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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秋水]親愛的荔枝小姐[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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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9 03:35:01
第十章

  秦子深和利之勤交往的事,並未在誠仁公開,兩人未曾對此事有過約定,卻很有默契的不主動提起,也許是因為彼此都有著想要保護戀情的想法,畢竟才剛開始交往,算不上穩定,也或許是因為覺得公不公開都和工作無關,不必要把私事拿出來談論。

  而撞見他們戀情的葉剛,也非八卦性子,於是,對秦子深老是冰著一張臉的抱怨並不因此而在利之勤耳邊消失,大家還是會在她面前談論秦子深那難以親近的個性。

  就像這會兒,秦子深的新秘書有氣無力地走回辦公桌,落坐的同時,還附帶一聲長長的歎息。

  同辦公室的大家紛紛探頭關心。“幹嘛歎氣啊?”廖秘書問。

  “秦律師看都不看我。”陳秘書語氣很難過。“已經第五天了。”上班五天,除了第一天老板介紹時有看了她一眼,還有第二天晚上為她辦的聚餐也有施捨一眼之外,再也沒正視過她。

  “秦律師本來就這樣,比較冷淡,但心不壞。”小高安慰著。

  “對呀,我們跟他同事好一陣子了,也是沒話聊,他就是那張臉比較冷而已,不會罵人啦。”廖秘書補充。

  “可是我跟他說什麼,他都不應聲,我都想說是不是我哪裏做不好,他可以告訴我啊。”陳秘書很明顯地受到挫折了。

  準備要將資料送到老板辦公室的利之勤,見新秘書像是很在意自己表現似的,她起身道:“陳秘書,這事我幫你處理。”帶了保證口吻的語氣說完後,她拿著資料就往老板辦公室送去。

  而當天晚上,她果真和秦子深提了這件事。

  下班之後,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事務所,先到生鮮超市買了些食材,隨即回到她住處。秦子深平時假日就會自己下廚做飯吃,利之勤因為跟著奶奶學過,家常菜色難不倒她,於是兩人交往這幾天,都是在她住處下廚,一起做晚飯。

  用過晚餐,利之勤洗了碗後,衝了杯二合一咖啡,加入糖,她端著咖啡走到客廳,毫不意外的,見到秦子深就坐在沙發上,使用著她的筆電。

  他沉著臉盯著電腦螢幕看,也沒抬眼瞧她,她於是也不說話,只是緩步靠近,她刻意走得慢,就是要看他會不會注意到她,結果她都走到桌前了,他還是看著他的螢幕,沒有反應。

  於是她故意發出歎息聲,然後把杯子放上桌麵,果然就見到他一愣,隨即抬起臉。“怎麼歎氣了?”

  “不歎氣的話,你根本不會注意到我啊。”她走到沙發後,雙手從後方往前環上他脖頸,在他耳畔輕輕開口。“你都習慣這樣冷落人嗎?像是陳秘書,聽說你對她很冷漠,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秦子深側過臉,看著她的褐眸爍著罕有的溫柔。“你們又在背後八卦了?”

  “才沒有呢,是她很希望得到認同,但是你的態度讓她很難過,大家看她心情不好才問她的。”她把下巴靠上他寬肩,道:“你好歹也和她說幾句話,鼓勵她一下,別讓她才剛到新的工作環境,就感到那麼挫折啊。”

  “鼓勵什麼?我本來就不需要她。”他瞥過臉,氣悶的說。

  她抿唇笑笑,知道他一直介意著她要老板找個新秘書給他的事,這幾天在一起後,他更是想到就提這件事,對她頗有微詞。

  “本來就要有個秘書幫你處理一些谘詢或是客戶連繫的事,總不能讓你自己過濾客戶,自己排行程吧?你之前服務的事務所沒有秘書嗎?”

  “是有助理。”他淡應了聲。

  “那就是啦,你一定要有個秘書的。”

  他停了下,才道:“那就和之前一樣,你來就好。”

  “啊?”她盯著他沒什麼表情的側面。這男人……在撒嬌嗎?“不行啦,老板那麼忙,事情很多,我得幫他,再怎麼說我都是他的秘書。不是我不肯幫你,只是現在都有陳秘書了,就該讓陳秘書做她該做的事,我下午跟她保證過你不會不理她了,你幫我一個忙,別讓我沒面子嘛。”

  他不說話了,只是一逕看著螢幕上的細小文字。

  她看著他,在心底歎氣,這男人真的很難搞啊,難怪陳秘書那麼沮喪。想起自己幫他衝了咖啡,她走回他身側,蹲在他腿邊,端起杯子,抬臉看他。“喝咖啡好嗎?”

  秦子深沒看她,只是接過杯子,啜了一口。

  “怎麼樣?我特地幫你泡的喔,咖啡豆沒了,先用二合一的,味道可能不大一樣,不過這是我升格為秦律師的女朋友後,第一次幫秦律師泡咖啡耶,所以這杯咖啡意義非凡。”她圓睜大眼,等待他的反應。“好不好喝?”

