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花散里]公主凶猛[全篇終]

第90章 迷失大陸

    細心急，再度探出頭去，卻感到手上陣陣發麻，整條白色淡淡光芒，粘住自己的手，無法松開。

    扯、用力的扯，手和欄杆粘為一體，扯得鮮血淋漓還是扯不掉。

    蒼木發現她的不對勁，走過來查看，一直站立在旁邊的船醫突然用帶著手套的手推了把欄杆，笑著說：“永別。”

    拴著鐵鏈的欄杆在秦細兩側斷裂，墮入水中，鐵鏈的另一頭是千斤重的鐵錨，強行拉著秦細往水中落去。

    冰涼的海水灌入鼻子、口腔，讓秦細喘不過氣來。她張開眼，可見海面上的光線在漸漸暗淡，聲音消失耳旁，仿佛隔絕于世。這種感覺并不陌生，好像她在什么時候經歷過？

    無數回憶涌上，秦細終于想起自己在地球上遇到蒼木和恩萊，然后落入水中窒息到死亡的全過程——這本不是應該忘卻的記憶。

    溫柔的水變成劊子手，將她包裹得無路可逃，害怕的感覺再次襲來，秦細不顧一切地掙扎，可越掙扎只會陷得越深。最終她從靴中掏出龍血匕首，咬牙向自己被欄杆粘住的手腕砍去。

    皮裂、肉開、骨斷，鮮血將海水染紅，伴隨著陣陣劇痛，這是斷腕求生。

    失去左手的秦細不停地往上用狗刨式掙扎，腳腕又被什么東西扯住，狠狠往下拉去。最終，失血、疼痛、窒息三重打擊下，她失去了氣力，漸漸陷入昏迷。

    ……

    再次醒來時。朝霞漫天。照得眼睛陣陣發暈。海浪如頑皮地孩子扑打著她地腳板。清涼而舒適。几聲海鳥啼聲如泣。呼喚著她地意識。

    秦細恍惚許久后虛弱地翻身。掙扎坐起。卻見周圍是細幼潔白地沙灘。有几只小螃蟹。正在旁邊張牙舞爪地路過。背后是一片碧綠叢林。几只小動物正好奇偷窺她地行蹤。

    沒死就好。秦細夢游似地伸出手。原本被斬下地手已經重生。可上面挂著地召喚手鐲蹤影全無。她渾身打了個激靈。猛地跳起。意識到自己可能流落到不知名地地方。

    回想昨夜之事。秦細越想越不對勁。九尾不善游泳。素來畏水。就算喝醉了胡鬧。也不會選擇這種搞笑地方式來進行。恐怕水中之人并不是他。而是船醫地一個會水同伴。

    她給蒼木弄得頭腦混亂。然后聽見船醫說出九尾昨日在艙中“老婆不給我調戲”這種打情罵俏地話。才信以為真。跑過去查看。如今細細思來。估計是艙中裝了竊聽工具。

    殺人地時候。越簡單地招數越有效。最高明地殺手都是最厲害地騙子。這樣才可以隱藏靠近目標。她以為船醫是個說話顛三倒四地糊涂虫。沒想到別人卻將自己當糊涂虫。

    秦細無奈站起身，警惕地看向四周，搜尋方位。卻發現海邊岩石背后，露出一雙男人的鞋子。她跳快了几拍，摸摸靴子，龍血匕首早不知沖往何處，便捏緊拳頭，踮著腳尖，小心翼翼靠近查看，唯恐是九尾真被他們丟下水來。

    幸好，那是蒼木躺在海邊，頭上有血，口唇青紫，臉上略腫，好像死了一樣。

    “喂？”秦細走過去，踢了一下。可蒼木還是沒有反應，于是她俯下身查看，再問，“你還活著嗎？”

    蒼木呼吸聲微弱，卻沒有醒來。

    秦細想起自己上輩子的死亡就是和這個傻大塊有關，心中頓生怨恨和討厭，著實猶豫了好一會，最終看在患難當頭，需要集體力量協助，才決定對他進行緊急救護。

    先清除口鼻內的沙子，暢通呼吸，然后將他腹部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拼命往下壓背，將胃中的積水倒出來。見他還是未醒，只得開始進行人工呼吸，和胸外按摩。

    十几分鐘后，蒼木的呼吸終于開始暢順，他咳嗽几聲轉醒，睜大銀色眼睛望著秦細發呆。

    秦細重重丟下這個討厭地家伙，然后撕下他的衣服替他包扎腦袋上的傷口，同時詢問：“你知道我們怎么到這里的嗎？”

    蒼木沒有答話。

    秦細又問：“你知道這里是哪里嗎？”

    蒼木還是沒有答話。

    秦細急了，再問：“你知道怎么回去嗎？”

    蒼木猶豫了許久，才斟詞酌句地反問：“你是誰？”

    秦細傻眼了……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對視許久，蒼木再度打破沉默：“我是誰？”

    秦細條件反射回答：“你叫蒼木。”

    蒼木點點頭，然后皺著眉頭，自顧自沉思去了。

    秦細看著不太對勁，繞著他左三圈右三圈，轉了好几個圈子，忍不住再次發問：“你失憶了？”

    “嗯。”蒼木回答得很鎮定。

    “怎么可能！”秦細覺得他這種態度簡直像耍人，于是怒了，“失憶地人是你這種德行嗎？別告訴我你是那個地球人穿越了！老實招供，否則我揍人了！”

    蒼木迷惘地看著她：“什么地球人？我是地球人嗎？”

    秦細給氣得無語了：“不……你是泰坦人，你別耍我啊！否則我會生氣的！”

    蒼木地眼神依舊傻乎乎的，似乎不能理解她的話，并不停追問自己的身份。

    秦細側敲旁聽許久，也搞不清這家伙是真傻還是假傻，終于暴怒道：“我是你娘！”

    蒼木目瞪口呆地看了她許久，小聲叫道：“媽媽？”然后張開雙臂，似乎想扑上來。

    “開玩笑的！我們不認識！”秦細給嚇得徹底崩了，扭頭就跑。蒼木在后頭緊追不放，兩人追逐許久，終于是秦細敗下陣來，接受審訊。

    蒼木：“我們是父女？”

    秦細：“不是。”

    蒼木：“是朋友？”

    秦細：“絕對不是！”

    蒼木：“你給我的感覺是很重要地人，莫非是情侶？”

    秦細青筋暴起：“更不是！”

    ……

    日頭漸漸高聲，審訊還在繼續。

    “我們到底是什么關系？”

    “我們什么都不是，求你別再問了，你說是啥關系就是啥關系吧，我們先去找離開這里的方法。”

    終于，秦細被迫承認她和蒼木有莫名其妙地重要關系（非母子），然后一起踏上了尋找歸路的方向。他們在海灘四周搜索了翻，只見到几片橙色橡皮艇碎片被浪花沖到岸邊，周圍一片寧靜，了無人煙。

    秦細在蒼木身上搜索了番，找出把小匕首，然后走入樹林中細細辨認，卻發現這里地植物大部分與魔獸森林不盡相同，許多都識別不出。

第91章 異世界魯濱遜


    木在背后步步緊跟，不肯放松，偏偏腦子傻乎乎的，外傷，派不得多大用場。秦細只好將認得的可食果實采集了些，再帶他回去沙灘上，沿著海邊而行，希望找到人跡。

    他們一直走到夕陽染紅沙灘的時候，眼前所見除了海，還是海。荒蕪得仿佛沒人居住，只有海龜和螃蟹在身邊爬過，無視這兩個迷途的人。

    一整天沒有進食，蒼木肚子響得像打鼓。秦細也感到陣陣飢餓，便拉他坐下，准備晚餐。他們沒有火，也沒有工具，所剩的只有手中小匕首。

    被“天然打火機”赤眼魔熊寵慣的秦細不懂原始人生火方式，只好生食。她將手中水果、根蔓洗淨，分成兩份，猶豫許久，將大的那份給了大塊頭的蒼木。

    那小子也不客氣，接過后三口兩口就吃干抹淨，眼巴巴地盯著秦細手中食物發呆。

    暮色降臨，入森林里找食物不太方便，秦細警告他不准偷自己食物后，在海邊抓來几只大螃蟹，直接開膛破腹，交給蒼木生食，并默默祈禱泰坦族的腸胃和身體一般堅韌。

    蒼木沒有挑剔，給什么吃什么，可是不久后，他開始嘔吐。

    秦細摸摸他額上，陣陣發燙，是發炎的傷口引起發燒。

    丟下他吧，秦細的內心深處在不停掙扎，几番起身欲走，卻見蒼木揪著自己衣角，神情中帶著無比的依賴和信任，又狠不下這個心去。于是在附近砍來几根樹枝和大樹葉，做了個簡易帳篷，暫且安歇。

