死心啊!

  哈哈,既然如此,那就別怪她……嘿嘿!

  心中惡念頓起,紀緋雪打算給他一點教訓。她擡起手來看看自己腕表,才開口回答:“我今天差不多六點才能走,這樣你還打算等我嗎?”現在不過是中午十二點半,離六點尚有五個多小時,他真的能等嗎?

  就算他真有那個耐心等,她紀緋雪也會讓他等不到人。

  (好!六點就六點,我準時過來,你千萬別給我偷跑,否則後果自理!)話落,喀的一聲,電話隨即掛斷。

  耳邊聽著嘟嘟聲,紀緋雪可真是氣得咬牙切齒,手臂一擡,正想狠狠地把話筒摔回去,可一雙雙緊盯著自己的眼眸,逼得她只能故作無事,很溫柔的放下手中的話筒。

  不能摔電話出氣,沒關係!她紀緋雪另有絕招可以應付那無禮又狂妄的男子。

  要等他自己去等,她小女子可不奉陪。

  不到三點,紀緋雪就用家裏臨時有事的藉口先走一步。

  哈哈!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回報他曾賜給她的一切侮辱,紀緋雪高興得幾乎想當場手舞足蹈,慶祝自己終於從夢魘中脫困。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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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身為紀仕榮的女兒,唯一的好處就是不用工作也有飯吃、有零用錢可拿。

  可紀緋雪又不甘被人當成不事生產的千金大小姐,老爸又不准她外出找工作;在多方面的衡量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到老爸的公司幫他老人家一些小忙。

  像是跑跑銀行,抑或當他老人家的專屬女傭,泡個茶或是咖啡什麼的,孝敬孝敬他老人家,再者幫他整理一些比較私人的信件等等。

  這日,由於紀仕榮臨時找不到人,銀行的乙種存款又不夠開出的票據數目,看看時間又已經快三點半了,再不把票款軋進去,可真的要跳票了。

  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唯一能委託的就是自己的女兒;就算明知她一個女孩子,帶這麼多錢出門實在不怎麼安全,可在找不到人可用的非常時刻,他也只能冒險一試。

  身懷鉅款,紀緋雪可真是提心吊膽,就怕半路出現劫匪攔截她身上的財物,這可會讓老爸平白無故損失一筆鉅款呢!

  太陽底下無鮮事,越怕的情況就越容易發生。

  紀緋雪才剛走出自家公司大門,身旁竟突然竄出一輛車,二話不說就將她給強拉上車,而在門口警衛還來不及行動前,就這麼大方的駕車逃逸。

  事情發生得實在太突然了,紀緋雪根本來不及反抗,很無辜的就被人給押上車;等她頓悟事情不妙之際,轉頭一看方知——

  “竟然是你!孟翰鏢。”真是可惡!這男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當街當起劫匪來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為什麼強拉我上車?停車!立刻給我停車,要不然就別怪我開門跳車!”

  為了表示自己的話不是空洞的威脅,紀緋雪當真作勢將手放在開啟車門的把手上,就等著他的決定。

  “你若能打開車門,我也不攔你,儘管跳吧!”冷眼一瞟,盂翰鏢根本無視於她的威脅,還做出等著看她跳車的表情。

  難得看她表現得如此生氣,他還真想試試她的膽量能到何種地步呢!

  氣死她了!這男人簡直是存心想把她給氣死!“好!這可是你逼我的。”女子漢小丈夫,話既出口,豈有收回的道理。

  紀緋雪真的使出全身的力道,拼命的想開門跳車。可……“該死!竟連這車門也跟我作對,可惡!”

  狠狠地踹車門幾腳出出氣後,冷靜下來的紀緋雪也知道車門的無辜,最可惡的還是她身旁的男人。“說吧!你到底要怎樣才肯開門?”

  “你放我鴿子。”這是指控,那日之事,這筆帳孟翰鏢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就等著機會找她好好報復一番。

  放就放,難道還怕他不成?不過這番大話,紀緋雪聰明的只敢擺在心裏,表情則是一臉無辜,“呵呵!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哈!沒想到堂堂紀仕榮所生的女兒,不只言而無信,還是有過不敢承擔;從這點我更加可以肯定,你確實很怕我,對吧?”這是激將法,為的就是逼她承認自己曾對他做過的惡行。

  “哈!誰怕你來著。”沒錯!紀緋雪無法否認自己“曾經”很怕這個惡魔,不過現在的她可不比往昔,他若真還以為自己怕他的話,可就大錯特錯了!“說我怕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告訴你,本小姐就是愛放你鴿子,怎樣?不服氣嗎?想打架就來啊!誰怕誰。”

  喝!瞧瞧,她的改變還真大啊!連找他打架這種話都說得出口,當真是膽量過人。

  看來他該好好再想個法子,才能應付這完全不同于先前的紀緋雪。

  不過在這之前,他可沒忘了她欠自己的那筆爛帳。“找你打架是不至於啦!不過你欠我一次,得償還我就是。”既然已經答應,就算欠他一筆,這筆帳他孟翰鏢說什麼也得討回。

  “你這人的度量還真狹小,真搞不懂那些留戀在你身邊不肯離去的女人,怎受得了你這樣氣量狹小的男人?我紀緋雪可真替那些可憐的女人叫屈啊!”要比口才,她還不曾有落居人後的記錄呢!

  “放心!”看她到這時候還在逞強,孟翰鏢當然也不可能示弱,“我盂翰鏢對付女人,向來是看什麼樣的人,就使什麼樣的手段;面對你這種虛偽善辯的女子,當然也懂得禮尚往來之道囉!”

  “你竟敢又罵我虛偽?”被他這麼一激,紀緋雪所有的理智全都拋到一邊涼快去了,心裏執著的就是想替自己爭回一口氣。“好!欠就欠,我承認這筆爛帳就是,不過在我信守承諾之前,你得先帶我到銀行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辦。”

  “交易成功,爽快!”

  一句爽快,車子隨即奔往紀緋雪所指示的銀行。等她把一切事情辦妥後,接下來可又是一場男人與女人的征戰了。

  誰勝誰負,就看誰的手段高、心眼多。

  只是這邊的兩人正鬥得火熱、鬥得勢均力敵,殊不知等不到女兒回公司的紀仕榮,竟已登堂入室,找孟家人興師問罪去了,這下子孟翰鏢的麻煩事可又多了一件。

  跑完銀行後,紀緋雪也不知道孟翰鏢會把自己帶到哪裏,不過若是“厚得路”,抑或是什麼危險場所,她可是打定主意就算死也不會跟他去的。

  可教人意外的,孟翰鏢非但沒有帶她往這些可以做壞事的僻靜場所,相反的竟一路開著車子直往濱海公路而行。

  一路上的風景真是美不勝收,讓紀緋雪看得目不暇給。

  她這輩子還不曾來過濱海公路,不曾看過如此美麗的風景,不由得被它給深深的吸引了。

  車行好久,好不容易孟翰鏢總算把車子停了下來。紀緋雪一看路邊的告示牌,上頭寫著“龍洞”。

  “喂!姓孟的,你帶我來龍洞幹嘛?”紀緋雪雖無法否認這地方的風景確實很美,可就是無法吞下他強迫自己來的這口怨氣,自然問話的語氣也就好不到哪裏去了。

  人若懂得敬她一丈,她必懂得回敬人家一尺;同理可證,這男人既是用強迫的方式威脅她同行,那就別怪她不擺好臉色了。

  “看海。”簡單的兩個字,孟翰鏢也不管她跟不跟,逕自往前行去;直到一座涼亭內,他替自己找了個位子坐下後,就兀自凝視著大海發呆。

  該用什麼方式,才能馴服這完全不同于先前的紀緋雪?這正是他心裏此刻執著不放的問題。

  看他當真就這麼拋下自己,紀緋雪心裏雖氣,可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也不好跟他計較太多,索性配合他,乖乖來到他身旁的位子陪他坐下,陪他望著海發呆。

  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的興致,就這麼讓寧靜的氣氛包圍著他們。

  突然,盂翰鏢開了口:“你知道我心裏很煩嗎?”就因為她的轉變,讓他倍感心浮氣躁。

  “知道。”不煩的話,以他的個性怎麼可能靜得下來,又怎會出現那種不像他會有的惆悵與落寞。

  “那你知道我在煩些什麼嗎?”他再問,凝視大海的目光依舊不轉。

  煩些什麼?這問題可有點困難了。想她紀緋雪雖自認冰雪聰明,但也不可能聰明到能當他肚子裏的蛔蟲吧!

  不過若以常理推論,能惹這浪子心煩的事情該是與……“你的煩惱總不會來自于女人吧?”呵呵,如果是,那可真是這浪子的報應了!

  女人?這兩個字讓孟翰鏢心裏頓時萌生一計。

  他故意激動的轉過身子,扯住她擺在石桌上的一雙柔荑,逼近她問:“告訴我,你怎麼知道的?我的表現真那麼明顯嗎?”

  “嗄?我隨便說說,還真的讓我給說中了啊!”

  縱然能聰明的猜中他的心思,不過這種事可不值得高興呢!瞧,他雙手緊握自己的一雙小手,那力道還真讓她感覺疼啊!

  “喂!姓孟的,就算我真說中了你的心事,你也毋需這麼激動吧!放開我的手,可以嗎?”

  他就是故意激動給她看的,要不怎能取得她的信任?

  為了配合自己腦中逐漸成形的計畫,孟翰鏢故意表現出一臉的愧疚,緩緩放開她的小手,“對不起,我沒注意。”

  看她為自己難得出現的歉語而瞠目結舌,一副不敢置信的驚詫表情,他心裏竊笑不已的開口再問:“知道我為女人的事情心煩,你是不是很樂,還在心裏暗罵我,說這些全是我咎由自取?”

  “嗯!說實話,我確實這麼覺得。”紀緋雪不覺得自己有說謊騙他的必要,乾脆大方的承認。

  “不過,基於‘朋友’的立場,我倒有句話想勸你,正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以你孟翰鏢這樣魁梧的身材,還有那少有人能及的俊俏容顏來說,我相信你必定能遇到一個比那個讓你傷心的女人還要好的物件才是。”純粹是基於道義的立場,她才會仁慈的勸他幾句,就看他是否能聽得進去了。

  她真把他當成朋友了嗎?孟翰鏢簡直無法相信,天底下竟有像她這麼好騙的女人!不只單純的相信了他的鬼話,甚至還大方的把自己過往對她所做的一切惡事拋開;基於這點,他實在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有天真善良的一面。

  既然她這麼純真好欺,被他欺負也是理所當然;想來個性良善的她,應該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跟他計較才是。“聽你這話的意思,是否在建議我以你為下一個追求目標?”

  “天啊,饒了我吧!”惹上這花心浪子,可是註定要傷心又傷身,而她紀緋雪膽子太小,只要他輕輕一嚇,就足以把她嚇得魂飛魄散,更別說成為他下一個摧殘的目標了。“有一點我得慎重對你申明才成,你若再對我存有任何不良企圖,可別怪我再堅持與你保持安全距離了,懂嗎?”

  “嗯,懂了。”才怪!她這話無疑是在對他這野心勃勃的浪子宣戰。

  人家都已經正面對他宣戰了,他孟翰鏢豈有不迎戰的道理,尤其是如她這般有趣的對手,若能成功征服,他更有成就感。

  好,決定了!他孟翰鏢發誓,這輩子非把紀緋雪這女人追到手不可。

  至於追到她之後該作何打算?

