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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詩雅]非凡佳偶[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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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7 11:07:41 |倒序瀏覽
非凡佳偶 作者:詩雅

內容簡介:

一票小太妹突然堵住了倒楣的夏采絹

她不得不使用潛藏的超能力保住小命

沒想到一陣強烈閃光

卻好死不死讓正好路過的艾文喪失記憶

瞧他紅發碧眼、一派瀟灑

喜歡的居然是......

OH,NO!

想他也是堂堂「虎幫」的「狂獅」

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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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7 11:08:45
楔子

  終於結束了。

  艾文疲累的脫下西裝外套,隨手丟向敞篷車後座,松開領帶,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沒想到那個耀眼如星子的法爾結婚了。

  此刻,他的心情只能以「悵然若失」四個字來形容。

  提起他對法爾的特殊感情,也許很多人都不能理解。初相識時,他就被法爾那種近乎完美的天才深深感動。感動到願意無條件追隨法爾,願意爲法爾付出一切,甚至是他的生命。

  所以,當他知道無與倫比的天才愛上了平凡的富家千金時,確實受到了不小的打擊。他曾經嘗試去討厭那個嬌弱的千金小姐,可是甜美又溫柔的溫佳芃卻怎麽也讓人恨不起來。

  直到現在,雖然他還是無法對他們說出任何祝福的話語。可是,當他看到如天人佳偶般的他們在神前立下永恆的誓言時,他竟有些感動。

  也許,有一天他會遇上一個可以取代法爾的人吧!

  由於婚禮在台灣舉行,因此對於四年後重回台灣的艾文而言,除了參加好友的婚禮外,還得順便處理一些「家務事」。

  艾文身高一百九十公分,在一般人當中算是相當高的了。中美混血的他有著捲曲的紅發和碧綠的眼珠,長得眉清目秀,帶著一股濃濃的書卷味,有誰想得到這樣一個俊秀的青年,竟曾是紐約一帶令人聞風喪膽的「虎幫」代理幫主呢?

  「叔叔。」

  艾文坐進駕駛座,正打算發動車子,突然有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輕敲他的車窗。

  叔叔?他有那麽老嗎?不過,小男孩也沒說錯。若是他早幾年結婚,那小男孩都可以當他兒子了。

  「有事嗎?」艾文搖下了車窗,以字正腔圓的中文詢問男孩。

  「有一個漂亮的阿姨要我把這個交給你。」

  小男孩將一張飄著淡淡香水味的紙條交給艾文後,就一溜煙的跑掉了。

  搞什麽?我有那麽可怕嗎?艾文淡淡一笑,輕松的打開紙條。

  親愛的薩哥:

  聽到你回台灣的消息,真讓我又驚又喜。這麽多年了,我們兩人之間的事也該解決,總不能教我沒名沒分的一直等待下去吧!

  我等你帶來好消息。

  知名不具

  哼!艾文將字條揉成一團,隨手丟進路邊的垃圾桶裏。他早該想到的,字條上的那種香水味,不正是那女人最愛用的香水嗎?

  字條上的「薩哥」是那女人對他的昵稱。其實他除了艾文•克維這名字外,還有一個中文名字叫鍾薩,那是他已去世的母親幫他取的。

  已經好久好久不曾有人這麽叫他了。

  回想起以往在台灣所受的屈辱與欺淩,他就無法喜愛這個姓氏,甚至這個名字。

  是該好好的將事情做個了斷了!艾文發動車子,讓炫麗的紅色跑車奔馳於臺北街頭。

  目的地是「薔薇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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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7 11:09:09
第1章(1)

  今天她真是倒黴透頂了。

  夏采絹一邊拼命的奔跑,一邊暗暗的詛咒,好像這一生的厄運都在今天教她全碰上了。

  首先,一大早就在鄰居的恐怖歌聲中醒來,穿上新衣服准備去學校時,卻下起大雨,撐著傘走在路上又被一輛急駛而過的車子濺得一身泥巴。

  嗚!好慘呀!可是她的黴運可還沒結束。最可怕的是路上的一只凶猛惡犬竟凶狠的追著她這唯一的路人。

  原以爲躲進學校就沒事了。可是……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竟然有一個看起來像混混又其貌不揚的男同學向她告白。

  委婉的拒絕他後,心想不會再發生什麽更誇張的事了!結果上完課,一走出校門就被一群穿著奇裝異服的小太妹給堵上。

  她們竟指控她搶了她們其中一人的男朋友!?

  唉!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她們自己的男人不顧好,在造成她的困擾之後,竟然還有臉指控她。

  想她夏采絹自出生以來的這二十年歲月,可還沒做過什麽壞事。小時候很遵守交通規則,成績又時常名列前茅;長大以後也很遵守校規和國家法律,連垃圾都沒有亂丟過,而現在居然會被一群不良少女追著跑。

  老天!這世界還有天理嗎?

  聽著緊追而來的雜亂腳步聲,夏采絹愈跑愈快。這可是在逃命耶!不跑快點怎麽行。

  「別跑,夏采絹,有種就停下來。」後面傳來了氣喘籲籲的叫囂聲。

  又不是傻瓜,停下來讓她們打嗎?夏采絹飛快的沖過一條馬路。

  說時遲那時快,一輛跑車向她急駛而來。而在這緊要關頭,她卻只能呆愣在當場。一切似乎都太遲了,夏采絹下意識地伸出雙手——

  艾文喜歡開快車,也許是自恃駕駛技術一流吧!他恣意于享受那種奔馳的快感和刺激,但今天似乎不是他的幸運日。

  就在他的車子往無人的郊區開時,突然從樹叢裏蹦出一個人影。

  天哪!不是貓,也不是狗;是個活生生的女孩呀!

  艾文別說是煞車了,根本連反應的時間都來不及。就在他以爲要撞上女孩時,奇怪的事情卻發生了。

  他看到從女孩的手上發出強烈的閃光,然後車子再也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他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聽到「砰」的撞擊聲後,他的頭不曉得撞上了什麽,旋即昏了過去。

  夏采絹目睹死神從自己眼前掠過,她發愣的望著自己的雙手,已經好久不曾使用超能力了,沒想到在生死關頭,它還是自動發揮了作用。

  那群追她的不良少女眼看闖下大禍,早已經落荒而逃,只留下她收拾爛攤子。

  救人要緊!這是夏采絹回過神後的第一個念頭。照理說,她應該要先打電話叫救護車,可是熟知地形的她知道這附近根本找不到公用電話。她想還是先看看那個人的情形再說!

  因爲撞擊力過大,跑車已經變形。她走近車子,祈禱著車裏的人沒事才好,否則她不就成了間接的殺人凶手。那麽她這足以自豪的二十年清白歲月,就要徹徹底底的毀了。「喂!裏面的人沒事吧?」

  過了許久,才從車裏傳出微弱的申吟聲。「唔……痛!痛死了。」

  太好了,有回答就表示裏面的人還活著!至少這樣她就不會成爲殺人凶手了。

  這大概是今天一整天來,唯一值得慶賀的事。

  夏采絹幫助車裏的男人離開車子,發現他因頭部受傷而滿臉鮮血,看起來十分恐怖。

  「你……你還好吧?」夏采絹吞咽了一口口水。蓦然發覺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他都這個樣子了,怎麽能算是「好」。

  「你是誰?」艾文看了她一眼問。

  又有新的血湧出來了。夏采絹急忙從口袋掏出手帕,大致幫他擦一下臉,然後才壓住傷口。

  「你別管我是誰。」夏采絹略過她害他撞車的事,慌張地道:「你必須馬上到醫院治療。」

  「嗯!」艾文只覺得頭痛欲裂。

  但怎麽去?這裏沒車也沒電話。

  正在不知所措時,突然有一輛車子駛來,裏頭坐了一對中年男女。夏采絹還沒開口,他們就停車詢問:「需要幫忙嗎?」

  夏采絹實在太感謝他們的仗義相助了。「可以送我們到最近的醫院嗎?」

  「好啊!上車吧!」駕駛的中年男子道。

  夏采絹將艾文扶上車後,又連連的道謝。現在這個年代,像這麽好心的人是愈來愈少了。

  艾文的運氣還不錯,經過醫生診斷後,他除了頭上的傷外,身體倒是沒什麽大礙,不過仍需住院觀察。

  當醫生要護士替他寫病患資料時,問起艾文的名字。

  「我……我不知道。」艾文的腦中一片空白,什麽也不記得了。

  在一旁的夏采絹緊張的直跺腳,「怎麽可能?你怎麽會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再仔細想想看。」

  艾文聽話的仔細回想,可是……

  「我真的什麽也想不起來。」艾文抱著頭,表情相當痛苦,又不知所措。

  「什麽嘛!莫非你喪失記憶了?」夏采絹臉色愈來愈蒼白。

  「先看看他身上有沒有什麽證明身分的文件。」醫生建議道。

  艾文找遍全身,就只有一個皮夾。裏面只有一百塊錢左右的美金、信用卡,還有一張金發帥哥的照片。

  唯一能證明他身分的只有那張信用卡,但也只能由背面的簽名知道他叫艾文·克維而已。

  醫生再一次對他們倆建議道:「看情形最好做個徹底的檢查,至于醫藥費方面……」

  「不行,他不能住院。」開什麽玩笑,他忘了自己是誰。而且還是個外國人,沒有健保,她怎麽負擔得起昂貴的醫藥費。「我們走!」她對艾文說道。

  既然艾文全身上下沒什麽大傷,只是記憶出現一點問題,那麽他們繼續留在醫院又有何用,不如先帶回家休養再作打算。

  可是他是個失憶人,哪有「家」可以回呀!沒有辦法,她只好……只好帶他回她住的地方。

  「我們現在要去哪裏?」艾文疑惑地問。人海茫茫的,他卻只認識身旁這個女孩,因此也只有別無選擇的跟著她。

  夏采絹直視艾文的雙眼,「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夏采絹。現在我要帶你去我住的地方。你最好安分一點,別給我惹事,否則……否則我就把你趕出去,讓你流落街頭。」

  艾文斜睨她一眼,「我都已經失去所有的記憶,也做不出什麽不安分的事。」

  「那可不一定,你是失去記憶,又不是失去行爲能力。搞不好哪一天,你發覺我長得如此美麗、又如此動人,一時獸性大發而侵犯我呢!」夏采絹不曉得是在說哪一出爛肥皂劇的劇情。

  「放心,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艾文直覺地脫口而出。

  其實夏采絹長得滿有個性美的。削薄的短發,鵝蛋臉下鑲嵌著一雙丹鳳眼和挺直小巧的俏鼻,還有一張櫻桃小口。總之,是個標准的東方俏妞。

  「哼!」夏采絹嗤之以鼻:「你都失去記憶了,還知道自己喜歡什麽類型的女孩嗎?那麽,請你告訴我,你心儀的女孩是什麽樣子?」

  艾文閉起眼睛,腦海中浮起一個模糊的影像。他張口說道:「金發、藍眼……」

  此時,夏采絹的腦海中也立刻浮現了一個金發、藍眼的波霸美女。莫非男人都喜歡這樣的女人?不知爲什麽,她的心裏開始不平衡了起來。

  「你不覺得我們東方女孩的膚色比較健康嗎?黑發很神秘,性情也比較溫柔。」

  「這是見仁見智的說法,至于東方女孩是否比較溫柔?起碼我在你身上看不到。」

  「人家我……我也有溫柔的一面呀!」夏采絹喊道。心裏暗暗決定這個惡劣的外國人若再嘲笑她,她就不管他的死活,讓他自生自滅算了。

  艾文讓她漲紅臉的可愛表情惹得哈哈大笑。

  「ok,我們別再爭論下去了,否則我會以爲你一直稱贊東方女孩,是爲了促銷自己的一種手段。」

  「你有自戀的傾向嗎?」夏采絹白了他一眼。說真格的,她還是無法狠下心來丟下他不管。「看來你只是喪失記憶,並沒有喪失巧辯的能力。」

  這算是贊美嗎?艾文實在看不出來。

  在一間十坪不到的小房間裏有一張床和一些簡單的家具。這就是夏采絹租賃的房子,也就是她的「閨房」。

  「你睡沙發。」夏采絹理所當然的說道。

  「這算哪門子的待客之道?」艾文也理所當然的抗議。開什麽玩笑!他的身材那麽高,要怎麽擠在那張小沙發上?

