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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辛蕾]【假面夫妻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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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6 21:38:48
第六章


  隔天的周末早晨醒來後潘天柏感覺自己也微微發燒了。

  他本想起身吞顆退燒藥然後靜靜悶在被子裏睡一覺就好但幾聲掩不住的輕咳還是被梁凱茵發現了。

  你也感冒了——她伸手貼在丈夫的額上又往他頸間探摸著卻被拉下。

  嗯。他冷哼。是誰把病毒傳染給我?明明自己感冒還非得要別人吻你不可——嗓音有些沙啞聽起來竟然有些滑稽。

  對不起嘛。罪魁禍首坦白認錯隨即坐起身。換我照顧你。

  最好你可以。他涼涼地看著她。不久前還聽見她擤鼻涕的聲音呢!

  不然醫生!我馬上請醫生來——

  不必了。他拉住她不讓她下床。我可沒你那麼嬌弱。

  隻不過是個小感冒還得勞動家庭醫生來回奔波而且消息要是傳回潘家老宅勢必又要被叨念上好幾天。光是這兩日他不知已接過多少家族裏頻頻關切妻子病況的電話了。

  那怎麼辦?梁凱茵又把略涼的手心貼在他額上擔憂地問。

  就這樣辦——潘天柏輕笑翻身壓在她身上。來做點運動流汗後自然就好了。

  喂!梁凱茵笑著想躲開卻仍然被鉗得很緊。別鬧了!

  不然呢?有什麼更好的方法?他在妻子的雪頸間深深吸口氣感覺喉間的緊澀似乎舒坦多了。

  讓我照顧你。梁凱茵堅持。她掙脫丈夫結實的懷抱撈起床頭小櫃上的厚睡袍立即下床。

  我去熬粥你吃過後再吃藥。

  她把陳媽留在冰箱裏的雞湯和些許末拿來熬瘦粥。她專心注意火候執著木匙細細攪拌唯恐濃稠營養的粥品不小心染上任何一絲焦味。接著又把盛到碗裏的粥撥涼直到微燙的溫度打了杯蘋果汁小心翼翼地端到丈夫麵前。

  來吃粥了。她執起湯匙想喂他卻被整碗接過去。

  我自己來。又不是手廢了還得靠妻子喂?

  讓我喂嘛!她又搶回去整碗粥險些翻倒在床被上。你之前也是這樣喂我。

  那是因為你病了。

  現在你也病了呀。她堅持著。

  即使丈夫曾經冷淡以待但她一直沒忘記想要讓他幸福的決心現在他說要和她真正做夫妻了她當然更想竭盡心力地寵他、愛他、照顧他、陪伴他隻要能為他做的她都想拚命付出。

  妻子那張清麗秀顏擺明絲毫不肯退讓盛著粥的湯匙已經送至嘴邊再不吃下搞不好又弄翻灑在潘天柏無可奈何地一歎隻好張嘴讓她喂著吞下粥。

  味道是還不錯隻是這種感覺很詭異他明明是個身強力壯的大男人卻要像隻病貓似地被個小女人喂粥。

  很難吃嗎?還是沒胃口?瞧見丈夫蹙著眉她有些焦急地問。

  潘天柏搖頭又被喂了一口粥半晌才忽然進出一句:我好像被當成三歲小孩。

  若要比這兩天你大概是把我當成剛出生的小貝比了。梁凱茵喂完最後一口才讚賞似地一笑然後有感而發地說:不過那又怎樣?我們是夫妻互相照顧是應該的不是嗎?若是真心想當夫妻本來就不該、也根本無須隱藏自己最脆弱的一麵。在婚姻裏我們都隻是‘一半’需要有另一半才能算是完整的人生。‘You completed me’你聽過這句話嗎?這是我聽過對婚姻、對人生伴侶最浪漫的注解。

  我想要的婚姻並不是隻有我愛你或是你愛我而是互相愛戀。誰愛誰多一點都無所謂但一定要相愛—— It takes two to tango。再說這兩天你這麼用心照顧我難道不能讓我也這樣照顧你?我的心情和你一樣都希望另一半趕快好起來。

  潘天柏聽著妻子長篇論述胸臆間像是忽然被塞滿了什麼又緊又熱。

  他知道妻子是愛他的但從來都不知道妻子對於婚姻早有自己的主張和想法他曾認定她與一般千金名嬡一樣庸俗勢利隻是想找個家世雄厚、背景相當的靠山才會答應與他結婚。

  誰知道她早已看透婚姻的真諦與價值。

  一向判斷精準的他這回真是大錯特錯。幸好即使先前有那麼多的誤解但他並未失去她。

  怎麼不說話?你不認同嗎?也沒關係這些隻是我自己的看法。梁凱茵尷尬一笑。僅供參考而已。

  她趕緊遞了蘋果汁給丈夫看著他一飲而下又順從地吃下她準備的退燒藥她忍不住又問:今天也要去辦公室嗎?或者還有其他活動?能不能在家休息一天?

  今天哪裏都不去。現在他隻想和她在一起。

  太好了那你好好睡一覺吧。她急著替丈夫鋪整床被想讓丈夫安穩入眠沒想到隨即被攔腰抱住拉到。

  !她低呼。

  一起睡吧。睨著妻子不解的眼神他低笑。不是說要互相照顧嗎?反正我們都感冒了。

  梁凱茵一怔隨即漾出甜笑。好一起睡。

  裹著柔軟的絲被擁著彼此分享對方的體溫呼吸著屬於親匿伴侶才有的氣息兩人相視而笑安心入睡了。

  當天夜裏潘副董夫婦結束一場晚宴後特地前來探視這對淪陷感冒病毒的小夫妻。

  看來也不是太嚴重這點小感冒就出不了門嗎?幾個上海市官員好不容易來到台灣你還用感冒這種理由缺席今晚的飯局你真是——潘父在客廳坐定確認兒子身體狀況後便開始抱怨。

  潘天柏放軟聲調。凱茵也病了我想留在家照顧她所以才讓席安代表出席。我和這幾位官員先前曾在香港、上海見過也算熟識我已經分別打電話向他們致歉他們應該會諒解的。

  中午醒來後他已親自打電話向父親口中這些重要官員表達今晚不能出席的原因並聯絡潘席安交代弟弟務必代替他參加飯局。

  席安是席安別忘了你是潘家的長孫地位可不同!潘父瞄了梁凱茵一眼轉而向她叨念起來。

  小茵你也真是的病了就請護士來陪你何必連自己的丈夫也要拖下水。江山重要還是美人重要?

  我對不起。她趕緊低頭道歉。要是事先知道丈夫今晚的聚會如此重要她一定會想辦法送他去參加等結束後再接他回來休息絕不讓他耽誤大事。

  噯生病本來就該休息再說天柏和那幾位官員又不是沒見過麵算起來也是朋友了缺席一次又何妨?況且還有你和席安出麵人家很清楚咱們的誠意你就別再嘮叨了。潘夫人出聲緩頰。

  哼!潘父冷嗤了聲倒也不反駁了。

  潘夫人又轉向媳婦。我順便來要幾個上回看過的小玩意帶回家去擺著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梁凱茵驚喜地甜笑。

  那好陪我去挑吧!潘夫人對她眨眨眼想把媳婦帶開免得向來對孩子嚴厲的丈夫又說了什麼令人難受的話。

  婆媳倆躲進客房梁凱茵趕緊向婆婆賠罪。媽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今晚有這麼重要的聚會——

  沒事。潘夫人拍拍她的手笑意更深。我寧可他留在家裏照顧你。

  媽謝謝您。

  瞧著媳婦漾著粉紅氣色的臉蛋潘夫人知道那床百衲被應該已經物盡其用發揮該有的功能否則剛才被罵時兒子不會還拉著媳婦的小手緊緊護在自己身旁。

  若能以一百五十萬換來兒子幸福美滿的婚姻嗬嗬這個算盤怎麼打都劃算!