  這問題就暫且擱到一旁吧!等真正追到她再來仔細思量也不遲。

  “喂!你心裏到底在打什麼主意?為什麼笑得那麼賊?”賊得讓她提心吊膽,還全身豎起雞皮疙瘩,好恐怖喔!

  “沒有。”花心浪子追女人的守則第一條,就是要攻其不備。若讓她預先知道自己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她,那還有什麼搞頭?想也知道嘛!“我只是在想,到底要找什麼樣的女人,才值得我盡全力去追求?”而她紀緋雪很不幸的就擁有這項資格。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反正只要這花心浪子的目標不是她,她也就樂得輕鬆,哪還管別人的死活。

  做人就要懂得自私,唯有自私才能自保,這可是她小女子自創的大道理呢!歡迎有相同看法的人,一起加入自私的行列。

  人不自私,枉為人也!

  兩個人有各自的想法後,也算有了莫名其妙的共識。

  “想不想到附近吃頓海鮮大餐?包准讓你吃得盡興!這地方的海鮮可都是活生生,有些還是剛撈上來的,保證味道鮮美,價錢也挺公道。”

  “呵呵,你倒是懂得滿多的嘛!”不必問也能知道他這些經驗,必定是從過去所交往的女朋友身上得來的。

  “好吧!既然孟大哥你如此誠心邀約,小妹也不好婉拒你這番好意。不過我醜話可說在前頭,我請客,你付錢,如果有異議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與他這二十七歲的成熟男子相比,年紀尚輕的她經濟能力實在欠佳,所以只好厚起臉皮來白吃他一頓。

  “沒問題,我們現在就走。”一句話盡釋前嫌,兩個人手拉手,當真往離龍洞最近的餐廳而去。

  這頓飯吃得相當愉快,在他的引導下,紀緋雪不否認自己不只是吃得很盡興,還玩得頗為瘋狂。

  到今天,她總算瞭解他這浪子阿鏢的名號,絕對不是浪得虛名。

  當他有心表現出他溫柔、細心的一面時,絕對能輕易迷倒所有女人,讓她們忘了他本身所帶有的危險性。

  因此,一些蠢得不能再蠢的女子,才會心甘情願的為他作踐自己,無怨無悔的成為他人生中無數頁豔史中的一頁。

  講句老實話,若非紀緋雪時時提醒自己這男人不可靠,再加上那驚心動魄的前車之鑒,今晚她也許早已對他交了心,心甘情願的成為他眾多女友中的一個了。

  吹口哨,向前行,尋求快樂人生,肩並肩去踏青,野外好風景。旭日升,照當空……

  難得不到深夜一點就回到家的孟翰鏢,心情愉快的程度,可從他吹出的口哨聲中得知一、二。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才打開自己房間的門往裏一看,等在裏頭的竟是已有好多年不曾替他等門的老媽。

  “難得老媽大駕光臨,小的迎接來遲,望請見諒。”

  看兒子對自己鞠躬哈腰,又是嘻皮笑臉,又是滿口不正經的,何似玉還真不知該怎麼跟他把話說明白。

  搖搖頭,她萬分無奈的低歎一聲,“唉!翰鏢,你可知道自己今天闖下大禍了?”

  “大禍?”孟翰鏢挑挑眉,心裏著實很難接受這麼聳動的字眼“敢問我是姦淫擄掠,還是殺人放火了?”

  白眼一翻,何似玉還真有點受不了自己這個寶貝兒子。“孟翰鏢,我可警告你,現在老媽可是以非常、非常嚴肅的心情,在跟你談這件很重要、很重要的大事,你最好別把用在女人身上那一套,拿來用在你老媽身上,要不我就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若不是她百般阻攔,今晚出現在此的就不是她;而是她那個脾氣火爆、說不到三句話就想揍人的親親老公了。

  唷!看這情勢,好像真的很嚴重似的。要不老媽也不可能連名帶姓的叫他,更不可能用這種無比嚴肅的神情對他。

  看來今晚這關鐵定難熬了,他孟翰鏢若是聰明的話,最好把照子放亮一點、嘴巴顧牢一點,千萬別踩上敏感的地雷區啊!

  要不……呵呵,下場若不是粉身碎骨,就是皮開肉綻,甚至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喔!

  “啊!痛、痛,輕點、輕點。”帶著一隻熊貓眼,跟老爸老媽賭氣離家出走的孟翰鏢,唯一能走的路就是暫住在旅社中,吃也自己,睡也自己,當真是個孤獨又無助的可憐蟲。

  然而……呵呵,他孟翰鏢就是聰明得懂得利用自己的劣勢,爭取紀緋雪這女人的同情。

  不過是在電話中向她哭訴幾句他昨夜的遭遇,瞧,佳人立即飛車趕到他身邊。不只溫柔的幫他照料傷口,還擺出一副全都是她的錯的愧疚模樣。

  哈哈!這正是他所要的結果。

  根據花心守則第三條,想爭取女人的全副注意,首先就得先得到她的同情,然後獲得她的友誼,才能更進一步發展成親昵愛人的關係。

  這麼一來,這女人還能不受你擺佈嗎?

  “哼!瞧你,才受這麼點皮肉傷就大呼小叫的,真是丟臉啊!”話雖如此,可紀緋雪心中就是難除那種愧疚又難過的感覺。

  畢竟他今日之所以會受傷,會被他老爸逐出家門,有一半的責任是屬於她的。

  “你以為皮肉傷就不痛了嗎?你以為我昨晚承受的只有這些嗎?”看她說得輕鬆,還滿臉唾棄的神情,孟翰鏢乾脆把自己昨晚所經歷的一切“血淋淋”的經過說出來:“你可知,我一回去首先面對的就是我母親那又嚴肅又冷戾的責難,她怪我不該用強迫的手段逼你跟我一起走,更不該沒事去找你的麻煩。

  我聽了自然不服,所以就把你欠我的那筆帳給拱了出來,誰知?哈哈,接下來換我老爸上陣。

  他老人家一句話都懶得跟我說,直接賞我一拳了事,跟著還手推腳踢的把我趕出家門。也不想想那時候有多晚,外頭的溫度有多低,害我就這麼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自己家門口發呆,腦中拼命幻想他們能原諒我的無心之過。

  誰知我站在外頭老半天,我家的大門依舊緊閉,我老娘老爹不只沒出來看我這兒子一眼,還狠心的把家裏的燈全都熄滅,連半盞也不留。

  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是無情的驅逐,是永遠也不肯承認我孟翰鏢是他們的兒子;也就是說,從今以後,我已經變成孤家寡人一個,沒爹沒娘的可憐孤兒啦!”

  以上這些話虛假參半,加油添醋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爭取這女人的同情心,逼她以後乖乖任由他浪子阿鏢擺佈。

  紀緋雪雖然生性聰明,可畢竟還是個女人,擺脫不了心軟的弱點。

  聽他說得聲淚俱下、口沫橫飛,她不由得傻愣了,還兀自在腦中幻想一個不到十歲的小男孩,在遭受父母親一頓毒打後,又被趕出家門的可憐模樣。

  邊聽邊幻想的結果就是她當真淚灑當場,拼命點頭說:“都是我的錯,這一切全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先壞心的放你鴿子,或者早點打電話通知我父親自己平安的處境,我父親也不至於找上你家,要你爸媽給他一個交代,相對的你也不會受這無妄之災。都是我,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哇……”

  自責、愧疚的心理,幾乎把她壓得喘不過氣來,那口氣就壓在她胸口,上下不得的逼得她好難過、好難過,讓她只想用哭來發洩自己胸口的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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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看紀緋雪真被自己弄得嚎啕大哭,孟翰鏢還真有點不知所措,只好伸手將她扯入懷中,用唇細心的吮幹她臉上的淚珠。

  鹹鹹的、又苦又澀的滋味真讓浪子阿鏢有百味陳雜的矛盾,對這樣毫無戒心的她,他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了,一切都過去了,別哭、別哭,你若繼續哭,連我都跟著想哭了!”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他越是溫柔,紀緋雪的自責也就越深;當他用唇細心的吮幹她臉上的淚珠時,她更是揪疼了一顆心。“不值得,我好壞,根本不值得你這樣溫柔的對待。”

  與他的寬宏大量比起來,她直覺自己是個卑劣的小人,只會用小人之心度他這君子之腹。

  也許以前她真的看錯了他也說不定,就因為拋不開先前那些不堪的回憶,所以她才會一味的跟他保持距離,一味的不敢與他過於親近,才會把一件簡簡單單的事情弄得那麼擰、搞得那麼僵。

  她該補過的,她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我想到了!走,我們現在就走,我跟你一起回去見孟伯父、孟伯母,當著他們兩位老人家的面為你洗刷所有的屈,走!我們現在就走。”話落,她當真一把推開他,衝動的就想拉著他往外跑。

  “等等!”不行,若真讓她跟自己的父母見了面,那所有的謊言豈不都穿幫了?到時若讓她知道自己之所以會離家,全是為了跟父母賭一口氣,那還得了!

  “為什麼要等?難道你不在乎你父母對你的誤解嗎?”紀緋雪不懂,真搞不懂這男人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呃……”這下子可好了,看她已經對自己的話起了疑心,孟翰鏢還真感到頭疼;若不小心應付,恐怕難以剔除她心裏的疑慮。

  “不是我不在乎,而是我瞭解自己父母的脾氣,在他們還怒火騰騰的當頭,無論你說什麼都是沒用的,我敢斷定我們這趟鐵定白走,所以還是省省吧!等他們氣消了,我們再一起回去跟我老爸老媽解釋清楚,這樣會比較有用一點。”呵呵!這麼聰明的理由,也只有他孟翰鏢才想得到,連他都忍不住要佩服自己的機智與說謊不打草稿的能力了。

  “是嗎?”紀緋雪實在不瞭解盂氏夫婦的為人,因此顯得有點落落寡歡,只恨自己使不上力,幫不了他。“那今後你打算如何?”

  “如何啊?”這問題孟翰鏢還沒想到,他昨晚之所以離家出走,純粹是為了賭一口氣,而今仔細一想還真感到棘手呢!

  “我想我還是先在外頭租個房子好了,要不整天待在這龍蛇混雜的旅社裏也不是辦法。”出入不方便不說,更怕他老爹老娘會尋到此處,到時他的獵豔計畫可就真得功敗垂成了。

  “好,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辦,我保證一定幫你找到一個舒舒服服的住所。”為了彌補自己的過錯,紀緋雪當場拍著胸脯保證。

  “你真的行嗎?”想她一個名門閨秀、千金大小姐,真有辦法幫他找到一間舒舒服服的房子嗎?

  “嘿,你可別門縫裏看人,把我給看扁了喔!”就算她真沒有辦法,也還有一個人面廣得不能再廣的好哥哥,只要她一個拜託,她還怕會幫不了他嗎?

  看她如此熱心的想幫助自己,孟翰鏢雙眸的神采不由得加深。

  想這房間裏只有他們孤男寡女二人,他若真想對她使壞,也沒人敢說一個不字。

  決定了!機會難得,稍縱即逝。不管三七二十一,孟翰鏢頭一俯就想——

  可那不解風情的小女人,卻偏偏要命的選在這時刻一把沖到電話前,拿起電話接了櫃檯,請櫃檯小姐幫她轉個外線電話。

  在等待對方接電話的短暫時間,紀緋雪轉頭一瞧,才發覺孟翰鏢一臉怪異的表情,讓她看了一頭霧水。“怎麼了?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臉色怎麼突然變得那麼難看?”