    “我睡不著。”沒有火堆地海灘，蒼木依偎得更近了些。

    秦細手里握著匕首。正四面警惕。便不耐煩地回答：“睡不著也要睡。”

    蒼木睜大眼睛。原本無感情地銀色眸子在失憶后竟流露出孩子般地天真：“你唱歌給我聽。說不准就能睡著。”

    “做夢。”秦細拒絕得斬釘截鐵。

    “我要你唱歌。”蒼木不折不撓。

    秦細心里想著九尾見不著自己捉狂地樣子。又煩惱要不要收留蒼木。回頭見他扯著自己褲子。便惱羞成怒地踹過去。正踹中對方腰間那條粗獷地黃金鑲寶腰帶。心中一動。便將首飾取了下來。留待遇人后變賣成現金。做回去之資。并給了自己一個收留蒼木地理由：“路費是他出地。總得將人帶回去。這才不占便宜。”

    想到此處。她重新站起。再去海邊將布條浸濕。敷在蒼木頭上。安慰道：“忍忍吧。明天早上我們繼續走。遇到人后就有辦法了。”

    “我很難受，睡不著。”蒼木可憐巴巴地再三哀求，“你唱歌給我聽吧。”

    秦細給纏得沒辦法，只好老著臉皮在記憶里搜索許久，將九尾以前唱給她聽的搖籃曲拿出來濫竽充數：“睡吧，睡吧，親愛地寶貝。窗外樹枝輕輕搖，月兒明亮鳥兒靜。睡吧睡吧，親愛的寶貝，魔獸都已入睡，狐狸陪在你身邊，伴著你靜靜入睡……”

    走音的曲調帶著淡淡的思念，她想著九尾對自己地百般體貼萬般寵溺，就覺得心臟陣陣窒息，而海灘四處越發空蕩淒涼，連樹枝搖曳的聲音都與魔獸森林不同，充滿難受地孤獨。

    歌聲漸漸慢了下來，蒼木突然開口問：“細細，你眼睛里濕潤潤的是什么？”

    秦細急忙擦拭眼角，惡狠狠地訓斥他：“和你沒關系！快點睡覺！”

    “我記得好久以前，似乎也有人在我身邊這樣唱歌……”蒼木輕輕嘟囔几句，終于昏沉沉睡著。

    秦細看著帳篷外的滿天星斗，一夜無眠，直至清晨時分，才迷迷糊糊小眠片刻，重新醒來時，卻見蒼木坐在沙地上，臉色鐵青，大口喘氣。

    “血，我看見了許多血。”蒼木對她說。

    秦細看看四周，不解道：“這里沒有血，噢……你身上有些。”

    “不，”蒼木搖搖頭，似乎想將自己從夢境中喚醒，“我看見了戰場，到處都是烈火和鮮血，厮殺聲繞在耳邊，許多男人被砍下頭顱，還有婦女孩子們的尸體，他們的眼神驚恐無助，而我騎在一條長著刺的巨龍身上，手持巨斧，不管不顧他們，只是發號施令，攻打城堡。”

    “那只是夢。”秦細無奈地說。

    “我聽不清他們地說話，周圍只有尖叫和嘶吼。”蒼木自顧自地說，聲音有些顫抖，“白骨堆成了山，鮮血流成了河，造就這一切的人，是我嗎？我究竟是誰？”

    “你是泰坦族地二皇子，叫蒼木。”秦細不想欺瞞。

    “還有呢？”蒼木不肯止于這個答案，便抓住她，不停追問。

    秦細在神力之下，給搖得東倒西歪，久久后才大吼：“你是誰關我屁事啊？我和你一點也不熟！”

    “你真的和我沒關系嗎？”蒼木地神情有些失望，最終還是放下手，靜靜地坐在沙灘邊沉思。秦細趁機跑去樹林里找消炎草藥，他也沒有理論。

    草藥找到的并不多，秦細重新給他做了番包扎，帶著繼續往前走去，蒼木已經徹底平靜下來，便默默地跟著一塊兒走，沒有吵鬧。

    他們倆人吃生食，宿海灘，腳程雖快，也走了三天，秦細很驚訝地發現前几天丟棄地螃蟹殼在附近出現，細細研究后，驚覺所在之處是個海島，兩人走回了原地。

    秦細無力地坐下，思考眼下處境，她有足夠的叢林生活經驗，做異世版魯濱遜漂流記沒有問題，但是她想不出生火的辦法，附近也沒有船只經過，這意味著她無法回去陸地，找不到九尾，這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她抱著腦袋，一時想不出辦法。旁邊蒼木還在上竄下跳，四處打量，不停詢問自己是誰，鬧得她心煩氣躁。

    突然，蒼木開口道：“你看那邊，好像有煙？是火嗎？”

    秦細急忙回過頭去，真見到海島深處升起裊裊青煙，似乎有人居住，心里頓時開心起來，拉著蒼木就往火光處跑去。

    走到近時，悉悉索索的聲音在樹叢中傳出，伴隨著細小的談話聲。秦細想起自己還處于被追殺危機中，急忙按下蒼木的興奮，警惕地獨自走近，觀察狀況。

    她悄然無聲地越上大樹，在透過寬大的葉子細細觀察，看見一堆篝火旁，圍著几個奇怪的人。

第92章 魚人國

    些人身材矮小，藍色皮膚，紅色眼睛，手足有鰭，沒手持弓箭刀槍，在火堆邊用一種頻率很快的語言聊天，旁邊丟著几只低等魔獸獵物，似乎是狩獵歸來。  首發

    秦細總覺得他們看起來像怪物多于像人類，心里對要不要出去見他們感到猶豫，沒想蒼木卻大大咧咧地推開樹叢走了出去，她也只得跟著出去。

    “啊啊啊啊！有怪物！殺！”藍色的人群發出連環尖叫，并迅速抄起弓箭，拼命往這邊射。箭頭閃著幽幽藍光，顯然是有涂毒于上。

    秦細將蒼木踹回樹叢，自個兒在那里左竄右跳躲避，口中呼喊：“我不是怪物！我是來求救的！”

    “怪物會說話！”尖叫聲更加激烈，周圍樹叢抖動，又有不少藍色小人向這邊聚集，并紛紛彎弓搭箭進行攻擊。

    秦細見場面混亂，難以解釋。只好落荒而逃。那些小人追擊了一會，卻趕不上她和蒼木的速度，因而作罷。

    逃遠后，她越想越奇怪，自己長相和外面的人沒多大區別，為啥這些小人兒像沒見過似的管自己叫怪物？

    蒼木聽了她的問后，很認真地說：“你長得不像怪物，蠻可愛的，坦白說吧，我們的關系是不是情侶？”

    秦細再次氣急敗壞地踹飛這個沒用的家伙，坐在樹下想辦法。

    別人的地盤上，強攻絕非上策，看起來像打家劫舍的強盜。可是不進攻，又找不出回去的辦法，只得硬著頭皮再去喊話，嘗試溝通。

    蒼木更加不解：“他們地話亂七八糟。你怎能聽懂？”

    這時候她才驚悟。那些藍人說地語言和通用語不同。可自己依舊能依稀聽懂。這或許是身體天生地力量之一。

    秦細最終決定丟下塊頭過大。充滿威脅力地蒼木。獨自過去求援。

    未料。當空一箭。從百米之外。帶著強勁有力地風。直直往她頭頂射來。尚未躲避及時。已割斷她綁頭發地橡皮筋。也削斷几根幼發。散落下來。

    “好箭！”蒼木眼睛一亮。好像發現什么新鮮玩意似地。迅速站起。順手折斷旁邊一根碗口粗地樹木。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左右看看地勢。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地姿態。將秦細牢牢護在后面。好像一頭嗜血地獅子。想要大開殺戒。

    “滾開啦！傻瓜！”秦細毫不領情。一腳踹去他屁股上。將那渾身充滿殺氣地家伙踢去旁邊。再對遠方喊話。“我們只是流落到這個島上！并沒有惡意！可以談談嗎？”

    樹叢中安靜無聲，秦細將知覺提到最高，也無法察覺來人的位置。約莫過了三刻鐘時間，身邊十米處的灌木叢傳來沙沙聲，一個頭上帶著樹葉冠，身上抹著泥巴偽裝地精靈出現在他們面前，警惕地問：“為什么泰坦族會出現在這里？”

    泰坦族歷來尚武好斗，由于國內生產力發展較弱，所以掠奪成性。對周邊弱小民族是巨大的威脅，對崇尚和平的精靈族，也是不受歡迎的鄰居。

    遺憾的是，這個泰坦族家伙腦子進水故障，回答不了對方問題，他見對方來意不善，便揮舞著手中樹干欲戰。

    秦細一聲怒吼：“坐下！不准動！”

