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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陳毓華]翩翩小龍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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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7 00:06:52
第十章

  烈問寒沒有帶一兵一從,單槍匹馬來到鹽鐵使下榻的揚州縣衙。

  月黑星寂,他步伐輕蹤靈活,避過層層衛兵,來到書房重地。

  書房裡燭火透窗,隱約有個佝僵的人影伏在書桌前振筆疾書。

  烈問寒略一思索,立刻推窗而入。

  他推窗進入,身形矯若游龍,翻滾間彈指而出,定住鹽鐵使即將脫口而出的驚喊。全程一氣呵成,宛如行雲流水。

  「得罪了,王大人!」

  王彬生雖名為鹽鐵使,他真正的職位是漕運大臣,山東、河南、江蘇、安徽、江西、浙江、湖北及湖南全是他的轄地,所謂位高權極,權力位勢之強悍,可想像而知。

  他一身微服,兩眼暴睜,顯然十分不悅。

  烈問寒不打算立即解開他的穴道。

  他壓低聲音﹕「在下烈問寒,冒昧前來拜訪,請王大人見諒,點住你的穴道是為了不想驚擾到門外的衛兵,只要大人按下耐心聽我把話說完,在下馬上幫大人解穴。」

  他語氣誠懇真摯,沒有半點虛偽矯作,王彬生縱橫宦海數十年,是識人老手,聽完烈問寒的開場白又仔細打量了下他,眼底的怒意總算收斂了些。

  烈問寒目光如電,把王彬生臉上最細微的表情也收羅入眼底。

  他低舊和他保持著半公尺的距離,挽了個袖花,中指霎時彈出兩道氣功。

  他解了王彬生的啞穴,相對又封住他的曲池穴,令他不能輕舉妄動。

  烈問寒的舉動令王彬生又撤下一些戒心。

  「你有什麼來意儘管說吧!」

  「多謝大人!」

  「你年紀輕輕竟是一方霸主,行為氣度果然與眾不同。」烈問寒的名號他在京城時便時有耳聞,傳說中盡多是他冷酷無情、落草為寇、名震黑白兩道的事跡。

  王彬生頭次見識到烈問寒不凡的地方。

  單就他單槍匹馬獨闖縣衙來見他的勇氣就不是平常人能做得到的,所以他決定靜下心來聽他要說的話。

  對於王彬生的讚不絕口,烈問寒只微微一哂。

  「我這次來,是為了官鹽被劫一事而來的。」

  「哦?」

  王彬生不急著追問或發表自己的意見,他想聽聽這年輕人怎麼說。

  「我知道王大人還沒把這件案子呈上朝廷。」他的消息聯絡網遍佈北中南,只要他有心,全天下沒有什麼能逃過他耳?的消息。

  「烈堡主的消息真靈通。」

  朝廷一向對江湖人物禮遇三分可不是沒道理的。

  「好說、好說!」烈問寒謙虛一讓。「王大人知道鹽梟向來只販私鹽,並不搶劫或做壞事,世局混亂如此,大家販私鹽,原只為了掙口苦飯吃,大人上體天意,下察民意還請多擔待。」