  “沒有、沒有。”小事一樁,不過是身為男人的自尊受到了一點點損傷而已,“沒啥大礙。”

  唉,為什麼在這氣氛佳、燈光美的環境中,這女人還能一心急著打電話,害得他連表現男子雄風的機會也無?真是他X的混蛋、王八蛋、臭雞蛋啊!

  “是嗎?”當真沒啥大礙?紀緋雪看孟翰鏢那一臉奇怪的神情,心頭不禁再起幾分疑慮。

  好奇怪,為什麼她總捉摸不住這男人的心思?這到底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真是出乎孟翰鏢的意料,想不到那名門閨秀真有辦法幫他找到一間寬敞又舒適的別墅,裏頭傢俱設備不只樣樣齊全,還保證能讓人住得舒服又安心。

  更讓他感到意外的是,當他決定搬進別墅的那天,還莫名其妙的出現幾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說是要幫他搬行李,並順手幫他整理居住的環境,簡直是服務周到,還不用他付半毛錢呢!

  這情景,是不是很令人匪夷所思呢?

  “緋雪,那些滿臉橫肉的男人,當真都是你的朋友嗎?”看他們的穿著打扮實在不怎麼樣,怎麼也不像紀緋雪會交往的人。

  “是啊!”忙得暈頭轉向的紀緋雪毫無戒心的說,而後才感到不妥的加以補充道:“他們都是我一個朋友的朋友,其實我跟他們並不怎麼熟。不過你大可放心,我能跟你保證,他們都是值得交往的血性男兒,只是外表粗獷了些,你可別以貌取人,誤把好人當成匪類才好。”  

  “這什麼話!”聽了紀緋雪的話,孟翰鏢可不服了。“你才別誤把我當成一個會以貌取人的膚淺男子,想我平日交往的雖大多是些公子哥兒,可也有不少是社會浪子,甚至連犯過罪、坐過牢的朋友我都有呢!”實際上只有一個而已,而且那個人還是小小的偷竊犯罷了,根本算不上是什麼黑道人物。

  聽他說曾交過犯罪坐牢的朋友,紀緋雪還真是大開“耳”界。滿臉好奇的追著他問:“告訴我,那些人都長得什麼模樣?可不可怕?他們是不是都長得一副心狠手辣的模樣?”

  她的朋友雖多,可也都是些清清白自、規規矩矩的小老百姓,要不就是那些孤苦無依的老人以及孩童,還不曾如他這般交遊廣闊到連犯罪坐牢的朋友都有。

  孟翰鏢一看這女人被自己所說的話給吸引了,隨即狡猾的曉得要把握這難得的良機,心裏還不忘打著今晚非要把她留下來過夜的壞念頭。

  “其實也沒什麼,他們有些是一時走錯了路,還有一些是逼不得已,更有一些是被黑社會迫害的,所以不得不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其中有一個叫作大胖的男子,他的遭遇很是可憐,父母臨死前欠了地下錢莊一大筆錢,被人亂刀砍死不說,連他也差點死在對方手中;好不容易保住一條小命,想當然耳,等他傷勢一好,唯一想做的就是……”

  故事說到這邊,他故作一臉神秘,還故意頓了頓語氣,就等著坐離自己三尺遠的女人,因好奇心作祟而自動投入他的懷抱。

  真是急死人了!故事聽得正精采,卻被人這般惡劣的吊胃口,著實難受得很。

  不知人心險惡的紀緋雪果真乖乖的走入孟翰鏢苦心設下的圈套,毫無戒心的欺近他,揪住他的衣領,霸道的說:“就是什麼,你倒是快說啊!”

  “就是啊……”哈哈,懷擁美麗佳人,孟翰鏢還真是有說不出的滿足,不只壞心的將她鉗制在自己懷中不放,還忘形的搭上她的柳腰,“就是報仇噦!大胖身體好了後,唯一的念頭就是報復,隻身殺人敵陣,砍得對方血流成河不說,還大舉殲滅那不良組織,救了不少無辜的人。可很不幸的,他自己也受到法律的制裁,被關了好幾年才放出來呢!”

  “不公平!真是不公平!”聽完整個故事後,紀緋雪唯一感覺到的就是國家法律的不公。“難道那些大法官沒一個肯站出來替大胖喊冤,同情他的遭遇嗎?他不過是為了替自己的家人復仇罷了,為何要把他關起來?還把他關了那麼多年,這根本就不公平!”

  她越說越氣、越說越是憤慨難平,完全沒注意到身旁的他早已將一隻大手探入自己衣服裏,光明正大的吃起她的嫩豆腐,還吃得一臉陶醉的模樣。“你說,你是不是也跟我有同樣的感受?”

  “是啊!我保證絕對跟你有同樣的感受。”但此感非彼感。

  早已意亂情迷的孟翰鏢,怎麼也沒想到她的肌膚竟是這麼細緻可人,如綢緞般光滑,讓人摸得愛不釋手,一心就渴望能窺見她一身的雲膚,更貪婪的想輕啜她身體的味道。

  “現在大胖怎麼樣了?生活過得好不好?需不需要人家幫忙?”如果需要,她定是義不容辭,願意竭盡所能的幫他。

  “好!簡直是太好了!好得讓人迷戀,好得讓人無法割捨。”這絕對是他的真心話,亢奮的身子、翻攪的情潮早已讓孟翰鏢逐漸失去控制;他緩緩加重身體的力道,一步步將懷中的她平放在厚厚的地毯上,身子逐漸貼近她。

  本來還一心替大胖抱不平的紀緋雪,終於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擡頭一瞧,誰知剛好迎上他貼上來的唇;在防不勝防的情況下,她大意的被他偷襲,想反抗卻無能為力。

  再次面對他的熱情,紀緋雪已經不再感到那麼可怕。

  因此,她很不小心的忘了提防他,更不小心的對他的熱情有了反應;在他熟稔的撩撥技巧下,她頭暈目眩不說,還忘情的遺失了所有的理智。

  一聲嚶嚀,她不由自主的搭上他的頸項,這一來更順遂了孟翰鏢的心願。

  兩具燥熱的身子,在厚厚的地毯上打滾,他用自己的剛硬壓上她的柔軟,以自己的身體,親昵的測度她同體的曲線;唇與手合作無間,不只順利的扯開她胸前的衣襟,還大膽的把自己的手探人她緊夾的雙腿間。

  當他撫上不該摸的地帶時,腦中警鈴頓時大作,急切的提醒著已經把所有理智拋到一邊涼快去的紀緋雪;她嬌喘籲籲、心情緊張,身體更是不由自主的緊繃著,小手一推再推,就希望能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他。

  好不容易才有更進一步的機會,身為采花大盜頭頭的孟翰鏢,怎可能讓她推開!他完全無視於她怯懦的掙紮,只一味的想品嘗專屬她私有的味道;直到一股又澀又鹹的味道染上他的味蕾,他才發覺懷中的女人竟然又當著他的面哭了起來,更可笑的是她對他的熱情竟怕得全身直打哆嗦。

  孟翰鏢當然可以忽視她的恐懼,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只要繼續堅持下去,保證立即可以把她弄到手。

  可是他的心就是沒那麼狠,不只饒了她,還誇張的擁住她顫抖不止的身子,用一種連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輕柔語調,在她耳邊安撫著:“沒事了,我保證絕對不再對你亂來,真的。”

  天啊!這折磨人的小妖精,可知這種事做到一半對男人的身體有多傷?

  唉!仔細想想,孟翰鏢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栽在這女人手中了?

  從那天之後,紀緋雪再也不曾踏入他所居住的房子裏頭,就算真的來了,也是匆匆的來,又匆匆的走。

  仔細算算她逗留的時間,沒有一次是超過十分鐘的。

  這麼一來,孟翰鏢可真要頭疼了!

  他好後悔,真的好後悔,後悔自己錯失一次可以完全得到她的良機。

  可後悔也沒用啊!在一個屋子守候著一個女人,這種事對浪子阿鏢來說,是不曾做過的蠢事。

  “不行!我不能再繼續下去,若再繼續下去,連自己都快要不認識自己了。”對!他應該翻出他那本“群芳錄”,找個漂亮一點、溫柔一點,而且還不會像紀緋雪那般善變的女子,好好撫慰自己這陣子的寂寞才是。

  這一想,孟翰鏢隨即振奮起精神,拿起話筒,翻出群芳錄來,隨便點了個女人的號碼,當場展開追逐的行動。

  只是……很奇怪的,他怎麼感覺自己說起話好像有點有氣無力,當掛上電話之後,他心裏還矛盾的感到遲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說,他已然失去了往日的雄風嗎?

  不!不可能!

  為了證實這個不可能,孟翰鏢故意忽視自己心裏的感覺,直接操起桌上的鑰匙往門口沖,說什麼也不肯讓自己有改變主意的機會。

  咖啡廳正是情人約會的最佳場所,可其中也會出現例外的情況;就像現在這對,他們不是情人,而是一對感情很好的兄妹。

  “大哥,刀疤那件事你擺平了嗎?”紀緋雪好擔心,生怕自己的大哥黑焰會有任何意外。

  “不用擔心。”看妹妹的小臉上寫滿憂愁,向來寡言的黑焰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索性將自己的手掌疊上她的小手,輕輕拍了幾下,以表安撫。

  “你教我怎能不替你擔心?”紀緋雪激動的反抓住大哥的手說:“從你步入黑道以來,我哪一天不是呆等到你進家門後,才能放心上床睡個好覺?大哥,我求求你好嗎?別再繼續沈淪於黑道中了。”

  “我的事我自有主張,你不用為我掛心。”最受不了有人在面前囉哩囉唆的黑焰,乾脆冷下臉,明擺出心裏的不悅,就希望能讓這總愛替自己擔心的妹妹安靜一點。

  “我……”正當紀緋雪開口想繼續說服他,誰知一抹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她眼前,讓她完全忘了自己想說的話,只曉得睜著一雙錯愕不已的眼睛,與那雙同樣驚訝的冷眸對上。

  難得約女人上咖啡廳聊天的孟翰鏢,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裏碰上那擾得他這陣子心情難以平靜的女人。

  更可惡的是,還讓他看到她與其他男人私會的景況!

  可惡!原來她這陣子就是忙著跟這個男人約會,才會對他百般忽視。

  想他孟翰鏢幾時受過女人這般惡意的忽視,說什麼也得替自己爭回這口氣才行!

  孟翰鏢故意擁緊身旁的女人,大剌刺的走向紀緋雪,開口就問:“約會嗎?緋雪。”

  “我……呃……”紀緋雪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她完全搞不懂自己現在的心情,又酸又澀又苦的,幾乎讓她感到有窒息的危險。

  “你是嗎?”她反問的聲音極為細微,一顆頭更是垂得幾乎貼在自己的胸口,就為了逃開他與別的女人親昵的畫面。

  為何會如此?她沒有勇氣追問自己的心,只是一味的想逃避。

  “呵呵,當然啦!這想也知道嘛!”心虛了是嗎?

  若不是因為心虛,她幹嘛不敢擡頭看他?

  看紀緋雪心虛得不敢擡起頭來,孟翰鏢乾脆把目標轉向那沈默的男子。“我記得我好像見過你,對吧?”