  她噙著深意的笑仔細挑了一組母雞帶小雞的小布偶又揀了幾隻可愛小熊客房忽然響起敲門聲。

  梁凱茵前去應門門一旋開是潘天柏。

  媽爸要回去了!

  好。潘夫人優雅地將媳婦的作品放入提包不知是隨口或刻意朝著媳婦又丟了句話。小茵給寶寶的那床被記得要趕進度嗯?

  寶寶?梁凱茵瞬時臉熱了不由自主她望向丈夫。

  潘天柏聞言一怔但隨即笑著催促母親。媽再不走爸又要發火了。

  發火?他敢?潘夫人涼涼應著。

  當然不敢直接對媽而是對我們!誰不知潘副董事長是疼老婆出名孩子們反倒成炮口下的犧牲品了。

  送走了雙親潘天柏拉著她又進客房。

  這裏就是你做拚布的地方?環看一室暖意他問。

  嗯。反正平時我們也沒有客人留宿不行嗎?

  我沒意見。潘天柏的目光移到牆上的拚布畫飾邊欣賞邊踱步到母親方才佇立的櫥櫃前隨手取了個紅花布小柿子握在掌間把玩著。

  這些真的都是你親自做的?他執起她的手撫過細嫩的掌心和指尖難以置信。

  真的是我做的。梁凱茵明白丈夫的疑問纖手反握住他拉著他到工作台前打開精致的工具箱取出許多小道具介紹。

  做的時候戴上指套就不用擔心手指受傷或長繭。還有這種特殊設計的剪刀很省力好用剪布時也不會傷了手掌——

  她還拿了塊碎布剪給他看以俐落的手法證明一切全出於自己的手藝。

  沒事做的時候我就窩在這裏——

  潘天柏哂笑卻忍不住想——過去他是不是太冷淡待她才會讓她把時間心思都放在玩藝上?

  意思是我讓你太閑?

  事實上她眨著眼笑旋即又承諾。以後的時間都移到你身上好不好?

  嗯哼。他不置可否地哼了聲。

  不過我得先把這床被完成才行。她伸手攤開一張才縫到一半的被麵粉色係的用布已經看得出被上是隻小熊圖案。

  嗯?

  這是將來要給貝比用的百衲被。你沒聽到剛才媽又在催進度?上回她來的時候瞧見了好像很在意呢!

  潘天柏沒有回答轉身把手中的小柿子放回原處似乎對這個話題並無興趣討論。

  柏——怎麼了?他沒有意見嗎?

  潘天柏停了幾秒才回過身。那床百衲被陳媽已經洗好烘幹熨好收在更衣室裏。

  她說的明明是寶寶用的百衲被丈夫卻提起那床百衲被似乎不想多說

  他拉著她就想往外走也不顧她手上還拎著貝比的百衲被她隻得扔在客房讓丈夫拖著走。

  打開更衣室的燈那床婚戒圖案的百衲被果然被收在提袋裏安穩地放在衣櫃前。潘天柏拿出來後輕輕摸了好一會兒才對她說:以後得挑日子才能拿出來鋪在睡。

  為什麼?你不喜歡?還是因為花了一百五十萬所以——

  真感謝夫人的提醒我還沒睡過這麼昂貴的寢具。薄唇又扯起笑。

  我也沒想到你會出手下標買下咦對了為什麼你會

  是媽安排好的你還猜不出來嗎?

  真的?我竟然連想都沒想到該說是遲鈍還是傻?總之她都不否認。

  無所謂。不過——他隱著笑俯身在她耳邊低語:媽說的沒錯確實非常非常值得所以得珍藏。他鄭重宣布。以後隻有結婚紀念日、你和我的生日之類的重要日子才能拿出來用。

  柏梁凱茵感動得眼眶泛紅。能得到丈夫的珍惜果然不枉費當時用心縫製這床被的心意。

  這床被似乎有魔法終於讓丈夫看見了她。這一段她夢寐以求的婚姻就要從這床被真正展開願此後能緊緊牽係相伴至白頭——

  這床被要陪我們一輩子潘天柏又在她耳邊低喃帶著鼻音的嗓音聽來好。說完他旋即攬住她的腰吻住水嫩唇瓣。

  唔她纖手攀上他的肩心跳快了起來。要在這裏嗎?更衣室呢

  我得讓你知道我不凶真的他低笑。一點也不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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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6 21:39:51
第七章


  經過這一個月梁凱茵感覺自己變了。

  她的腳步輕快臉色嬌潤連身材也更玲瓏有致全身像是飄著戀愛氣氛的粉紅泡泡。

  不隻自己這麼覺得連她專屬的發型設計師也發現了方才替她的長發上卷時還特地問她——

  最近怎麼了?全身都是桃花味!

  桃花?別胡說了。她笑著否認可鏡子裏是一張任何化妝品都無法裝飾出來的粉紅嬌顏。

  原來先結婚後戀愛反而更甜呢梁凱茵坐在美發沙龍的沙發上飲著花茶忍不住微笑這時手機正好響起是丈夫打來的。

  我在樓上嗯我馬上下去!她匆匆向設計師揮手道別立即優雅卻迅速地搭電梯至一樓黑色房車正穩穩地在門口等著。

  很漂亮。一上車他瞅著妻子剛做好的發型輕聲讚賞。

  謝謝。她在他的頰畔一啾催促他開車。可以出發了。

  這一個月來潘天柏知道妻子與他已經改變了。他看到她端莊優雅的閨秀風情之外熱情、可愛、偶爾有點小迷糊的一麵而她也明了丈夫沉穩冷峻外表下的款款溫柔原先存在他們之間的冷淡、不解和畏怯已消失無蹤這對夫妻努力想更了解對方探索彼此內心深處隱藏的另一麵。

  對了下周我得去一趟上海若你沒特別的事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從辦公室過來接她的路上潘天柏一直想著這個旅行計劃。

  上海?她坐直身子興奮地嚷著。

  我們結婚後一直沒空去度月算是我補給你的如何?

  好好喔!她靠過來在他臉上又是一啾。可以順便去探望我爸媽嗎?好久沒見到他們了。

  好。他笑著在招待所的地下室停好車牽著她的手準備搭電梯上樓。

  今晚是潘父作東的餐會宴請數位政壇大老。這一年來金融界發生許多弊端事件讓原本許多在法律邊緣的投資案更難進行尤其是這樁由潘父主導、潘天柏為輔的美商在台的保險公司並購案層級橫跨香港、與台灣三地更別提背後還有陸資喑地操作想要順利取得超過百分之三十的股權簡直是近期在兆邦金控裏困難度最高的專案。如今因並購案而衍生的私募基金申請案已經在金管會送審成敗可說是進入倒數計時潘父不得不想盡辦法還安排了今晚的餐會想乘機探詢有無小道消息好能即時應對。

  為了讓餐會看起來柔不致引起注目而令人懷疑潘父還提議所有聚會貴賓攜伴參加畢竟有太太在場看起來比較像是老友聚會反正隻要進了招待所再分別安排至不同包廂即可。

  梁凱茵很習慣這種場合反正她從小就被父母帶在身邊見識過無數高級宴會但今晚又要遇見公公不知怎地她竟然有些緊張。

  進了電梯她按了按一直握著她的大手柔聲要求。待會兒如果又被問起幾時生寶寶這回你自己回答我不想開口。

  昨晚的歡愛照例把她累得昏沉沉睡去直到晨起時才在浴室的垃圾桶瞧見用過的蹤跡。

  他又

  為什麼不想要孩子呢?她不想當麵直截了當地問不如讓他自己去麵對外人的關心也許她也能從旁探知一二。

  丈夫還沒表示意見電梯門已經叮地開啟。潘副董夫婦正在大廳跟今晚負責餐肴的主廚叮嚀細節潘父瞧見兒子到來立即招手要他一起移至休息室。

  才剛坐下潘父即問:下周去上海的事準備得如何?

