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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shy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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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我就是龍】幻手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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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31 00:50:34 |只看該作者
第274章 避而不見


這也能算是理由?

看出他的疑惑,爺爺也閒閒地掰了一瓣柚子入口,然後慢悠悠地解釋:「不用這麼驚訝你現在有了義父,以後要打交道的大家族將會越來越多。這些大家族裡的人,可不會像李家和許家、白家、方家那麼隨意。咱們鍾家雖然祖上只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到了我這一輩也只是實現了從工人到企業幹部的轉化,不知道這些大家族的規矩,可你義父卻是實實在在的出身大家。上次去京城,他就曾經提醒過我,像這種歷經了百年風雨,文化底蘊異常豐厚的家族,其主事之人往往均自命不凡,凡事都講究規矩,看重規矩,對這些非禮勿視、男女大防之類的傳統儒學規矩也是最在意不過的。」

是這樣麼?鍾正天半信半疑。

爺爺淡淡一笑:「其實你身邊就有一位很典型的例子。艾教授也是出身於醫學世家吧?你是不是覺得他待人取物如沐春風,溫文有禮,頗有儒家風範?再往遠一點說,當初你和趙虎一起認識朱林月的時候,若不是你身邊有青妍,大方的身邊有蓉蓉,你覺得這個朱林月會那麼快地和你們打成一片?國慶時,你和趙虎送朱林月來綿東時,朱林月為什麼那麼熱切地邀請青妍和蓉蓉一起來?還不就是為了向家人和一旁懷疑的別人證明,她即使是出去,也是和女孩子在一起麼」

鍾正天頓時恍然。

他知道,以爺爺的修養水平,雖然也能模糊地感應到這些,但肯定沒法在語言上分析得這麼清晰,看得這麼透徹,所以,這些潛在的東西,肯定都是義父說給爺爺聽的!

那就應該沒有錯了

再仔細一想,鍾正天不得不承認,爺爺這個分析雖然很令人錯愕,但也頗有道理,高門大戶裡的這些成了精的家主們,可不就最在乎這個綠帽子和閨譽?

遠的且不說,朱福做為內院大管家,在朱家的地位不可謂不重要,平時和朱老太君見面的機會也多,但是,剛才自己給朱老太君治病的時候,未得朱老太爺傳喚,朱福還不是一樣不敢擅自進屋?

想到這裡,他眼前突然閃過朱林月那張似嗔似喜的俏臉和含情脈脈的美眸,心頭驟然一熱,不知怎地,那份被他刻意壓在心底的曾經的悸動便如開了閘的河水一般,不受控制地在胸中強烈地翻滾起來。這種感覺是那麼的突然,又是那麼的熟悉,以致於素來冷靜的他在猶豫了片刻後,就大膽地問出一句帶有些微試探之意地問題:「爺爺,那您覺得,在我們家裡,這些老一套的規矩該不該試行呢?」

雖然他在問出口後極力地控制著自己的表情和目光,但爺爺是什麼人?

和鍾正天在同一套房子裡住了十幾年,一天到晚除了想著該如何攢錢養家,就琢磨著該如何教育這個唯一的孫子成材,目光裡除了孫子的學習和自己的工作之外,再無其他事情,爺爺早就把孫子的性格和喜好給摸透了,所以,鍾正天這麼一問,爺爺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笑呵呵地再掰了一瓣柚子入口,慢條斯理地咀嚼了幾下,爺爺意味深長地微瞇上眼:「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們是地地道道的華國人,一些優良的傳統還是要繼承的當然,時代在進步,人的思想也要進步,所以,最好的方法,是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比如說,重情重義,一諾千金,頂天立地,當即立斷,男女大防,事急從權,等等,這些行為處事的原則,不管是在什麼時代,都是值得珍惜的。對朋友要講道義,對家人要負責任,對於已經許下的諾言,不管是千難萬難也要堅決履行。至於其它的一些表面上的規矩,倒是無所謂了。」

對朋友要講道義,對家人要負責任,對於已經許下的諾言,不管是千難萬難也要堅決履行

鍾正天心中一凜,服順地點頭:「嗯,我明白了」

看來,正如他在平安夜那晚和青妍解釋的一樣,爺爺雖然頗為喜歡朱林月的活潑和大方、善解人意,但在朱林月和許青妍之間,爺爺最終看重的、選中的孫媳婦,依然是和鍾正天有深厚感情和承諾,亦沒有其他異性感情牽絆的許青妍。

還好,鍾正天由始自終都保持著理智,對朱林月也沒有這個摘花的心思,只不過是偶爾的心中一蕩罷了。朱林月畢竟是個小有姿色又性格活躍的美女,打扮得漂亮一點,讓自己偶爾的心動一下下,也是很正常的。

放下這個念頭,鍾正天的情緒又再度奇異地平靜下來,「空間之眼」再一次衝破重重阻隔,望向百米之外的會客廳,見柳總裁父子還在穩穩地端坐,和朱家婆媳倆你來我往地打著機鋒,他便知道,接下來,就要看是柳總裁父子的臉皮更厚,耐心更好,還是朱老太爺更能沉得住氣了。

不過下午在朱老太君的病體上頗費了一番精神,鍾正天也覺得有些累了,不想再繼續偷窺下去,聽這朱家和柳家白扯些毫無異議的無聊廢話。眼看著離晚餐還有一個多小時,他便無趣地站起身:「不管了,爺爺,你自己看電視啊,我去躺一會兒手機給你有電話來就幫我接一下哈」

爺爺會意地笑笑:「行,你只管休息,吃飯的時候我再喊你」

人老了,也就不像年輕人那麼喜歡睡覺,眼下孫子既然已經治好了朱家主母的病,他也可以完全放心地好好在屋子裡看看書。要是那柳家父子真的耐不下性子,斗膽向朱老太婆提出來想見見鍾正天,他這個當爺爺的自然會「高傲冷淡」地以此為理由,把人給擋回去

日頭漸西,天色也很快暗下,柳總裁卻是始終很有耐心地坐在會客廳裡,沒有半點要離去的意思。朱老太君和謝蘭君雖然心中不停地咒罵著此人的厚臉皮,卻也是無可奈何地只有陪坐,繼續扯著沒有任何實質意義的閒話。

朱福有些急了,又一次悄悄地退下,來到朱老太爺所在的書房:「老爺,柳家的還沒有走,看樣子是跟我們耗上了,萬一他們鐵了心地要在這裡吃晚餐,那鍾家的三位怎麼辦?」

朱老太爺的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他著實沒有想到,一向愛惜自家名聲的柳總裁今天居然跟個賴皮狗似的坐在這裡不肯走。偏偏自己還不好意思就這樣趕人。

沉著臉思索了一陣,他就打了個電話給大兒子朱振強:「柳家的還在會客廳,由你母親和小君陪著。年前我們不宜把關係弄僵,你還是馬上趕回來和他見一面吧,留著吃飯也行。若是他問起我,就說我有貴客到來,不便抽身。若是他再問起小月的婚事,你就推到我身上便是。」

朱振強吃驚過後便是苦笑:「爸,那鍾老伯他們怎麼辦?跟我們一起吃?」

母親剛剛治療完畢,難道就把鍾家拋在一邊?這在道理上根本說不過去但若是大家一起吃飯,兩家人肯定會認識,以柳總裁的老謀深算和厚臉皮,朱家就很可能會失去對情形的掌控。

「不,小鍾是個重情義的人,為了他那個姓趙的同學,肯定不想讓小月和柳隨風再次見面,也不想和柳家走得太近。」朱老太爺對鍾正天這個心態還是把握得很清楚的,不想有所隱瞞:「你現在打電話去問問老鐘,把這個情況跟他說一說,盡可能委婉地表達我們的意見。如果他們一家都願意避開,跟我單獨出去聊聊,我們就一起到學校去接小月。」

朱振強恍然:「對啊小鍾一直都反對這門親事。」他立刻來了精神:「行,我馬上給他打電話」

朱福心中頓時一鬆,笑mimi地等著老爺的進一步指示。

而鍾爺爺這邊,聽到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再看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老人就微微一笑,當下接通,聽完朱振強不好意思的解釋,馬上就痛快地點頭:「好,小天他不喜歡應酬,我們還是跟你父親出去吃好了他要是準備好了,就來院子裡喊我們,不然,我們也不認得出去的路。」

這話傳到朱老太爺的耳朵裡,臉上頓時露出滿意中略顯得意地笑容——有這三位善解人意的客人,可真是主人之福啊

笑過之後,他便讓正眼巴巴地等待命令的朱福趕緊安排下去。

眼看著時間已經快到五點半,心中有底的朱福悄悄地回到會客廳,在同樣已有些心神不安的朱老太君的耳邊輕語幾聲,見後者迅速地舒展開略為蹙緊的秀眉,眼底也洩露出一絲暢快的笑意,他便悄然退下,喚來小廝重新替柳總裁父子換過兩杯熱騰騰的茶水,再點亮了會客廳裡的燈光,然後退到一個角落,靜靜地看那明亮的燈光迅速驅散了即將到來的黑暗。

而這時,奉命趕回來的朱振強也終於在柳總裁的屁股快要坐麻,臉上的笑容也快要變僵之前,頗為「慚愧」地出現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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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31 00:50:51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275章 窺視


寒風蕭蕭,時不時有枯黃的樹葉隨著一陣冷風無力地飄落在那堅硬的混凝土馬路上。在那裝飾得極為豪華氣派、又開啟了濃濃暖氣的賓利房車內,鍾正天和許青妍並排靠在朱老爺子的對面,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輛據朱林月說是已經跟隨了朱老爺子整整十個年頭的房車內部,臉上恰如其分地流露出些許的愜意。

雖然對朱老太爺曾經輕視過許青妍而不太滿意,但是,鍾正天不能否認,拋開朱老太爺的固執和狡猾不說,這位年已七十好幾的老人在某種程度上,其實也是一位挺重感情的人,只是成長的環境不同,老思想多了點,有些重男輕女,又被某位用心不良的人所蒙騙,才會在老伴中毒又束手無策之後,無奈地想到以孫女的婚姻換取為老伴治病的良方。

錯非如此,朱老頭也不會在之前從自己的手中看到了柳隨風私下裡在男女關係上不太檢點,以及自己透露出可以為朱老太君治病的訊息後,就對兒子和孫女在與柳家婚事上的搞的某些小動作裝聾作啞;而當今天下午,朱老太君的蝕心寒毒被完全祛除乾淨後,朱老頭對柳家的態度更是馬上就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如果沒有發自內心的舔犢之情,哪會這樣處理?

不過,客觀地來說,鍾正天認為,朱老頭讓身為同輩的朱振強來招呼這位不告而來的柳總裁,其實並沒有什麼失禮之處。一來,兩人雖然在各自的家族企業中職位有高有低,但既然曾經有過聯姻的說法,在等級上還是身份相當,二來,柳總裁父子來此的目的本就有不恰當的地方。今天並非休息日,按理朱老頭和朱振強是在公司裡上班,而不是窩在莊園裡,如果柳總裁真有心要面談某事,就應該到朱家的下屬公司裡去找朱老頭當面談,或者提前打個電話約好,而不是連一個招呼都不打,沒有確定朱老頭的位置就直接跑到這朱家莊園裡無謂地等候,這不是明擺著要強求朱老頭放下手裡的事情急急地趕回來接待他嗎?朱家和柳家在劍省商界的影響力相若,認真論起來,柳總裁即使是身居高位,在朱老頭面前也只是一個晚輩,憑什麼這麼要求?