  他若有所思的掃了她一眼,又端起杯子喝了兩口,依然是面無表情。

  “怎麼樣?應該還不錯吧?”她眼底跳著兩抹光,有點淘氣。

  他再喝了一口,薄唇微勾,然後他抬起眼簾,鏡片後的那雙褐眸別有含意的看著她。“你坐上來。”他拍拍他身側。

  利之勤納悶地坐上沙發後,他突然偏過臉,長臂一展,將她撈進懷裏,他隨即俯下臉,吻住她的嘴。他溫熱的舌滑入她芳腔,灼人的氣息隨之竄入她唇齒間,他不遲疑地勾住她的丁香,緩慢地引逗。

  這吻,他吻得綿長,吻得她嚐盡了他嘴裏的氣味時,他才鬆開已被吻得有些虛軟的她。她兩手攀著他的肩,眼神迷離地落在他唇上,還微微喘息著。

  她太輕忽這男人了,還以為像他這種冷調男人,談起感情來也是淡淡的,誰想得到,他很會吃醋外,吻起人來還真讓她臉紅心跳不已,他就像那表面看似靜止的休眠火山,在地底沉積了火熱岩漿,一旦爆發,足以將人融化。

  “怎麼樣?你泡的咖啡好喝嗎?”他長指來回輕刮她蜜桃色的軟頰,留留戀戀的。

  她從那讓人心跳幾要失速的長吻中回神,才帶著微憨的笑容說:“好甜。”

  “是很甜。你加了多少糖?”他哼了聲,很不以為然地又問:“陳秘書跟你告狀,你就故意用這麼甜的東西整我?”

  “我加了五顆方糖喔。”她比出五根手指,笑得像糖那麼甜。“至於好甜……我說的是……嗯,你的吻啦。”她的臉蛋像刷了腮紅般,明豔動人。

  他是難搞的男人,不喝無糖咖啡,但加糖的也不能太甜,這是她摸索好一陣子才得到的結論,所以五顆真的過多了,但她就想這樣做,他說得對,她是有一點想整他的念頭,但沒想到他用這種方式反製了她。

  她這麼說,倒讓他有些不自然了,低下臉,他坐正身子,視線回到螢幕。

  見他情緒似乎還不錯,她挨近他,討好的姿態。“那陳秘書的事,就算你答應我了?”

  他睞她一眼。“被你說得好像我欺負她了。”

  是沒欺負,只是都不理人,連小高和廖秘書他們,都不大敢主動和他說話了,更別說才到職沒幾日的陳秘書。“所以,你不會又不理她了吧?”

  他不冷不熱的應了聲,算是答覆。

  知道他性子就是這樣,她不以為意地打算也去幫自己衝杯咖啡,才站起身,他長手一探,攬住她腰身,微一使力,她便坐到他腿上了。

  利之勤輕呼了聲,兩手握住他扣在她腰間的手臂,側過臉容看他。“你嚇我一跳。”

  他沒說話,只是深睇著她。

  被他那灼灼生輝的眸光看得不好意思,她瞠道:“你不說話,我要起來了。”

  “明天想去哪裏走走嗎?”他在她打算從他腿上移開時,問了她。

  “你要帶我去玩?”她眼兒一亮,有些驚喜。

  “很久……沒有出去走一走了。你平時,會出去逛逛嗎?”他睇著那張發亮的臉蛋。

  很久沒觸碰愛情這塊領域了,忘了以前的自己是不是這麼喜歡和喜愛的女人相處在一起,但和她確定了彼此的心意後,他才發現自己原來也有這麼黏人的時候,白天在同個地方上班,晚上也還想和她相處,兩天假日,更想讓她陪在身邊。

  不一定要做什麼,一起逛超市、一起做飯,或是像這樣只是擁抱她、感受她的氣息,就能讓他覺得很滿足。

  她搖搖頭。“我要不就回埔里,要不就待在這裏,看書啊,或是影集什麼的,有時候會出去逛逛誠品,偶爾小花或是廖秘書她們沒約會時,也會找我去逛百貨公司……我的生活其實還滿無趣的耶。”她笑了兩聲。

  “所以,你也很久沒到郊外走走了?”他指腹輕碰她臉腮,眼神專注珍愛。

  “一年一次。誠仁一年會有一次員工旅遊,就那一次。”

  “那明天,想去哪裏?”

  她想了想,好像也想不到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裏耶……啊!”她細呼了聲,眼眸亮了起來。“上網查查看哪裏比較好玩。”

  她起身,蹲在他腿前,手握上滑鼠,當視線落在螢幕時,卻意外被網頁上的文字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件國外的新聞——兩名男老師,狼狽為奸,侵害未成年女學生的案件。

  當一審開庭時,由當地司法部門為被告指定的辯護律師並未出庭,而是轉由其他律師辯護,那位不願出庭還辭去委託的律師說,他不願意為那種幾乎可說是喪心病狂的人辯護。

  利之勤看出了興趣,幹脆坐在地板上,她將頁面往下拉。

  之後的內容重點是放在律師這職業的法定義務上,站在律師的立場,就是該為當事人進行辯護,而這當事人當然也包括了犯罪嫌疑人。身為一名律師,就算當事人罪大惡極,但就職業道德上來說,律師不該拒絕為其辯護,尤其一個法治國家,人人都該享有辯護的權利,不能因為犯罪嫌疑人用不合法的方式去傷害被害人,國家社會就用不合法的方式去對待那些犯罪嫌疑人。

  一名合格的律師,就該履行自己的法定義務,遵守該有的職業道德。

  看到這邊,她手指停止了移動頁麵的動作,視線落在“合格的律師”這五個字上。她想起他們那次嚴重的爭執,他堅持他的委託人陳小姐所說的對方醫護人員有醫療疏失,她卻認為證據不足,應該尊重醫生的專業。

  但現在這篇文章看下來,她突然發現自己真是太自以為是,他是名律師,他接了陳小姐的委託,就該盡力為陳小姐搜證辯護,無論醫護那方是否有疏失,他都該站在陳小姐這方。

  其實她很清楚,律師不是代表正義的一方,是介於黑白間的灰色地帶,而一個律師該做的,就是對委託案件負責。她自己不就是因為無法對委託案件負責,才決定放棄律師這工作的嗎?但她卻質疑他的態度,說到底,他只是在做他該做的事,遵守他該有的職業道德而已,她憑什麼依自己的心態去質疑他?