  「難不成你是要睡床,然後叫我睡沙發?」夏采絹聞言,不可思議的尖叫。

  艾文可一點也不感到愧疚:「不同意嗎?莫非你建議我們兩人一起睡床上?哇!我沒想到你那麽開放。」

  「你想得美喔!虧你還是個外國人,難道不懂得要尊重淑女?」

  「我又沒看到淑女。」

  聽到這話,夏采絹氣得差點發飙。她強壓下心中洶湧的怒氣,不斷的安慰自己,誰教她一時善心大發,如今要丟下他已不可能了。更何況禍是她闖的,只能怨自己。

  「總之,你只有兩種選擇——沙發或者是地板。」

  「沒有其他選擇嗎?」

  「沒有。」夏采絹斬釘截鐵地說。

  「好吧!」艾文聳聳肩,以一副可憐兮兮的口吻說:「誰教我是寄人籬下呢!」

  「別以爲這麽說我就會把床讓給你。」夏采絹誓死守護她的地盤——床。

  她緊接著又道:「早點睡吧!我明天還要上課。」

  拿了一條薄被給艾文後,兩人先後經過一番梳洗,夏采絹便迳自上床睡覺去。

  可是,她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躺在沙發上的艾文也和她一樣。最後,艾文打破沈默:「你睡著了嗎?」

  「還沒。」夏采絹望向沙發上的人。一個無眠的夜,或許多了一個人就不會感到寂寞了。

  「那我們來聊聊天吧!」

  「好啊!要聊什麽?」

  「嗯……談談你的家人如何?你們爲什麽沒住在一起?」

  「我一個人北上求學,所以……」她保留了一些沒說。即使是家人也無法以平常心去和一個擁有可怕超能力的人相處,反正她已經一個人慣了。

  「你家裏有些什麽人?」艾文又問。

  「我家的人口相當簡單,只有父母、我和弟弟。我的雙親是非常典型的父母;而唯一的弟弟正在南部的一所明星高中就讀,成績相當優異,是我父母的驕傲。」

  「你呢?我想你也應該是個值得父母驕傲的女兒吧!」天下父母心,沒有人不認爲自己的子女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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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7 11:09:34
第1章(2)

  夏采絹沈默了下來,一會兒後才說:「別一直談我,也應該談談你。」

  「我?我有什麽好談的,我所知道的自己並不比你知道的多啊!」艾文自我解嘲的說。喪失記憶的他要怎麽去談論自己?

  「對喔!」

  「不過,我想也許我也有一群因爲我沒回去而焦急擔心的家人,而我卻無法聯絡他們。」艾文望向天花板。

  「也許還有個金發藍眼的波霸美女在家裏等著你。」夏采絹故意調侃他。

  「也許吧!」艾文低低的笑著。

  夏采絹支起頭,一本正經的勸艾文說道:

  「別擔心,等我放假的時候,就可以陪你去尋回你的記憶。我想,只要你曾經去過的地方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迹,相信一定有人會記得你。」

  「是嗎?」

  「一定是的,你千萬別灰心。」

  兩人聊著聊著,直到夜深了他們才在不知不覺中沈沈睡去。

  半夜,夏采絹突的被艾文的夢呓聲吵醒。

  他一直從嘴巴重複的吐出一個人名。由于聲音太小,她好奇的走近傾聽。

  「法爾、法爾……」

  「法兒?」夏采絹納悶的複述從艾文嘴裏吐出來的名字。艾文不是失去記憶了嗎?怎麽會一直喚著這個名字?也許這會是一個有利的線索。

  法兒?應該是一個女孩子的名字。會是那個金發美女嗎?

  目前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不管這個人是誰,對艾文來說,法兒應該是個非常重要的人。所以他才會在失去記憶的情況下,仍然記得法兒的名字。

  望著艾文的睡顔,夏采絹不是滋味地想著:也許他正在夢中和那個法兒纏綿呢!

  唉!到最後孤獨的只有自己。夏采絹好生羨慕那個法兒,她也希望有個男人能像艾文這般癡情的對她,將她夏采絹的名字刻印在心底深處,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會忘記。

  夏采絹一進浴室,就被鏡中所映出的自己嚇了一大跳。好明顯的黑眼圈!唉,失眠真是美容的天敵。至于失眠的原因,那還用得著說嗎?她幹嘛爲了一個無意中闖入她生活的男人失眠?真是莫名其妙!

  「采絹,你去上學的這段時間,我可以去外面逛逛嗎?順便買些衣服。」艾文探頭進來問。他的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如果決定暫時要在這兒住下,的確是需要去買一些換洗的衣物。

  「你不會迷路吧?」夏采絹不顧刷了一半的牙,回頭問他。

  「拜托,你以爲我是小孩子嗎?」艾文受不了的白了她一眼。

  「好吧!」夏采絹也覺得自己問得很愚蠢。艾文只是忘了從前,應該還沒失去生活的能力,「待會兒我們一起出門。」

  「好啊!對了,早餐呢?」艾文昨晚沒吃什麽東西,現在可是餓扁了。

  夏采絹漱口洗臉後,才沒好氣的回答他:「待會兒到外面再吃。」

  他的語氣好像老公在詢問他的黃臉婆似的,令她不由得發起火來。她這兒連廚房都沒有,怎麽准備三餐?而且她幹嘛要爲他准備三餐?

  換了衣服之後,他們就出了門。夏采絹將門鎖上並對艾文說:「下次我再打一副鑰匙給你。」

  他們自覺沒做什麽虧心事,因此當他們一起出門時,完全沒注意到鄰居們異樣的眼光。

  當天下午,夏采絹發覺系上的人都用詭異的眼神看著她。她實在搞不懂,怎麽大家的態度與上午迥然不同;她隨便找了個班上的同學來問,才知道事情不妙。

  「隔壁班的胡美媛說她媽媽看到你和一個外國男子一大早從你的宿舍走出來,其實這也沒什麽。可是她媽媽又說看到那男人拿錢給你,似乎在做什麽交易。」

  簡直是胡說八道!夏采絹氣得快噴火了,她早就知道胡美媛她媽媽最愛顛倒是非,看到的雞蛋都可以說成是恐龍蛋。她也真是不小心,竟然讓那個長舌婦撞見她和艾文一起離開公寓,難怪會被傳得繪聲繪影。

  不過,話說回來,誰教她倒黴的和胡美媛住在同一棟公寓裏,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糟糕的還在後頭。那個和她同校同系的胡美媛完全承襲她媽媽的大嘴巴個性,所以這個莫須有的消息才會在校園裏火速的蔓延開來。

  可是災情似乎遠比夏采絹想像的還要嚴重。因爲流言的關系,下課後,她在校門口被學校裏惡名昭彰的花花公子給擋住了去路。

  「做什麽?」夏采絹以一貫漠然的語氣問著。

  「其實也沒什麽,只是想找你出去玩罷了。」花花公子鄭尹生自以爲潇灑的撥了撥頭發。

  「沒興趣。」夏采絹別開頭,繞過他往校門走去。

  鄭尹生不死心的伸手抓住她,壞壞的說道:

  「別裝了,平常看你一副聖女貞德的樣子,碰都不讓人碰一下,還以爲你有多清高,誰知和妓女沒什麽差別,只要用錢就可以買到。」

  「你……」是可忍,孰不可忍。夏采絹甩開他的手,忍不住咬牙道:「不管我是怎樣的人,可以確定的是,我都不會和你有任何的瓜葛。」

  「是嗎?」鄭尹生強托起夏采絹秀麗的臉龐。就是這個倔強、有個性的表情迷煞了他,「你不是要錢嗎?我一定比那個老外更可以滿足你。」

  「放……」

  「放開你的手。」有個聲音比夏采絹更快開口。

  他們同時看向說話的人,夏采絹吃驚的大叫:「艾文!你怎麽來了?」

  此時,艾文挺拔的身影就立于校門口。由于他的身高和外型太突出,因此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我買完東西後,想來接你回去。所以,就照著你給的地址找來了。」

  「艾文。」夏采絹不顧一切的奔向他。他的出現無疑更證實了謠言的真實性,可是她已經不在乎了。別人愛怎麽說,都由他們吧!

  「我們回家吧!」她說。

  「好。」艾文牽著她的手,走向公車站牌。

  「站住!」鄭尹生大概不曉得什麽叫死心,他還有話要說:「你當真要和這個連車子都買不起的人走?我可以每天接你上下學。」

  夏采絹停了下來,回頭道:

  「這些事不用你費心,只要你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就行了。」

  他們愈走愈遠,逐漸將鄭尹生抛在後頭。艾文回頭看了眼鄭尹生沮喪的樣子,有點同情的開口:「我想,他一定很喜歡你。」

  「哼!誰理他。」夏采絹現在一點兒都不想談感情問題,更何況她又不喜歡那個鄭尹生。

  「唷!我以爲是誰,原來就是傳聞中的女主角。」

  唔!麻煩來了。夏采絹一看到流言的制造者胡美媛向他們走來,知道一定又免不了一陣嘲諷。

  「胡美媛,看你做的好事。」她抱怨道。

  「我說的又沒錯。」胡美媛說得有夠理直氣壯。

  是喔!經過了扭曲後的「事實」,夏采絹在心裏下了個注解。

  胡美媛淡淡的瞥了一眼夏采絹身旁的男伴。豈知竟讓她瞪直了雙眼,好……帥!