  相關的數據資料已經全部備妥我會帶呂特助、丁協理一起過去另外——潘天柏頓了頓才說:這次凱茵也會跟我一道去會議結束後我會多留三天和凱茵探望嶽父母。

  聞言潘父的眉頭皺了。這回是要你去布局私募基金後續發展的事不是讓你去度假!隻要申請案一通過資金必須立即全數到位你可得牢記在心!

  我知道。他淡淡回答眸光瞥見門口妻子的身影。有事?他微偏頭輕聲問。

  梁凱茵站在門口恭敬地傳達來意。媽說請爸爸先到包廂廚師準備了洋參雞粥想讓爸爸先墊胃

  知道了。潘父手一揮起身步出休息室。

  確認公公已經進入包廂她才靠近丈夫身邊輕聲說:爸不同意我和你一起去那就不要勉強。我剛都聽見了——

  潘天柏溫暖一笑。沒事。我得去門口準備迎接客人女眷的部分就麻煩你和媽了。

  我會多注意的。她替丈夫整理領帶微微一笑。加油!

  潘天柏笑了。有妻子陪伴一起奮戰他覺得自己的心情安定許多這場仗一定可以順利成功

  向來簡約幹淨得猶如雜誌圖片的客廳罕見地出現亂象昂貴的大理石茶幾已被一堆碎花布和針線淹沒地板、沙發上全都是碎花布塊。

  哇不行啦太難了我的手已經僵硬得動不了!說話的是潘席安的未婚妻胡星語。

  慢慢來嘛你是初學者別貪快。

  還要慢?烏龜都比我快!胡星語沮喪地嚷著:大嫂你看那針線根本不聽我的話縫了一個小時我連一個最簡單的接合都練不好怎麼有可能在結婚前把百衲被縫好?

  你別緊張放輕鬆。接過胡星語手上的碎花布她很有耐心地又示範一遍。像這樣往前慢慢推再拉出來你看並不難再試試看嗯?

  上周與丈夫從上海回來後梁凱茵便聽說席安與星語已經將婚期定在半年後這對新人還特地邀請住在同一棟大樓的大哥大嫂一同晚餐席安笑問未婚妻是否也要和大嫂一樣做一床百衲被來當嫁妝胡星語聽了其中的故事覺得有趣便央著梁凱茵親自傳授於是約了今天晚上過來學做百衲被。

  大嫂你和大哥的感情好好喔!有什麼秘訣可以教教我嗎?

  梁凱茵啞然失笑。你與席安還不夠好嗎?

  我們還不錯啦!紅著臉胡星語又說:但我總覺得大嫂內外兼備和大哥站在一起非常相襯而我好像跟潘家還距離很遠

  你的感覺其實都隻是外在因素而已隻要和席安的感情穩固就夠了其餘的慢慢就會適應的別擔心。

  大嫂你在結婚前也像我這樣很緊張、煩惱嗎?

  梁凱茵悠然一笑。當然你以為我真的很輕鬆地嫁入潘家呀?不過這一切都過去了現在我很享受和天柏兩個人的生活。

  大嫂那我再問個問題不好意思是很的問題——你和大哥有生小孩的計劃嗎?胡星語吐吐舌頭不好意思地發問。

  梁凱茵先是一怔不由得斂去笑容頓了頓才反問:你和席安呢?有計劃嗎?

  我是想三年後再說不過還沒和席安討論。但之前問過席安他隻說早晚都要生隨我幾時想生他沒意見。

  意思就是一切由星語決定了?真羨慕梁凱茵怔怔想著。

  我是怕要是真等三年的話爺爺和爸媽會不會生氣?她想先聽聽未來妯娌的意見。

  這其實我也被催了幾回話到唇際卻戛然止住。該說出來嗎?她真希望能和誰談談這件事。

  她本以為既然上海行算是月應該要求丈夫別再避孕——如果能在綺麗浪漫的夜裏迎來兩人愛的結晶這該是多麼美好的事?

  誰知丈夫還是拒絕了。

  生孩子的事情以後再說。當時他這麼說然後密密吮上她的唇擺明不準她繼續追問。

  為什麼要等以後?而且還要她等多久?女人的青春有限她想在自己身體狀態最佳時孕育屬於兩人的寶貝呀

  她兀自沉思著胡星語的手機忽然響了。

  席?我還在大嫂這兒你要過來?大哥喝醉了?怎麼會這樣喔好等一下。她把電話遞給大嫂。席安打來的。

  席安?

  大嫂哥喝醉了我現在送他上去不過他今晚心情不好麻煩大嫂多體諒。

  發生什麼事了?她焦急地問。

  上去再說掰。

  梁凱茵把手機還給胡星語隨即步至門口準備迎接。結婚這麼久丈夫即使應酬至深夜歸來頂多隻是微醺還不曾喝醉過到底是怎麼回事?

  電梯門一開她立刻迎了上去和席安一起把丈夫扶進客廳讓他躺在沙發上休息。

  潘席安先要胡星語到門外等她然後才低聲與梁凱菌交代事情經過。

  今天金管會確定將私募基金案駁回爸爸很生氣衝到辦公室當著許多特助和主管麵前把哥罵了一頓我剛好也在場當然連我也一起罵了。不過我被罵慣了是無所謂可是哥不一樣他心底很難過所以晚上我陪他去喝一杯誰知道他越喝越多最後喝醉了。他低頭道歉。對不起大嫂是我沒把大哥照顧好。

  原來是這樣席安謝謝你送他回來接下來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說什麼謝他是我哥耶。潘席安無奈一笑。哥的責任和負擔都比我們其他人來得重個又要求完美有時候會鑽牛角尖自然心底的壓力就大。這時候我就慶幸自己不是長孫長子——好了我和星語先回去了。   

  嗯晚安。

  送走潘席安她去擰了冷毛巾輕輕貼著丈夫被酒精醺紅的臉龐又去擠了杯檸檬汁放在一旁等著——她記得母親都是這樣替父親解酒。

  凝望著丈夫揪緊的眉她的心底也跟著疼了起來。舍不得丈夫承受這樣的壓力可是豪門世家的孩子本就是躲不掉世襲的命運外人羨慕他們坐擁財富而光鮮亮麗的生活卻沒人知道這樣璀璨的生活必須付出多少代價。

  她伸手輕輕摸著丈夫的眉間想以最溫柔的手拂去他的痛苦與煩惱——

  潘天柏似乎醒了。

  唔整晚被酒精侵蝕的嗓子已經沙啞他睜著迷蒙的眼環看四周許久才繼續說:我在家?

  嗯席安送你回來的。她輕撫著他的發。還難過嗎?我扶你去睡好不好?

  不。他簡短拒絕坐起來閉目休息。不知過了多久感覺酒意逐漸散去他便想站起來。

  慢一點我扶你她吃力地扶著丈夫臂膀想穩住他的腳步。

  我沒那麼弱。他搖搖晃晃往前走高大的身軀此刻看來格外脆弱。

  眼看丈夫往書房方向走去梁凱茵急著上前擋住他。這裏是往書房你應該去臥室才對——

  甩開她的手他絲毫聽不進去。我要去書房我還有好多事要做——

  你別逞強了她急著阻止。先休息一下才對——

  我需要你告訴我什麼才是對的嗎?不要以為我喝傻了我現在很清醒!放開別管我——帶著酒意的嗓音比平時更高亢。

  我不是要管你——梁凱茵放軟聲音像是哀求。先去睡一會兒好不好?

  一天有幾個小時?還說睡一會兒?時間就這樣睡掉了!私募基金幾百億的案子就這樣睡掉!我這個接班人的位置也是這樣睡掉!你以為我可以像你那麼幸運每天隻需要打扮漂亮、在家等丈夫回來過著輕鬆愉快的少奶奶生活最大的煩惱就是幾時生孩子!