  突然地回身,她抱住他的腰。

  “怎麼了?”秦子深看著把臉埋在他腰腹間的她。

  “對不起。”

  “嗯?”他微微挑眉。

  “陳小姐的案子。我自以為你是因為你母親的事情,才會積極幫陳小姐爭取權益,我卻忘了那是你身為一個律師所該有的職業道德。你是陳小姐的委任律師,你的做法是對的。”她抬起臉容,仰望著他。

  他的眼神落在未知處,像在回憶什麼,又像在考慮什麼,好半晌,才聽他徐徐開口:“你說的其實也沒錯,我考律師是因為我母親的事情帶給我的刺激,不否認接到這案子時,確實在心裏告訴自己一定要贏這場官司。不過如你所說,有沒有罪不是我能認定的,這案子我的確有私心,而站在義務和職業道德的立場,我也該那麼做,雖然對方醫師的態度在我看來是負責的,但陳小姐既已提告,我還是會繼續搜證。”

  其實後來,他也認真想過那位醫師在整個事件過程中,確實沒什麼過失,葉律師請康生醫院做的那份報告他看過,他也上網找了不少關於肩難產的資訊,的確是一種無法事先預防的狀況,但一想起自己的母親死於醫療疏失,他就沒辦法不以更嚴苛的態度去看待醫護人員,尤其護士還讓陳小姐一個人在產台上喊痛,這不該寬容。

  他低下眼,又說:“至於你提過的那個高壓氧治療,醫師評估後,已經開始幫孩子做治療了,不過這需要長期複健。”

  “你見過那個孩子嗎?”她問。

  “嗯,是個很可愛的孩子,眼睛又圓又亮。”

  “小孩子都很可愛的……”她忽而想起什麼,看了看腕表,問:“現在時間有點晚了,不然你明天早上打電話問問陳小姐,我們去看看小朋友?”

  “你要去看孩子?”他輕訝地問。

  她點點頭,趴在他腿上。“去看看孩子後,也許想法會有什麼轉變。我當初會念法律,是因為爺爺奶奶還有我都不懂法律,才會被姑姑和叔叔騙走所有積蓄和爸爸的公司股份。我的想法是如果我懂法律,就可以保護自己,也可以免於被侵犯什麼權利,後來會考律師隻是好玩而已,想看看自己念了那麼多年書,究竟學到了什麼。但真的接下委託案,開始跑法庭時,卻覺得我不適合這樣的工作,你看像陳小姐這個案子好了,明明是委託給你,而我也是誠仁的職員,站在職業道德立場,我應該幫你搜集對陳小姐有利的證據,可是我卻要你考慮和陳小姐提和解。就因為醫師道過歉,事後態度也很積極,所以我認為他就算沒功勞也有苦勞,我覺得依證據來說他沒有疏失,所以我以我的想法去干涉你,卻沒想過那是你的責任,我就是這樣的性子,所以我知道我不適合繼續接下任何委託。”

  見她神色流露少見的沉重,他抬手揉揉她的髮心。“不再從事律師這份工作也好,像現在這樣,做秘書工作就好,性質單純多了,也不會去接觸到一些太複雜的犯罪嫌疑者。”他看了看腕上薄表,道:“我該回去了,你早點休息,明天我問過陳小姐後,給你電話。”
“你要走了?”從他大腿上抬起臉,她看著他。

  “很晚了。”他掌心輕滑過她頰面。

  她起身,讓他可以離開,她跟在他身後,視線追隨他的腳步,感覺有些依依不捨的,她跟到門邊,看站在門外的他穿鞋。“你車開慢一點。”

  秦子深應了聲,又說:“你進去吧。”

  她看著他,覺得這男人果然傳統,時間一到就自己知道該回家了,不會借故留下。但正因為他這麼正經傳統,會讓她更想知道他的底限在哪。

  “你不會想留下來嗎?”她拋出一句讓他震撼的話。

  “留下來做什麼?”他皺著眉看她。

  利之勤笑了聲,神情媚然,她語聲刻意放緩也放軟,曖昧道:“你說孤男寡女在這種時間獨處一室,還能做什麼?”她伸手握住他手掌,帶往她微敞的領口,讓他的掌心貼上她的鎖骨。

  如此過分挑逗的行為讓他措手不及,他只是匆匆收回手,瞪著她。

  他那受到驚嚇的模樣讓她又笑出聲。“真的不留下來?”她神色忽而一改,神神秘秘的,連語聲也柔沉了些。“我是第一次哦,你……不想要嗎?還是需要我換件性感睡衣?”