    蒼木給嚇得渾身一顫，像頭凶猛的獵犬遇上主人，老老實實坐倒地上，眼珠子依舊凶狠無比地盯著對方。

    “他腦袋被打擊，變傻了。

    ”秦細充當起和談大使一職，盡可能露出善良有禮的微笑，往前走了一步，解釋起當前狀況，并道，“我只需要一條離開的路，就不會打擾你們。”

    “離開？”精靈咧嘴一笑，“這里是南部迷失群島，從未見過離開的人。”

    “那你又是怎么來的呢？精靈族地地盤是摩西比森林，據我說知，他們并不會移居其他地方。”秦細不解。

    精靈雙手做了個祈禱手勢：“是梵卡女神送我來這里，與命運相逢的。”

    這時，藍色的小人再度涌上，手持刀劍和精靈說話，說蒼木是魔鬼，要就地正法。因為他的身高帶來太大的威懾力。

    精靈回身，和他們嘰嘰呱呱地進行了一番溝通，小藍人不停地搖頭或點頭，折騰了許久，終于猶猶豫豫地朝我們招招手，詢問：“這兩個怪物真的不會吃人？”

    吃人的九尾不在，秦細連忙搖手：“我絕對不吃人。”

    小藍人見她通曉自己的語言，有些震驚，再度商量片刻，終于同意讓兩個怪物在村外暫居，留待考察方准入村。而精靈聽著那番話語，眼中露出玩味的光芒，不知在想什么。

    秦細見他們不再攻擊自己，趕緊將地上那只還在憤憤不平想打架的“大狗”拉起，跟著這群人往村落走去。一路上和精靈攀談，想弄清楚目前狀態。

    精靈自稱叫葉落，已經七百三十二歲了，是五百多年前地一次沉船意外，隨著海潮漂流到這里。這些小藍人是紅魚人族，他們壽命短暫，平均只有四五十歲，世代在此繁衍生息，以打獵和簡單耕作為生，在這兒生活了五百多年的葉落，憑借各種外面得來的知識，成為智者和長老，備受尊敬。

    南部迷失群島潮汐很亂，伴有無數暗礁和磁場，是船只無法進入的領域，除了偶爾有鄰島種族借獨木船過來進行簡單交易外，再無外人進出，海洋將這塊大陸包裹得如同桃花源，與世隔絕。

    秦細聽完后并未心死，便問葉落：“你就沒打算出去嗎？”

    葉落突然笑起來，眼神變得柔和，他指著遠處山頭林立的木樁道：“是我不愿離開，因為她在這里。”

    “那是？”秦細再問。

    一個早已偷偷打量他們許久地年輕魚人，插口道：“那是我們祖先長眠的地方，不過你們是外族人，死后不能葬在那里。”

    蒼木見秦細遭拒，不用腦子地拍胸脯說：“沒關系，你將來可以葬在我家。”

    秦細白了他一眼：“你還記得自己家在哪里？”

    這句話問倒了蒼木，他揉揉腦袋，為難地想了許久，最后一拍手道：“我可以給你建一個。”

    “原本你地神經就不太正常，現在越發白痴。”秦細毫不給面子地駁斥，大步流星地跟著葉落而去。

    葉落看著他們的互動，心里暗暗猜測，已經摸到了八成。

第93章 夜襲

    人族的村庄很簡陋，他們多數居住在樹上，簡單種物，大部分時間過著捕魚而生的生活。女孩子長得更嬌小些，五官很精致，雖然膚色怪異，但并不難看。見到秦細他們兩個奇怪的家伙，都悄悄躲在遠處指指點點。

    魚人不允許秦細入村居住，還是葉落幫忙，帶著他們去不遠處的湖邊，那里有所小木屋，分兩間，一間是葉落自己居住的主屋，一間是雜物房。建造得很有精靈族特征，每根圓柱都雕刻有花鳥紋飾，藝朮性不比豪華的宮殿差。

    葉落將雜物房騰出來給秦細，秦細急忙攔住他問：“這個……蒼木該住哪里？”

    葉落煩惱地說“我那里容不下，你想想辦法吧，先過來拿被鋪。”

    秦細跟著他走入主屋，大幅大幅的素描懸于四壁，里面堆滿各種繪畫工具，還有各種雕刻的藝朮品，滿滿當當，只留下一張床的空地，連人都無法再里面正常行走。

    真正的藝朮沒有疆界，就如斷臂的維納斯、蒙娜麗莎、向日葵等，無論懂不懂的人都會為之震撼。

    秦細左右環顧，被眼前素描震撼了，傳神細膩，畫中的人物都像活過來似的，仿佛還在身邊呼吸，她以前帶九尾去畫廊所見的優秀作品與之相比，簡直成了垃圾。

    畫的最多的是一個漂亮的魚人族少女，從十四五歲開始到衰老拭去，記錄了她成長的每一時、每一刻，包括婚禮、孕育、生子……每一筆都凝聚著她最美的神情，也凝聚著畫家濃濃的感情。

    “這是你地妻子嗎？她真美。”秦細贊嘆。

    葉落搖搖頭：“不是。”

    “女兒？”秦細再問。

    “不算。”葉落露出苦澀地笑容。

    秦細想起精靈族不與外通婚。見他不愿多說。就閉了嘴。接過他翻出來地兩床席被。出去找蒼木。

    蒼木正坐在湖邊。看著水中倒影。一個勁地敲自己腦袋。狀若癲狂。不停痛苦追問：“我是誰？我到底是誰？我是誰？”

    “住手！”秦細給他瘋狂地樣子嚇著了。又見他頭上傷口再次沁出血絲。氣從一處打來。順手甩了他一巴掌。制止了這種自殘行為。然后罵道。“想死就滾遠點！別讓我看見！”

    蒼木抬起頭。痴痴地看著秦細。任由她給自己重新包扎。突然摸不著頭腦地說了一句：“你真好。”

    秦細臉色鐵青，不搭理他。

    “你很溫柔。”蒼木繼續說。

    秦細立刻將包扎的力度放重了許多，恨不得勒死這個家伙。

    蒼木臉色絲毫未變，只是傻乎乎地坐在那里看她，好像她鼻子上長出了一朵花，最后突兀地說：“你可能是我老婆。”

    秦細噴了，又給了他第二巴掌：“胡說八道！”

    蒼木卻順手將她攔腰擁入懷里，將頭湊近她發間，嗅著味道，認真體會這種感覺，企圖從中找到自己記憶的祕密。

    “滾開！”秦細拼命推他，可是在這位泰坦族可屠龍撕虎的第一力士面前毫無作用。于是憤怒地往他臉上抓去。

    蒼木鋼筋鐵骨，只覺得是只不錯地小野貓在撓癢，根本沒放在心上，反而像抱布娃娃般抱起秦細，左右走了几步，然后將頭湊近，輕輕地在她臉上吻了一下，好像在尋找什么感覺。

    “走開啊！你這個白痴！”秦細叫得比殺豬還響，終于將在屋內的葉落給驚了出來。他見眼前形勢不好，急忙回

    箭，連珠射出。

    蒼木以為他要傷害秦細，急忙松手，在空中接下弓箭，并立刻反擊。

    狂風刮過，頃刻已到葉落眼前，海碗大的拳頭眼看要像那只不善近戰地精靈腦袋上砸去。秦細瘋狂大叫一聲：“坐下！不准動！”

    乖狗狗再次老實蹲下，可憐兮兮看著她……

    秦細突然想起了那本叫《犬夜叉》的漫畫……

    葉落擦擦額上冷汗，小聲問：“他到底怎么了？”

    秦細用手指在太陽穴附近划了几個圈圈，簡單解釋：“失憶造成腦子障礙，見誰都說有關系，最后發展成叫老婆，最好別招惹。”

    這時，蒼木看著葉落問：“你和我有什么關系？”

    葉落渾身一顫，正色道：“沒有關系。”

    蒼木狐地看了他几眼，又站起身，一把將葉落抓過來，胡亂打量。

    葉落嚇得魂飛魄散，不停尖叫求救：“俺是几百歲的老頭子，你不要亂來！”

    “胡說！”蒼木厲聲反駁，“明明看起來很年輕，快點告訴我！你是誰？”

    兩人臉龐湊近，几乎面貼著面，快要碰到一切。葉落看著那對凌厲的銀瞳，三魂已去了七魄，只覺他氣勢強盛，容貌恐怖，而且快要親到自己，便拼命掙扎尖叫：“不要靠近！我不好這口！你找旁邊的小丫頭去，愛怎么著怎么著。”

