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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春花秋葉緒還傷
事情經過大致如下:
在伏擊龍湛逸與劫走慕容若無後,元敬等人便算是真正的曝光於人前了。而這件事的發生,也讓龍湛逸有了足夠的理由去剿滅這些前朝餘孽。至於軒轅離,則是因秋無水的背叛,使得他那些遠征軍的實力大大削減,這時候如若他還想著要與龍湛逸開戰,那就真的是自尋死路了。
北川國,華清宮內。
偌大的宮殿中,只有書本的翻頁聲,顯得那麼空落。回想兩日前龍天毓對自己說的話,龍湛逸那線條倨傲的英俊臉龐竟逐漸溫和。只是當他想到慕容若無的失蹤,一股怒意便升騰而起。
氣的不是劫走慕容若無的人,而是自己。為什麼他放不開?為什麼一定要抓緊這些過於沉重的負擔?難道當帝王的代價,就是失去一切自己所要把握,所要珍惜,所要嚮往的東西嗎?
放下手中的東西,傾身靠在椅被上,閉上雙眸,有些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思緒卻沒有停止過。現在龍天毓已出發去圍剿餘孽,然而他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任務,那就是尋回慕容若無。
想到這裡,他只是皺了皺眉,睜開雙眸,視線無聲的聚焦在了屋頂之上,那是一片金黃色的琉璃瓦,滿目的富貴在時間長河中流逝。
「等這些事情解決了,應該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吧。其實,自由自在的生活,也不錯啊……」輕聲呢喃的背後,又是怎樣的一場血雨腥風呢?
御國,御書房中。
地上成堆的碎片,控訴著主人的無情。軒轅離來回踱步,眉頭深鎖,視線凜冽的看著跪倒在地的一票人,厲聲問道:「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國庫怎會出現如此巨大的赤字?前些時候才命人查過,富足有餘啊。
「這……」掌管財政的官員想接口,卻不知該如何說,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除非是……「大王,微臣認為,此事與秋將軍有關!」秋無水的背叛,現今只有軒轅離的幾個心腹知道,畢竟這事一旦傳出去,怕是會影響軍心。
停下步伐,軒轅離走到案邊坐下,狀似疲憊道:「好了,你們回去吧,不過這空缺,還需填補,想辦法多收些稅吧。」事到如今,還能怎樣呢?沒有軍餉,軍隊可怎麼運作啊。
待大臣們走後,慕容雪菡才裊裊婷婷的出現,她柔聲細膩的說道:「離,還記得我父王手中的藏寶圖嗎?只要可以得到那筆財富,那就不用擔心了。」說罷,便腰身一軟,坐到了軒轅離的身上。
撫著臉頰的手一路下滑,慢慢探入了衣襟之內,軒轅離笑道:「還是雪兒最瞭解本王心意。」只是語氣中夾雜了一些過於陰狠的冰寒。
龍湛逸是為了自己所以要尋找慕容若無,軒轅離是為了藏寶圖,也要尋找慕容若無。而前朝的那些人,則是為了這兩樣東西,尋找慕容若無等人。
話說寶藏方尋到,新問題又摩肩接踵的出現了。
「快,給我搜,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們找到!」隨著一聲怒叱聲,落痕等人很是機警的勒緊韁繩,停馬靠於一旁,只因他們認得這聲音的主人——秋無水。