  「我奉勸你早點離開這女人,她現在正和人同居。」胡美媛以英文很「好心」的提醒艾文。

  沒想到艾文卻以中文回答她:「我知道,和她同居的人正是我。」

  「呃!?」胡美媛沒想到艾文會直截了當的承認,她的表情尴尬極了。

  倒是夏采絹終于出了一口怨氣。「這樣可滿意了吧?」

  滿意?她怎麽能滿意。胡美媛氣得握緊了雙拳,自從和她同校的夏采絹搬到她家附近以後,她就倍受壓力。大家總是拿她和夏采絹比較,她總認爲自己比夏采絹來得優秀,可是……爲什麽出色的男人總是圍繞在夏采絹身邊?

  胡美媛說什麽也難以咽下這口氣。

  「公車來了。」

  不理會胡美媛像要射出利刃般的雙眼,夏采絹和艾文就在她的目送下,雙雙搭上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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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7 11:10:00
第2章(1)

  可惡的胡美媛!

  夏采絹發誓如果再遇上胡美媛那個三八,一定要把她自傲的臉抓花不可。

  她竟然慫恿和她有親戚關系的房東,將夏采絹掃地出門。

  害得她拎著大包小包、還有重得要死的教科書流落街頭,情景好不淒涼。

  「唉!今晚我們要住哪裏?」夏采絹對身旁暫時充當搬運工的艾文抱怨。

  「這還不簡單,住飯店不就好了。」艾文答得既迅速又幹脆。

  聞言,夏采絹不知該責備艾文的天真,還是該佩服他的異想天開。如果飯店那麽容易進去住,那街道上就不會有那麽多流浪漢了。

  「是喔!等到你是飯店老板的時候,再說這種大話也還不遲。」

  夏采絹是徹底的瞧扁了他,但艾文卻是認真的。

  「不相信我嗎?跟我走就知道了。」

  艾文招來了一輛計程車。首先他將大包小包的行李搬上車,再把滿臉納悶的夏采絹推入,然後才對司機說出一家酒店的名稱。「麻煩你,請到薔薇酒店。」

  「薔薇酒店!?」夏采絹一聽到酒店的名稱,嚇得差點昏倒。他是當真的嗎?薔薇酒店雖然是標榜超一流的享受,可它的收費也是超高級的。

  艾文不忍心見到夏采絹突然腦充血暴斃,遂對她解釋道:「今天我出來買衣服的時候,看見薔薇酒店的招牌,心裏不曉得爲什麽竟有一股熟悉感。所以我想,也許我過去曾住過那裏。」

  「是嗎?」夏采絹半信半疑。如果艾文真住過那家酒店,不就表示他是個很會享受的有錢少爺。畢竟那樣豪華的酒店,不是普通人住得起的。「只要別找我付錢,我是不反對住那裏啦!」她接口道。

  「當然,你已經幫助我太多了,我怎麽可以再讓你付錢。」艾文還算滿有良心的。

  夏采絹狐疑的看著艾文。他……還有錢嗎?她記得買了衣服後,艾文身上的錢應該已經所剩不多,他哪裏來的金礦銀礦可以在飯店中揮霍。

  她問出心中的疑惑,只見艾文神秘的一笑。「我是沒什麽錢,不過……」

  「客人,薔薇酒店到了。」計程車司機在緊要關頭,打斷了他的話。

  夏采絹搖搖頭,不明白艾文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不過,也許他真的有什麽辦法也說不定。

  「我們真的要進去嗎?」夏采絹望著富麗堂皇的酒店門口,不確定地問。

  「當然。」艾文率先走了進去。

  踏在光可監人的地板上,夏采絹小心翼翼又惴惴不安的走著。生怕一個不小心會在這光滑的地板上跌個四腳朝天,那就糗大了。

  艾文向櫃台的訂房小姐,要了兩間單人房。夏采絹聞言,忙不叠的阻止他:「不!我們兩人住一間雙人房就行了。」

  夏采絹見艾文以疑惑的眼神看著她,突然驚覺到自己的話似乎太暧昧了。急忙解釋道:「我……我是爲了要替你省錢,一間房總比兩間房便宜吧!」

  見到夏采絹的俏臉上浮出可愛的淡淡紅暈,艾文忍不住想捉弄她一番。他撫住心口說道:「哎呀!殘忍的女人,你怎麽能在我的心飛向雲端時,再狠狠的將我拉下來,讓我可憐的心碎成一地。喔!我該如何是好。」

  「我……我沒這個意思。」現在,她的臉不僅紅得像蕃茄,而且還滾燙得很!

  「這麽說,你是很渴望和我住在一起啰!早說嘛!」

  艾文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其實,對他而言,一間或二間房都沒什麽影響。就像他之前所說的,夏采絹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他們在一起非常安全。雖然他並不確定自己喜歡什麽類型的女孩。

  于是,就在夏采絹的堅持下,他們只訂了一間房。艾文拿出身上的信用卡,預付了一個月的住宿費。

  「呃,原來這就是你有恃無恐的原因呀!」夏采絹總算明白,這種塑膠貨幣還真是方便。不過她不免又未雨綢缪的提醒他,「你就不怕刷爆嗎?」

  「到時候再說啰!」

  哼!到時候沒錢付帳時,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夏采絹心想。

  艾文似乎很熟悉環境似的帶領夏采絹走向電梯。

  這時迎面走來的一個中年男子見到艾文突然驚詫的叫道:「你不是鍾少爺嗎?」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艾文平靜的說著,並示意夏采絹快走。

  夏采絹回頭,聽到那中年男子喃喃說著:「我不可能認錯啊!他明明就是鍾少爺。」

  「也許他真的認識你也不一定。爲什麽不問問他?」走進電梯後,夏采絹問他。

  艾文輕輕的搖頭,「不知怎的,我對他有一種厭惡感,連話都不想跟他講。」

  「那是不是表示你以前認識他,而且對他沒什麽好印象?」夏采絹學著懸疑電影裏的偵探,開始推理起來。

  「也許吧!」

  「好,既然是這樣,那住進這裏就有些用處了。那個中年男子看起來像飯店裏的人,我可以利用課余時間查一查,或許會有什麽蛛絲馬迹也說不定。」夏采絹真以爲自己是偵探哪!

  「那就麻煩你了。」艾文也學著委托人的語氣配合著夏采絹。

  以一個「偵探」來說,夏采絹的效率算是不錯了。第二天晚上她就將那名中年男子的基本資料給調查清楚了。只見她像是在背誦似的念給艾文聽:「曾曉仁,四十五歲,已婚、育有一子一女。現在是薔薇酒店台北分店的經理,靠老婆的關系才能爬到今日的地位,嗯!性好漁色,至于個性是標准的牆頭草,哪邊有利他就靠向哪邊;而且欺善怕惡、好大喜功。總之,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小人』。」最後那一句是夏采絹的結論。

  「嗯!好香。」艾文風馬牛不相及地說。夏采絹生怕隔牆有耳,所以剛剛在報告調查資料時,故意在艾文的耳邊說,也因她靠艾文很近,艾文才一直聞到她的發香,害得他有些心不在焉。

  「什麽?」這種突如其來的話誰聽得懂。

  「我說你的頭發很香。」說來奇怪,也許是香味的關系,他突然覺得夏采絹那頭看起來不怎麽樣的黑發,居然變得很有魅力。

  「喔!我剛才洗了頭發。」夏采絹不以爲意的甩甩頭發,更散發出迷人的香氣。「剛剛我們說到哪裏?對了,記得昨天那個曾曉仁叫你鍾少爺嗎?告訴你一件事,這家薔薇酒店的負責人也姓鍾耶!很巧是不是?」

  「鍾?鍾?」艾文抓著頭。他似乎想起了什麽,但又模模糊糊的。

  「怎麽了?」夏采絹擔憂的問,黑白分明的雙瞳就近在眼前。

  「沒什麽。」艾文認爲說出來沒用,所以也就沒對她說了。

  只是,當天半夜,夏采絹再次被艾文的夢呓聲吵醒。令她光火的是,艾文這次不是呼喚著法兒,而是叫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玉绮,玉绮……別這樣,玉绮……」

  「玉绮?」哼!這個花花公子。他到底有幾個女人?一下子是法兒,一下子又是玉绮,搞不好下次又會有什麽瑪麗、珍娜的跑出來。

  夏采絹的心頭突然泛上一陣莫名的酸澀,她怎麽會有這種奇怪的情緒産生?因爲超能力的關系,她對人總是冷冷的,只有艾文……她怎麽會讓艾文走進她的生命中?

  她心裏有好多好多的煩惱,想想……也許像艾文那樣喪失記憶也是一種幸福吧!

  「你們說艾文失蹤了是什麽意思?」法爾對著電話咆哮。

  事實上,他正在一座小島度蜜月,享受恩愛的新婚生活。然而他的手下好像不怎麽願意讓他清閑幾天。

  「他那麽大個人怎麽會不見!?動員全部的人,務必找到他。」

  挂上電話,法爾猶是一臉不悅。

  「是誰打來的電話?我好像聽見你說艾文怎麽了?」溫佳芃走向他問道。

  「剛才虎幫的人打電話來,說艾文三天前失去了聯絡,無論他們怎麽找都找不到。」法爾說著,不禁皺起了漂亮的眉。

  「你們也用不著如此緊張,也許艾文他只是想獨自靜一靜。」

  「你說得也有道理,不過都沒有聯絡,不太像艾文一貫的作風。」法爾是怕艾文碰到了不能對外聯系的狀況。

  溫佳芃想到了三天前不就是……

  「三天前不就是我們的婚禮之後嗎?」這中間是否有什麽關聯?「也許艾文人還在台灣。」

  「沒錯!」法爾附合愛妻的話:「我已經調查過了,台灣方面並沒有艾文的出境資料,表示艾文應該還停留在那裏。不過,真正令我擔心的卻是另一件事。  」

  「什麽事?」

  「美國的黑火黨唯恐虎幫日漸壯大而瓜分了他們的勢力,因此已派出殺手,打算暗殺艾文。」

  「爲什麽艾文的行情那麽好?」溫佳芃沒有忘記,法爾才是虎幫的靈魂人物。

  照理說要暗殺的話,對象也應該是法爾才對。當然啦!她並不是希望有人來暗殺她的丈夫,而是以常理來判斷,應該是如此。

  一提起這事,法爾就一臉苦笑。「因爲他們認爲艾文比較容易對付。」

  「他是嗎?」在她的印象中,艾文是個冷靜、深藏不露的男子。她從來未看過他展現真正的實力。

  「他是一只沈睡中的獅子。如果他們以他的外表來判斷他的能力,那麽難保不會被反咬一口。」吵醒一頭睡獅是很危險的,就連法爾都不敢輕易去嘗試。

  法爾對艾文的評價相當高哩!溫佳芃笑靥如花,永遠都不吝于稱贊她那完美的丈夫:「但你是那只獅子最崇拜的人呢!」

  「而你卻收服了那只獅子最崇拜的人。」法爾發誓,自己會永遠守護這笑容。

  「一定也會有個收服獅子的女人出現。」

  「嗯!」法爾自從遇上了溫佳芃後,從不懷疑這一點。

  然而法爾沒告訴他深愛的妻子,他還擔心另一件事——關于艾文不爲人知的身世。

  哈——啾——

  夏采絹無緣無故的打了一個噴嚏。莫非有人在說她的壞話?嗯!非常有可能。

  假日的清晨,他們可沒有虛度。夏采絹和艾文一大早就決定租車四處走走,看能不能喚起艾文的記憶。

  可是他們看到的,只是到處的塞車以及洶湧的人潮。再加上時值盛夏,夏采絹頻頻擦拭著額上冒出的汗水。嘴裏直喊著——熱死了。她看著在這大熱天還能不冒出一滴汗的艾文,心裏真是羨慕得要命。爲何他總是這麽氣定神閑?