  王彬生總算明白烈問寒的來意了。

  「私鹽買賣,本來是因應百姓需要,鹽梟販私鹽我們官府也總睜只眼、閉只眼,但結伙搶官鹽,又傷衙役上這件事實在難以壓下。」

  「王大人的意思我明白,這些人動刀殺人罪難饒恕,但是他們個個是苦人家出身,家有老弱婦小,要不是鹽稅苛重,沒有人願意過這種擔心害怕的日子的。」

  「你的意思要本官如何配合?」他也明白烈問寒的話句句成理,但他也有他的苦衷。

  畢竟官鹽是由他手中丟掉的,真要順應民意撒手不管,別說他的鳥紗帽不保,就連項上老頭都有搬家之虞。

  「損失的官鹽我願意全部賠償,至於那些被抓的鹽梟就要請王大人網開一面,大力幫忙了。」

  「這批官鹽為數不少......」

  「千金散盡還復來,區區錢財我烈某還不看在眼裡!」他一言九鼎,語氣甚是豪邁。

  王彬生目光炯炯地凝視著烈問寒好一會,問了個題外的問題。

  「那些鹽梟中可油你的親人或朋友?」

  烈問寒搖頭。「素昧平生!」

  王彬生凝肅的神情忽而一轉,複雜的眼底滲進了幾許敬意。

  「真是英雄出少年!」

  烈問寒不語,靜待下文。

  「你一個一方霸主都能做到這種地步,老朽為何不能!」他撚鬚,神情整個開朗,彷彿將多年來的積鬱和苦悶悉數拋到九霄雲外。

  「多謝大人大量!」烈問寒至此才放下一塊心石來,這冒險的一擲,總算沒有白走一趟。「我告辭了!」

  他大手一拂,輕易地解開王彬生的穴道。

  「老弟!」王彬生在烈問寒臨走前喊住他。

  烈問寒挑眉當作詢問。

  「小心!」他說了句頗富玄機的話。

  烈問寒表情變化不多,他只道了聲謝,隨即縱身掠窗離去。

  他明白王彬生送給他這句話中的豐富含義。

  張家兄妹的事件和血捕柯一葉在他生活週遭中出現,都不是單純的事件,他如果一天擔任群龍堡的堡主,一天不停止暗中和官府作對,劫富濟貧,這樣的事情不但不會停止,還會愈來愈多,就算他殺了那指使的人也是沒有用的。

  前個死了,後面還有更多的貪官污吏等著上台,而他,永遠是站在和他們敵對的立場。

  烈問寒清楚的很,除非他存心退出這場官與民的戰鬥,否則殺戳是永遠不會停止的了。

  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想停止----

  「喂!小龍女妳出來,不然姑奶奶我可要殺進群龍堡裡去了!」

  鐵門深鎖的群龍堡外來了一個神氣活現的紅衣女郎,她姿態孤傲地坐在馬背上,指名道姓要見小龍女。

  她喊了好幾次,卻始終無人理會她。

  不是守衛眼光如豆瞧不起姑娘家。守衛見她是生面孔,一問之下又沒有拜帖,更遑論她不客氣的語氣了。再怎麼說小龍女在群龍堡可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她沒架子,小嘴又甜,雖然有時胡鬧頑皮了些卻也不致刁鑽不馴,難怪整座堡裡的老老少少全把心偏到她身上去還覺理所當然哩!

  紅衣女郎雖然吃了一鼻子灰的閉門羹倒也不氣餒,索性忤在群龍堡門口,存心耗下去了。

  紅衣女郎被關在門外,但消息可怎麼也封鎖不住,不消一會工夫,可就傳到小龍女的耳裡了。

  「有人找我?」她可高興了,從來沒人指名道姓找她呢!「有朋」自遠方來,當然要熱情招待。(她可不知道克盡職守的衛兵已經請她吃過好大一頓閉門羹了)

  由於她穿的是寬口的素綢扎腰褲,沒有張百蓉那一身累贅的裙懦牽絆,很快就來到大門口。

  她硬要守衛把門開了條縫。

  既然分不清是友是敵,反正她佔著地勢之便,先瞧清楚對方再作打算。

  她鬼祟地把身子藏在大門旁,露出半個頭顱和披瀉的長髮。

  咦,原來是她。

  那一身火紅的服裝很難叫人過目就忘的。

  她該不會是吃了風唯獨的虧,忿而來找她出氣的吧?

  橫豎那紅衣女郎又不是洪水猛獸,兵來將擋,水來小龍女掩,有什麼好怕的。

  於是乎她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紅衣女郎看見有人出現,臉上的陰霾沒有稍霽,反而更難看了。

  一張吹彈可破的俏臉除了臭之外還是臭。

  沒想到傲視江湖、睥睨天下的群龍堡全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傢伙。

  她辛苦地站了大半夜,竟派一個矮不隆咚的小孩來敷衍她,這分明是瞧不起她嘛!

  「喂,妳怎麼追人追到這裡來了?」

  大白天小龍女還見風唯獨被她追得抱頭鼠竄,現在居然有空來「串門子」了。

  「我要見柳翩翩!」紅衣女郎堅持己見。

  她要不是看眼前這小孩單薄得像風吹便要倒,她根本懶的理她。

  「她就站在妳面前啊!」小龍女一屁股坐在石階上,透過幽微的宮燈看著紅衣女郎不甚清楚的臉。

  「妳?」

  這會兒,她終於把高仰的頭往下調整了下,但顯然發現這樣的角度非常難講話,而小龍女也一點沒要遷就她的樣子,她想了想,跳下馬背。

  四目交會,小龍女看清了對方的臉,而紅衣女郎滿臉俱是驚詫。

  從小,包圍在她身邊的人幾乎每個都讚不絕口地誇她長得俊,她自己也頗有自知之明,不料初涉江湖就遇到堅強對手。

  小龍女那出塵的美麗,讓她驚艷!

