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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席絹]純屬意外[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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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29 11:40:13 |倒序瀏覽
內容介紹


他們今年一十九,已婚,生有一子——意外的啦!  
所以呢,日子就過得好象有那幺一點給它糟糕。  
瞧瞧這小爹地,原是俊美無比的白麵書生樣,  
卻是上學念書兼打工,還得時時防範嬌妻遭狼吻。  
再說這清純小媽咪,為了這個「意外」的小祖宗,  
她是大腹便便又輟學,  
還要小心俊美老公有沒有四處招蜂引蝶。  
這日子夠糟了是不?但更糟的是——  
小倆口的濃情蜜意,竟也教人看了眼紅,  
不拿他們的小祖宗玩玩好像會對不起他們似的;  
豈料,這一玩,竟玩上了社會版的頭條新聞……  
哇哇哇!他們這是招誰惹誰了?太幸福也不行嗎?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7-30 17:1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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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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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29 11:45:10
 下筆這本稿,是在九月初。那時報紙針對“九月墮胎潮”做了許多報導,才知道現今青少年力行情欲解放、身體自主;下由國中生,上至大專生,皆有令人訝異的數據顯現。

  我相信這不代表全部學生,但總也占了不少的比例。不不不,我可不是要批判些什麼,要聽長篇大論者,請向衛道單位諮詢,謝謝!

  開發自己身體上的感官刺激,是個人的自由,但令我側目的及不愛惜自己身體的墮胎行為。總不能隻懂性行為,卻不懂性知識吧?

  個人觀感上,我極反對未婚者在無任何措施下進行性行為,在不慎有孕後,隻當成是垃圾來處理掉。也許我比較多情,認為未成型的胚胎也是一條性命;墮胎便是某種程度的謀殺。避孕真的有那麼難嗎?

  故事中”我讓小男生、小女生七早八早結為夫妻,是太過理想的安排,我承認。所以故事之名才會叫(純屬意外)嘛!畢竟婚姻由兩個家庭組成,不見得人人都恰巧有開通樂觀的雙親來擔待這種事。

  所以,盡管你們可能會覺得我羅嗦,但在力主身體自由、情欲解放的同時,先搞懂怎麼避孕,OK?

  如果你知道每年有數十萬的小生命是這麼被“做”掉的,那麼是不是能更謹慎去做好安全措施呢?尤其是女孩子們,墮胎對母體的損傷何其大,我有一個朋友便是因此而造成終生不孕的遺撼。千萬要愛惜自己呀!

  不該來的生命,一開始就不能給予機會存在。

  如果你們會覺得這個故事太理想化,不妨當成我在絕望地營造一方希望──幻想報上所載數十萬被墮的小胚胎能有幸地被生下來,有幸地見到這個世界;或許真的有那麼幾個生了下來,並給父母帶更圓滿的生活──即使隻是幻想也好。

  如果,如果真的有這種類似的結局,請你告訴我,好嗎?

  希望明年九月,墮胎的統計數字會減少一半以上。避孕沒那麼難的,我相信。

  祝福大家。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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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29 11:57:45
  誰會相信,跟前這個長相彷若天使,笑得無憂無慮的無“齒”之徒,就是造成無可挽回局麵,並且讓這個錯誤不斷進行下去的禍首?

  “啊!啊!”無齒之徒無視一雙充滿血絲大眼的怒視,逕自玩起“爬山”遊戲,從平坦的床麵經凸起的方向攻城掠地而去。左手抓著鈴鐺玩具當盾牌,右手撈著他心愛的奶嘴當武器,不忘以大大的笑容與無牙的牙齦示威,不時拌著口水“啊!呀!”的怪叫──但這其實也不能怪他,他才七個月大而已。自然是“無齒”,也理所當然隻會呆笑與怪叫。

  嘿咻!嘿咻!

  小小身軀征服了一小塊凸地,趴坐在目標物的腿上,以誌得意滿的笑容慶祝自己第一波的勝利;然後,再接再厲,撐起小身子,準備要往目的地──柔軟的胸房爬去。

  不料,空襲的怪手卑鄙得甚至沒有鳴放防空警報,便已攻來。一隻白嫩嫩、青蔥蔥的食指往小家夥的印堂推去,便見得,那中看不中用的大頭已然順勢仰倒在床被上;出師未捷身先死,常使嬰兒淚滿襟!

  “哇──”

  洪亮的哭聲響徹九重天,足以嚇掉玉皇大帝的假牙。

  唉……

  可惡的東西,隨便哭哭就可以予取予求,如果天下間解決問題的管道都那麼簡單的話,那她哭瞎了也不怕。隻求十七個月以前某尾不長眠的精蟲別恰巧那麼不小心突破保險套的封鎖讓她麵臨此刻淒涼的情境;再不然要求少一些,十七個月前的那一夜,至少不該恰巧是危險期,那不就結了嗎?

  唉……

  嬰兒還是哭個不停。

  “寶寶,乖哦,媽媽疼。男子漢大丈夫,要哭就趁早,免得年紀愈大,愈被禁止哭,唉呀──”

  碰!

  房門被一腳離開,衝入一名手執菜刀的中年美婦,一臉的凶惡將其嫻雅的氣質破壞殆盡。

  “孫束雅!你又給我欺負小毓了,對不對!”

  “老媽,他……他吵我睡覺……”歎息與嘖嚅聲同時逸出乾渴的唇瓣。

  “搞清楚!兒子是你生的,你抱怨個鬼!”

  “為了期中考我都快累死了,這小鬼還想找我玩。”將兒子當填充娃娃似的摟在懷中,隻差沒丟在半空中玩了。

  “是誰招惹來的呀?當年我早說過了,我不反對你與舉韶交往,良性的交往可以促進彼此的功課;上了高中之後,你們私底下搞什麼,為娘的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出亂子就成了,誰曉得偏偏晚節不保,高中第三年就給我帶球跑。沒打死你,就算你好狗命了,居然還理直氣壯地怪保險套失靈!老娘還沒跟你算偷保險套的帳呢!”

  “老媽!拜托,您念了一年半了,不煩呀?如果可以,換點新辭兒才不算虐待聽眾嘛!”因為抱著小孩,所以無法雙手捂耳,隻好告饒。看了看母親大人手上的菜刀,口水不禁吞了下:“媽,我肚子好餓,看你的架勢,莫非樓下正在為我燉煮滿漢大餐?”

  “泡麵一碗,你自個湊合著。”

  那麼慘?!

  “我肚子餓了!”

  “先喂飽我的外孫,再下樓吃飯。你兄姊還沒回來前,口水繼續流沒關係。再讓小毓哭,看我不剁了你!”威脅完了之後,中年美婦揚著菜刀回廚房去也。

  唉!所以說做人是不能犯大錯的。

  想她孫束雅,在十九年的生命中,有十八年因為排行是人見人愛的麼豔,而吃香喝辣人人疼。身在福中不知福,又勾搭不,又交了一名英俊出色的男朋友來讓自己幸福到最高點。由國中二年級交往上來,至今日晉升為夫妻身分──唉,欲哭無淚。

  人家說折舊率最高的是新娘,因為第二天使成為人家的老婆。要她說,最慘的是當人家的媽,即刻被要求扮演頭上有光圈的聖母瑪利亞,也不管你昨日以前根本是隻曉得吃喝打屁兼念書的小小高中生。

  坐月子那段期間還好,眾人前呼後擁不說,自己又生了一名娃娃來玩,可真是新奇得不得了,看在長得很漂亮的分上,就大方地原諒他讓她痛上一天一夜。

  但坐完月子之後,苦日子就來了。

  一邊為小祖宗把屎把尿,每天氣七八次奶的同時,還要重拾課本跟上進度,再回去上一次高二的課程,並且還得應付明年的聯考。天呀!地呀!慘無人道呀!

  忍不住又想痛揍懷中笑得無憂無慮的小鬼,不過……老媽有令,先喂奶再說,唉!

  小鬼早已迫不及待隔著衣物尋找他禦用的兩隻高聳處了。她這個為人娘的,也不好太欺負人,乖乖地解開衣鈕,讓兒子滿足且努力地吸吮起來;既然大人們一直強調母奶最好,那她也不好意思實行她天天喊著的斷奶口號。欺負歸欺負,總也是自己的兒子嘛!

  輕輕撫著兒子柔軟的發,低頭親吻了下。腦中開始默背著明日上課要抽背的英文課文。

  為人母呀,真是太辛苦了。

  別說十九歲的小母親難為;一個十九歲的小父親也仍在努力的調適中。

  雖然兩個家庭的經濟情況都屬小康,多來幾隻碗筷吃飯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雙方家長有誌一同都打算給這對小夫妻一點點小懲罰,以安撫自己被氣壞嚇壞的心髒功能,所以他們除了代付學費與育嬰費之外,其它生活上所需,可得要小兩口自己張羅去。

  於是辛苦的小夫妻已然培養出默契!平常在租來的小套房中縮衣節食,回家後

  不管是那一邊的家,則盡其所能地吃得頭好壯壯,順便打包回來;也就是吃不完,兜著走的意思啦!

  其實他們本來是很願意住在家中繼續過著被家人嗬護的日子的,但雙方家長硬是存心要他們“好看”,直說既已成家就該培養成熟的性格與獨立處世的能力,不由分說將他們打包踢出門。

  在孫束雅產後三個月複學的同時,他們夫妻倆便淪落到十坪大的小套房來了。幸好寶寶一個星期隻與他們住三天,另外四天由孫家與李家的人均分,否則他們夫妻一定會崩潰。

  寶寶真的來得太快了,轟炸得人措手不及。

  李舉韶,這個十九歲的小爸爸兼大一新鮮人,正努力地賺外快中。

  如果他依然是個“正常”的青年,他必然會如同以前求學時一路由幼稚園風光到高中時期那樣,文武兼修、意氣風發,左手撈田徑賽金牌,右手執品學兼優獎狀,左腳踢足球射門得分,右腳揮灑蒼勁有力的毛筆字,然後,口中自然銜著為數不少的獎金、獎學金什麼碗糕啥的!

  不過,既然為人父了,就不能再混混度日,醉生夢死下去。在賺錢第一的原則下,他老兄也就稍稍斂起孔雀羽毛,將翹得高高的尾椎垂下來,韜光養晦,以期做好為人夫的表率──至少必須做到若有女人來投懷,絕對不是因為他太招搖的關係。所以他沒參加社團,隻在偶爾手癢時去運動社團玩一玩、到柔道社將人扛扛摔摔、到足球社射射門、到籃球社投三分球、到辯論社與人鬥鬥嘴諸如此類也隻不過是偶爾。至於期中考得到全企管係最高分,也不是為了招搖,原因有三:第一,因為混混如他,自小向來就有著莫名其妙當榜首的天分,不是他太強,而是別人太弱;第二,家中懸賞獎勵學金,第一高分一萬元,第二高分五千元,再下去就沒啦,如果混得太徹底,則會被大哥修理;第三呢,也是有助於賺錢的,全係第一名的亮麗招牌,足以傲視家教界混吃騙喝不愁了。

  為人夫,可真是辛苦呀!

  除了星期六、日必定留給家人之外,他晚上兼了四天家教,剩一天與誌同道合的豬朋狗友在PUB唱歌娛樂自己兼客人,還可以賺取微薄的金錢;白天沒課時幫忙寫作業、抄重點,賣“考前猜題”命中率百分之六十,每每在考試前成為唯一搶手貨。

  這麼忙碌的情況下根本沒有招蜂引蝶的機會,如果還會招來別人的愛慕,那也隻能怪他生得太師;如果招來的是師長、學長們的關愛眼光,就得說他能力太強了。

  不過,抱歉得很,他李家老兄一概沒精神理會,賺錢比較重要啦!