  「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裏?」艾文問。

  「到處都是人,有沒有什麽地方是比較安靜的?」夏采絹抱怨道。

  「對不起,害你跟著我出來奔波。我看這樣吧!我先送你回酒店休息,我再自己出來找就行了。」

  「反正已經出來了,而且兩個人一起也比較有伴。」

  其實她抱怨歸抱怨,心裏也滿喜歡這樣和艾文出來「約會」的感覺。她已經有點公私不分了,但誰能怪她呢?相處得愈久,她就愈覺得艾文是個很有吸引力的男人。想到這,她又偷偷望了一眼艾文俊逸的側面。

  「如果我能恢複記憶,我一定會好好的答謝你的收留。」艾文非常認真地說道。

  你不恢複記憶也沒關系!夏采絹在心裏默默的補充。幾天的相處下來,她已經習慣了有他陪伴的日子。而她實在不願去回想,以前孤獨的自己是怎麽活下來的,她不想再回到以前一人的孤單世界。

  說她自私也好,罵她差勁也罷。她真希望艾文永遠也不要恢複記憶。

  像是要懲罰她有此惡劣想法似的,艾文猛然煞住車子。害她的頭差點撞上前面的擋風玻璃。

  「爲什麽突然停下來?」夏采絹沒好氣地問。難道他不曉得這樣很危險嗎?

  艾文根本沒聽她講,早已下了車。然而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間白色的教堂。

  「我曾經來過這裏。」艾文笃定的說:「而且還有新娘,許多人……」

  「教堂?新娘?」夏采絹心裏酸溜溜地說道:「喂!你該不會剛好是新娘旁邊的那個新郎吧?」

  一提到教堂和新娘,任誰都會想到婚禮。艾文已經結婚了嗎?非常有可能。

  過分,太過分了!夏采絹承認她被這突來的失望深深刺傷,除了法兒、玉绮外,他竟然還有一個新娘。那麽她夏采絹又算什麽?忍不住眼眶就熱熱的。她知道自己沒有立場生氣,但她就是忍不住嘛!

  「不!新郎另有其人。是……」任艾文再怎麽想,也想不出新郎的長相。

  但這也不表示艾文是單身的,也許他早已經結婚,有一大堆小孩了。夏采絹往牛角尖裏鑽,愈想愈悶,愈想愈氣。

  「想不出新郎是誰嗎?大概新娘是你的法兒或玉绮,所以你不願想起?」

  艾文根本不知道她在氣什麽。而且對于她所說的話,他也是聽得「霧煞煞」。

  「誰是法兒?誰又是玉绮?」

  「我怎麽知道,你在夢中一直喊著那兩個人的名字。或許是你的紅粉知己!」夏采絹大概不知道自己的口氣,說有多酸就有多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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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7 11:10:49
第2章(2)

  「可是,現在我的記憶裏卻只有你的名字呀!」

  艾文似乎有些明白夏采絹何以會如此生氣,口氣又爲何會如此酸澀。姑且不論她夢中叫的是誰的名字,但在清醒的時候,他的眼中可只有她。

  雖然他老愛說夏采絹不是他所喜歡的類型。然而,就現在的她看來,她的黑色秀發是那麽柔細,原本平淡無奇的黑眼珠也變得明亮有神,而不太挺的鼻子現在看來倒也是小巧精致,尤其是她那櫻桃小嘴好像正在誘惑著他吻上去似的。

  怎麽回事?他怎麽一直沒發現這個東方女孩竟是如此的吸引人。

  「你幹嘛一直瞧著我?」夏采絹不自在的問。他的綠眸好像有一股魔力,會將人吸進去似的。她覺得若繼續被凝視下去,她會變得不再是自己。

  「你真美。」

  「呃!」

  相處至今,艾文從沒有這麽大方的贊美過她。但從他認真的眼神看來,又不像開玩笑。夏采絹不禁懷疑,艾文他是怎麽了?

  不待夏采絹反應過來,艾文說完話後,便毫無預警的俯身吻住了她。

  那不是輕碰的淺吻,而是充滿挑逗的吻。夏采絹的呼吸爲之一窒,一雙手不由自主的攬上艾文的腰。

  微風輕拂著這對初識情滋味的男女,他們幾乎吻得忘我——艾文忘了他的身世之謎,而夏采絹則忘了艾文在夢中叫著的其他女子。

  當這綿長而甜蜜的一吻結束後,兩人都尴尬的瞪著對方。直到夏采絹漲紅著臉開口說道:「太過分了,這是我的初吻耶!」

  「我知道。」艾文微微一愣,馬上又恢複戲谑輕松的口吻,輕點夏采絹的唇道:「你的反應太生澀了。」

  「哼!」這個男人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夏采絹氣自己那麽輕易就讓他奪走了初吻。

  「忘了告訴你,這也是我的初吻。」艾文突然語出驚人。

  「什麽?騙人。」

  打死夏采絹也不相信,至少從剛剛的那一吻她可以感覺得出來,艾文縱使稱不上吻技高超,也算得上相當熟練的,那怎麽可能是他的初吻。

  只見艾文不慌不忙,一臉無辜的說:「我沒騙你,現在我的記憶裏,就只有這一個吻而已。」

  聽起來好像有那麽一點道理,也不能指責他胡說八道。因爲艾文確實已喪失了以前的記憶呀!這教夏采絹是氣也不是、哭也不是、笑更不是。最終,她只能無奈地搖頭道:「唉!從我認識你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有一張善辯的嘴。」

  艾文全然同意夏采絹的恭維,不過他又暗示性地在她耳畔低語:

  「我還有一張很會接吻的嘴,你以後會愈來愈清楚。」

  艾文居然提到以後!?夏采絹的心情好複雜,喜歡上這個沒有過去的男人,他們還會有「以後」嗎?

  「在想什麽?」艾文自身後抱住她,展現難得的柔情。

  「我……」

  「危險!」

  艾文突的見到一輛車子直直朝他們急駛而來。他身手俐落的推開夏采絹,然後翻個身,習慣性的想從口袋裏掏出某樣東西。

  咦?艾文愣住了。因爲口袋裏根本沒有任何東西,這似乎只是他的反射動作而已。

  然而從企圖撞他們的車裏卻出來了兩個戴著墨鏡的人,他們不分青紅皂白的朝艾文開槍。

  眼看艾文有危險,夏采絹想也沒想,幾乎是出于本能的使用超能力。只見自她手指發出一道道光迎向子彈,而那些子彈來不及射中目標即在中途爆開了。

  「可惡,這是什麽妖法?」其中一名戴墨鏡男子操著英語大叫。他們即使沒嚇得屁滾尿流,也足夠教他們恐懼的了。

  不一會兒那些凶神惡煞比來時更快的速度逃離他們的視線。

  而艾文則因爲所受到的震驚而直盯著她。

  「你到底是誰?」

  「我還是你所認識的夏采絹呀!」

  她好擔心艾文看到她的超能力後,會像她的家人一樣害怕。可是艾文並沒有,他除了有些驚訝外,並沒有任何懼怕或嫌惡的表情。

  「是嗎?」艾文沒有繼續再問下去。他無動于衷的走向汽車駕駛座,才又回頭對她說:「我們該回去了。」

  呃!?艾文的反應出乎夏采絹的意料之外,她不解的追上去。

  「難道你一點都不會感到好奇嗎?那些光芒是什麽?而那些子彈又爲什麽會在中途就爆炸?你難道不想知道真相嗎?」

  艾文淡淡地朝她一笑,「我很好奇,也很想知道真相,但前提是不會傷害到你。每個人都有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我不想爲了挖出那些隱私而破壞了我們之間的和諧。」

  「你怎麽知道說出真相會傷害到我。」夏采絹有著被猜中了心事的難堪。

  「是你的表情告訴我的。」

  「我的表情?」

  「是的,如果你照鏡子就會知道。你的表情似乎在求救,你在求我別再問下去吧?」

  我的確是在求救!長久以來,我一直等待著某人來拯救我。夏采絹掩著面,無力的蹲了下來。

  「我擁有超能力,比你想像的還可怕。」夏采絹坦白招認。

  她記得以前自己還不曉得這份能力的可怕時,因爲好玩而常常使用,結果闖下好幾次無法彌補的大禍,傷害了許多人。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知道事態的嚴重性,于是開始壓抑自己的超能力,之後她就再也沒有使用過。

  原本以爲自己已經和常人無異了,沒想到,那只是自己的想法,而且她的超能力能量似乎比以前來得更加強大。到頭來,她竟成了人見人怕的怪物,一個連父母都會害怕的怪物。

  艾文移到她身前,伸出手扶起夏采絹說道:

  「全世界的人口那麽多,一定還有其他擁有超能力的人,所以你用不著覺得自己是異類。更何況我相信你不會故意利用超能力去危害別人,不是嗎?」

  「艾文……」她知道自己可以跟這個人心意相通,霎時有股熱流緩緩的流通全身。

  這種感覺很窩心,就像即使全世界的人都嫌棄她,也有個人願意成爲她的夥伴。

  「回去吧!」

  「嗯。」

  夏采絹從沒這麽輕松過,心中的陰霾在艾文的安慰裏消失殆盡。

  就這樣,黃昏也變得可愛多了。

  艾文縱使口頭上說不在意,可他的心裏一定不是這樣想。莫怪夏采絹會如此懷疑,因爲自從艾文那天聽她說出真相後,就似有若無的避著她。

  難道,那天的交心只是她的幻想嗎?