鍾正天自問,要是將來的某天,柳總裁敢用這種方式到岳省的中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不經過各科室的預診就直接跑到他所在的氣功理療部,要求他為其治病,他絕對會絲毫不講情面地讓保安把這位自視甚高的柳總裁給轟出去

許青妍心思靈慧,一坐上車就乖巧地往窗外看著那些迅速移向後方的自然風景,沒有太過於恬噪,朱老太爺很滿意她的安靜,在向大家略為展示了這個房車內的相關設施之後,就隨便地和爺爺再度聊起兩人都感興趣的經濟話題。鍾正天不想在兩位長輩面前與許青妍太過於卿卿我我,讓兩老覺得許青妍過於輕佻,便慢慢地放鬆了雙肩,暗中開啟「空間之眼」,迅速鎖定了朱家內院會客廳的位置,再次觀察柳總裁父子的動靜。

正巧此時的角度就被他瞧到行色匆匆的朱振強大步走進門。

一進門,朱振強就「頗有誠意」地連連道歉:「柳大哥,真不好意思,我下午一接到您的電話,就轉告了父親,不過父親那邊也是有遠道而來的貴客要陪,一直脫不開身,連累您和二公子在這裡等了這麼久,呆會兒,我自罰酒三杯福伯,父親另有貴客要陪,今晚可能不回來了,麻煩您通知廚房,馬上開宴,多開幾瓶好酒,我和柳大哥也有幾個月沒見了,等下要陪柳大哥好好喝幾杯。」

明知道柳總裁想等的人不是自己,但朱振強自忖和柳總裁的輩份一樣,目前又有一個口頭上的兒女親家的關係,很有男人味的俊臉上除了抱歉之外,倒是一點也不心虛,鍾正天甚至能夠捕捉到他眼底隱藏的一絲得意而痛快的笑意。

隨著賓利房車的緩緩移動,鍾正天的視覺角度也漸漸地發生變化,沒過幾秒,就從柳總裁的側面轉到正面,看到他眼中那份明顯的失望和隨即而流露出來的一絲被人輕視的怒火,更看到一旁的柳隨風那在失望過後,因為朱振強那聲迥然不同以往的「二公子」的稱呼而迅速閃過一絲警惕的眼神。

鍾正天心裡一動,忙定下神來,悄悄地感應起這位已經在會客廳裡乾等了足足二個小時的柳總裁的腦波。

暮藹般的光圈裡,柳總裁的眉心處很快就冒出一條熟悉的淺淺水紋,再隨即化成一個個黑色大字:「太過份了!這個朱老頭實在是太倚老賣老,欺人太甚分明就躲在家裡,哪裡都沒有去,卻還要推說有貴客要接待,暫脫不開身,這明擺著是故意在逃避他祖母的,朱老頭啊朱老頭,雖說我是比你晚了一輩,可我好歹已經完全接手柳家,是柳家名符其實的總裁,不是你這位還在總經理一職上悶坐的大兒子可比,你這樣做,未免太不給我面子,也太不給我們柳家面子哼,很好,既然你這麼托大,一點也不顧及我的臉面,那你也別怪我柳某以後不客氣別說那位小鍾顧問身邊有一位如花美眷,暫時還輪不到你們家的朱大小姐,就是他真的看上了你們家的朱林月,單憑我們兩家的婚約,我柳某也一定不會讓你家得逞」

讀著這明顯是殺氣騰騰,懷恨十足的黑色大字,鍾正天的眼神也很快流露出幾分嘲諷,幾許玩味:「這位柳總裁雖然在行事風格上略有些無賴,判斷倒是相當精準,僅從朱老頭那避而不見的態度上,此人就能迅速猜到朱家有這份和自己聯姻的心思,難怪能夠成功地說服老父交出企業的掌控大權,相比之下,朱振強在朱老頭的高壓警懾下,處事的手段就略顯懷柔,機靈不足。

不過,這位身居高位的柳總裁也未免自視太高,過於自我了,難道他以為,只要他柳家暗中搞點什麼手腳,自己就一定會上當受騙,然後乖乖地聽從他的擺佈,慢慢地疏遠朱家?」

鍾正天本來就因為朱林月的關係而不太喜歡表面上十分溫文爾雅的柳隨風,此刻讀到柳總裁的內心感受,對柳家更是隱隱生出幾分反感。

不過,戲還是要繼續看下去滴。

雖然在心裡對朱老太爺如此怠慢自己而惱怒萬分,但柳總裁表面上卻還是對趕回來的朱振強放緩了臉色,惺惺作態:「振強老弟,不必如此,是我們不好意思,沒有事先打招呼就直接過來了,朱老伯暫時回不來也沒有關係,你能回來也是一樣。不過我們倆也確實有幾個月沒有好好聊一聊了,等會兒,咱哥倆就多喝幾杯反正有風兒在此,就是喝醉了,我也不怕回不去」

這虛偽之極的話頓時讓窺視的噁心不已,若不是礙於朱老太爺和爺爺就坐在自己的對面,很容易就能看清楚自己的表情,鍾正天真想不屑地撇撇嘴。

不過既然柳總裁如此表態,那暫時這莊園裡的主客雙方是不會起什麼衝突了,再加上賓利房車的行駛速度也慢慢地加快,在這種移動的狀態下,繼續使用「空間之眼」還是有所不便,也不習慣,因此,鍾正天心中在對心口不一的柳總裁盡情鄙視了一陣之後,就停止了感應,安心安意地靠在柔軟的真皮靠座上欣賞起窗外迅速閃過的風景。

朱老太爺和爺爺融洽地交流了幾分鐘後,就把注意力轉移到鍾正天的身上,見他那悠閒自在的模樣,眼中便迅速閃過一絲異彩,當下笑瞇瞇地問:「小鍾顧問,怎麼樣,我這輛車子坐得還算舒服吧?」

「是的,很舒服」鍾正天肯定地笑笑:「當然,也很方便」

「呵呵……」聽出鍾正天是由衷的稱讚,朱老太爺相當愉悅,同時亦有些感歎:「這輛賓利跟我也有十多年了,雖然年頭有些久了,不過當時買的時候是從德國純進口的,做工很細緻,這些年來我又一直很用心地保養,所以它一直沒有出什麼大問題,最合適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老人來坐,平穩、寬闊、而且一點也不顛跛。」

爺爺立刻認同地點頭:「是的,這車比我家的標緻要平穩多了設施也齊全。」

鍾正天臉一紅,有些訕訕:「爺爺,這肯定了,這車值近千萬,我們那標緻才三十萬,能比嗎?」

朱老太爺微微一笑:「小鍾顧問,我有句建議,希望你別認為我多嘴。聽說你家裡除了那輛經濟型的東風標緻,還有一輛是豪華的寶馬X6?我承認,它們在相應的價位段裡,都是比較傑出的好車,不過我個人認為,這兩種車,其實更加適合你們年輕人坐。為了你爺爺的健康,你最好能夠再買一輛比較舒服的純進口房車,現在房車也不貴,一兩千萬就能買到,以你現在的身家,完全能夠負擔得起,而你爺爺出外遊玩時也會更加地舒服,更加方便,對不?」

朱老太爺的語氣委實很誠懇,不過,鍾正天本能地覺得,他這個提議是另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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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31 00:51:10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276章 另類的酬謝方式


事實上,朱老太爺也確實是別有目的。

在確定了鍾正天將於寒假期間來綿東為自家老伴治病後,就考慮過酬金一事。老伴的寒毒治不好是一回事,但若是治好了,雖然此事是鍾正天自己主動提出來為朱林月退婚一事做交換條件的,但是,那時的鍾正天和現在的鍾正天,身份是完全不同,影響力也完全不同,所以,朱老太爺不可能就真的讓鍾正天這樣專程跑綿東一趟而又兩手空空地回去。

私下裡,他曾經和長子朱振強仔細商量過。鍾正天現在是全國有名的「氣功大師」,日進斗金,自然不是很看重錢財,而且鍾正天本來就是衝著和朱林月的交情才過來的,若是用金錢來付酬金,這份情義就難沾染上銅臭的俗氣,也會令兩家的距離變得生疏,這不是朱老太爺所願意看到的,而且自家老伴的毒也是特例,沒法給出一個合適的定價。

朱老太爺知道鍾正天肯定會看重那些上年份的、功能固本養氣的野生藥材,以便能盡快地補充自己那因為治療而失去的龐大能量。不過這些上年份的野生藥材,即使以朱家的深厚底蘊,近百年的傳承,所收藏的也並不是太多,先前送出那株53年的野生人參就已經讓朱老太爺相當心疼了,而這一次,朱老太君的病又比朱林月的失蹤更要重要,再送類似的藥材,份量也未免輕薄了點,而年代更加久遠的,朱家僅存三支,還想著以後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能靠它們在關鍵的時機救上自家的後代一命,所以朱老太爺也不想再輕易送出。

而若說是外購藥材,雖然朱家也願意出高價,但這兩個月,劍省那些大大小小的中醫藥世家聽說了鍾正天的奇遇,為了自家的發展,已聯手把持住藥材市場,盯住了那些上年份的野生藥材,故眼下的劍省藥材市場,很難再見到什麼真正的上年份的野生藥材,幾乎是一面市就被這些中醫藥世家的人搶走,有價無市,所以朱老太爺縱然有心,卻也無可奈何。

正當朱家父子暗自發愁之際,可巧就知道鍾正天將帶爺爺一起來劍省的消息,朱老太爺頓時靈光一線,精神大振,想出了一個在他來看應該是比較妥當的辦法。

直接走鍾爺爺的路子

當然,這個走鍾爺爺的路子,並不是指直接和鍾爺爺拉好關係,然後通過鍾爺爺向鍾正天施壓。以鍾正天那堅毅沉穩的性格,採取這種方式,肯定會引起他的反感。朱老太爺是打算在鍾正天的孝順上做文章。

對老人的孝順,一是多找時間陪陪。但以鍾正天目前的情況,這點肯定是做不到,而朱老太爺也幫不了他。二是多買點保健用品。不過鍾正天本身就是個氣功大師,肯定不會吝嗇在自家親爺爺的身上使用氣功,所以這點也可以排除。三來,就是精心安排老人的衣食住行,盡量讓老人過得舒服了。在這一點上,朱老太爺卻是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而剛才,鍾爺爺坐進他這輛賓利加長房車後的面部表情,也讓他更加的確定了自己的計劃——以讓鍾爺爺玩得開心和方便的理由,替鍾正天牽線,以朱家的影響力,盡量讓鍾正天以較低的價錢買到一輛千萬級的豪華進口房車

之所以不直接買輛進口的房車送給鍾正天,倒不是因為捨不得那些錢,而是考慮到鍾正天那輛價值200多萬華幣的寶馬X6就是方家送的,若是他們朱家再送一輛價值上千萬的進口房車,難免不會讓方家以為是在有心比較,是在炫耀自身的財力。雖然朱老太爺並不怕方家,但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引起某些誤會,從而與方家的姻親、在劍省同樣有巨大影響力的駐軍世家伍家再產生某種怨隙。