  抄得很累,將筆一丟,李舉韶高舉雙手,動了動自己僵硬的肩膀。要命,晚上還得去教那名笨得飛天遁地的國三生何謂“因式分解”,天曉得一個連基本公式都搞不懂的小鬼如何去應付明年七月的大考?要他說,他會直接指著南陽街的方向祝他一路順風;方便的話,讓他賺介紹費更好。

  不過,也不錯啦,將那小子的數學分數從個位數提升到十位數,小子的家長早已千恩萬謝。這個錢賺得並不辛苦,隻是一味的賺錢操心勞力.還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唉──嗬──歎息聲籲到一半改為嗬欠聲,十月底了,天氣正好催人眠。

  才想拿下二百度的近視眼鏡好生眯個十分鍾,卻見得一位娉婷美女已落座在他對麵。氣質斯文,看來一極棒的優雅美女形象,足以勾引圖書館內百分之九十九的曠男芳心;隻消她放放電,沒有半尾家夥能逃其電眼的魔力。而美人兒顯然也相當明白自己的功力高強,在夢幻般的一笑後,大眼直直對上對麵的俊男──李舉韶,用端莊可人的笑臉以對,朱唇輕啟,流淌出清脆的嗓音:

  “李同學,又在用功了?”

  他認識她嗎?李舉韶左看右看,發現一大票癡男眼睛抽筋地定在這邊,可見這位美女頗有來頭,不會是校花係花之類的人物吧?有可能。

  “請問有何指教?”他直接問著。既沒有發暈盜汗,也沒有臉紅心跳,當然也就不會偷笑自己受美女青睞的好運道。

  美人兒編貝玉齒輕咬下唇,顯見他的反應令她頗懊惱,也甚感因反應不對而使話題無以為繼。

  “我……我是乙班的劉淳雨。”

  她以那種“這會兒你該知道我是誰了吧”的表情期盼得到回應,實在令李舉韶無比為難。會令他注意的人不多,除非是某方麵有專長的人才能榮列其上,但這位小姐除了她可能是係花之外,還有什麼豐功偉業嗎?

  “你好。有事?”無論如何。這才是重點。何況以他現在的身分,最好表現得呆一點,如果對方的企圖是當他李某人的女友的話,能撇多遠就撇多遠。

  “我……我想知道你對我的看法。”似乎用盡畢生之力才將話說完,並且含羞帶怯地垂下頭。

  “我不認得你,所以沒有看法。而且我已有老婆了,沒有空出來的懷抱再去容納他人。我想,你應該也不是這個意思吧?”他很好心地給台階下。

  “你……你有女朋友了?”而且還到了已稱“老婆”的地步?羞怯不見了,大美人此刻的紅暈是因為羞怒。

  奇怪,怎麼沒有人相信他口中的老婆是真真正正的“老婆”?不管啦,沒差啦!他點頭。

  大美人倏地起身,在眼中湧滿兩泡淚時,丟下一句:“我不會放棄的!”

  隨著白裙飄飄,大美人铩羽退場,看得一票癡男好不心疼。

  “造孽呀!”隨著一顆籃球飛來,調侃的女中音也傳了過來。

  “杏子,又找我玩球了?現在不行,我工作還沒做完。”他將球丟回去。握起筆又開始努力賺錢。

  王春杏甩甩短發,悄立一邊偷看他好看的側麵。

  莫怪他一入學就吸引女人注目,誰能不被陽光一般的大男孩吸引呢?俊秀的麵孔因架了金框眼鏡而顯得無此斯文儒雅,而且他的皮膚天生不場曬黑,真正像一名白麵書生;功課好,運動也強,口才更上佳,天生是白馬王子的料!尤其當他開懷大笑時,簡直讓女人心怦失神。

  他自知條件好,但並不高傲,和氣而逗趣,與任何人都相處得極好。但他也有缺點的,太愛錢以及太過冷淡──對男女之情冷淡排拒。入學至今兩個月半了,一路跌碎在他身後的,是女子們的玻璃心。

  因為他一直表明自己有要好的女友,所以大家也沒給他按上什麼辣手摧芳心的盛名……但,他真的有女友嗎?還是隻是想阻止女人示愛?

  王春杏衷心希望是後者。

  “幹嘛,吃我呀!要收錢了哦!還不把口水擦一擦!”李舉韶猛抬頭,笑弄著同班同學男人婆。

  “去你的!我玩球去了,下工後咱們打一場。”

  “再說。”他揮揮手,看她倉卒離去,不在意地聳聳肩。

  終於得以拿下眼鏡會周公去了。

  眼前花花草草芳華遍地,但他小指上的紅線,早與一名女子纏成了一生一世。說來還真的可惜,不過如果束雅不是紅線另一頭的伴侶,隻怕會更可惜吧?

  大概。這麼想也好,反正老婆到底是娶了嘛!

  閉上眼,思緒蒙蒙,時光彷佛未曾走過十七個月,畢竟一年前與一年後根本沒啥改變。多的,隻是一個叫李毓的小祖宗而已

  這,其實已是天翻地覆了,在他們未及弱冠的小世界中……

  若當真要起算他們之間不清不白的關係,其實也不必推算得太遠。雖然從國一同班之後彼此就有點給他那麼郎有情、妹有意,但敗筆在於他們都不喜歡當第二名。

  國一屬常態分班,第一學期就在李舉韶的輕敵之下敗北,但第二學期倒也扳回了好幾成。國二就男女分班了,最奇怪的是分班了反而令他們走在一起;成天泡圖書館吃冰的下場是世間又多了一對小小的情侶。

  除了更加在學業上較勁之外,他們發明了一個遊戲。如果各自考上了國一中與國女中,看分數高低,可以要求對方一件事──而在那之前,親密的限度隻在於拉拉小手。

  後來他們果真都考上了第一誌願,不過季舉韶分數高了那麼十來分,成就了他們青澀的初吻。

  有了初吻,尺度當然也就大膽了。趁著大考、小考、模擬考,幾乎沒吻得出軌。

  不過他們約定“那檔子事”必須在考上大學之後才做。但說與做是兩回事,否則也不會蹦出來一名叫做李毓的小娃娃了。

  孫束雅的母親是藥劑師,家中自然也就開了一間小小的藥局,以便與當醫生的孫父狼狽為奸,一個看病、一個配藥,多麼天衣無縫。

  藥局嘛,當然少不了保險套這玩意兒。有一天──也就是十七歲的孫束雅高二下學期甫開學時,沒事拿著保險套把玩,孫母見了,生怕女兒搞不懂用法,要是哪天不小心與男友天雷勾地火,忘了防範可糟了。於是無比詳細地將女兒教得非常明白,甚至畫了圖表來讓她印象深刻。太過深刻了!

  這是錯誤的一大步!

  雖然上了高中後,強大的競爭力之下,菁英之一的她已不再保有第一名的寶座,但這並不代表她旺盛的求知欲有所稍減。趁著某個周末的空檔,她偷渡了三打保險套前往男友的臥室,要他進浴室測量看看哪一個size比較合,結果……結果證明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最好不要拿敏感又易上火的話題來討論。

  孫束雅在“教訓”之下,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

  第一次實在是不好受的,試問,兩隻菜鳥還能有什麼美好的結果?他痛,她也痛。不過李舉韶比較不怕死,而她怕,根本不願讓他再親近。

  隔了三個月,才又給他親近了一次,感覺十分愉悅。然後,注生娘娘便來叩她的肚皮了。

  真是有冤無處訴!由此可知上天是公平的,總不會亞當、夏娃被趕出了伊甸園,而其他偷吃禁果者安然無事吧?

  孫束雅是在九月開學後才發現自己珠胎暗結了三個多月,居然不曾發現!

  報紙上有“九月墮胎潮”的聳動標題,而她以為自己恐怕也會成為其中的一份子。不然還能怎樣?她與舉韶都小,哪有法子養小孩?

  何況她可不想給父母活活打死。於是隻好找參與有分的夥伴支援了。她不知道多少錢才夠,慎重約了男友出門會麵後,摟著豬公撲滿一路哭了出去,直怪老媽怎麼可以進貨不良保險套,根本一點也不保險。

  李舉韶甫知她有孕,當然也差點楞到九重天去,但再一波的震撼是關於女友愛人決心墮胎的話。

  他是沒料到會有小孩啦,但也從來不存墮掉自己骨肉的想法。何況他是認定這個老婆的,既然有心要娶──本來預定十年後實行,現在也不過是提前進行,那麼又怎麼忍心殺死自己的小孩呢?

  不過,她會那麼想也不能怪她,畢竟有孕的是她,要麵對更多損失的也是她。

  但李舉韶有心要留下小孩,斷然不容許孩子的娘去妄為了。

  那時,他們有一段對話的

  “你知道墮胎的程序嗎?”他沉重地問。

  “不知道……”她哽咽依然。

  他緊摟著她,雙手則放在她小腹上,小心地愛撫:

  “最先,因為我們未成年,所以你要得到家長的同意書。”

  “報紙上說有密醫,不必……”

  “報紙上也說密醫執行後的下場是血崩與不孕。”他輕搓她手臂上的疙瘩。

  “那……那怎麼辦?”她又哭了。嚇得六神無主。

  “就算我們有同意書,墮胎手術也是很可怕的,你千萬別聽信什麼無痛流產的謊言。你瞧,書上不也說第一次不會很痛,你卻痛得發誓不再讓我碰──”

  “誰跟你談這個!”她指他胸膛,慶幸他們消費的地方是有包廂的茶藝館。

  “好好!導回正題。我看過報導,所謂的人工流產是以一種類似湯匙的機器伸入子宮裏麵,然後抓住胚胎,加以絞成爛泥,導流出來;不然就是以大鉗子探入子宮刮刮弄弄,將小胚胎夾出來──”

  “別……別說了!好惡心!”害喜加上想像畫麵的不堪,她臉色蒼白地抓來垃圾筒乾嘔。“我不想受這種痛,但我能怎麼辦呢?”她臉色始終蒼白。手腳冰冷。

  他托起她下巴:

  “我們結婚吧!”

  “我不要!我才剛升高三,與你相同要往聯考的窄門衝刺。我不要為了孩子當黃臉婆,你不能要求我這麼做!”

  他輕聲安撫:

  “噓,隻要生下孩子,你仍可以再讀書,隻是晚一年而已,可以追上的。何況,我們把這件事變成兩個家庭的問題後,比較可以解決;我們畢竟還小,沒有本錢學人私奔,隻好被罵一頓,然後將問題丟給他們了。反正你我的父母早認定我們是一對了。對不對?”

  她有些心動,但怕的事情更多了:

  “我媽會打死我啦!”

  “不會的,有我站在你前麵,他們隻會打到我,不會傷到你。來,我們立即打電話,將兩家的人集合在一起,要罵要打一次做完省事。”他聳肩,緊鎖的眉宇終於因她的軟化而舒解。否則他還不知該怎麼辦。

  不再擔心家人,她歎氣道:

  “肚子大了怎麼見人嘛!”

  “自從六月那一次之後,沒有再相好,原本就是怕有孕,不料根本早就有了,早知如此,何必禁那麼久呢!”也就是說,他們總共不過有兩次不清不白的關係。怕懷孕,也怕聯考分心,隻剩一年了,不該再胡亂想其它,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她紅著臉,伸手刮他:“羞羞臉!”