  其實,夏采絹不知道,艾文的心裏也同樣不好受。他並不是因爲她的超能力而避著她,而是……那些戴墨鏡的殺手。

  他失去了以前的記憶,而那些殺手卻讓他對以前的種種更加不安。那些人爲什麽要殺他?也許他是個逃犯,也許他幹盡了一切壞事,更也許他才是想毀滅世界的人。

  總之,他也許根本配不上夏采絹。

  所以,他決定了。除非是恢複了記憶,否則他絕不碰夏采絹。

  「很無聊的夜晚,是不是?」既然艾文不說話,夏采絹只好先開口。否則這種沈寂的空氣真會令人發瘋。

  艾文原本隨手翻閱一本賽車雜志,聽到夏采絹所說的話後,他擡頭說道:

  「是啊!你可以找些朋友出去玩。一般的大學生不都是這樣嗎?」

  「那你呢?」夏采絹覺得好嘔。她不出去玩,還不是怕他一個人無聊;還有萬一那群神秘的墨鏡男子又來找他麻煩,該如何是好?他真以爲她行情那麽差啊!

  「我?我是無所謂。」艾文聳聳肩,滿不在乎地道:「這樣自己待在這兒看看書也不錯。」

  哼!是嫌我打擾了你啰!「好吧!那我就出去逛逛,不打擾你了。」

  夏采絹氣憤的打開門,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沖出去,結果卻撞上了一個人。還沒看清楚來人是誰,就先聞到了一股撲鼻的香水味。

  「啊!對不起。」那人被她撞得後退一步。夏采絹自知理虧,先出口道歉。

  「沒關系,請問鍾薩先生是不是住這兒?」

  「你找誰?」

  夏采絹沒聽清楚。她擡起頭看向來人,不覺驚豔的睜大眼睛,多……多麽美麗的人啊!

  眼前的女人就像一尊精雕細琢的雕像,美豔絕倫。

  那美女沒理會夏采絹,眼神卻直視著房裏的艾文;然後她推開夏采絹,直奔向艾文。

  「薩哥,我可找到你了。」

  「你……請問,我認識你嗎?」艾文被這突如其來的訪客搞得莫名其妙。

  「才幾年不見,你就忘了你的未婚妻嗎?薩哥,我是玉绮呀!」何玉绮的眼角閃著欲滴的淚珠,那畫面說有多美就有多美。

  「玉绮?」有反應的人是夏采絹。她不會忘了這名字——艾文夢中曾經叫過的名字。沒想到竟是這麽美的一個人。

  自己與她比起來,簡直……相形見绌,夏采絹不覺低下了頭。

  何玉绮透著興奮的神情,繼續說道:「曾經理說他見到你住進酒店,我本來還不信。沒想到是真的,我總算是見到你了。」

  艾文不曉得此刻自己該說什麽?他無法像眼前這個自稱玉绮的女子般興奮,也不能都沒什麽表示,所以只好采取簡短的話訴說自己目前的情況。

  「抱歉!因爲某種原因,我喪失了記憶,不記得以前的人事物了。」總括一句話,他忘記她了。

  「喪失記憶?」何玉绮聞言,不憂反喜。當然她只是在心裏面竊喜,表面上還是裝出替他擔心的模樣。「那真是糟糕。」

  「的確。」艾文簡短的回答。雖然這女子表現得相當誠懇,但他總覺得她的話相當言不由衷。

  何玉绮千嬌百媚的靠向他,「不過沒關系。有我這個『未婚妻』陪著你,我會告訴你所有的一切,畢竟你的過去我最清楚不過了。」

  她故意強調「未婚妻」三字,並且挑釁的看一眼夏采絹。

  哼!未婚妻又如何?也還不是名正言順的妻子!夏采絹心裏不是滋味的想著。

  艾文完全不知兩個女人間的暗潮洶湧,他只想知道自己是誰。

  「先告訴我,爲什麽你叫我薩哥,我的名字不是叫艾文嗎?」

  何玉绮沒有立刻回答,她又看了看夏采絹才道:「告訴你也無所謂。不過,現在有『外人』在呢!」所謂的「外人」當然是指夏采絹。

  哼!竟然說她是外人,夏采絹忿忿不平的握緊雙拳。可是,旋即她又自嘲地想著:夏采絹啊!夏采絹,你不想當外人,難道還想當「內人」不成?

  「采絹不是外人,我的事情她知道也無妨。」艾文看向夏采絹的眼光非常溫柔。

  何玉绮看在眼底,心裏卻懊悔自己出現得太遲。

  「你確定?」

  「十分確定。」艾文答道,就像他確定自己漸漸被夏采絹吸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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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7 11:11:01
第3章(1)

  原來艾文正是這家薔薇酒店的總裁。也是全球飯店業钜子鍾震天之外孫,是個不折不扣的富家少爺。

  可是,艾文並沒有享受到身爲富豪世家子弟的好處。原因就出在他那頭火紅的頭發以及碧綠的眼眸。

  說到這事就必須提到艾文雙親的戀情。艾文的母親鍾蕊欣在美國留學期間,遇上艾文的父親,兩人一見鍾情,很快便墜入愛河,私定了終身。

  原以爲從此以後,可以恩愛一生。然而,鍾家是何等的名門世家,怎容許這種私定終身的事發生,更何況艾文的父親還是當時美國黑社會的一份子。于是鍾震天利用傲人的財勢硬是拆散那對愛侶,將已身懷六甲的鍾蕊欣帶回台灣,並不許她再踏入美國一步。

  也許是自認爲對鍾蕊欣母子有所虧欠,鍾震天非常想去疼愛艾文這個唯一的外孫。可是,艾文卻有著鍾震天最恨的紅發和碧眼,完完全全承襲了他那「不中用」父親的外貌。

  所以鍾震天對艾文的感情是矛盾的,一方面將艾文留在身邊,一方面又無視艾文的存在;經常在其他孫子面前稱贊艾文的聰明敏捷,但另一方面又在艾文面前責備他的愛出鋒頭。

  其他的鍾家人也因艾文外型明顯的和他們不同,而明裏或暗裏的欺負他,生怕艾文這個「外人」會多分了他們的財産。總之,艾文的童年非常的不快樂。

  艾文原想不顧一切離開鍾家,可是又抛不下母親只好作罷。因此當他的母親抑郁而終時,他便獨自一人前往美國尋找親生父親。

  就這樣整整經過了四年,他才又踏上了這塊從小生長的土地。

  「雖然我們是因彼此家族的利害關系才訂下婚約,但彼此卻是真心相愛的,所以我一直都在等著薩哥你的歸來。」何玉绮再三強調。

  對自己的過去雖有了初步的了解,但艾文並未全盤相信她的話。他敏銳的感覺告訴他,何玉绮好像還隱瞞了一些事沒有說出來。

  「總之,我很感謝你告訴我這些。」

  「我們之間還談什麽感不感謝的,未免太見外了。」何玉绮說得極暧昧,眼中又盈滿愛意。「對了,長久住在飯店也不是辦法,你要不要回去鍾宅住?」

  「回去鍾宅?你不是說外公他討厭我嗎?」

  「只是表面上發發牢騷而已啦!其實他心裏很盼望你回來呢!」

  「是嗎?」艾文浮起一抹苦笑。照理說,鍾震天應是他現今最親的人,不知怎的,他卻對那個人沒有絲毫的感覺。

  何玉绮怕艾文不答應,又道:「其實你根本用不著擔心到時會遇見你外公,因爲最近這幾年他身體不好,一直都在瑞士休養,已經很久沒回來台灣了。」

  「是嗎?」艾文還是同樣的一句話。

  他是什麽意思?何玉绮漸漸的失去了耐性。

  此時,一直保持沈默的夏采絹卻突然開口:「你最好還是回去看看,畢竟那是你小時候生長的地方,也許能令你想起一些事。」

  「你這麽認爲嗎?」艾文轉頭望向夏采絹。

  事實上,夏采絹話才說出口就後悔了。她幹嘛替艾文和那個美豔的何玉绮制造機會?哎呀!真是失算。

  可是已經說出口的話,她也收不回來了。只好萬分悔恨地說:「對啦!」

  「好吧!既然你都勸我回去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去住幾天。不過,你也要跟著我去。」

  「什麽!?她也要去?」何玉绮再也忍不住的大叫。

  原先她聽到艾文要回鍾宅時,高興的想歡呼。可是艾文卻說要帶一個毫不相幹的女孩回去,身爲未婚妻的她怎能容忍這樣的事發生。

  艾文堅定的說:「采絹當然要去,你有什麽意見嗎?」

  「沒……沒有。」何玉绮沒敢多說什麽。出門前,她的父母就再三叮咛她要在艾文面前表現得溫柔一點,這是唯一能確保何家和鍾家同享富貴的方法。所以現在她不能太急躁。

  不過何玉绮還是充滿憤恨的瞪了夏采絹一眼。她不明白,實在不明白,怎麽看夏采絹都是個平凡至極的女孩,艾文爲什麽會對她特別在意?

  夏采絹完全感受到了何玉绮的恨意,而且似乎以不許她奪走艾文的殺人般眼神警告著她。可她才不在意呢!光是艾文說要帶她一起去鍾家這點,就夠令她心花怒放了。

  「艾文,我們哪時候要去鍾宅呢?早點告訴我好收拾行李。」

  其實她根本沒什麽行李好收拾的。她只是故意氣氣何玉绮,順便看看那個何大小姐敢怒不敢言的表情罷了!

  位于高級住宅區的鍾宅,是一座仿中國古代的建築院落。

  在這樣的一座大宅邸裏,卻只住了兩個人。一個是鍾嘯,另一個是鍾佑。他們同樣是鍾震天的孫子,艾文的表兄弟。兩人都和艾文一樣出色,然而個性卻是非常迥異。

  鍾嘯約二十八歲,爲人沈穩內歛,有時一整天也說不上一句話;而鍾佑則比鍾嘯年輕兩歲,是個相當健談活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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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7 11:11:56
  第X章

  這是一個充滿花香的夜晚。大概是因爲心境上的不同吧!夏采絹竟聞得到隔壁蘭館裏的花香味,淡淡的蘭花香激起了許多的遐思。

  因此,當敲門聲驟然響起時,夏采絹不自禁的心跳加速,這樣的深夜會有誰找她?除了……他之外……

  打開門,門外站著的果然是艾文英挺的身影。「這麽晚了,有事嗎?」

  艾文也不知怎麽了,他就是很想看看夏采絹。「我睡不著,你也還沒睡嗎?」

  「嗯。」夏采絹只是淡淡的笑著說道:「外面的花很香,讓人舍不得睡。」

  「那麽,想到外面走走嗎?」艾文提議。

  「有何不可。」自從知道艾文對她的感情後,夏采絹整個心境都不一樣了。就好像是整顆心都漲滿了幸福一樣,她從來都不曉得原來幸福是這種感覺。

  艾文是否也和她有著同樣的感覺?

