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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馥梅]【四方公子之不是故意賴上你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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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4 19:24:55 |倒序瀏覽




     你以為瘋女十八年很好當啊,
  要不是她是人人欲擒的活秘笈,
  也不用冒著被人打死的危險,
  每天在市集中「莊孝維」,
  現在,居然被這個鴨霸的男人一眼就看穿!
  他是好心救了她沒錯啦!
  可是,也不能將她軟禁起來吧!
  咦!他說他有「鬼心蓮」
  怎麼聽起來有點耳熟啊?
  丫?!他就是師父所說什麼陰陽交合的對象!
  啊啊!!這種劇情來得正是時候,
  沒辦法,讀者不能怪她清純女變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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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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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4 19:25:47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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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哲學     馥梅

  當一個人的一生受到嚴厲的質疑時,他「她」是會對人生感到絕望,而因此一蹶不振,或者是以此為動力,再創他(她)人生的另一高峰?

  這應該是因人而異吧!

  個性、人生觀、價值觀、環境等等的因素,主宰著他「她」做決定的當下。

  若問我會如何?

  得過且過吧!

  我只是一個沒有野心、沒有衝勁、沒有企圖心、沒有未來展望的傢伙罷了。

  或許(肯定吧!)有人會說:浪費生命!

  我則認為:這難道不是另一種生活哲學?

  一個知足、隨緣、不強求、快樂的人生,試問有幾人能做到?

  難吧!

  我志在當一隻米蟲。

  我樂於當一隻米蟲。

  呵呵呵……

  從第一次電腦中毒之後,馥梅便學乖了,買了新的防毒軟體,因為它會自動更新病毒碼。

  最近發現,每天至少都會收到兩封有病毒的E-mail,每天喔!甚至有一次還收到七封,真是太可怕了!

  讓馥梅好幾次都忍不住起了封信箱的念頭,雖然最後總是作罷,但是我也不敢肯定哪一天真的下定決心把信箱給砍了!病毒之猖獗,真是恐怖到了極點,幸好防毒軟體產上作用,我想,等一年到期之後,我會毫不猶豫地再買新的,因為要馥梅上網動手更新病毒碼……真的太複雜了,我不會,而且也懶,只好花錢消災,唉!

  除了病毒之外,幸運連環信也很猖獗。

  我就收到某家出版社轉寄過來的幸運信兩次,因此讓我退了他們的電子報,實在搞不懂,為什麼有那麼多的無聊人士愛搞這種事,通常收到這種信,我唯一一個動作就是刪除,不過,下次再收到這種信,我就要寄連環詛咒信回去,看能有多少幸運落在那些人身上!

  不知道在哪兒看過的一篇文章,歷史久遠,馥梅早已不復記憶,不過當初這篇文章所引起的共鳴,卻依然深藏我心。

  這篇文章有個名字,叫「切莫等待」,我記得文章開頭有這麼一句話:我們都老得太快,卻聰明得太遲。這是一句瑞典格言。

  文章裡有個故事,大概的意思是筆者的一個學長因一場突來的意外而喪妻,那名學長說,他的妻子最希望他能送花給她,可是他老覺得浪費,總推說下次再買。

  結果卻是在她死後,才用鮮花佈置靈堂。這不是太愚蠢了嗎?等到……等到……似乎我們所有的生命,都用在等待。

  文章後頭還有很多,提的都是我們日常生活常常會說到的話,譬如:「等到我大學畢業以後,我就會如何如何。」我們對自己說。「等到我買房子以後!」、「等我最小的孩子結婚之後!」、「等我把這筆生意談成之後!」、「等到我死了以後!」……人人都很願意犧牲當下,去換取未知的等待。

  看了以後,真的心有所感,為什麼很多人都不知道要活在當下呢?

  生活環境一直在變遷,那是無法預知的,各種突發狀況總是層出不窮,隨時隨地都可能就此渺渺,你也許決定好明天就要如何如何,可是今天早上你出門上班之後,就在路上遇到車禍喪生,不是嗎?

  所以,別再等待了,當你心裡想做什麼的時候,就去做吧!你的妻子想要一朵玫瑰,就去買來送給她,再附上永遠不嫌多的愛語,不要吝於表達。送給活人一朵玫瑰,比送給死人貴重的花圈有意義多了。

  讀一本好書,看一篇好文章,總是能讓我們受益良多,馥梅因為「它」開始自省,面對愛我的人,以及我愛的人,我該怎麼做能不在某天突然逝去後留有遺憾?

  那就是把握當下,切莫等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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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匿名  發表於 2011-8-14 19:26:38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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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沉,雲層密,星月無光,連日的大雨至今依然未曾稍歇。

  在這寂靜的雨夜,突然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疾馳在泥濘不堪的路上,濺起了些許的泥漿,呼嘯而過。

  「娘--娘--」一個年約五六歲的小男孩狼狽的追在馬後,渾身早已濕透,衣服沾滿了泥水,俊秀的瞼上分不清是雨或是淚。

  童稚的呼喚聲讓馬背上的少婦緩緩醒轉,一張傷痕纍纍,含淚哀戚的芙蓉麗貌,悲痛欲絕的想要回頭,無奈卻連一絲力氣都沒有,

  「閻兒,閻兒……」少婦虛弱的低喚。

  「娘,娘,別走,別丟下閻兒啊!娘,回來,不要走!」小男孩哭喊著,邁著短短的腿,奮力的追趕前方一馬兩人。

  「鐵……正……停下來……閻兒……我的寶貝……」少婦虛弱的低喃著。

  「敏柔,咱們不能停,你不用替他擔心了,他是東方家唯一的男丁,不會有事的。」男人策馬狂奔,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我不能……丟下他,鐵正……求你……」

  馬兒終於停了下來,男人充滿歉疚的看她一眼,然後拾手點了少婦的昏穴。

  「抱歉,敏柔,那種地方,我不能再讓你回去。」

  抱著癱軟在他懷裡的人,男人回頭望了一眼追上來的小男孩,不再猶豫的再次策馬前進。

  雨,依然無情的下著,眼看著與馬的距離愈來愈遠,逐漸變成一個小黑點,最後終至消失在視線裡,而馬上的人,只是緊緊的靠在男人的胸前,始終沒有回頭望他一眼。

  一個踉蹌撲跌,小男孩趴在泥濘的地上動也不動,任由狂風疾雨打在他的身上,許久之後,他才緩緩的爬起身,跪坐在地上。

  「娘--」淒厲的大喊一聲,小男孩傷心的閉起眼,再張開,已經失去了他這年齡該有的神情,那眼底充斥著空洞的冷絕。

  他的童年,他的純真,在此時此刻正武與他告別。

  那年,東方休閻只有六歲。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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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匿名  發表於 2011-8-14 19:27:27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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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冷冷奔跑著來到市街,熱鬧的景象讓她突然想起,原來今兒個是初二!

  太好了,初二的市集是最熱鬧的,那就代表她的「機會」更多了!

  只見市集裡,擔著吃食的百家爭鳴,紅豆餅、西湖藕粉、梨山火晶柿子、蟹黃湯包、蘇州棗泥麻……冷熱飲食應有盡有,使得彎曲的巷道內充斥著各武各樣的香味。

  「師父,您老人家在天之靈,可要好好的告訴老天爺,請原諒冷冷逼不得已將準備做的事,因為這是師父您的交代,我想師父您的遺願未了,老天爺應該也不缺人陪,而且我可是個大麻煩,收了我老天爺一定會得不償失,所以就放過我好了,行吧!師父、老天爺,咱們就這麼說定了,您們可要掩護我啊!」駱冷冷低著頭咕噥的說了一大串,然後頭一抬,堅定的走進市集。

  沒多久……

  突然,賣肉包子的小販大聲嚷嚷了起來,

  「呀!小偷!竟敢偷我的肉包子!站住,別跑!」中年小販氣沖牛斗,丟下兩籠熱騰騰的肉包子緊追偷包子賊去。

  他喳呼的聲音和強悍的舉動吸引了市集上所有人的眼光,卻不見有個出來評個公道的人。

  駱冷冷沿路為求逃命,撞倒了菜擔的擔子、水果攤的水果,豆腐店的豆腐,連串的禍事形成了眾怒。

  「哇!師父、老天爺,您們真不守信用,咱們不是說好了要掩護我的嗎?」駱冷冷邊跑邊抱怨。

  逃不過眾人的圍堵,駱冷冷終於被逼至死角。

  「又是你這個瘋女人!」眾人大怒,指著變過妝的駱冷冷破口大罵。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駱冷冷大叫,盡責的扮演著目前的角色,她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否則她的性命可就危在旦夕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議論著如何處置這個瘋婆子的同時,駱冷冷抓緊手上的兩個肉包子覷了個空,由別人的褲襠下鑽了出去。

