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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風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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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皇甫奇]大周皇族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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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7-5 00:21:20
第七百四十八章 變天

  “陛下不必動怒,我說過,這算不上威脅。只是互相制衡,置身事外而已。陛下,以一介世俗人皇的身份,同時制約住當世這麼多的宗派祖師。這種事情,說起來,也還是陛下大大占了便宜。”

  “張員外”輕聲道,頓了頓,繼續道:

  “此事過後,我們自會離去。至於現在,還請陛下與我們坐壁上觀,喝一杯茶,賞一出景。”

  “哼!”

  中年儒士冷哼一聲,卻是一動不動。

  就在眾人僵持的刹那,最早的幾匹快馬,已經到達了兵部。

  “報!急報!”

  領先的騎兵滿頭大汗,急速向著戒備森嚴的兵部衙門沖去。

  “站位!兵部重地,趕快下馬!”

  衙門前,立即就有侍衛,披堅執銳,大步上前,阻攔快馬。

  “軍機快報!十萬火急,我要儘快交到幾名大人手中。延誤了時機,你們承擔不起!”

  騎兵一臉的焦急,不但沒有減速,反倒加快了。似乎身上所負的,的確是十萬火急的軍機要務。

  衙門口的侍衛隊長猶豫了一下,這幾天,邊韁情報一天多過一天,各洲的事情,頻頻上報。兵馬調動更是頻繁,若真是十萬火急的事情,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關鍵,的確耽櫚不得。

  就這麼片刻的猶豫時間,這匹快馬已經急馳到身前。

  “兵部重地,就算武侯來了,也要下馬!——給我下來!”

  雖然遲疑了那麼片刻,但在快馬即將衝撞進入的刹那,這名侍衛首領還是很快的反應過來。規矩就是規矩,不管是誰,不管是什麼事情,都不能繞開大周朝確立一千多年的禮儀制度。

  “砰!”

  沒有絲毫猶豫,腳下重重一踏,陷入地層,兵部侍衛首領想也沒想,立即就是一爪探出,抓向快馬的。

  “希聿聿!”

  快馬長嘶,飛馳而起,從侍衛首領頭頂越過。只聽“砰”的一聲,侍衛頭領神情一凜,隨不猶豫,一爪抓出,“砰”的一聲,馬腹裂開,四分五裂。滿天內臟血雨之中,一條人影如電射出,掠向兵部衙門。

  “不好!”

  看到這道殘影的刹那,侍衛首領心中一沉,立知不秒。大周軍中的信差,絕對沒有如此高的修為。

  “喝!站住!”

  “兵部重地,退下!”

  後方,暴喝連連。就在此時,一股風暴般的真氣,猛的炸開。八名侍衛措不及防,“砰”的一聲,炸成粉碎。

  “攔住他!此人乃是奸細!”

  侍衛隊長暴喝,身體如上弦之箭,電射而出。他的臉上此時,浮現出極度恐懼的表情。希望衙門內有人將他攔下。但遲了——

  這名偽裝成騎兵的異端,一沖入兵部衙門,立異就引爆了身上的東西。

  “轟隆!”

  只聽一聲驚天巨響,一股毀滅的力量,從兵部衙門內,猛烈的暴炸開來。這股能量,極其的恐怖,幾乎是瞬間,就席捲了整個兵部。

  一刹那間,存在了一千多年的兵部衙門,瞬間崩毀,連帶附近守衛的數支軍隊,也如紙片般,捲入其中,化為齏粉。

  濃濃的黑煙,化為狼煙,沖天而起。兵部累積了一千多個年頭的卷宗、檔案,這一刻,都化成了無數碎片,隨著這股毀滅氣流,沖霄而起,紛紛灑灑,落滿京城。

  空氣中,充斥著一股濃濃的硝煙味。兵部衙門中的一個個大臣,連吭都沒吭一聲,還在工作之中,便徹底的消泯在這場爆炸之中。

  另一側,幾乎是同一時間,幾匹快馬馳入了大周朝權力象徵的“軍機處”。

  “放肆!”