  最大的煩惱就是幾時生孩子!丈夫竟然這麼說

  明知丈夫喝醉了可他吐出來的冷言厲語還是讓她覺得被傷害了。

  別這樣我——她想安撫丈夫卻被推開。

  潘天柏轉身踉蹌地走到客房前用力推開門——

  寶寶用的百衲被?他搜尋了半天找到在工作台上尚未完成的被麵一把抓起大掌隻消兩、三下用力立即撕成破爛然後往空中一扔。

  我不想要孩子!一點都不想!你想生自己去想辦法!

  他像是一頭受了重傷的野獸渾身散發著不可理喻的怒意。聽見了沒?我不要孩子!我不要!

  然後他跌坐在地板上重重喘息。

  梁凱茵覺得自己像是被撕裂的那張被瞬時說不出話來。她雙拳緊握怔怔望著丈夫看著那好幾個月來的心血被狠心地扔在地板上。

  她蹲跪坐在丈夫身旁。為什麼不要孩子呢?你不是說要和我重新做夫妻嗎孩子是夫妻愛的結晶不是嗎她的聲音像是被驚嚇過度而微微顫抖著。

  愛的結晶?嗬可笑!他抬起泛紅的眼聲音忿怒又悲切。你知道嗎?我從小就被父親帶在身邊在我被送去日本和之前從來沒有一天可以好好睡覺隻要考試不滿一百分一分打一下當別的父母親帶著孩子去遊樂園時我是在家上一對一的特訓課程跌倒不能哭聽到笑話不能盡情地笑爺爺和父親每天都在訓話要我聰明、俐落、靈敏、內斂、果斷忍人所不能忍這樣辛苦無趣的生活過了三十二年你告訴我身為潘家大少爺算是什麼愛的結晶?為什麼大家都要我生孩子?為什麼要生孩子來重蹈覆轍讓孩子過這樣辛苦的生活?!

  丈夫的控訴逼得她無言以對、節節倒退也逼出她無助的淚水。

  柏原來他的顧忌竟是豪門家族加諸於後代的負擔與責任她怎麼也想不到老天這三十二年來他究竟過著怎樣的生活?

  別叫我瞧見她的淚水潘天柏忽然清醒怔怔瞅著妻子為他悲傷的神情開始嚐到後悔的滋味。

  為什麼會在她麵前說出這些打算一輩子放在心底的話?隻因為她是他的妻他就要把自己最脆弱、難堪的一麵掀開來給她看嗎?不這已經不是他——

  你讓我再也不像我了望著妻子他的語氣像是泄了氣的氣球突然又澀澀一笑。也許保持一定的距離才是最適合我的婚姻生活我應該早點覺醒才對

  你怎麼會這麼想?讓我陪著你好不好她知道丈夫現在的情緒脆弱她隻想陪在他身旁。

  難道你希望我抱著你痛哭嗎?不我不是弱者我有能力靠自己站起來——他撐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出客房。

  砰地她聽見書房的門用力關上怒吼伴隨乒乒乓乓摔擲東西的聲音從厚實木門陣陣傳出。

  為什麼會這樣?她以為自己已經走進他的心底可是現在他卻把她推得好遠

  你以為我可以像你那麼幸運每天隻需要打扮漂亮、在家等丈夫回來過著輕鬆愉快的少奶奶生活最大的煩惱就是幾時生孩子!

  在他的心中她隻是一個無知天真的富家女嗎?

  不隻那張未完成的被麵連她的心也已碎成千千萬萬片似乎再也無法拚湊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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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6 21:40:51
第八章


 一夜難眠梁凱茵在空曠的單人輾轉至淩晨。

  丈夫還好嗎?是否已經清醒?她該不該去書房探看?

  躺在她不願再回想丈夫今晚憤怒的言語和受傷的表情。她的心很疼不隻是因為被丈夫酒醉下的怒言所傷也終於明白他多年來隱在心底深處的壓力與痛苦為之不舍生疼。

  她該怎麼做才能讓丈夫走出家族背景帶來的陰影?如何靠近他才能使丈夫願意讓她陪他撫平心底的傷痕?

  想著想著最後她疲倦地睡著了。

  再度醒來時已天色大亮一看床邊的鬧鍾她立刻跳下床。

  七點半?這麼晚了丈夫應該已經醒了她想做一頓豐盛的早餐。

  走到客廳卻是安靜得像是昨夜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她走到書房門口深深作了幾個吐納後才輕輕敲門。

  柏起床了嗎?

  許久房內沒有任何回應她敲了敲語氣更柔軟。柏——

  依然毫無聲響。她握著門把猶豫了一會兒最後決定硬闖進去。

  一旋開門——

  沒人。

  寂靜的空間裏沒有熟悉的身影黑色沙發放著折疊好的絨被四周也沒有想像中被颶風掃過的一地碎爛幹淨整齊得一如往常。

  丈夫不在這裏。

  她奔出書房找遍房裏所有地方確定丈夫不在家不知幾時出門了。

  梁凱茵頹然癱坐在沙發上忽然擔心丈夫的安危。會不會他其實半夜就離開?他會去哪裏呢?酒後駕車很危險他的情緒又不穩如果因為酒醉而出任何意外

  她的心陡地一緊抓起電話撥打他的手機號碼卻始終是無人接聽的語音回應。

  她為什麼這麼大意?隻顧自己躲在房間裏做什麼?萬一他——

  怎麼辦?這時候她該求助於誰?席安?還是婆婆?

  她昨天還跟席安說過會好好照顧丈夫現在她卻連丈夫身在何處都不知道而婆婆——不絕不能驚動長輩。

  梁凱茵第一次感覺如此慌亂、無助不知所措。

  她顫抖著手終於還是撥了潘席安的手機。

  席安天柏和你在一起嗎?她努力穩住喑啞的嗓音。

  哥?沒有怎麼了?

  梁凱茵一聽懸著的心頓時一墜淚水忍不住落下。我早上起床後發現他、他不見了

  顧不及顏麵她就這樣在電話裏哭了起來。

  大嫂你別急說不定他隻是提早去辦公室我現在馬上去找。潘席安也急了。

  謝謝掛上電話她癱在沙發上再也無法保持冷靜與優雅像是要將昨夜承受的委屈和此刻的恐懼全部傾泄而出她捂著臉痛哭失聲久久無法平靜。

  再度接到席安的電話時她已經哭過一陣似乎耗盡所有的力氣她的嗓音虛弱得像是飄浮在空中。

  你是說他早晨五點就到辦公室?嗯我知道了謝謝你席安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掛上電話她踉蹌起身昏沉沉地回到臥室。

  原來一切都是她多想了。丈夫的自製力本來就超乎常人即使心底受了再大的傷也不會輕易認輸更別說衝動地做傻事或者在外麵露出任何可能被捕捉到的醜態。

  他應該沒事了。

  梁凱茵微微鬆了一口氣終於沉沉睡去。

  當天晚上她準備了一桌丈夫喜愛的菜色從七點一直等到十一點才等到丈夫進門。

  柏——她到玄關前替他拿拖鞋努力露出最甜美的笑容。辛苦了要不要吃點宵夜?雞湯麵好不好?

  潘天柏沉默地褪去西裝外套走進客廳轉到書房。

  走到書房前他忽地止步回頭望她。昨晚的事不要告訴爸媽我自己的問題我會自己處理。另外我想我們就暫時先冷靜一下吧這樣對你我、對這段婚姻都會比較好反正我們以前也是那樣過日子。

  我不要!梁凱茵怔了三秒衝口而出。

  他沒回話隻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旋開門高大的身影瞬時隱入書房。

  不是說好要重新做夫妻為什麼又回到原點?她難以置信地盯著厚實的木門怔怔得說不出話。

  接下來的幾日潘天柏晨出夜歸不說對待她的態度也是淡淡的什麼話也不多說。

  甚至連今晚陪他出席上個月就排定的喜宴才剛離開飯店他便鬆開她的手回家的一路上兩人始終沉默不語。

  這樣是回到原點?不是比原點更糟是從天堂掉入地獄。

  要繼續這樣過生活嗎?不她絕不!