  眾人一見又被她逃了,忍不住都破口大罵,再次群起直追。

  個小腿短,哪敵得過眾人的追趕,就見駱冷冷跑沒幾步,又被圍堵了起來。

  慘了,師父啊!老天爺啊!您們真是不夠意思啊!她在心底哀嚎著。

  「看你這個瘋女人還能跑到哪裡去!」賣豬肉的一腳踢向她。

  「啊!」駱冷冷吃痛的尖叫。

  「唉……」這豬肉榮下腳惡狠,圍觀者有人看不過去忍不住出聲,「豬肉榮,她偷的又不是你的豬肉,包子陳都沒說話了,你怎麼下手這麼重,不怕踹死人啊!」

  「哼!上次我丟了一塊上等的五花肉,肯定也是這個瘋女人偷的!」豬肉榮哼聲道,腳下又是踹了幾下。

  我才沒有!駱冷冷在心裡抗議。

  「好了好了,你就別踹人家了,沒瞧見她都癱在地上動不了了嗎?你又沒有當場人贓俱獲,現在就沒有權利打人。」那人阻止道。

  「哼!偷兒就是偷兒,一定是她!」豬肉榮鼻子又是一哼,不過卻也退開來,「好,我沒有人贓俱獲沒權利揍人,那包子陳就有權利了吧!」

  所有眼光都停在包子陳的身上。

  包子陳看著蜷縮在地上孱弱的身子,不忍的一歎,「算了,豬肉榮都踹得她半死了,這事就算了吧!只不過是兩個肉包子,就當是施捨吧!」

  「這怎麼可以,不把她送官,至少也要好好的教訓她一頓,讓她往後再也不敢偷東西!」豬肉榮不放過她,惡狠狠的又上前一步,準備好好的揍她一頓。

  突然,原本萬里無雲的天空飄來了幾朵烏雲,接著雷聲隆隆,開始飄起雨來。

  「哎呀!下雨了,東西不趕快收拾收拾准泡湯的!」所有的販子各自匆忙的回到自己的擔子收拾東西。

  躺在地上的駱冷冷吐出一口憋在胸口的氣,她緩緩的支起身子,兩個肉包子還被她妥善的護在懷裡,她往天上瞥了一眼,低聲的咕噥,「看來您們多少還是幫了點忙。」

  趁著大夥兒自顧不暇的時候,她飛快的離開市集,消失在雨中。

  「哈哈……哈哈……」突地一陣狂笑逸出,驚擾了樹啞上的鳥兒振翅高飛。

  「公……公子?」隨侍在側的侍從受驚不小。

  「觀擎,你不覺得那瘋女人很有趣嗎?」被喚做公子的男子閒適的坐在樹上,黑眸半閉,慵懶的說。

  「嗄?」有趣?觀擎訝異的望著駱冷冷離去的方向,再望回公子身上,公子是不是悶壞了?只有這個可能了,否則一向視女人為無物的公子,竟然會覺得一個瘋女人有趣!

  「呵呵。」東方休閻輕笑兩聲,身子一蹤,飛掠在樹梢間,趁著雨勢還不大,還是趕緊回家的好。

  「啊!公子等等我啊!」觀擎驚呼一聲,使出尚可的輕功,費力的追在東方休閻身後。




  這個地方……就是那個瘋女的住處?

  東方休閻穿著一身白色儒衣,腰間掛著一管蕭,手拿扇,一副白面書生的模樣,高挑瘦削的體格配上俊美無儔的臉蛋,風靡了多少千金閨女、花街粉妝。

  他嘴角掛著一抹恬適的笑容,笑意卻未達眼底,一手搖扇,衣袂翩翩的站在一間像是隨時都會倒塌,或者是他輕吹一口氣就垮了的茅草屋前。

  正想上前敲門,卻見那扇防君子不防小人的門湊巧從裡面開啟,下意識的,東方休閻身形一閃,隱身在暗處。

  出來的正是那日的瘋女人,雖然裝扮與那日同個模樣,身上的衣服髒亂無比,雜亂的頭髮如雜草般糾結著,上頭還插滿了各式花草,臉蛋上的黑污多得讓人看不清她長得啥模樣,可是……雖然裝扮相同,卻不見她有任何瘋狂的舉動。

  純粹的好奇,東方休閻跟在她身後,想看看她要往哪兒去。

  尾隨著她,又再次來到市集,難道這個瘋女又要偷東西了?

  原本慵懶的眼神瞬間凌厲的一瞇,方才一路正常的瘋女,在一進入市集之後,開始有了瘋言瘋語瘋舉動。

  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看著她因為偷了兩顆瓜又遭到「追殺」,東方休閻不動聲色的跟著看熱鬧,直到那瓜農幾乎將瘦小的她打死時,他才出面。

  「大叔,夠了,你快將人打死了。」東方休閻溫潤的聲音在這鬧烘烘的市集裡恍如一股清泉,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呀!原來是東方公子!」似乎所有的人都認得他,人群中已經有人發出低呼。

  「東方公子,您有所不知,這瘋女三番兩次的偷咱們大夥兒的東西,咱們只是做小生意的,哪禁得起這種損失啊!」瓜農一見是東方休閻,立刻訴苦。

  「我瞭解,不過今天你若將她打死,不僅你的損失無法得到賠償,還要吃上官司,連命都賠進去,大叔認為可行否?」東方休閻搖著扇子,經由眾人讓出的小道緩緩的踏進圈圈中心。

  「可是我們也不能這樣白白損失啊!」有人出聲抗議。

  「這樣好了,如果諸位信得過東方,那就將這瘋女交給我,諸位的損失,且列出-張單子,拿到東方府來,東方會如數賠償給各位,諸位意下如何?」

  「太好了,那就有勞東方公子了。」眾人欣喜的應允,將瘋女捆綁了之後,交給了東方休閻。

  東方休閻接過繩子的另一端,望著躺在地上沒有動靜的瘋女,忍不住微蹙了眉,她似乎被揍的很慘哪!

  蹲在她身旁,東方休閻將她翻轉過來,只見她嘴角有絲血絲正緩緩的流出,他立刻把上她的脈搏。

  唉!這些莽夫下手沒個分寸,傷及了她的五臟六腑,看來不趕緊醫治,她真的要去陪老天爺喝茶下棋了。

  不避諱的將她打橫抱起,鼻息間傳進一股馨香,淡淡雅雅,讓東方休閻眼底的神情更深沉。

  一個滿身髒污的瘋女人,沒有一身惡臭就已經很叫人意外了,她甚至還有股淡雅的馨香,呵呵……他早說過,這個女人瘋得很有意思。




  舒適的靠坐在浴桶內,望著水霧氤氳、冒著騰騰熱氣的半空,東方休閻緩緩的閉上眼。

  天氣不冷,但他卻習慣泡在熱水裡,也許是他外表溫和的假相要維持下去需要些助力吧!否則那冰冷無情的心,怕要顯現出來嚇人了。

  疲憊的閉上眼,溫熱的水滲入肌理,鬆弛他緊繃的神經,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救回的瘋女人。

  沒想到清理過後的她,竟是長得那般模樣,昏迷了兩日,今日她也該清醒了才對,或許等會兒他會過去看看她。

  回憶起那股縈繞在鼻翼間的馨香,抬起雙手隨意的抹了抹臉,忽而又愣住。

  那時未多做考慮就將她抱起,抱著她的感覺依然殘留在肌膚上頭,骨瘦如柴,並沒有女子該有的柔軟,所觸之處都感覺得到骨頭。

  她是如何生存下來的?就是靠著每隔個幾天偷點東西果腹嗎?

  冷情無感的心微微的泛出些許酸意,是突然良心發現?或是乍動惻隱之心?

  「公子。」觀擎在門外喚著,似乎有事稟告。

  「什麼事?」沒有起身的意思,東方休閻慵懶的回應。

  「公子,安置在怨情閣的人醒了。」觀擎恭敬的稟告。

  「交代福嬸差個丫頭去服侍她,好好的伺候著,知道嗎?」東方休閻閉著眼交代。

  「是。」觀擎低聲應道,卻沒有領命離去。

  「還有事?」抬手撥開濕發,東方休閻問。

  「哦,關於鐵柔山莊……」觀擎話還未說完,東方休閻眼神倏地轉為凌厲,手微微一揚,一串水珠破空而出,穿透紙門,掃過觀擎的耳鬢,留下一道血痕,也成功的封住他的嘴。

  「啊!」觀擎驚呼一聲,太熱天的卻機伶伶的打了個冷顫,完蛋了,事情一急,他竟然一時大意犯了公子的忌諱!

  「觀擎,要我割了你的舌頭嗎?」東方休閻聲音溫和,甚至比往常更加和煦,但愈是這樣,觀擎的冷汗冒得愈凶。

  「是觀擎的錯,覬擎甘願受罰,下次絕不再犯。」觀擎立刻跪在地上領罪,沒有求饒,因為他最瞭解自己的公子,直接認錯領罪,或許還有得到寬恕的機會,若是一味的討饒,那就真的寡婦死了兒子,沒指望了。

  「行了,下次記得別再犯了。」東方休閻斂了眼底冷肅的神情。

  「是。」觀擎必恭必敬的道,退了下去。唉!抱歉了,翡翠,我幫下上你的忙了。

  鐵柔山莊……

  東方休閻眼底充滿了鄙夷和一閃而過的痛苦氣悶。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他們,搞垮鐵柔山莊,只是他最輕的報復,他們應該心存感激,不該再有任何妄想!




  緩緩的張開眼,駱冷冷有點驚愕的看著映入眼廉的陌生景致。

  莫非她真的升天了?要不然她怎麼會在這漂亮的寢室裡?

  唉!師父啊,都是您出的餿主意,說什麼要完成您的遺願,就得到這地方裝瘋賣傻,瞧吧!這會兒徒兒來找您下棋喝茶了,如果您喜歡徒兒還沒話說,徒兒就陪您嘛!問題是您不喜歡啊!那不是很討厭嗎?

  身體無法動彈,還傳來陣陣疼痛,她一直是相信人死了依然能感覺痛的,否則那十八層地獄的存在不就毫無意義了嗎?反正死後如果不會痛,那管他上刀山、下油鍋,還是入拔舌地獄,對不對?

  所以哪!人死了一定還是會覺得痛的!她深信不疑。

  「咿呀」一聲,開門聲吸引她回過神來,轉過頭去,看到了一個捧著一盤吃食的姑娘。

  「咦?姑娘醒了?怎麼不喚聲?」千春一看到張著眼的駱冷冷,立刻將手上的膳食擱在桌上,來到她的床前,眼底是遮掩不住的輕蔑神情,像是在責怪她似的,「你覺得如何?身子有哪不舒服嗎?若是疼得受不住,千春會請大夫過府瞧瞧。」

  「我是全身疼,可我不需要大夫。」駱冷冷說的有點氣虛,人都死了還看什麼大夫?