  「我們就坐在這兒一邊賞蘭,一邊聊天好嗎?」艾文帶她來到蘭館的庭園裏。

  夏采絹看了看四周,不太放心地說:「艾文,蘭館不是鍾嘯住的地方嗎?我們沒有告知一聲就闖進來,這樣好嗎?」

  「沒什麽不好。」艾文答得理所當然,「蘭館這麽大,我們兩人進來沒有人會發現的啦!更何況這蘭館的蘭花只有讓鍾嘯那種人欣賞不是太可惜了嗎?所以你只管安心的坐下來,一切後果自有我來承擔。」

  「對了,今天你外公找你做什麽?」

  「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事,他那種個性就是不准旁人拂逆他,一定要我照著他安排的路走,而我根本就辦不到。唉!總之我們爺兒倆又鬧得很不愉快就是了。」

  聞言,夏采絹輕輕的一笑。

  艾文納悶地問:「有什麽好笑的嗎?」

  「我覺得你呀!雖然外表看起來斯文有禮,可是內心裏卻頑固得要命。說不定和你那外公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大概是遺傳吧!」

  「啧!我會像那老頑固?」艾文不以爲然的說:「說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我的確是很了解你。因爲這些日子以來,我常常看著你,你的事我都比自己的更關心,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艾文摟著她,「怎麽會不夠,我何其有幸遇上了你。采絹,你不曉得我有多麽慶幸自己喪失了記憶,否則我恐怕也不會遇上你。」

  我也是呀!夏采絹在心裏附和。她也很慶幸艾文失去了記憶,可是她同時也知道那只是暫時的。艾文總有一天會恢複記憶,到那時……她不禁打了個哆嗦。

  「艾文,我聽說失去記憶的人,一旦恢複記憶就會將失去記憶那段時間發生的事忘得一幹二淨,是不是有這回事?」

  「我也聽說過,但……」艾文想說他即使恢複了記憶也絕對不會忘了她。

  然而,她卻更快的以手捂住他的嘴,並且投入他的懷抱。

  「我不要你忘了我。」

  「傻瓜,我怎麽可能忘了你。」

  雖然他這麽說,但夏采絹的心卻仍無法放松,這種事即使保證了也沒有用,就像是艾文不得不忘了法兒與何玉绮一樣。總有一天他也會在不知不覺中忘了她這個人,而她知道這種恐懼將會持續下去。

  「如果你會忘了我,當初就不該相遇。」

  艾文無奈的歎息。女人都是這麽多愁善感的嗎?以他的個性來說,應該會很厭惡女人的無病申吟,可他卻認爲夏采絹和別人不一樣。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永遠也不會離開你。」

  永遠是多久?沒有人可以給她答案,夏采絹不禁緊咬著下唇。

  「該回去睡覺了,走吧!」

  艾文送夏采絹回房,一路上兩人沒再說什麽。看著夏采絹走進臥房,艾文轉身欲走,夏采絹卻喚住了他。

  「艾文,你可不可以留下來陪我?」她鼓起很大的勇氣才敢說出口。

  艾文遲疑了一會兒後說道:「真是傷腦筋呀!」

  「對……對不起,我也不曉得自己在說什麽。現在你是鍾家的少爺,根本沒必要像以前一樣和我擠在小房間裏。」

  艾文將夏采絹的局促不安盡收眼底,他撫摸著她頰上的柔細肌膚道:

  「不是的,我並不是拒絕你,只是……采絹,我也是個正常男人啊!」

  「我……我……」夏采絹更加不知所措了。她明白艾文的意思,就是因爲明白才讓她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因爲她只是單純的想重溫舊夢,並沒有「那個」意思。

  知道夏采絹還沒准備好,艾文只好妥協的歎口氣。「算了,我曾發過誓,在還沒搞清楚自己是誰之前絕不碰你,就讓你欠到那時候吧!」

  艾文依照慣例又要睡在沙發上,夏采絹卻叫住了他:「艾文,我怎麽好意思再讓你睡沙發。這張床很大,我並不介意讓出一半給你。」

  「你不怕我突然侵犯你?」艾文懷疑她是否故意在考驗他的自制力。

  「你保證過了。不是嗎?」夏采絹向他伸出了手。

  艾文伸手握住了她。唉!他已經開始後悔了,他……到底向她保證了什麽?

  這是個充滿花香的夜晚,也是個失眠的夜晚。

  然而當天晚上,就在何玉绮要去「偷襲」艾文時,她便看見艾文和夏采絹相偕走出竹館。于是她偷偷跟在他們後面,因此,她聽到了艾文和夏采絹的月下情話;也看見了他們雙雙走進夏采絹的臥室,之後就沒有出來了。

  或許他們正沈浸在兩人世界裏,根本就沒發現她的存在。

  何玉绮銳利的眼眸不斷地噴出火焰,緊咬著牙,拳頭更是緊緊握住。她不斷詛咒著夏采絹,再這樣下去,她的薩哥一定會被那個賤女人搶走。不!她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倏地,一個狠毒的念頭湧上了何玉绮的腦海中,她原本漂亮的眼眸在一瞬間閃出邪惡的光芒。夏采絹,是你先招惹我的,別怪我心狠手辣!

  夏采絹才一走出校門口,就被一群人架上一輛黑色房車。當她從震驚中回過神時,已經來不及呼救。那些人以下過迷藥的手帕蒙住了她的口鼻,之後她便昏迷不醒。

  當夏采絹清醒時,人已身在不知名的地方,而且手腳都被繩子綁著。

  夏采絹環顧四周的環境,看出這是一座廢棄的倉庫,且還有一群戴墨鏡的男子圍繞著她。

  「你們……」夏采絹想起了她和艾文在教堂前遭到戴墨鏡男子的攻擊。他們和現在的這一群人是同一夥人嗎?

  「夏采絹小姐,你應該對我們不陌生吧!」

  「果然是你們,你們綁我來這裏有何目的?」夏采絹對他們竟然知道她的名字感到很驚訝。

  「哈哈哈!要怪就怪艾文·克維吧!他是我們的死對頭,我們一直想將他除之而後快,可是上一次你卻破壞了我們的好事。沒想到我們正愁著失去艾文的蹤迹時,卻有人重金聘請我們強暴你。」

  「什麽?到底是誰?」夏采絹臉色倏地刷白。這可不是在開玩笑的呀!

  那男子走向夏采絹,輕輕托起她嚇得慘白的臉蛋,邪惡的笑道:「是誰並不重要,我早就想嘗嘗艾文的女人是什麽滋味了。我先上了你,然後再以你當誘餌,引艾文自投羅網。」

  說著,那人的祿山之爪就要伸向夏采絹。她只感到一陣惡心,不覺出言恫嚇:「喂!你別再過來,否則我就要……」

  「嘿!你要再變出什麽魔術嗎?我的那些手下會被你迷惑,誤以爲那些光芒是什麽妖法,我可不會。」

  那男子不信邪的拉扯著夏采絹衣服的襟口。她的上衣應聲撕裂,露出一片雪膚。

  「不——」夏采絹真的不願再以超能力傷人,可在危急之際,隱藏在體內的強大力量卻在本能的呼喚下不斷的釋放。

  瞬間,一道令人睜不開眼的光芒閃現,慘叫聲亦隨之響起。

  今天何玉绮沒來煩他,因此艾文才能優閑的在竹館裏看報紙。

  虎企業總裁法爾·紐頓偕同新婚妻子莅臨台灣

  艾文的目光被報紙的標題吸引住,眼光由「虎企業」移向「法爾·紐頓」,他的內心不禁有些激動,然後目光落在法爾·紐頓和新婚妻子的照片上。直覺告訴他,他曾經見過這個男人。

  對了!他皮夾照片上的那個金發帥哥不就是法爾·紐頓,他果然識得這人。

  也許找到這位法爾·紐頓,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

  問題是要怎麽找到他?

  一通電話突然打斷了艾文的沈思,他一接起話筒就聽到那頭傳來刻意裝出的低沈假音:「夏采絹在我手上,想見她的話就到我所說的地址來……」

  采絹被抓走了?正當艾文還在質疑這個消息的可靠性時,電話那頭的人似乎一秒鍾也不願浪費,迅速的說出了一個地址。

  「喂!喂——」艾文抄下地址後,發現對方已將電話挂斷。瞪著寫下地址的紙條,時間急迫,根本容不得考慮其他問題或對方的目的,他決定要照著地址過去瞧瞧。

  當艾文火速趕至目的地時,遠遠的就看見從廢棄的倉庫裏射出藍色的強光,他不假思索的沖了進去。

  他看見的是人間煉獄嗎?那些光就像是鋒利的刀片一樣,光所照射到的人身上都劃成一道道的傷口,所有的人身上都有數十道傷口,處處都可聽到哀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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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7 11:12:40
第3章(2)

  「住手!采絹,你想殺了所有的人嗎?」

  艾文沖向前,想阻止夏采絹的發怒。奈何她早已失去了理智,見到人就想傷害。她那恐怖的藍光也一視同仁的向艾文射去,一瞬間艾文身上多了十幾道傷口。

  「采絹,你醒醒,看看我是誰。我是艾文呀!永遠永遠都不會舍棄你的艾文。」

  艾文?霎時,光芒漸漸的消失了。當夏采絹恢複意識後,在她面前的艾文竟是滿身傷痕。天哪!她怎麽會連最心愛的艾文都傷害了。

  「我很可怕,是不是?」夏采絹雙手抓著肩痛哭失聲。像她這種怪物……

  「不!可怕的是那些抓你的人。」望著現在全都奄奄一息的那群人。他不自覺的想擁緊她,卻明顯的被她拒絕。

  「可是,我傷害了你。」這一點,夏采絹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

  「采絹……」

  夏采絹倏地拿起歹徒掉落在地的槍,直往自己的太陽穴指。

  「采絹,你幹什麽?」艾文飛撲過去搶奪那把槍。就在一片混亂之際,不曉得誰扣下了扳機,子彈從艾文的左頰擦了過去。艾文只覺突然的一暈,便跌跪在地。

  「艾文——」

  夏采絹扶著艾文,突然聽到一聲淒厲的哭喊聲。

  「噢!薩哥,我可憐的薩哥。」何玉绮飛奔到艾文身畔,推開夏采絹這個「障礙物」,接著抛了幾記白眼給夏采絹。「是你,都是你的錯,是你害死了薩哥!」

  夏采絹很想提醒何玉绮,艾文可還沒死,但現在根本沒時間同她爭辯。最重要的是先將他送醫才是!