  他伸手摟她入懷,吻了好久才笑:

  “真的嘛!我一直想──唔──”雙唇遭青蔥玉指捏,不得言語。

  “不許說,色鬼。”

  他小心壓她在榻榻米上,將她雙手壓在兩側,十指與十指交握:

  “我們一定會成夫妻的,所以我不要有任何一個該來報到的孩子因為時機不對而被殺掉。對你來說,我是太自私了,因為辛苦懷孕的人是你。束雅,原諒我,也懇求你好好生下咱們的孩子。”

  她盈盈大眼有淚水衝刷過後的澄亮,低低的,她如呢喃的要求

  “那──那你要一直愛我哦!”

  “當然,我不愛你,愛誰去?”

  濃情蜜意之後,當然是麵對怒罵與鐵拳齊發的下場。

  那一次,向來受寵的李家麼男,被父親與兄長修理得金光閃閃、瑞氣千條。然後兩個半大不小的娃兒,便在雙方家長同意下結婚了。

  然後如此這般,過了一年多,直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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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29 15:05:33
“第一次哭回來,是因為不知道寶寶在哭什麼;第二次哭回來,是因為不敢換沾有拉肚子穢物的尿布;第三次哭回來,是因為寶寶半夜不肯睡!這一次又是為了什麼?小毓呢?”孫母扳著手指細數女兒哭回來的原因。這次是沒有哭啦,但由哭腫的大眼來看,八成早已把淚水哭完了。懶得埋會其它,她左看右看,沒找到外孫的身影,連忙問了下。

  “在大姊那裏。”從冰箱內翻出果汁與布丁蛋糕,一邊吃一邊埋怨地看著母親:“你都不問我受了什麼委屈。”

  “我幹嘛問?當你的老媽子已是我畢生最大的委屈,沒有人會慘過我。”孫母回得不客氣。

  “我要回來住幾天,我要與李舉韶那呆瓜分居啦!”

  “你以為你在扮家家酒呀?不過你們會吵架還真是稀奇。”孫母開始有點興趣了,願意恩賜女兒些微的訴苦時間。

  “他……他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他啦!”

  “拜托,你接到的情書難道會比他少?要不要看一下最近這一批信呀?幸好你學校的通訊地址寫這裏,不然當心舉韶妒火高漲,反對你再去上學。”

  “我又沒與任何一個人交往。”她從來沒告訴那家夥自己經常接到情書的事實,一律請家人代為銷毀。“但是他有!他有認識他們學校的女生。”

  “你是看到他與人打啵還是拉手怎地?與同學認識是很正常的事,以前他讀一中時也不缺女性愛慕,怎麼現在才開始吃醋?”

  孫束雅皺鼻頭:

  “那是因為沒有親眼見到啊,哪裏會有危機意識!而且那時我長得可愛,他才不會移情別戀呢!”

  孫母翻翻白眼:

  “你的意思是現在人老珠黃,怕被比下去,所以大吃飛醋是不是?”

  “老媽,你很不夠意思耶!聽人家訴苦,口氣卻一點也不誠懇。”她解決一瓶果汁,打算再接再厲往第二瓶進攻。

  “你無聊。”這是孫母睿智的結論:“你就以這種芝麻小事與舉韶鬧翻?”

  呃……說到這個就心虛了。基本上,他們還沒來得及吵架,舉韶已經被修理得很慘,更慘的是他根本不明白自己會被修理的原因。

  這種事……也不好對老媽明說吧?其實,更真確地說,她是回來避風頭的,不然她可能會被老公活活打死,因為他真的被K得有點慘;大哥也太照顧她了,居然不由分說,先揍人再說。害她亂內疚一把的,當下顧不得哭了,匆忙跑回娘家來。

  正在不知該如何回答時,前麵傳來店員小姐的叫聲:

  “老板娘,李先生來找束雅啦,她還在不在?”

  “請他直接到後麵來。”孫母交代著。

  “我……上樓去了……嘿……”

  孫母拎住她衣領:

  “給我站住。”

  幾秒後,抱著兒子、臉上青青紫紫的李舉韶已從前麵的藥局移師來到後方的廚房。

  “舉昭!天哪,怎麼了?”孫母抱過外孫,心疼不已地叫了出來。

  “沒關係,被我大哥打的,而我正想問束雅我會被打的原因。媽,小毓寄你一下,我與她上樓好好談一談。”一邊說的同時,十指關節喀喀作響。

  “不要上去啦,媽──”她抱頭鼠竄,想溜到老媽身後,企圖以最逃避的方式混過危險時刻。

  豈料,孫母無意幫忙,早閃到前麵看店去了,眼前此刻逗孫子玩比較重要啦。看也知道束雅該被打一頓。

  當然,孫束雅便得乖乖地任人拎上樓去清算了。

  孫束雅的香閨依然保持未出嫁前的原樣,因為她三天兩頭便回來一次,想改做其它用途可不成;連用品什物半件也丟不得。

  鎖上了門,李舉韶雙手抱胸,背貼著門,瞪著縮在床上的老婆:

  “要不是我溜得快,現在大概被抓回去跪在祖宗牌位前懺悔了。”他唯一一次有過這種下場是在於他弄大了老婆的肚子,無話可說。現在可就滿腹委屈了。

  孫束雅不敢直視他,但心中那股氣可還沒平:

  “誰叫你忽略我,讓那些女人欺負我!”

  “她們哪裏欺負你了?”當時電影播完時他的確很訝異身邊坐的不是老婆,但這又算得了什麼滔天大罪呢?

  “你看電影時為什麼都不回頭看一下我還在不在?我不在乎那些人不理我,一直抓著你聊學校的事,可是她們強占我的位置,又伸長腿不讓我回座就不應該了。你最討厭了啦!”她朝他丟去一個枕頭。

  “就因為這樣才會跑去找大哥?”他抓著枕頭坐在她身邊。扯動被揍的地方,不免悶哼了兩下。

  她看著他的臉,低問:

  “很痛嗎?看你臉腫得像頭豬。”

  “丈夫醜,做老婆的也沒什麼光采。”他朝她咧唇呲牙。

  她將他T恤下擺往上拉,果真在他身上看到更多的青青紫紫。隻好先拿藥酒來替他揉傷處了。

  打開門還沒來得及叫人,就見到醫藥箱早已被擺放在門口。老媽也真奇怪,敲門叫人不就好了。

  “躺下。”她先從他後背開始揉瘀血。

  “可不可以下回別用這種方式讓我難看?我們好像沒有什麼溝通不良到必須靠別人處理的心結吧?”

  她都嚷著:

  “當時那些女人故意擋成人牆將我推出電影院,我哭都來不及了,哪管其它。我又不是想叫大哥打你,我隻是要找人哭一下而已。”

  “拜托,下次要哭找我哭就可以了好嗎?”他將T恤脫掉,轉身讓她揉前麵。

  他身上的青紫再一次使她愧疚:

  “對不起嘛。”

  想一想,忍不住笑了:

  “沒料到你這麼會吃醋。平常看你挺少根筋的,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敏感?”

  “我還沒遲鈍到別人在修理我,我卻看不出來的地步。你在學校怎麼做人的呀?有沒有太招搖?”跨坐在他腰上,她直接拷問。

  他大呼冤枉:

  “才沒有咧!我一直對別人說有老婆了,但他們不信。那也無所謂啦,反正不理他們瞎起哄就好了。”

  “為什麼沒人相信我們結婚了呢?”她歎息。

  他笑,拉下她身子,一個翻身便壓住她了:

  “沒關係,我們自己知道就好。”低頭深吻住她。

  她摟住他頸項,輕喘不已,明白了他的念頭。

  “不行啦,快吃晚餐了,家人快回來了……”

  不過她也隻能說這麼多了。她的丈夫早已樂在其中,沒有收手的打算了。

  “喂,聽說你星期六與女朋友約會被看到了?你真的有女朋友呀?”王春杏一邊打量李舉韶的鼻青臉腫,一邊問著她最在意的問題。

  李舉昭正在把玩同學帶來的單眼相機,不甚在意地點頭:“對啊,我不老說有女友了嗎?都眼見為憑了怎麼還不相信?”嗯,好久沒給老婆孩子拍照了,應該找個時間來拍一下。首先就是想辦法借到同學視之如命的昂貴相機。

  “王萍說長得不怎麼樣.而且還隻是個高中生對吧?你不覺得太嫩了嗎?”

  不怎麼樣?對啦,如果他漂亮的老婆列為“長得不怎麼樣”之貌,那麼台灣大概有七成的女人要叫醜女了;而且,這還是相當客氣的算法。女人呀,怎麼都舍不得稱讚別人好呢?又不是說壓低別人就會使希望成真,那麼貶低同性又何必?徒惹自己醜態罷了。

  “你幹嘛?今天突然婆婆媽媽起來?”他笑弄地看她。個人的私事要探也有個底限吧?

  王春杏張了張口,最後隻粗率道:

  “問一下不行啊!虧我們還是哥兒們。不理你了,反正也不關我的事。”

  是不關她的事沒錯呀!李舉韶笑了笑,也沒理會。

  “那你鼻青臉腫又是怎麼回事?給女朋友打的?”三言兩語,忍不住又扯回了原點。

  “不是,隻是與家兄玩摔角。”

  相機所有人此刻走了過來:

  “喂,聽說係花劉淳雨傷心得不得了,在證實你真的有女朋友之後。”

  李舉韶搖了搖頭:

  “你不會要告訴我,我是千古罪人吧?”

  “難道不是?拒絕了一名美女,於心何忍?別與小高中生玩了,收收心來追我們的大美人吧!才子配佳人,多少人期待看這種結局呀!沒見過人這麼笨的,年紀輕輕就戀愛,上大學談戀愛才正點,美人多、時間多,以前的青澀初戀何不忘了?”

  “去!”他伸手打了胡言亂語的人一拳。“出言不遜,罰你相機惜我一個月,饒你不死。”

  “什麼鬼話!我都還沒用過咧!”

  “反正讓你用了也隻是浪費,先借我啦!然後我再教你使用,多麼美好的遠景,對不對?小陳?”

  那位小陳想了想也有道理,但仍先說條件:

  “如果弄壞了,不必還回來,三萬塊直接送上來就可以了,少來討價還價那一套。”

  “OK!”到時再說啦。

  “對了,劉大美人要我傳話,中午請你到學校對麵的冰果店談天,別忘了。”語氣亂羨慕的。

  “沒空。”輕輕地逸出一句。想起自己全身的疼痛,拒絕的心意更堅定了。

  但他這一句話可惹毛其他怨男了,尤其小陳叫得最大聲!

  “下午又沒課!你哪會沒空?”這個男人很囂張哦,仗著幾分能看就這麼傲還得了?

  “她誰呀!隨便叫,我就隨便去,那我多沒原則?你們也奇怪,收了那個劉什麼的多少錢,逼我去應召?無聊。就算是應召也有錢賺,平白要我出場又請客,叫她一邊涼快去吧!”心情實在不爽,又看到一票皮條客的麵孔,他沒心情維持風度。

  “我們係花到底哪一點比不上你女友啦?不然哪天帶來給我們看一下呀!”