  「這倒是,反正你平常就是這麼過活的,這一次要不是我家公子心地好,將你救了回來,你早就橫死街頭了。」千春撇撇嘴,斜睨著她。

  對千春的不善,駱冷冷沒什麼感覺,大概是早就習以為常了,引她在意的,是千春說的話。

  聽她這麼一說,莫非自己還沒死?

  「我家公子吩咐了,要好生伺候姑娘,不過我話可說在前頭,你別以為自己是飛上枝頭了,就想差遣我,我可不是來伺侯你這種人的,知道嗎?」千春的語氣傲慢,因為她知道,這姑娘不過是個瘋瘋癲癲的女人,瞧她呆滯的模樣,怕是聽不懂她說了些什麼吧!

  她的運氣還真差,竟然被派來伺候這個瘋女人!

  駱冷冷疑惑的看著她,奇怪,這個自稱是千春的姑娘似乎很討厭她,她才剛醒過來,什麼時候得罪過她呢?

  「對了,桌上的膳食是替你準備的,旁邊那碗藥先喝,喝完才可以用膳。」千春指了指桌上的東西,「我等一下再過來收拾餐盤,你別耽誤我的時間,我可不像你一樣沒事做。」

  看著千春離去,駱冷冷苦笑,她現在全身痛得動彈不得,連翻身都有困難,要如何下床去吃藥用餐?

  看來是注定繼續餓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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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4 19:27:55
  「我說姑娘啊!你是故意為難我,還是找我麻煩啊!我不是說要來收碗盤的嗎?你竟然沒動筷,連藥也沒吃,是不是存心要讓公子以為我懶惰,伺候你不周?」

  門再次開啟,依然是千春傲慢的臉,在看到桌上分毫未動的膳食後;心想這瘋女人是故意和她做對的。

  「不是的,我只是動不了,」駱冷冷解釋。

  「唷!敢情你還要我餵你?」千春輕蔑的看著她,「你還當真以為你是貴客嗎?要我千春餵你,你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

  「閉嘴!」門扉外傳來一聲喝叱,讓房內的兩人同時一驚。

  只見一名圓圓胖胖的婦人站在那兒,手上捧著托盤,托盤上放置著一些衣物。

  瞧她福態的身材,動作倒是挺快的,才瞧見她站在門口,幾個跨步,將托盤給擱在桌上,人已來到千春眼前,啪啪兩個響亮的耳刮子便伺候在千春的臉上。

  「福大嬸……」千春心虛的低下頭,連撫撫疼痛的臉頰都不敢。

  「真是不像話!你這個賤丫頭竟然對公子的客人這般不敬,沒聽見公子特地吩咐好好伺候嗎?是不是要我報告給公子知道,嗄?」福大嬸斥責著。

  「千春知錯,以後不敢了,請福大嬸高抬貴手,千萬別讓公子知道。」千春怨恨的瞪了駱冷冷一眼,嘴上卻是對著福大嬸討饒。

  「把那些東西撤下去,你又不是不知道姑娘傷勢未癒,這些東西哪食得下嚥!去廚房弄碗肉粥端過來,順道再重新煎碗藥。」一聲令下,千春吭都不敢吭一句,快步的溜出房門。

  福大嬸輕歎的口氣,轉過身來已經換了一張笑臉。

  「姑娘別介意,這些細鬟就是欠缺管教,待在這種大戶人家裡,時間久了就變得勢利起來,和那些粗鬟一比,真的是太不聽話了。」

  「不會,我不在意的。」

  「傷勢還疼嗎?要不要福大嬸請大夫過來看看?」福大嬸見她無法動彈,擔心的問。

  「不用了,我很快就會沒事的,不用再勞煩大夫來一趟了。」她自己就是大夫,對於自己的傷勢,她心裡有數。

  「真的嗎?」

  「真的真的,比起剛剛醒來的時候,我現在又比較不疼了。」

  「那好吧!」福大嬸妥協。「對了,這些衫裙是替姑娘準備的,姑娘是公子的客人,身份不同,總不好老是穿著丫頭們的衣服。」

  接過千春快馬加鞭端過來的肉粥和藥,福大嬸斥退千春,輕輕的將駱冷冷扶起靠坐在床頭,端來藥一口一口的餵她喝下。

  等到藥和肉粥都如數進了駱冷冷的肚子後,福大嬸替她擦了擦嘴角,才緩緩的一笑。

  「等會兒公子可能會過來探視姑娘。」

  「嗄?」公子,就是救了她的人嗎?

  「姑娘可以先休息一下,公子沒那麼快來的。」

  「嗯。」

  啊!槽了!

  望著福大嬸含笑離去,駱冷冷才突然想到,她竟然忘了裝瘋賣傻!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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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4 19:28:58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8-14 19:29 編輯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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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東方休閻沒給多好的臉色,尤其這兩個人又是特別放著正事不做,特意來看熱鬧的傢伙。

  「你們為什麼不學學人家西門好好的待在家裡,跑到我這兒做什麼?」東力休閻斜睨著南宮千令和北堂顓頊,他和這兩個損友以及他所提到的西門彥廷是長安城有名的「四方公子」,前一陣子,他們互相打了個賭,看他們四人當中,誰最晚成親,就有權利讓其他三人無條件為他辦一件事,結果賭局一開始,西門便遭北主的算計,慘遭爹娘逼婚,沒多久,便成了親,宣佈陣亡。

  自此,北堂便食髓知味,打腦筋打到他頭上來了!

  「嘿嘿!長安大街上日前盛傳,東方公子仁義善行,救回了一個在市集當偷兒的瘋女人,甚至將她安置在怨情閣裡,此等大事,我們怎麼可以不過來瞧瞧呢?」北堂顓頊嘿嘿直笑。

  「沒錯,眼界一向頗高,有史以來對像一律是閨閣千金的東方休閻,竟然將一個低下的女人帶進從未有女人有幸在此待過一日以上的東方府……呵!莫怪我們兩個想要一探究竟了,是不?」

  「你們的日子過得還真是悠閒,這種微不足道的事,在你們眼裡竟成了大事?」東方休閻淡笑的搖頭,「需不需要我上門一趟,向令尊令堂提點提點?」

  「別學西門拿這個威脅我們,今天不見見那位『傳奇人物』,我們是不可能離開的。」

  「她目前傷勢未癒,還不適合見客。」東方休閻敷衍道。

  「拜託喔!我們只看一眼,又不會將她拐走!」北堂顓頊不放棄。

  「不行,」東方休閻直接拒絕,一點商量的餘地也沒有。

  「喂,我們是不是兄弟?是兄弟的話就讓我見見她。」北堂顓頊端出兄弟牌。

  「我們不是兄弟,你的兄弟名叫北堂顓譽。」東方休閻四兩撥千金。

  「唉唷!東方,我們可是你拜把的好兄弟,又不是什麼採花賊,這樣防我們太不夠意思了吧!莫非你對那位姑娘一見鍾情,怕她見了我們之後,愛上了我們其中一個?」南宮千令搭上他的肩,曖昧的眨著眼睛。

  「胡說八道。」東方休閻懶懶的回應,才不會中他這種蹩腳的計策。

  啐!沒意思,南宮千令在心裡啐道,而北堂顓頊也心有同感。

  一成不變的生活會令人生厭,所以他們一向致力於在平凡中求樂趣,在不平凡中尋刺激,而他們,正想要探討探討,那個瘋女人是不是能成為他們不一個無趣生活中的樂趣。

  「如果我們一定要見呢?」北堂顓頊不放棄,和南宮千令對望一眼,知道對方心裡打的主意和自己一樣,反正,明的不行,就來暗的吧!

  「你們的腦子裡裝的是木屑嗎?」東方休閻仍是一派的淡然,「你們完全沒把我方纔的話聽進耳朵裡嘛!」

  「當然有,可是我們還是要見她。」北堂顓頊和南宮千令的行為簡直可以說是在耍賴。

  「好吧!」東方休閻點點頭,抬尹招來管事,「薛福,派個人替我送封信到北堂府去給北堂老爺,就說是他的兒子歷年來上過的各大官的小妾名單……」

  「好了好了,我認輸不行吧!」沒讓東方休閻把話說完,北堂顓頊就識相的投降。

  搞什麼嘛!明知道這種事情如果讓他老爹知道的話准完蛋,他爹一定會被他活活的氣死!他雖然不是什麼孝子,但是他也不想背負一個氣死老爹的不孝罪名啊!更何況如果老爹僥倖沒被他氣死,接下來的麻煩才更恐怖呢!

  「那我呢?」南宮千令笑問,很想知道東方休閻要拿什麼來威脅他。

  「你也非見不可?」東方休閻淡笑。

  「如果我說是呢?」南宮千令試探的問。

  「那……或許我該通知令堂,明月樓的月惜姑娘、百花樓的艷兒姑娘、尋春閣的……」

  「好好好,我認輸,行了吧!」南宮千令舉手投降,他那個娘啊!最恨的就是花樓的姑娘,平常他逛逛青樓玩玩,她還能睜隻眼閉只眼的算了,男人嘛!哪個不愛粉味兒,但是如果讓她知道她的兒子為青樓女子贖身,安置在金屋裡,而且還不只一個的話,肯定沒完沒了。

  唉!兩人互望一眼,他們就知道,這世上只有一種消息能逃過閻羅殿的情報網,那就是東方休閻不想知道的消息。

  不過沒關係,撤退只是暫時的,等他們解決掉某些麻煩之後,到時東方休閻就等著接招吧!