    “我也不好這口啊……”秦細對那個家伙極其無奈，只好上前勸阻，用命令的口氣才讓他停下侵犯葉落的行動。

    蒼木冷靜下來后，還是尋不回記憶，心里失落，他潛意識里知道秦細是對自己要緊地人物，不愿違抗，只得蹲在角落畫圈圈。

    葉落飛一般將秦細拖走，几乎是痛哭流涕道：“我這把老骨頭不適合打架了，絕對不能讓那個危險的大塊頭和我一間房住，小丫頭你自個兒想辦法吧。”

    秦細急了：“難道讓他跟我住？”

    葉落摸摸沒胡子的下巴，小心詢問：“要不，你跟我睡？”

    秦細望著這個貌似年輕的老不修許久，痛定思痛，迅速借來工具在附近給蒼木搭簡易狗屋……

    蒼木看看自己漏風的簡陋小棚，再看看秦細住的“豪華”套間，心里老大不愿意，磨蹭了許久才同意在里面住下。

    沒想到半夜下起雨來，淅淅瀝瀝，越來越大。

    秦細聽見房門響動，立刻驚醒，睜開眼睛，是蒼木大搖大擺地從門外走了進來。她趕緊閉眼假寐，想看他搞什么鬼。

    沒想到蒼木擦擦身上水珠，坐在她床邊，認真地說：“我今天晚上想了很久，確定你一定有隱瞞我沒說的事情我。”

    秦細裝不下去，只好坐起道：“我和你認識沒几天，彼此真的沒什么事情。”

    “不，一定有，”蒼木很堅決，“記憶告訴我，你是很重要地人，絕不能失去。

    “你想多了，快回去！”秦細下令逐客。

    未料蒼木如猛虎扑來，牢牢將她按在床頭，帶著威脅和侵略地挑起她下巴道：“把沒說的事情統統告訴我，否則我會讓你后悔的。”

    秦細在他眼中，看見了獸性的光芒。

    蒼木微微一笑，有些陰森森地說：“你知道嗎？從醒來的那一刻開始，腦子就一直命令我對你做這樣地事情。”

第94章 非禮

    找公主帶回成親，重新奪回皇位，是他根深蒂固的心去記憶也不能徹底忘卻。

    蒼木只知道眼前的女孩很重要，他必須不擇手段擁有，至于為什么，則處于迷惘狀態。

    秦細拼命掙扎，不算小的氣力連床都弄塌了，卻無法撼動蒼木分毫。眼睜睜地看著他越靠越近，像一頭准備進攻侵略的野獸，要將自己吞噬下去。

    她曾在九尾臉上見過類似的神情，但縱使九尾再失控，動作始終帶著無限的溫柔，蒼木的感覺是無關愛情，甚至連情感都沒有，只有**，**裸的**，如同屠夫找到了最肥美的羔羊。

    “放開我！”秦細知道他是玩真的，心里陷入恐慌，急忙招供，“我只知道你是泰坦族皇子，出事前突然找上我，和我求婚。”

    “你是我的情人？”蒼木逼上前，再問。

    秦細匆忙將所有事情一五一十招出：“不是，我認識你才几天，話都沒說過几句，你在船上將我攔住，說要娶我做皇后……”

    “荒謬！怎可能與剛認識的人求婚？你又是什么身份？”蒼木的手再箍緊了些，秦細几乎可聽見自己腕骨在“咯咯”作響。

    秦細忍痛道：“我只是倫多哥的一個普通學生，可你說我是梵宮公主。”

    蒼木的嘴角裂出一個冷冷的笑容，突然俯下身，在她耳邊親昵地問：“你還有什么沒告訴我？”

    秦細拼命搖頭。卻見他將自己地雙手并攏。改為單手固定。空余出一只手似乎想做什么。嚇得尖叫連連：“九尾救我！九尾！你快來救我！”

    只有在童話故事和好萊塢電影里。英雄才會在女主遇難時出現。現實生活中地災難。往往叫破喉嚨也得不到幫助。就連住在不遠處地葉落。也像畏于巨人之威。沒有出現。

    “九尾是誰？”蒼木再問。

    “他是……關你屁事！”想到九尾不可告人地身份。秦細決定拼了。她狠狠一口咬在蒼木地胳膊上。再不肯放開。也表達了不愿再開口地意愿。

    泰坦族地皮很硬。秦細咬得口水都出來了。也只是弄傷了表皮。沁出几絲鮮血。蒼木仿佛不覺痛似地。只是微微皺眉道：“松口。”

    “嗚嗚……”秦細含糊不清地用嘶鳴表達自己絕不松口。

    “別哭了，我不動你。”蒼木見再~問也問不出什么，也不愿對小女孩真下狠手，便松開鉗制，并用力從她口中將自己的胳膊奪回來，站起身正欲離開，回頭又見秦細眼淚鼻涕都哭出來，著實難看，便伸出手想替她擦拭，卻見對方如小獸般迅速后退，几乎要打破牆壁而逃，只得作罷離去。

    遠處葉落地小木屋窗帘被悄悄掀起，精靈族能夜視的“神眼”正注視著他們，而秦細房間的榆木箱下，則有個小小的傳音魔法陣，將兩人間的對話統統收錄在內。

    秦細整晚都不敢入睡，第二天早上頂著兩個熊貓眼出來時，見蒼木還坐在附近的木棚里看著自己，那玻璃似的眼珠子怎么看都覺得不懷好意，心里忐忑不安，急匆匆回房抱出被子枕頭，去敲葉落的房門。

    葉落穿著寬大睡袍，帶著搞笑的睡帽，端著杯熱乎乎地藥草茶，打著哈欠，不揉著眼睛詢問：“睡得不舒服？”

    秦細迅速擠進去，滿臉狗腿笑容，低頭哈腰道：“我想和你睡。”

    葉落一口茶全噴出來，繼而警惕地看著她問：“你想做什么？告訴你，我是老頭子了！”

    “不老不老，看起來才二十出頭。”秦細看著他那張青春洋溢的娃娃臉，充滿光澤的淡藍色長發，除了年齡外哪里也瞧不出有衰老跡象，急忙拍馬屁道。

    葉落見她不開竅，急忙解釋，“而且精靈族青春期比較長，長相年齡和其他種族的划分不同不能挂鉤，但我們的心理年齡是正常的。”

    “然后呢？”秦細聽得一愣一愣。

    葉落彎下腰，正氣凜然地指責道：“老子雖然看起來年輕美貌！但不是幼女控！你別妄想勾引我！”

    這次輪到秦細被嗆到了，她咳嗽許久才緩過氣來：“誰說要勾引你？”

    “那你一個小女孩子不注意名譽，跑我這里來干什么？”葉落滿臉不信。

    秦細將窗帘拉開一角，指著外面地蒼木小聲道：“那個家伙是**狂，昨天晚上他欲行非禮，我想呆你這里安全些。”

    “哈哈，以泰坦族的體格和你的小個子相比，如果被非禮確實很可憐，但我不喜歡和人住。”葉落嘲笑兩句，也探頭探腦也看了一回，蒼木發現有人注視自己，回頭對他抱以友善笑容，可惜他不善微笑，笑得極其恐怖，嚇得葉落心跳少了兩拍，趕緊縮回頭來。

    秦細想想，突然猙獰地笑道：“他是雙性戀，也喜歡男人，特別是你這種漂亮的帥哥，以泰坦族的體格對上精靈族，哎喲，說不准你比我還可憐。”

    葉落給她的危言聳聽嚇到了：“別騙人，那有那么變態地？”

    “哎呀，你年紀那么大，閱歷那么深，吃鹽多過我吃米，難道沒見過這樣的人？”秦細撒謊不眨眼。

    葉落猶豫地往外望了一眼，心有余悸：“他真的有那么變態？”

    “真的，我也是一時心軟才救了他，早知道如此知恩不報，就應該讓他在沙灘上自生自滅的。”秦細回想當初，后悔莫及，只好繼續恐嚇葉落，“我好歹也有點武力，兩人住在一起，萬一他半夜闖門，逃跑或抵抗”

    葉落想了好久，覺得此言有理，便答應下來。他很努力地將雜亂房間收拾出個角落，鋪了塊草織地毯子給秦細，并叮囑：“不准亂動我的東西，不准在我畫畫地時候說話，不准在房間里跑跳，不准吹口哨，不准屋內吃東西，不准弄臟地板，不准……”|

    三大紀律八項注意聽得秦細暈頭轉向，估摸他有部分偏執狂傾向，只能一個勁點頭稱是。

    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是蒼木站在外面，將兩個人嚇得雞飛狗跳，葉落拿過弓箭，一個勁將秦細往前推，不停鼓舞打氣：“要尊老，你打頭陣，我在后面給你掩護，別害怕。”

    秦細急忙反駁：“也要愛幼……還是你先上，我給你壓陣。”