「落痕,現在該如何做?」競絮流側身問著身旁之人,眉目間滿是泰然。只是那略微壓低的聲音裡頭,卻透出了一絲隱憂。
攬著慕容若無纖腰的手又收緊了幾分,看了看眼前的林子,復又朝天空望了幾眼,思索片刻後才道:「人員集合,切莫走散。我們往樹木密集的地方走,實在不得,便用步行。」天色漸晚,恐防有野獸出沒,還是聚在一塊結隊而行比較安全。
路途顛簸,密林中的樹木很是興奮的朝路上的行人伸出妨礙的枝椏,使得眾人前行腳步邁得的更為艱難。加上林中是不是會出現一些動物,雖無毒,卻能驚嚇馬匹,這也是一件令人頭疼之事。
歎了一口氣,落痕率先下馬,待站定後,便朝馬背上的慕容若無展開懷抱,把她抱落下馬。那動作,那神情,看的一票人都傻了眼,其中最為嚴重的當時競絮流了。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那冷漠的弟弟竟會有這般柔情似水的表情,真是有些——可怕。
山中夜色,往往是以純黑為幕,沒走幾步,皓皓明月便以高懸夜空。本以為靠著月色能夠加快前行步伐,誰知今日竟是一個多雲天氣,一大片雲朵漂浮而來,遮蔽了大半的明亮。
山中前行十分困難,加之人數眾多,難免發出一些聲響。再者,夜已深,路遇野獸的機會便亦更大。全隊之中,唯慕容若無是一弱女子,只是她所發揮出的堅強毅力,卻讓所有人都為之佩服。
「若無,累得話就歇息一下吧。」慕容越蒼看著女兒那逐漸蒼白的臉頰,心疼不已,婉言相勸道。
揮手擦了擦額際的汗水,慕容若無微微喘氣道:「女兒還可以堅持,不能停。」她知道,秋無水等人正在全力追捕他們,當下唯一的辦法便是趕快逃離這個地方。
其實,她確實很累了,很想就這麼倒頭睡過去,可是她不能也不可以那麼做。感覺到落痕的目光,慕容若無轉頭對他微微一笑,用眼神告訴他,自己沒事。
不知為何,落痕突然加快腳下的步伐,待追上慕容若無後,直接彎腰半蹲的出現在她面前,說道:「上來。」語氣堅定不可置疑,更用了種命令的口吻在裡頭。
本想拒絕,可轉念一想,一股溫情便立刻流竄心間。慕容若無提起裙裾,小心翼翼的趴到落痕那精瘦卻溫暖的背上,體味著從未有過的,一種可以稱之為幸福的感覺。
「哇,我也累了,落痕,我也要背。」即便處於危機時刻,然而競絮流卻依然不改本性,竟然調侃起落痕來了。
「要不要我把你背到萬丈懸崖之下?嗯?」眉一抬,眼一瞇,威脅意味十足。
「呵呵——」乾笑兩聲後,競絮流便乖乖的繼續帶路,只是當大家快走出林子的時候,事情突然發生了。
「真是冤家路窄啊,今日又不適合樓台會,連個月亮都沒有,怎麼秋無水大將軍會來到此地呢?真是稀客啊。」大敵當前,競絮流那副隨意的調調就是無法改變,然而那些部下的嬉笑聲,卻是傳遍了安靜的夜空,讓劍拔弩張的氣氛登時緩和不少。
「廢話少說,交出藏寶圖,便可給你們留個全屍。」秋無水此番前來,帶了約三百人馬,可說全是精銳,如若想要突圍而出,怕是會死傷無數。
「藏寶圖已經換取解藥了。」這時候,落痕突然說話了。然而他說的話中,只有一般是真實的,畢竟那藏寶圖在後來,箴靜又交換給了他們。
「沒有藏寶圖,就把慕容若無交出來!」這下子,秋無水那猙獰的面孔卻是原形畢露了。原來他根本沒有打算幫助箐水國的後裔復國,只是想自己成為帝王,掌握權勢罷了。
「你究竟是誰?」一直不發言語的慕容越蒼,卻在這個時候說話了。「和箐水國有什麼關係?」在茗若死後,他曾調查過一些事,其中不乏掌握了一些蛛絲馬跡,然而每當查到一個人之時,卻總是斷了音訊。
「呵呵,要問我是誰?到地下去問閻王吧!」秋無水突然發難,指揮一干手下朝落痕等人衝去。「如若放抗,殺無赦!」何其殘酷的命令,簡直視人命為草芥。