  當初她有勇氣一路撐到丈夫願意重新看見她與她同修婚姻課題如今怎麼可以輕易被擊倒?不——


  梁凱茵卸妝沐浴後走到廚房衝了杯參茶又切了一盤蘋果端到書房前。她輕聲敲門好半晌木門開啟一絲門縫。

  潘天柏瞅著她不說話。

  我泡了杯參茶還有蘋果這是丈夫向來喜愛的點心前幾日她放在書房門口隔日便會發現廚房的桌上出現空杯盤表示丈夫還是接受她的照顧。於是她想直接端給他——

  但是門被關上了。

  她看著丈夫再次隔開彼此的距離鼻頭酸了起來。

  不哭她不能哭。

  柏——她又輕敲幾下。我不是想吵你隻是擔心你的身體不知道你吃得好不好有沒有睡是不是心情不好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能為你做什麼不要拒絕我讓我陪著你

  潘天柏並未離門。他一直站在門後聽著她有些顫抖的聲音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要撕裂了。

  不是不愛妻子但是他一向追求完美從不輕易示弱。他可以輕鬆地在每個人麵前戴上麵具可唯獨對她

  越是愛她越讓他害怕自己暴露脆弱的真實麵貌。他害怕說著愛他的妻子要是發現丈夫並非心中認知的強者會怎麼看待他?

  況且雖然明知父親是為了布局許久的私募基金案被駁回而惱怒才會將滿腔怒氣在他身上但那天父親的話也打醒了他。身為潘家長孫長子明知家族長年來的用心栽培為的就是讓他成為集團接班人將家族的財富與權力版圖不斷擴大並傳承下去而他現在婚姻出狀況一心二用自然難以專注於本業忘了自己對家族的承諾與責任。

  他不知如何麵對見過自己如此難堪一麵的妻子隻能以埋首於工作來鎮定自己至少得讓跌跤的腳步站得更穩領導經營團隊重新尋找更值得投資的機會學習如何承接一個超過上萬名員工的大型企業。

  即便他並不想要這些財富或權力但這是他身為潘家人的使命即使無奈也得接受

  也許我不夠好沒有你想要的聰明能幹但至少讓我陪你、照顧你我不求你對我多好你不想要孩子我也不要你不想耽誤工作我也不會吵你但不要再對我戴上麵具我不要看到那樣的你

  潘天柏閉上眼痛恨自己的軟弱與無能。

  說了許久梁凱茵終於累了。

  她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讓自己成為令人厭煩的哭鬧黃臉婆?

  丈夫怎能這麼絕情?他的愛為什麼這麼輕易就能舍去

  她滑坐在地上懷裏還緊緊護著要給丈夫的點心倚靠著厚實的門明知丈夫一向不會上鎖她多想不顧一切旋開門把衝進去要他把心拿出來讓她看看——

  可是她終究沒這麼做。

  一旦她硬要闖入難保下回丈夫不會將門上鎖那也等於將夫妻之間那道門鎖上——不她不想破壞丈夫對她僅存的信任

  不知坐了多久臉上的淚也幹了她勉強站起將懷裏的杯盤放在門口低聲對著門內又說:我把參茶和蘋果放在這裏我回房間了。

  然後她像是遊魂似地慢慢走著回到臥室關上門。

  聽見遠處傳來關門聲許久之後潘天柏才悄然開啟書房的門。

  望著臥室已關上的門扉他在心底對妻子澀然低語——

  睡吧好好睡一覺幾天之後一切就會回到原點。

  隻要習慣之後一切都會沒事的沒事的

  清晨梁凱茵在冷涼中醒來。

  不必伸手探尋她也知道自己的丈夫依然沒躺上這張床。

  難道他打算一輩子睡在書房那張休憩用的沙發嗎?

  她睜眼靜靜環視一室的淒涼。那她呢?任由丈夫繼續這樣待她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她寧願自己過得不好也不要心愛的人有一絲一毫的痛苦但她如何改變眼前的這一切呢?

  她反覆問自己對於未來卻仍是茫然無解。

  唯一肯定的是她絕對不會放棄這段感情、這段婚姻除非——他真的不要她。

  要堅強要比以前更用心比以前更貼心比以前更

  她頹然一歎纖手緊擁著絲被感覺全身上下一股莫名的倦意。

  出去走走吧給彼此一個喘息的機會也讓自己靜心思考如何與丈夫重拾感情。

  想了想她下定決心起身撥了電話給梁欣欣。電話響了很久終於有人接聽了。

  姊——

  這麼早把我吵起來你最好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否則——

  姊你今天晚上要去舊金山出差對不對?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她記得剛從上海回來時帶了禮物送去給堂姊就聽她提起要去出差的事。

  你梁欣欣沉吟半晌才回答。好吧我待會兒讓秘書幫你訂張機票下午過來辦公室等我晚上七點半的飛機。

  凱茵八成是和潘天柏出問題了但心結還是得靠當事人自己解決她隻要在一旁靜靜看著堂妹就行了。

  嗯謝謝。謝謝堂姊什麼都不多問。掛上電話梁凱茵鬆了一口氣。

  我們都各自冷靜幾天吧!

  伸手撫上身旁的另一個軟枕她在心底低哺。

  總經理——趙秘書將一疊待簽公文小心放好後有些遲疑地開口。剛剛少夫人打電話過來要我替她取消這一個月內排定出席的行程

  嗯?他的心頭一緊翻著公文的長指停了下來不動聲色地抬眼看著秘書。

  為什麼要取消行程?是賭氣?還是身體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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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6 21:42:21
  少夫人說要去旅行總經理應該知道吧?

  她覺得電話裏少夫人的聲音好像帶著鼻音又說要去旅行一個月這對小夫妻感情好得跟糖一樣總經理怎麼舍得和老婆分開一個月呢?

  去旅行?妻子和他結婚一年多從來不曾自己出過遠門。

  嗯。潘天柏淡淡一應目光移回文件上。昨夜的話讓她決定要去旅行嗎?

  而且今天就要出發?她詫異極了這不太像是少夫人的行事風格她總是很早就把事情規劃好少有臨時起意。

  今天就要出發卻完全沒有告訴他很好各過各的——他驀地澀笑。

  再好不過了。

  趙秘書瞅著總經理陰鬱的臉她的解讀是因為要和老婆分開一個月所以心情不太好那她可得小心別掃到台風尾了。

  收拾好要送轉發其他單位的公文她輕手輕腳地關門出去了。

  潘天柏扔下筆閉上眼睛深吸了幾口氣。

  他找出手機將手機握在手中卻遲遲不按下撥號鍵。

  打電話做什麼?她已經是大人了相信她自有分寸無論要去哪裏就讓她去吧!

  或許兩個人就這樣分開一下彼此冷靜也好

  雖是這麼想可他掌心把手機握得更緊。

  夜裏回到家果然沒見到她的身影。

  潘天柏開門走進書房書桌的正中央放著一個保溫壺下方壓著一個信封。他拆開一看是妻子留給他的信。

  柏:

  我去旅行過一陣子回來。

  茵

  p.s.:別再委屈自己睡書房了。

  簡短的幾行字筆跡秀氣可過度冷淡的文字和她平時的語氣截然不同。

  這不就是他想要的嗎?他還有什麼不滿?

  打開保溫壺洋參的淡香隨著氤氳熱氣散開在鼻間。臨走前她還記得替他衝上一壺參茶

  他的眼眶驀地也起霧了。

  周末中午潘天柏被叫回潘家老宅參加一個月一次的家族聚餐。

  他停好車才剛走進玄關隨即被表妹攔下來。

  表哥聽說表嫂去舊金山了可不可以請她順便幫我帶幾套Dior春季新款的小洋裝?我最近沒空去香港買耶!

  舊金山?原來她去了舊金山?