第95章 希望

    木敲門聲越發急促。

    兩人推推揉揉許久，終于還是秦細抄起屋內匕首，將窗戶打開，然后再去將門拉開一條縫，渾身警惕地看著蒼木，決定那家伙有任何不軌行動，就立刻跳窗逃跑，丟下葉落應付。未料葉落看穿她的念頭，將身體往窗邊移了移，擋住退路，欲搶先撤退。

    秦細怨恨地看了那膽小的家伙一眼，硬著頭皮問：“什么事？”

    蒼木順手指指她昨日為自己搭的草棚道：“下雨，塌了。”

    秦細想起自己為趕工而偷工減料的行為，急忙露出個討好的笑容道：“你去住我的房間吧。”

    蒼木見她要立刻關門，急忙伸手攔下：“你呢？”

    “我決定住這里了。”秦細拼命將門往死里夾。

    “住這里？”蒼木神情中露出不滿，他從門縫里死死盯著葉落，冷冷問，“和他？”

    葉落打了個哆嗦，求助看向秦細，准備隨時出賣她。

    “因為……”危急中，秦細腦子轉得飛快，“我要學畫畫！要拜葉落為師！住這里方便就近教學。”

    “拜師？”蒼木仿佛在細細咀嚼這兩個字。

    葉落擺著手。胡亂辯白：“我年紀一大把。腰骨都快不行了。別亂想。”

    秦細無語看著葉落。蒼木嘴角也抽了一下。露出個殺機四伏地笑容后。轉身離去搬地方居住。

    屋內兩個人長長嘆了口氣。秦細這才問：“你腰骨不行是指什么？”

    “老頭子才不收你這多嘴多舌地徒弟！”葉落自覺失語。惱羞成怒。迅速將秦細踹出門外。丟給她几塊晒干地肉。吩咐：“幫我將這個拿去村里給米花大娘。她媳婦生了個兒子。需要補身子。”

    “她住哪里？”秦細摸摸差點被撞到地鼻子。卻叫不開門。只好老實地提著肉往村里走去。這是個不大地村落。大概居住了三四百人。她沒費多少事就找到米花大娘家。辦妥事情。

    正欲回去時，卻見几個魚人小孩在樹林里玩扮家家，秦細覺得有趣，不由駐足觀看許久，其中一個頗可愛的小女孩將自己裝點成新娘，身上帶著各種野果、彩石、貝殼做的首飾，嬌羞地跟著一個帥氣地小男生進行跳舞儀式。

    小男孩跳完求婚舞蹈后，拿出一個銀亮亮的手鐲，往她肘上套去。

    秦細看見那個手鐲，頓時懵了，飛步沖上前細細查看，竟像是自己失落水中的召喚手鐲，心里欣喜萬分，急忙伸手討要。

    未料，小女孩飛快地將手鐲藏入裙中，警惕地說：“這是我在海邊撿到的！是我的東西！”

    “這……這是我丟的。”秦細心焦如焚，拼命辯白。

    小女孩害怕地往后退几步，藏在男孩身邊，強辯：“這是拿拿地東西，不是你的。”

    “你給我看看！”秦細欲奪，卻見几個男孩打抱平地圍了上來，纏住自己，而小女孩轉身就往村落里跑去，一邊跑一邊叫，“外面來的怪物要搶東西！”

    秦細輕輕躍起，突圍而出，追著女孩而去。小男孩在后面對她丟石頭，罵道：“不要臉的怪物！欺負小孩！”

    “那鐲子真是我的，很重要。”秦細辯白不得，她素來遵循叢林法則，盡量不擾亂別人地盤，所以不敢下狠手對付這里的原住民，更沒臉欺負小女孩。只是抓住她懇求道，“給我看看，就一眼。”

    小女孩見她怪異的外表，凶惡的語言，嚇得“哇”一聲哭了。

    哭聲驚動村民，紛紛扛著武器出來將她圍在中間，孩子母親則怒目而視，指責秦細的不對“你憑什么說那個鐲子是你的？這是拿拿在海邊撿到地東西，應該屬于她！你們這些外界種族搶了我們的地盤，屠殺了我們的村民，如今就連孩子都不放過了嗎？”

    “可是，這手鐲對我很重要。

    ”秦細看著村民們憤怒的眼神，打了個激靈，不敢說出這是召喚高級魔獸的道具，思前想后許久，終于哀求道：“既然如此，鐲子送她也無妨，只是借我看一天好不好？”

    “我不相信你！”母親對她揮舞拳頭。

    秦細給逼得無奈，突然想起蒼木身上帶著的黃金裝飾，狠狠心，厚著臉皮道：“我用其他的東西來換可以嗎？黃金手鐲？”

    “黃金是什么？”母親不解。

    “是很漂亮的金屬。”秦細用手比划一下手鐲形狀。

    沒想到小女孩搖頭拒絕：“太大了，我帶著不好看。”

    “那你想要什么呢？”秦細深呼吸一口氣，平定慌亂情緒，蹲下身，盡可能用溫和的態度問她，“我只要這個鐲子用一天，可以找東西和你交換。”

    村民見她態度好轉，放下武器，議論紛紛。小女孩想了很久，期待地說：“我要鸚鵡貝殼可以嗎？”

    “我……不會游泳，山上的可以嗎？”秦細紅了臉。

    “那我要迅兔地肉，”小女孩看著旁邊的男孩，眼神純真無暇，“烏拉的奶奶病了，她想吃迅兔肉，如果你抓一只給我，我便將手鐲送給你。”

    “好。”留下一句話，秦細瞬間消失不見。

    島上魔獸都是中低等，沒有多少智商，也沒有厲害的食肉性猛獸，可是繁殖能力強悍的迅兔數量卻極少，秦細覺得這種情形很詭異，卻沒多想，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查探，才憑借以前在魔獸森林里地經驗，抓到一頭迅兔，順手又打了頭劍齒魔豬送村民做禮物，歡天喜地地找小女孩換手鐲。

    村民見她如此大方，終于卸下戒心，態度好轉不少，女孩也依依不舍地將鐲子給了她。

    秦細接過手鐲，認明是自己的東西，興奮地一溜小跑跑回村外，躲在僻靜角落，不停呼喚被九尾更改過地通訊咒語：“我愛九尾！我愛九尾！”

    手鐲中鴉雀無聲，秦細敲打一會，估摸是新咒語還沒生效，便換了舊咒語：“我愛爸爸！我愛爸爸！”

    依舊沒有任何聲音傳來，秦細終于急了，她不管不顧地采用召喚咒語：“九尾救命！”

    身后卻傳來葉落少年般清亮的聲音：“你在這里做什么？”

第96章 致命的愛

    細來不及隱藏手中召喚手鐲，干脆病急亂投醫，拿給：“為什么不能用了？”

    “大概是那只召喚獸死了吧。  首發”葉落狐地看了她一眼，發覺臉色大變，也不敢再開玩笑，仔細查看許久后悠悠道，“沒什么大不了，手鐲里面的魔法陣被破壞了。”

    秦細搶過鐲子看內部，發現里面刻著的花紋有海水腐蝕的痕跡，八成是那個小女孩撿到后，嫌難看，便自己胡亂打磨過一番。

    葉落見她悲喜交集的神色，安慰道：“別擔心，八成還活著。不過你居然養魔狐？那玩意可難養了，是從哪里弄到手的？”

    “森林里。”秦細癱軟坐在地上，不愿多說。

    葉落感嘆道：“我還以為魔狐過了那么多年，也差不多該絕跡了。”

    秦細聽著覺得不對味，便詢問：“為什么？”

    “你養魔狐還不知道？”葉落聽她反問，覺得可笑，“那種魔獸性子高傲，難以馴服，而且皮毛美麗，繁殖艱難，又長期被成對對的獵殺。還記得我離開內陸的時候，魔狐皮毛已經價值千金，頻臨絕種。”

    “成對對的獵殺？”秦細聽出其間關鍵詞匯，突然想起魔獸森林各種魔獸眾多，唯獨魔狐稀少，問過九尾，他也不肯說具體原因，只是眼中流露出對外界種族的仇恨之心。

    “沒文化的小丫頭，”葉落感嘆她地知識貧乏，解釋道，“魔狐素來被稱情狐，成年求偶后皮毛最是光彩奪目時，深得富貴人家喜愛，紛紛高價購買，于是許多獵戶和雇佣兵便四處捕捉。成年后的魔狐雖性格狡猾多，但成雙而居，只要抓住其中一只殺死丟在附近做誘餌，另一只也會跟來附近，繞著配偶不離不棄，不飲不食，直至餓死或被打死。再加上他們繁殖力不高，尋偶艱難，所以越來越少，几乎絕種。”

    “等等。”秦細還沒消化過來。“高級地魔狐不會那么傻吧？”