  「對了,近日江湖上似乎有些異動,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臨去前,南宮千令突然道。

  「略有所聞,似乎是傳言中笑邪老人的閉門弟子為了某件事而踏進了江湖,據說此人盡得笑邪老人的真傳,不僅是一本活毒經,活的武功秘笈,也是一個藥人,他的血液不僅可以解毒,甚至還可以治病,得到他,就等於往獨霸武林之路跨出一大步。」東方休閻興趣缺缺的說。

  「怎麼?看你的樣子似乎對那個人沒有興趣?」北堂顓頊挑眉,奇了,江湖上風起雲湧,就是想找出這個人,連他這種半個江湖人都覺得很有興趣,怎麼東方卻興趣缺缺?

  「我對男人沒興趣。」東方休閻懶懶的說。

  「你又知道是男人了?」北堂顓頊訝問,「搞不好是個美人兒呢!」

  東方休閻沒說什麼,反倒是南宮千令道:「不可能的。」

  「為什麼?」

  「你不知道嗎?笑邪老人可是個嫉女如仇的人,他怎麼可能將畢生所學傳給一位姑娘!」南宮千令一副他孤陋寡聞的表情。

  「如果搞不好偏偏就是個嬌滴滴的大姑娘呢?」北堂顓頊偏問。

  「怎麼?難道北堂你就是因為那人可能是嬌滴滴的大姑娘才感興趣?你改變興趣了嗎?」東方休閻反問。

  「當然……不是嘍!你不覺得一個藥人很令人好奇嗎?」他對毒經和武功沒興趣,倒是對「藥人」這事,興趣高得很。

  「一點也不。」東方休閻很不給面子的否決。

  「哼!反正什麼事情你都沒興趣就對了。」北堂顓頊無趣的輕哼。

  「錯了,至少有件事我就很有興趣。」東方休閻淡笑。

  「什麼事?」

  「看你哪天被某個男人追殺的模樣。」東方休閻笑容擴大,如果北堂再繼續和有夫之婦亂搞的話,這一天不難到來。

  「呵呵,放心好了,這是不可能的事。」北堂顓頊信心滿滿。

  「別太有自信,世事難料,人生總有許多意外。」

  「我就是有這種自信,倒是你,周旋在那些名門千金、豪門閨女之間,你可要知道,那些人都是玩不起的人哪!像是那個最近纏你纏得最緊的許知府的千金啦!還有老是和知府千金互別苗頭的阮大戶的閨女,你有脫身的辦法嗎?」

  「呵,這不勞你操心,反正對那些千金閨女,我從未主動過,也不曾做出什麼該負責的事情來。」東方休閻淡淡的一笑,他何時曾周旋在那些矯情的女人堆裡了?還不都是她們假借各種名目纏上來的,憑他東方休閻,怎麼可能會無法脫身?

  「不過話說回來,我說東方,雖然你沒興趣,但是如果不麻煩的話,你可不可
  以讓『你家』的文判去調查調查,瞭解一下虛實?」南宮千令問。

  「如果你們真的那麼感興趣,好吧!我會吩咐下去。」東方休閻應允。

  南宮千令所謂的「你家」,指的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閻羅殿」,閻羅殿是一個殺手組織,也是個專門收集情報消息的組織,很少人知道,江湖上赫赫有名神秘難測的閻羅殿殿主就是東方休閻。

  殿主下頭是文判和武判,兩人是東方休閻的護衛,同時,文判下頭的人員專司情報收集;武判下頭的,則專司殺人。

  「這還差不多,看在你攬下這差事的份上,暫時呢,那名瘋偷兒就讓你獨佔一陣子,改天我們再來探望探望。」北堂顓頊笑著,和南宮千令相偕離開。



一陣恍如殺豬般的尖叫威脅著東方休閻的耳朵,讓他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觀擎,你去看看發生什麼事!」東方休閻吩咐一旁伺候的觀擎。

  「是,公子。」觀擎匆匆跑出去,沒多久又匆匆跑了回來,「公子,那聲音好
  像是從怨情閣傳來的。」

  怨情閣?他幾乎要忘了在怨情閣裡還有個女人了。

  那聲聲尖叫又傳了過來,他不豫的蹙眉,起身走出斷親樓。

  「公子您要上怨情閣嗎?」觀擎跟在後頭問。

  「要不然你要去嗎?那個瘋女人交給你,好不?」

  「哦,既然公子願意親自出馬,觀擎怎敢逾矩。」觀擎呵呵乾笑。

  冷漠的瞪了觀擎一眼,意思叫他閉嘴,「我自己過去,你回斷親樓,將屋子收拾收拾。」

  「嗄?是,公子。」觀擎雙肩一垮,惋惜的走回斷親樓。

  東方休閻才剛踏進怨情閣的院子,就正好看見兩名丫鬟狼狽的從怨情閣連滾帶爬的來到他的跟前。

  「發生什麼事了?」東方休閻沉聲問。

  「公子,那位姑娘突然像發瘋般,連衣服都不讓我們換……」

  「之前伺候她的千春呢?」東方休閻蹙眉。

  帶她回來已經七天了,他雖沒去看過她,但觀擎總會向他報告她的傷勢,連著七天都安安靜靜的,為何今日突然決定發瘋?

  「千春被福大嬸給換到廚房幫忙了。」

  「為什麼?」東方休閻蹙眉。

  「奴婢不知。」其中一個丫鬟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低下頭來。

  「你說。」東方休閻指名。

  「這……是,聽說是千春對那姑娘無禮,所以福大嬸將她換下,」

  「是嗎?」垂下眼瞼,遮去了他眼底突現的寒光,再看看她們兩人狼狽的模樣,他頷首道:「你們下去吧!」

  望向怨情閣,有力氣搞得兩名丫鬟如此狼狽,看來她的傷勢應該已經好了才是。

  舉步朝著她所在的怨情閣走去,今天,該是他們見面的好時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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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4 19:29:29

    佈置得精緻典雅的寢室已經付之闕如,徒留一室的凌亂和破碎,他沒有看到成就這些豐功偉業的功臣,反倒是聽到一陣清唱低吟。

  一轉頭,就見那連名字都還不知道的女孩坐在高高的窗欞上,兩隻腳一點都不淑女的晃動著,身子還跟隨著腳的晃動搖擺,似乎隨時有可能摔下來。

  她的頭髮還滴著水,柔順的披在她的背後,弄濕了她僅著的白色單衣,原本破舊的布鞋也已經換上漂亮精緻的繡花鞋。

  「你這樣很危險,不怕掉下來嗎?」雖然他極不願打斷她的自得其樂,但東方休閻為了自己心臟著想,還是決定把她弄下來腳踏實地。

  他突如其來的聲音看來是驚動了她,就見她驚悸的回眸,下一瞬間,就真的如他所預料的,往後栽下。

  東方休閻敏捷的一閃,準備伸手接住掉下來的人,不過落了空,她自己攀住窗沿,穩住了自己向後栽倒的命運。

  「呼!嚇死我了。」駱冷冷鬆了口氣。

  「下來!」東方休閻口氣一冷,二話不說的將她抱了下來。

  駱冷冷防備的看著他,腳一落地,便立刻退開他的懷抱,身子盡可能的縮往牆角,做好隨時逃離的準備。

  看她的模樣,他斂眉緩緩的-笑,一向沒有情緒的眼底升起一絲玩味。

  「我知道你沒有瘋。」

  話才說完,就見她小小的臉蛋神情變幻莫測,最後終於趨於平靜。

  「是你救了我?」駱冷冷輕聲問。

  「對。」有別於之前所聽見尖銳刺耳的瘋叫,她的聲音……該怎麼形容呢?很乾淨,入耳的感覺讓人覺得非常舒服。

  「謝謝你。」

  「為什麼裝瘋?」他很有興趣知道,一個好好的姑娘家,為什麼故意裝瘋賣傻,還差點賠了性命。

  這其中,應該有好玩的事吧?他如此期許著。

  「或許那是我的期望。」她的眼神與他膠著,久久之後才移開,若能真瘋了,就不用背負著那麼沉重的包袱了。

  「你在逃避什麼?」這是他日前所能想到的唯一可能。

  她抿緊唇,轉過身背對著他。

  「天下。」良久,她道出這模稜兩可的兩個字。

  東方休閻蹙眉,天下?

  深思的望著她,那背脊僵硬的挺直著,纖瘦的身軀似乎負載著沉重的壓力,彷彿天下所有的重擔都壓在她的肩上似的。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但是他就是覺得,再追問下去,她可能又要躲進殼裡。

  「你叫什麼名字?」他改變話題。

  駱冷冷猶豫了又猶豫,遲疑了很久,就在東方休閻以為他將得不到答案的時候,她才緩緩的開口。

  「駱冷冷。」

  駱冷冷。他在心裡咀嚼這個名字,「我是東方休閻。」

  「我知道。」駱冷冷點頭,轉過身來重新面對他。

  「哦?」他挑眉,示意她解釋。

  駱冷冷露出了一抹淺笑。

  「這幾天福大嬸為我介紹不少她家公子的事。」

  「看來你很得福大嬸的歡心。」東方休閻微笑。

  「可能吧!」她不在意的聳肩,對人際關係她向來不重視,她心軟,會忍不住幫助他人,但是她不會與人深交,總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東方休閻深沉的望了她一眼,冷銳的眼神一閃,又恢復成溫和的模樣。