  聞言,他沉著五官,濃黑劍眉壓得好低好低,眉間還刻了好幾道深褶。“我不是說過結婚後嗎?”說完,他氣惱地跨步離開。

  看著他走進電梯的身影,她大笑出聲。

  ***

  也許是因為在成為情人之前,已在平時的相處中大略了解對方的個性了,所以他們的交往很順利,平常的工作天,下班後會一起回到她住處做飯用餐,而假日則大部分都待在他家。

  他手邊案子多時,假日時間就會一起找資料、研究案子,若是工作順利了,就會租片子回來看。而最近幾個休假,他卻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時常把她丟在他家,就自己出門去,問他要去哪,他只是淡淡說和朋友出去。

  和朋友出去不是不可以,雖然交往了,還是可以保有自己的朋友圈,只是他為什麼看起來那麼神秘,不對她說是怎樣的朋友,也不曾邀她一起。心裏有些小小埋怨,但她終究是信他的,所以也只能留在這裏等他回來。

  秦子深剛出門不久,閑著無事的她晃進他的書房,想找幾本書先打發時間,視線在書櫃上的書目來回幾次後,讓她看見了一本她甚感興趣的書,那是一本已經絕版的小說,還曾翻拍成電影,她看過電影,就是沒看過小說,想不到他這裏有,更想不到他也會看這種書。

  抽出那略厚的書本,她回到客廳,坐在他慣坐的那張靠窗的單人座沙發上。這裏是他從小生長的地方,隱藏在巷裏,屋裏屋外都沒有什麼華麗的裝潢,但環境卻很寧靜,窗外看出去就是庭園,圍牆邊種了些玫瑰,聽他說是他母親生前種的。而他雙親過世後,他仍是守著這間屋子,他說這裏擁有太多回憶,除了結婚後可能需要大一點的房子之外,他一個人時並不想離開。

  她看了眼窗外後,翻開小說,才掀開封面,一張夾在裏頭的照片吸引了她的目光。她先是注意到正面那兩個人物,男的是秦子深,看上去大概是高中生年紀,但很好認,因為和現在的他變化不大,一張白白淨淨的斯文面孔還帶著現在沒有的純真,他嘴角淡淡勾揚,沒有鏡片阻擋的那雙眼睛,專注地看著鏡頭,照片中的他,眼神很溫柔煦暖,不像現在這麼淡漠。

  他摟在身邊的是個相貌非常出色的女生,明眸皓齒的,頂著清湯掛麵的髮型,髮色黑亮,像黑絲緞般誘人,她倚在他身邊,很小鳥依人的。

  兩人拍照的背景她認得出來,就是這間屋子的門口,兩人臉上的表情,還有那擁抱的姿態,所以女孩是他的舊情人?

  翻到背面,她看了看那幾行藍色字跡……原來女孩叫蕾蕾嗎?是她的生日嗎?

  所以他才會在兩人合照後面寫了祝賀詞,還有……她視線落在另一行字上,心口有些異樣。

  她知道他有個初戀情人在他雙親相繼逝去後,跟著家人離開台灣,就是照片中這個吧?每個人都有過去,她也有,所以她不介意他過去的戀情,只是想著自己和他在一起這段時間下來,他似乎沒對她說過什麼動聽的話。

  驀然間,她笑出聲來。她什麼時候也在意那些甜言蜜語啦?兩個人在一起快樂就好啦,為什麼非要聽見什麼話,況且,她又不是不了解他淡漠的性子……可是、可是那行字……

  她把照片夾回書頁,不看它了,反正那是他的過去,她不必在意……

  翻開序文,她開始閱讀起內容。故事的年代離她太遙遠,冗長的曆史背景讓她愈往下翻閱,眼皮也隨之往下覆垂,她醒神幾次,試圖融入劇情,最後還是不敵睡蟲侵襲……

  秦子深回來時,見到的就是她坐在窗邊,腿上擱了本書,偏著頭顱熟睡著的模樣,夕陽從窗外探入,在她身上灑落點點片片的黃橙,好寧靜的畫面。

  把剛從超市買回來的食材先放到茶幾上,他放輕腳步,走到她面前,他矮下身子,靜靜看她。

  她睫毛好翹,聽說翹睫毛的女生比較凶悍,看來不大準,她不凶悍,只是有些壞心,老把他惹得很尷尬,而一尷尬,他只能臭著臉瞪她,因為除了瞪她之外,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的挑逗。

  他是個正常男人,怎麼可能對她沒有欲念,但他總認為,女孩子的清白名聲是很重要的,萬一有了親密關係,他們最後並沒有在一起,她未來的對象或夫家會怎麼看她?時代在改變,現在大家的觀念都很開放,但難保證老一輩的,如她未來公婆,是不是也能接受她曾經和別的男人有過親密關係。

  自己是不想放過這個女人了,上個月決定了房子,也開始裝潢,為的也是能和她共組一個家庭,不過他還沒跟她提這件事,她也未必會答應嫁給他,兩個人的關係還是要控製一點才是。

  他一直看著她,溫涼指腹擦過她臉緣,他很喜歡她光滑柔軟的頰面,還以為那是彩妝的附加效果,但後來才發現她素著臉時的肌膚也一樣好摸,除了眼下兩片暗青較沉之外,她素顏的模樣和上妝的樣子並未相差太多。