  “沒錯!”慣于冷著臉對人的黑焰,以著了悟的眼神看看自己的妹妹,再瞟向那曾經與自己照過一面的男人。

  唉!看妹妹那苦不堪言的神情,黑焰忍不住在心底低歎一聲。

  看來他這個妹子與那花心浪子之間鐵定會有一番糾纏,只是他實在無法認同妹妹看人的眼光,更不懂她怎麼會把自己的一顆心,交托在這對感情根本不可能認真的男人身上。

  就算他現在其對她懷有一份濃厚的興趣又如何?他心難定。情更難專一,若真想要求他這輩子只愛她一個人,根本就是件不可能的事。

  就因為不可能,所以黑焰決定還是趕緊帶開自己的妹妹要緊。“緋雪,走吧!我們也該離開了。”

  “喔。”聽到大哥說要離開,紀緋雪心裏更是矛盾。她不放心讓孟翰鏢與那女人獨處,可又很不喜歡看他與她如此親昵的模樣。

  “走啊!你還在想什麼?”看妹妹只是發呆,根本不曉得該站起身子,黑焰索性伸手想助她一臂之力。

  “等等!”看那男人的手就要觸及紀緋雪的小手,孟翰鏢直接抓住他的手不放。“她既然不想跟你走,你就不該勉強她才是。”

  黑焰先一把甩開他的手,然後轉頭對著緋雪問:“你走是不走?”一句話,如果她當真不想走,他也不會勉強她。

  “我……”紀緋雪很矛盾的看看大哥,再看看孟翰鏢,一個眼中盈滿對她的關懷,另一個則充滿濃濃的火藥味。

  這一比較下來,紀緋雪就算再傻再笨,也懂得自己該作何選擇。“焰,我跟你一起走。”

  話一說完,她就在孟翰鏢那雙怒目的瞪視下,堅定的站起身,還不忘禮貌的對他說:“我祝你玩得愉快,再見。”

  看著紀緋雪當真從他眼前逃走,孟翰鏢幾乎壓抑不住想伸手捉回那可惡女人的衝動。

  不!他絕對不會阻止那個女人跟別的男人一起離開,死也不會!

  對!他為何要阻止?他與紀緋雪之間根本什麼關係也稱不上。

  若真要勉強搭個關係在他倆之間,她對他而言,不過是個尚未到手的女人罷了!

  他向來大方,更不曾興起獨佔一個女人的念頭,也就是說他孟翰鏢根本不在乎跟別的男人一起分享一個女人,就算是紀緋雪也沒資格領受他特殊的待遇。

  目送他們離去的背影,孟翰鏢命令自己把注意力挪回身旁的女伴身上。“走吧!我們現在就上飯店開房間去,不用在這裏浪費時間。”

  既然她能大方的祝福他玩得愉快,他為什麼不能大方的接受她的祝福?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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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3 18:23:23
第七章

  “該死!”坐在自己駕駛的汽車內,孟翰鏢氣憤的捶著方向盤發洩自己滿心的沮喪。打從在咖啡廳巧遇紀緋雪與那個男人約會開始,他一直懷著這樣的心情直到現在。

  沒錯!他曾經很沒志氣的打了幾通電話想約那個女人出來,可惡的是她根本不予理睬,還常常藉故婉拒他的邀約;久而久之,他的脾氣也上來了。

  憑什麼他就得跟那個高不可攀的千金大小姐低聲下氣?又憑什麼他要屢吃她大小姐所賞賜的拒絕不可?

  她傲,他當然也傲。想他鼎鼎大名的花心浪子,還怕會找不到女人心甘情願的陪他狂歡、陪他度過纏綿旖旎的夜晚嗎?

  可偏偏他就是不能,該死的不能!不管他跟任何女人在一起,腦中徘徊的總是紀緋雪那張可愛甜美的笑容。

  可惡!他當真被她給綁死了,這下子該怎麼辦才好?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幫自己找回從前那放蕩不羈的個性?  

  就在他兀自捶胸頓足、生著悶氣之際,突然有一道宜人的香氣竄入他的鼻翼,而後一個女人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擠上他的車,連讓他反應的時間也無,直接開口喝令:“開車,趕快!若想要命就趕緊把車子開走!”

  女人的要求孟翰鏢向來無法拒絕,可能是基於這樣的習性,他當真乖乖地聽那女人的話,轉動鑰匙,啟動汽車引擎,油門一踩,車子就這麼直沖而去。

  在車子行走不遠後,他才從後照鏡中得知身旁的女人正遭人追殺呢!想來他是無意間做了一件好事,救了一個可憐的女人。

  “喂,小姐,你沒事吧?”黑暗的光線,讓他看不清楚身旁的她到底長得什麼模樣,也不知她身上是否有傷,只能聊表關心的開口問。

  女人一聽這熟悉的語調,擡頭一看,“怎麼會是你!?”

  再次看到孟翰鏢,紀緋雪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給大哥的承諾——永遠不再與他有任何的牽扯。

  今天她就算會死,也勢必守住自己的承諾!這麼一想,她轉身就想扳開車門。

  見她這不要命的舉止,孟翰鏢不由得想起那次與紀緋雪相處的往事;當他腦中正忙著回憶過往的一切時,突然又聽到身旁的她開口尖叫道:

  “該死!你又把門鎖給控制住了是嗎?立刻開門,我不要坐你的車!”

  聽到這番話,孟翰鏢猛地踩住煞車,不顧一切的伸手強迫那女人轉頭看向自己。“緋雪!”

  再見這可惡的女人,孟翰鏢真不知自己該一腳把她踹下車,還是緊緊擁住她不放。

  很明顯的,這問題根本不用他多廢腦筋。等他察覺自己所做的蠢事時,他的雙臂已經不顧一切的抱緊她,力道之大,讓懷中的她不由得逸出一聲痛苦的哀號。

  “該死!好痛,放開我!”胸前被人砍一刀的紀緋雪,已然快昏厥過去,若非強大的意志力在支撐著,她的下場可真是不堪設想。

  “你受傷了!”一知紀緋雪受了傷,盂翰鏢的一顆心都被擰疼了;他絲毫無視她那薄弱的掙紮力道,執意扯開她的衣襟,這才發覺她胸口處竟有道長達十公分血淋淋的傷口。

  “告訴我,是誰砍傷你的?難道是黑焰?”倘若真是他,今天他孟翰鏢就算拼了這條命不要,也非得找他算帳不可!

  “我不用你管,放開我!放開……”能撐到這時候,已經是她最大的極限,紀緋雪再也無法支撐下去了。

  在滿心不甘的情況下,紀緋雪就這麼無助的墜落於黑暗的世界。

  但她萬萬沒想到,當她再次醒來後,世界竟已完全不同,所有的情況完全脫離了她的掌控……

  不到性命交關的緊張時刻,永遠也看不清自己的心。這句話正好適合用來形容此時孟翰鏢的心情。

  當他親眼看到紀緋雪昏厥在自己懷裏時,不單單感覺到心亂,甚至還荒唐的感受到恐懼與心疼。

  他好怕,怕會失去紀緋雪,更心疼她身上所受的傷。

  直到此刻,他才不得不正視自己的感情——原來在這場愛情的追逐中,他竟已先失落自己的一顆心。

  他能承認自己愛上這可惡女子的心情,可紀緋雪呢?

  多變的她真能讓自己完全掌握嗎?再想起過往自己曾對她做過的種種,孟翰鏢不由得汗顏,心更是慌亂。

  他好怕,好怕紀緋雪不肯接受自己。

  倘若她真不肯接受他的感情,他該怎麼做?強取豪奪?或者乾脆繼續保持自己在她心裏惡劣的形象?

  孟翰鏢搖頭苦笑,深情的凝視著雙眼緊閉的紀緋雪。就是這張沈睡的容顏,把他折磨得痛苦不已;就是這嬌俏可人的性子,讓他又怕又愛。

  “唉!當真是欠了你的。”他感慨的低語,更溫柔的以自己的手指輕輕描繪她的五官。

  蛾眉、瑤鼻、櫻唇,無一放過,更滿足的低歎著,她合該是屬於他的,就算她真無法接受他也無妨。

  孟翰鏢發誓,若到必要的時刻,就算使盡一切手段。也非得跟她糾纏一生不可;他說什麼也不可能再放開她的,絕對!

  突然,如羽毛般濃密的雙睫有了微微的掀動,他溫柔的笑著,靜等著迎接她的清醒。

  當紀緋雪張開一雙水瀅瀅的眼眸時,怎麼也想不到看到的竟是自己最不想再見到的男人。

  想起他在咖啡廳裏緊摟著另一個女人的畫面,她氣得立刻伸手撥開他撫貼在自己額上的大掌。

  誰知這一掙動,竟再次扯動自己身上的傷口,細緻的五官當下糾成一團。“好痛!”這種痛她從未承受過,想來自己身上的傷口必定大得嚇人吧!

  該死的刀疤,竟對她這個外傳是黑焰的女人下手,真是個卑劣的小人,可惡!

  “你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專心?”一想到這女人的腦袋瓜子裏可能在想她的親密愛人黑焰,孟翰鏢忍不住醋意橫生,霸道的欺近她,執意逼她給自己一個清楚的答案。就希望這女人能仁慈一點,千萬別再加深他心裏的不安。

  想想,愛情這檔事還真是麻煩,更令人頭疼不已。

  “你別管我。”想到他的多情、他的花心,紀緋雪實在無法承受他此時的溫柔。

  在慈善機構義務幫忙多年的她,可說看盡了許多花心男子所造成的不幸,這輩子她最怕遇上的就是這種事;偏偏命運之神還是狠心的安排她遇上孟翰鏢這花心的男人,想來真是諷刺。

  “我不管你誰管你?難道非要黑焰不可嗎?”看她不肯接受自己的關懷,孟翰鏢心裏真是又酸又怒,恨不得乾脆一把掐死她算了,省得讓自己氣得吐血。

  “至少黑焰對我是真心的,你比他少了顆心。”明知他誤解了自己與哥哥的關係,紀緋雪就是不想對他解釋,因為此時的她確實需要哥哥這張擋箭牌,才能好好穩住自己的心。

  聽她說得好像自己很無情的樣子,孟翰鏢說不心痛是假的,可也不好太過逼她,畢竟她現在還受著重傷,不宜太過激動。

  “好吧!我不跟你談這話題,不過我一定要知道到底是誰那麼狠心,竟然砍傷你?”他的問題犀利,語氣執著,雙眼中閃爍的神采更是逼人。

  “幫派恩怨,不是你能插手的。”

  “幫派?”一聽這兩個聳動的字,孟翰鏢差點被她嚇掉半條命,他瞠目結舌老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

  “你千萬別告訴我,你還跟人家流行參加什麼黑道或者幫派的。”要不可真會把他給嚇死。

  紀緋雪當然沒有,一個哥哥參加幫派已經夠讓她頭疼了,她怎麼可能也跟著往下陷?

  不過她不覺得自己有必要對他實話實說,“我是參加了幫派沒錯,而且我不覺得自己有錯。”

  對她的說法,孟翰鏢只是冷冷的拋下一句:“我是不能批評你有沒有錯,只是很想請問紀大小姐一個小小的問題,敢問你參加幫派這等大事,是否有讓你親愛的老爸知道?”

  一句話,很簡單的封住她的口。

  紀緋雪為難的緊咬住自己的下唇,堅持不肯吐露實情,殊不知她如此的表現更容易讓人誤解。

  “原來啊,呵呵!”既然她有把柄落在他手中,他若不懂得利用可真是浪費了。“既然你爸不知道你參加幫派這等大事,我想你應該不介意我稍稍提示一下你親愛的老爸才是,對不對啊?”

  “你敢!”他若真敢,就別怪她跟他翻臉。

  “你大可一試無妨,看看我孟翰鏢是否有這個膽量。”狠心撂下這番話後,孟翰鏢很仁慈的不再給她刺激。

  就讓她冷靜的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當真應該嗎?