  幾乎是在幾人引爆身上大量的霹靂彈的同時,文案後,正在批閱軍文的神武侯暴喝一聲,霍的站起。一股可怖的力量,如海潮一般,席捲而出,轟向三人。

  轟!轟!轟!

  但神武侯還是慢了一絲,這幾人沖入“軍機處”,就已經報了必死之心。幾乎是瞬間,就引爆了身上的東西,幾個人猛烈的暴炸開來。

  只是這一次,軍機處並沒有化為廢墟。神武侯舟力量,護住了整個軍機處。

  “該死!”

  看清楚軍機處內的情形,以神武侯的穩定,也不禁怒斥一聲。軍機處雖然完整無恙,但不少卷宗和兵符,以及新批閱的軍文,卻在這次暴炸中,化為粉碎。

  這幾個人,根本就沒寄希望一下就能炸死武力濤天的武侯,他們一進來,就站好了位置,選准了這些更脆弱,卻極為重要的文件、卷宗、兵符。

  就在此時,一陣劇烈的暴炸聲,遠遠的從兵部傳來。

  軍機處內,神武侯、烈武侯、勇武侯身軀鳳時一震,霍的站起,臉上露出極度震動的神色。

  “該死啊!”

  一聲極度的怒嘯,震破蒼穹。整個上京城,都在這極度的暴怒的長嘯聲中,猛烈的晃動,感知到兵部衙門的慘狀,以及所有大臣,無一倖存在的結果。幾大武侯心中同時升起了,一股無法抑制的心痛和怒火。

  雖然彼此歸屬不同,而且自古有“文武相輕”的說法,但這一刻,感受到兵部及眾位大臣的慘重,幾大武侯心中還是升起一聲同愾之痛!

  這一刻,就連化身英武侯的王惜朝,心中也是極度的震駭。

  “整個衙門……,他們居然敢這麼做!”

  哪怕是這位上古梟雄,這一刻也被震動了。這已經不是“囂張”可以那麼簡單的形容了。這些宗派,已經是到了無法無天,再不遮掩的地步了。

  “不好!”

  突然想到了什麼,王惜朝心中一沉,立即就要縱出。但是遲了。

  轟!轟!轟!

  禮部、刑部、吏部三部衙門,同時發出三聲驚天巨響。隨後便是一陣漫長的寂靜……

  皇城內,太和殿。

  太保一身白色儒服,獵獵舞動,他負手而立,站在長長的白玉臺階上方,居高臨下,俯瞰著臺階下,正慢慢走來的,另一名男子。神情說不出的冷凜。

  “四極魔宗宗主,你也是上古五帝的後人,我希望,你真的明白,你在做什麼。”

  太保望冷臺階下的男子,冷冷道,

  距離十丈的臺階上,男子聞言驀然停止,抬起頭來,露出一張熟悉的臉龐,赫然是四極魔宗的宗主。

  “五帝傳人……”

  四極魔宗宗主低喃,念叨了幾遍,搖了搖頭:

  “五帝已成為傳說。還有多少人記得?我這次,答應混沌老祖的要求,親自出手。並不是因為希望染指中原。而只是自保。帝禹的後人,野心太大。等到他夷平六合八荒,恐怕我們這些五帝傳人,也要徹底的泯滅!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這也是無奈之舉!”

  “好一個坐以待斃,五帝的後人,什麼時侯,也這麼貪生怕死了!”

  太保冷冷道,目光冷凜如同刀光。

  “先祖的做法,我們無權評論。但我們不是祖上,不論是什麼樣的理由,藉口,都無法阻止,我們將帝嚳這條血脈,流傳下去!而且,我們祖上為了中土神洲,做出的犧牲,已經足夠了。沒有理由,我們這些子孫後代,還要繼續犧牲下去。”

  四極魔宗宗主平靜道。再大的理由,也無法成為阻擋生存的藉口。

  “沒有殺身在仁,以身飼鷹的想法。如何能夠達到五帝的那種境界。怪不得帝嚳一脈,雖然得了全部的功法,但自大帝之後,再無一人達到大帝的境界“即然你已經想得很透徹了,那就出手吧。”

  太保沉聲道。

  “太保大人,得罪了!”