  「妳就是風唯獨口中的未婚妻小龍女?」

  「我是小龍女沒錯,至於是風唯獨的未婚妻這一樣我可從來沒承認過。」她懶洋洋地答。

  「我不管你們之間是什麼關係,我要妳把風唯獨交出來!」似乎一提到「風唯獨」她的臉色只有變得更差。

  「他偷了妳的銀子?」她「大膽」猜測,「小心」求證。

  「不是!」

  「偷了妳的馬?」

  「比這更嚴重!」

  如果小龍女沒看錯,紅衣女郎眼中充滿的是欲置人於死地的殺氣。

  喔哦!人家說惹熊惹虎不可惹到「恰查某」,很顯然的,風唯獨惹到了最不該惹的東西。

  「那個混蛋......」她氣紅了眼睛。「騙走了我的......我的繡花鞋!」

  好歹她還是個未出閣的閨女,一隻貼身繡鞋落到陌生男人的手上成何體統!

  為了保護她的「名譽」就算是走遍天涯海角,她也要把那個大騙子揪出來。

  小龍女搔搔頭。

  原來全不是她想像的那回事......

  可是----一隻繡鞋有什麼好追究的?

  可是----他風唯獨又莫名其妙拿人家的鞋子作啥?

  這其中的道理太艱辛,很難想?!

  「不就一隻鞋子,要不我叫他買一雙賠妳?」

  「誰稀罕他買,我只要他賠我原來的繡花鞋!」

  「這很難耶,他到哪兒去,我根本不知道,除非是----」

  「除非什麼?」她是不達目的誓不甘休了。

  「除非他回家去了。」

  紅衣女郎聞言,既沒翻眼也沒不耐煩,她迭聲催促﹕「告訴我他家的地址。」

  好個「追」性堅強的女孩子,但是,她真的找得到風唯獨嗎?

  哎呀,不管了,她基於愛護女性同胞的立場,坦白以告,不是存心出賣他的。小龍女說出了一個地址。紅衣女郎不疑有它,滿臉烏雲總算不見了,她愉快地朝小龍女揮揮手。「謝謝妳!我叫梅飛月,有緣再見了!」

  笑瞇瞇地看著她絕塵而去,小龍女這才發現瑟縮躲在大門內的張百蓉。

  真是的,明明同是女孩子,怎麼個性會差那麼多呢?

  風唯獨啊風唯獨,這下干你真的要「獨善其身」自己保重了!小龍女瞧了昏沉沉的天幕一眼,暗忖著。

  和小龍女在門口分了手,張百蓉的心口猶怦怦亂撞著。

  在她的觀念裡,女孩子還未出閣,就算只和男人碰碰手指頭或四眼交會都已經算是「限制級」的......了。

  摸著自己還燒紅的臉蛋,她不敢置信地又想起方纔那一幕。

  那樣一個雄趙氣昂的男子漢一到小龍女的面前就化成了繞指柔,烈問寒那無比溺愛和寵惜的表情涓滴不漏地落入她的眼中。

  什麼時候,她也能幸運地碰上一個對她好的男人?

  這念頭還沒個著落處,她便看見自己的房門口站了個人。

  「張姑娘!」樓雨痕挺不自在地打了招呼。

  要說他這輩子自動啟口跟個姑娘家打招呼真是少得可憐,不是他長得沒人緣,相反的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從來沒碰上能讓他心動的女人。

  張百蓉禮貌地還了禮。

  「這是帳冊,我大致整理好了,請妳再過目一次。」他將用油布包著的帳冊遞給張百蓉。

  她打了手語道謝。

  樓雨痕雖不懂其意,但反應總算不是太差的猜出她的意思來,一時少表情的臉竟多了層侷促和困窘。

  張百蓉又連續比出一串手語來。

  但是樓雨痕愣了愣,下一瞬間他居然悶著頭,一句話也不說地離開。

  張百蓉大惑不解。

  她說錯話了嗎?

  見樓雨痕拂袖而去,她的心不知為什麼好像破了個洞似的。她得罪了他嗎?撫上那包裝得十分平整的油布,她驀然覺得一手濕。

  過了一會她才恍然大悟﹕是夜露。

  他----等了她很久嗎?

  她的心突然懸空,美目眺向早無人影的迴廊,心湖泛起了陣陣漣漪......