  倘若她還不知醒悟,他會,真的會,就算會玉石俱焚,他也要把她參加幫派的事揭發。

  不惜一切,就為了守護這不知死活的笨女人的一條小命。

  寤寐之間,紀緋樰感覺到一股熱力貼上自己的紅唇,用輕如羽毛的力道,緩緩的吸吮她柔軟的唇瓣,又含又舔的,直逗得她睡不安穩。

  不堪其擾的紀緋雪索性睜眼往上一瞧——

  “是你!”看清楚貼在自己身上的正是那只宇宙超級、霹靂無敵的大色狼孟翰鏢,她全身立即進入警備狀態,以一雙充滿戒慎的水眸,直襯他臉上那又賊又壞的笑容。“你到底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這有必要問嗎?

  孟翰鏢沒有回答她,直接以最明白的動作表示;在她還來不及推拒防備之前,一口強佔屬於她特有的柔軟香甜。

  他已經等她等得夠久了,若非顧忌她身上帶傷,怕吻了她之後會換來她猛烈的掙紮,進而影響她身上傷口複元的情況,他也毋需克制自己的欲望,以不曾有過的意志力,壓抑自己日復一日累積下來的深沈欲望。

  如今好不容易等她拆了線,這下子不把她吻個夠,他怎麼甘心?

  “唔……”可惡!對這男人還真是大意不得,紀緋雪怎麼也想不到他對自己竟還放心存不軌。

  嚴守了好幾日,她原本還天真的以為他已改了性、收了心.所以就算幫她換藥,面對她上半身裸裎的狀態,依舊能面不改色,保持目不斜視的正經嚴肅。

  誰知這一切全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這只狡詐的色豬,根本就是在等待她傷口癒合之日!

  可惡!說什麼她也不能讓他如願以償,真要把自己的一生交在這浪子手上,她將一輩子活在無邊的悔恨中。

  拼了命的抵抗,她頑強的不願配合他的熱情,緊閉自己的檀口,堅持不肯讓他有更進一步的機會。

  孟翰鏢面對她頑強的抵抗也不躁進,單單只用一根手指就輕易的逼她棄械投降,大開城門歡迎他的人侵。

  嗯,不錯!他真愛死了她小嘴裏蘊藏的甜蜜,又香又甜的滋味,真教他欲罷不能啊!

  如果可以,他願意一輩子就守著這多變的女人;只要有她的相伴,就算遭到全世界的背叛,他相信自己依舊能保持輕鬆愉快的心情。

  連連失守,讓紀緋雪氣悶的幾乎想親手把自己掐死,也省得活在這世上丟人現眼的。

  好不容易等他願意放開自己,紀緋雪趕緊伸手抵禦他的入侵,擺出一臉嚴肅,逼著他直問:“怎麼?難道你這花心浪子真準備為我收心改性,心中真有了娶我為妻的打算?”她當然不是真心想嫁給他為妻,只是想用這方法逼他收斂一下自己放肆的行徑。

  從前的孟翰鏢若聽到這樣的話,鐵定當場冷了心,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但現在的他可不同了。“如果吻你就代表必須娶你,我孟翰鏢非常、非常的……樂意。”

  他的回答完全把紀緋雪嚇住了,目瞪口呆是她唯一的表情,心中的感受更是矛盾。

  他真的想娶自己嗎?不是隨便說說的玩笑話?

  “等等!”看他又想對自己亂來,紀緋雪趕緊小手一伸擋住他,更焦急的逼問他:“孟翰鏢,你這話到底有幾分的認真?”花心浪子想娶妻,這簡直是本世紀最荒唐的笑話嘛!想也知道,他認真的成分絕對是零。

  緊握她那雙礙事的手,孟翰鏢對她溫柔一笑,笑容中有說不盡的真摯,還有一份最真的感情。“這輩子你紀緋雪除了我孟翰鏢之外,誰也不能娶你,同理可證,我當然也是如此。”

  天啊!一定是夢!眼前的一切一定是夢!

  是惡夢或美夢暫且不論,單單他那深情的微笑,就夠教人心跳加速了。

  紀緋雪表情呆滯的看著他將自己一根根蔥白般的纖指放人口中又吸又啃,還滿臉陶醉的模樣,心裏唯一存有的是一個特大的驚嘆號。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她就算再笨也不可能會被他騙,這男人一定是在對她說謊,意圖騙取她的清白,妄想玩弄她的感情。

  對,一定是這樣沒錯!

  孟翰鏢瞧她不敢置信的猛搖著頭,心裏真有幾分落寞與惆悵。

  “看來我在你心中的評價非常低,對吧?”

  “沒錯!”

  毋需隱瞞,她說得不只斷然,還一臉的理所當然。試問前科累累的他,如何能贏得她的信任?

  “是嗎?”

  難得對一個女人這麼認真,換來的竟是她的不信任,這種感覺真令他難受。

  “你為何不試試我的誠心?給我一個機會考驗我如何?”只要她肯給,他就敢挑戰,更自信自己一定能通過她的考驗。

  “你當真願意接受我的考驗?”不肯信任他,可他臉上的神情是這般真摯,讓她不由得信了幾分。

  “對!”他回答得連一絲絲猶豫也沒有。

  “好!”這可是他自己答應要接受考驗的,不是她紀緋雪喜歡刁難他喲!

  嘿嘿!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客氣,更狠心的針對他的弱點說道:“只要你能保持一個月不占我半分便宜,我就相信你的真心。”

  怎樣,這樣的難題他還敢接受嗎?

  一個月不占她半分便宜?意思是說連吻她也別想,這可就真難倒他了。

  孟翰鏢從不認為自己是個正人君子,而且面對心愛的女人,更不可能不存任何遐想;這小女人懂得出這樣的難題給他,還真是聰明的挑中他的弱點啊!

  攢緊眉頭,他仔細的考慮著,在接受與不接受之間徘徊。

  想了好久,孟翰鏢還是忍不住向紀緋雪說:

  “倘若……呃,不是太過分的吃你幾口嫩豆腐,是否在你能接受的範圍之內?”

  也就是單單玩個小親親,應該沒啥大礙才是。

  “呵呵!”

  想吃她小姐的豆腐是嗎?

  “可以啊!”既然他只想吃幾口豆腐,那有何難哉?

  爬起身子,紀緋雪漾著一臉的甜笑,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跟自己走。

  要去哪裏?孟翰鏢帶著一顆充滿疑慮的心,乖乖的跟在她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從紀緋雪的臥房直抵一樓的廚房,只見她在冰箱前站定,還彎下身子打開冰箱。

  奇怪,他的要求跟冰箱有何關聯?

  心裏還在猜想她打開冰箱到底想做什麼的孟翰鏢,怎麼也想不到下一刻就見她拿著一塊冰透的豆腐往他臉上砸來。

  “哈哈哈!”瞧他一張俊臉被自己砸得滿是豆腐,紀緋雪忍不住哈哈大笑。

  一邊笑還一邊用手指著他那可笑的模樣。“哈哈哈!好好笑,你這模樣真的好好笑喔!”

  想吃豆腐還不簡單,瞧,她現在不是很大方的賞他一整塊豆腐吃了嗎?

  “很好笑是不是?”是可忍,熟不可忍,忍到無法忍耐的境地。就算是聖人也會發飆。孟翰鏢伸手抹掉自己一臉的豆腐,綻開一抹邪佞的笑,緩緩往那笑得前俯後仰的女人欺近,“緋雪,告訴我,我這模樣是不是真的很好笑?”

  正開懷暢笑的紀緋雪,根本無心去注意他臉上那抹邪佞的笑,還兀自捧腹大笑,很不知死活的連連點頭,直說:“好笑,真的是太好笑了,哈哈哈!”

  “喔,真的很好笑嗎?”此時的孟翰鏢已然欺近紀緋雪身邊,蓄勢待發,就等著聽她的答案。

  “是啊!好好笑,只可惜沒有鏡子,要不然就可以……啊!你想做什麼?不要!”

  一時大意、來不及防備的紀緋雪終於嘗到惡作劇的苦果。在孟翰鏢的報復下,她也遭遇到跟他一樣的慘狀。

  “哈哈哈!”現在的情況可說是勢均力敵,兩人各贏一分。

  “孟翰鏢,你給我記住!”

  一聲河東獅吼,隨即揭開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戰爭;才不過眨眼間的工夫,整個廚房、客廳佈滿的全是存置在冰箱裏的所有食物,有茄子、馬鈴薯、紅蘿蔔、豬肉、雞肉……

  看看還真是浪費呢!可玩得盡興的兩人才不管這麼多,只要彼此高興就好。

  正當兩人玩得不亦樂乎之際,突然電話鈴聲響起,剛好站在電話旁的紀緋雪很順手的拿起話筒,開口就說:“喂,請問找誰?”

  聽到對方用那種又嗲又嬌的聲音說要找阿鏢,紀緋雪一張俏臉倏地然一沈,聲音也跟著冷了幾分:“拿去,你的電話。”

  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將手中的無線電話往他身上砸,也不理會他是否會痛,只是生氣拋下一句:“這輩子你永遠別想娶我了啦!”

  冷嗤一聲,她就像一匹發了狂的野馬般,往自己房間的方向猛衝,也不管身後的他喚得有多焦急。

  別想娶她?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緋雪、緋雪!”不懂她怒火因何而起的孟翰鏢,滿臉無辜的對著她的背影直叫。

  孟翰鏢心裏躊躇著,不知該先追上那氣瘋了的女人,還是先接聽手中的電話。

  兩邊都放不下,最後孟翰鏢索性拿著話筒邊回應對方,邊追著她身後跑。

  這一心兩用的結果就是慘遭紀緋雪狠拒在門外的下場,再聽到話筒那頭傳來的竟是那個癡纏自己不放的莉莉時,他連一句話也沒回就掛了電話。

  “緋雪,開門,求求你,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好嗎?我會一五一十的把所有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我保證。”

  如果早知道自己也會有對女人付出真心的一天,他說什麼也會潔身自愛,絕不隨便拈花惹草;只是,現在後悔來得及嗎?

  “緋雪,我——”

  “住口!我不要聽。你走,你立刻給我走!”嗚,她好氣好怨,不只氣那個花心爛蘿蔔,更氣自己。

  直到現在,紀緋雪才正視自己已然愛上孟翰鏢的事實,這也就難怪她總特別在意他、更處處提防著他。

  這到底是何時發生的事?她不是早已聽過他那名聞遐邇的浪子花名嗎?怎麼還傻得守不住自己的一顆心呢?

  不要,她不要!這輩子她永遠也不嫁給他,說什麼也不嫁!

  她不願自己往後的人生就在無盡的悔恨中度過,說什麼她也不許自己做了這樣自殘的決定。

  今天就算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光,只剩下一個孟翰鏢,她紀緋雪也寧願選擇孤老一生。

  對,一輩子都不嫁!守不住自己的心尚可原諒,若連自己的一生也糟蹋了,那就真的無法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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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3 18:24:11
第八章

  兩人經過那一日的爭吵後,彼此很有默契的暫時回避著對方。

  孟翰鏢心裏打算的,是先給那氣瘋的小女人一點冷靜的時間後,再來好好跟她談談。

  紀緋雪則是打從心底不願再見那性喜漁色的采花大盜,她強逼自己開始學著厭惡他,可就是無法下定決心從這間屋子消失。

  表面上,兩人的關係看似平靜,其實充滿了不可預測的危機。

  這一日,黑焰獲知紀緋雪被刀疤砍傷的驚人意外,馬上打來一通電話,想探知她現在的情況。

  當紀緋雪忙著千允諾萬的安撫黑焰的焦慮時,房門竟被人從外頭給撞開。

  砰!