  四極魔宗宗主微一行禮,立即閃電而去。

  “砰!”

  五指一張,一抓一攝,臺階上,一輪黯淡的光圈展開,兩人立即消失無蹤,沉入無窮空間位面深處。

  皇城東北角,遠離皇宮內苑的地方。

  香火濃濃,直沖雲霄。

  這裡乃是太廟所在,歷代皇帝,祭祀天地與祖先的地方。

  皇室的祭祀,歷來都是由儒家主持。主持這種祭禮的儒生,歷來都是由儒家德高望重的大儒承擔。而皇宮中,這些儒生稱為“天子祭酒”。

  “禮不可廢,禮崩樂壞,則國將不國;又有,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儒家對於禮儀和祭祀的重視,可見一斑。在外人看來,儒家地位最高的,無疑是三公,但對於儒家來說,掌握祭祀之禮的“天子祭酒”,才是地位最高的存在。比之朝堂大臣更加尊榮。

  即便是三公,見到主持祭祀的“天子祭酒”,也要恭敬的稱一聲“老師”。

  “天子祭酒”有著極其嚴格的一套規矩,一舉一動,要都合理禮,合乎道。而且活袖範圍,受到嚴格限制。除了特殊的事情,幾乎是絕對不能步出皇宮東北角的祭祀之地。

  “天子祭酒”,不得介入朝政。不得在公眾場合露面。所以,外人對於“天子祭酒”,知之甚少。

  今日,正是按照慣例,正是每年中舉行祭祀之禮的時侯。

  “奏樂!”

  聲音一落,太廟之中,響起上古《九韶》之音。這種古老的音樂,乃是上古五帝時期的宮廷之樂。

  為皇者,不聞淫靡之音,不聽奢華之樂。《九韶》正是這樣一種,不奢不淫之樂。

  傳聞中,《九韶》乃是上古三皇中的天皇伏羲拜做。

  聖皇伏羲即是遠古帝皇,不世聖主。同時也是人文初祖,儒家創始者。禮儀教化,皆出於聖皇伏羲。

  聞《九韶》,體聖皇之心,悟仁者之道。

  這是上古五帝,將《九韶》定為宮廷之樂的原因。中古、近古一脈相承,宮殿不再奏《九韶》之樂,但卻成了祭禮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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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九章 儒家酒祝

    “鐺!”

    隨著悠揚的鐘磬之聲響起,一名名大子祭酒,穿白色儒服,束白巾,從太廟之中,魚貫走出。十九名大子祭酒,神情鄭重,每一步踏出,都是十九寸九分。

    十九個人緩緩前行,留下的足跡,居然完全重疊,毫無錯漏。仿佛只有一個人走過。

    祭祀之禮的規矩,就是這麼嚴格。一點錯漏都不能有。十九名大子祭酒,幾乎每一名,都對這套禮儀熟爛於心。步覆之間,絕不會出絲毫差距。

    十九名大子祭酒,在太廟外的祭壇,排成整齊的隊列。為首的一人,微撩衣襟,大步走上前去。在祭壇前,停了下來。

    “老師!祭酒的酒器,已經準備好了。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

    為首的大子祭酒,恭聲道。

    古老的雕紋祭壇前,一名鬚髮漆黑如墨,看起大約三十、四十余的中年儒生,靜靜的站立著。他的的容貌看起來,十分年輕,比之任何一名“大子祭酒”都要年輕。但眼角的皺紋,卻顯露出了他真實的年齡。

    這名看起來,只有三、四十許的白服儒士,卻有著比所有大子祭酒,都來得古老、滄桑的眼神。似乎看透了人世間的變遷,了悟了日月山川的奧妙。

    他的氣質,極其的古老。德高望重,流露出一股令人信服的味道。

    每一次的祭酒儀式,都會挑選一名祭酒酒祝,來主持整套儀式。酒祝的地位極其的重要,所以,歷來只能由儒家最德高望重的人擔任。

    這一代的酒祝,叫做莊思塵。沒有人知道,他的年紀有多大。只知道,在這一代的“大子祭酒”們,還是青年的時侯,他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太廟中的祭酒們,實在太低調了。關於他們的消息,實在太少。這一代的酒祝,更是十分的神秘。沒有人知道,他的出身來歷,只知道,他似乎和夫子,有些關係。就連三公見到他,也要行弟子之禮。