  「不知道福大嬸都對你說了什麼?希望不是什麼壞話。」

  「壞話是沒有,福大嬸都是在歌頌她家公子的豐功偉業,從出生到現在,從外表到內在,恐怕現在的我比你自己還瞭解你了。」莫名的有了玩笑的衝動。

  「哦?我很惶恐。」東方休閻笑道,「她該不會連我幾歲斷奶都告訴你了吧?」佯裝出一副惶恐的模樣,惹來她更燦爛的笑容。

  「哦,這倒沒有,不過她有告訴我,你幾歲才開始不尿床。」她一本正經的說。

  一聲哀嚎,是東方休閻自尊掃地的悲鳴。




  鐵柔山莊

  「咳!咳咳……」一聲聲催折人心的劇咳從後廂房傳來。

  「夫人,喝藥了。」翡翠端著碗,柔聲的道。

  「咳咳……翡翠,你說老爺……咳……上哪兒去了?」徐敏柔撐著孱弱的身子,問著身旁貼心的婢女。

  「這……老爺他出門談生意去了,不過夫人放心,老爺交代過了,中午會回莊用膳。」翡翠眼兒飄開,不敢直視夫人的眼光。

  徐敏柔默默的望著翡翠,接過藥緩緩的喝下,之後,便是一聲長歎。

  「翡翠,你老實說,老爺他是不是又上東方府了?」

  「夫人……」翡翠不安的低喚。

  「我沒事,翡翠,只是……唉!」徐敏柔又是一歎,眼底有著深沉的悲傷。「老爺他何苦呢?閻兒根本不可能見他的,」

  「夫人,縱使如此,老爺也不會死心的,老爺他說了,無論如何,他都要讓東方公子來見夫人一面。」翡翠感歎的低喃,對於老爺、夫人以及東方公子三人之間的糾葛,在鐵柔山莊裡,她是唯一知情的人。

  徐敏柔長長的一歎,又是一陣劇咳。

  「閻兒不可能答應的,他恨我。」

  「夫人……」

  「莊裡近日還好吧?」徐敏柔突然問,雖然她臥病在床,但是對莊裡的一切依熊看得透徹。「總覺得每個人臉上都是一片憂愁,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啊!夫人您不用擔心,一點事也沒有。」翡翠立即回答。

  「翡翠,別瞞我了。」

  「夫人,真的沒事啊!您要翡翠說什麼呢?」翡翠堅持的搖頭,夫人的身子已經夠弱了,要是再讓她知道鐵柔山莊因為東方公子存心的打壓已經快垮了的話,她一定承受不了的。

  「翡翠……」徐敏柔握住翡翠的手,才想追問,卻被人打斷。

  「怎麼了?纏著翡翠要她說什麼?」鐵正走進來,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

  「老爺。」翡翠鬆了口氣,對鐵正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老爺,你回來啦!」徐敏柔柔柔的一笑。

  「身子如何?藥喝下了嗎?」鐵正坐在床沿,溫柔的輕撫她清瘦蒼白的臉頰。

  「嗯,喝下了。」徐敏柔抬手覆住他的手,專注的審視他眉間顯露出的疲憊。「正……當初我是不是錯了……」

  「敏柔,你後悔了?」鐵正眼底蒙上一層哀傷。

  徐敏柔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只是在想,當初實在不該回到京城來,既然已經離開,就不該再眷戀,落得今日累你如此奔波……」

  「我不累,只要你在我身邊,什麼我都不在乎,知道嗎?敏柔,我只要你快樂,可是……你快樂嗎?」鐵正認真的凝望著她。

  「正,我當然快樂,只是難免有所遺憾,不知道在我有生之年,能不能再聽見他再叫我一聲娘,不,只要能再看他一眼我就滿足了。」徐敏柔淚落兩腮,神情淒迷。

  鐵正不捨的拍拍她,想到東方休閻的狠絕,忍不住道:「那個不孝子,你還念他做什麼,保重自己的身體要緊啊!」

  「正,休閻小時候是很孝順、很貼心的,你明知道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他,才讓他的性情變成這模樣呵!」

  「敏柔,你沒有對不起誰,當初你如果不走,早就喪命了!忘了他吧!東方休閻他根本……」鐵正一咬牙,撇開頭不忍再說下去。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只是抱存一絲希望,盼能在死前見上他一面,我不奢求他的原諒,只想再見他一面,告訴他我很抱歉丟下了他,只是這樣而已……」蒼白的病容流露出死氣,無神的雙眼透過夜空,望向東方府的方向。聽說閻兒所住的樓叫斷親樓,光是想到這個樓名,就讓她心酸不已。

  「敏柔,我一定會想辦法的,你要好好的保重身子,我一定會想辦法的,相信我。」鐵正握住她的手堅定的說。

  「謝謝你,鐵正。」

  「又不是外人,謝什麼?」鐵正替她將發撥開,「對了,我今兒個在外頭聽到休閻的消息,聽說他在市集救了一個瘋女人回東方府。」

  「閻兒救了一個瘋女?」徐敏柔驚訝的抬起頭來。

  「是啊!很意外吧!不知道是不是誤傳,聽說那個瘋女人還被安排住進了怨情閣。」東方府裡的怨情閣是緊鄰斷親樓的院落,該是未來主母所住的樓閣,東方休閻竟然讓一個瘋女人住了進去,實在令人匪夷所思,難怪他要懷疑那個東方府的婢女所言是否屬實了。

  「住在怨情閣啊……」徐敏柔低聲喃語。「真想見見那位姑娘。」低歎一聲,如果瘋了能得到閻兒的注意,那她寧願也瘋了。

  「你想見那姑娘?」

  「是啊!」

  「是嗎?」鐵正沉吟,「我來想辦法。」

  「鐵正,你毋需……」

  「放心,沒事的,只是個瘋女人,我會有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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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4 19:30:41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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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踏進怨情閣,就看到在院子的一處花圃有一抹嬌小的身影。

  「喜歡這些花花草草嗎?」東方休閻來到駱冷冷的身後,看她那麼專注的神情,這邊碰碰、那邊摸摸。在東方府裡,斷親樓和怨情閣所種的花草,與其他院落大不相同,全都是「有用」的花花草草,但是,這駱冷冷知道嗎?

  駱冷冷沒有回頭,也不曾因他突然出聲而受到驚嚇。

  「喜歡,我沒想到玲瓏香也能在平地上種植。」駱冷冷撫著一株有七瓣花瓣,花心呈紅色,花瓣由深紅漸淺至花緣呈白色的花朵,在花圃的這一角,僅有五株。

  「你知道它叫玲瓏香?!」東方休閻驚訝的看著她的背影。

  玲瓏香是一種藥花,整株花每個部位都能解不同的毒,尤其根部更能解有天下第一劇毒之稱的「一日斷魂」,可說是解毒聖品。

  但是玲瓏香得來不易,放眼江湖,見過它的人屈指可數,因為玲瓏香是生長在天山絕嶺斷壁之處,終年以冰雪為上,在平地上根本不可能看見。

  以一個瘋女而言,她不只知道這花名為玲瓏香,還知道這玲瓏香不可能在平地上種植,這讓東方休閻對她的興趣更為濃厚。

  「它不是嗎?」駱冷冷漫不經心的應道;心思停留在為何玲瓏香能成功的在這地方生長。

  「它是。」東方休閻蹲在她旁邊,「好奇嗎?」沒有多餘的說明,是因為他確定她知道他問的是什麼。

  「嗯。。」駱冷冷碰觸泥土,異常的冰冷讓她微微一顫,這土是冰的!

  「看來你自己發現了因由。」東方休閻微微一笑,看著她專注尋求答案的神情側臉,對於她始終沒有看他一眼覺得莞爾。

  「這地……為什麼如此冰寒?」駱冷冷微蹙著眉,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這下面是一處冰窖。」東方休閻沒有隱瞞。

  「啊,原來如此,雖然比不上天山的地質,但其寒冷的程度,已經足夠讓玲瓏香順利成長,不過……」駱冷冷終於抬起頭來直視著他。

  「不過如何?」

  「不過其藥性終究比不上天山自然生成的玲瓏香,這是缺憾。」駱冷冷眼底有深深的遺憾。

  「是嗎?」東方休閻不置可否,因為他還沒有機會試驗。

  「嗯,玲瓏香屬寒性,環境愈寒,其藥性愈強,這裡雖然地寒,不過空氣溫暖,所以愈末端,其藥性會愈弱,以這裡的玲瓏香來說,它的花朵可能完全無法解毒。」

  「那它的根部能解一日斷魂嗎?」當初之所以千方百計移植玲瓏香,就是因為他爹便是喪命在一日斷魂的劇毒上,因此從那時起,他更努力鑽研各種解毒聖品,以補自身的不足,有備無患,

  「只要在中毒後一刻鐘之內服用,應該還是可以,超過了時間,毒性侵入五臟六腑,可能就解不了了。」只是中毒者除非身邊剛好有玲瓏香,否則這幾株玲瓏香可以說根本沒用,可惜!

  「為什麼你懂這些?。你到底是誰?」他好奇的問。

  「我只不過湊巧懂一點,這並不會讓我變成另外一個人,我依然是駱冷冷。」

  「懂這些不可能只是湊巧。」東方休閻對她的說辭難以苟同。

  駱冷冷只是淡淡的一笑,站起身拂拂裙子,笑容變深。

  「如果東方公子不追問的話,冷冷或許可以給你一個改良玲瓏香的方法。」

  「真的?」東方休閻右眉微挑。

  「當然。」駱冷冷點頭。

  「好!」他一口允諾,反正他向來不喜強人所難,若是駱冷冷知道他的為人,就會知道她提出交換條件的行為是多餘的。

  「玲瓏香嗜寒,若東方公子直接將它種植在冰窖內,或許會有改善。」駱冷冷道。

  「種在冰窖內?可冰窖終年不見天日……」

  「玲瓏香不需陽光,在天山上,除了普通的玲瓏香之外,還有一種玲瓏香生長在終年不見陽光的冰洞裡,由於那種玲瓏香終年不見陽光,所以整株玲瓏香通體雪白,故稱之為『雪玲瓏』,連其花朵都能解一日斷魂。」

  「我竟然從未聽過雪玲瓏。」東方休閻感歎。

  「天下之大,萬物之豐,哪是我們一介凡夫俗子可窺全。」她微微一笑,不是安慰,只是實話實說。

  「說的是。」東方休閻淡笑,「如果我把玲瓏香移植到冰窖,它會有雪玲瓏的功效嗎?」

  「當然不可能,縱使是冰窖,寒冷的程度依然比下上天山自然的冰洞,不過假以時日,當它完全退了色之後,也許能創造出另一種玲瓏香,我猜想,其藥性可能會介於玲瓏香與雪玲瓏之間吧!」

  「你的確不同凡響。」東方休閻若有所思的審視著她。

  「對了,東方公子前來,是否有事?」她轉移話題。

  「呵,你不提我倒忘了,想出府嗎?」

  「上街?」駱冷冷一窒,以她原本的模樣出東方府?如果被那個人發現的話,那她這一年多來不惜裝瘋賣傻全身污垢所費的心思不就全白費了!