    “這是魔狐地天性。沒有例外。不過現在應該不可能還有高級魔狐了吧？早該給殺光了……唉？你怎么哭了？”葉落賣弄著自己肚中學問。冷不防見秦細眼淚忽落。慌了手腳。

    “沒什么。是風吹迷眼睛……我……我自己去湖邊洗一下就好。”秦細推開葉落。欲沖去湖畔。走了几步。又突然問道。“你見多識廣。可知梵宮公主壽命有多長？”

    葉落歪著腦袋想了想。笑著回答：“有史以來。好像沒有超過三十歲地。”

    秦細被這個答案几乎擊倒。她想過自己是人類恐怕頂多只有一百多年壽命。卻沒想過那么短。

    三十年？對魔獸地漫長壽命來說。不過曇花一現。如蜉蝣般可悲。她知道九尾愛她。卻沒想過愛得那么深。那么沉。

    他是魔獸之王，傲笑山林，有漫長壽命，卻愿意將未來几萬年的時光交托自己，共同結束與十四年后。

    不，這不是她要的結果。她也不能想象死后，九尾陪在自己身邊絕食而亡的模樣。

    心中感動和痛苦已無法掩飾，秦細跌跌撞撞奔去湖邊，淚水打出漣漪，攪動平靜水面。

    她突然想起魔狐素來獨居，從不與配偶外的生物共同生活，九尾是不是很久以前就隱約察覺這個結局？從他收留認可自己時起，就一步步邁向今天，再無法挽回。

    為什么？若是一場致命的愛情，他早已奮不顧身。拼命地去愛，拼命地去疼，拼命想擁抱自己那不多的時光，他知道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白駒過隙，可是自己未能珍惜，因為在愛情面前的羞澀和猶豫，遲遲未能入戲。亦察覺不到時光易逝，不可挽留。

    是她錯了，大錯特錯。

    知錯難改。

    走不出的島，空耗時光。

    葉落踏著精靈輕盈地碎步，在背后靠近，坐在她身邊問：“你家魔狐出事了？”

    “他家母狐狸可能快死了……”秦細泣不成聲，含糊應道。

    葉落嘴角輕勾，然后望著遠山墳場溫柔地問：“你可知魚人族壽命多長？”

    “四五十年？”秦細隨口答。

    “我愛上芙洛時，她十四歲，雖然種族不同，審美有差異，可是那一瞬間，我的心好像被電擊中，再也挪不動腳步。”葉落帶著無限眷戀，輕輕說起往事，，“她笑起來，美得像朵藍玫瑰，那天起，我便再也不愿離開這座小島，不愿離開她身邊。然后我看著她慢慢長大，從少女到**，最后白發蒼蒼，三十八歲時在床上閉上美麗的雙眼。”

    秦細驚訝地抬起淚水迷蒙的雙眼，痴痴看著他。

    葉落苦笑：“她死后，我在這里修了房子，只為守著她地墳墓，這一守便是四百七十二年。”

    “那么漫長的守護，定是很痛苦。”秦細止住嗚咽，小聲道。

    葉落搖搖頭：“我不后悔，如果梵卡女神再給我選擇一次，我依舊會和她結婚，然后陪伴終老，在此守護。”

    “那……”秦細突然不知應該問什么。

    “在魚人族眼里，我是極丑地，你可知我鼓起勇氣表白成功時，內心是多么的雀躍歡喜，她亦因此受了許多非議，甚至父母都要斷絕關系。我發誓，這輩子所有生命都要陪著她，就算死，也要葬在這座島上。”葉落笑著摸摸自己的娃娃臉，這張在外界算是英俊的容貌，在另一個種族眼中，卻是丑陋的存在。

    “她會老，容貌凋零。”秦細小聲道。

    “不會，她永遠不老，藍玫瑰開在我心。”葉落從回憶中醒來，笑瞇瞇對秦細說，“小丫頭，別想那么多，你家魔狐選擇未必是錯誤，那個種族只是寧可為短暫愛情死，也不愿永遠無情的活，你不是他，怎知他地樂。”

    “那我……那母狐狸應該做什么？”秦細再問。

    葉落伸出手指在唇邊點了點：“告訴他你的心意，讓在一起地時光變得無比快樂。”

    “怎么樣才可以離開這座島？”秦細從未有今天如此懊悔。

    “哎喲，雖然魔狐珍貴，但養個寵物不要那么費神啦！”葉落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話，自顧自搖搖頭，轉身離去。

    留下秦細心亂如麻，她暗暗發誓，如果老天再給一次機會重逢九尾，定要抱住他，毫不猶豫大聲告訴他“我愛你。”

第97章 交易

    落悄無聲息地踏入森林，望了望左手邊巨大橡樹，嘴然變冷：“看了許久？我沒想過泰坦族如此鬼樂。”

    “彼此彼此，”蒼木緩緩從樹后走出，凝視他許久后問：“昨夜你的偷窺行為做得也不錯，恐怕只有那個傻丫頭會將你這深藏不露的高手當做是膽小的普通精靈。”

    “泰坦皇子，你的腦袋正常了？”葉落笑問，“我還以為會一直傻下去。”

    蒼木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分析道：“這几百年間，精靈族出的高手并不多，大部分已經死亡，我分析不出你究竟是誰。”

    “我不過是個隱世的老頭子，不足為談。”葉落憑空躍起，雙腿連環在半空借力，瞬間占據制高點，持弓挽箭，居高臨下看著蒼木，“我在想泰坦族審美和習俗不同，怎會苦苦糾纏一個人類女子，原來是梵宮公主降臨的時機到了。莫非是要奪得力量和皇位，然后大軍壓境人族，重新划分地盤？”

    蒼木沉默了一會后說：“我并不贊成用公主的力量來改變世界格局，但我必須借她打敗大皇子龍墨。”

    葉落忍不住笑起來：“鮮有聽聞泰坦族還搞皇位內斗，你的野心不小。”

    “無關野心，只是我有必須守護的東西。”蒼木淡淡道。

    葉落壓根兒不信他的說話：“守護？”

    “如果我告訴你，再過六七個月，精靈族的月光森林即將淪為戰場，不知你還覺得可笑否？”蒼木無情的眼睛終于起了波瀾，雙拳握緊，關節發出恐怖的響聲。

    葉落地笑容在臉上僵住：“莫非獸人族要入侵精靈族地盤？不可能。他們沒這個力量。”

    “泰坦族人從不撒謊。我只希望那兒不是你地家鄉。”蒼木冷笑。抽身欲走。

    葉落急忙張弓一箭射出。阻斷他地去路：“有事好好商量。別急著走嘛。”

    蒼木停住腳步：“商量又如何。我們如今不可能離開這座島。”

    事關自己家鄉和親人。葉落無法等閑置之。只得服軟道：“哎呀。反正出不去。先和我說來聽聽。”

    蒼木受困于島。也不能不向他妥協。只得將整件事細細說來。

    泰坦族素來軍事封鎖國家，經濟近几年有衰退，龍墨皇子為首的武斗派將責任歸咎于其他種族身上，建議恢復千年前戰斗榮光，找個借口攻打人族，擴大地盤，掠奪財富。這種觀念與地處苦寒，窺視精靈族肥沃森林已久的獸人族一拍即合，兩方准備聯合起來動兵征討。

    蒼木為首的以和派，因他的失勢落了下風，無力阻止在武斗派地煽動下，國內呼聲越來越高主戰人民，眼看戰爭即將爆發，他只能四處尋找梵宮公主，借迎娶公主這種無上的榮耀來說服几位中立地元帥，扳回政治上的劣勢，借用神旨阻止這場戰爭。

    “我已探知，几個祕密軍工廠在動工打造各種武器了，龍墨那臭小子決定不惜一切代價，要獲得人族礦產丰富的霍馬托平原，獸人族也達成聯盟，由泰坦族提供武力支援，趁亂進攻精靈族，迫使他們無法救援人族，并將月光森林收入版圖。”蒼木拿樹枝在地上畫出個簡單的軍事沙盤，分析道，“泰坦族進攻的第一站必定是矮人族，奪取他們地軍工廠，斬斷人族的運輸道。”

    葉落神色越發凝重，卻不敢盡信，逼問道：“泰坦族素來好戰，你怎可能主和？”

    “戰爭損失地不止是對方的人員，還有己方的。從歷史來看，殖民地策略都不可取，人族如柔草，可彎不可折，縱使暫得好處，未來依舊會損失慘重。根本不是長久發展的最佳模式，只是白白枉送泰坦士兵的性命。”蒼木抬起頭盯著他道，“你可見所過之處，作物成灰，城樓塌陷，文明毀滅的慘淡？你可聞母親失去兒子，孩子失去父親，陣陣哭聲淒涼？你可見年僅十歲地小鬼穿上軍裝奔赴前線赴死的情景？這是我每天地噩夢，無休無止，永遠也無法醒來。”