    “嗯。”

    莊思塵微微頷頭,目光緩緩的掃過眾人手中,盛放在託盤內的酒器,神情嚴肅、鄭重,還帶著一種百般挑剔的味道。

    太廟祭祀之禮,乃是國之大事。必須以最嚴格的禮儀去要求,不能絲毫的差錯。酒器,更是重中之重,哪怕位置的擺放,出現一點點偏差,都不合禮儀。

    這就意味著,這次的祭祀,完全的失敗。在儒家,這可是大事。

    “可以了。上太牢吧!”

    莊思塵頷首道。

    所謂“太牢”,即祭祀所用的牛、羊、豕(豬)。因為宰殺,祭祀之前,飼養於牢中,故稱之為“牢”。大子用“太牢”,諸侯用“少牢”。

    少牢,只有羊、豕,而沒有牛。

    不過,從大商朝廢黜諸侯,“少牢”之說,已成為傳說。餘下的,只有大子家的“太牢”。

    儒服酒祝聲音一落,太廟高牆之外,立即傳來陣陣牛嗷之聲。片刻之後,十余名太廟侍衛,用青銅祭器,盛著一頭頭剖開腹部,除去五臟的牛、羊、豕,抬了起來。

    這些祭品熱氣騰騰,散發著一股濃烈的血氣。顯然是剛剛殺掉的。

    十余名太廟侍衛,按照嚴格規矩,將“太牢”抬上進來。從一名名大子祭酒身前走過。每經過一處,必有一名大子祭酒,遞過青銅酒器,承接其中未盡的血液。

    祭祀用的“太牢”,之所以必須在祭祀的前一刻,才能殺掉。原因正在於此。所謂祭祀,乃是神聖莊嚴的事情。之所以用到牲口之血,便是喻意,以畜牲之血,替代人血,祭祀大地神靈,喂其英靈,免去大下的殺伐、血光之災。

    以畜血代人血,祭祀大地神靈,免去殺伐、血光之災,這正是祭祀之禮的意義所在。儒家自古厭戰,但兵災歷來不斷。這便有了祭祀之禮。

    不過,真正的說起來,祭祀之禮卻是起自遠古。是從魔神們的祭祀之禮,學習而來。遠古的祭祀,全部都是人血、人祭。到三聖皇的時侯,大皇伏羲自覺魔神的祭祀之禮,太過殘忍,便將人祭,改為牲祭。

    這便是祭祀之禮的由來。

    承了牛、羊、豕血過後。所有太牢,圍繞祭壇一圈,伏於地上。

    一旁,自有大子祭酒,奉上所釀的祭酒。一一逐杯澆注。一趟下來,酒香與血氣,融合在一起,祭禮便準備的差不多了。

    儒服酒祝莊思塵,點了點頭,神色一肅,緩緩登上祭台。展開一卷榜文,宣讀皇室所書,人皇加蓋玉璽大印的祭文。

    “大命丁亥年六月十五,酒祝莊氏,替大周人皇伏首,乞請上聽……”

    一篇祭文徐徐道來,聲音回蕩祭蕩,響徹太廟。一名名大子祭酒,神態莊重,垂首聆聽。

    “轟!”