  “要看?可以,下午柔道場見,陪我活動筋骨,順便給你們的骨頭重新組合一下,各位意下如何?”拜托,自家係花推銷不出去就該好生反省一下,反而怪人不識貨,這些人熱心得欠揍。

  幸好幾名係花親衛隊還懂得自個斤兩,屁也沒再放一個,摸摸鼻子走了。

  “你很重視她,對吧?”王春杏低低地問。

  “當然。”

  “她很幸運。”

  “我也很幸運。”他聳肩,不知道自己好在哪裏,足以讓別人以為束雅有他這個丈夫簡直是老天眷顧。他們也不過是芸芸眾生中平凡的一對夫妻罷了,各有所長、各有所短,隻是早婚了一點,又有什麼奇特的地方?

  還是,世人淺短的眼光已到了光看外表來決定一切了?或著,大學生們已有不成文條規,必須修戀愛學分才算不枉四年生涯?其中又以外貌佳著吃香,一入學就被盯上盯下,然後其他人自詡喬太守的瞎攪和?

  真無聊,比不上他國中戀愛時的千分之一。當初那種純純之愛的青澀感覺,常常令他回味再三,餘韻回旋在心頭。

  至於那個係花劉什麼的,則是被寵壞了。

  下午沒課,家教工作七點半才開始.所以第四節一下課李舉韶立即往公車站牌跑去;除了可以到父母家中吃一頓免錢午餐外,順便看看兒子。近來他在長牙,常常啼哭,偶爾也有點發燒,所以照顧的工作便由兩家長輩全攬在身上,怕他們夫妻太過散漫,一不小心就玩掉他們寶貝金孫的小命。

  其實真的是多慮了,雖然他們是把兒子當玩具沒有錯,可是當人父母七八個月以來,總也照顧出一點點心得,愛心更是豐沛得不得了,看扁他們就略顯沒意思了。害他們夫妻隻好跟著兒子流浪在兩個家庭住來住去。話又說回來,既然家中有房間,當初又何必堅持踢人出門自力更生?小套房一個月住不到二十天很浪費的。

  真不曉得那些腦袋硬化的長輩們在想什麼。

  以一個身為忙碌的人夫人父兼一家之主的男人而言,實在沒有太多閑工夫去行善世人兼善天下什麼的,但跟前擋在公車站牌前的劇碼硬是讓他無法順利前進到另一邊好向可愛的公車招手。怎麼辦才好?

  李舉韶沉默地陷入空前的為難中。

  公車站牌前,典型的“惡霸求愛記”正在上演。一名手捧鮮花、頭抹豬油的魁壯男子正在對一位美女求愛,但美女已多次拒絕,一心想逃開,可惜那男子左擋右擋,就是不給機會讓美人溜走。

  “我請你吃午餐。”

  “不要!我要回家。”美女聲音充滿哭意。

  “上車吧,我今天開賓士,坐起來很舒服!”狼爪直直探向佳人柔荑。

  “我不要!我……我有男朋友了,我說過了,你怎麼都不死心?”小美人步步後退,退到無路可退時便聽到身後傳來痛呼!

  天哪!招誰惹誰呀?李舉昭冷不防被尖尖的鞋跟踩個正著,踩到的是他薄軟小羊皮鞋下的小趾頭,痛得隻差沒當場流下英雄淚。怎麼這女子看來不重,腳力卻有分量得嚇人?

  甩了甩腳,本想再退個幾個大步,等他們把戲給演完的,但一眨眼的工夫,他的手臂給人撈個正著,正是那個小美人。她開口了:

  “吳天良,他就是我的男朋友,你不要再糾纏我了!請走吧!”

  嘎?什麼?他什麼時候加入演出陣容了?但沒有他開口的時間,一顆拳頭已往他的門麵揍來,想為他仍帶著青紫的俊臉再上層彩虹,為秋冬節令增加一些美好的色調——

  “碰!”

  拳頭擊中了肥肉。

  拳頭是李舉韶的;肥肉是吳天良的。然後那位魁壯男便如泄了氣的氣球一般,消頹在他老兄的車子旁,痛得說不出話來。

  李舉韶甩了甩手,無奈道:

  “早點讓開不就好了嗎?沒事擋我的路做什麼?”話完走向公車站牌,懶得說其它。

  “你……請你等一下!”身後傳來美女感動的呼喊。

  李舉韶皺起眉頭,回身道:

  “有事?”老天,千萬別來以身相許那一套。他會揍那具攔路鬼,純屬為自己打算,不以救美為前提。但聽說年輕的女子都有美化情境的天分,怎麼拗都要拗成瑰麗的童話效果。

  “我……我叫朱麗夜,是T大三年級……”

  “學姊好,我是一年級的小學弟,後會無期。”他快樂地打斷她的自我介紹,多幸運,他既不姓羅,也不叫密歐。

  隨著一輛公車駛近,他愉悅無比地往上跳去。衣袖揮一揮,甩落一顆剛形成的玻璃心。

  看兒子去也。

  想恩賜兒子覲見老爹的機會,可沒料到想見兒子得先預約。回到了家,隻見老媽忙著切切弄弄,卻找不著兒子,他揚聲問:

  “小毓呢?爬到外麵去玩了嗎?”

  “瞧你說些渾話!舉樂抱他去打預防針,等會就回來了。先吃吧,我等你爸回來再吃。”李母端來一鍋湯。

  “今天大家都有空呀?好稀奇。”大口扒著飯,環視著設備新穎便利的美式廚房。

  這間占地七十坪的樓中樓高級公寓,是大哥退伍後的第二年買下來給家人住的。不必貸款便已搞定一切,讓一家子成功地搬出局促的教師宿舍,從此成為有殼蝸牛.並且住得極舒適。可惜他住的時間並不長,才不過住個一年,就被踢出去自立門戶,情願讓那些空房間留著養灰塵,真是的。

  “你也知道我與你爸教的科目都不是升學的重要課程,怎麼會沒空?一個教生物、一個教健康教育,才占聯考的幾分?所以一直沒法上讓你們過好日子。”李母溫婉地笑著,也為自己有三名傑出的子女感到驕傲。

  “那才好呀!有更多空閑可以含飴弄孫,別人求也求不來呢!反正我們又沒餓死。”

  李母寵愛地點了他額頭一下,對這個麼兒向來沒有辦法。也許是尋常人眼中繁重的課業對他而言都如吃飯睡覺一樣簡單,所以自小到大,他總有餘暇去弄一些奇怪的事端出來嚇得家人雞飛狗跳。還好束雅的父母極為開明,否則她這兒子要是被揍死償罪,他們為人父母也不好說什麼的;督導不力,其罪難辭。

  “你臉怎麼了?”近看才發現麼兒臉上有瘀青。

  “大哥K的,沒事。”盛了第二碗飯又吃了起來。

  李母正要詳問,卻聽到大門外似乎有爭吵聲,她起身:“外麵怎麼了?”

  “我去看。”他矯健地跳起來,三五大步就到門邊,將暗紅雕花銅門打開,便見得鐵門外的大姐與一臉哭相的兒子,他趕忙再將鐵門打開。

  “啊……啊……”小寶寶認得父親,一陣叫嚷後,直伸雙手要父親抱。

  “小乖,爸爸抱.爸爸好想你哦!”他抱過兒子亂親一氣。正在享受父子親情的溫暖時,一道凶狠的銳光疾射而來,他這才注意到門外還站著一個壯碩如古維京海盜般的男子。奇怪,今天怎麼淨遇到這種頭好壯壯的男人?不過這位看來是順眼多了。氣勢乖乖的不得了,迫人極了,莫怪兒子眼中有兩泡淚,被嚇的嘛!

  “你就是她的情人?”太過字正腔圓的口音一聽就知道是外國長大的小孩,一點台灣味都沒有。

  “我?”情人?搞啥?他眨著眼看向一臉氣怒的姊姊。

  “對!他就是我孩子的父親,你可以滾了!”她將他們父子倆推進去,自己墊後也打算關上門。

  但那孔武有力的男子猛地阻擋住她的動作:

  “我不在乎!聽到了嗎?我不在乎!”吼完了話,那位海盜男才揚長而去。

  徒留下低咒連連的李舉韶安撫自己被嚇哭的兒子。真他X的!小毓去打預防針已經夠可憐了,還得忍受被嚇,他忍不住低叫:

  “姊,下次請別再引這種惡煞上門了好嗎?如果他有機會成為我的姊夫,請他學會輕聲細語再上門。”

  “怎麼了?”李母不明白地問。

  “他不會再上門了,他與我沒有關係。”李舉樂定下心神,也湊近侄兒身邊撫著。

  李舉韶壓根兒不信,炯亮的眼光看得李舉樂垂下頭,無力迎視別人的探索。

  “算了,我要帶我可憐的兒子回房休息去了。”不想理會別人的愛情故事,此刻隻想剝開兒子的衣服看看被針紮的地方,然後陪他洗個澡。天氣實在有點熱,今天又流太多汗。

  “別又隻顧著玩,忘了喂他吃奶哩。”李母吩咐著。

  “是。”

  但那也隻是耳邊風而已。

  他這個壞心老爹在喂飽兒子之後,拿出單眼相機開始大拍兒子裸照。幻想著二十年之後如果兒子不孝,就廣發天下,讓他無臉見人,嗬嗬嗬!手上握有把柄的感覺真好,就不怕以後兒子比他搞怪,製不了他了。

  誰知道兒子長大之後會不會回報他們當他是玩具之仇?凡事小心一點比較好啦!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7-29 15:3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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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29 17:28:02
  洗完澡出來,孫束雅隨便穿了短背心與短褲充睡衣,一邊擦著濕發、一邊道:



  “對了,我下星期天可以出去嗎?”



  抱著兒子坐在床上陪他爬行的李舉韶問道:



  “干嘛?”



  “班上辦烤肉活動,與G中聯誼。”



  聯誼?變相的“來電五十”活動!



  “全部同學都得去嗎?”他伸手抓她坐在床沿。



  “他們叫我一定得去。哎呀,到底可不可以嘛?不然你也去,省得到時我沒有伴可以聊



天,好不好?”



  “你還怕沒人獻──?”他才不信。



  “不怕呀。可是我討厭不相干的人替我做牛做馬,我又不打算回報什么。”從十四歲正



式給追到之后,她縱有其他男子追求,可不曾輕飄飄地大享眾星拱月的虛榮感。都認定一個



男子了,哪還需要其它備胎?還不起的盛情,還是少沾為妙。“一起去吧?”



  “不行,我要到大姊那邊當臨時工。你自己去玩吧!”他引導兒子爬向老婆身上。



  “我們很缺錢嗎?不會吧?”當初就是看他賺得夠用才打消了自己也去打工的主意。又



不是想過億萬富翁的生活,那么拼命做什么?



  “我是有計畫買輛機車代步。不過這不是重點,大姊有追求者了,而她又騙那人說小毓



是她生的。那么我是想,既然她敢這么說,就要承受后果,兒子借她演戲,那我趁她帶小孩



的空檔打她的工賺錢,各取所需嘛!”



  “我們這種賺法,會不會有點過分?”她覺得他們兩人實在吃自己家人毫不愧疚。



  “答答……”小寶寶已爬到母親懷中找吃的去了。



  “不行啦!我正準備斷你的奶了,怎么又來要?舉韶,你去泡牛奶啦!”她扯著老公叫



著。



  他懶得起身,反而側躺在一邊,鼓吹著:



  “沒關系啦,你比較近,要斷明天再斷。”



  “每次都這么說!”她嗔他一眼,只好拉高衣服順兒子的意──誰叫他們都懶得動。



  “我喜歡看你哺乳。”他突然說著。伸手輕撫兒子的小手:“常常會忘了我們已為人父



母,畢竟我們自己也才半大不小。看你哺乳,不得不承認古人所言,這是世上最美最神圣的



一幅畫面。我們的兒子好美,你也好美。”



  “老公……”



  才正感動著呢!不料李舉韶撈來相機建議:



  “來,我們把它拍下來──”



  “不要!”她叫聲尖銳,嚇了兒子一跳,在他還沒哭之前,她趕忙安撫,只以怒瞪表示



忿怒。“你要死了,拍下來供人欣賞你會光采到哪里去?”