  樓雨痕板著臉走開,他熟稔地跨著步子,不一會兒來到小龍女的房間。

  他很用力地敲門。

  因為敲得太專心,門開後他一時收不住勢,一個大爆栗狠狠敲上來人的鼻樑。

  「雨痕!你怎麼回事!」

  出師大不利,出來應門的是他們家的老大烈問寒。

  「對不起,我......但是,你怎麼會在翩翩姑娘的房裡?」

  烈問寒揉著發疼的鼻樑。

  「不可以嗎?」

  樓雨痕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

  他們大當家對小龍女的好是眾人所知的,嚴格說起來好像自己才是那個不識相的第三者。

  「問寒,你不要欺負老實人,樓大哥被你嚇壞了!」小龍女探出個可愛的頭來替樓雨痕打抱不平。

  「我嚇壞他?」烈問寒用一種怪異到極點的眼神表示他的不滿。

  「是啊,你那把鬍子半夜拿出來是很嚇人的!」小龍女慢慢走出烈問寒的身後,身上是一套斜開邊襟,上下二件式的雲紗繡紫荷花褲裝。

  烈問寒的表情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烈大當家這種兵敗如山倒的表情別說樓雨痕沒見過,他相信就是和他親如兄弟的納蘭任俠也沒有機會見過幾次。

  他不由得發笑。

  「你別得了便宜又賣乖!」烈問寒射他一把冰箭。

  果真樓雨痕的笑容被冰箭給凍成了冰塊。

  「我有事要請翩翩幫忙。」

  「哦?」發言代理人仍是烈問寒。「什麼事?」

  樓雨痕不由得懷疑,墜入愛河是不是很容易就改變一個人的行為?

  他印象中的烈大當家是絕無二話的,這樣「饒舌」的烈問寒教人挺不習慣的。

  樓雨痕想得發起呆來,可壓根忘記自己的改變比烈問寒還激烈。

  「翩翩,可不可以借一步說話?」

  他擔心將來有「把柄」落入烈問寒的手中,那他豈不永難超生了。

  「就站在這裡說,如果你真的有要事!」

  烈問寒從沒見過這麼不乾脆的樓雨痕,心中不由得大疑。

  好吧!說就說,有什麼大不了的,充其量被笑一陣也認了。

  「翩翩,我要學手語。」

  他語出驚人。

  方纔他因為不懂張百蓉的「話意」而大生悶氣,他氣自己「鴨子聽雷」的一副蠢像。

  小龍女冰雪聰明,一聽完就明白了樓雨痕的目的。

  「好啊,沒問題!」

  樓雨痕難得展現開朗笑容的臉突然像被初陽照射似的,燦爛而真摯,笑容漂亮的教小龍女當場花了眼。

  烈問寒眼睜睜看著樓雨痕走掉,不,正確的說法應該是「跳」著走掉的,這樣活潑過了頭的樓雨痕讓烈問寒有些訝異。

  訝異歸訝異,他還是把一顆心放回小龍女身上。

  「翩翩,我不知道妳會手語。」

  「我會的東西可多著呢!」她不是自誇,從小到大她就是好奇心重,看見新鮮有趣的東西一定要設法把它學到手,可是雖然學得多,自然就變雜,變雜,理所當然就不精啦!