  視線下移到她的穿著,她今天穿了件花色是複古碎花、蕾絲肩帶的雪紡娃娃洋裝,非常可愛,和平時的專業精明的形象不一樣。他目光又往下落在她腿上那攤開的書本上,從他書櫃裏拿的嗎?她看了哪一本?輕輕拿起那本書,一張照片滑落,他眉略挑,拾起那張照片。

  見到照片中人物時,他愣了下,再翻過書本,看了看封面——他想起來這是當年要送給依蕾的禮物,那時她說她想看這本書,還跟他說他們沒有合照,所以他在她生日前,拉著她在自家門口拍了這張照片,然後他買了書,決定在她生日時送給她。但就在她生日前,他的母親入院,之後的事情讓他根本忘了這件事,直到所有事情處理完畢,她也隨著家人離開台灣後,他才想起這份沒有送出的生日禮物。為時已晚,再補寄沒意思也沒意義,他有些感慨,卻也沒想過要把書丟掉,於是就這麼放在書櫃裏,再沒有去動過它。

  把照片夾回書頁,他看了看面前的睡顏。時移事往,回憶那些有何意義?但不知道她看見這張照片了沒?是不是介意他留著當時這沒能送出給前女友的生日禮物和照片?

  碰了碰她粉頰,他俯低臉孔啄了下她的唇,然後起身把書本置回櫃上,他拎起食材,轉入廚房。

  ***

  利之勤看著男人的側面,他神情平靜,眼眸專注著前頭的車況。

  他最近真的很奇怪,假日時常丟她一個人在他家,自己不見人影了,問他也多半是避重就輕,或是幹脆另起話題。就好像上回,她在他書櫃裏看見他和那位蕾蕾小姐的合照,後來她睡著了,清醒後他已經做好晚飯等她一起用。

  她起身時發現書不見了,瞄了下書櫃,那本書被置回原位,她想一定是他把書放回去的,那麼他應該知道她看見了照片,為什麼他都不問她或是主動對她解釋什麼呢?

  因為他沒開口,於是她試探了他,她在餐桌上告訴他,那本書她還沒看完,能不能借她?他答應了,但她將書帶回家時,裏頭並未有那張照片。他介意她看見那張照片嗎?

  雖然告訴自己不要在意他過去的戀情,而她也確實不介意照片的存在,但一思及照片後其中一行字,她總覺心裏古怪。

  “到了。”他驀然出聲,她一回神,發現車子停在一處地下停車場內。

  “這裏是?”她看著他抽出車鑰匙。

  秦子深不答,只是解開她的安全帶,淡淡開口:“下車吧。”

  她狐疑地下車,跟在他身後,她看見他把手放在感應器上,按了密碼,然後電梯門滑開,他走入電梯。遲疑了一下後,她還是跟上。

  早上去到他家,她才剛進他家門,他拉著她就要出門。她問他要去哪,他神情出現少有的靦腆,思量片刻後才催著她上車,也沒給她答案,這麼神秘的他,倒是罕見。

  叮一聲,電梯門滑開來,入眼即是玄關,就像是回到家的感覺,正當她有些納悶時,她的手被握住,她側眸,對上他深幽的凝視,那種像是決定了什麼的表情,讓她呼息一窒,心跳像是暫停了一秒。

  “你……”她呐呐開口。

  “走吧。”他微微一笑,領著她走出電梯,指了指大門前的鞋櫃。“以後這裏就放鞋子。這大樓每個樓層隻有一戶,而且有樓層管製,所以不是這層樓的住戶是進不來的,鞋子放門外不用擔心被偷。”

  他的話和他的行為讓她納悶不已。見他按壓指紋開門,她想的是他也是這層樓的住戶?那麼屋裏還住了什麼人?他為什麼要帶她過來?

  門一開,他牽握著她的手走入客廳。“這附近有大賣場,以後下班回來要是想自己下廚,不用再繞路去生鮮超市。我看了很多房子,最後決定這裏,是因為這裏交通很方便,離台北車站或是松山機場都很近,從這裏到京華城,也不用十分鍾的時間,去到市中心或是外縣市也可以很快就銜接上主要道路。”

  他又領著她一路看過臥房、書房、廚房餐廳等等,又說:“還有,這屋子格局方正、四面采光,連浴廁也有通風采光窗,住在這裏應該會很乾爽舒適,等等我們也可以到一樓去看看,因為這房子有前院和後院,後院的草地很漂亮,將來我們的孩子可以在那邊遊戲。”

  走回客廳,他比了比陽台。“陽台還算寬敞,擺一組桌椅,以後中秋節可以在那裏烤肉,或是平時想到,我們也可以坐在陽台用餐。其實我打過電話問過爺爺,不過他不願意上來跟我們住,他說他還是待在埔里比較有趣,沒事可以跟鄰居串串門子。”

  利之勤從他帶她走進屋內開始,腦袋就像當機一樣,一片空白,她聽著他說的話,跟著他的腳步看過每一間房,直到他說了我們的孩子,她才慢慢恢複了思考能力。

  她輕輕抽回被他暖燙大手握住的手腕,走到陽台往外看,她發現這附近的房子幾乎都是新蓋的,馬路兩側整齊的行道樹,讓這巷道的空間看起來就是特別舒適,這裏環境很幽雅寧靜,她很喜歡。

  風徐徐吹拂過來,攜來溫暖的氣味,她胸口驀然發燙,像寒冬夜裏揣了個懷爐在胸臆那般,她不禁合上雙眼,思路繞著他的話打轉。

  他說的每一句話她都細細探究,他的意思是將來要和她住在這裏嗎?要和她生孩子嗎?這算不算……求婚?