  “又沒說要給別人看,我自己沖洗啊。”看來這個建議不可行。他還有點不死心:“怕



什么,你胸部沒下垂,而且還挺漂亮的,你也沒有小腹什么的,拍了才好看。”



  “滾開,不,你出去。少用那鬼東西拍我。我一向討厭拍照,現在我更討厭了。你太閑



的話,幫我把作業寫一寫,去。”玉腿一踢,巴不得把老公踢飛出去。



  李舉韶收起相機,不敢再動這個念頭,嘖,本來還想以“母子”為題,拍一些東西去參



賽呢!看來不行,只剩下奶粉公司舉辦的“可愛寶寶”活動可以參加。獎金有十萬哩!那也



不錯啦,基本上他只要一年份的奶粉免費供應就很高興了。



  不理會老婆的逐夫令,他賴在一邊,伸手摟住妻子,笑道:“我們真的很幸運對吧!”



  “我們這叫有驚無險。”她知道他指的是一路走來的婚姻生活。要是雙方家庭不諒解,



結局只會以“慘”字劃下句點。“如果我們依照原本的打算,二十六歲結婚的話,不知道會



怎樣?”她想著。



  “就是偷偷摸摸的暗通款曲了。然后大學同居,面對完全開放的大學生活,又是一項考



驗。大難不死的話,等我服完兵役且工作穩定之后,你沒兵變,大抵就是過著現在的生活了



。”依當初的十年計畫,每一年、每一個階段都是不可測的變數。



  環境會變,人心會變,感情經十來年的摩擦,也不知會弄出什么結果;如今定下來也好



啦,省得有三心二意的機會。



  她突然想起以前國中同學群中,也有幾對小情人。



  “記不記得我們國一時,班上最先傳出戀情的人?就是紀漢林與錢思詩,不知道他們怎



么樣了。”國中交異性的朋友最倒楣,常會成為取笑的對象,幸好他們兩人聰明,一直私下



往來,到了國三才稍稍有人發現,但那時大家忙聯考都來不及了,哪管別人干嘛。



  李舉韶點頭:



  “不知道,八成分了。”他不樂觀。



  “才不,我認為他們可能一同進大學了,而且沒有拖油瓶,日子更加快樂。”她一直很



樂觀。記得那兩人功課不錯,絕對不會發生某人上大學,另一人落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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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29 17:30:15
  他抱過吃飽喝足等睡的小拖油瓶,笑道:



  “誰見過這么漂亮的小電燈泡呢?要不是他,你哪能得到我這個好老公?”



  “哼!你怎么知道更好的丈夫人選不會在往后出現?”她昂高下巴。



  “得了,要是有,也沒你流口水的分了!”他點她額頭,半認真的警告。



  “你也一樣啦!”她叉腰回應。



  難得會上PUB去聽丈夫唱歌的。因為高三功課重,又盡量自己陪孩子玩,不敢讓長輩



操勞太多,所以丈夫工作時,她的工作便是陪兒子。



  結婚之前忙著與他共享兩人世界都來不及了,哪會想去了解他的其他朋友群什么的;結



婚之后,寶寶的事忙得她天翻地覆,甚至有五個月因為身材太難看而死不走出家門,也不怎



么有機會去認識他的朋友。



  不過,由丈夫口中倒也知道他以前在國一中有幾位相同對音樂有興趣的人,各自考上大



學后,依然沒解散,以演唱的方式賺外快,順便一解自己音樂饞蟲發作的病癥。



  他們所組的樂團一星期演唱三次,分屬三間不同的PUB,而李舉韶只參與星期五的這



一場。他老兄既不精吉他、又不精貝斯,只剩聲音與熱情還可以。湊合著當歌手,把表演場



地當成唱卡拉OK居然也混了兩三個月,而且也開始有了一些歌迷必定來捧場──八成先看



上人師,再決定歌聲也可以;以女性占九成九的比例。



  實在是太吵了。要不是看在招待券不用太可惜的話,今天也不會丟下兒子跑來這邊被轟



炸。本來想給丈夫意外的驚喜,但人潮太擠,他大概也看不到距舞臺最遠的地方有他心愛的



老婆吧!



  此刻她老公正唱著英文老歌,穿著一身黑,一副又帥又酷的樣子,讓最前方尖叫的女子



們都快沖上去扒光他衣服了……好饑渴。現代的女人都這么猛嗎?



  舞臺的角落,站著一名帥氣男性化的女子,手中拿著毛巾與開水,在他唱歌時,趕忙送



上盡可能的服務。有些女客人看不出她也是同性,口哨吹得可響了。



  但孫束雅知道她是女的,因為眼光騙不了人;雖然含蓄了些,但是愛慕的眼色仍是有的



。這時候以客觀眼光來看,不得不承認她丈夫真的滿帥的,奇怪以前怎么都覺得普通,一點



點好看而已?大概是看久了,也麻痹了的關系。



  一杯酒突兀地放在她桌上,一名男子大剌剌地坐了下來:“小姐,可以聊聊嗎?”



  “不可以。”她回答得也直接。沒空給他關愛的眼光,一雙眼只盯著舞臺上的人瞧。



  “那男孩不錯,走演藝界會有一片天。”



  “他不缺人肯定。”所以大可不必去賣相。



  “你也不錯,有興趣拍廣告嗎?”通常他這么問時,再高傲、目中無人的女子,也會霎



時化為乖巧小綿羊,奉他為至高無上的金主,前倨后恭得嚇死人。



  不過這回他大大失算了。小美人仍無心理他,只敷衍了一句:“別吵啦,他唱得已經夠



混了,咬字都聽不分明,你還要來吵我。”她記得老公英文底子極佳,那他干嘛唱得那么模



糊?莫非對歌詞不熟,又因為有人點歌,只好混過了事?



  碰了一鼻子灰的中年男子這下更有興趣了!小美人有意思,他喜歡。



  “小姐,我是『風翊傳播公司』的主任,同時也是『風翔廣告公司』的企畫主任,真誠



地想與你談論拍廣告事直,而不只是搭訕的伎倆而已。請相信我。”他將名片放在她手邊:



“敝姓鄭,鄭安權。”



  這下她終于看向他了,不過口氣更不耐煩:



  “我不是說別吵嗎?我什么都沒興趣啦!”



  正面看她,更加發現這小女生美得秀致,既天真又嫻雅,全然沒有一般高傲美人所具備



的任性倔傲,將面孔扳成朝天狀,不自覺那種氣質早已使美貌流俗折損,浪費了自己的好相



貌。既美麗又清靈純凈,鄭安權看遍世間美女的老眼,仍不禁為之一一亮。這種氣質才是少



見且稀有。



  “你不想成名嗎?至少可以賺不少錢,你還是高中生吧?”



  他的追問只令孫束雅煩得想溜。乾脆回家好了,因為看不慣女人們尖叫流口水的對象是



她丈夫,可是這種醋是不該吃的,那么走人來個眼不見為凈不就啥事也沒有了?何況又有陌



生人在一旁呱呱叫,討厭!



  打定主意,她馬上起身,轉個方向便欲朝大門口擠出去──人潮是愈晚愈多。



  “小姐,請等一等!”鄭安權不死心地伸手



  “哎呀!”她低呼,撞到服務生,且被抓住手。



  “匡瑯!”這是服務生一時手滑造成的一地碎瓶聲。



  歌唱聲倏止。后方的騷動未必吸引住全PUB的人注目,但主唱者則不然,驀地以麥克



風大叫:



  “那個老家伙,放開我的女人!”



  才叫完哩,就見帥哥主唱跳下舞臺,瞬間已飆向肇事地點,全然無視乍然靜止的人聲,



以及一臉鐵青的老板。眼中只看到他老婆的手被一名中年不良男子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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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29 17:32:24
  一撥一勾,老婆安然入懷。而鄭安權跟蹌地退了三大步。



  “你……你怎么下來了?”孫束雅左右看了下,明白自己成了所有人視覺焦點后,只差



沒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李舉韶一心只想料理中年男子,暫時沒空與老婆哈拉:“喂,老伯,年紀一大把了,別



對小女孩出手.很難看的。”



  老伯?鄭安權抗議了



  “我才四十歲!”



  “我們才十九歲,比起來你夠老了。”這會兒他倒是認出了這名中年男:“咦?你不是



上個月那個纏著我的星探?用這種身分拐小女生不會良心不安嗎?”



  “我沒有拐!我是誠心要栽培你的。她是你的女朋友啊?長得真好,一起加入我們公司



吧!包你們大紅大紫!”鄭安權開始幻想財源廣進的美景。



  不過李氏小夫妻可沒空理他,而且舞臺那邊的夥伴也在叫人了:



  “李,你再不上來,我們可能會被老板踢出去,你那出戲演完了沒有呀?”樂團團長也



以麥克風大力放送,逗笑了臺下一片看好戲的人海。PUB老板也止住了轟人的步伐。



  “來了啦。”他應著,拉著老婆的手往臺上走去,讓她在后臺休息比較安全。



  “你們──”鄭安權低呼著乞求被重視的一瞥。



  李舉韶伸出食指搖了搖:



  “我不會拍廣告,我老婆也不會。找別人當金山銀礦去,少來煩我們。”話完,已領老



婆站在臺上,看著底下沉默且興味的眼光──當然那些女歌迷就別提了,青面獠牙不看也罷



。他低笑好一會,不肯讓妻子掙脫躲開。對著臺下道:“這位小美人,是在下的親密愛人。



剛才有位企圖搭訕的中年伯伯,認為她去上電視一定會紅,這一點我絕不懷疑。”他已坐定



在高腳椅上,將妻子摟坐在左腿上又道:“可是,她的美麗,只能由我來獨享。而既然沒有



人會比我更愛她,那么我的獨占也就天經地義多了,是不是?畢竟成為眾人追逐的對象,除



了金錢與困擾外,沒有其它所得。尤其以愛最為貧乏。杰.Danny'sSong──丹



尼之歌。”他伸手向樂團點歌。



  在下如雷熱烈、捧場不已的掌聲中,他這次一點“混”的跡象也沒有,十足認真地對妻



子獻唱情歌



  “人們笑著說我是個幸運兒,而我倆才剛開始。



  我想我會有個兒子,他會像你和我。



  自由得像只白鴿,在愛中孕育,



  陽光將會普照大地。



  而盡管我們兩袖清風,我依然深深愛你,



  一切都會帶來愛的連鎖。



  每天早晨當我醒來,你總是讓我幸福得想哭泣,



  讓我知道一切將平安順利。



  愛那個用紙杯裝住全世界,并且一飲而盡的男人,



  愛他,他將帶給你幸運。



  如果你發覺她是你的意中人,



  最好帶她回家,可別獨居,



  試著去創造一個愛的天地……”



  他在唱完后本欲偷香,不過孫束雅早先一步跳下他的膝,躲入后臺。李舉韶只好在狂烈



的掌聲中以戲劇般的聲音呼叫:“親愛的,別跑太遠,今晚的歌全為你而唱。”



  原本就已熱烈的氣氛,在此一事之后,更將亢奮的人們推到更滿足的境地!



  大膽的求愛宣言、俊男美女的賣相,怎么看怎么的唯美不凡!比看電影還精采,怎能不



如癡如醉呢?