  「待在東方府裡已經快一個月了,難道你不悶,不想出去走走嗎?」東方休閻很意外看到她的為難,原本還以為她會很高興。

  「東方府奇花異草繁多,景致優美引人人勝,讓人如至仙境,不曾有厭煩的感覺,待得再久都無妨,」她不能出去,那個人的眼線甚多,隨意露臉的話,一定會被那個人找到的。

  「那真可惜,我本想帶你到一個好地方,那裡種植了更多奇花異草呢!」既得知她喜愛這些奇花異草,他便開始誘惑她。

  駱冷冷眼睛一亮,「真的?」

  「當然,那裡甚至有百年難得一見的『鬼心蓮』喔!」

  「鬼心蓮?!」真的是鬼心蓮嗎?駱冷冷因過於震驚,雙手緊抓住東方休閻的手臂,整個人幾乎貼在他身上,仰著頭,執意從他眼中尋找真相。

  「沒錯,而且不只單株,而是一大片。」

  太令人訝異了!鬼心蓮是一種罕見的蓮花,此蓮有蓮花的外貌,卻非生長於池中,反而是生長在乾旱的沙地,整株蓮花約男人的巴掌大,色呈粉紅,花心與葉為黑,故稱之為「鬼心蓮」。

  鬼心蓮每十年開一次花,每次花期長達一年,鬼心蓮之黑色花心含有劇毒,誤食者並無任何徵兆,在七天之後,暴斃而亡;而其粉紅花瓣即是解藥,黑葉則可測試是否中毒,中毒者,其血液滴在黑葉上,黑葉會漸呈粉紅,愈接近七日之限,其色澤愈明顯,是一種不可思議的植物。

  長這麼大,她只見過書上所繪之鬼心蓮,還未曾親眼目睹過,現在他卻對她說,在某個地方有一大片的鬼心蓮!而他,準備帶她去。

  去嗎?

  當然去!

  不只因為想一睹罕見的鬼心蓮,而是上天憐她,她背負的任務是不是終於可以卸下了?

  「好,我去,不過可否請東方公子稍等一會兒?」非去不可,又不想讓那個人知道她躲在這裡,所以她想到一個辦法。

  「可以,我就在這兒等,可以嗎?」

  「嗯。」駱冷冷飛奔回到寢室,拿出東方休閻差人替她從她的住處帶來的包袱,打開來拿出一張精緻的人皮面具。

  是的,她要易容。

  雖然她的易容術並不是頂好,雖然那個人若是看到她還是會一眼就看破她蹩腳的易容術,但是她應該還瞞得了那個人的眼線吧!

  半個時辰之後,駱冷冷搖身一變成了一個長相非常普通的少年,普通到看了一百次都記不得真確的容貌,若和俊美無儔的東方休閻走在一塊兒,那就算是天天見,直到老死也記不得她的外貌。

  滿意的走出寢室,迎上東方休閻訝異的眼光。

  「沒想到你還會易容術!」雖然他一眼就看破,但是卻也讓他不由得深思,這個駱冷冷到底是何許人物?

  「難登大雅之堂。」她很有自知之明的。

  「是很蹩腳,不過瞞得過普通人了。」東方休閻也老實的說,「你在躲人?」

  望著他好一會兒,她才緩緩的點頭。

  「看來駱姑娘真有難言之隱,不過放心,說好了我不過問。如果你已經準備好了,咱們就走吧!」




  兩人安步當車,經過市集,轉向西山的小道,繞了一圈遠路之後,來到屬於東方家產業的一片山林。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這山林的植樹,是刻意用奇門遁甲所佈的陣式。

  「這是奇門遁甲!」駱冷冷訝異的看向東方休閻。

  「為什麼我一點都不覺得意外?」東方休閻微笑的望著她,「你當真是個奇女子,連奇門遁甲也懂。」

  「略通一二罷了。」她淡然的一笑,「佈置了這個陣式,是要保護那片鬼心蓮嗎?l

  「沒錯,此處雖屬東方府之產業,但畢竟仍開放給樵農獵戶謀生之所,如此稀有珍貴的鬼心蓮不好好的保護,說不過去,對吧!」

  「嗯。」駱冷冷點頭,與其說要保護稀有珍貴的鬼心蓮不被破壞,不如說是為了保住愚夫們的賤命,因為一般凡夫不識得鬼心蓮,不知其可怕,若是誤入此地,中了毒又不知解毒,豈不枉送人命?

  「知道該如何過陣嗎?」東方休閻存心試試她。

  該讓他失望嗎?駱冷冷猶豫著自己是不是太過於鋒芒外露了?

  這個陣式其實非常簡單,簡單到只要略懂奇門遁甲之術便能輕易的通過,但是佈陣之人似乎非常懂得人類複雜的心理,在幾個無關緊要的地方故佈幾個無傷大雅的疑陣,就能輕易讓想闖關的人猶豫不決,認為一定有什麼深奧的機關,而因此誤了過陣的時機。複雜的人心通常會將問題複雜化。

  「如何?」東方休閻興味盎然的追問。

  駱冷冷看了他一眼,露出一抹淡笑,便率先進入陣式之中,算是給了他回答。

  「左三、進七、右四、進六、到生門勿進,進十,出死門。」隨著她口中的低喃,她的腳步也跟著前進,一出死門,一處天然形成的沙地,突兀的坐落於隱密的山林間,而一大片的鬼心蓮就這麼映入眼廉。

  好美!駱冷冷驚歎。

  「沒想到我能親眼目睹傳說中的鬼心蓮,而且還是一大片!」

  東方休閻跟著她身後出陣,對她的感受心有慼慼焉,當他第一眼看見整片盛開的鬼心蓮剎那,心中也受到非常大的震撼,那種美景,令他百看不厭。

  她是第一個他與之分享此美景的人,就連至交如西門、南宮和北堂,也尚未有幸一睹此景。

  「是誰將鬼心蓮植在此處?」會是他嗎?如果是,那她心中的疑問是不是就能得到解答?。

  「是我。」

  「我可以知道你是如何得到這些鬼心蓮的嗎?」

  她迫切的語氣讓東方休閻挑了挑眉。

  「這對你很重要?。」

  「還不知道,可以告訴我嗎?」

  「當初是一名白胡老者拿種子給我的,他並未留下姓名,所以我並不知那位前輩是誰。」東方休閻據實以告。

  想當初他甚至不知鬼心蓮是什麼東西,只是覺得既稱之為蓮,卻須種植在乾旱的沙地頗為詭異,一時好奇,便種種看了,今年,是第一次開花。

  而他也因探查才知鬼心蓮是這般神奇的植物。

  「那名老者胡長過腹,右眼下有一黑痣,痣上的智慧毛長過下巴,他很愛笑,而且笑得很張狂,是也不是?」駱冷冷急切的問。

  東方休閻眼神閃了閃,然後緩緩的點頭,就在他點下頭的一剎那,駱冷冷眼底進出欣喜的光芒,炫惑了他的眼。

  她……好美!像是看透了那張平凡的人皮面具,她的美,讓他的心微微的一蕩。

  「太好了!」她驚喜的撲到他身上,「我終於找到你了,我終於找到你了!」

  圈住她興奮過度的身子,東方休閻將她攬入懷中,她找他?

  「你在找我?」東方休閻揚眉,看來事情比他想像中的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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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4 19:31:03



  原來那個老前輩便是笑邪老人!

  東方休閻對自己曾經有幸與江湖奇人結緣,頗為榮幸,只是他不知道,為何笑邪老人會選中他作為遺命的托付者?

  「師父臨終前吩咐冷冷,要來尋找擁有鬼心蓮的人,並且……」駱冷冷一頓,考慮著是不是該把師父的話說完。

  「並且什麼?」看出她的遲疑,雙頰還飛上一抹嫣紅,東方休閻忍不住追問。

  「並且要助他習得所有的武功與毒經。」最後,她還是有所保留的說,所保留的部份,就留待需要時再看看當時的情形辦吧!

  找他,是一個艱難的任務,因為師父並未交代姓名或任何有力的線索,只有十年前交付的鬼心蓮種子,並且要她來長安城,在市集裝瘋賣傻。

  東方休閻挑眉,深沉的一笑。

  「我與笑邪老人只有一面之緣,為何他會要你將所有武功傳給我?」這就是他不懂的地方,就如十年前,也是笑邪老人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主動將魁心蓮的種子交給他,當初他甚至只是個十六歲的孩子。

  「我不知道,我只是遵從師父他老人家的遺願,不過師父上知天文,不知地理,能通古今,或許他算出了什麼吧!」

  「是嗎?」東方休閻沉吟,深沉的望著她,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如何?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她問。

  東方休閻搖搖頭,對著她淡淡的一笑。

  「我並不打算接受。」他拒絕。

  駱冷冷愣了一下,驚愕的瞪著他,紅唇微啟,久久無法成聲,好一會兒之後才回神,不敢置信的喊,「為什麼?!」

  江湖上人人都在找她,大部分的人甚至不擇手段,而他得來全不費工夫,卻反而拒絕?!