  夏采絹站起來想找電話,可是艾文卻拉住她的手,眼神渙散的叫著:「別走!采絹。」

  他是怕她自殺嗎?傻艾文!即使她要死,她也會先確定他沒事後才死。

  夏采絹拿起艾文身上的行動電話,打電話叫了救護車。

  等到她冷靜下來後,才突然想到,何玉绮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她狐疑的看著何玉绮,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串問號。難道……

  何玉绮在病房外恨恨的咬牙,她的計劃竟然失敗了。

  她原本計劃雇用那些人強暴夏采絹,再通知艾文趕去,讓他親眼目睹夏采絹受盡欺淩的慘狀。可是……她萬萬沒想到夏采絹竟擁有可怕的超能力,那種能力至今她想起來還會忍不住的發抖。不過這也讓她找到了夏采絹的弱點,只要掌握住這個不爲人知的秘密,將使她可以輕而易舉的在這場感情爭奪戰中獲得最後的勝利。

  嘿!她可得好好的利用這張王牌。

  「請問艾文他現在怎麽了?」夏采絹擔心的問。

  因爲一到醫院何玉绮和聞訊趕到的鍾震天就將她拒于門外,她根本就不曉得艾文目前的情況。所以,她只能在病房外幹著急。

  由于何玉绮只將對自己有利的事告訴鍾家的人,他們全以爲是夏采絹害艾文受傷的,因此他們會對夏采絹不諒解也是理所當然的。

  「哼!你還有臉問,你害得薩哥還不夠慘嗎?不准你再接近我的薩哥。」

  「好吧!我答應你離開艾文。」夏采絹爽快地道。即使何玉绮不說,她也早已決定要離開艾文,像她這種不祥的怪物只會害了自己心愛的人。「但至少在離開之前,讓我見見艾文。」

  「沒有必要。」

  何玉绮吐出這短短、無情的話後,旋即走進病房,並重重地關上房門。

  雖然她和艾文只隔著一道薄薄的門牆,但她覺得橫亘在眼前的彷佛是一座難以越過的高山,她似乎永遠也到不了艾文的身邊了。

  夏采絹依然在病房外守候,滴水未進。

  蓦地,病房的門打開,鍾嘯走了出來。他走到夏采絹身旁,雙手抱于胸前,過了一會兒才緩緩地開口:「艾文已經沒事了。」

  夏采絹驚訝的擡頭看向他。她幾乎不敢相信,剛才是鍾嘯在和她說話嗎?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他開口說話。其實他的聲音很好聽,她實在搞不懂他爲什麽那樣吝于開口。

  鍾嘯見夏采絹遲遲未有反應,以不解的眼神望著她。

  「啊!抱歉,我是太驚訝了。沒想到你會說話……不,我的意思是以前從沒聽你說過話,我以爲你是啞巴……不對、不對!我是想說謝謝你告訴我艾文沒事。」

  夏采絹語無倫次的說了一大堆。

  也許鍾嘯並不像他外表給人的感覺那樣冷淡。

  鍾嘯再將視線移向前方,歎了口氣說道:「薩他並沒怪你害他受傷,你別太自責了。我也曾傷害過自己最深愛的女人,所以你的痛苦我能體會得出來。」

  「謝謝你。」夏采絹又道。

  鍾嘯搔了搔頭,有絲不自在。「你這樣一直向我道謝,讓我怪不自在的。」

  「鍾嘯哥,你真是個好人。」夏采絹真心地說。

  鍾嘯聞言,不置可否的聳聳肩。這還要強調嗎?他本來就是個新好男人,只是鮮少人知道而已。

  「我要見采絹!」艾文執拗地說。

  「來,薩哥,你先把藥吃了。」何玉绮軟言相勸。

  「我要見采絹!」他還是同樣的話。

  「那我們不要吃藥,先吃蘋果好了。」何玉绮從袋子裏拿出蘋果,姿勢非常優雅地削起果皮。

  「我要見采絹!」

  何玉绮的火氣不禁升了上來。艾文清醒後,他開口閉口講的就只有這句話。不管她對他說什麽,他一概不理會。

  「薩哥,別任性了。鍾爺爺在這裏呢!」

  「我要見采絹!」

  結果,先受不了的是鍾震天。他拿著拐杖指向艾文問何玉绮:「你有沒有叫醫生檢查這小子的腦袋,怎麽反反覆覆都是這一句?」

  「我……」何玉绮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要見采絹!」

  鍾震天投降了。一方面是聽厭了這句話,另一方面是心疼孫子,他擺擺手道:「去、去、去,叫姓夏的那丫頭進來讓這小子瞧瞧。」

  「可是,鍾爺爺……」

  「我叫你去你就去,沒聽到嗎?」鍾震天慣于發號施令,措辭也不覺嚴厲起來。

  「是。」何玉绮自討沒趣,她還能說什麽?畢竟不惹惱鍾震天才是重點。

  何玉绮鐵著一張臉走到病房外叫喚夏采絹。

  知道可以見到艾文,夏采絹高興的站起身正想走進病房。

  「別忘了你說過,見到了薩哥後你就會離開他。」進入病房前,何玉绮慎重的提醒夏采絹曾經答應過的事。如果可能,她真不想讓夏采絹再看到艾文,誰知道他們一見面又會有什麽變數。

  「嗯。」夏采絹淡淡的點頭。不用何玉绮提醒,其實她也想和平常人一樣追求一份平凡的愛情,可是她現在才了解,她根本要不起。

  夏采絹一走進病房,見到艾文全身上下包紮著繃帶,淚水不禁又在眼眶中打滾。

  「艾文。」

  艾文轉頭對鍾震天道:「外公,我想和采絹單獨談談。」

  鍾震天也不是個不識趣的人,小倆口在這兒情話綿綿,根本就沒有他介入的余地。他站了起來,不忘警告夏采絹說:

  「丫頭,我孫子暫時交給你了,如果他再有什麽閃失,我唯你是問。」

  鍾震天走後,艾文才對夏采絹說:「我一直很擔心你。」

  「我有什麽好擔心的,該擔心的是你自己吧!」

  「你現在傷口痛不痛?」

  「當然痛啰!不過我的心更痛。」艾文笑嘻嘻的,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夏采絹無奈的搖了搖頭。「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笑。」

  「我可不是說笑,當你舉槍瞄准自己時,我生平第一次嘗到了心痛的滋味。

  我痛心你不懂得愛惜自己,更痛心你不顧我們的感情。」

  「我……我沒想那麽多。」她當時的確沒想那麽多。但是……等等,她覺得艾文的話怪怪的,可是她又說不上來怪在哪裏。

  「下次不能再這樣,知道嗎?」艾文正色道。

  「知道。」

  「還有,不准你離開我。」她非常有可能這麽做,他必須先和她約法三章。

  「這……」夏采絹不想說謊,但她答應了何玉绮要離開艾文,她也決心要這麽做。可是這一刻她卻猶豫了,離開就表示再也見不到艾文,她怎能舍得不見他。

  「別婆婆媽媽了,難道你想讓我的傷勢加重?」艾文一點都不介意利用自己的傷勢來留住佳人。

  「好吧!你養傷的這段期間,我會在你身邊照顧著,至于其他的以後再說。」

  艾文皺了皺眉,「嗯!雖然不滿意,但勉強還能接受。」

  最好別太逼她,否則到時候她把心一橫,來個避不見面,這可就弄巧成拙了。

  「對了!采絹,你知道抓走你的那些人有什麽目的嗎?」哼!敢動他的女人。雖然他們已自食惡果,但他深信幕後一定有人教唆,而他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誰。

  夏采絹搖搖頭,「我只知道他們就是上次在教堂襲擊你的那些人,而且他們還說是有人拿錢叫他們這麽做。至于其他的……對了,有件事我不曉得重不重要。」

  「什麽事?」

  「那些壞人也被送進了這家醫院,不過沒多久就有人來辦理轉院,把他們全都轉走了,顯然是有人怕我們去問口供。」

  「會是誰呢?」艾文努力的回想,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不覺中得罪了某人。

  「如果你記得以前的事,也許就會知道。」

  「我還是想不起來。」

  「別想了,那個人如果非殺你不可的話,他肯定還會出現。」夏采絹點醒他。

  艾文也知道這個道理,只不過……

  「消極的等待敵人一向不是我的作風,最好是能主動出擊。」

  「好奇怪。」夏采絹側著頭。原先那個怪異的感覺又來了,這次似乎更清晰了。她總覺得現在的艾文好像不是她之前所認識的那個艾文,怎麽說呢?原本艾文斯文俊逸的臉上,如今看來竟多了幾分殘酷,難道是她看錯了嗎?

  「你又發現什麽線索了嗎?」艾文認真地問。

  「不是。」夏采絹指著艾文,「是你的事,艾文,你變得有點奇怪。」

  「我一直都是這樣。」艾文淡淡的帶過,對這個問題並不想多說。

  一直……都是這樣?夏采絹迷惑了,可她心裏卻有個謎團已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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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1)

  夏采絹和艾文約好了,等她回鍾宅收拾衣物,就到醫院去照顧受傷的他。

  然而何玉绮一見夏采絹匆忙的收拾著衣物,高興地問:「你要走了嗎?」

  雖然她並不想讓受傷的艾文見到夏采絹,但只要夏采絹願意搬走;對她而言,其他的事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告訴我,你要離開薩哥了。是不是?」何玉绮又問了夏采絹一次。

  「我暫時不走了。等艾文痊愈後,我一定……」

  「什麽!?你不走了?你這個騙子!」何玉绮只聽到前面一句話就開始發飙,「夏采絹,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別以爲你從此就可以和薩哥長相厮守。」

  「誰是騙子?」夏采絹不服氣的反駁何玉绮的指控,「當初我要求你時,你爲什麽不爽快的答應,非要鍾老爺子命令你才肯讓我見艾文。現在,要不要離開艾文由我自己來決定。」

  「口說無憑,現在你當然可以這麽說。但我要是你的話,我就會乖乖的離開。」何玉绮雙手環胸,陰森地笑道。

  「你憑什麽……」夏采絹不喜歡何玉绮威脅的口吻。

  「就憑這個!」何玉绮將一卷錄影帶放進錄放影機裏,按了play鍵後,螢幕上出現了夏采絹使用超能力的畫面——

  「你……你怎麽可能……」何玉绮怎麽會有這卷錄影帶?