鍾正天當然不知道朱老太爺是這麼個念頭。不過他雖然直覺得朱老太爺是懷有某種目的,但在凝神細看,認真地感應過朱老太爺的腦波之後,卻又並沒有看到什麼不妥的想法。

鍾正天再看看爺爺,就見爺爺眼裡一片溫和,沒有斷然的拒絕,眼底更是有一簇期待的小火花在時不時地閃一閃。

飛快地感應了爺爺的想法,鍾正天就看見這麼幾個大字:「上千萬的房車,確實是有些貴,不過,這車確實坐著舒服。以天兒的本事,這幾千萬也不算什麼,他那麼能賺錢,要是以後再找到了兒子媳婦,一家人坐這種房車出外旅行,肯定比坐其他的車要熱鬧開心再說,我要是在這個時候反對,會不會讓朱老頭小看了天兒?」

爺爺的關心讓鍾正天心中一暖,爺爺的期待也讓鍾正天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不過,出於謹慎,他還是微微一笑:「朱爺爺,您這個建議挺好,可是,像您這種高標準的房車,好像不是光有錢就能買到的哦至少,我認識的幾個汽車經銷商都沒有出售。」

是的,鍾正天雖然並沒有考慮過再買一輛進口的豪華限量版房車,但是,他與粵豐集團魏無忌在閒聊時也曾經說起過房車的問題。結果,向來痛快爽利的魏無忌直接給了鍾正天一個苦笑,告知自家並沒有資格經營這種豪門專用的高檔房車,而另兩個曾經被鍾正天治癒過的大型汽車經銷商也在他好奇地打探之後,訕訕地給出了同樣的回答。

鍾正天不是沒想過去咨詢方家,但是,這個念頭剛一冒出,鍾正天就想到了現在正開著的寶馬X6。這輛車還是方至剛白送的,自己若是再去問房車的事,方至剛會不會誤會?會不會覺得自己因為身份變了,心思也變了,得隴望蜀了?因此,他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聽出鍾正天頗有些心動,朱老太爺頓時暗喜,當下胸有成足地笑了:「呵呵,你說得沒錯,這種高標準的房車確實不是光有錢就能買到的。在某種程度上,它也代表著一種與眾不同的身份。不過,以你目前在醫學界的影響力和地位,想擁有也並不難。」他很巧妙地給鍾正天戴了一頂高帽,又說:「如果你不介意,明天我讓振強帶你去一個地方,那裡你可以選到各種上千萬的進口房車的款式,等你看中了,你可以要求他們在岳林提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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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7章 狡詐的柳家


雖然朱老太爺說得很含蓄,但鍾正天腦子轉得飛快,還是馬上就明白了朱老太爺的目的。

那賣車之處的主事人肯定與朱家相交頗深,若是明天看到朱振強陪著自己去買車,心裡肯定會對朱家與自己的關係頗多聯想,頗多猜測。同時,那裡肯定也不光只認識朱老太爺一家,肯定也搭上了其他的劍省豪門關係,而朱老太爺的目的,大概就是想讓這種聯想和猜測,通過這賣車之處的主事人之口,迅速地向劍省的其他豪門傳揚開去,從而以另一種隱性的方式來昭顯朱家的人脈

不能否認,強大廣泛的人脈關係也是一種實力的體現

有朱家的關係,自己買車的費用應該也會便宜一二,更能讓爺爺以後出行時舒服和高興。

既然沒有壞處,鍾正天並不介意外界有這麼一個猜測。反正他和許青妍已經與朱林月的感情很融洽了,只要朱老太爺做得不是很過份,鍾家和朱家肯定會還繼續來往下去。

所以對朱老太爺這個建議,鍾正天欣然接受:「好啊,那就要麻煩朱叔叔了」

見他暢快地答應而沒有一絲一豪的勉強,朱老太爺臉上的笑意也愈發的開懷,更隱隱有幾分自得,知道自己這一著算是走對了,不光是還了鍾正天這麼千里迢迢前來治病的人情,更向外界再度證明了朱家的人脈和關係,一舉雙得。

很快,不到半個小時,他們就來到朱家產業下的一家五星級酒店,進了專為朱家核心成員特留的超大豪華包廂。

因為這間包廂是朱家人自己用來請宴請一些特殊貴賓的,包廂內一應裝修和裝飾也是最為豪華,不惜成本。厚而軟的純羊毛地毯每週都有指定的服務員專門打理,使之看上去潔白得沒有一絲塵埃和雜物;天花板上的水晶燈是純天然的澄淨無暇白水晶人工打磨而成,反射出的光線璀璨中多了份柔和,而其天然的涼爽溫度也與日常酒店所用的人造玻璃仿水晶燈完全不同,再加上四個牆角邊那半懸在空中的綠意蔥鬱的綠蘿吊蘭和靠著裡牆的那架巨大的以天然黃玉為主體的假山流水的室內盆景,那水花四濺的小瀑布和生機盎然的綠意將整個房間裡的空氣滌換一清,令人宛若置身於天然氧吧,心情也就自然而然地愉悅了。

因著意從鍾爺爺身上下手,朱老太爺所點的菜餚,除了功能補氣活血、養心安神的當歸生薑羊肉這一樣菜是口味比較重的之外,其他的均是更適合老年人口味的清淡藥膳:功能補氣助陽、溫腎益髓的山海雙參,功能健脾益氣、降脂活血的仙菇素燴,還有功能潤肺補腎的蟲草老鴨湯。

且不說鍾爺爺吃得胃口大開,就是鍾正天也能從這地道且用量十足的藥膳中獲得極少量的藥氣補償。雖然只有非常的微量,但也是一種誠意,讓他看向朱老太爺的目光又慢慢地緩和了一分。

既然是藥膳,自然是講究細嚼慢咽,徐徐品之,而且朱老太爺此次出來本就是為了避開柳家的人,並不急著回去,所以四人一邊品菜,一邊閒聊,時間倒也過得十分悠然。

只是,似乎老天爺存心要製造一點麻煩。當鍾正天還在慢悠悠地品著一盅鮮美醇和的老鴨湯時,朱老太爺的手機就突然響起了急促的鈴聲。

這時朱老太爺正十分閒適地靠在厚實的絨布椅上,和身邊的鍾爺爺一邊品湯一邊低聲閒談,興致正好,本不想接聽來電,但不悅地瞥了一眼之後,見屏幕上的顯示是大兒子朱振強的手機號碼,他心中頓時一跳,眉頭也微微斂起:「強兒知道自己此刻在陪著鍾家人在外吃飯,之前也就說好了,如果柳家父子已經離開,就發個短信知會一聲便是,但此刻強兒卻打來了電話,算算時間,家裡也正在吃飯,莫不是有什麼事?」

沉吟片刻之後,朱老太爺抱歉地向鍾爺爺告了個罪,不慌不忙地按下了通話鍵。

而鍾正天雖然在用心地品湯,卻也一直在注意著朱老太爺和爺爺的動靜,此時見朱老太爺的神色不對,鍾正天心裡一動,趕緊尖著耳朵傾聽。

「爸爸,柳大哥剛剛接到電話,柳老伯不知在家裡受了什麼刺激,突然發病,有可能是中風,剛已送往市人民醫院治療。隨風說他有朋友看到我在劍陽機場接了小鍾顧問一家,故想請我們幫忙聯繫上小鍾顧問,一起到市人民醫院看一看情況。」電話中,朱振強原本清朗的聲線裡隱約地帶有一絲苦笑和被擺了一道之後極力克制的忿然。

無論是誰,遇上這種事情,都會有一種被人設計卻無法反擊的惱火。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朱老太爺領著鍾正天一家人避開之後,柳家才傳來這個消息,實在很讓人懷疑事情的真相,手法也相當拙劣,何況,為什麼柳老爺子不是犯的其他什麼病,比如說骨折啊,或者心肌梗塞啊,或者腦溢血啊,而偏偏要說是什麼中風,然後還明目張膽地提出要請鍾正天去看?

如果沒有這最後一句話,或許朱振強還會有些忐忑,不知那柳老爺子是否真的出了意外,但柳隨風此話一說,朱振強就完全能夠確定,其中肯定有貓膩,柳家父子根本就是衝著鍾正天來的

柳隨風這個說法雖說是略嫌直接了點,但必須承認,這是堂堂正正地針對朱家人行事風格的陽謀,讓朱振強和朱老太爺明知是坑,也不得不無奈地一起往下跳

雖然朱老太爺歷經幾十年的商場沉浮,養氣功夫已相當了得,但乍一聽到這個消息,他的眼皮子仍然是不自覺地輕輕一跳,蒼老的目光中迅速閃過一絲慍怒,本來就已收斂笑容變得嚴肅的臉色更是隱約地透出一股被愚弄之後的肅殺之氣。

好很好非常好柳家的這一代還真是後生可畏啊,居然敢膽大包天地對自己來這麼一手

他當然不相信這是柳隨風的臨場發揮,以柳隨風平時溫文有禮的風格,絕不會做出這麼失禮的事,背後肯定是柳總裁在謀劃,想是藉著柳隨風的晚輩身份,就算說錯話了,朱家也不好意思太追究

鍾正天也相當愕然,更對柳總裁父子居然還有這麼一手出人意料的安排而哭笑不得,進而暗自歎服。

至於嗎?為了見到自己,居然讓年邁的老父玩出這麼一招?

甚至於,鍾正天更懷疑,有這麼一位出手狠辣又風格詭異的兒子,柳老爺子那麼早早地放下手中的大權退居二線,倒底是出自真心,還是另有隱情?

有一點是很顯然,不管這位柳老爺子是否中風,朱老太爺都無法再繼續隱瞞鍾正天一家到來的消息,也無法再拒絕柳隨風的請求,阻止柳家父子與鍾正天的見面。

想到這裡,他便一邊分出一份心神來關注著朱老太爺的動靜,一邊暗自遙感起柳隨風的情況。

剛剛喝完了一盅老鴨湯的爺爺雖然沒有鍾正天那麼靈敏的耳力,卻也察覺到朱老太爺的心情變化,見後者的臉色相當難看,於情於理,他都不能在這個時候保持沉默,便關心地問:「怎麼?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這一聲問話,等於是適時地在朱老太爺心中正在醞釀的滔天怒火上澆了一瓢冷水,雖然無法把朱老太爺的怒火澆滅,卻能讓他很快冷靜下來,意識到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

不過儘管如此,他臉上的皺紋還是細不可辯地微微抖了一下。

知道兒子還在電話那邊等待著自己的回復,朱老太爺強壓怒火,盡量地讓聲音變得平和:「是的,出了點事,可能需要小鍾顧問幫幫忙。」說是這麼說,不過他那惱怒之後略顯複雜的眼神還是稍稍洩露了此刻的心情。

而鍾正天這時也通過眼前已經出現的淡金色光圈,及時而清晰地「看」到柳隨風正和柳總裁一起圍坐在昨夜自己曾經坐過的那張酸枝木的圓桌上,面對著滿桌豐盛的佳餚,卻是只寥寥動了幾口,那惶恐中帶著急切和懇求的表情,那憂心沖沖的眼神中,焦急如焚的關切和擰得緊緊的劍眉,都十分合乎柳隨風此時應有的心情。

鍾正天再次去凝神感應柳隨風和柳總裁兩人的腦波,卻是完全不相匹配的訊息。

從柳隨風眉心間跳出的訊息是不斷重複的一句話:「快點答應啊快點答應啊這種情況下,你們還敢不答應?」

而從柳總裁的眉心處跳出的訊息則是另一種陰陽怪氣的冷笑:「哼哼,朱老頭,你躲嘛,你只管躲別以為你一躲開我就沒有辦法這是你逼我的哼哼,如果我家老爺子出了事,你還不露面,那明天這綿東商界的上上下下,對你們朱家肯定是另外一種眼光我就不相信,這一回你還會躲?」