  好大一聲巨響;真讓她嚇了好大一跳,轉頭一瞧,發現那沒經過她這個主人同意的無禮小人,竟是她發誓再也不見的孟翰鏢時,她當即氣得就想朝他開炮。

  可想了想,又覺得這個法子不好,因為這麼一來豈不是讓他知道自己心裏對他的在乎了嗎?

  丟了一顆心已經讓紀緋雪感到無顏見人了,若再讓他知道自己對他的在乎豈不是更加丟臉?

  念頭一轉,她當即改變自己說話的語氣,有模有樣的學起那天在電話裏聽來的嗓音,又嗲又嬌的對著話筒說:“我沒事,親愛的,你千萬別為我擔心啊,對!好,我知道,等我把傷口養好立刻回家。是,好啦!人家知道了嘛……”

  她這邊做戲做得精采至極,那頭的黑焰可是聽得一頭霧水,搞不懂自己的妹妹怎麼會突然用那種存心把人嚇壞的語調說話。

  三兩句話交代清楚後,黑焰立即掛掉電話;紀緋雪則用一雙充滿挑釁的眼,直視那明顯已經被自己氣壞的孟翰鏢。

  她不知道孟翰鏢心裏在想什麼,卻很清楚的從他那張兇惡的臉,得知他的脾氣已然瀕臨爆發的邊緣。

  從樓下的分機中聽到是黑焰打來問候紀緋雪傷勢的孟翰鏢,當即怒火騰騰的摔下話筒往樓上沖,為的就是警告她這輩子再也不准與黑焰糾纏不清。

  可他萬萬沒想到,她竟敢當著他的面,用那種他不曾聽過的嬌媚嗓音,對別的男人輕聲細語,還百般柔順的任由對方擺佈。

  這樣柔順聽話的紀緋雪,可是他至今還無緣見過的,因此他積壓滿腹的怒火才會燃燒得更加旺盛。

  可惡!難道她真的完全不在乎自己為她所做的一切嗎?難道她真的看不見他這些日子以來為她收斂的舉止嗎?

  他事事以她為重心,而她呢?

  她就用這種方式來回報他付出的深情?

  吃醋不只是女人的權利,男人若真吃起醋來,那爆發的威勢更是任何力量都無法阻止的。

  發了狂的雙眼有如一頭猛獸在覬覦眼前的獵物般,直勾勾的鎖住那嬌小的女人不放;他大手一伸,有如螃蟹的兩隻大鉗子,緊緊的掐住她細弱的肩膀,不顧一切的猛搖著她的身子。朝她大聲怒咆:

  “我可以不在乎你曾經是黑焰的女人,可是我絕對無法容忍你繼續跟他藕斷絲連;從今以後你不管身或心,都只能專屬於我一個人所有,聽到了嗎?”

  “放開我!”要比凶,她紀緋雪可從未輸過,對他這樣粗魯蠻橫的舉止,她心中更是忿忿不平。“你這花心大蘿蔔憑什麼要求我?若論我倆的獵豔經歷,我紀緋雪還差你一大截呢!你憑什麼如此待我?放開我,放開我!”

  紀緋雪憤怒的抵抗著他,完全不知自己的舉止有多愚蠢。

  看她直到現在依舊不知悔悟,孟翰鏢積壓在胸臆中的怒火更熾、理智盡失,也不管她願意與否,直接將她攔腰一抱,丟往她身後的大床,在她還來不及掙紮坐起身之前,隨即撲向她。

  “你想做什麼?”看他被自己激成這樣,紀緋雪才突然意識到自己闖下了大禍。可要她開口求饒,就算打死她,她也不肯做的。

  “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踢死你!”不肯求饒,唯一的退路就是極盡所能的威脅,她天真的希望能用這種方法逃離這只猛獸的厲爪。

  小腳一擡,紀緋雪當真要把壓在自己身上的孟翰鏢給踹下床去,誰知一張熱唇隨即阻擋了她,陽剛壯碩的身子更是將她壓制得連一點點掙動的空隙也無。

  “不要!”

  不管紀緋雪如何奮力抵抗,就是制止不了身上那頭髮了狂的野獸;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她……

  嗚!當真被孟翰鏢一口一口啃下肚子裏去了啦!

  嗚,真的失身了,這下子該如何是好?

  假若被父親或大哥知道,她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死啊!都是他,全都是他害的啦!

  唉!看她將自己包得那麼緊,孟翰鏢還真有點擔心這愛逞強的女人會憋死自己。“好了啦!不要生氣了好嗎?”他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其實他也是到了最後一刻才知道她竟是……

  這是他連想都不敢想的美夢,他孟翰鏢竟是她這輩子第一個男人……不!該說他怎麼也不敢想自己竟會是她這輩子唯一的男人。

  唯一的!她只屬於他一個人所有,任何人也不得跟他瓜分,呵呵!

  好不容易放開被單,紀緋雪小心的用一雙眼睛偷窺那沈默不語的男人到底在做什麼,誰知竟意外的看到他一臉得意的竊笑。

  “你竟然還敢偷笑?可惡!我打死你!”

  如雨滴般的拳頭直捶在孟翰鏢身上,她邊打邊罵道:“我都快被你害死了,你竟然還敢笑我,我今天非殺了你不可!”

  “好了,別打了,再打下去可真要打死人了。”別看她長得一副弱不禁風的嬌小模樣,真讓她卯起勁來打人還是會痛的。

  為了制止她的攻擊,孟翰鏢只得用全身的力量將她反制,直到她冷靜下來,他才開口問她:“黑焰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你們……呃……”之間到今天還能保持清白的關係?這些話他是怎麼也問不出口,尤其在她那雙燃火的怒眸瞪視之下,他更是心虛的不敢開口。

  氣死她了,這男人的愚蠢真快把她給氣死了!

  為什麼直到現在,他還在懷疑她與黑焰之間的關係呢?跟他過去那些輝煌燦爛的紀錄相比,她紀緋雪可是如一張白紙般純白無瑕呢!

  可惡!

  好,既然他敢再懷疑她的清白,那就別怪她任性!他越是急著想知道,她越是不肯說。

  “你真的很想知道我與黑焰之間的關係嗎?”紀緋雪問得又輕又柔,還一副小鳥依人樣的偎入他懷中。

  這樣柔順的她,可差點把孟翰鏢這個大男人給嚇死了。

  他瞭解她根本不是一個柔順的女人,而今會有這樣反常的舉止,想也知道她心裏定藏有什麼的歹毒計畫。’

  “呃……”他怕怕啊!

  看他那副膽怯的模樣,紀緋雪差點忍俊不住,可要她這麼輕易放過整他的機會,她還真有點不舍呢!因此她故意更進一步問他:“怎麼,這問題真這麼難回答嗎?不過是對與不對而已,真讓你這麼難以抉擇?”

  難以抉擇?

  怎麼會呢?他心裏可是想得要命,若非忌憚她這麼反常的表現,他早開口大聲對她說:

  對!我就是想知道。

  無奈這回答他是怎麼也不敢說出來,只能用較婉轉的語氣說:“如果你不想說就不要說。”

  唷!

  這男人怎麼突然變聰明了,還真是難得啊!

  雖然沒了整他的機會,可紀緋雪決定看在他突然變聰明的份上。暫且饒了他這一次!

  哪知她心裏的主意才剛打定,孟翰鏢又不知死活的說道:“當然,如果你想說,我也不介意姑且一聽。”

  呵呵!聽他說得多客氣、多大方啊!其實……才怪!

  “那你附耳過來,我悄悄告訴你一個大秘密喔,可是你聽了之後絕對不能張揚出去,知道嗎?”這是誘敵的陷阱。

  紀緋雪還很聰明的裝出一副小心謹慎的模樣,藉以強調自己話裏的真實性。

  大秘密?

  俗語說:好奇心足以殺死一隻貓。

  很不巧的,孟翰鏢就成了那只被好奇心殺死的貓,當真乖乖的附上自己的耳朵,屏氣凝神,就等著聽她口中的大秘密。

  見獵物上門,不吃他實在有點可惜。懷著這吃人的惡念,紀緋雪先伸出藕臂緊緊的纏住他的頸項,藉以斷絕他逃亡之路;跟著才放心的露出兩排又整齊又雪白的貝齒,狠狠地往他耳朵上用力一咬。

  這一咬,可使足了她所有力氣,孟翰鏢所承受的痛苦自是可想而知。  

  當一股劇烈的疼痛從耳朵傳來時,他真痛得差點跳腳。直呼:

  “痛!好痛!”

  可任由他怎麼呼痛,那心狠的女人說什麼也不肯放。

  受不住她那兩排潔白貝齒的蹂躪,孟翰鏢一指神功再現,對準她的胳肢窩猛搔猛抓,才總算得以結束自己所承受的酷刑。

  “你竟然真狠下心來咬我?不只咬,還咬得那麼用力!”可惡!這女人真是學不乖,看來再不給她一點教訓真的不行。

  看孟翰鏢再次綻開一臉邪佞的笑容,並爬到自己身上來。紀緋雪頓時嚇得膽戰心驚,“我警告你,你若敢再對我亂亂來,可別怪我……晤——”

  她未竟的話語,全教人給吞沒了……

  做錯了事不打緊,最重要的是要懂得如何去彌補。

  既然孟翰鏢已經跟紀緋雪發生了親密的關係,那接下來當然就得找自己的雙親出面,向紀老提親去囉!

  可是……

  “你說什麼!?”紀仕榮滿臉不敢置信的直盯著笑容滿面的孟常君,以為自己聽錯了,還不死心的再問一次:“孟先生剛剛是說要幫令公子向我提親?而且你所指的物件還是你家那位元名聲響亮、臭名滿天下的花心浪子?”

  沒搞錯吧?花心浪子會想結婚,這種事就算天地顛倒也不可能發生的。

  好吧!就算那個花心浪子真想結婚,他紀仕榮也不可能傻得拿自己女兒的終生幸福跟他賭。

  因為根本沒有任何勝算可言嘛!他又不是頭殼壞了!

  “呵呵!”這紀老還真是直接、不客氣啊;身為他口中那位臭名滿天下的花心浪子的父親,孟常君還真有些汗顏。“我想我家那個浪子這次是真心悔悟了,就希望紀老能給他一個機會,看他的表現。”

  看他的表現是嗎?這句話正好讓紀仕榮有了冠冕堂皇的拒絕理由,“好!就沖著孟先生這句話,我就給貴府的長公子一個機會。只要他能乖乖保持半年的時間不近女色,我紀仕榮馬上點頭應允他與我家緋緋的婚事。”

  半年!?一聽這答案,盂常君差點給嚇出心臟病來。

  今天他不是怕自己的兒子不能等,而是怕他兒子所做的那件好事不能等啊!到時丟臉的可不只他們孟家人,恐怕連紀老也會跟著一起遭殃;他就怕他知道事情真相後,會氣得當場提刀到他家砍人。

  “能不能請紀老再仔細考慮一下,這……呃,考驗的時問?”

  “不能!”紀仕榮一句話簡單又明瞭,根本連一絲絲考慮的時間都不用。“半年就半年,容不得任何人更改。”

  “這……”盂常君不放棄的妄想能改變紀仕榮的決定,可…

  “不用這了,就這麼決定。”紀仕榮跟人談生意向來是說一不二,連決定自己女兒的婚事,同樣也難改那強硬的作風。“盂先生,我相信只要令郎真有心想娶我家緋雪為妻,這短短半年的試驗,對他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才是。除非他……”  .