把欲衝入敵陣的身影擋住,競絮流對落痕及慕容若無說道:「婚禮大典上,記得要好好感謝大哥,這可是我送你們的大禮哦。」話音一落,只見眼前黑影一閃,已衝入敵陣。
第六十五章 燈火尋覓天涯路
夜幕如同撕裂的星空,殘破的描繪了一個世界,那遍地的腥紅,訴說著一段注定會被歷史湮沒的往事。無數的生命在瞬間流逝,無數的英雄在剎那間沒落。
當競絮流衝向自己時,秋無水便已猜到了他的想法。指揮身邊之人纏住競絮流,而自己則是快速的朝落痕他們襲去。
手中的銀刀不停揮動,樹木簌簌作響,落葉翩翩飛逝,秋無水身形極快,然而落痕卻也不落下風。他趕緊反手從腰間抽出柳羽刀,抵擋秋無水的進攻。同時亦分身保護深厚的慕容若無不受傷害。
不過好在慕容越蒼功夫也高,於是便一同加入了保護慕容若無的行列之中。本以為可以這麼僵持著,直到找到脫困辦法,誰知突然又有一批人馬到來。
待看清楚來人之後,競絮流臉上的笑容便再也掛不住了。他怎麼也想不到,元敬等人竟會如此迅速的來到這個地方。
「屋漏偏逢連夜雨啊……」無奈朝天一歎,放棄於秋無水部下糾纏的功夫,回到了落痕等人身邊。「哎,本來還想好好表現一下。」
元敬看著秋無水和他的部下,神色倨傲的冷哼一聲道:「不知秋將軍此番意預為何?」這元敬雖說不是好人,但他卻是一絕對忠誠之人。
落痕雖清楚的瞭解元敬之為人,然道不同不相為謀的道理,他卻是比誰都熟知。元敬意圖復國,而他只是想瀟灑塵世,看著天下繁盛而已。什麼權勢啊,地位啊,財富啊,他統統不放在眼中。而今,又有了慕容若無,他便更不願再去牽扯那些個前塵往事了。
本有著絕對的把握,但現在因第三方勢力的加入,情勢便發生了很是明顯的轉變。「元大人難道已經忘記了,我們的結盟目的嗎?」既然硬的不行,那就軟的,現在最重要的是穩定局勢。「只要能把藏寶圖拿到手,復國便不在是夢想!」
殺手鑭果然起到了作用,元敬的堅定開始動搖,眉目間有了猶豫之色。
「我來拖延他們,你先帶人離開。」落痕左手持劍擋於身前,神色淡定的對這身旁的競絮流說道。突然,一陣溫暖覆上右手,接著就是一陣疼痛。他英眉微皺,對那隻手的主人道:「我沒打算放開你。」隨後又加了一句道:「這麼凶悍的女子,也只有我能受得了,不過真的很痛。」
會心一笑,在這危機時刻,更能感受到落痕對於自己的關愛,人生有情人如此,還求些什麼呢?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生生世世,唯你而已。
「好了,肉麻歸肉麻,先來想想該如何解決眼前之事?」競絮流很煞風景的說了一句,隨即得到了三個白眼,別誤會,這多出來的一個,自然是來自疼愛若無的慕容越蒼。
「元敬,你放他們走,我和若無跟你回去。」
「少主,希望您是真的想通了,否則別怪屬下無情。」不管如何,他終究是比秋無水有人性多了。
「好。」答應元敬後,轉身望向秋無水,語氣淡漠似冰道:「待他們走後,我們便隨你們回去。」
放下手中之劍,讓所有部下後退,給競絮流等人讓出一條生路後,對落痕威脅道:「只要你不跑,我保證他們可以活得好好的。」
「我還要喝你們的喜酒,一定要完好無損的回來。」說了這句話後,競絮流便拉著慕容越蒼,帶領著部下撤退了。只是,在轉角處的回望,卻體現了他對落痕與慕容若無處境的擔憂與無比的關愛。
「好了,先把武器扔到地上,然後用這根繩子把自己綁起來。」說著,便把手中的繩子扔於落痕面前。正當落痕要撿起時,「呼——」一聲突得刮起大風,升起濃霧,迷了眾人視線。