  是求婚吧?否則又何必對她說這些?意識到他這些言行背後的用意,她眼眸忽然一熱,覺得自己像要掉淚了。

  人家說喜極而泣,就是這樣的心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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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秦子深看著那立在陽台的背影,一顆心懸得高高的。

  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聽出他的意思了嗎?如果她不願意,那這房子……他有多久沒有過這種如此忐忑的心情了?現在的自己竟是緊張到相當不安。

  深深呼息,他邁開長腿,走到陽台。他凝睇她合上眼簾的側面好一會兒,才柔沉開口:“你還喜歡嗎?”

  “嗯?”她張眸,看著他。

  他眉眼陰柔,薄薄的唇形卻勾著煦暖的弧形。“這房子唯一的缺點,就是附近沒有捷運,但我想我們都有車,上下班也都開車,應該無所謂有沒有捷運。你覺得呢?”

  明瑩的眸子靜瞅著他,像在考慮什麼,好半晌,她才問:“你買的?”

  他眼眸望向不遠處的公園。“對,最近假日就是在忙這件事,其實還看了幾間都不錯的房子,但想到以後會有小孩,如果能鄰近公園,就能就近帶孩子去散散步了。”他從西褲口袋拿出一串鑰匙,執起她的手,把鑰匙放入她手心。“這是車庫鑰匙,還有指紋感應器的密碼是你的生日,你如果不想用生日,可以改密碼。”

  她看著鑰匙。原來他最近常把她丟著,就是在找房子嗎?他連孩子的未來都想好了……怎麼也不事先告訴她,是要給她驚喜吧?她確實感受到了他的誠意和驚喜,只是覺得這樣就收下鑰匙,好像少了點什麼。

  “什麼意思?”她抬眼看他,裝傻。

  她的反應不在他預期內,他愣了下,才找了個借口,有些別扭地說:“爺爺打電話給我,暗示我可以把你娶回家了,所以我開始找房子,現在就剩下添購一些家俱,或是你想要再裝潢也可以,等一切都完成後,就可以結婚了。”

  她看著他好半晌後,才道:“爺爺說結你就結嗎?你沒有正式求婚,沒有問我的意願,你甚至沒有解釋你現在對你那位蕾蕾小姐抱著什麼樣的想法,你連我的名字都沒有好好喊過。”她不是不高興他這番舉動,只是和她的想像有些距離,居然還搬出爺爺來?哪有人求婚是這樣求的!

  “蕾蕾?你說依蕾?”他訝然。怎麼會扯上宋依蕾?

  “照片啊。”想到照片後那一行字,再想想他方才那簡單的求婚方式,她心頭真不是滋味。不對,他根本也沒求婚,只是把鑰匙交給她而已。“跟你借的那本書裏有張你和她的合照,你祝她生日快樂,還寫了……寫了我愛你。”

  秦子深又一愣,神色有些尷尬。原來她有看到……

  “你從沒對我說過那樣的話。”她語氣帶了點埋怨。

  他別開目光,想了想,才道:“有沒有那句話都不影響我們的感情,我們都這個年紀了,應該能從對方的言行中看見彼此的心意。”

  “我們這個年紀?”她無法理解他這話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們這個年紀談戀愛,就不需要那三個字了?為什麼那個年紀你就能開口說愛她,到了現在這個年紀了,卻不能說愛我?”

  他轉過臉龐,皺眉看她。“就是因為那個年紀什麼都不懂,以為愛隻要說出口就可以,但是我得到了什麼?所以我現在不隨便開口說愛,因為我知道愛一個人,用做的遠比靠一張嘴還來得實在。你不這麼認為嗎?”而且他事後愈想愈不對,自己當年對蕾蕾的感情真是愛嗎?若不是愛,隻是年少輕狂的自以為是,那麼那張照片後面的那三個字,就顯得自己有多無知且愚蠢。

  她被問得啞口無言。是,他說得沒錯,愛隨便出口就不是真愛,那個懵懵懂懂的年紀,未經人生曆練的雕琢,又怎懂得什麼是愛?那個時候說出口的,未必真是愛,但是,若是真的愛上了,她也想聽聽看他說愛她啊,她想知道那會是多美妙的曲調。

  女人除了實際之外,也想要一點浪漫和夢幻,她隻是個女人,很普通的女人。而愛情,讓人變得小心眼。

  “好,關於那三個字,我可以認同你的觀點,但你從來都沒有好好喊過我,你的初戀女友你就可叫她蕾蕾,那樣親昵喊著,我就不行。我的名字很難聽?喊出來讓你覺得很丟臉嗎?”不說我愛你沒關係,但他總不能一直不喊她的名字吧?

  “不,不是這樣。”他喊過她名字的,她忘了嗎?在她南投老家時。

  “不然是哪樣?”她瞪著他。

  他遲疑片刻,淡淡開口:“之勤。”

  之勤?之勤隨便一個人都可以喊,但他不一樣,他就不能用情人間才有的那種親昵愛語喊她嗎?