  這也算其中一點小小的「缺點」和「遺憾」。

  小龍女的聰明智能有時頗教烈問寒心驚。

  在他心中不是沒有隱憂的。

  像小龍女這麼聰明又頑皮的小孩是世上少見的,聰明過頭的小孩一向不長壽,她那單薄如紙的身子委實教他不煩惱也難。

  「對了。」小龍女親熱地扳住他的胳臂。「問寒,那顆避水金珠還在你身上嗎?」

  「在。」

  他動手從頸際掏出一條紅絲線來,而那顆金珠正被巧妙地包裹在裡面。

  那是他們的「訂情物」,他隨身攜帶了十年。

  「借我一下。」

  「那本來就是妳的東西,妳愛用多久就用多久。」烈問寒也不疑有它。

  小龍女把金珠收了起來,眼底透露了一絲睏倦。

  「妳睡吧,夜深了。」烈問寒最不愛見她熬夜,看她有那麼一絲睡意,連忙哄她上床。

  她的床是烈大當家叫人從龍門水寨專程送來的那張龍鳳瓷床,雖然路途遙遠,工程浩大,他還是遷就小龍女不肯睡木床的怪習慣,替她運來這張她唯一睡得安穩的床。

  「問寒,你什麼時候要帶我上京城去玩?」

  想來想去,讓她牽掛的還是玩事。

  烈問寒溫柔地把她額際的短髮往後撥。

  「上京城玩往後有的是時間,我倒是想問妳,妳到人間可也有大半年的時間了,會不會想家?」

  「你要陪我一起回去嗎?」如果能讓她的父母見見烈問寒,他們一定會喜歡他

  「我要娶妳,女婿早晚總要到女方家裡去下聘、提親吧?」

  「你是說......」她又從被窩中爬起來,兩眼發亮,別說一絲含羞帶怯好了,根本是興奮過度。

  「是,我要明媒正娶把妳娶回來。」烈問寒真不知拿她如何是好,見她那麼快樂的表情,心中的柔情頓時源源不絕生起。

  他愛的就是她這種真性情,她不懂害躁又有什麼關係,只要她快樂就好!

  「可是,」她居然開始煩惱了。「做人家妻子都要做些什麼事?會不會很困難?」

  「我如果說不容易,難得倒妳嗎?」

  「如果太難的話那就算了,你知道我很懶的!」她居然毫不考慮地打退堂鼓。

  烈問寒真拿她沒轍。

  他就開了那麼一下玩笑,她卻當了真。

  「我們成婚後不會有什麼改變的,妳仍然可以做妳想做的事,我不會要求妳非得改變什麼的。」

  這樣的條件夠豐厚了的。

  小龍女不笑反倒擰起彎彎的黑眉。

  「既然都沒什麼改變,我們又何必成婚,那不是很麻煩的事嗎?像我們現在這樣不也挺好的!」

  烈問寒傻了眼。

  娶妻如娶小龍女者,到底是算他的大不幸或大幸運!?這他不知道,他清楚的是,不管如何,他今生是認定了小龍女,世上無人可替代。

  為了堵住小龍女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理論」,雖然烈問寒覺得這麼做有失公平,但,去他的,這是唯一能讓她安靜下來的利器。

  他把火熱的唇印上她的。

  她的紅唇讓他永不覺厭倦,兩舌一開始追逐纏綿,烈問寒就開始後悔自己用這種方法封住小龍女的嘴,因為她輕而易舉地點起他全身的火。

  如果他再不撤退,陣亡的人鐵定是他!

  瘋狂的慾望在即將淹沒理智的危急之際,烈問寒終於分開了彼此擁抱的身軀。

  他紅著眼,沙啞著聲音道﹕「晚安!」

  小龍女的意志還處在一片金光迸璨的虛無茫然中,她完全沒有注意烈問寒匆促離去。

  她舉起手輕撫著自己微腫的唇,俊臉不禁酩紅成一片。

  「慢著!我還有一件事忘了做!」

  雖然遲了點,但是理智總算是回到她腦子裡了。

  現在的她哪有時間睡覺,她還有件很重要的事該做呢!

  嘻嘻!今夜只要她做了這件事,明天包準轟動整座群龍堡!

  穿上鞋子,她探頭探腦地查看烈問寒是否還在附近。

  沒有!

  她大大方方走出房間,一路往張百蓉的房間挺進。

  哈哈!

  明天明天,她鐵定要讓所有的人全嚇得屁滾尿流不可,至於誰會被嚇得最慘,嗯嗯嗯......她也不知道!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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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匿名  發表於 2011-8-17 00:07:20
第十一章

  小龍女故意製造的驚喜在翌日果然收到她預料中的效果。

  首先發現的人是張百蓉的哥哥張鹿鼎。

  他喜極而泣,抱著妹妹久久不放。

  「百蓉,妳......居然開口說話了....」

  張百蓉激越的情緒並不亞於張鹿鼎,只因為她的個性素來靜謐,含蓄又內斂的日子約束得她無法盡情開懷地肆意表達自己心底的波動,所以只見豆大的淚珠在她眶滾來滾去,卻始終不見它掉下來,相對之下,張鹿鼎的表現就激情得多了。

  「是啊。」

  她將感激的目光擺往小龍女房間的方向,她答應過小龍女,絕不將真相抖露出來,對著眾人關心的「圍剿」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一定是老天爺可憐我們......」張鹿鼎根本冷靜不下來,他大聲嚷嚷,就只差沒敲鑼打鼓敬告全天下了。

  樓雨痕雖然也覺得太過不可思議,但是他替張百蓉高興的情緒蓋過了他應有的判斷能力。

  他含情脈脈的眼神像把火焰,燒得張百蓉跟他的目光相接而低下頭來。

  所有人中,最冷靜自持的大概只有烈問寒一個人,他清楚地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眼神雖然變幻快速,表情卻一如往常。

  現在的他終於知道昨夜小龍女跟他討那顆金珠的用途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全湊上了熱鬧,但是始作俑者的小龍女卻不見蹤影。

  原來眼巴巴等著要親眼看一齣好戲的她因為熬了夜,至今太陽都高得曬屁股了,她還在努力地「爬」枕頭山呢!