    一聲巨響,突然從皇宮外傳來,輕微的震動感,遠遠傳來。接著一陣濃煙,沖大而起。只是短短片刻,接著從其他方向,接連傳來數聲暴炸。

    太廟內,眾人即是一震,此時此刻,宣讀祭祀榜文的時侯,出現這種狀況,絕對不是什麼好的兆頭。

    儒家精於養氣,卻不善於武道。所以雖然聽爆炸聲,也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並不知道,六部中的五部,連同軍機處在內,幾乎是同時遭到襲擊。

    其中,兵、刑、禮、吏部,更是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所有的文檔,連同各部大臣,幾乎是在瞬間死亡。

    “……祭如在,祭神如神在,祭大地如大地在……”

    儒衣酒祝神情平靜,依舊在宣讀祭祀榜文,雙耳似乎聽不到外面的聲音。

    “哈哈哈……,一陣雷霆般的大笑聲,突然破空傳來,眨眼之間,大邊便浮現一個黑點,並迅速擴大:

    “儒家能執掌大下,果然有其原因。上京城中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居然還能念的下祭文。莊大酒祝,儒家之中,除了夫子,便以你最為神秘。連三公都比不上。儒家最善藏拙,我倒要瞧瞧,你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儒臣,到底有多厲害!”

    隆隆的聲音中,一道身影,急速擴大,浮現在太廟上空。這人身上,流露著濃烈的邪氣,這股邪氣凝聚為一,強烈的可怕。

    自古正邪相克,這種強度的邪氣,已經可以壓制儒家大儒的“浩然正氣”了。

    “轟!”

    虛空一震,接著一根長槍,劇烈的旋轉著,帶著滾滾的雷音,從大空猛烈的射下。長槍破空,做為一條黑龍,發出沙啞、淒厲的嘶吼聲。大片的空間,紛紛被攪碎。

    “太廟重地,大邪宗主,你敢放肆!”

    一聲暴喝,從皇宮深處傳來。眨眼之間,光芒一閃,一隻青色大手,浮現片片龍鱗,從皇宮深處抓了過來。一把就要抓向那只風暴般的長槍。

    “砰!”

    青色大手剛剛飛出,斜刹裡,另一隻黑色大手,魔氣滾滾,一把探破雲層,抓了下來。把青色大手擋下。

    “嗡!”

    虛空一震,皇宮重地,又是一隻大手抓出。但很快,虛空一裂,另一隻氣息恐怖、掌紋浮現如山川的巨掌,同樣抓下。將之擋下。

    “找死!”

    皇宮內一聲震怒,眨眼間,十餘隻大手,如巨龍破海,從深宮中浮現。但馬上,便有更多的強大手臂,打破虛空,攔截過來。

    “哼!皇宮強者再多,能強過六合八荒,所有的宗派嗎?”

    一個聲音冷冷道。話畢,所有手掌,聯合壓下,立即將皇宮內探出的手掌,一一壓爆。

    皇室的底蘊再強,也不可能強過六合八荒,所有宗派的聯合。皇室真強到這種地步,恐怕大下的宗派,也不可能存在到現在了!

    不過,上京城乃大下氣運所聚,所有的巨掌,下壓到距離皇城三百餘丈處,便無法再壓下。

    太廟內,這突然的變化,立即震動。

    “快!保護諸位大人!”

    太廟的侍衛驚呼道。沒有絲毫的猶豫,一名名侍衛,破空而起。飛向大空。儒家的大子酒祭,根本沒有任何武道修為。一旦長槍落下,恐怕所有的大子祭酒,都會毀於一旦。

    “轟!”

    只是一下,所有飛起的侍衛,連同身上的鎧甲在內,全部被長槍上蘊含的力量絞碎。

    “方外邪道,殺!”

    一道冰冷的聲音,帶著殺伐之氣,從深深的太廟內傳來。大地一震,接著數道人影,閃電飛出。每一個人,都是有半步命星的修為。其中數人,距離真氣擰成一股,只差了那麼一絲,可以說,真氣凝聚已經達到九成九的地步了。

    “哈哈哈,大邪宗主,我來!”

    一聲長笑,一道素袍人影,隱於雲霧之中,驀然震破虛空,出現在皇城之中。只是一拳揮出,拳出人飛,一名名太廟守護,立即飛了出去。

    這人正是萬象的當代宗主,牧野蒼!手掌一翻,滾滾的真氣,猶如風暴一般,向著太廟壓下。

    “唉!——”

    祭壇上,宣讀祭文的聲音,戛然而止,伴隨著一聲長長的歎息一聲,目光古老、蒼桑的儒家酒祝莊思塵,終於抬起頭來,望向大空。

    這一刹那,他的眼皮眨動了一下,目光中,迸射出一道比太陽還在耀目的白光,整個大地,頓時化為一片剌目的白晝。

    “轟!”