  這個小夥子一定會紅的!鄭安權再度燃起了雄心壯志,非要說服這對小情人當明星不可!



  比起外頭吵翻天的情緒波涌,后臺躲羞的小美人可是無臉見人極了。雖然心中暗喜,但



羞人的感覺也不斷泛濫出來。下次打死她也不來了。



  “你就是舉韶的小女朋友?”一瓶海尼根放在她跟前,伴隨著冷淡卻又好奇的問句。



  她抬起仍紅暈的臉,接過啤酒。



  “你是?”不就是那位帥氣女子嗎?



  “我叫王春杏,舉韶的同班同學兼好友。”她背靠柱子,仔細地打量眼前秀麗純真的小



美女。“電研社”的女人們嫉妒得太兇了,居然說這位女子相貌平凡!難怪李舉韶看系花不



上眼,他的小女友不但漂亮,氣質更是純凈,不是那個徒有美貌、老做作裝斯文的劉淳雨比



得上的。



  “哦,你好。”她好奇地多看了幾眼。



  “你還是高中生吧?你們交往幾年了?”



  “算起來交往五年,國中就認識了。”她知道王春杏在評估她。不過她并沒有什么不好



直說的,反正乘機可以知道老公在學校的事,她也挺好奇的。



  “他是你學長?”她并沒料到他們交往那么久。



  “才不,我們是同學。要不是我有事耽擱了,早該一同上大學的。”結果現在小老公一



屆,心中仍是亂不服氣的。



  重考生?還是留級生?這么想的同時,不免浮上一層輕鄙,也喜悅于終于抓到美人兒的



至大缺點──草包。



  “舉韶在T大企管系很有名,一入學就成了名人;只可惜太重視賺錢,沒機會發揮他的



才能。不然不僅系學會力邀他加入,恐怕『學生會』、『T大頂尖會』也會招攬他加入其中



。”語氣中不勝惋惜。



  實際情況怎么樣孫束雅是不知道啦,但她老公在國高中時期已經風云得很夠本了,恐怕



對于名聲的顯揚已不那么有興趣。了不起也只是被捧成“XX王子”之類的人物,有什么好



玩?



  “賺錢是比較重要沒錯。”她以此做結。



  呀?什么?難不成這女生就是李舉韶拼命賺錢的原因?供她玩樂買名牌的金主?



  不容她出口詢問,李舉韶已唱完今天的時段,輕快地跳入后臺摟著孫束雅問:



  “老婆,我唱得好不好?”



  “我看你還是多學幾首歌再來混吃騙喝吧!除了那首『丹尼之歌』之外,其它的歌都有



點混。”她伸手理著他的亂發。抬頭承接他的輕吻。



  “李!要不要一同去吃消夜,順便讓我們認識一下一直無緣見到的嫂夫人?”全退到后



臺的樂團另外三人興致高昂地圍住他倆。



  “才不要,唱兩個小時也不過賺個四百元,再讓你們吆喝去請客,我今晚不就白唱了?



不然你們請客,一切好辦。”李舉韶討價還價。



  一群夥伴早知道他死不請客的惡習,看在美女的分上,只好任他敲竹桿了。移師往夜市



打牙祭去也。全然遺忘了還有一名今兒個才出現的朋友──王春杏。



  在既非熟友.又未經介紹的尷尬中,加上被遺忘,怎好開口直呼要一同前去?只好落寞



地看他們一行人遠去。



  一顆心只憐憫著李舉韶努力賺錢供女友揮霍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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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29 17:38:30
  下午四點半下課回家,還來不及抱兒子親愛一番,就接到大哥打電話回來托她帶一份重



要資料去公司。反正閑著也沒事,于是就抱兒子去公司,當成飯前的散步。



  這回總機小姐已認得她了,不過還來不及表示親切,下巴已滑落下來



  “孫小姐……他……呃,好可愛!”



  “謝謝!我可以直接上去嗎?”



  “可以……”



  就在孫束雅搭乘電梯上樓后,下面已開始傳新的流言:總經理與某高中小女生已育有一



子,小孩長得極似父親……



  消息在下班前已傳遍全樓,十二樓除外。



  這種事孫束雅當然不會知道。一上了十二樓,她的兒子即成了所有工作人員的焦點。小



孩子長得漂亮又笑臉常開實在很吃香,小小李毓又多了十個想當他乾媽、十八個想當他乾爹



的男女,并且是商業菁英之流,真是風光。



  “原來你真的是舉韶的老婆,我還以為那小子叫著玩的。父母長得好,小孩子也就可愛



極了。連奶粉罐上的嬰兒都比不上小毓的好看。”一名與李家兄弟相熟的主管笑著說。引來



其他人的附和。



  “那么年輕就生孩子很辛苦吧?”一名女主管問。



  “還好,大家都很幫忙,我們夫妻一點也不累。”她樂得閑在一邊吃點心。這是大哥特



地叫人買來獎賞她的。



  李舉鵬將工作完成一個段落,見已是下班時刻,也就走出個人辦公室。



  “好了,各位,『周氏』的代表八點才會過來開會。你們何不各自休息吃飯去?”順手



抱過小侄兒,展露出一點人性化的溫暖。



  “舉鵬,不如我們叫外送,大家一同在公司吃晚餐吧!看看這小寶貝多逗人呀!”副總



經理、同時也是公司大股東之子的黃銘棋建議著。眼中閃動父愛光輝純屬移情作用,因他妻



子正身懷六甲中。



  “也好。”他指示助理訂餐去。“束雅,留下來一起吃吧!小毓幾點該喝奶?”



  “六點。啊!叫舉韶泡過來好了。”有好吃的當然要招呼老公一同享用。趕忙跑去打電



話,找人去也。



  “啊──啊──”小毓對他的大伯父露出四顆門牙的笑容,直伸手要抓領帶。



  “你們長得真像。”男秘書說出大家一致的看法。



  “不,他比較像舉昭小時候。老端著一張笑臉去騙取別人的掏心掏肺。”十九年前抱著



小弟時,小弟也有類似的表情與動作。不過還是會心甘情愿被勾引。他淡淡笑著。



  “如果個性像父親,不知以后誰會負責追在他背后收爛攤子,舉韶嗎?”一名男主管猜



著。



  “才不,他比較有可能帶著孩子到處搗蛋。”李舉鵬早就看破了。老看他們夫妻把兒子



當玩具來玩,還能有什么指望?



  隨著餐點送過來,不久李舉韶也報到了,一邊喂兒子吃奶,一邊讓妻子喂食。他七點半



還得上家教,不把握時間吃個夠本不行。



  “舉韶,你兒子這么漂亮,要不要多生幾個來美化地球?”有人打趣直問。



  “不行,束雅怕痛,我們不生了。”他正努力要把奶嘴塞回兒子口中,可是他那兒子一



雙大眼只溜溜轉在一桌好料上頭,不肯再喝牛奶,小小手指直往食物的方位抓去。



  他壞心地以手指沾啤酒,想讓小鬼吃一吃苦頭,不敢再妄想染指桌上的大魚大肉。



  不過在一大群護嬰心切的人士阻喝中,當然沒有成功。



  首先李舉鵬就不饒他。敲了他一個響頭后抱過小侄兒,以小湯匙喂他喝鮮魚湯。



  “總經理,你很熟練嘛!”有人低呼。滿臉的不可思議,他們眼中至高無上的老大,似



乎與這種事無緣的。



  嘿……說來就心虛了,李氏小夫妻傻笑地互看一眼,不敢明說小孩甫出生時全家動員看



育嬰寶典,努力學習,而當時唯“二”混水摸魚沒學成的就只有他們。也之所以,往后照顧



事宜,任何一個人都比他們熟練,并且知曉寶寶每一階段的變化,以及可以吃的東西為何。



  李舉鵬沒有說明,只淡淡掃過那對埋頭猛吃、心虛的小夫妻一眼,唇邊泛著似有若無的



笑意。



  話題又轉回小夫妻身上:



  “不生了,多可惜!”



  孫束雅拭著嘴:“等我們可以自己養活孩子再說了。現在我們連小毓都養不起,還好家



人很幫忙。這孩子來得太快,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真的生下來了。”



  在座的有一位女主管臉色若有所失,開口道:



  “我與我先生在大學時期曾有過一個孩子,但因為沒有打算讓孩子生下來妨礙我們的課



業前途,所以拿掉了。雖然現在也有兩名孩子,但總會回想那個無緣的小孩,如果生下來了



一定很好。”



  一名男主管也道:



  “我前任女朋友也拿掉過孩子。那時兩人都怕負責任,也怕家人知道,不想在婚前生小



孩。那時我們是打算長相廝守的,不過我去當兵之后,也就自然而然地分了。如果當時生了



下來,并且結了婚,情況一定不同。”



  他們心中幻想的小孩面孔,全彷如李毓這般可愛有如天使。如果,當時沒拿掉的話……



  李舉韶笑著打破沉寂的氣氛:



  “好啦!別懷想了,把握現在才重要啦。這么說來。我家李毓還真是墮胎潮中的漏網之



魚;為了這條小魚,我給我大哥揍得十天下不了床。想想也值得。不過如果家人不幫忙,我



們夫妻一定會累死,學業沒了不打緊,搞不好還會瘋掉。各人一種命啦!”在這種時刻,他



可不敢發表高論,雖然他向來反對因孩子來的時機不對,全以自己方便為前提,便草草了結



一個小生命。不過這到底是別人的事,他沒什么好說的,只要自己的寶貝順利存活于世上便



好了。



  “看你們小夫妻倆相親相愛,著實也羨慕得緊,不若我們一出社會,談的情愛,也就不



是那回事了。再怎么說,也不會有最單純的心情去投注。”一人又說著。



  女助理笑問孫束雅:



  “丈夫成了家,卻未立業,你怕不怕日后丈夫萬一沒出息吃苦?”



  孫束雅訝然問:



  “為什么要想那么多?我并沒有辦法在談戀愛開始就算出他有沒有出息呀。我們只是互



相喜歡,交往起來很快樂,所以一直在一起。目前為止雖然不怎么有錢,但日子還算過得不



錯。以后如果他努力工作仍賺不了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嘛,臺灣哪里餓得死人?餓不



死且讓自已快樂才是重要的事。何況太有出息的話,可能要賠上家庭,我并不會這么希望。



”她一直覺得大人的世界復雜在于想得太多。根本是庸人自擾。



  “老總,你的看法?”一人問著。



  李舉鵬將小孩抱直,讓他趴在自已身上,輕柔地拍著背,讓小寶寶打嗝出來:



  “典型的單純想法,沒被社會折磨過的人大都這么想。如果十年后她還能這么想,才是



真樂觀。”



  李舉韶與小妻子互看了下,傳遞扮鬼臉的訊息。



  “好了,我要趕去上課了。小毓,爸爸親親。”將兒子抱過,逗得他咯咯直笑。



  “好了,快去吧,晚上我會送他們母子回小套房。”李舉鵬領他到電梯口。



  “謝啦,大哥。”他將兒子轉了個方向,讓大哥得以抱著。電梯已快抵達十二樓了。



  自己玩得正樂的小李毓,張大雙手咿咿呀呀地往大伯父那邊倒去,突然快樂地叫出字正



腔圓的兩個字



  “爸、爸──”他投入大伯父的懷中。



  李舉鵬抱個正著,訝然地看著可愛的侄兒。



  李舉韶下巴垂了下來,幾乎沒流下滿桶的辛酸淚。



  而,電梯內早已大開的內部,傳來女子聲的低呼,以及幾名男子的恭喜聲



  “李總,幾時結婚我們怎么不知道呢?好可愛的兒子,太不夠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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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29 17:40:14
搞什么呀?!