這滿是威脅的語氣,完全證明,柳家老頭發病一事,純屬柳總裁的自編自導

不恥柳家這種做法,鍾正天很快就決定,且先幫朱家渡過這一關,看看柳家倒底是什麼打算

展顏一笑,鍾正天很認真地表態:「朱爺爺,謝謝您的熱情招待,如果有什麼為難的事情,您儘管開口,能幫的我一定會幫」

……不好意思,明、後天要回老家,更新可能會不穩定,但週一以後保證每天至少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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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31 00:51:46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278章 探視


本來,朱老太爺是打算和鍾正天一家三口在酒店裡用完晚餐後,再一起去學校接朱林月下晚自習的,不過,眼下柳家傳來這等意外的消息,再去接朱林月,不管是從時間上,還是從感情上,都有些不合適宜。好在朱林月在學校上晚自習也要等到將近九點才下課,還有近兩個小時的時間,所以朱老太爺掛斷了電話後,就和鍾爺爺商量了一下,先趕去綿東市第一人民醫院,看看柳家老頭子的情況再說。

疾馳的賓利房車在寬闊的道路上一路前進,而此時的朱老太爺由於惱怒於柳家的這一手反擊,眉宇間頗多陰霾,鍾爺爺和鍾正天理解他的心情,也沒有再找他說話,許青妍更是聰明的一聲不吭,房車內的氣氛便比來時顯得異常的沉悶。

此時已過了下班的高峰期,路上車很少,故不到二十分鐘,他們四人就一路暢通地來到醫院,並和從朱家莊園裡陪著柳總裁父子趕來此地的朱振強在醫院門口處會合。

趁著這個機會,朱振強一邊將四人朝高級病房區領,一邊低聲飛快地把情況簡要地介紹了一下:「柳老伯已經醒來,院方還沒有做出具體的結論,柳伯母、柳總裁夫妻和他二弟、弟媳、大兒子、大兒媳都來了,其他人因為當時不在家,現正在趕來的途中。」

院方還沒有做出具體的結論?

朱老太爺有意地瞟了鍾正天一眼,嘴角泛起一絲嘲諷之意:「只怕是院方不願意做偽證吧?他柳家雖然和秦副院長的關係良好,但這種事情,秦老頭子未必肯幫他一起做戲」

鍾正天也有同感,不過此時,他只能當做沒有聽見。

很快,他們就來到柳家所在的高級病房。病房外站了三、四個表情或緊張、或陰沉而均衣著不凡的男男女女,見朱老太爺這麼快就領著一老2少趕到,眼神均或多或少地有些複雜,但出於世家的禮貌,仍然紛紛點頭招呼:「朱爺爺(伯伯)……」

沒等朱振強開口,正和一名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婦低語的柳隨風遠遠見到朱老太爺身後的鍾正天,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得意的喜色,再見鍾正天緊緊地握著身後許青妍的柔荑,眼中又多了一絲異樣。只不過柳隨風很快就將這絲喜色和異樣隱藏起來,及時地露出十分感激又不失急切的表情,大步地走了過來,到了面前後又主動地朝四人躬了一躬:「朱爺爺,鍾顧問,可算把你們等來了這位就是鍾爺爺吧不好意思,事出突然,家父也是一時心切,打擾了許小姐,好久不見」

鍾正天不得不承認,這位柳隨風柳二公子很會做人,姿態擺得如此之低,表面的禮節讓人無法指責。

雖然心裡百般不悅,甚至還有些惱怒,但表面上,朱老太爺還是表現得相當大度,適時地為雙方作了介紹後,就關切地問道:「隨風,你爺爺怎麼樣了?」

柳隨風臉色一黯,眼神朝病房裡一使:「已經醒過來了,不過精神還不是很好,我爸和奶奶、大哥都在裡面陪著。朱爺爺,不如您和鍾顧問現在就跟我一起進去吧鍾爺爺和許小姐自有朱伯父、二叔、我媽和嫂子來招呼。」

鍾正天心中頓時恍然,知道那位中年美婦就是柳隨風的老媽,而美婦身後的那位面相精幹的三十來歲的時尚女人,應該就是柳隨風的大嫂了。

中年美婦忙恭敬地表態:「是啊,伯父,小鍾顧問,請放心,我們會好好陪著鍾老爺子和許小姐的。」

朱老太爺犀利的眼神在她和後面的一男一女身上飛快地一掃,不太情願地點點頭:「好吧」

轉過頭來,他略帶歉意地向鍾爺爺告罪:「鍾老弟,許小姐,對不起,我要先進去看看柳老頭的情況,就先失陪一陣了振強,你也呆在這裡,好好陪著鍾爺爺和許小姐」免得柳家人在鍾家這一老一少面前挑撥什麼是非。

朱振強心領神會:「我會的」

朱老頭便在柳隨風的引領下走進病房。

隨著他的舉步,鍾正天也朝柳家那幾位不卑不亢地微微一笑,跟著進入。

比起岳林市的高級病房,綿東因只是地級市,規格上相對要差一點,但也配有一個會客廳和一個治療室,只不過會客廳裡的電視是略微老舊的背投,面積也稍稍小了點。

一位斑白頭髮的老者正看似衰弱地躺在裡面那間治療室的病床上,氣色說不上好與不好,但眉宇間倒是頗為疲倦。另一位與朱老太君年齡相當的老婦正一臉淒色地靠在床頭,顯然便是柳家老夫人。

但見她微卷的短髮烏黑澤亮,顯然平時沒光花功夫保養,衣服顏色雖然頗為素靜,那精緻細密的手工針眼卻悄悄地表明其價值不菲;耳垂下一對碧綠通透的墜子在柔和的燈光下閃爍著冷艷的光芒,配著頸間的那條同色系翡翠項鏈,倒也別有一股高貴冷艷之氣,讓鍾正天不自覺地猜想,老婦年輕時,應該也是位冷艷高傲的美女。

不過,在仔細看過了柳老夫人頸間那微有些鬆弛的皮膚之後,不知為何,鍾正天心中本能地升起某種微妙的警兆,覺得不能與此人太過於接近。

這還是鍾正天自激發了異能之後,第一次在一個素不相識的外人身上產生如此奇怪的感覺。

朱老太爺先是若無其事地將鍾正天、柳老夫人、以及病床邊站著的另兩位面相頗似的男人一一做了介紹,再關切地問起柳家老爺子的情況。

柳老夫人深深地看了鍾正天兩眼,本應是悲傷中帶有一絲希望的目光看起來卻是幽幽的,還隱約帶有一絲敵意。只是這敵意是如此的微弱,如此地微不可辯,即使以鍾正天這遠勝常人的精神,也只是在老夫人低頭的一剎那敏感地捕捉到一點點。

鍾正天心中頓時疑雲大起:「我和這位老夫人只是第一次見面,以前也不曾有過任何的交集,為何對我會有敵意?」

再結合起方才心中的那絲從未有過的警兆,鍾正天對眼前的柳老夫人頓時生出十分的戒備。

不過戒備歸戒備,表面上,他還是一副溫和認真的表情。

聽到朱老太爺的問題,柳老夫人勉強擠出點笑臉:「醫院還沒有得出結論。不過,」她遲疑了一下,看看一旁臉色嚴肅的鍾正天,試探地提出請求:「既然鍾顧問也來了,聽說您診病的本事也是岳省數一數二的,能否請您幫忙替我家老爺診斷一下?」

鍾正天一愣,沒想到這位董事長夫人居然如此的不客氣,如此地直截了當:「這個……。」

見他猶豫,柳老夫人眼色微暗,聲音也變得低沉:「我也知道小鍾顧問的規矩,是要通過您所在的岳省中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的相關科室,您才接手治療病人。不過,我只是想請您幫忙診斷一下,也免得醫院那邊存了隱瞞的心思,語焉不詳。如果真的是中風,我們願意前往岳省辦理相差的手續。」

聽柳老夫人說得合情合理,鍾正天倒是愈發的奇怪——不是在裝病麼?為何還要自己來診斷?

只是此時病房裡的氣氛不由得他拒絕,便徵詢地看了朱老太爺一眼,見朱老太爺臉色平靜,沒有異議,稍一思索,鍾正天便概然應允:「好的」

只是,在幾分鐘後,當鍾正天用「空間之眼」從頭至尾把病床上躺著的柳董事長掃瞄了一片,確定沒發現對方有任何腦中風的跡像,頂多就是膽固醇有點高而已,鍾正天不由狐疑:「奇怪,柳家倒底在搞什麼鬼?抑或是,他們根本不相信自己看病有那麼精準?」

思索片刻,鍾正天認為以柳總裁的精明,不可能犯這種低級而傲慢的錯誤。為弄清真相,他謹慎地向柳老夫人提出要求:「嗯,老夫人,我想單獨和柳董事長溝通一下,你們能否迴避幾分鐘?」

此話一出,朱老太爺原本關切的臉色立時微變。

任他千算萬算,卻是怎麼都算不到,鍾正天居然會在此時,公然地當著自己的面,向柳家提出這麼一個要求。

他之前之所以一直竭力地嘗試著阻止柳總裁父子接觸鍾正天,就是因為心中打消了與柳家聯姻的念頭,顧及很有可能會因此而與柳家的關係惡化,所以不想讓柳家有結交鍾正天,從而藉著鍾正天的聲名進一步擴大自身實力的機會。

鍾正天之前分明也領會到這一點,並很配合地在行動上與自己保持了一致,為什麼在此刻,見到了柳家老頭後,卻突然提出了這個要求?