  兩天後,烈問寒將一切事務交待給樓雨痕,和小龍女往益陽方向走。

  「問寒,我們來得及回來參加樓大哥的婚禮嗎?」她不肯安分地坐著,偏過頭來望著烈問寒男性的大鬍子。

  烈問寒挑眉,帶著疑惑。「他什麼時候決定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依照我的推測本來就應該是這樣。」樓雨痕和張百蓉的感情似有一日千里的跡象,即使再笨的人都該看的出來。

  「妳呀妳,妳的小腦袋瓜裡裝了太多想像力了。」烈問寒大笑。

  她不受烈問寒影響,自得其樂的又提出問題﹕「還有啊,傅姊姊和蘇大哥為什麼都還沒找到好對像、好婆家?」

  她推己及人,只要有關人等全都推出來討論了。

  「婚姻的事只有月老清楚,誰也無法勉強。」

  「月老?」小龍女的兩眼又開始發亮。

  她怎麼沒想到這號人物?

  這趟回家或許她可以偷兩根月老的紅線來玩玩......

  「翩翩......」他怎會看不見小龍女眼中盈溢的古怪,他希望自己方才沒有提到什麼觸動她靈感的東西才好。

  她把整個嬌小的身子偎進烈問寒寬闊的胸膛,不教他觀見她古里古怪、淘氣精靈的特大號笑容。

  「翩翩....」他低喊。

  小龍女傾聽他心跳擂動的節奏和他男性的體味,腦子裡不禁又昏昏沉沉。

  「如果----我們把家搬到洞庭湖畔,妳覺得怎樣?」

  「你的意思是說一直、永遠?」

  「嗯。」

  「太棒了!」她想到自己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父母,念頭一轉,她卻皺起可愛的眉頭。「可是蘇大哥他們怎麼辦?」

  烈問寒用一隻手掌控韁繩,另一隻親暱愛寵地揉揉她的長髮,眼角眉睫全是笑意。

  「傻瓜,他們個個全是可各據一方的豪傑,把群龍堡和水寨交給他們我再放心不過了。」

  他自少年過的全是顛沛流離的日子,遇見他師父的那段日子是他生命中僅有的平靜歲月,一直到創立了龍門水寨和群龍堡,他的生活更只有忙碌可言。

  如今他的生活裡已經入主了小龍女,事業不再是那麼重要的東西了,交出它,他一點都不在意。

  「這樣一來,你是不是就有許多時間可以陪我?」這才是她最在乎的事。

  「我們可以造一艘船,到處去玩。」那種暢快愜意的日子是他曾經嚮往卻無緣的。

  小龍女笑得眉眼全彎了。

  「船造好,我們先去見你師父......」她扳起手指開始計劃起行程來。

  烈問寒縱容地聆聽她一籮筐「未來」計劃,嘴角只是噙著笑。

  涼風徐來,馬蹄得得。

  睇著遠遠在陽光下閃動萬丈波光鄰鄰的洞庭湖,烈問寒心胸忽覺充塞著無限幸福。

  有笑靨如花的小龍女陪伴此生,夫復何求!?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1-8-17 00:07:40
第十二章

  經過一場劇烈的「溝通」後,海龍王敖廣再不情願也只得承認大勢已去,懷著「留職觀察」的不甘願口吻,他同意了小龍女和烈問寒的婚事。

  於是,在洞庭湖畔他們砌了間小小的茅屋,竹籬葡萄架,還有不甘寂寞的常春籐。

  春暖時,他們結伴春遊,三山五嶽行蹤不定。

  冬夜時,你一定可以聽見由他們屋中傳出的火光和笑聲。

  那響亮的笑聲中最大又最引人注意的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反對得最激烈的海龍王。

  如果你硬要問他為何態度前後不一,他鐵定把燈籠似的眼珠一瞪,然後理直氣壯地告訴你,他現在正是在「貫徹」當初將烈問寒「留職觀察」的誓言。

  至於可信度有多少,這就無人知曉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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