  “沒有除非!我絕對相信自己的兒子。”孟常君義無反顧的站起身力挺自己的兒子。他相信自己的兒子平時雖然花心濫情了點,可卻不曾興起與任何女人成婚的念頭:今天他既然已經開口,就代表他確實有心。

  “好,很好!既然孟先生對令郎如此有信心,那就沒有什麼好討價還價的。只要孟翰鏢能做到我所要求的,半年內不近女色、不主動找緋雪;半年後我定遵守諾言,親手把我女兒送入你家大門。”

  “呵呵!”人家都已經說得如此斷然了,孟常君還能說什麼?“好吧!”

  除了同意之外,他實在也無話可說。誰教自己的兒子如此不得人緣、又不得人心,人家連一絲絲信任也不肯給。

  這樣的結果能怪誰呢?

  唯一能怪的也只有自己生的那個好兒子了!只怪他平日素行不良,才會讓人無法信任。

  孟翰鏢一聽到父親帶回來的消息,差點發狂的沖到紀家找紀仕榮那老糊塗當面理論;若非家人好言相勸,他真的會!

  半年!他所要求的不只要他半年不近女色,還苛刻的要求他不得與紀緋雪見面,這簡直是要他的命嘛!

  想也知道,深陷愛情漩渦的男女,哪對不是希望能朝夕共處?只有那個不懂得情愛的老糊塗會提出這無理又磨人的要求。

  聽他把話說得好聽、說得冠冕堂皇,其實私心裏還不是希望利用這半年的時間,來沖淡他與紀緋雪之間的感情。

  可惡!明知道他有這樣的噁心,孟翰鏢卻是什麼也不能做,只能抱頭憾恨不已,就恨自己過去的荒唐,才會換來今日的難堪。

  說到底他誰也不能怪,唯一能怪的只有自己過去那過於荒唐的行徑。

  不!他絕非是個坐以待斃的懦夫,紀仕榮能有他沖淡他們感情的計畫,難道他就不能有夜訪佳人的良策嗎?

  對!明的不行就暗著來,他就不信自己真必須等上半年,才能再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

  心裏有了打算後,孟翰鏢立即拿著汽車鑰匙往外沖,夜訪佳人去囉!

  仗恃自己的身手不錯,孟翰鏢不只翻牆,還大膽的跑給狗追,好不容易潛入紀家宅院,卻意外碰上一道幾乎考倒他的難題。

  怎麼辦?他忘了問緋雪她的房間到底是在哪個方向的第幾扇窗,這下子該怎麼辦?

  退回去等有機會再跟緋雪問個清楚?不!這主意不好,他怎麼也不甘心讓自己白來這一遭。

  想了想,孟翰鏢決定碰碰運氣。

  他彎下身子拾起地上的小石子,憑直覺選了一扇窗震臂一擲,將手中的小石子丟出,再趕緊隱身,等著看會是誰探出窗臺。

  “誰?”

  當上頭傳來了紀緋雪甜美的嗓音時,孟翰鏢欣喜不已的正想現身與她見面,誰知——

  “你聽到什麼了嗎?緋雪。”

  伴在紀緋雪聲音之後的,竟是盂翰鏢怎麼也想不到的人

  黑焰。

  曾有幾次當面跟他對談經驗的孟翰鏢,說什麼也不可能錯認他那低沈冷淡的聲音。

  他不想相信紀緋雪這等於背叛自己的行徑。也無法欺騙。

  她背叛了他,她當真背叛了他!

  空白的腦中不斷重複著這個令他心痛不已的事實。

  不知過了多久,孟翰鏢漸漸地感覺到自己的一顆心已然死絕。他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涉足情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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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3 18:24:25
第九章

  無可避免的,紀緋雪懷孕了,當她一得知自己懷孕的事實,心裏除了驚訝以外,更有慌亂。

  她已經足足一個多月不曾見過孟翰鏢,打電話到他家找他,孟伯父總是簡單一句說他不在,孟伯母則支支吾吾的草率應付;孟翰文的回答更是絕妙,說什麼他向來不過問老哥的行蹤。

  紀緋雪不笨,當然聽得出來盂家人這樣的回答根本是在應付自己,這一來更讓她心情忐忑難安,就怕自己其成了浪子阿鏢的玩物。

  不肯放棄、更不甘心就此作罷的紀緋雪費了好大一番工夫,好不容易打探出孟翰鏢最近常出入的場所——夢幻酒吧。

  聽到他再次涉足那龍蛇混雜的場所,紀緋雪的心情可想而知。

  她又怒又妒的自問:為什麼?他不是口口聲聲說愛她嗎?為什麼會再涉足這種場所?

  抱著滿心不解的疑惑,以及一肚子的妒火,紀緋雪決定親自再走一趟夢幻酒吧,勢必找到那個男人,逼他給自己一個明確且合理的交代。

  門一開,滿室的酒味以及嗆人的煙味立即竄入她的鼻翼,讓她忍不住猛咳著。

  好不容易等自己適應酒吧裏的空氣,她一眼就看到那個花心的男人左擁右抱的與兩位妹妹玩著親嘴的遊戲。

  緊握雙拳,紀緋雪告訴自己先不要發火,等聽完他的說法後,再來發飆也不遲。

  再一次猛吸口氣,紀緋雪再次握緊雙拳,等確定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後,才緩緩往那個兀自沈醉在溫柔鄉中的男人欺近。

  “來,甜心,給哥哥香一個,這一千塊就屬於你了。”

  孟翰鏢行徑荒誕不說,還裝起闊氣的大爺,把辛苦賺來的血汗錢當用不完一般的在揮霍。

  不簡單啊!早知道他這麼有錢,當初她就該從他身上摳個幾百萬來捐給慈善機構,也好替這花心成性的男人積點陰德。

  “孟翰鏢,我有話對你說,敢問你有空嗎?”紀緋雪再次擺出招牌的甜笑,心平氣和且恭敬有禮的問道。

  “誰?”外表看來已經醉得很厲害的孟翰鏢,心裏其實是很清醒的。

  當他擡頭看到那日日夜夜把他折磨得不成人樣的女人再度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差點衝動的當場賞她一巴掌,告訴她男人的感情不是能任她玩弄的。

  可想了想,他又覺得只甩她一巴掌實在太便宜她了,他應該把她曾帶給自己的侮辱全數奉還才是。

  打定以牙還牙的主意後,孟翰鏢故意裝出醉醺醺的模樣,搖搖擺擺的從兩位漂亮的妞兒身上爬起來,惡意的攫住她的下巴,用輕佻的眼神直覷著她道:

  “我不認識你,不過只要是漂亮的女人我都喜歡,看在你這麼漂亮的份上,好吧!我給你一點時間,聽聽看你想跟我說些什麼。”

  真是寬宏大量啊!紀緋雪咬牙切齒的心忖。她用力掙脫他的鉗制,也不管這樣的力道是否會弄痛自己。

  “謝謝你,孟先生,我真該為你的大方感動得痛哭流涕才是。”感謝他賜予她的羞辱,感謝他讓她瞭解一個人的心能痛到什麼程度。

  “如果你真的肯撥些時間給我,那請問你是否能出來一下,讓我們單獨談談?”

  雖然心痛如絞,可好勝心比誰都強的紀緋雪就是不肯在他面前落淚,她依舊強迫自己擺出一臉的甜笑面對這濫情花心的浪子。

  今天就算他真把她傷得體無完膚,她也不會讓他知道的。

  “單獨?”孟翰鏢醉醺醺的表情中露出一抹讓人無法逼視的邪佞,他瞅著她,故意用曖昧不明的語氣對她低語:“你是不是很哈我,想跟我單獨相處半小時?倘若真是如此,那我建議我們可以到酒吧的樓上,那裏很安靜,非常適合幹那種事。”

  “是嗎?”哼!這輩子他永遠別妄想再碰她紀緋雪一根寒毛。

  哀莫大於心死的紀緋雪覺得自己再也毋需站在這個地方,忍受這可惡的男人賜予的羞辱與難堪。

  “我不管你心裏是怎麼想的,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你若肯把握就跟我出來;我等你一分鐘,你若沒有出來。我紀緋雪保證從此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狠話一落,紀緋雪當真瀟灑的轉身就走,她逼自己不可以轉身,更不可以在這個地方落淚。

  從容的步伐、挺直的腰杆,自尊是她最後剩餘的東西,她不允許自己在此再鬧一次笑話。

  看她連回頭都沒有,就這麼瀟灑的離去,孟翰鏢雙眼露出了無比心痛的黯然神采;他用力一抹,將臉上的所有神情抹去,只留下空洞與呆滯。

  “鏢,你怎麼了?坐下來啊!我們繼續方才的遊戲,快。”

  兩個坐在他身旁服侍他的女人,看他如此怪異的神情也略知一、二,一心就想再奪回這英俊多金的男人的注意力。

  她們可是等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搭上他,說什麼也不肯輕易放手。

  而孟翰鏢並未回應她們,腦中不停回蕩著兩個問題

  他該跟著一起出去嗎?她到底還有什麼話想對他說的?

  他不想去想,也不該去想,偏偏就是爭不過那顆深愛她的心。

  “可惡!”不管她要對他說什麼,他決定再給她一次機會。

  “阿鏢,你要去哪裏?”兩個女人看他當真要跟著方才那美麗的女人出去,趕緊伸手一人拉著他一邊的手臂,“我們可是比她先來的,你怎麼可以為了那莫名其妙出現的女人拋下我們姐妹兩人?”

  “放開!”

  冷肅的臉孔、陰鬱的神情,是他不曾在這個地方表露過的,也許就因為這樣,才能讓那兩個癡纏不放的女人乖乖的放開他。

  沒了絆腳石的阻攔後,孟翰鏢趕緊邁開修長的雙腿,心裏就怕紀緋雪連這最後的機會也不肯給他。

  在酒吧外的紀緋雪並不瞭解孟翰鏢到底遇上了什麼事,她屏氣凝神的等待著,心裏就乞求他別這麼負心薄幸、這麼殘忍的對待她。

  等了又等,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等了多久。

  一分鐘到了嗎?還是已經超過了?她該遵守自己方才發下的豪語,立即轉身離去嗎?

  不,還是再等等看吧!就看在肚子裏這無辜小生命的份上,再給她或他的父親一次機會好了。

  好不容易看到孟翰鏢從那扇門走出來,紀緋雪隨即無法壓抑心裏的衝動,往前跨近他一步,伸手就想搭上他的手臂。

  誰知孟翰鏢卻避開了她!

  凝視自己落在空氣中那只空蕩的小手,紀緋雪慘澹一笑。

  搖搖頭,她咬緊牙關忍住欲哭的傷痛,猛然吸口氣,等心情平靜許多才開口:“如果,我是說如果,有個女人對你說她懷了你的孩子,請問你會怎麼做?留或是不留?”

  懷孕?!難道緋雪已經……

  想到有這個可能,孟翰鏢欣喜的跨向前……不!他到底在高興個什麼勁?

  他能確認緋雪真的懷孕了嗎?就算她真懷了身孕,又怎能肯定肚子裏的孩子是他孟翰鏢的親骨肉?

  男人最恨的就是替別人養小孩,這種蠢事他怎麼也不可能做!