  “你這個不孝子,枉費為爹的三、四個月來不斷教你拼音,『爸爸』、『爸爸』叫了不



下三千六百次,你屁也沒有回報一個,結果第一次拼這兩個字居然奉送給老爹我以外的人。



你說,該不該打?!”



  “咯咯……”



  “你還有臉笑?為父的平日待你不薄啊!雖然有一點點欺負你、有一點點玩你、有一點



點忙……不過我還是對你很好啊!你不能因為你大伯父比較老,又比較疼你,你就忘了誰才



是你親爹!”



  小嬰兒對父親精采的演出抱以熱烈的支持,笑得更開心了,拿鈴鐺拍著手,著實給足了



面子。



  “看你一副蠢樣也知道罵也沒用!”李舉韶泄氣地坐回床上,捏了兒子鼻子一下。開始



用甜語誘惑:“小毓乖兒子,來,叫爸──爸。叫呀!叫爸──爸,不然叫我老頭呀、爹呀



什么的,基本上我也不大有意見,只要別叫我老不死的就可以了。叫呀,叫呀!我的兒子是



天才,八個月大就會叫爸爸。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無三不成禮,快叫,快叫,昨天才



叫過一次,你今天不可能會忘了的。”



  “ㄇㄤ——ㄇㄤ……”小孩子玩累了,開始討東西吃。



  “ㄇㄤ你的頭啦!不會叫爸爸就不許吃──等等!你不可以叫ㄇㄤ——ㄇㄤ!你要先學



好『ㄅ』字頭的發音才可以去研究『ㄇ』字頭的叫法。來,叫爸爸。”



  四顆牙的傻笑是唯一的回答!



  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他將兒子抱得高高的:



  “你呀!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墻不可污也!雖然你的奶粉費有一半是你大伯父出的,



老爹我沒出半毛錢,可是我好歹也是勞心勞力又討皮肉痛讓你生下來的耶,要不然你早就成



了一坨被絞爛的血肉丟到馬桶沖到化糞池,當有機肥料的分了。”



  哎!罵也聽不懂!浪費口水而已。



  不過兒子熱情地以口水洗他的臉,到底撫平了些許李舉韶近二十四小時來的嚴重郁卒。



  “好吧,看在你有在懺悔??分上,賞你一瓶牛奶喝,飯后水果是木瓜,吃了不會變傻瓜



。”叨叨念著,將兒子抱在左手,一同擠入兩坪大的小廚房,泡牛奶去也。



  小套房的門被打開后,重重地關上!



  李舉韶轉頭看臉色不對的妻子:



  “下課啦,怎么了?”



  “我今天走什么運呀!”用力將書包丟在鞋柜上,氣虎虎地坐在床沿:“剛剛跑樓梯太



急,跌到膝蓋了。好痛!”



  “被狗追呀?”將兒子放在枕頭上,讓他自己抱著奶瓶喝奶。拿過醫藥箱坐在地板上審



視她的膝蓋。



  她翻高裙子:



  “才沒有,只是被跟蹤。本來想躲回我媽那邊,但我忘了我爸媽參加醫師公會的旅行,



去香港四天才會回來,哥哥姊姊當然也就不會回來了。”



  “被毛頭小子跟蹤嗎?”



  “不是,是昨天與大哥談生意的周氏企業少東。那個叫周志深的家伙就是上回看電影遇



到的那個人。他居然還認得我。昨天以為我是小毓的保母,大哥請來的小奶媽哩。”兒子比



較像父親又不是她愿意的。



  “你昨天怎么沒告訴我?我走了之后又發生什么事了?”他眼神不善地瞇了起來。企業



少東遇上清純小女孩,好一幕眼熟的言情小說劇碼。



  她哇哇叫痛!要死了,要消毒也不打一聲招呼。



  “你昨天回來就睡死了,我對墻壁講啊?今天打算說的,沒想到他已查到我讀哪里,就



追來了。難怪小說的男主角老是家財萬貫、有錢人子弟。這種人比較閑嘛,負責開名車、拿



鮮花追著女人跑,還怕不手到擒來?”



  “你昨天沒明說孩子是你生的呀?”



  “情況很詭異你懂不懂?而且我根本沒機會說明。他們那些大人一廂情愿地認為小毓是



大哥的兒子之后,根本不理會別人說什么。公司里那些大哥大姊早因客戶到來而忙于公事,



不再提閑事了;你也知道大哥辦起公來六親不認,下屬哪敢哈拉?而且,昨天小毓收到很多



紅包哦!都說是當成以后周歲的禮物。”她抓過放尿布奶瓶的外出袋,倒出了四五個頗有分



量的紅包。



  “大哥沒有阻止?”李舉韶才不信。



  “他不知道。”她陪老公一同數錢。



  “這就是不認兒子的原因?”



  “不是。昨天客戶群中有一位很漂亮的小姐,以為大哥有兒子后,臉色一直很不對;她



好像是『京華』集團的千金小姐,被父親派到『周氏』磨練學習。私下曾偷偷問我大哥有無



妻子之事,我一時之間很難回答大哥沒妻子,而我是孩子的媽。奇怪了,追你們家俊男美女



的人,怎么都會以為小毓是他們心上人所生?他們的世界真亂七八糟。我最可憐啦,兒子只



有耳朵像我!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大哥心中怎么想,如果他不喜歡那位有錢千金,那么讓外人



認為他已娶妻生子也好;如果大哥喜歡,自然會對她明說。對不對?”



  他微點頭。在他們的印象中,李舉鵬是很容易讓千金小姐、女強人傾心的性格男子。卻



也從未見到內斂自制的他對什么女人動情過。基本上能讓李舉鵬動上一根眉毛就已是了不起



的功績了。他只對親人表現溫暖,尤其疼愛李毓這個逗人的小寶貝。



  “唔──”不知何時吃完奶的李毓已爬過來父母這邊,將母親當成一棵樹,緩緩地爬上



去,直著身子想抓頭發玩。



  她抱住,輕拍兒子的背,轉而道:



  “不管大哥的事了。事實上,今天還有人找我麻煩。”大眼含嗔地瞄著坐在地板上的丈



夫。



  李舉韶指著自己:



  “有關于我?”不會吧?



  “你們T大企管系的系花與幾名跟班,居然學日本漫畫中示威的場景,到校門口等我,



說我不要臉,拿男朋友的血汗錢揮霍,害你累個半死。喂,你自己說,有沒有在學校中傷我?”



  “我沒有。”他只差沒發誓。“誰胡亂說我拼命賺錢讓女朋友揮霍的?對了,她們又怎



么知道我的女朋友是你?”因為老婆不愛拍照,他皮夾內甚至沒放照片。



  孫束雅疑惑地與他大眼瞪小眼。在瞪不出結果的情況下也就不去深想。她問:



  “你的人緣是太好還是太不好?有本事她們應該自己去勾引你,而不是找我麻煩。搞不



清楚狀況。”



  他改而坐上床,摟住她:



  “等你也考入T大,一切都沒事了。別提這些無聊女人了,何不再來談談那位企業少東



今天的行為?”轉來轉去,終究轉回他萬分在意的事情上。



  開玩笑,老婆被成功的社會人士覬覦,他會等閑視之才怪。又不是想摘來一片綠云罩頂



,先防范比較妥當。



  “開著賓士名車,一身名牌休閑服,依偎在車邊接受世人的注目禮,然后在秋天落葉中



,緩緩走向我,因為忘了看路,差點被腳踏車隊伍輾成肉醬──嘻,好好笑。營造的氣氛當



場功虧一簣。本來想堵住我的,可是周向榮跑了過來,原來他們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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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29 17:44:16
  “那這位周向榮又是何方神圣?”他不動聲色地抱過兒子,將奶嘴一塞,便放他到小床



內自生自滅。集中炮火要對付他的愛妻。



  “我不認識他啦。”她連忙搖頭。



  “但人家卻認識你,對不對?”他指著她鼻子:“你給我老實說,有多少小毛頭在追你?”



  “我怎么知道?我又沒算過,走開啦!我要煮飯了,別在一邊擋著。”她站起身,正好



站入他懷中,貼了個緊密。他杵著也不會退一步,讓她差點又跌回床上。



  他伸手摟著她:



  “星期天我陪你去聯誼。”



  “你不是要去大姊那里?”她勾住他肩膀。



  “不去了。我們約會比較重要。”這一年多來他太忙于賺錢,像婚前般的約會根本少得



可憐。老婆的面孔漂亮、身材比一般高中平板女生更好一些,難怪讓一些毛頭小子口水流滿



地。



  “那兒子呢?”星期天她可不敢去麻煩公婆。



  李舉韶記恨地回道:



  “他叫誰爸爸,就找誰去。”



  她打了他一下:



  “討厭,說話這么不負責任。大哥會同意嗎?”



  “不管了。”他吻她,兩人笑笑鬧鬧往小廚房擠去,做他們唯一拿手絕活蛋炒飯。



  星期天,陽光普照、秋風徐徐,是天涼好個秋的時日。



  李舉韶在躡手躡腳地將手提小搖籃放在大哥床上之后,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回小套房,



與妻子奔去集合地點。一點兒愧疚之心都沒有。為了怕大哥醒來找人算帳,他們在六點鐘就



已出門,既然集合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他們也就很悠哉地在巷口吃早點;時間夠的話,甚



至還可以到對面的公園散散步。



  孫述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將吃不完的早餐推到丈夫前面。“早知道就不參加了,留在



家中睡覺多好。”



  “難得出門踏青,說這什么話。”他們今天要去的地方是某農場的滑草場,正好適合聯



誼之用!逞勇的笨男生加上做作的呆女生;一個教學,一個充不會,各自過足了英雄美人癮



……李舉韶刻薄地想著。



  “我們太早交往了,所以都沒有機會參加這種活動,不知道好不好玩?”



  “有什么好玩。有我這種好老公,其他獵男友活動就略顯遜色。瞧瞧你們活動表上陳列



的『菜色』……烤肉、滑草、玩大風吹、才藝表演,再加上臨了來個『最佳XX』選拔,簡



直強迫相親成功。”



  她瞄他:



  “你今天吃了什么東西,酸味那么重?我可從來沒與你算過你身邊有幾個女人圍著的帳。”



  “被跟蹤到跌一跤的人可不是我。”他丟下早餐費用,與妻子一同往對面的公園走去。



不過并沒有如愿地去散步,因為有幾位女同學早已發現她,并且跑了過來。



  “你同學?”他問。



  她任老公摟著腰,頭點了下,五六名同學也已站定在他們面前,絲毫不掩好奇之色,上



上下下打量起眼前英俊斯文的男子。



  “哇!孫束雅,他就是你男朋友啊?跟周向榮有得拼哦!叫什么名字?”



  來不及回答,另一名大嗓門就叫了:



  “哎呀!那怎么行,我們不是決定安排她與周向榮坐在一起嗎?哎呀!”大嘴巴后知后



覺地自動掩住。



  李舉韶很確定自已聞到了陰謀的味道。挑了挑英挺的眉梢,懶洋洋地看著老婆:



  “原來第一對佳偶已經被表決通過了。”



  “誰決定的?昨天晚上我有打電話給康樂股長說會攜伴參加!”孫述雅不悅地回著,這



些媒婆熱心得跟鴇母有得拼。



  又一名女同學道:



  “人家周向榮免費提供游覽車兩輛,所以──”



  說來說去,便是出惜班花做為感謝之用。



  “你們班幾時蹦出男同學?”