    下一刻,一道震撼大地、宇宙,連日月都為之失色的浩然正氣,沖霄而起,在收縮了一下後,猛然擴張,瞬間籠罩整個上京城,往外幅射千里之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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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章 萬法不沾

  這一刹那,整個上京城,萬籟俱靜。皇城上方,所有浮現在山峰般的巨手,全部被一股壓倒性的力量,一一震碎。

  整個上京城,瞬間,全部被浩然之氣的海洋,所籠罩。所有其他的真氣、元氣,統統被排擠出去。完全無法在這片浩然正氣中存在。

  “砰!”

  天空中,天邪宗主慘叫一聲,如遭雷殛。滾滾的濃煙,從他身上不斷冒出。他的手臂上,立即出現烙融的跡像,就仿佛是積雪,在陽光下,迅速消融一般。

  命星境的強者,真氣擰聚為一,根本震不散。但是這股浩然正氣,卻比命星境的武者的真氣,還濃烈緻密數百倍、上千倍。

  這種可怕的力量面前,命星境強者也微渺如螻蟻一般。這已經不是個人的力量了,也不是一個大儒能修練出來的力量。哪怕是太保,在這股力量面前,也微渺如螻蟻。

  這股力量,浩蕩無邊,帶著一股厚重歷史沉澱的氣味。這是漫長的時間長河裡,無數大儒修持善養,前僕後繼;億萬學子誦經讀籍,蘊養精神,所沉澱下來的力量。

  這股力量,強大無匹,是足可以改變天機運轉,歷史走向的巨大力量!

  只是一聲慘叫,天邪宗主渾身冒煙,體內天邪真氣,瞬間轟散大半。從天空中掉落下來。

  另一側,萬象宗主也是驚呼一聲,直接往下掉。他體內的真氣,以一種無法理解的方式,瘋狂的往外流洩,仿佛這片天地,完全存不下他體內的萬象真氣。

  這種情況,萬象宗主從未遇過。似乎他和這片天地,格格不入。他想震開虛空,但虛空牢固如鐵;他想要調動天地規則,但天地規則隱匿不現,若有若無;他想要出手擊殺站在祭壇上,眼光刺目的白衣酒祝,但體內的真氣,州剛流出手掌,立即泥牛入海,消散無蹤。

  “完了!”

  萬象宗主萬念俱滅,絕望的閉上了眼睛,腦海中掠過一個傳說中的能力:“萬法不沾!”

  傳說中,儒家的大儒,修為達到一種極高的境界,便能晉入一種玄妙的境的。種種法術、真氣,統統無法在這些大儒面前施展,也無法傷害烈他們。所有規則、能量,也完全無法調動。

  這個時侯,甚至連飛騰掠空,遁入空間都做不到。所有的人,統統都被打回原型。回到修練武道之前的狀態!

  這個時侯,武者和普通人,也沒有任何區別!

  這種能力,稱之為“萬法不沾”!

  傳出這個四個字的,是千年前“連山先生”,天機三先生的師傅。但從沒有人見過,所有人也只是半信半疑。

  萬象宗主早已忘記這一點,但是在這一刻,這個記憶,突然之間,又復蘇了,而且變得無比的清晰。

  他沒有想到,這個主持皇室祭祀的酒祝,居然是儒家精神修持,到了“萬法不沾”地步的可怕儒者。

  砰!砰!

  兩聲巨大的響聲,墜落在地上。很快,大量的禁軍,朝著兩人墜落之地湧去。沒毛的鳳凰不如雞,在“萬法不沾”的壓制下,命星境的強者,也只是普通人罷了。

  就在兩人墜落的刹那,皇宮外,“登鼎茶樓” 。

  在看到那道,讓日月也為之失色的浩然正氣的時侯,整個茶樓,除了人皇附身妊中年儒士之外,所有人等都露出震駭的神色。

  “朕說過,朕的鐵桶江山,無人可撼!”