  「那些武功毒經,你無法否認它們是個麻煩吧!想想你擁有它們之後發生了什
  事,我並不需要它們,為什麼要徒惹一身腥?」

  「可是師父……」

  「笑邪老人有你這徒兒就夠了,為什麼還要你做這種事?」

  「你應該發現我並沒有武功,不是嗎?」

  「嗯。」從得知她就是笑邪老人的徒弟,是那個江湖人人欲得的活秘笈、活毒經時,他就很訝異,為什麼她一點也不像什麼武功高強的人,甚至是一點內力也沒有。

  「因為我的身體是不能練武的,也無法承受任何的內力,所以那些武功秘笈,我只是記住,在找到師父要找的人時,將武功心法與招式由口相傳,傳授給你,讓師父的心血得已傳承。」師父厭惡女人,但是在當時不得已的情況下,只有她能托付重任,所以師父將她的身體改造,為的是不想讓自己的武學被他厭惡的女人學去,她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

  「除了不能練武,應該沒有其他的問題吧?」東方休閻不自覺地關心的問。

  「嗯。」他的關心有如一道暖流,讓她微微的露出一個笑容。

  「對了,江湖上人人以為笑邪老人的傳人定是男子,沒想到卻是一個嬌滴滴的姑娘,真是令人意外。」東方休閻轉移話題,沒想到北堂當初的一句戲言竟然成真。

  「其實我並不是師父真正的弟子,我還有一個師兄。」

  「那笑邪老人為何不將『你』傳予令師兄,反而要交給我這個陌生人?」這頗令人猜疑。

  「師父有師父的考量。」她偏過頭,躲開他采究的雙眼,師門的事,她並不想多說。「請答應吧,讓我能早日卸下這個沉重的包袱,好嗎?」

  盯著她良久,東方休閻心思已經繞了千轉。

  「你腦袋裡的東西有很多人想要,就這麼帶著它四處走也不是辦法,怕會惹來太多的麻煩,我想就暫時住我這裡也好。」想必她之所以躲躲藏藏,就是要躲避某些人的追蹤吧!若他的猜測無誤,應該就是她的師兄,笑邪老人的嫡傳弟子吧!

  唉!他的日子已經夠熱鬧了,這往後的日子怕更加不得安寧了。




  山中,涼風颯颯,蟬鳴輕合。

  有多久的時間無暇欣賞這怡然美麗的山景風光了?

  特意支開礙手礙腳的觀擎,東方休閻閉著眼倚在大石上,手上一根釣竿,悠閒的在溪邊垂釣。

  他在釣魚,釣非常特別的魚。

  靜--人靜、風靜、水靜,鳥獸無聲,一片風雨欲來的寂靜。

  嘴角漾起一抹頗具深意的淺笑,東方休閻緩緩的睜開眼。

  突然,手上的釣竿被一道力量往下拉,樹梢的鳥兒同時也啞啞叫著成群飛起,風起雲湧,他知道,「魚兒」上勾了。

  暗施勁道震斷了釣線,水中上勾的魚兒匆忙竄開,逃命去也。

  「算你運氣好,碰到我等的另一條魚也上勾了,就讓你多活些時日吧!」東方休閻低聲呢喃。

  第一道勁風襲向他,他剛好彎下腰抓起斷了的釣線,湊巧躲過。

  第二道勁風再次襲來,他恰巧側身拿起另一個釣勾準備重新上餌,好死不死的閃了過去。

  第三道勁風又襲來,他正好站起身,甩了釣竿後重新坐下來,運氣好的又被他逃過一劫。

  東方休閻含著微笑,依然悠閒的等著魚兒上勾,他知道,他不必等太久。

  五道人影倏地出現在他四周,蒙著臉,一身的火紅勁裝顯得刺眼。

  「諸位擅闖私人土地,嚇走了我的魚,又不敢以真面目見人,非盜即匪。」東方休閻淡漠的看他們一眼,繼續釣魚。

  有人按捺不住怒火,打算上前,卻被看來應是首領的人給阻止了。

  「不要衝動,別忘了主人的吩咐。」那人沉聲道,繼而轉向東方休閻,「東方公子,我家主人有事相商,不知東方公子能否賞個臉,過府一趟。」

  「東方不識爾等之主。」東方休閻懶懶的說,不為所動的繼續釣魚,這些人,虛情假意的,剛剛還偷襲他,現在卻要請他過府,擺明了就是陰謀。

  「主人身份必須保密,請東方公子見諒,過府之後自當詳實以告。」

  「沒空。」東風休閻拒絕。

  「當然,自當等東方公子方便的時候,可否給吾等一個時間,好讓我們能稟告主人。」那人咬咬牙忍了下來。

  「我最近太忙了,忙著釣魚,還要上街看戲,好多閨閣寂寞的千金小姐們也不許我冷落她們太久,各家賭場也少不了我這個散財公子,我忙著吃喝嫖賭,過一陣子又要到獵場狩獵,唉!做一個受人歡迎的人實在好忙,真不知道何時才能空閒下來呢!」東方休閻狀似苦惱的說。

  呵,他們大概吐血了吧!

  「東方公子,我家主人以禮相待,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東方休閻斜睨了他們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

  「抱歉,東方不喝敬酒,對罰酒也興趣缺缺,我現在只喝一種酒,叫做『擒雲釀』。」東方休閻一個字一個字說。

  這擒雲釀是這陣子駱冷冷貢獻的美酒,聽說是以前她自己釀的,只剩小小的三壺。駱冷冷貢獻了兩壺給他,他可是非常省著喝呢!為了釣特別的魚,他當然得用特別的餌,而這擒雲釀,就是他的釣餌。

  那些人一聽到擒雲釀,眼神立即轉為凌厲,那帶頭的人頭微微一點,他四個手下便縱身飛躍而起,一起攻向東方休閻。

  東方休閻老神在在的兀自釣魚,就在那四人厲掌一伸,下一瞬間就會伺候在他身上時,他身邊突然憑空出現了兩個黑衣人,為他擋下了那四人的攻擊。

  「原來有護衛!」四人險險的接下兩名黑衣人的掌力,震痛了心肺,也驚詫的往後飛掠至兩丈遠,靜觀敵情。

  黑衣人一身黑衣勁裝,右手背上一個明顯的骷髏刺青讓四人心下一凜。

  「你們是閻羅殿的人?!」為首之人訝喊。

  「哎呀!被你猜中了耶!我說文判武判啊!你們兩個真是大名人,一下子就被認出來了。」東方休閻笑謔著自己的兩名護衛。

  文判和武判不語,靜靜的立在主子的身前。

  「東方休閻,你和閻羅殿有什麼關係?為何請得動閻羅殿的人?」那人驚問,而且他竟然稱他們文判和武判?!那是只在閻羅殿殿主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啊!

  「沒什麼關係,是他們自己要來保護我的,我也覺得很煩啊!」東方休閻說坦很是無奈。

  那人衡量著眼前的情勢,以方才交手的那一招判斷,他們並不是那兩人的敵手,相信東方休閻自己也非常清楚,所以才會如此悠閒。

  看來今天的任務注定要失敗。

  「撤!」那人下令,眨眼間消失在山林裡。

  「文判,跟上去,別輕舉妄動,跟著就好。」東方休閻悠閒的說著。

  「是,殿主。」文判施展輕功,往那幾人消失的方向離去。

  「武判,那邊還有支釣竿,拿起來陪我釣魚吧!今天的午膳就靠你了。」東方休閻又靠向大石,再次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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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8-14 19:31:5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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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冷冷才剛順利的將玲瓏香移植成功,走出冰窖,就被一個長工打扮的高大男人給擋住了去路。

  「這位大叔有事嗎?」她冷靜的問,記憶超強的腦袋裡並不記得曾在東方府裡見過這個人,緩緩的退開一步,拉開了她與男人之間的距離。

  「你就是東方休閻救回府裡的瘋姑娘?」假扮成長工混進東方府的鐵正訝異的看著這個姑娘,她是瘋子?那這世上還有正常人嗎?

  駱冷冷戒慎的又退了一步,更加肯定他不是東方府裡的人,在東方府裡,絕對沒有一個下人敢直呼東方休閻的名諱。

  那麼這個人是誰?目的是什麼?

  或者……他是師兄的人?!

  「我不姓『風』,我想大叔找錯人了。」她力持鎮定的說,如果他是師兄的人,那麼她就不必擔心有生命危險,畢竟師兄要的東西都在她的腦子真,只是……就不知道他會用什麼雖不會危害到她的性命,卻會讓她痛不欲生的殘忍方法讓她把所有他想要的東西吐出來了。

  鐵正一頓,尷尬的一笑,「對不住,姑娘請別見怪。」

  「無妨。」駱冷冷對這種事並不介意,「大叔混進東方府,攔住我的去路,所為何事?」她開門見山的問。

  「你知道我不是東方府的人?!」鐵正訝異極了。

  「大叔的氣勢不對,而且府裡的下人,無人敢直呼主人的名諱。」

  「既然被識破,也沒關係,我是鐵柔山莊的莊主鐵正,能不能麻煩姑娘和我到鐵柔山莊一趟,請放心,我並無惡意。」

  鐵柔山莊?!

  駱冷冷心裡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似乎要惹麻煩了。

  進東方府也好幾天了,下人們之間的八卦多多少少也傳進了她的耳裡,尤其這鐵柔山莊近日頻頻上門,全都吃了東方休閻免費大方送的閉門羹,為了什麼她並不清楚,但是鐵柔山莊在東方府裡是個禁忌話題卻是鐵般的事實。

  唉!希望她的預感不要成真,她想要平平靜靜的過日子啊!