  “從來沒有。看來是有人雞婆了。走啦走啦,不去了,我們自己去玩。”姑娘她不爽到



陰曹地府去了。



  六位女同學連忙阻止,眼光可疑地多盯了李舉韶好幾眼,才拉住孫束雅:



  “別這樣啦。又不是故意的,今天你男朋友有來,我們當然不會亂點鴛鴦譜,一起來嘛



,也讓我們多認識一下這位帥哥呀!上回你說他是T大企管系的學生是吧?一定很出名對不



對?我表哥也讀T大耶,我叫白心萍,你好。你呢?”



  另五名少女也爭先恐后報上姓名,想爭取到帥哥的好印象。心中不免暗自妒孫束雅的好



運。不僅有富家白馬王子追求,本身已有一名T大帥哥男友。運氣好到讓人想海K她一頓。



  過分熱烈的表示親善之意,險險將孫束雅給擠到千里之外。幸好李舉韶一直摟著她。報



完姓名之后,正要擺脫這些小女生,可新的刺激又來了。



  一輛晶亮得炫人眼的法拉利跑車,“滋”地停在他們夫妻面前。



  坐在身價百萬的敞蓬車內者,正是“周氏企業”少東周志深是也。俐落地跳下來,他老



兄一臉的黑煞。



  “你很早就出門?”在清晨六點四十五分,他準時抵達佳人住處的樓下,滿手百合花,



準備給佳人來個意外的驚喜,結果枯等到七點十分,捺不住地打電話上去,發現沒人接,當



下飛車沖了過來。沒想到小佳人早已依偎在毛頭小子懷中,沒他獻──的分。



  “咦!你不是『周氏企業』的黃金單身漢嗎?這期的(富豪世家)中有介紹到你耶,你



好帥哦!比你弟弟更帥!”一名熱中看商業雜志的少女尖叫不已。其他數人早已拜倒在敞篷



車的車輪下了。



  集合的人愈來愈多,也往這邊聚集。沒法子嘛,這邊的兩名俊男足足壓下另一邊G中以



平凡見長的毛頭楞男的風采。看車的看車、對帥哥流口水的流口水,湊熱鬧的人更不在少數



,人再多來一些的話,賣冰、賣香腸的小販就要過來撈一票了。



  “為什么不說話?”霸氣的天之驕子早當小美人是自已懷中物,口氣更加嚴厲。



  孫束雅訝然不已,這人很可惡哦!還沒向他追討昨日受傷之仇,今天又來這副嘴臉,欠



揍!”



  李舉韶也為這情況感到好笑不已,同時也不是滋味。這只瘋狗哪里來的?小說看多了想



學也得先探聽一下人家是不是有老公了,這么一廂情愿不大好吧?



  “如果知道有人自愿當我們的司機,我們一定會多睡一會兒讓你一償當司機的宿愿。真



是不好意思。”他抬手輕點愛妻的嘟唇。知道她懶得理那種因財大而狂妄的男子,所以只好



由他來代答了。



  “你們?”周志深低吼了聲。



  周圍也響起抽氣聲。不會是大家心中所認知的那個樣子吧?同……居?



  孫束雅扯著丈夫袖子,沒什么表演的欲望,更不想被人當成唱大戲的。



  “不要理他,我們先上車吧!”她將丈夫拉往游覽車的方向,班長已在那邊招手了。不



過待她看清班長身邊站的那名男子后,無力感濃濃升起。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她的人生這么的“刺激”?被追求應是十分虛榮的事,為什么



她只想將蹦出來的王子──王八羔子給丟到外太空去呢?



  不明情況的班長笑得可賤了,一臉的三八兮兮媒婆狀,只差沒手拈絲巾給它扭了過來。



  “孫束雅,你看誰來了?給你一個超級驚──”“喜”字已吐不出來,綠豆小眼透過九



百度近視,只呆愣在交握的手上,并且緩緩移至摟住她們班花的那名男子面孔上,化為小小



一聲嘆息:“哇!”便了無下文。



  “我是束雅的男朋友、未婚夫、親親老公、孩子的爹,叫李舉韶,請多指教。”他說的



是五年多來身份上的進展。



  “你……你們……”大塊頭運動男吶吶不能成言,看得出來比其兄厚道老實得多。“你



……真的有……有……”美女果然都留不久的。



  “節哀順變,感謝你熱情地提供交通工具。”李舉韶偕同妻子上車去也。



  一路上,還有得玩哩!夫妻倆坐到最后面,孫束雅便發現到丈夫眼中浮起的頑皮色調,



心中開始祈禱今天快快過完。



  基本上,與丈夫認識六、七年來,知道他本質上是個熱情活潑且隨和的男子,健康而無



害,不過一旦惹毛了他,或挑起了他體內想玩死人的頑劣因子,則難以預料其后果。記得國



三時,他遭受放牛班學生群的勒索,他和氣生財地將便當錢兩百元奉送,不以為意,但那些



人食髓知味,又來勒索,并且不知死活地撕破他手上的筆記本以示威,結果,那票無法無天



的小混混第二天全進了省立醫院躺到畢業典禮那天才出院;倒不是說那些人真的有傷那么重



,而是被嚇到不敢回學校。最后只敢找高中生代為討回公道,那些高中生前來興師問罪時,



她恰巧也在場,也才知道為什么他第二次會出手打人



  原因是那本筆記本是他大哥罰他寫作業的本子,那幾個混蛋要錢可以直說,反正他就當



成是施舍乞丐、做善事嘛,但千不該、萬不該撕了他的本子,害他必得遭大哥一頓海K,而



他為平復自己的不甘,只好先揍人一頓回本了。



  而那些高中生在知道孫束雅即是孫琳琳──西區高中的大姊頭的妹妹之后,給了面子作



罷,對李舉韶也是欣賞有加,有心力邀他加入小幫派。李舉韶的回答是請他們去說服他大哥



再說。



  那些呆瓜竟然真的去問李舉鵬!



  可想而知,下場有多慘!慘到那些高中混混不敢再出現不說,也喝斥國中小混混少惹他



們不能惹的人物。



  這一段小插曲只說明了一件事,李舉韶一動怒,通常非死即傷;如果會有那種后續動作



也是他計算好了的,那么他這個人必要時也是很可怕的。



  當他感覺到自己受到威脅時,通常不會手下留情。



  她背靠他懷中,輕道:



  “早知道就不來了。”



  他只是笑,眼光晶亮,看向車窗外怒目“殺”他的周志深,笑意更濃。



  “不要拍我啦!我拿水潑你哦!”被分派去洗菜的孫束雅一直閃著鏡頭。



  “沒關系,反正這相機不是我的。”他調好了光圈、快門,設定了自拍功能,趕忙沖到



老婆身后:“快!笑一下。”



  她等閃光燈閃過之后,才叫:



  “好了,別拍了嘛!”



  他仍摟著她,看向不遠處手忙腳亂、卻要硬充廚房高手的女子:“你想這個世紀結束前



,我們有幸能吃到一塊半生不熟的肉片嗎?”



  她偷笑,對他咬耳朵:



  “我有包飯團,在背包中,等會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先吃飽再說。”



  滑草場那邊正上演著萬能的男生正在教柔弱的女生滑草的聯誼活動。千古不變的求偶型



態活生生呈現。



  “我們也去玩一下。”他興致勃勃。玩膩了相機,動起了熱身的念頭。



  “我在洗菜耶……”



  “沒關系啦,她們能烤完肉片就謝天謝地了,還想炒菜?與其讓她們浪費,還不如A回



家自己炒了吃。”他拉了人就走。



  他們夫妻其實是很顯眼的目標,如果各自分開活動,包準集了一大群異性圍住他們。可



是李舉韶打一開始就霸住了孫束雅,并且隔離在人群以外,瞎了眼的人也知道沒指望了,還



不如包圍住失意的周向榮,或成熟有錢的周志深。其他更有自知之明的,早已認分地在G中



男子堆找對象去了。



  不過與他們產生距離還有另一個原因,依同學間迅速的傳播管道,不出十分鐘早已無人



不知、無人不曉于李舉韶上車前那些曖昧的話,在在暗示著“同居”這個聳動的名詞,有可



能成了動詞,而且還明目張膽得不怕人知道,莫怪一票高中小女生交頭接耳不停。



  “需要我教你滑嗎?”周志深越過小女生的拱月線,沖過來問著。即使知道他看中的小



美人居然在沒遇到他之前便已不潔身自愛,但一顆心仍掩不了要她的渴望。所以他口氣冷漠



,卻又不肯放棄。



  男人豈會沒有處女情結?尤以世家子弟為甚。永遠以為他看中意的那個女人,必須純白



如紙,等他來揮下第一筆顏色,才配當他的伴侶。



  “不需要,我老公會教我。”



  “你父母對你的行為不會感到羞恥嗎?讓你住在外面可不是為了與野漢子同居!”



  孫束雅怒道:



  “你很無聊你知道嗎?我的行為關你什么事?我老公都沒敢用這種口氣說我,你這外人



又喳呼些什么?我甚至還不認識你。不就是你用皇帝般的口吻說要追我,怎么?我沒跪在地



上痛哭謝恩,所以招你不爽是吧?”



  “你住口!自己不檢點──”



  一只皮手套準準地甩中周志深的臉,而其中蘊含的力道更是將他古銅俊臉打出五指紅印。



  “誰?!”暴怒的吼聲吸引了草原上所有人的注意。



  “先看看自己是誰吧!”李舉韶甩著另一只手套,冷淡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雖然你已玷污了她,但不代表我就會放棄!我不在乎!”他伸手欲抓小美人:“跟我



走!”



  不過小美人早已投奔入丈夫懷中,嫌惡地看著臺灣精神科最新一名病號。氣煞了嬌顏,



可是除了跺腳之外,她不知道該如何喝斥這個臭石頭,別以丈夫的口氣對她真正的丈夫叫囂。



  “你有搶別人妻子的習慣嗎?”他丟開滑草工具,笑問著。



  “她會是我的!”他掄拳沖了過來,再也不容忍毛頭小子對他看中的小美人毛手毛腳。



  李舉韶輕推開妻子,迎身而去。當場拳頭滿天飛,引來所有人觀看、尖叫。



  好棒!有人為你打架!”一名女生陶醉地低呼。



  孫束雅轉身走開,本想提一桶水潑醒他們,不過在她看到單眼相機之后,馬上改變主意



,將功能調成自動對焦之后,找了一些好角度拍下打架的過程。直到底片用完了,也不必拿



水了,她老公略顯勝狀,然后從善如流地讓男生們各自拖開了;周志深中拳比較多。



  她穿過女生們的人墻,尋到黑了一圈眼眶的老公。



  “不玩了,我們回家。”她輕擦著他臉上身上的泥土。雖不喜歡打架這種野蠻的解決方



式,但到底是出一口氣了。



  “勝利的勇士通常可以得到一個吻。”



  “我才不當眾表演──唔──”



  火辣辣的一吻早已侵占住她的紅唇,全然不管數十雙瞪大的眼,一逕吻到恣意為止。



  害她在他放手后,只敢埋在他懷中,頭也不敢抬了。



  摟著妻子,李舉韶的眼光越過人群,先瞄了瞄一臉心碎樣的周向榮──這家伙已不是問



題;再看向周志深怒火滿盈的眼,互視之中,他只傳達了一個訊息──她今生今世都是我的



女人,沒你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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