不明白,真的是不明白

偏偏朱老太爺礙於自己的身份,還不好反對這個意見,心裡就更加鬱悶,同時也對鍾正天生出些許的不滿。

而一旁的柳總裁父子三人卻是頓時臉露喜色,柳老夫人更是在一怔之後,就飛快地瞟了瞟有點變色的朱老太爺,臉上同樣隱約現出些不太明顯的得意。

生怕朱老太爺攔著,柳老夫人立刻就點頭:「可以,當然可以,我們馬上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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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31 00:52:00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279章 柳總裁的得意算盤


待最後一個退出房間的柳隨風識趣地關上了那扇隔音還算不錯的木門,整個治療的病房裡只剩下鍾正天和躺在病床上的柳董事長後,鍾正天就微皺眉頭,逕自走到床頭,目光灼灼,向柳董事長直截了當地提出疑問:「柳董事長,您不用再裝了,我雖然年輕,但自問這雙眼睛看病還算準確。我知道您並沒有得什麼中風。我想,您演這麼一齣戲,大概也是想配合柳總裁的計劃,讓朱老太爺把我帶出來。不過,我真不明白,您為什麼對我會這麼有興趣?您又憑什麼認定我不會在朱爺爺面前揭穿您?」

他那咄咄的語氣,以及明顯不想被人戲弄於鼓掌之上的灼灼眼神,讓方纔還顯得十分虛弱的柳董事長臉色微變,又是郝顏,又是驚訝。

沉默片刻之後,柳董事長終於發出一聲低不可聞的輕歎,然後掀開被單,翻身坐起,那種速度,那種自如,雖然還比不上一個正常的壯年男人的敏捷,卻也不是一個中風患者所能比擬的。

只不過柳董事長的眉宇間依然有著淡淡的疲憊和憂心,而看向鍾正天的目光也充滿了感概:「小鍾顧問果然名不虛傳,居然不用切脈,無須問話,只單憑看就能斷定老朽沒有中風,有這種神乎其神的眼力。也難怪能夠在如此年紀就執掌氣功理療部。」

鍾正天嘴角微撇,不為所動:「柳董事長,雖然您的輩份比我高,雖然我也承認,我被你這番誇獎的話說得心裡很舒服,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就不會在意你們柳家合謀把我和爺爺從飯桌上匆匆騙過來的行為。」

被一個小輩如此不留情面地指責,任柳董事長雖然閱盡世事,也難免有些臉紅,當下便像小孩子耍賴一樣,故作無奈地把手一攤:「這不能怨老朽,本來我那大兒子今天下午是誠心誠意到朱家去拜訪你的,但誰讓朱老頭避而不見呢?無奈之下,我們也只有用這種冒險而失禮的方法了。」

鍾正天正要否認,柳董事長忙搖手:「小鍾顧問,你不用為朱老頭遮掩,我和他相交了幾十年,這一點我還是能確定的。想當年,我和他對朱家的小月姑娘和我們家隨風的婚約,其實也只是一句戲言,只不過朱老頭把它當真了,而剛好隨風也比較喜歡朱家的小月姑娘,我才會鼓勵他前去追求。不過現在既然有你干涉,再加上朱林月那丫頭本來就對隨風沒有感情,朱老頭自己反悔,有這種態度也是遲早的事。只不過我沒有想到,他的改變會這麼快,連我那大兒子親自去,他都不給面子。」

聽出他語氣中的忿懣,鍾正天淡淡一笑,就事論事:「柳董事長,這個說法,恕我並不認同。朱伯伯雖然在朱家企業中的職務暫時沒有柳總裁高,但朱伯伯和柳總裁始終是同一輩人,由朱伯伯接待柳總裁,我覺得很正常,沒有半點失禮之處。再說,柳總裁若是真有心要找朱爺爺談事,至少應該事先打個電話,對吧?說句不客氣的話,如果他日柳總裁到了岳林市,要找我鍾正天的時候,也是這樣貿貿然地跑到醫院去,那麼對不起,我也得看情況,視我自己的事情輕重而決定是否要接待柳總裁。如今的通訊這麼發達,真要有很著急的事情,一個電話就可以遠距離溝通,根本不需要面對面地商談」

柳董事長也情知這事是自己的大兒子做得有些理虧,說得好聽,是熟不拘禮中帶點霸道,說得不好聽,卻是強迫。不過自己兒子就算再怎麼錯,他也是要維護的,當下便顧左言他:「呵呵,這事都已經過去了,我們就不要再追究了。小鍾顧問,其實,我們這麼急迫地想你來,主要還是因為,我那大兒子想跟你認識一下,進而看看我們柳家和你們鍾家有沒有進一步合作的可能。如果你不介意,能否讓我大兒子柳成豐進來?」

鍾正天搖搖頭:「柳董事長,我想您肯定是弄錯了。我就是一個會點特別氣功的顧問,就是在我們岳省中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我也不是一個真正的醫生,而只掛了一個顧問的頭銜。當然,我承認我名下確實還有其他的產業,比如印刷廠,比如休閒會所,或者是廣告公司,但那都是在岳林市本地的小企業,投資小,規模也小,將來也不打算走出岳省。你們柳家的發展重心遠在劍省,我實在想不出,我們還有什麼機會可以合作。當然,如果你堅持,我可以去請柳總裁進來。」

鍾正天的斷然拒絕並沒有讓柳董事長有任何的不悅,表面上,這位老者還是依舊笑呵呵的:「小鍾顧問,話先別說得那麼肯定。一切還是等我那大兒子進來了再說吧」

深深地看了柳董事長一眼,鍾正天無可無不可地拉開木門,將正陪著朱老太爺在會客廳裡閒坐的柳總裁請了進來,喊人的同時,見朱老太爺的眼神有些複雜,似是擔憂,又似是不悅,鍾正天便遞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這才再度關上了木門。

柳總裁進門之後,見老爸已宛若無事地坐在了病床上,第一個反應就是馬上轉過身來,姿態十足地向鍾正天道歉:「不好意思啊,小鍾顧問,今天這事純粹是因為朱老伯不在,沒辦法,我才請父親編出這麼個病倒的主意,請您和鍾老爺子趕到醫院,打擾了您和鍾老爺子的用餐,希望您千萬不要見怪」

可惜,他雖然裝得極像,那語氣也聽起來十分誠摯,鍾正天卻早已從下午的窺視中瞭解到此人的厚臉皮,聽完也不著惱,只是語氣有些淡淡地:「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不要再說了。剛才柳董事長說,你們柳家想在生意上跟我合作,具體的將由您來談。不過恕我愚昧,我還真的想不出,除了這身還算過得去的氣功療法之外,我還有哪點長處能讓眼界甚高的柳總裁您看上」

「呵呵……」雖然對鍾正天如此冷淡的態度頗為不滿,更知道鍾正天在刻意地阻止二兒子柳隨風和朱家的婚約,從這一點上來說,鍾正天應該算是柳家的敵人。但是,想想鍾正天身後所站著的京城第一奇人於老,再想想於老背後所代表的京城於家,以及柳家以後的發展計劃,柳總裁還是迅速按捺下心中的不悅,繼續笑容滿面地恭維:

「小鍾顧問,您太謙虛了現在整個華國,誰不知道您是於老的義子?而於老又是出身於華國的六大武林世家的於家,雖然不是家主或者長老,卻能在於家家族企業中行使與長老相似的權力。您是於老專程領回家族中公然承認過的義子,雖然比不上於老的一呼萬應,但肯定在於家也有一定的影響力,對不?」

鍾正天頓時愕然——聽這語氣,似乎這位柳總裁打上了於家的主意?

他自是非常的意外,看向柳總裁的目光也立刻多了份警慎。

而見他變了臉色,柳總裁知道是捅到了關鍵之處,心中自是得意,又繼續解釋:「我知道您這身神鬼莫測的氣功療法早已和岳省的中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簽定過相應的協議,所以,我們柳家雖然旗下也有兩家規模不錯的醫療器材公司,卻也不敢在這方面讓您破例。不過,據我所知,於家在我們省的劍陽剛好有一家分公司在搞房地產開發,也拿了些地,而我們柳家在建材方面又還有點優勢和名氣,雖然不敢說穩佔鰲頭,但實力也是位居前列。不知您是否願意看在小兒和朱家大姑娘的婚約上,出面幫忙牽這個線?」

看在柳隨風和朱家大姑娘的婚約上,出面幫忙牽線?

柳總裁明明知道自己反對柳隨風和朱林月的婚事,為什麼還要這麼說?

這一句話,怎麼聽,都有些怪怪的味道,讓鍾正天心裡很不舒服,遂眉頭一挑,臉一沉,淡淡地問:「柳總裁,您這話,什麼意思?」

想威脅自己麼?

「呵呵……,其實也沒什麼。」柳總裁不慌不忙地一陣長笑:「隨風跟我提過,十月國慶時,小鍾顧問您曾經帶著兩名男同學和兩名女同學前來綿東看望朱家的大姑娘。而隨風自己感覺,其中的一名男同學,也就是鍾顧問您的好友,似乎對朱家大姑娘的婚事很關心,而小鍾顧問您也頗為支持您這位男同學只不過,因為朱老爺子和我父親曾經有過口頭的婚事約定,所以鍾顧問您對此也頗有一番為難,是吧」

說到這裡,柳總裁老奸巨滑的瞇起眼睛笑了,笑得很有把握,更帶有一種很強烈的交換意味:「您是一個性情中人,故我也不想瞞您。自從上次小兒認識了您之後,就對您記憶深刻,也認真地瞭解過您的家庭情況。憑心而論,我和小兒都十分敬佩您年紀輕輕就挑起了家中的大梁,所以,您此次來綿東,我也不想太讓您為難。不過小兒對朱大姑娘確實是有真感情,而我們柳家又畢竟是做生意的,所以呢,凡事也不能太吃虧,是不是?呵呵……小鍾顧問那麼聰明,相信您一定會明白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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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
發表於 2011-7-31 00:52:20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280章 事發當場!


如果說,之前那段請幫忙牽線的話,已讓鍾正天隱約地猜到了柳總裁的真實打算之後,眼下這一段「不過……」,便讓鍾正天徹底地知道了柳總裁的心中條件,而最後那一陣相當得意的笑聲,更是讓鍾正天聽得十分刺耳,本來就不痛快的心裡陡然生起一股無名之火,當下就冷下臉來:「柳總裁,對不起,您這話我不懂」

他鍾正天從來就不是一個會被人威脅的人別說他現在是站在朱家的立場上來想問題,不可能來斷然扶持一個不熟悉的柳家,就算他不是站在朱家的立場,也有能力幫忙遞這個話,而於家也會看在義父的份上給個面子,他也不願意因為某種威脅而向柳家退步。

他能幫朱林月的都已經幫了,要和柳家退婚談條件,那是朱老太爺父子倆的事,與他無關

「呵呵……您不用謙虛,我知道您明白」柳總裁卻不在意,依舊笑嘻嘻地看他:「一句話,只要您願意出面幫忙替我們和於家牽線,小兒和朱家大姑娘的婚約,也不是不可以再商量。當然,於家那邊是做長久生意的,所以我們也不急,小鍾顧問您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鍾正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搭腔,而是轉頭看向一直沉默的柳董事長:「柳董事長,您既然沒有中風,我也就沒有再繼續留下來的必要的。關於朱家和你們柳家的婚事問題,朱爺爺就在外面,您和柳總裁還是直接跟他談吧」

說完,他再沒理會仍然笑嘻嘻地柳總裁,直接轉身開門出去。

如果不是因為柳董事長已經是位七十多歲的老頭,足足長了他兩輩,他甚至有種想甩門的衝動

一直等候在外的朱老太爺,本來還頗有些惴惴不安,擔心鍾正天會被那臉皮超厚柳總裁說動,但見到他這個略有些大力的開門動作,再見到他那面沉如水、十分不滿的表情,心中頓時一鬆,滿是皺紋的臉上很快就露出一絲喜悅的笑意。

但另外的柳老夫人和柳隨風兄弟倆卻是眉頭同時微微一皺,然後,柳老夫人的眼底便飛快地閃過一絲冰冷而狠毒的寒意。

站起身來,柳老夫人先示意兩個孫子進到裡間看看老伴的情況,她自己則故做著急地迎向鍾正天:「小鍾顧問,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我家老頭子和小兒有哪裡說錯話,得罪您了?要真是這樣,您千萬別介意,他倆可能是習慣了對家裡人說一不二,方式上暴躁了點,但出發點還是好的」

儘管直覺得不應該親近這老婦,但她畢竟也是位近七十歲的老人,這麼主動迎上來,鍾正天也不好再甩臉色,只有暫時控制住內心的怒氣,當然也沒有給笑臉:「老夫人,您不用問了。總之,柳董事長很好,柳總裁也不錯,只不過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

朱老太爺一聽就在心裡樂開了花,不過表面上還得幫鍾正天緩緩場:「嗯,柳家嫂子啊,小鍾顧問可能是牽掛著外面的女朋友吧或者您先送小鍾顧問出去,我再進去跟柳大哥說說話?」