  「鐵莊主甘冒危險潛進東方府,就為了請我到鐵柔山莊一趟?」

  「是的。」

  「我相信我與鐵莊主並不認識,為何鐵莊主卻如此大費周章?」實在詭異,令人疑惑。

  「因為有個人想要見你。」

  「見我?」駱冷冷蹙眉,難道真是師兄?師兄在鐵柔山莊?

  「是的,我的夫人聽聞了姑娘的事,想要見姑娘一面。」

  「您的夫人?。我認識嗎?」原來是他的夫人,只不過這下駱冷冷更加疑惑了,他的夫人為什麼要見她?

  「不,姑娘應該不認識,不過她是……是東方休閻的娘親。」

  「這……」真是糟糕,預感靈驗了,東方休閻的娘親為何是鐵柔山莊的莊主夫人?這和他絕口不提鐵柔山莊,讓鐵柔山莊變成一個禁忌有關嗎?

  「請姑娘安心,我保證絕對不會傷姑娘一根寒毛,我的夫人已經……已經時日無多了,她只是想見見你而已。」

  駱冷冷動容了,一個時日無多的人……

  「雖然我不知道您夫人為何要見我,不過……好吧!我跟你去一趟。」




  「姑娘,請坐。」徐敏柔露出親切的笑容望著眼前這名姑娘,這姑娘,一點也不像瘋子。

  「謝謝夫人。」駱冷冷淡淡的一笑,對方是東方休閻的娘親,看她的模樣,瞼上的確泛著死氣,看來的確時日無多。

  她沒有多想,執起徐敏柔的手把脈。

  「姑娘懂醫?」徐敏柔訝異的看著她。

  「嗯,略懂一二。」駱冷冷客氣的說,專注的注意脈象,「夫人是長年積鬱成疾,若無法去除心病,藥石罔效。」唉!病入膏肓……

  「我知道。」徐敏柔淒然的一笑。

  駱冷冷無語,望著一旁拭淚的丫環翡翠和一臉淒楚的鐵正,這當中可能有什麼隱衷,才會讓東方休閻絕口不提鐵柔山莊,她該介入嗎?

  「不知姑娘是何方人氏?家中還有何人呢?」徐敏柔振作了精神,慈祥的笑問。

  「冷冷是個孤兒,所以無法回答夫人這兩個問題,還請夫人見諒。」駱冷冷說得不卑不亢,並不因自己的身世而有所愧。

  「啊?對不住,冷冷姑娘。」徐敏柔抱歉的說。

  「沒關係的,夫人,不知者無罪,更何況冷冷並不在意。」

  「你真是個好姑娘,我真希望休閻不會因為過去的陰影而錯過你。」徐敏柔低歎。

  「哦?夫人似乎有所誤會,我與東方公子並不是像夫人您所以為的……」

  「我知道、我知道,這只是我的希望罷了,冷冷姑娘別介意。」

  「不,不會……」她能說什麼?就算最終她與東方休閻真有什麼,也只是因為師父的遺願罷了!她……只是一顆棋子……




  才剛進府,就聽到令他震驚的消息--駱冷冷失蹤了!

  匆匆趕至怨情閣,閣裡並無異狀。

  「駱姑娘不見了?!」兩道冷芒射向跪在底下顫抖的丫鬟迎夏和詠秋。

  「奴婢該死,照顧不周,奴婢該死。」迎夏和詠秋跪趴在地上,除了顫抖之外,動都不敢動。

  「什麼時候發現的?」東方休閻冷問。

  「是……是……」

  迎夏和詠秋嚇得不成語,一旁由閻羅殿出來,假扮侍女行保護之實的閻星兒只得接口--

  「早膳剛過,駱姑娘說她要將院子裡的花兒移往冰窖,要奴婢們別打擾她,奴婢們不敢不從,直到午膳時,奴婢們要請駱姑娘用膳,就遍尋不著駱姑娘的身影。」

  她會到哪去?方才冰窖他查看過,玲瓏香都移植成功了,那裡不像有人闖入過,而這邊,也不像有人闖入將她擄走的模樣。

  「可能出府了嗎?」

  「門房並未見到駱姑娘出府。」

  「府裡都找遍了?」

  「都找遍了。」

  門房沒見著她出門,府裡也遞尋不到她的人影,一個人不可能憑空消失,再加上她根本沒有武功,也就是說,她很有可能是被人擄走的引而這種可能讓他更加的不悅,東方府裡的警備何時變得這麼鬆散了!

  東方休閻轉身背對著她們,眼底的神情是在人前不可能顯現的冷厲寒芒。

  「你們的確該死!」東方休閻聲調沒有起伏、

  「公……公子……公子饒……饒命,公子……公子饒命啊!」迎夏和詠秋嚇得拚命磕頭。

  突然,駱冷冷的聲音有如天籟般的傳進眾人的耳裡。

  「發生什麼事了?」她奇怪的看著自己房裡的陣仗。

  東方休閻猛地轉過身來,一雙寒芒定在駱冷冷的臉上,漸漸地,寒芒退去,和煦的笑容浮現在他臉上。

  「你們都下去。」他遣退三人,走向駱冷冷,「聽她們說你已經將玲瓏香移植在冰窖了,辛若你了。」他倒了一杯茶遞給她。

  「不會啊!這是我的興趣,做起來一點也不覺得辛苦。」在鐵柔山莊談得很久,正覺得渴,就接過他的茶一口喝下。

  「你上哪兒去了?」東方休閻問。

  「出去走走,有事嗎?」駱冷冷自然的回答,從門房那兒已經得知自己的失蹤惹來多大的風波,因此這一路上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沒事,只是門房沒看見你出門,府裡又找不到你的人,讓眾人受驚了。」

  「哦,抱歉,我沒考慮到這點。」

  「為什麼門房會沒見到你出門呢?真是太不盡責了,今天是你出去,也平安回來了,但如果是有人混進來呢?看來我得好好的懲罰他們!」東方休閻故意道。

  「不要,是我不對!」

  「不,他們沒有堅守崗位,就是瀆職,該罰。」

  「不是的,我根本沒有經過大門,我是……」她一頓,有點失措的望著他。

  「你是怎樣?怎麼不說了?」東方休閻莫測高深的說。

  「我是……從後門出去的。」駱冷冷勉強地道,「因為我想只是出去一下,不想勞煩其他人,所以才……」

  「喔!原來如此。」東方休閻點點頭,表面上接受了她的說辭,然實際上由她的說辭就知道她根本沒去過後門,因為後門同樣也有門房守門。

  不過,也因此證實了他的猜測,是有人潛進府裡帶走她的!

  「你不會罰門房他們吧?」

  「既然不是他們的錯,我當然不會罰、」東方休閻微笑,

  她有事瞞他,只是,她以為瞞得了他嗎?

  這世上,沒有他東方休閻查不到的事,駱冷冷最好盡早知道這一點。




  巡視完冰窖的玲瓏香,駱冷冷方跨出冰窖,便聽到外頭負責打掃庭院的下人們低聲的對談。

  「我看這次鐵柔山莊真的要完蛋了。」

  他們在談鐵柔山莊?這讓駱冷冷忍不住駐足聆聽。

  「可不是嗎?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公子突然大刀闊斧的對付鐵柔山莊?」

  「對啊!真是奇怪,以往公子的手段比較緩,讓鐵柔山莊要垮不垮的,總還是撐得下去,但是這幾日……那手段狠多了。」

  「的確很奇怪哪!不過,公子做事,誰敢有異議?怪也只怪鐵柔山莊誰不好惹,偏惹上咱們家公子了。」

  「欸,我一直很好奇,鐵柔山莊是怎麼得罪咱們家公子的?」

  「誰知道啊!」

  兩個下人漸行漸遠,終至聽不見聲音。

  駱冷冷蹙眉深思,難道……東方休閻已經知道前幾日是鐵莊主將她帶走的?

  如果真是如此,那事情就是因她而起?縱使他們之間早有糾葛,但她仍覺得是她間接害了鐵柔山莊!

  緩步回到臥房,愈想愈不安,遂喚來迎夏。

  「迎夏,你知不知道東方公子現在在何處?」

  「嗯……應該在書樓裡吧。」迎夏側頭想了一下,之前好像聽其他丫鬟聊到「四方公子」全到齊了,所以此刻公子應該是在書樓接待其他三位公子吧!

  「謝謝。」駱冷冷匆匆道了謝,便往書樓的方向走去。

  「等等,駱姑娘您打算去哪兒?」迎夏連忙攔住她。

  「我有急事找你家公子。」

  「不行的,駱姑娘,公平不許有人打擾,您別去了,會惹公子不悅的。」迎夏嚇出了一身冷汗。

  「對啊!駱姑娘,公子最痛恨有人不守他的規矩,您是公子的貴客,公子可能不會對您怎樣,但是我和迎夏可就不同了,公子會怪罪我們的。」一旁的詠秋也連忙附和,急得差點咬到舌頭。

  「有什麼事我會擔下,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駱冷冷對她們保證,閃過攔路的迎夏,迎面卻又來個擋路的,

  閻星兒擋在前頭,淡漠的眼神望著駱冷冷。

  「駱姑娘,如果公子執意要罰,您的保證對我們來說毫無用處。」

  駱冷冷無奈的一歎,這些她都知道,但是她非見東方休閻不可,而且是立刻。

  「如果我的保證無用,連累你們受罰,那我就以死謝罪。」




彎彎月光,發出淡淡的憂愁,無視一旁零星耀眼,寂靜--是賦予夜晚的使命,還在月夜中流浪的女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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