  “這個嘛……”輕佻的戲謔,藏有他惡意的捉弄,“倘若真有個這麼厚顏無恥的女人對我說這種話,我會很有禮貌的告訴她——請先弄清楚孩子的父親是誰,再來問我這個問題吧!”

  驚訝、震撼、憤怒、不敢置信……種種極端火辣的感受在紀緋雪心裏悶悶的燃燒著,而後逐漸轉變成熊熊火焰;狂熾的怒火燒紅了她的雙眼,也燒疼她的心。

  她感覺自己的心已然因為他的一席話而碎裂。再也感受不到巨大的疼痛。

  她的心死了,徹底的死絕了,再也無法感受任何翻覆的情緒。

  不說話,也不給他任何回應,紀緋雪就這麼沈寂的轉身離去。

  她發誓,這次她會讓自己徹底的從他生命中消失,讓他連後悔的餘地也無,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

  她已經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些什麼、能做些什麼。

  為了自己的家人,臺灣已經不是她能待的地方了;她不是沒有機會遠赴海外,只是一直拋不開這裏的一切。

  而今她不得不感謝孟翰鏢給了她這個決心。

  她感謝他,真的很感謝他!雖然這情況著實可笑,可她還是曉得自己確實應該感謝他賜予自己這份勇氣與決心。

  可笑?說的也是,既然覺得這情況實在太可笑了,那她為何不笑?

  笑死總比哭好吧!對!

  要笑,她不該哭。

  “哈哈哈!”

  大街上,就見一個女人兀自扶著牆彎低身子大笑不止,反常的是她的笑聲無法讓聽到的人感受到任何輕鬆愉快的情緒,相反的還讓人有落淚的心酸。

  而她更是笑中帶淚、淚中帶笑,這樣的情況還真是複雜詭異啊!

  “焰哥,你能不能來我房間一趟?”

  臨走之前,紀緋雪心裏最放不下的還是她在這世上僅存的兩位親人。

  一個是她個性高傲、手段狠戾的父親,另外一個就是她的親哥哥黑焰。

  黑焰的本名叫作紀飛彥,是紀緋雪同母同父的親哥哥。

  商場上的人都只知道紀仕榮膝下有個正值雙十年華的美麗女兒,卻不知他還有一個處處與他作對、凡事跟他抗爭到底的好兒子。

  這件驚人的事實,恐怕也不是孟翰鏢所能接受的吧!

  “有事嗎?”黑焰很無奈的看看腕表,“我跟人約好了見面的時間,怕自己會去晚了,如果有事能不能等我回來之後,我們再好好的談談?”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怕……”

  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算了!我只是想告訴你,好好跟爸爸相處,不要處處跟他作對,試著站在他的立場替他老人家多想想,好嗎?”這是她離去前最後的請求了。

  “好啦、好啦!”聽妹妹又為了這件小事跟自己嘮叨,黑焰心裏還真有幾分不耐,再加上與人相約的時間迫近,讓他只得草草應付過去,就趕著出門去了。

  “再見了,大哥。”見哥哥走得如此匆忙,紀緋雪趕緊探出身子對他大吼。

  揮揮手,黑焰連轉身多看妹妹一眼的時間也無,就趕緊騎上自己的機車,揚長而去。

  “再見了,大哥,你可得好好照顧爸爸喔!”這些話,紀緋雪無法當著自己哥哥的面開口,只能對著他的背影默默懇求著。

  一看大哥已經出門,紀緋雪立即飛奔入房間,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行囊,跨出房間,走出自家大門。

  只是在臨走前,她依舊不舍的回頭看了眼那陪伴自己成長的屋子,這裏有她這輩子最珍貴的回憶,還有她最愛的家人。

  想到家人,紀緋雪不由得想到自己那向來精明幹練的父親。

  膽怯的她實在不敢當著父親的面,若無其事的跟他說道別的話。就怕他老人家會察覺出不對勁。

  雖然沒有當面跟父親道別,可紀緋雪依然不忘給父親留下一封短短的信箋。

  信箋中只寫著短短的幾句話——

  女兒走了,請勿掛念,女兒保證定會好好保重自己。

  至於孟翰鏢與她之間的事,她則是隻字未提。

  “可惡!”

  黑暗中的房間有一張大床,床上躺著一個壯碩高大的男人,整夜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明明逼自己不要再想,偏偏一顆腦袋裏就是裝滿了紀緋雪來找他時所說的每一句話,還有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為什麼?她為何要再出現在他面前?難道是黑焰對她始亂終棄,抑或有何難言之隱?更重要的是她為什麼要在他面前提懷孕這檔子事?

  她真的懷孕了嗎?倘若真的是,那誰才是她腹中孩子的父親?是他,還是黑焰呢?

  “萬一她懷的是我的孩子呢?”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性,孟翰鏢是連一秒鐘也躺不住,乾脆起身坐在床沿,用力爬梳他那頭濃密的黑髮。

  怎麼辦?

  他到底該怎麼做才好?該死!

  “還是去找她問個清楚好了,倘若她真說她懷孕了,肚子裏的孩子是我孟翰鏢的,那我也可以轉而開口要求她,一起到醫院證實她所說的話的真實性,不是嗎?”

  喃喃自語,孟翰鏢給了自己一個實在又中肯的建議後,感覺還真是可行。

  對,就這麼辦!等明天天一亮,他會馬上對老爸開口,要求他一起上紀家把所有問題搞清楚,這麼一來也省得他心煩不已。

  拿定主意後,再次躺回床上的孟翰鏢突然感到幾分倦意,眼睛才閉上,就已進入夢鄉,與那朝思暮想的女人相會。

  只是很奇怪的,一整個晚上他做的都是同一個夢,夢中的紀緋雪就坐在飛機上,用一塊毯子把自己從頭到腳包得一寸不露。

  見她如此怪異,盂翰鏢不由得疑忖,她到底在做什麼?

  跨前幾步,他逼近她,方知原來這個好勝到極點的女人。連哭也不肯讓人知道,就這麼的躲在毯子裏哭得一塌糊塗。

  他見了只覺得心疼不已,想靠近安慰她幾旬,可卻怎麼也跨不過那橫亙在他們之間的一道鴻溝。

  他奇怪的感覺到自己與紀緋雪好像越離越遠了。

  這到底是什麼夢啊?它又代表什麼意思呢?

  孟翰鏢怎麼也沒料到,當他與父親兩人相偕來到紀家。想找紀緋雪時,紀家竟會給他一個這麼大的震撼。

  他們才剛從轎車跨了出來,就敏銳的察覺紀家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鬧烘烘的亂成一團。

  孟常君疑惑的看看自己的兒子,暗中以眼神交代他要見機行事,別莽撞的一見人就拿那可能丟死人的問題來煩人家。

  孟翰鏢雙肩一聳,白眼一翻,意思是告訴父親:我知道了!你真當你兒子是天下第一大白癡嗎?

  父子倆達成共識後,隨即一前一後欲跨進紀家門檻,誰知竟迎面碰上神色匆忙的紀仕榮,和一臉焦慮的黑焰。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孟翰鏢一看到黑焰就伴在紀家老頭身邊,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

  既然沒錯,那接下來的話也不用說了!

  “老爸,我們還是回去吧!我看紀伯父好像很忙,可能沒時間招呼我們父子倆,我們還是識相一點,省得讓人見了心煩。”

  孟常君一聽兒子開口就是這樣又酸又嗆的話,還真有點聽不下去,正欲開口對紀仕榮說聲抱歉,誰知對方竟比他先一步。揪著他劈頭就問:

  “緋雪呢?孟先生,倘若你知道我家緋雪的行蹤,麻煩好心點告訴我,別讓我焦急不已啊!”

  女兒一夜未歸,他直到今天早上才發覺情況不太對勁。

  哪知一到她的臥房,竟讓他找到女兒留給自己的紙條。

  紙條上只有短短幾個字,說她會保重自己,至於她的行蹤卻連一個字也沒提,這教他這個做父親的怎能放心?

  心急萬分的紀仕榮隨即去叩自己兒子的房門,所得到的竟也是搖頭不知的答案,這更讓他焦慮不安,就怕自己那貼心又懂事的女兒會有個萬一。

  在這緊張時刻,他也沒那個閒工夫跟自己的兒子嘔氣,死拖活拉的扯著他就急著想出去找回女兒。

  好巧不巧,才剛跨出自家門檻,竟會巧遇前來拜訪的孟家父子;想起前不久孟常君還替兒子來求親的事,他直覺認定女兒會失蹤,定跟孟翰鏢這浪子脫不了關係,所以他才會直接莽撞的揪人就問。

  “緋雪失蹤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一聽到紀緋雪失蹤,孟翰鏢一顆心提得有半天高,就擔心她的安危,再也無心去計較黑焰與她之間到底有何曖昧不明的關係。

  紀仕榮哪還有多餘的時間去應付孟翰鏢的問題,眼前最重要的是先找回女兒。

  他轉身就對黑焰開口:“兒子,你還是依照我們原先的計畫,先到機場查所有出境旅客的資料,看裏頭是否有你妹妹的消息,我就——”

  紀仕榮話還沒說完,一聲如野獸受傷的嘶吼,突然打斷他未竟的話,把其他三人給嚇得目瞪口呆。

  此時的孟翰鏢根本不管在場的人怎麼看他,他一跨步就欺向那沈默寡言、又一臉欠人扁的黑焰。

  “你是緋雪的大哥?”他緊緊揪住他的衣領,腦中一片空白。

  孟翰鏢怎麼也無法接受剛從紀仕榮口中聽到的話。“告訴我,你真的是緋雪的大哥嗎?”

  不!千萬不要!不要讓他這麼後悔,他無法接受,他真的無法接受!

  “翰鏢……”孟常君看兒子表現得如此反常,還真感到無臉見人;他焦急的大喊,想喝止兒子放肆不得體的行徑。

  “喂!你想對我兒子怎樣?告訴你,你再敢亂來的話,我可要報警處理了喔!”

  不管兒子平時怎麼喜歡跟他作對,紀仕榮就是不允許有人當著他的面欺負自己的兒子。

  黑焰神色未變,只是平靜的甩開孟翰鏢的雙手,用同樣冷凜的聲音,淡淡的說:  

  “我老爸的話,還不足以讓你知道我到底是不是緋雪的哥哥嗎?”

  青天一個霹靂,孟翰鏢聽了這震撼他的事實後,不由得倒退數步,坐倒在地上,抱著頭痛苦的哀號道:

  “我誤會了……我誤會緋雪了!是我,是我親手把緋雪推離自己身邊,她……她甚至可能懷著我的孩子!就這麼走了,一點機會也不肯給我,她走了,她就這麼走了!”

  他哭喊的聲音雖然難以辨識,可卻逃不過紀仕榮那雙比任何人都來得敏銳的耳朵。

  他搖頭不敢置信自己的女兒真跟這個浪子牽扯不清,再聽到是他逼走自己心愛的女兒,當下氣得怒髮衝冠,一把掀起孟翰鏢的身子,一拳就打過去。

  “是你!我就知道是你!真的是你這個混帳逼走我心愛的女兒,你把我的女兒還來,還來!”他每叫囂一句,就賞他一拳,一直把盂翰鏢打得鼻青臉腫,依舊不肯甘休。

  在這幾乎要人命的緊張時刻,若不是還有孟常君在,恐怕孟翰鏢真會被紀仕榮給打死。

  黑焰心裏也怒,也想給孟翰鏢幾拳,可看他在自己父親的拳頭攻擊下,連還手的力量也沒有,不禁對他起了幾分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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