見柳老夫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攔阻,他便輕快地走進了裡間。

鍾正天出了病房門,就見柳隨風的老媽正和許青妍輕聲細語地聊著,柳隨風的大嫂雖然站在旁邊,卻只是淡淡地聽,沒有半點搭腔的意思。朱振強和柳隨風的二叔則是臉色各異地陪著爺爺坐在過道上的另一邊。

見他出來,朱振強和那位柳家二叔立刻目光一凝,起身迎了過來:「小鍾顧問,怎麼樣?」

朱振強往後一看,沒看著朱老太爺的身影,又問:「我父親呢?」

鍾正天搖搖頭,簡單地答了他一句話:「柳董事長沒事,朱爺爺在裡面陪他。」卻是再沒有心情去回應那位柳家二叔。

這位柳家二叔的城府可沒有柳總裁那麼深,當下眼神中就流露出一絲不忿,臉上也現出些許的戾氣。

跟著他出來的柳老夫人見此,目光再度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臉上卻是適當地流露出些許的不安,朝這個素來魯莽的二兒子輕輕搖頭,再緩緩走向許青妍那邊,收起眼中的焦急,十分親熱地拉起許青妍的手。

除了自己的老媽,還從來沒有一個長輩如此親熱地對待自己,何況還是一個才剛剛認識的長輩。因此對柳老夫人這個略顯突兀的舉動,許青妍即使再大方,也還是微微地顯露出些許的不自在,目光微垂。

注意到她這點異樣,柳老夫人眼底迅速閃過一絲輕蔑和冷酷,表面上卻是認真地朝她端詳片刻,然後展顏一笑:「這位姑娘就是鍾顧問的未婚妻吧?果然是個懂事的好姑娘,難怪朱老夫人也喜歡你,連我見了都喜歡。」

鍾正天就站著離她不遠的兩步之處,見她如此突兀地拉著許青妍的手說話,心裡正暗自稱奇,突然就靈敏地察覺到,有一股極其微弱又完全陌生的能量正從她那只保養良好的右手裡悄然冒出,然後倏地鑽入許青妍的手心。那速度是如此之快,甚至連閃電都比不上,若非他的六識快於常人速倍,根本就察覺不到。

鍾正天心中剛生出一絲警兆,眼前就驟然出現許久不見的提示框,一行紅字高亮的大字很刺耳地跳了出來:「警報警報發現3級奇毒發現3級奇毒」

鍾正天頓時大哧,本能地細看那提示的位置。而這一看,就讓他心膽俱喪,雙目暴瞪。

天哪方纔那股被他感應到後就已迅速鑽入許青妍體內的微弱能量,居然是3級奇毒

「混蛋」不假思索地怒吼一聲,鍾正天也顧不得理會身邊的朱振強還在同自己說話,就以最快的速度,閃電般地撲到許青妍身邊,右手飛快地從懷中掏出那顆千年冰火蟾心珠不由分說地塞入她手裡,左手則是毫不遲疑地一把推開已經目現得意的柳老夫人,再反手變爪,直接去扣柳老夫人的右腕。

「啊」「啊」「啊」的接連三聲驚呼,許青妍、柳隨風的老媽和柳隨風的大嫂,全部因為這喲 變生肘腋而下意識地張大了豐潤的紅唇。

「幹什麼?」柳家二叔本就對鍾正天的忽視有些不悅,此時立刻被鍾正天突然的粗暴舉動激怒,大吼一聲,即刻衝了過來。

一邊的朱振強則目瞪口呆地僵住了臉上的笑意,反應也慢了一拍,在一怔之後,才及時醒悟過來,也飛快地衝了過去。

不過,就在朱振強撲身而出的那一刻,柳老夫人的反應,卻是讓除了鍾正天之外的所有人都大出意外。

明明是一個不懂得半點武力又常年養尊居氣的老婦人,本應該是行動相對緩慢的,至少要比一個普通的壯年男人要慢上一秒。但是,這一下,柳老夫人的右手,居然並沒有和鍾正天那閃電般的,應該是十拿九穩的扣手纏到一起,而是讓鍾正天那反手一爪完全撲了個空

柳家二叔本能地微鬆,卻無暇去研究為何母親的速度快得如此不合常理,倒是朱振強卻是疑惑的驚「咦」一聲,撲過去的身形也暫且一緩。

感覺到手中的落空,鍾正天心中一警,眼中精光暴瞪,眉頭一擰,懊惱於自己判斷不夠精準的同時,亦不假思索地再度提高了兩倍速度,再次出手,怒斥道:「你還想逃?」

柳老夫人也沒有想到鍾正天的反應這麼快,第二扣馬上就來了,故在逃出第一次之後,心中稍稍放鬆了一下,可能連0.3秒都沒有。但就是這麼眨眼間的功夫,她就察覺右腕一緊,鍾正天那運勁十足的左手已經如鐵銬般牢牢地扣在她的腕脛上,讓她再也無法掙脫分毫。

柳老夫人的臉色頓時劇變,在十分的懊惱之後,便是迅速化成一片鐵青,再無先前的和顏悅色,曾經和善的眼神也變得狠毒而殘忍。

這時,許青妍業已吃驚地低頭看著手裡被鍾正天塞進的千年冰火蟾心珠,感覺到手裡似乎有著某種無形的物質被它飛快地吸納,心裡大概猜到了是怎麼回事,眼中迅速多了幾分被人算計的心驚、氣惱和劫後餘生的後怕,美顏也迅速沉了下來。

真沒有想到,眼前這位看起來高貴中帶有些冷艷之氣的老婦,居然會不聲不響地就對第一次見面的自己下毒而且,看鍾正天那完全不同以往的驚怒反應,自己身上的這種毒應該是一種見效極快的劇毒。

這麼一位和顏悅色的老婦,為何會如此狠毒?

當然,更加意外的還是柳隨風的母親和柳隨風的大嫂,以及柳家二叔和朱振強四人。

柳家二叔暴怒地衝到鍾正天面前就一邊使勁扳他扣住柳老夫人的左手,一邊揮出凌厲的右拳:「王八蛋,放開我媽」

柳家二叔以前曾經練過幾年功夫,只是沒有堅持下去,不過這一揮拳,拳風還是颯颯可聞。

「是啊」不知就裡的朱振強則是急切地人未到,話先行:「小鍾顧問,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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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1章 招供(一)


感覺到柳家二叔的來勢兇猛,鍾正天眉頭皺得更緊,心中怒火也更盛。以他如今的身手和反應,根本就不在乎這記重拳,當下飛快地一側頭,輕鬆及時地避開這一拳,另一隻閒出來的右手已立刻化為鶴嘴,準確有力地叼住柳家二叔的右腕,往右方猛地一帶,左腿再毫不留情地提腳猛踢。

既然柳老夫人敢對自己的女人下毒,那自己也不用再對她的兒子客氣

當然,鑒於自己的腳力如今已完全可以踢碎一塊巨石,故這一踢,鍾正天依然是留有餘力,只想讓柳家二叔暫時失去行動能力,卻還不至於當場斃命。

於是,還在勸說的朱振強沒說兩聲就十分吃驚地啞了口,目瞪口呆地看著柳家二叔那龐大的170斤體重的身體,被鍾正天這充滿力道的一帶、一踢而立刻從柳老夫人的頭上飛了過去,直往對面的牆壁上撞。

在這股無法消滯的勢頭下,柳家二叔心中一慌,去扳鍾正天的手便立刻鬆開,在馬上要和牆壁「親密」接觸的前一刻,本能地護住了自己的頭。

朱振強便聽得一聲輕微的悶哼,然後,柳家二叔那魁梧的身子便著著實實地撞在堅硬的牆壁上,再被那牆壁的巨大反震力震倒在地,整個人也有些暈乎乎的,看來一時半會難以起身

「**」饒是朱振強斯文無比,此刻見到這本應只是出現在電視或者電影中的一幕,還是忍不住罵了一句粗口。

柳隨風的老媽和嫂子更是恐懼地直接尖叫起來:「啊……」

聽到兩聲不同尋常的尖叫,附近的幾個高級病房迅速探出三、四個打探的腦袋,但一看到鍾正天和柳老夫人的姿勢,再看到正勉強要從冰冷的地上爬起來的柳家二叔之後,那幾個打探的腦袋馬上就縮了回去,並「砰」地一聲,緊緊地關上了相應的病房門。

正在柳老爺子所在的病房內商量事情的柳總裁父子也因為這兩聲尖叫而不滿地打開了虛掩的門,才方自不悅地喝問一聲:「什麼事?」,眼前的這一幕便讓父子倆微微一怔,然後同時臉現怒意。

柳總裁迅速沉下臉,一邊指著鍾正天厲聲喝道:「鍾正天你住手,你這是在幹什麼?快放開我母親」一邊就要上前去拉兩人。

朱振強眼明手快,情知鍾正天這番動作必有道理,馬上側身擋住了他,引來柳總裁的怒目而視。

柳隨風則快步走到母親的身邊,盡量溫言去安撫猶在尖叫的母親和嫂子。

對於柳總裁威態十足的喝問,鍾正天毫不理會,冷厲的目光深深地刺入柳老夫人那狠毒而無比憤恨的眼神中,聲色俱厲地喝問:「為什麼要下毒?」

「什麼?……下毒?」還在和柳總裁較勁的朱振強聽到這一句,立刻失聲而叫,心中亦是無比震驚

毫無疑問,鍾正天這一句問話,甚至比剛才柳家二叔被踢飛還要讓他意外和不可思議

在朱振強看來,下毒做為一種不入流的傷害手段,從來就應該是那種任性妄為的武林人士干的,像柳老夫人這般養尊處優的豪門貴婦,怎麼可能幹出這種事?

而且還是對才自謀面的許青妍做下這種卑劣之事?

除非她瘋了

柳隨風的母親、柳隨風的嫂子那猶在持續的尖叫,也在鍾正天這有意加強了精神力的喝問下嘎然而止,看向柳老夫人的目光開始驚懼不定。

柳隨風同樣也驚訝地側過頭來看向自己的奶奶,臉上全是錯愕。

柳總裁更是驀地暴瞪雙眼,脫口而出,斷然否定:「不可能我母親怎麼可能下毒」

柳老夫人陰沉地盯著鍾正天,那幽深的目光此刻看起來是那麼的陰寒、冰冷,彷彿一條隱藏在暗處,隨時準備噬人於死地的毒蛇,只是這條毒蛇其實已經沒有了可以殺人的毒牙。

鍾正天不知道她為何如此仇視自己,但此刻,既然是抓了她現行,而且她毒害的還是自己心愛的女人,那麼自己和她就沒有任何妥協的可能

不過以柳老夫人的精神狀態,還不足以讓鍾正天全力對峙,故,在毫不退讓地和柳老夫人對視的同時,他亦分出一分心神,在心中暗問:「這是什麼3級奇毒?」

銀白色提示框及時出現:「無情合歡散,無色無味,通過肢體接觸傳播到受害者體內,當時對人體無毒,但若是受害者與異性**,便會驟然引發,在三秒內導致雙方精氣全散,除非當場能找到解藥或者解毒聖品,否則不治而亡。」

細細地讀了一遍,弄明白其中的含義之後,鍾正天心中頓時劇震。

傳播的當時對人體無害,只會在男女**之時驟然引發?而且三秒內就會精氣全散?