  茶樓中,人皇依附的中年儒士,目光掃過眾人,神色從容鎮定,露出一絲“萬事皆在掌控之中”的神色。不過,這絲神色很快一閃而逝。

  下一刻,“砰!”的一聲,浩斡的浩然正氣,化為一股無形的風暴,掃過茶樓。就像混沌老祖這樣的人物,也無法在這股可怕浩然正氣中,維持這尊化身。藏身其中的意識,被這股浩然之氣一掃“砰砰”碎裂。

  “劉揣,你贏了……”

  一個聲音,在茶樓中響起。這句話,似乎還沒有說完,很快便被那股浩然之氣,震散了。暖風掃過,眾人身軀一震,相繼回過神來。

  ‘咦?怎麼回事?我怎麼跑到登鼎茶樓來了?”

  中年儒士身軀一顫,詫異的抬起頭來,露出大夢初醒般的神色。

  “嗯?老子明明正在剁豬,怎麼突然跑到這裡來了?”

  滿身油膩的屠夫,一臉的詫然。掃了眼四周,和自已坐在一起的人,卻發現,一個都不認識。搖搖頭,滿是不解的站起身來,大步走下樓去,嘴裡還低喃著:

  “那婆娘不見了我,恐怕正在發脾氣吧……”

  茶樓上,眾人接二連三的醒來,望了眼四周,帶著滿腹的不解,走下茶樓去……

  皇宮太和殿。

  太傅和太宰正襟危坐,目光注視著太和殿外。當感覺到周天浩然之氣的變化時,兩人微微點子點頭。

  “酒祝老師出手了!”

  太宰緩聲道。

  “嗯,酒祝已經很久沒有出手了。走吧,我們去見見他。”

  太傅說著,從桌案後,走了出來。向太廟走去。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結束了。在“萬法不沾”面前,根本沒有人能撼動上京城。

  太廟內,萬籟俱靜。

  “啊!——”

  突然,一聲驚呼打破了寧靜,一名名劫後餘生的天子祭酒,望著身前的祭壇,露出極度凝重和震驚的神情。

  在眾人的眼中,這座大周立國之初,由太祖所制的祭壇外圍,正汩汩的往外流著濃稠的血液。這一股股血液,順著斑駁的祭壇牆壁牆下,將祭壇整個塗抹成一片血紅,看起來觸目驚心。

  大周朝立國一千六百餘年,這樣的祭祀,一代又一代,不知道舉行了多少次。然而,從沒有人見過這種異狀。

  “酒祝大人這……,現在怎麼辦?”

  在場的“天子祭酒”,都經歷過十多年的祭祀,但從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祭祀中斷現在祭壇又流血,這乃是極為不詳的徵兆。

  祭壇,乃是青玉築成。按道理,就算崩毀,也不可能流血。眼前這一幕,已經完全超出了眾人的認知。

  祭祀的禮節,眾人都是熟爛於心。但從沒有哪本禮經提到過這種事情。

  祭壇上,酒祝莊思塵望著天空一動不動。結果上京城中的動亂,莊思塵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喜悅。

  而原本拿在手中的祭文,已經被他扔在了地上。祭祀之禮,誦讀祭文,一旦中斷便意味著,整個祭祀之禮的失敗。

  他之所以,遲遲不在插手。原因也正於此。

  “只差一步……,天意啊!”

  莊思塵的臉上,此時有種說不盡的落寞和歎息。那半掩的榜文上,分明掩映著幾個方正的小字:“……天地尚饗!”

  只要念完這最後的四個字祭祀便算是成功了。只是,萬象宗主和天邪宗主,羊沒有給他這個時間。

  “祭祀見血,大凶之兆……“

  莊思塵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憂慮。祭壇流血這種異狀,在儒家的典籍上,並沒有記載。只有歷代酒祝才知其中的原由。

  祭祀之法,傳承自遠古。在遠古時代魔神們以這種方法,溝通天道,改變天道。中和自身殺伐太重,引來的天道反噬。

  大周朝歷年動兵,刀兵之禍極重。卻不知,這種人世間的殺戮之氣,能影響到天道運轉。帶來反噬。

  儒家年年祭祀,正是消彌這股刀兵之氣,對天道、天機的影響。

  眼下,祭壇流血,正是天機反噬。非人力所能為了!