  你怎麼會知道她去舊金山?他低頭換上室內真皮拖鞋淡淡地問。

  星語說的呀。而且大舅媽、二舅媽、三舅媽還有我媽大家都知道耶。她是潘天柏姑姑的女兒剛從日本念完大學回到集團內工作。

  潘天柏澀然一笑。大家都知道他卻什麼也不知道。

  好不好?幫我聯絡表嫂嘛!不然給我電話號碼我自己跟表嫂說去。表妹繼續央著。

  我——我會找機會跟她說。他也不直接拒絕塘塞過去。

  謝謝表哥!活潑的表妹高興道謝算是放過他了。

  走進客廳家族成員幾乎都到齊了。潘老爺下令開飯眾人高高興興地邊吃邊聊隻有他的表情始終平淡似乎心思不知飛到哪去了。

  一頓飯好不容易結束他正準備離開老宅卻被潘夫人喚到二樓起居室。

  天柏凱茵是怎麼回事?

  嗯?母親是知道了什麼?

  她在機場打電話給我說臨時想跟梁欣欣去舊金山——這不是她的行事風格一來她不貪玩二來她根本舍不得離開你怎麼可能忽然去那麼遠的地方而且問她幾時回來她也支支吾吾說不出來。潘夫人端起骨瓷茶杯飲了一口大吉嶺瞅著他問:我以為經過上次拍賣的事你們的感情已經往前跨了一大步但現在唉說吧你們發生什麼事?

  沒有。

  別想瞞我。席安還告訴我前幾天夜裏你喝醉了隔天早上還不到八點凱茵打電話給他問他知不知道你去哪裏——天柏我不想過問你們年輕人的婚姻但也不能放著不管。

  媽在母親麵前他似乎永遠都隱瞞不了。沉默許久他終於說出口。我傷害了她。

  所以她才會突然去?到底怎麼回事?你好好說個清楚。

  怎麼說清楚?說是自己的懦弱、畏懼與矛盾所以才將她推得很遠?

  媽有一陣子我常作一個夢夢到自己正在參加障礙跨越賽可是那些障礙欄一個比一個高我怎樣也無法跨過去每一次都是失敗。他淡淡說著好像說的是陌生人的事。媽這麼多年來我覺得自己的人生就像這個夢境一樣一直不斷參加比賽但永遠不知道下一場比賽是不是會勝利。我過得好累卻從來不曾跟任何人抱怨我隻是一座隨時會崩塌的山外表看似強硬可是內心脆弱得不堪一擊。凱茵她看見我最難堪的一麵讓我很不好受也傷了她。

  天柏

  我知道您一直催我和凱茵趕緊生小孩但您最清楚從小到大我過的是怎樣的日子即使您並不願意讓我和席安承受這麼多壓力可是也無法抗拒爺爺和父親的安排。如今我不想讓孩子和我走上同樣的路可一旦姓潘就注定要走同一條路。所以媽別再跟我提孩子的事好嗎?

  潘夫人的眼眶驟然紅了。她難以相信兒子竟然覺得潘氏這個姓背後的意義不是榮耀也不是幸福而是痛苦與無助——

  我實在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想但是天柏你看看這些笑容——她指著牆上和櫃上擺滿的相框。回想按下快門的這一刻你究竟為何而笑?人生本來就是一條崎嶇難行的路但再痛苦也有歡笑的時候你應該教導孩子學會迎戰學會適應現實生活而不是抱怨與逃避。

  凱茵的人生跟你相反她一直盡情享受生命的快樂或許她不需要像你這麼辛苦必須一步一步爬到最高處但是跟你結婚以後她一直努力用她的方式跟上你想與你並肩同行。柏如果你認為這條路走得很辛苦就讓凱茵陪著你吧!別害怕讓彼此看見自己最晦暗的一麵即使一起跌倒若能互相扶持就能繼續往前走。

  媽

  回去好好想一想吧。想通了把凱茵找回來想不通就努力想到通為止。

  潘天柏回到家時固定來打掃的陳媽正好要離去一見到主人回來急著說了一大串話。

  少爺冰箱裏有很多水果和餐點你怎麼都不動呢?

  不用了我一向回來得晚沒有時間開冰箱。以往都是妻子替他準備好、送到他麵前自從她離開後他根本沒心思顧及這些瑣事。

  可是少夫人交代我每天都要來打點冰箱裏麵都要塞滿少爺喜歡吃的東西才行!

  我喜歡吃的東西?你知道?陳媽不是隻負責打掃嗎?

  少夫人有給我一本小手冊上麵寫得很清楚喏——她從購物袋裏掏出一本記事本遞給他。

  記事本上秀氣的字跡寫滿他的飲食習慣甚至列出每天冰箱裏務必出現的十樣食物。

  她還要我每天都將少爺的換洗衣服送至特定的洗衣店並且一定要搭配這個品牌的燙衣水。陳媽從購物袋拎出一瓶全新的燙衣水。

  他打開一聞果然是平時用慣的味道。

  少夫人真是不得了即使出國還是把少爺所有的事情都打點好。陳媽讚歎。

  什麼事都打點好即使她根本不在身邊卻一點也不影響他的生活可是為什麼他卻覺得心口空空蕩蕩的

  陳媽。他阻止她繼續說下去。我知道了。

  送走陳媽以後他走進臥室。這幾天他一直睡在這張曾經充滿激情甜的雙人但總感覺這張床太大。

  少了她床就變得太大。潘天柏打開特別訂製的保險櫃把手上的百萬名表收進去一不留意他弄倒了妻子的一疊珠寶盒卻意外在保險櫃裏發現幾本厚厚的日記本。

  他記得看過妻子寫日記還說是她的小小

  摸著精致的封麵猶豫許久他決定打開來看。

  裏麵密密麻麻寫著妻子的心情紀錄中英文夾雜還有許多小插圖尤其在提到他時還不時畫上幾顆紅心。

  他一頁一頁地翻最後索坐在地板上把所有的日記全部看完。

  日記最後的日期停在她出國的兩天前。他無法從裏麵得知她離開時究竟是怎樣的心情。

  而結婚紀念日那天的那一頁夾著一張白色卡片卡片上有她親筆寫下的一首情詩——

  My love is like as a red red rose(我的愛像是一朵豔紅的玫瑰)

  And I will luve thee stillmy dear(親愛的我會永遠愛著你)

  Till a\\\'the seas gane dry(直到海枯)

  Till a\\\'the seas gane drymy dear(直到海枯親愛的)

  And the rocks melt wi\\\'the sun(以及石爛)

  And 1 will luve thee stillmy dear(親愛的我會永遠愛著你)

  While the sands oflife shall run(直到生命的沙漏流逝)

  結婚周年快樂

  凱茵

  看樣子這是她為他們第一個結婚紀念日而準備的卡片但這張卡片卻沒有送到他手裏。

  我將愛你直到海枯石爛

  母親說的對妻子一直努力以她的方式跟上自己想與他並肩同行他卻因為自己的自私、軟弱忽視了她的努力和付出這段日子以來他怎會不知她有多用心經營婚姻生活單純直接地愛他?

  為什麼妻子願意這麼愛他

  大掌蒙著既悔恨又不舍的臉龐他心底作了決定。

  半晌潘天柏拿起手機從電話簿裏找到一個並不陌生的名字按下。

  電話響了許久終於被接起。

  欣欣我是潘天柏。

  嗯哼。學長在這個時候打電話吵醒我最好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她這裏可是半夜呢。

  告訴我凱茵在哪裏?

  拿筆記下。梁欣欣也不囉唆迅速念完一長串的地址後掛斷電話倒頭繼續睡。

  很好他準備去找人了。他立刻又撥了另一通電話——

  趙秘書替我訂一張機票今晚去舊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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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6 21:43:28
第九章

 舊金山東灣區。

  又起霧了。佇立在窗前梁凱茵捧著熱咖啡悠悠看著陰晴不定的天氣。

  冬日的舊金山天氣多變化尤其濃霧總是灰蒙蒙地遮住所有的風景。

  這裏是梁家多年前為了讓孩子求學方便而購置的產業之一她上一次來到這裏已經是八年前的事了。

  這兩天她總是這樣或站或坐在窗前看著霧灰的街麵想著第一次遇見潘天柏的情景——

  和眼前的沉悶朦朧截然不同那是個清朗無雲、天際湛藍的日子在校園無意間的目光之後挺拔身影從此走入她的心底。

  她不在的日子丈夫過得好嗎?