靠這是什麼毒啊,發作得也太快了

再想想自己現在與許青妍的狀態,鍾正天不由得生出一身冷汗——好險

捫心自問,如今的他和許青妍情意綿綿,晚上少不了會親憐蜜愛、翻雲覆雨一番,在那種極度的亢奮、近乎於yu仙yu死的狀態下,他是絕對不可能還隨身帶著這千年冰火蟾心珠的。

那麼,如果不是腦中有傳承報警,及時發現了這種毒,只怕今晚他就會著了招,然後活活冤死在朱家莊園裡,成了別人眼中的風流鬼,也讓爺爺以後在外人面前抬不起頭來。

想到這裡,他扣著柳老夫人的手就再度緊了緊,目光也愈發地凌厲:「說為什麼要下這個無情合歡散」

柳老夫人那狠毒的目光立刻流露出一分訝色,顯然是沒有想到鍾正天不僅察覺到自己下毒,還知道這毒的名稱。

再看看那一旁同樣是氣憤無比的許青妍,見許青妍手裡還緊緊地握著一個玉質溫潤的珠子,只是那珠子的表面已有一小部分區域變成了淺灰色,柳老夫人的眼中又多了一絲了然和幾分懊悔。

不等鍾正天再度催問,她已經冷冷地直起高傲的脖子:「不愧是氣功大師,連這點變化都能察覺得到既然你知道這毒的名字,想來也知道它的效果。哼哼,如果不是你不識抬舉,不肯與我兒合作,我又何必出此下策?」

她這便是承認了下毒一事,柳隨風的老媽和嫂子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同時下意識地摀住了嘴,臉上也變得相當難堪。

畢竟,剛才她們倆陪著許青妍的時候,可是對她頗多拉攏和親近的。

鍾正天眼睛一瞇,冰冷的沒有一絲感情:「只是下策?柳老夫人,看來你對人命還真的一點也不在乎,更想一箭雙鵰啊」

正拉住柳總裁的朱振強立刻怒視柳總裁,臉黑如鐵,很不客氣地直呼其名:「柳成豐,這倒底是怎麼回事?鍾顧問是我們朱家專門從岳省請回來的貴客,為什麼你母親要擅自對許小姐下毒?不要告訴我,這事你一點也不知道」

柳總裁還沒有回答,柳老夫人已經冷冷地掃了朱振強一眼:「你不用逼他,這事他確實不知道」

連柳總裁也不知道?

朱振強懷疑地一揚眉毛,不太相信。

鍾正天嘲諷地一扯嘴角:「柳老夫人,你不用把所有的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你既然有這麼出神入化的施毒本事,不可能不教教你的兒子否則,你還把它帶進棺材裡不成?後繼無人,練了也是白練再說,你親自下的,和你兒子下的,又能有什麼區別?你以為我和你們柳家現在還有迴旋的餘地嗎?」

他再轉頭向朱振強解釋:「朱伯父,您可能不知道,這種無情合歡散,一定要身體接觸才能施毒。而且基本上是一毒毒一雙。中毒者平時很正常,但一旦與異性同床,毒素就會馬上爆發,三秒內沒有解藥,同床的雙方都必死我和青妍的關係,您是知道的,萬一我們倆死在你們朱家莊園裡,您認為,我爺爺會怎麼想?我義父又會怎麼想?」

說到這裡,他緩緩轉身,凌厲地盯著面無表情的柳老夫人:「幸好,我有一身精純的氣功,及時地感應到這種毒素;幸好,我身邊也有一顆可以解去世間萬毒的寶貝,更幸好,我此次來劍省也帶著它,不然,別說青妍,只怕我自己都難逃你的毒手」

既然已經被鍾正天當場抓獲,柳老夫人也是個高傲的人,自是不再藏著揶著,當下冷冷地橫了他一眼:「我確實是沒有教成豐。事實上,我雖然生了兩個兒子,可這兩個兒子都沒有學到這手施毒的本事,因為,他們的資質不夠我更加不可能把這項本事教給外人至於被你抓住,我只能說是你的氣功精純度和敏銳度遠遠高出我的估計。事實上,這個無情合歡散無色無味,銀筷根本驗不出來,我們柳家的蜈珠也只能是在貼身存放時才能感應到異樣,沒想到在你身上,居然也有同樣的解毒珍品。」

她不提這事倒也罷了,一提起這事,反倒是提醒了朱振強,讓他很快就聯想到某事,臉色立刻一變,驚怒交加地問:「難道,難道我母親身上的寒毒,也是你做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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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2章 招供(二)


此話一出,一直仔細地觀察著柳老夫人表情變化的鍾正天就發現柳老夫人的臉色微變,原本陰毒的眼神也倏地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而柳總裁則是詫然回頭,滿臉的錯愕,目光中充滿了驚訝。

鍾正天頓時心裡一動,精神分出兩股,凝神分別感應起柳老夫人和柳總裁的腦波。

片刻之後,他眼神微沉,答案已經瞭然如心。

下毒之人果然是這位看起來高貴冷傲的柳老夫人

好狠毒的婦人別的不說,單憑這麼重大的事情,作為她親生子,又在柳家企業中手掌大權的柳總裁居然毫不知情,就知道她在這方面的行事是多麼的隱密和謹慎。

想了想,考慮到可能會涉及到老一輩人的恩怨,鍾正天雖然心中微驚,卻還是立刻制止了朱振強的進一步質問:「朱伯父,這件事,還是讓柳老夫人親自在朱爺爺和柳董事長的面前說吧」

柳總裁這時的心情相當混亂,聞言便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其中既有些許感激,也有幾絲惱怒和尷尬。

鍾正天卻只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柳總裁,你也進來聽一聽吧權且做個見證」

說完,他右手緊緊扣住柳老夫人的右腕,左手則拉著顰緊秀眉的許青妍,神色慎重地反身走進病房。

朱振強此時一心就想弄清母親中毒的真相,立刻緊步跟上。

而柳總裁遲疑片刻之後,朝老婆和大兒媳、小兒子交待了一聲:「你們留在外面照顧好大弟」也沒理會這幾人的面面相覷,就頗為凝重地走了進去,再反手關上了門。

……

不出鍾正天所料,朱老太爺在得知認識了幾十年的柳老夫人居然是個不世出的使毒高手,而且剛才差點就通過許青妍謀害了鍾正天之後,他便意識到這樣可能導致的後果,並且也立刻聯想起朱老太君身上的蝕心寒毒。

突然的震驚過後,便是極度的痛心疾首,朱老太爺再看向平時相交頗深的柳董事長時,目光裡已經毫不掩飾那種被老朋友暗地裡欺騙和算計的無比憤怒:「柳兄,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貴夫人要這麼做?」

柳董事長應該是對老伴的這項隱秘有些知情,所以,雖然對鍾正天如此粗魯地對待自己的妻子而頗有些不滿,但考慮到妻子的所作所為,此刻的他也頗有些尷尬和內疚。

正當他在心裡迅速地思量著應該如何應付這個急轉直下的不利局勢時,一直沉默的柳老夫人突然說話了:「朱長青,你不用這麼咄咄逼我家老頭子。他雖然知道我在練毒功,但他從來只把它當成是我的愛好,也從來沒有指使我做這些事。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主意」

柳董事長驚訝地看著老伴:「蓮芳……」

「老頭子,你不用幫我扛下這擔事。是我自己大意,被姓鍾的小子抓了個正著,也是老天命定如此,我認了。」柳老夫人對鍾正天等人雖然傲然、怨毒、無情,冷淡,但對自己相伴了幾十年的夫君,她的目光還是相當的柔和。

朱老太爺目光一凝:「都是你的主意?」

「不錯」柳老夫人的骨子裡還是高傲的性格,不屑於抵賴:「原以為外面那些關於鍾正天的氣功傳聞是特意誇大了的宣傳,這個世上沒有人能夠做到這種近乎神的地步,但事實上,我錯了,大意了,才會栽下這個觔斗。不過我也確實沒有想到,這種無色無味的上古毒方,連我們柳家祖傳可以避百毒的蜈珠都只能在貼身時才能感應到的無情合歡散,居然在那女娃一上身後,就被離得遠遠的鍾正天所察覺。不然,就憑你們朱家今天對我兒成豐避而不見的態度,這味無情合歡散就完全可以讓你們朱家陷入絕大的困境」

見柳老夫人如此輕易就承認,並沒有半點反悔之心,朱老太爺瞳孔微縮,怒氣漸盛,厲聲質問:「也就是說,你完全是在針對我們朱家?為什麼?我們朱家跟你有什麼大仇?我們甚至已經有了結親的意向」

柳老夫人冷冷一笑,毫不退讓:「對,你是曾經有過聯姻的想法,但是,你們家的朱大小姐根本就不願意嫁給隨風,為此,她甚至不惜逃婚你以為我真的會相信你們所謂的『病重不見客』的借口?我們柳家還沒有那麼天真的人」

怨恨地吼出這一句後,柳老夫人的情緒也開始激動:「本來我還考慮,如果只是她一個人不願意,那也就罷了,有父母之命,諒她一個小小的女娃也翻不起多大風浪,等她真正嫁進我們柳家,憑著隨風的個人魅力,自然會讓她慢慢地回心轉意。可是,你們這些做長輩的,這三個月來又做了些什麼?曖昧、推脫、含糊不清,這就是你們的態度就因為你們的有意拖延,我們柳家在外面也不知道被多少人嘲笑,我兒,我孫也是丟盡了顏面我身為婦道人家,既然不能在工作上公開替他們排憂解難,那麼,私下裡動一些手腳,幫他們一把,又有什麼不可?」

此時,眼眶紅紅的她根本沒認為自己做錯事。

朱老太爺嘴上一滯,知道這幾個月裡,確實是朱家做得有點欠妥當。不過這也是無奈之舉,誰讓鍾正天那時還沒有如今的神通,卻又能拿出實據來證明柳隨風比較花心呢?他心疼自家孫女,有這種遲疑也不為過

好在朱老太爺很快就找到了別的突破口:「沒錯,我承認這幾個月來,我們兩家是有些疏遠,沒似以前那般地走動頻繁。但是,這一切都是為了安撫小月,讓她安安心心地讀書,畢竟她現在已經在讀高三你們柳家也不想娶一個連大學都考不上的孫媳婦吧?何況,就算是有些疏遠,你也不應該向秀玉下毒她和你可是幾十年的老交情,一直把你視為可以信任的朋友。為什麼你這個可以信任的朋友卻打算在暗地裡謀害她的性命?」

柳老夫人嘴角輕蔑地一撇:「信任?你真的認為她很信任我?算了吧朱長青,你別忘了,五十二年前,當她第一次見到我時,她是什麼樣的表情只不過是你父親曾經請人向我家提過親,她就一直對我抱有怨言,又怎麼會對我信任有加?若不是後來我嫁給了我家老頭子,你以為她會願意和我保持聯繫?」

鍾正天很驚訝地看了臉上微有些不自然的朱老太爺一眼——靠太複雜了點吧?朱老太爺年輕時居然還曾和柳老夫人有過這麼一段故事?