  看著夏采絹臉上的疑惑,何玉绮輕聲一笑,眸中盡是掩不住的得意。「如何?我拍得很不錯吧!不知情的人說不定還會誤以爲這是哪部電影的特效。可是這卷錄影帶要是落入專業人士之手,你的超能力似乎就無所遁形了。很有趣是不是?」

  「原來是你!」就在這一瞬間,夏采絹全明白了。能夠全程拍下她被綁架時所發生的事,除了共犯以外不會有別人。原來教唆那群人抓走她的竟是何玉绮!「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我和你無怨無仇。」

  既然真相已被夏采絹拆穿,何玉绮也不打算隱瞞。她毫不避諱地說:「無怨無仇?怎麽會無怨無仇?你搶走了我的薩哥呀!原本我是計劃讓薩哥親眼看到你被淩辱後的慘狀。沒想到事情完全脫離了我的掌握,不過幸好我爲了以防萬一錄下了這卷帶子,否則怎能錄到這麽有趣的畫面。」

  夏采絹沒想到這個女人竟如此恨她。

  「你瘋了!」

  「隨便你怎麽說,假如你不希望我公開這卷錄影帶的話,非常簡單,我只要你永遠的離開薩哥,永遠不要再見他。」

  何玉绮的目的夏采絹早已猜到了。「你以爲我離開,艾文就會愛上你嗎?」

  何玉绮倨傲的擡高下巴,「只要你不在他身邊,我確定薩哥會愛我的。」

  應該說她不允許艾文愛上她以外的其他女人。

  「何玉绮,跟你說話真是浪費時間。」夏采絹被她的無知與惡毒惹惱了。「老實告訴你吧!我不受威脅,你若是清楚超能力的話,應該明了,我可以輕而易舉的殺了你再奪走錄影帶,別逼我使出最後的手段對付你。」

  「你以爲我會沒有防備嗎?這錄影帶有二卷,一卷在我這裏,另一卷我托朋友保管。倘若我不幸發生意外死了,那麽我的朋友就會立刻公布他手裏的帶子。」

  夏采絹雖沒看過狡猾的狐狸,但她知道狐狸一定就像何玉绮這樣。難道她真得這樣任人宰割嗎?不!她一定要反擊。

  「我並不在乎秘密被公開。」

  「喔!你最好在乎。」何玉绮吃吃的笑道:「因爲你的家人一定會在乎的,還有你的弟弟,他一定不願意有個怪物姊姊的事情被人知道吧!」

  何玉绮在威脅她之前,早已將夏采絹的家庭調查清楚了。

  聽了何玉绮的話,夏采絹無力地跌坐在床。何玉绮說對了,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感受,不在乎世人以異樣的眼光看她,然而她卻無法不爲父母及唯一的弟弟著想。

  「好好想想吧!」何玉绮又道。

  答案不是很明顯了嗎?夏采絹已經別無選擇。

  何玉绮放聲大笑的踩著優勝者的步伐離開。

  那笑聲令夏采絹的心情更加煩亂。半晌,她擡起頭,訝然地看見鍾嘯正以同情的眼光看著自己。

  「我聽到了你們的談話。」

  「請別向任何人提起。」夏采絹失神地說。

  鍾嘯點點頭,他原本就不是個大嘴巴,但是……「你當真要離開嗎?」

  「鍾嘯哥,我實在沒有辦法。」夏采絹掩著面哭泣,「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介入何玉绮與艾文之間,是我太自不量力了。」

  「他們之間哪會有什麽感情。」鍾嘯撇撇唇,相當不屑的說。

  聞言,夏采絹苦澀的想著:無論如何,自己只是個第三者,即使何玉绮不是艾文的真愛,她也沒忘了還有個法兒……

  彷佛看透了夏采絹心裏所想的,鍾嘯更進一步的說:「我看得出來,薩他很愛你。」

  「那是因爲他喪失了記憶,總有一天我還是必須離開的。」

  「傻瓜,你以爲自己走得掉嗎?」鍾嘯太清楚鍾薩的個性了,他一定會終其一生去尋找她的。

  「不試試看,怎麽會知道。」

  「那麽告訴我,你打算去哪裏?」他不喜歡說話並不表示他對什麽事都不關心。

  事實上,他早就知道夏采絹在住進鍾家之前,便已無家可歸。

  「這個你用不著擔心。」

  即使露宿街頭也無所謂,夏采絹就不信自己找不到一個可以容身之處。

  「我只是想基于朋友的情誼提供一些幫助。」鍾嘯假裝沒看到夏采絹的淡漠。

  「朋友?」夏采絹的心裏突的掠過一絲暖意。

  「除非你不將我當朋友。」鍾嘯很難得的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我有個朋友的別墅可以借你住,待會兒我就帶你過去。」

  「既然是朋友,那我好像也沒有理由拒絕了!」夏采絹的心情終于稍稍好轉。

  但是鍾嘯爲什麽要幫助自己呢?真的只是基于朋友的情誼嗎?

  鍾嘯朋友的那間別墅真的非常幽靜,一般生活上所需要的東西應有盡有,甚至連女孩子的衣服也都有。

  夏采絹很納悶,像鍾嘯那種不苟言笑的個性,哪來那麽要好的朋友,連這麽華麗的別墅都可以隨便任他使用。不過這是人家的隱私,她也不好意思多問什麽。

  鍾嘯走後,夏采絹先將帶來的衣服整理好,然後早早的就上床睡覺。

  就在她剛入睡之際,她卻聽見有人在她耳邊輕喚——

  「采絹。」

  夏采絹雖然想睜開眼睛,奈何眼皮實在太沈重。

  「采絹,你醒醒呀!」

  聲音又再度響起,甚至她還感覺到有人正無比輕柔的搖晃著她,這是夢嗎?

  可是那感覺又太真實了些。

  她努力了好久,終于睜開了眼睛。由于月光的關系,她隱隱約約的看到個黑影站在她床邊。而那雙眼睛像會發光似的,透著幾許詭異。

  「哇!鬼呀!」夏采絹毛骨悚然地尖叫。

  「看清楚一點,我像是鬼嗎?」黑影受不了地歎道。

  咦?聽這聲音滿熟悉的,夏采絹定眼一看。

  「哇!木乃伊呀!」

  也難怪夏采絹會這麽說了,因爲夏采絹看見的那黑影全身都包著繃帶,當然她會誤認是木乃伊啰!

  黑影歎著氣,以唇堵住了夏采絹的叫聲。也許是那一吻太熟悉了!夏采絹頓時醒悟過來,黑影不是鬼,更不是木乃伊,而是……

  「艾文!?」

  「答對了,可惜沒什麽獎賞。」

  夏采絹迅速打開床頭燈,看到艾文本人就站在她眼前,她還本以爲無法再見面了。

  ……她又驚又喜的道:「你不是在醫院裏嗎?難道你……」

  「沒錯,我是從醫院裏逃出來的。由于太匆忙了,連繃帶都來不及拆。」艾文故作輕松的答。

  「你的傷要不要緊?」夏采絹蹙緊秀眉。艾文實在是太任性了,都沒有考慮到後果,萬一他的傷勢再惡化怎麽辦?

  只見艾文滿不在乎的邊拆下身上的繃帶邊說:「放心,死不了的。誰教你瞞著我偷跑,若不是鍾嘯告訴我,你是不是打算永遠不再見我了?」

  夏采絹本來還懷疑艾文怎麽會知道她在這裏,現在總算知道,原來是鍾嘯泄的密,他一方面送她來這兒,一方面又跑去告訴艾文她的去處。

  「他怎麽可以這樣,他答應過我不說的。」

  「他當然得告訴我。你實在太傻了!玉绮這麽威脅你,你應該找我商量的。」

  「艾文,我留下來只會害了你。」夏采絹擡手輕撫著艾文臉頰上的傷。她不安的說:「這就是證明。」

  艾文抓住她的手,輕吻著她的每一根手指。

  「是的,這個傷就是證明我會永遠愛你。如果你再胡思亂想的話,我就把你綁回美國,關在我自己的地盤上每天愛你,讓你不再有離開我的機會。」

  「你在說什麽嘛!」夏采絹被他這麽大膽的話逗得面紅耳赤。但是靈光一閃,艾文所說的「回美國」是什麽意思?她抓著艾文的手臂,激動地問:「你恢複記憶了?」

  艾文揚著嘴角點點頭。

  「你沒有忘記我!?」夏采絹心情快樂得簡直快飛起來了。然而艾文恢複記憶不就表示他也記起了法兒?一想到此,她馬上歛色道:「好過分,你哪時恢複記憶的?竟然瞞著我。」

  「抱歉。」艾文爬了爬頭發說:「我在廢棄倉庫受到猛烈沖擊時,就已恢複記憶了。我並不是有意瞞著你,實在是我另有打算。」

  「另有打算?」夏采絹疑惑地看著他。

  「其實我這次之所以會回台灣除了參加朋友的婚禮外,另一方面也是爲了何玉绮。總之,我現在還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已恢複記憶的事。」

  「他們」指的是鍾家的人與何玉绮,所以當時在醫院他才會連帶的也隱瞞了夏采絹。

  「爲了何玉绮?」聽到這話,夏采絹的心都涼了。

  知道夏采絹誤會他的意思,艾文連忙解釋道:「別想歪了,現在我就告訴你,關于我和何玉绮的事。你想不想聽?」

  「我當然想聽。」夏采絹急忙說道。

  原來鍾震天打算在鍾嘯、鍾薩、鍾佑三個孫子中選擇一個當繼承人。爲了測試他們的能力,因此各自給了一家飯店讓他們經營。言明一年後誰管理的飯店業績最好,那一個人便是繼承人。

  艾文覺得這個遊戲太無聊,加上他對管理飯店的興致不大,因此根本不將此事放在心上。誰知一向癡戀他的何玉绮,卻自以爲是的想幫他奪得繼承人的寶座。首先她無所不用其極的對鍾嘯的飯店放出一些不利的風聲,致使他的飯店業績一落千丈;接著她又勾引鍾佑,使他對她神魂顛倒而放任飯店的業務不管。

  這些卑鄙的計謀,大家以爲出自艾文的主意,因此對他頗不諒解。

  于是,艾文只好黯然的離開台灣。

  「何玉绮好可怕。」沒想到艾文也是她陰謀下的受害者。夏采絹又道:「可是這和你隱瞞大家恢複記憶有什麽關聯?」

  「我這次回台灣除了參加朋友的婚禮外,就是爲了解決何玉绮的事。她這幾年在台灣放出風聲,說是我的未婚妻。還藉此胡作非爲,嚴重的影響到虎企業的信譽,我已經忍無可忍了。」艾文繼續替她解開迷津。

  「虎企業?」夏采绮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一提起虎企業,艾文眼睛和嘴角都噙著得意的笑。

  「虎企業是我和朋友共同創立的,爲的是實現我們的夢想。你到美國後我會帶你去看看,還有我還要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

  「艾文,我不跟你到美國去。」夏采絹不想潑他冷水,可她還是這麽說了。

  「爲什麽?」

  「我不能丟下家人不管。」

  「我沒有要你丟下家人,而且去美國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成行的。」艾文因夏采絹的拒絕而感到不快。

  「但是何玉绮……」她怕何玉绮知道她還和艾文在一起後,會做出更瘋狂的事。

  「何玉绮的事交給我解決,好嗎?」艾文憐愛地看著她。

  「嗯!」夏采絹乖順的點頭。如果她真能跟艾文遠走高飛,什麽都不管就好了。

  「現在,你再躺回床上睡覺。至于我嘛!我要先打通重要的電話。」

  艾文噙著溫柔的笑意在夏采絹的鼻尖上輕輕地一吻,旋即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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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8-5 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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