「往右走,不要停,快!」一個聲音同時迴響於落痕與慕容若無耳邊,他們毫無猶豫的朝右邊走去,只因他們識得這聲音的主人,箴靜。
「快,快把他們包圍,不論生死,一定不能讓他們跑了!」在視線不明的情況下,唯一的辦法便是生死不論的捕捉。
一方要殺,一方要保,兩方人馬之間立刻出現了裂縫,只是落痕與慕容若無看不到了,因為他們已經回到了坤山中心的山谷,瀾溪谷。
「謝謝前輩救命之恩!」說罷,兩人便欲下跪言謝,然而一雙白皙的雙手卻阻止了他們將繼續的動作,箴靜略顯無奈的道:「起來吧,我有事要交託你們。」
原來在箴靜避世之前,她曾受人恩惠,只是一直無法報的。如今她把落痕兩人救回,便是希望他們能夠代她去報恩。
「記住,不等到歸人,你們不可離開。」在他們走前,箴靜很是慎重的再次叮囑道。兩人的背影逐漸模糊,而箴靜臉上卻露出一個深不可測的笑容,朱唇微啟,看著被陰雲覆蓋的天空,輕聲說道:「看來,要變天了啊。」
話說這次落痕兩人出來後,竟然直接來到了御國與北川國的交界處,這讓他們再一次體會到了箴靜那不同於凡人的能力。
雖說報恩是當務之急,但箴靜卻是給了他們三個月的時間去完成自己的事,只因她說過,沒有誠心,沒有摯意的報恩,她的恩人,是不會接受的。
「左邊是御國,右邊是北川國,只要踏出一步,我們的前進的方向就被決定了。」望著茫茫天地,風沙吹的迷人眼,落痕抬袖為慕容若無遮擋,安聲說道。
「我想念父王他們了。」撥弄了幾下被吹亂的長髮,慕容若無有些撒嬌的朝落痕眨巴了清泠星瞳,甚至可愛。」
牽起微有些冰涼的小手,落痕把慕容若無拉向自己一側,夕陽之下,天邊倏起紅蓮之色,那朵朵祥雲漂浮不定,兩抹有些孤單,卻溫馨的身影,朝著御國出發。
御國王宮,雪霞殿。
「離,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不是說會永遠愛我的嗎?為什麼,為什麼……」慕容雪菡身著一襲紅衣,長髮凌亂的撲到在地,不住的哭喊著。她雙目無神,一直朝門口喊叫著軒轅離的名字。
她不懂,更不明白,為什麼在一夕間,所有的事情都改變了。原本疼愛她的父王離開了她,醜陋的妹妹變得無比貌美,而更讓她無法接受,則是軒轅離對她的態度。那永生永世的誓言,只不過是鏡花水月的謊言,當權利放在眼前時,什麼愛,什麼情,都如過眼雲煙,轉瞬即逝。
一道光亮照射入內,照在了慕容雪菡那慘白如死灰的臉頰之上,往日的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之貌,都已沉入冰封。明黃袍子出現在視線內,房門復又被闔上,軒轅離神色淡漠,只是眼中也有絲不忍閃過。
「雪兒,不是本王不顧念和你的情分,只是你也知道,現在的情勢已經容不得本王多做考慮了。」如果不那麼做,他的王位可就危險了。誰也料不到,這秋無水會是前朝餘孽,更沒想到的是,他竟已把大部分的兵力收歸己有。
貝齒緊咬紅唇,鮮艷欲滴。緩緩抬頭,爭著淚水迷濛的眸子,慕容雪菡顫聲問道:「為了這些,你就選擇犧牲我了,是嗎?」快搖頭,快否定,快告訴我你不會這麼做!
只是,現實永遠都是殘酷的。軒轅離有些艱難的邁動步子,走到慕容雪菡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只是他的眼神卻是閃爍不定。「只要能把慕容越蒼引來,我們還是可以回到從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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