  “鑰匙還你。”她微惱,抓住他大掌,把鑰匙擱在他掌心上,然後從自己皮包裏找出幾串鑰匙。“要鑰匙還不容易?我自己就很多,這是車鑰匙、這是我公寓的鑰匙、這是我爺爺家的鑰匙,還有這個是事務所的鑰匙。”她一把一把舉起,算給他聽。“我隨便一串鑰匙都比你手上那串還要多,鑰匙圈也比你的漂亮幾百倍,我要你的鑰匙做什麼?”

  “之勤……”秦子深有些無奈。

  “之勤、之勤、之勤!大家都這樣叫我的名字,你也要這樣喊,那以後我對你的態度就像我對大家那樣,用一樣的態度就好了啊,也不需要有什麼特別不一樣的了。”她把那幾串鑰匙收進皮包,語聲帶了點哀怨。“我要走了!”

  才一轉身,溫熱的手掌隨即拉住她手臂,微一使力,將她帶進懷裏。

  秦子深雙手緊摟住懷中那副扭動的柔軀,有些困擾地說:“之勤,別這樣。”

  “我就是要這樣。”其實也不是真要耍任性,一方面是因為婚姻不過一次,她想要感受那種男朋友真誠向她求婚的感覺啊,她終究只是女人,也渴望能被男朋友正式的求婚,而不是一串鑰匙就打算混過去,雖然目的都是結婚,但口頭上問她一下,讓她甜蜜一下、虛榮一下會怎樣嘛?

  另一方面,雖然一個稱呼不代表什麼,但她就是想聽他用他清冷的嗓音,喊著只有他能喊的名字啊。

  “那你說,你想聽我怎麼喊你?”見女友真的很在意,秦子深只能妥協了。

  她睞他一眼,微噘著菱唇道:“像是親愛的小利利、寶貝之之、sweet勤兒,隨便都好啊,反正就是只有你能喊的。”

  他似乎不該妥協的。“能不能……有別的選擇?”

  她想了想,揚著潔顎,瞠道:“那就荔枝寶貝。”

  他額角抽痛,沉默了好半晌,大掌捧住她後腦,將她臉蛋壓進胸口,薄唇隨即貼上她耳際。他深吸口氣後,啞聲道:“荔枝寶貝,那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願意,我非常願意啊。”她抬起臉蛋,微紅著臉蛋看他。

  秦子深笑出聲來。“我以為你會矜持一下的。”

  “矜持做什麼?矜持就見不到秦律師的裸體啦。”她故意學著電視劇上那些壞女人,指頭繞著他的胸口。

  他一怔,扶額輕歎。自己看中意的,能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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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9 03:36:01
小番外一 那一晚的他

  感冒吃什麼好?應該是粥品之類的吧,他記得他以前感冒時,母親都是熬清粥給他吃。

  除了清粥之外,母親還會準備水果,說水果含有豐富維生素C,可以讓感冒快好。他是不知道有沒有醫學根據,不過母親還在世時,自己要是生病了,都是這樣被照顧的,所以應該不會有問題。

  秦子深開著車在街道上繞,一面注意著前頭車況,一面留意著水果攤,等買了水果,再去買粥,這樣粥才不會因為時間過久而過爛。

  對於水果的喜好,他記得她和他一樣,喜歡荔枝,他繞了幾家水果攤,卻因為早過了產季而找不到荔枝。他想起住家附近的市場旁,有一家店面很大的水果行,幾次經過,他留意到裏頭的水果種類非常多,他遂將車子調轉方向。

  到了水果行,他下車問老板娘,老板娘幽默感十足,竟這樣回答他:“你要奶機喔?明年五月來一定有。”

  雖然有些懊惱,但目光掠過鳳梨時,他突然想起有一種罐頭就是白色果肉,裏頭包著鳳梨,他又問:“老板娘,你有沒有吃過一種水果罐頭,裏麵是鳳梨,外麵是圓圓的白色果肉,吃起來有點彈性,你這裏有賣那種罐頭嗎?”

  老板娘哈哈笑兩聲。“你說那個喔?我沒賣啦,啊你說的那個白色的果肉是紅毛丹啦,不是奶機。你一定要奶機嗎?我這裏水果那麼多,你都看不喜歡喔?”

  “不是……”他頓了下,才道:“我有個同事喜歡荔枝,她這兩天生病,我等等要去看她,所以想帶些水果給她,聽說感冒要多吃水果。”

  “喔,是這樣喔……”老板娘點點頭。“不過生病時水果也不能亂吃,你可以挑蘋果啊,或是芭樂都很好。”

  “蘋果和芭樂嗎?”他視線在那色澤紅豔,顆顆飽滿的蘋果上頭流連徘徊,最後決定買蘋果。

  付了錢,他又趕去買粥,由於是現煮的,加上生意好,他等了近半小時才拿到他要的烏骨雞粥。依著廖秘書給他的地址,到她住處大樓外時,已近十點。

  停妥車子,他提著粥和蘋果步出車外,卻猶豫了。

  自己為什麼會想來看看她?尤其是在廖秘書告知他,因為利秘書怕把病毒傳染給大家,所以婉拒了大家的關心後,他卻還是一個人過來了?

  他與她沒什麼特別交情,她的言行甚至讓他感到很頭痛,但聽見她生病時,他卻想要來看看她,他覺得自己很莫名其妙。想起方才他還特地為了她去找荔枝的行為,更無法理解自己的行為。

  也許是……是因為看見她把唯一的口罩送給那個孩子用的愛心,讓他感動了。

  他站在自己的車旁,猶豫了近五分鍾,最後看著自己手上提著的東西,不就是為了她才買的嗎?那他還在這遲疑什麼?