  她過得一點也不好。臨時決定的旅程絲毫沒有興奮、期待反倒像是急著想逃離什麼而沉澱數日後她的心似乎更加紛亂了。

  如果丈夫堅決要這樣冷淡待她往後該怎麼做比較好?

  她愛他希望自己有能力讓他幸福快樂可是若丈夫隻視她為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小姐那她如何敲開他高築的心門

  她低低歎了口氣門鈴卻忽然響起。是誰呢?堂姊去洛杉磯開會好幾天後才回來留她獨自住在這棟房子裏——

  猶豫了幾秒鍾她還是決定去探個究竟。

  打開大門剛走到玄關外的小階梯一股冷意迎麵而來她急著嗬手捂住臉頰取暖才低頭走了兩步便被人摟住擁入懷裏。

  你不知道一月的舊金山有多冷嗎?穿著T恤牛仔褲就跑出來——

  男人略沉的嗓音教梁凱茵的心口一震她頓時凜住胸臆間緊窒得仿佛忘記呼吸。

  她說不出話來由著他緊緊擁著汲著他身上好聞的氣息聽著胸前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是她日夜思念時時牽掛的丈夫是他

  梁凱茵有些惶然不知所措。她不知道丈夫為什麼忽然出現在這裏是專程來尋她嗎?

  一個人旅行會比較有趣嗎?他的喉間滾出低沉的嗓音然後拉著她往門內走。

  接觸到室內的暖氣梁凱茵似乎回過神了。她瞅著丈夫輕聲問:怎麼會來了?

  我問了欣欣知道你在這裏。

  嗯。她低頭瞅著一直緊握著她的大掌。

  潘天柏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妻子幾天不見她似乎瘦了些。

  在飛機上他一路無法入眠隻顧思索著該如何向妻子表達內心的話他心中有那麼多話想說那麼多情感想傾訴但如今見到牽掛的人一時卻不知從何說起。

  他遇過許多艱钜困難的談判案可從不曾像現在這樣無言以對。

  氣氛很沉窒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梁凱茵開口。要不要喝杯咖啡?我去煮——她掙開他的手想走去廚房又被從後擁住。

  別走。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響起。我不是來喝咖啡。

  梁凱茵沒有回答身後傳來的熱意已經默默烘暖了她的臉頰。

  對不起茵我想跟你道歉。潘天柏將她擁得更緊。對不起——

  你專程來道歉?她的心跳好快鼻頭微微發酸。不是很忙嗎?隻要打個電話就可以了何必——唔

  還沒說完她被轉到他的胸前薄唇倏地封住她的驚呼。他的唇瓣很暖密密熨著她略涼的小嘴他的舌纏著她的霸道地要求熱烈的回應他的青髭摩著她水嫩臉頰微微的刺痛感卻讓她想與他貼得更緊感受他真實的存在。

  多日來壓在心底的委屈、思念全化成回應綿密的吻越來越張狂她感覺自己就要融化在他的懷裏。

  潘天柏終於鬆開她的唇瓣俊逸中帶點憂鬱的臉龐靠近她的耳際傾訴著自己的情意。

  對不起那天晚上我的情緒很複雜本來我可以像以前一樣壓在心底很快就會過去了可是那晚我看到你忽然就想起孩子突然很衝動很多不該說的話就講出來了。

  他頓了頓感覺她的纖手環上他的背輕輕拍著。他停了幾秒才繼續說下去。

  那些話說出口讓我覺得自己很蠢。我——我從不曾在別人麵前那樣坦露自己。那樣懦弱的我讓我覺得厭惡尤其是麵對你你是我喜歡的女人可我卻讓你看到最難堪的那一麵

  寬背上的輕撫停止他感覺自己猛地被抱得好緊嗓音驀地更沉了。

  我不知怎麼做才好以為隻要保持距離自己就不會感覺難堪。可是沒辦法我已經愛上你沒辦法再推開你假裝生命裏沒有你——

  梁凱茵伸手貼上他心跳的位置輕聲接下去。所以你就來了?

  嗯。

  你知道被丈夫推開是什麼樣的感覺嗎?她低聲說。我以為自己已經走進你的心底但我卻發現根本不是那樣是我太高估自己——

  不是我高估自己。他把她擁得更緊。我以為沒有人可以影響我沒有人可以控製我可是我錯了我的心早就隨著你了。

  他略略鬆開她大掌輕撫著她細致的頰畔輕聲請求。原諒我給我一點時間去學習如何愛人如何經營婚姻好不好?

  梁凱茵的鼻頭很酸眼眶裏全是水氣蒙朧得幾乎看不見丈夫真摯的臉。可是

  可是那孩子呢?

  我已經想通了。孩子自有天命不須我們過度擔心。如果你想要我們就生如果你不想要我會麵對長輩所有的責難——

  誰說我不想要?她柔荑握住他的大手。當我知道你不想要孩子的原因時我很難過。我明白你不想讓孩子和你一樣辛苦過日子的心情但為什麼對我沒有信心呢?即使有潘家沉重的壓力我也有自信可以教養孩子健康樂觀地生活讓孩子無論手上是否掌握財富與權力都能積極快樂地成長。

  我知道自己真的很幸運。她頓了頓。從小到大我的爸媽從來沒有給我任何壓力他們盡力讓我生活優渥但也教會我要懂得享受自在和樂觀的心。你說的沒錯我確實對於你身上背負的責任並沒有太大的知覺——因為我從來不在意你的事業究竟會發展到怎樣的顛峰但我在意你健不健康、快不快樂在意有什麼事是可以與我分享或願意讓我為你分憂解勞。

  梁凱茵帶著水氣的明眸望向丈夫黝深的眼嗓音很柔軟。我真正最大的煩惱是如何讓我的丈夫幸福快樂——

  你——你真的很傻!潘天柏緊緊擁住她。為什麼會愛上我這麼自私又好麵子的男人呢?

  不事實上是我很幸運才能愛上你——語畢她仰頭主動吻上丈夫。

  潘天柏急著結束熱吻。你的意思是我們算是和解了?

  話一說完聽見自己急躁的語氣他不苦笑。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有如此手足無措、毛躁如十八歲少年的一刻。

  當然。你都親自來接我了不是嗎?她笑了眼眶含著淚旋即又想起某事。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他詫異地揚眉。

  那床寶寶的被你得賠給我。

  他啞然失笑。我知道錯了對不起但怎麼賠?

  陪我一起為寶寶重做——她認真要求。回台北後你要陪我剪布替我拿針線我們一起把這床被縫好。

  是!陪伴妻子親手為孩子縫被聽起來很有意義。

  還有一個條件——

  他偏頭質疑。不是說隻有一個?

  最後一個啦!她保證。我們一年後再生孩子好不好?人家想和你先享受兩人時光——

  潘天柏吻了她笑著承諾。以後都由你決定嗯?

  梁凱茵仰頭玉手攀上男人的寬肩粉唇笑得好嬌甜。我跟你說堂姊去洛杉磯開會了今晚絕對不會回來————

  潘天柏吻住妻子水嫩的唇全身都熱了起來。

  這還用說嗎?即使梁欣欣半夜奔回來也會被他趕去住旅館絕對會!