    他哀傷看著自己雙手，仿佛上面有洗不盡的鮮血：“我從小生在軍中，至今征戰不下百場，皆沖前鋒，被稱為“戰神”，是踏著從小一起長大地十

    兄弟血肉而來？他們如今活著的只剩一個。”

    葉落握緊弓脊，瞇著眼睛再問：“你確定這一切都會發生？”

    “若非如此，我怎會做威逼女孩那么下作地事情？可惜几番試探下來，我對她失望了，”蒼木有些無奈地看向秦細呆在的湖邊，“除了少數反社會者，大部分的人都愛自己的故鄉，不愿其受到傷害。可是我發現，在那個女孩的眼中，這世界就好像一幕舞台劇，與己無關，她不屬于任何種族，不在乎戰爭，更不在乎別人的死亡。可她又不像完全無情的女孩子，我猜不出她的故鄉到底在哪里，在意的是什么。”

    “我倒是猜出了，并很慶幸那個地方不屬于任何種族地盤，”葉落笑笑，并不正面作答，“若她不依，你打算搶回泰坦族？公主長得還蠻可愛。”

    “我喜歡的女人是草原上咆嚎的勇敢雌獅，并不是這種冷漠的女子，”蒼木搖頭道：“她不肯自愿配合我去說服長老，搶來是沒用的，我必須找出可以打動她的地方，可是已經失敗了。”

    葉落突然壞笑起來：“為何你不殺掉龍墨皇子？戰爭是他挑起的吧。”

    “他娶妻較早，已有兒子繼續父業，若我動手殺他雖非不可，但定會被發現，造成反效果。”蒼木否決了這個提議，“如果將他七歲的兒子一并殺掉，這種事情我不能為。”

    “你可以雇人動手啊，只要你不在場，就算有人懷也無法下定論，只要他一死，最少可以拖延戰爭時間。”葉落再次提議。

    蒼木冷笑道：“我已雇佣過七個頂尖殺手，遺憾的是龍墨實力僅次于我和父皇，而且周圍護衛眾多，行事處處小心，全部失敗了。”

    “難道現在天下殺手已如此不濟？”葉落跳下樹梢道，“為何你不請‘暗夜修羅’出手呢？雖然他收費是有點貴，但很划算。”

    “暗夜修羅”名聲鵲起在七百年前，沒人見過他外表，也沒人知道他行蹤，只知此人首戰殺死獸人族第一勇士摩鳩，二戰殺死泰坦族武帝無暇，至今暗殺各類高手百余人，從無敗陣。卻在兩百年后消失不見，從此成為一個傳說。

    蒼木想起此人，猛然抬頭，看著眼前葉落。

    “死亡是嚴肅的事，我有自己三個原則，”葉落嬉皮笑臉中閃過一絲凌厲殺氣，“第一、委托目標必須是頂級高手，第二，委托人不得有任何欺瞞行為，第三、每個委托除了錢外，委托人還要付出自己一只眼睛做代價。”

    “你如何証明自己是‘暗夜修羅’？”蒼木問。

    葉落好像開玩笑似地說，“愛信不信隨你，反正這個島你們也出不去。”

    蒼木沉默不語，仿佛在考慮什么。

    葉落笑道：“或者干脆陪我留在這里，你可以娶公主為妻，可是她的力量永遠帶不給泰坦族。”

    “你真有離島方法？”蒼木突然道。

    “自然。”葉落抱著雙肩，含笑不語。

    “交易成立。”話音未落，血已濺，一顆銀色的眼珠子落入蒼木掌心。他咬著牙關，略微顫抖，然后沉靜地抬起鮮血淋漓的臉，用空洞洞的左眼眶，面無表情看著葉落說：“我要你將那個女孩子送回家。”

    葉落一生殺伐，見過太多委托人，還是給他的毫不猶豫震撼了，不由問：“你不要我暗殺龍墨？

    “上輩子我已害過那個女孩，這輩子當負起責任，不能再讓她在孤島孤零一生，”蒼木淡淡道，“這只眼睛就委托你送她出去，交予那個叫九尾的人吧。戰爭的事我回去再嘗試阻止，若我身死，會有人將另一只眼睛送給你做委托。”

    萬千生命，國家興亡，是否匹夫有責？

    有人說它是負擔，隨時可以找借口拋棄。

    有人說它是千斤，沉重重壓在雙肩上。

    他已拋棄了愛情，拋棄了地位，拋棄了榮耀，拋棄了所有的一切，只為維護他所愛的家鄉。

    若不成行，唯“以身殉國”四字已。

第98章 沒有饒恕

    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首發

    不知過了多久，秦細終于拭干眼淚，揉揉紅腫的眼睛，踏上回去的路。

    卻見葉落抱著一堆繃帶往蒼木住處跑，她心下不解，便悄悄過去靠窗偷看，卻見蒼木左眼負傷，葉落正忙碌地給他止血包扎，動作輕柔，溫柔賢惠。

    什么時候大灰狼和小白兔和諧共處了？

    還沒等秦細出聲詢問，葉落已經敏銳地發現了她的存在，開口嬉笑道：“紅眼睛的兔子回來了。”

    “我只是在湖邊散步給風吹傷眼了，”秦細死鴨子嘴硬，并小心翼翼隔窗問，“他怎么了？”

    蒼木不待葉落開口，就迅速道：“摔跤，弄傷了。”

    葉落壞笑著附和：“摔得可厲害了，我看著可憐，就幫忙包扎一下。”

    高手會摔成這樣？看著一本正經的兩人，還在悲傷中的秦細差點噴了，只覺聽見今年最大笑話。

    蒼木看著她抽搐的表情，用剩余的眼睛狠狠瞪了葉落一眼，葉落聳聳肩，表示無可奈何，并對秦細發號施令：“你去弄點止血藥來。”

    秦細很想說那個變態大叔地死活和我無關。可是此時此景。難以拒絕。只得老大不情愿走去森林。壞心腸地挑了好几種疼痛指數超高地止血藥和非常苦地補血藥。然后躲在門外。死忍不出聲地神情幸災樂禍。

    “哎呀。你真地不痛啊？真了不起。換了我肯定哀嚎几天了。”葉落也是個壞心腸。一邊包扎一邊捉弄他。“既然不痛。我就再用力點了噢！你男人大丈夫肯定忍得住！加油！”

    鐵木椅子一聲巨響。扶手被捏成兩半。蒼木額上沁出大滴冷汗。心里恨不得將葉落生吞活剝。

    好不容易包扎完。葉落替他擦擦汗。“好心”叮囑：“下次走路小心點。別再摔了。”說完后在對方殺人地眼神下。沖出門。對正在大笑地秦細跑人。

    回去后。秦細窺了窺葉落道：“可是你安排了陷阱害他？”

    “不是。”葉落急忙否認。“我發現地時候。他已經這個樣子了。”

    “我不信。”秦細斬釘截鐵地說，“他不可能無緣無故受傷。”

    葉落玩味地看著她，笑道，“他傷得很重。”

    “重也不關我事，”秦細想起與九尾的分離，心里滿滿煩悶，也不想關心那個混蛋的傷勢，卻覺葉落意有所指，只好順他意問：“多重？”

    “他丟了一只眼睛，卻為你找到了離島的路。”葉落說話的語氣極慢，最后露出笑容，“可以回去了，高興嗎？”

    秦細驚訝抬頭看著他，再也說不出話。

    “島上北森有金翅魔鳥，啄尖爪利，展翅可達十余米，酷愛食兔，每年冬日由內陸來，春日走。只要抓住几只這種鳥，就可以借它的力量離開這座島。”葉落無視她震驚的神情，細細敘說，“鳥棲島側懸崖，結群而居，上有毒蛇無數，又占地利之勢，捕捉不易，需從長計議。”

    “他……可是去懸崖跌傷的？”秦細訕訕問。

    葉落并未正面回答：“離金翅魔鳥來時，還有月余，這段時間，我們三人應同心協力，研究如何獵鳥，唉？你往哪里去？”

    “采藥。”秦細頭也不回就跑了。

    ……

    煙波浩渺的海面上，飄蕩著一只郵輪，大副掌舵，船上僅有七八個水手正恐懼地工作，還有個白發白衣獸人男子扶著欄杆干嘔不已。

    強烈地暈船讓他難受，長期的不吃不喝讓胃已經吐不出任何東西，頭暈目眩感覺陣陣傳來，卻支撐著站起，不肯倒下。眼睛死死盯著海面，不肯放棄任何蛛絲馬跡。

    鐵制的欄杆在掌心扭曲變形，痛苦如他心。

    那天，細細在船上驟然消失不見，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他急忙尋找，卻聽那個船醫惋惜對自己報憾：“你的未婚妻在后甲板吹風時，掉了下去，船員們正在打撈，但恐怕凶多吉少。”