  想了想,他經過警衛室,走進了中庭。

  而在日後的回想中,他才發現原來那時候的自己的行為,就叫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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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9 03:36:44
小番外二 只是因為我愛你
 
  “秦——”利之勤追在男人身後,走出事務所。

  秦子深提著公事包,麵無表情地踏出事務所,前頭的電梯門敞開著,他看見葉律師和那位據說是葉律師女友的女人已在電梯內,他踏入電梯,淡淡頷首,隨即轉身。

  利之勤隨後進入電梯,在看見老板和那位未來老板娘時,一臉了然。“老板今天這麼早就下班,要去約會哦?”像是應付似的說完後,她馬上勾住身側男人的手臂。

  “秦,你真的生氣了啊?”仰著精緻的小臉,討好地問。

  秦子深沒有理會她,看著樓層燈號。

  “秦——”不顧還有第三者或第四者在場,她突然扳過他冷肅的臉,微嘟著嘴說:“那我也要生氣了。”說完,踮腳就吻了上去。

  秦子深訝異這個突如其來的吻,閃神的同時,那軟嫩的小舌趁機滑進嘴裏,勾惑著他的反應,想起電梯內還有另外兩個人,他試圖閃避,她卻把身體貼上他,將重量放在他身上,為了穩住兩人,他一手攬住她腰身,那小小的丁香又纏住他,軟軟滑滑的,教他再也無法抵抗她的熱情。

  他摟著她,回應著她的吻,直到電梯停住,他驟然清醒,懊惱自己居然就這樣和她在電梯裏吻了起來。他鬆開她的腰身,白淨的面孔浮染上淡淡紅澤,他繃起俊臉,冷聲開口:“你玩夠了沒?”語末,提著公事包步出電梯。

  利之勤看著那耳根好紅的丈夫。她知道這男人又生氣了,他每次一生氣,就是悶著不說話,兩個人在一起,吵架難免,很幸運的,他們兩人都沒有一定要誰先低頭認錯的觀念,要是他錯了,饒是性子再冷傲的他,也不會吝惜開口道歉,而錯若是在她,她當然也會想辦法討好他。

  這次讓他生氣的原因,是因為她最近月事晚了,昨天去婦產科檢查,確定她懷孕已六周,今早要出門上班時,他見她套上高跟鞋,便不認同地要她換雙平底鞋,她想,反正自己坐辦公室,又不必跑來跑去,所以穿高跟鞋無所謂啊,他見她還是穿高跟鞋上班,就有些悶了。

  進辦公室不久,她喝了兩口咖啡被他看見,被他狠狠瞪了一眼,她才想起自己已經是孕婦,不能再喝咖啡。而稍早前,她在書櫃找資料時,順手整理了一下裏面的書,她將一疊書抱出書櫃時,好巧不巧的,他又經過大辦公室,就這樣又被他活生生目睹她抱著一疊書的驚悚畫面,然後他就生氣了。

  知道自己理虧,笑了聲後,她踏出電梯追上去,纏住他的臂膀,嬌聲道:“討厭,我才不是跟你玩,我在表達我對你的愛意啊,你還不懂我啊?”他理都不理她,沉著臉往停車場走去,卻又慢下步伐,讓穿著高跟鞋的她不會跟得那麼辛苦。

  她注意到他緩了行進速度,遂貼近他,頰面貼在他上臂,撒嬌地說:“子深,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我沒生氣。”秦子深冷聲否認。

  嘴巴說沒有,但臉色就是好臭,她都這樣討好了,他還是要生氣。她突覺委屈地鬆開他的手,不討好了。“有,你就是在生氣。”

  她停下步伐,開始埋怨:“早上看見我沒有換平底鞋,你就開始在生氣了,進到事務所,看我喝了咖啡,你就瞪我,我當然知道我現在不能喝咖啡,但我每天都喝,已經習慣了,早上才會那麼順手就倒了一杯嘛,我又不是故意的。還有剛才看書櫃有點亂,才想說整理一下的,我昨天才知道自己懷孕,根本還不適應孕婦的生活,一時間也沒想那麼多,看到書亂了就抱出來重新整理。我只是會忘記我現在是孕婦,不是故意要做一些孕婦不能做的事,你一直生氣,好像我是故意似的,你都不知道你這樣不理人,我心裏很難過,又想要安撫你,又擔心自己萬一愈來愈胖,你到時候嫌棄我的身材,那我要怎麼辦?你都沒有考慮我現在的心情,就只——”

  “就只是因為我愛你,我才會這麼生氣,因為我擔心你的安危啊!”見她叨叨絮絮,似乎沒有停歇的打算,他皺著眉,沒多想地便道出了讓他如此生氣的原因。

  “什、什麼?”那三個字像甜蜜的魔咒一樣,滑入耳膜,竄入心間,把她的心煨燙了,連方才還覺得委屈的情緒,也一掃而空。

  他說了那三個字!她沒聽錯,他真的說了!

  從交往到結婚,他從沒對她說過的三個字,現在就這樣突然說了出來,讓她驚喜無比。

  “子深……”她雙手突然環抱住他的腰身,覺得不委屈了。

  然後隔天,就見她乖乖穿著一雙平底娃娃鞋出現在辦公室。

  荔枝寶貝還是很美豔。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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