  隔日梁凱茵被丈夫擁在懷裏親匿地走在柏克萊校園裏。

  之所以被擁得很緊是因為她昨晚又被折騰了一夜——呃好吧她也把對方折騰了一夜。結果起床後她發現自己全身酸疼得簡直像是骨頭被拆過重組一樣隻能軟軟地癱在。

  可是丈夫非常堅持今天一定要帶她出門。這裏是我的地盤一切我作主。他說。

  所以她隻好讓丈夫擁著她緩緩散步免得萬一她那沒出息的雙腿一軟當場跌倒在全世界知名的美麗校園裏。

  天氣很冷濃霧散去後陽光逐漸露臉潘天柏擁著妻子一邊散步一邊在她耳邊款款訴說對她的愛意不時停下腳步給她一個溫柔的吻。

  他帶著她登上了著名的sather Tower從高處欣賞整個校園風景與海灣景色。可梁凱茵總覺得不太對勁。

  是趕時間嗎?怎麼一直看表?她終於忍不住問了。

  噓——長指封住她的唇。快到了。

  什麼東西快到了?哇——一陣猶如在耳際的鍾聲忽然響起她嚇一跳可下一秒她的唇被封住。

  潘天柏深情款款地吮吻著把她的驚嚇全都化成柔情密意直到鍾聲完全消失為止。

  你——原來丈夫方才是算準時間等著鍾響好吻上她。不怕鍾一敲把我敲回什麼原形之類的嗎?

  胡說。他笑著又啾了下她。你不是一直很想要鍾聲下的幸福?

  你怎麼知道?!她曾經偷偷許願希望能在鍾聲下與相愛的男人親吻

  我知道的事情還多得很。走出鍾塔潘天柏又帶著她去了好幾個柏克萊的著名景點包括金熊標誌。

  走近時梁凱茵的心跳忽然加快。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丈夫的地方。

  想不到她望向那隻寫實風格的金熊雕像喃喃自語。

  想不到我會帶你來這裏?潘天柏的黑眸閃著笑意。這是第一次看見我的地方對吧?

  你、你怎麼會知道?她記得之前他追問為什麼會認識他八年她隻淡淡地說曾經和堂姊在柏克萊遇過他可根本沒提到這個地方呀!

  我就是知道。他篤定又瀟灑地一笑吻上她的唇。

  他恣意汲著那唇齒間的甜仿佛要把熱燙的愛戀密密封在她的小嘴裏梁凱茵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快似乎就快淹沒在丈夫的熱情裏卻一點也不願鬆開他。

  丈夫在初遇的地方熱烈地吻她還在耳畔輕吟著:I love You

  被吻得意亂情迷之際梁凱茵不要問有什麼比這個更浪漫的事嗎?

  結束在校園的甜散步之旅後潘天柏帶她去市區。

  要買東西嗎?有點遠耶。坐在車上她納悶地問。

  潘天柏也不回答隻是瞅著她淡淡地笑。

  一下車遠遠就看到知名連鎖甜甜圈店的招牌與排隊人潮她一怔停下腳步。

  走吧!丈夫健臂又擁上溫柔邀請。我們去吃甜甜圈。

  為什麼?你不吃甜食。她忍不住又問。

  如果是因為你那我隻好勉強接受。

  你——還沒吃到甜甜圈嘴巴就這麼甜。丈夫真的不一樣了這麼甜膩的話也說得出來害她忽地又臉紅了。

  兩人相擁著擠在排隊的人潮中丈夫似乎一直在張望什麼直到服務人員端著免費試吃的甜甜圈來分送時他才安靜下來。

  喏。丈夫從服務人員手上接過甜甜圈遞給她。你一直想要的——

  甜甜圈?是不錯呀我在紐約時也常吃但現在年紀大了要稍微控製——!

  丈夫居然偷襲她手上的甜甜圈!

  梁凱茵訝然地抬頭看他隻見他的唇邊揚起笑有些壞有些促狹然後吻上她的唇。

  啪地她手上的甜甜圈掉了但那已不重要了。

  這一幕不就是她很介意的過往嗎?他他他竟然知道?

  她的回應很激烈小舌不斷地與他交換著糖霜的甜滋味。這一刻梁凱茵要牢牢記住。

  以後再也不會有其他人他在她微喘、呼吸尚未平息之際靠在她的耳際柔聲許諾。再也不會有其他人讓我願意陪她排隊吃甜甜圈嗯?

  到底誰才是傻瓜?嘴裏的甜味未散梁凱茵的眼淚卻飆了出來。以後還要陪我排隊買甜甜圈喔

  我承認我是OK?潘天柏再給她一個響吻。

  她立即又回敬一個。我也願意為了你繼續當傻瓜。

  兩人在市區吃了晚餐才回到住處。

  一進門潘天柏已經克製不住迫不及待將妻子攔腰抱起直奔房間用溫柔的嗓音哄著她用暖燙的唇舌引出她的用男人鋼鐵似的堅硬寵愛她最敏感的柔軟。他既溫柔又霸道讓她無法遮掩全身泛起的春情享受最極致的纏綿——

  甚至在到達頂點最緊繃的那一刻丈夫竟在她耳畔低語極力忍下粗喘為她輕吟著一首情詩。

  And I will luve thee stllmy dear

  Till a\'the seas gane dry

  Till a\'the seas gane drymy dear

  And the rocks melt wi\'the sun

  And I will luve thee stillmy dear

  While the sands of life shall run

  ——那低沉又極力忍耐的嗓音瞬時把她逼到雲端的熱流從身體的最深處一湧而出她不由自主地顫著清楚感覺自己的某處把男人的堅硬絞得好緊好緊

  你偷看我的日記對不對?

  餘韻漸漸平息後她撐起身子控訴丈夫的惡行嗓音因為方才過度激烈的嬌吟嘶喊而顯得有些沙啞但聽在潘天柏耳裏卻格外。

  你不是說夫妻不該隱瞞?沒有秘密?他輕撫著妻子成熟的女人曲線慵懶一笑。

  那些、那些很丟臉耶。

  說我愛你、直到海枯石爛會很丟臉?

  不是是我——她懊惱地伸手遮住自己的臉。在心裏的幻想全都寫在裏麵好丟臉

  以後不準停繼續寫。他下令。我會抽查。

  查我的秘密?那你呢?梁凱茵不服。

  我的秘密他翻身覆住她大手拉著她的柔荑包住自己明顯又堅硬起的熱燙罕見地壞笑了。不急我慢慢告訴你嗯?

  撫上那真實的觸感梁凱茵羞極了卻又忍不住笑了。

  真的不急反正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挖掘彼此的秘密——

  嗯一輩子。

  【全書完】
匿名
狀態︰ 離線
16
匿名  發表於 2011-8-6 21:44:30
後記

  我是個手作狂。

  我喜歡自己下廚喜歡自己做果醬喜歡自己打皂喜歡自己鉤蕾絲小花墊除了串珠沒耐心、木工沒勇氣(我對木屑過敏)大部分的手工藝我都喜歡。

  第一次看見百衲被是在日本東京郊區的某個手工雜貨店那精致的縫紉技巧和協調巧妙的配色讓我至少原地欣賞了半個小時從此就對百衲被有莫名的崇拜。

  但我從來不曾興起過做百衲被的念頭。太清楚自己向來三分鍾熱度簡單的手工藝還可以應付需要長時間付出、並且竭盡心力的那就免了吧!

  因為太愛又不敢愛所以就在故事裏安排這個橋段硬拗女主角做一床給我也算是了一樁小小心願吧!

  至於婚戒百衲被到底長什麼樣讀者朋友可以請孤狗大神指點一下相信有許多照片可以證明這是多麼複雜費工卻富涵義義、而且值得成為傳家寶的結婚禮物。

  最近寫稿時我一直處在很奇異的狀態中。

  由於家裏大小事情太多我隻能抓時間寫稿清晨寫白天寫晚上寫半夜也寫從句子構成段落再進化成為章節。每回檢視自己的稿子總覺得果然像是生孩子一點一滴慢慢喂養胚胎成熟長大了自然就呱呱落地。

  (長得好不好、美不美這就很難說了。歎。)

  終於又生出一本了要感謝的太多隻好謝天謝地(相信編編也有同樣心聲)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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