    九尾沖去甲板，見人聲鼎沸，議論紛紛。

    船員從水中打撈上一只白皙纖細地手腕時，他整個狐狸都懵了，不知道是如何接過這只手腕，許久后才沙啞地問：“她怎么掉下去的？”

    船員道：“欄杆損壞未來得及修理，她靠上去時，突然斷裂，導致落水事件。這件事是航運公司當負起全責，會對您進行賠償和道歉。”

    “撒謊！”九尾眼眸中金光閃過，几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這甲板落下到水面處，最少有三十個可以自救地地方，以她的敏捷，怎可能落水？”

    “九尾先生，事實如此。”船員見他臉色難看，五官扭曲，心感不妙，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叫什么名字？”九尾伸出手，好像哄孩子似地對他說。魅惑的聲音聲聲入耳，帶著普通人無法抗拒的精神控制。

    船員只覺陣陣眩暈，急忙運功抵抗這種侵入腦中呼喚，又掐了几把自己胳膊后道：“伊羅瑞斯。”

    “伊凡，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九尾慢慢走過去，伸出手指迅速划傷他臉肌膚，俯身輕道，“乖，告訴我，所有的一切。”

    “我是屠神組織的刺客，奉命追殺公主……”狐毒入體，伊凡神情漸漸惘，將所有事一五一十當眾說了出來。游客嘩然，剩余地刺客飛速出手，試圖控制九尾，未料伊凡直沖上前，用身軀成為九尾的盾牌。

    血濺四處。

    “怎可能有這種強迫自殺地精神魔法？”

    刺客困惑未完，卻見九尾身形漸漸起了變化，變得恐怖可怕。

    “是魔獸！”人們恐懼的尖叫著逃跑，通訊員迅速奔往收發室啟動通訊魔法，要和內陸聯系，申請支援。可是最后一個咒語還沒念出時，雙手已經落地，伴隨著他不能瞑目地頭顱。

    咆嚎聲貫徹整座船只，獸王失去控制，美麗的金色眼睛染滿嗜殺地光芒，染上鮮血的銀色皮毛在海風中述說著獸類的瘋狂。

    沒有饒恕，沒有寬容，沒有理智。

    這里只有血腥的屠殺。

    無人可擋，無人可逃。

    當朝霞升起的時候，殘肢堆滿船艙，鮮血染紅大海。

    只剩下狐鳴聲聲，述說著淒婉哀痛。

第99章 隱疾

    空中海鷗發出淒厲的尖叫聲，四散逃竄，海面被陣陣瀾，一頭巨大的金色巨龍緩緩降臨。

    九尾抬起頭，將所有的煩躁不安壓下，恢復本色道：“迪亞，可有發現？”

    巨龍搖搖頭：“周圍海面我都看了番，什么也沒有，其他細碎島嶼實在太多了，無法一一排查，但是龍族天生對龍血武器敏感，所以我在水底找到了這把匕首，你說細細會不會……”

    “不會。”九尾斬釘截鐵地答道，他接過這把屬于秦細的龍血匕首，用利刃划過自己布滿傷痕的手腕，讓鮮血一滴滴散入水中，侵入水族生物的領域，控制他們在海底四處搜索。

    迪亞見他臉色蒼白，急忙小聲勸道：“夠了，你能力和性命都受控于血，這几天操控了太多的海鳥和魚群，再失血下去，就會沒命。”

    “我必須找到她。”九尾看著血在水中慢慢染出紅色花朵，輕輕地說。

    “傻瓜！細細回來見你這樣，會發脾氣的！”迪亞百般規勸無用，只好展翅再度飛起，去其他地方尋找。

    空間起了漣漪，裂開細小孔洞，几顆紅色寶石從中飛出，排列出整齊的魔法陣圖，隨后一起爆炸，將空間縫隙撕扯擴大，隨后汐洛從中迅速走出，看著九尾自殘的手腕，皺皺眉問道：“你是在尋人還是自殺？”

    “老子心中有數！不用你嗦！”九尾的口氣極其強硬。

    “你應該知道她沒有事。”汐洛習慣性無視他的惡劣態度，“斷掉的手腕已經化作灰燼，這意味著她的斷腕已經再生成功，身體上并沒有大礙。”

    “如果她被囚禁了呢？被欺凌了呢？讓人生不如死地方法。老子知道地比你多！”汐洛地安慰絲毫不能緩解九尾地急躁。“為什么你作為神官都無法探知她地下落？肯定是被人監禁起來了！我可憐地細細……”

    汐洛看著他几欲發狂地言行舉止。嘆了口氣。再度勸道：“我也說過。如果她被魔法監禁。在監禁前我必能得知所失蹤位置。可是目前我什么都無法感知到。”

    “那又是為什么？難道她回家去了嗎？回地球去了嗎？”九尾抓著汐洛拼命搖啊搖。

    “不。這塊海域上存在几個迷失群島。魔法探測等能力在那里都沒有效用。我懷公主掉到了島上。”汐洛苦笑道：“九尾冷靜點。公主并沒有死。你這個樣子很像當年看見華笙尸體地我。”

    九尾猛然驚醒。想起自己從他身邊監守自盜地可恥行為。便垂下耳朵。不停斜眼偷窺這個被自己搶老婆還不知道地朋友。爪子在鋼鐵地板上畫了一個又一個圈。最終鼓起勇氣坦白道：“我愛上了她。”

    汐洛并沒有太大震驚。只是冷冷地看著他說：“魔狐族與愛人同生共死。”

    九尾大聲回答：“我知道。”

    汐洛：“如果卷軸的事情不成功，梵宮公主只有三十年性命。”

    九尾：“我知道。”

    汐洛再問：“那你打算怎么辦？”

    “我這次一定會老老實實將她送回你身邊……”九尾咬咬唇，很艱難地將這几天思考的答案說出，“縱使輪回轉世，她依舊記得的是你的名字，對我不過是常年相沐產生的親情，我曾意識到這點，卻認為自己喜歡地就必須得到，不想接受這種觀點。她是你的，只有你才可以照顧好她，我只會給她搗亂添麻煩，惹她生氣，根本沒資格，也不適合成為她的伴侶。”

    汐洛搖搖頭：“不，你錯了……”

    ……

    魚人國中，秦細和蒼木努力地用硬木制作捕鳥陷阱，葉落坐在旁邊指點江山，時不時大發感觸：“年輕人手腳就應該麻利點，再過個七八天，金翅鳥就該飛來了，到時候還沒做好，就回不去了。”

    秦細擦擦手上木屑，看著在喝飲料趴躺椅上晒太陽地葉落，不忿地說：“為什么你不來幫忙？”

    “我是老頭！又是優雅的精靈，這種粗重活計會弄傷我漂亮的手！”葉落不客氣地斥道，“何況要出島的不是我，是你們。”

    秦細爭辯道：“你老個屁啊！看起來比蒼木年輕一倍多！而且現在活計做不完，幫幫忙也是應該地！我還給你做飯吃呢！”

    蒼木憤怒地看了她一眼，繼續埋頭干活不吭聲。

    葉落精神抖擻地跳起來數落道：“你看看人家，干活都不帶喘氣的，就你話多。嗦嗦的女孩子活該嫁不出去，小心你家九尾不要你！”

    “放心，我家九尾比我更嗦！”秦細給氣得無語，只好拼命工作去。

    “等等，”葉落再叫道，“水壺倒了，你去扶扶。我腰好累，不想動。”

    秦細回頭，看著離他不足兩步遠的水壺，心里產生了出島后將這個懶鬼精靈給青姬女王OOXX一百次的沖動。

    蒼木冷笑道：“不要和常年叫腰痛，容易疲勞的男人計較。”

    秦細不解：“身體不好？有病？葉落能有什么病？”

    蒼木斟酌了一會后道：“我不能說。”

    秦細更加不解：“難道是隱疾？”

    “喂！什么隱疾？細細你思想太邪惡了！”葉落憤慨地敲著桌子說。

    邪惡？什么東西最邪惡？秦細糊涂地看著他許久，才回過味來，壞壞地說：“原來你是個別扭小受受，怪不得天天站不起身，早說嘛！**狼地普及知識教育我還是懂一點的。”

    “啥……啥米是小受受？”葉落傻眼了。

    秦細正色道：“這種事情不能當男人面說的！”

    葉落再問：“什么是**狼？”

    秦細一本正經地說：“是新品種的魔獸，平日溫良可愛，在某些特定時段和見到特定人物后會突發性變身！”

    葉落怒了：“你放屁！老頭活了八百多年，吃過的鹽比你吃地飯還多！也沒聽過這種魔獸！”

    秦細鄙夷道：“人家吃飯你吃鹽，肯定是因為挑嘴才會得隱疾！活該！”

    蒼木在旁邊聽著兩人對話，終于忍不住大笑出聲，笑得樹葉都噗噗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