他再看看柳董事長,卻發現後者臉色一片平靜,看來是早已知道有這麼一段往事。

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畢竟那時候主要講究的就是門當戶對,父母之命。朱家向柳家提過親,可並不代表朱老太爺就曾經對柳老夫人有意,那完全是兩碼事。

「再說,」在鍾正天打量的空兒,柳老夫人忿忿地把目光移往他處,嘴裡仍是很固執:「你只猜對了一半秀玉的毒,確實是我下的。但我也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並沒有想到真的要她的命」

一邊的柳董事長這時就真的變了臉色,有些不敢相信:「蓮芳,你真的向朱夫人下了毒?」

柳老夫人這回也有些不敢看丈夫的目光,但說話依然是和方才一樣的冷冰:「事到如此,我也沒有什麼需要隱瞞的。我確實是給她下了毒,但那是一種慢性寒毒,熬個三、五年的才會發作。我原本就不打算要她的命,之所以下這個毒,也是為了隨風。」

柳董事長心中一驚:「這又關隨風什麼事?」

柳老夫人微垂眼神:「你們男人從來就只顧著打理生意,連自己的孫子有心事都不知道隨風很久以前就喜歡上朱林月,只是那時朱林月年齡還小,他不好意思出聲。我見他為情而愁,自然想幫他解決這個問題。剛好前年,他朱長青為長孫朱建成的十八歲成年禮遍邀賓客,我便在那時趁著熱鬧,對秀玉下了毒。朱長青知道我們柳家有可解百毒的傳家之寶,只不過只能用於血肉骨親和姻親身上。如果朱家依約將朱林月嫁進我們柳家,或者是成功地和隨風定下名分,憑我們兩家的姻親關係,我有太多的時間和機會去拿蜈珠給秀玉清毒。不過……」

她猛地抬頭,那怨毒的目光飛快地掃過一旁面沉如水的鍾正天,再自嘲地笑笑:「我還真沒想到,你家朱林月的運氣那麼好,只是逃那麼一次婚,從劍省逃到千里之外的岳省,居然就認識了這麼一位又有能力又有運氣的少年,然後又毫髮無損地回來姓鍾的既然在這個時候再來綿東,身上又還帶著類似於蜈珠那樣的解毒寶貝,想必秀玉的毒是已經解了。不然,今天下午,你大概還不敢對成豐避而不見,我說得沒錯吧?」

這最後一句「我說得沒錯吧?」,倒是和之前的語氣完全不同,頗有些心灰意冷,萬念俱灰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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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3章 善後


鍾正天很反感她這種專門躲在背後算計人的心思和那種明明錯了卻好像很委屈的語調,當下冷冷一笑:「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也不僅僅就你們柳家才有解毒的寶物。小月不願意嫁給你那花心的孫子,做為朋友,我自然要盡心盡力地幫她。」

「花心?……哈哈」柳老夫人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詞,誇張地冷笑兩下,眼神一變,十分惱火:「隨風他還花心?姓鍾的,你這完全是欲加之罪整個綿東的商界都知道,我們家的隨風在這一輩的男人之中,是最專一不過的,從不在外面拈花惹草,也從來沒有半點緋聞,這樣的品性良好的男人,你居然敢說他花心?」

鍾正天頓時暗歎,知道這又是一個被柳隨風的翩翩假像給迷惑的長輩。不過,連自己的奶奶都被騙過,這個柳隨風的做事還真的是很有一套,高明,很高明

鍾正天也不跟她爭辯,只是轉過頭去,緊緊地盯著柳董事長:「柳董事長,尊夫人的話,您剛才都聽到了,她是存心要置我於死地,再藉以陷害朱家雖然她把所有的事都攬在了自己身上,但是,做為她最親近的人,柳家的現任家主,至少您有養虎為患的過失所以,這兩件事,不管您是否知情,都必須給我一個交待,也給朱家一個交待否則,」他凜然一掃旁邊的柳總裁:「你們柳家雖然在劍省還有點影響力,卻未必就能繼續發展下去」

柳董事長心裡一跳,知道鍾正天本來就對大兒子拿朱林月和柳隨風的婚約來要脅而大生反感,此刻又遇上了老伴的暗中下毒,心中已經徹底地惱火。偏偏這鍾正天確實是有京城的於家撐腰,再加上他那神奇莫測的治療能力,此番話並非虛言恫嚇。

如果這件事是柳家任何一個小輩所犯下的,柳董事長都可以果斷地做出丟卒保帥的懲罰決定,但是,下毒之人,偏偏是與他相濡以沫了幾十年的妻子,而且妻子的出發點也是實實在在為了柳家的發展,不過是在手段上稍稍陰毒了一點。

在柳家的生存前景和夫妻感情之間,柳董事長臉色變了兩變,陷入了為難的選擇之中,不自覺地開始沉默。

鍾正天沒有催他。這種事情,換上任何一個有感情、有擔當的男人,都會猶豫再三。

鍾正天都沒有出言催促,處事圓滑的朱老太爺就更加不會催了,只是和鍾正天一樣,用那冷冷的目光一直盯著臉上不停地變幻著躊躇、無奈、痛苦、掙扎等種種表情的柳董事長,卻是一聲不吭。

正當那氣氛變得愈來愈壓抑之時,一直沒有吱聲的柳總裁突然長歎一聲,走到床前,撲通一下,跪倒在那冰冷的瓷磚地上,著著實實地磕了幾個頭,臉帶悲情。

「父親,雖然母親是不該暗自做主,先向朱伯母下毒,後又向許小姐下毒,可她都是為了我們柳家如今母親年事已高,請父親務必念及這幾十年來不離不棄的夫妻之情,手下留情,從輕發落。如果可以,孩兒甘願代母親領罪」

他倒也理智,知道事至如今,自家老父肯定是要對母親懲罰一番,以應付朱老太爺和鍾正天心中的怒火,所以他不敢辯護,而只敢乞求。

見父親如此,柳隨風的大哥也慌忙撲通一聲,緊跟著跪倒在地不敢再抬頭。

見到這突然的一幕,怒火沖天的朱老太爺只是冷哼一聲,依然沒有說話。

鍾正天卻是不為所動。在許可柳總裁入內傾聽的那一刻,他便已料到遲早會有這個局面,眼下柳總裁那實實在在的磕頭求情,也算是間接地出了一番方才被這位算計和威脅的那口悶氣。

柳董事長本來就不願意太嚴格地處罰妻子,此時見長子和長孫都跪倒求情,心中更是難捨。遲疑片刻之後,他終於做了決定。

抬眼看著鍾正天,柳董事長試探地問:「小鍾顧問,我承認,我夫人剛才向貴女友下毒的行徑,就算是直接處死都不為過。不過,我夫人如今也有七十多歲了,已經算是半個身子進了棺材的人,又還能再活幾年?既然她是施毒害人,不如就直接廢去她的毒功,打斷她那放毒的右臂,禁止她在有生之年都不能再出柳家一步,再放她一條生路,如何?當然,我們柳家亦會送上兩支上好的百年野參和茯苓,做為貴女友清毒補氣的補償。」

「至於朱老弟,既然小月不願意嫁給隨風,我們之前的約定就算做廢。我再把我們柳家的上市企業,騰天建材登記在蓮芳名下的2%的股份轉給秀玉妹子,以彌補秀玉這幾年來花在治療一事上的損失;另外,成豐名下1%的股份也轉給小月姑娘,權做她日後出嫁的添箱,如何?」

廢去毒功,打斷右臂,禁足出行,再給點上好的百年野生藥材?

聽起來似乎還過得去。

鍾正天本來就沒有指望柳董事長會真的拿柳老夫人的老命來消除自己和朱老太爺的怒氣,畢竟,人家那是幾十年的感情。所以,聽到這幾項還算是有誠意的條件,他便暗暗動了心,當下迅速看向朱老太爺,見後者朝自己悄悄眨了眨眼,便心領神會,無可無不可地點頭,並提出監行的要求:「只要朱爺爺對他的補償沒有意見,我也可以接受。不過,」他目光一厲,殺氣騰騰:「廢功一事,我要親自操作」

朱老太爺見他領會了自己的意思,心裡一鬆,眼中多了些笑意,表面上卻還是板著臉,拿捏了幾秒後才不太情願地把頭一偏:「我也沒有意見不過,我要親眼看到你的管教而且,若是以後,被我發現她又跑出柳家害人,就別怪我不顧咱倆的交情,我不會再客氣。」

跪在地上的柳總裁聽聞母親留得了一條老命,心中頓時一鬆,然後,品過味來的他,心裡便直恨得牙癢癢的,既恨鍾正天實在是太過於厲害,太過於心狠,對七十多歲的老婦也下得了狠手,又恨朱老太爺太過於無情,全然不顧及朱柳兩家幾十年的老交情就趁火打劫。

他卻是沒有去反省,如若自家老**手段真的得逞,鍾家和朱家又不知有多少人要淒慘受害。

倒是他那大兒子聞言露出幾分喜色。奶奶救下了,自己名下的資產又沒有少,還在爺爺面前搏了孝順的印象,很好,實在是很好

…………

說是廢去柳老夫人的毒功,其實柳老夫人使毒之所以那麼快,全憑熟極生巧的速度。體內雖然也有一點微弱的內氣,卻是沒有帶半點毒素。鍾正天只是運起「虛之手」,將她的丹田禁錮住,也就沒有什麼事了。

打斷柳老夫人右臂的,並不是和她同床共枕了幾十年的柳董事長。這個老人雖然在理智的約束下,迅速地做出了這等艱難的決定,但若要他親自動手,卻是再萬萬下不了手。而朱老太爺和朱振強也畢竟認識了柳老夫人幾十年,多少有點感情,雖然不忿於她居然對朱老太君下毒,內心深處卻也下不了那個硬手。所以,最終,還是由力度極大,心中亦有恨意的鍾正天來獨立完成了這個懲罰。

雖然柳老夫人是位年愈七十的老婦人,但是,只要一想起她方才在青妍身上下了毒,鍾正天對她就生不出半點憐憫之心,心中堅定之極,下手也是乾脆利落,不過這樣反而讓柳老夫人減輕了不少痛苦。

而在打斷了柳老夫人的右臂之後,看著柳老夫人那冷汗涔涔的樣子,他的心也軟了,也沒有阻止柳總裁立刻去喚醫院的骨科醫生前來為柳老夫人治療。

待柳老夫人的骨傷被暫時地處理好後,柳總裁又親自回家一趟,在一個小時內,取來了承諾送出的兩支百年人參和茯苓,並約好了在次日中午和朱家進行騰天建材相應的股權轉讓手續。

做完這一切,已經是將近九點,了結了一樁大事的朱老太爺和朱振強便在柳家人那又是無奈、又是氣憤的複雜目光下,冷著臉兒和鍾正天一家三口離開了醫院,前去接即將下晚自習的朱林月。

「什麼?我和柳隨風的婚約真的取消了?」當朱林月欣喜地跳上爺爺的愛車,一邊嬌憨地靠在爺爺的身邊,一邊興奮地看著對面的鍾正天時,突然從老爸口中得到這個讓她期待了整整半年的消息,驚喜之極的她差點就沒有從那柔軟的真皮座椅上跳起來。

「是的,今晚發生了一些事情,也讓我們弄清楚了以往的一些疑點,並解決了一些問題,所以,從現在起,你和那個柳隨風再也沒有什麼口頭婚約的束縛了。以後只要你願意,想和誰交往,就和誰交往當然,前提是必須通過正常的方式考入大學。」朱老太爺並沒有解釋整個經過,只是含糊地一語道過,然後龐溺地摸了摸她柔軟而散發著清香的短髮,感歎地給出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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