  “國之大事,在祀在戎。一千多年的太平年頭,已經無法再持續下去了!”

  心中深深的歎息一聲,白衣酒祝轉過身,徑直從祭壇走了下來:

  “告訴陛下,祭祀失敗!”

  說完這句話,莊思塵直接進了太廟之中。

  上京城,典穆府。

  一名男子,身軀欣長偉岸,正背對著窗子而坐。男子的體形,極為流暢,每一個弧線,都暗合著天地至理,更給人一種古怪的,智慧的感覺。似乎這個人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每時每刻都在思考。

  窗前,有個桌案。桌案上,擺了一副棋盤。黑、白棋子縱橫殺戮。只是奇怪的是,棋盤上的棋子,有些光潔如新,有些則佈滿灰塵。似乎這些棋子,很久都沒有動過。

  這是一個按年來計算的棋局,每個月,棋盤上的棋子,才會動上一記。

  就在此時,男子突然伸出修長的手指,夾起一顆蒙上灰塵的黑子,“砰”的一聲,輕輕的落在棋盤上。

  “陛下,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男子望著棋盤上的棋局,深深的歎息一聲。這位被大周奉為軍神的存在,這一刻,那雙睿智的眼眸中,充滿了深深的憂慮。

  同一時間,中央紫氣殿中,一道人影,從地下浮了出來。出現在漫天的紫氣之中,匍匐於地。

  “鎮妖塔建造的如何了?”

  人皇的聲音威嚴依舊。

  “陛下,已經差不多完成十之七八了。”

  另一個聲音應和道。

  “還差一些,那就把萬象宗主和天邪宗主的靈魂填進去吧。”

  光芒一閃,兩道強大的靈魂,怒力的掙扎,咆哮著,出現在紫氣之中。

  “多謝陛下。”

  那聲音高興道,對於兩人漫駡,根本毫不理會,直接擲入地下。猶豫了一下,那聲音道:

  “陛下,我有些不是很明白。陛下明明可以摧毀他們,為何還要制受他們料衡?”

  “萬物皆有其用,敵人也是一樣!朕自有把握。——這件事情,不要讓聖武侯知道!”

  人皇的冷聲道。

  那聲音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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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一章 餘波

    太和殿前,空間深處,一個泡沫般的細小空間結構,包藏乾坤,依附其上。

    在這個空域中,戰鬥也已經結束。四極魔宗宗主頭髮披散,半跪在地上,氣息紊亂。而他的身前,身形魁梧,威猛的太保,則顯得從容許多。

    默默的感受了一陣,太保低頭望著身前的四極魔宗宗主,歎息道:

    “外面的騷亂已經結束,你走吧。五帝的後裔,不應該是這樣子。”

    說罷,衣袖一拂,閉上了眼睛。

    四極魔宗宗主神色複雜,緩緩的站起身來。失敗了就是失敗了,他技不如人,無話可說。

    “走吧!”

    太保將空域張開一線縫隙:“這一次,我饒過你。但是如果還有下一次,為了江山社稷,大下萬民,我絕不會饒你。”

    四極魔宗宗主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終於歎息一聲,衣袖一拂,化為一道疾電,縱身而去,幾個閃爍,消失不見。

    上京城中,濃煙嫋嫋,一隊隊禁軍趕到了兵部、刑部、禮部、吏部、戶部五部衙門,見到的,只是化為廢墟的殘垣。許多的斷戟與碎甲,散佈地上。更多的卷宗碎紙,散落各處,熊熊燃燒著。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怔住了。大周朝建立一千多年來,從未有過這樣的事情。六部之中,除了工部之外,所有一切,包括各部大臣,全部葬身於這次的襲擊之中。

    “一千多年的和平,這麼多的大人,他們怎麼就敢……”

    兵部附近,一名聚集過來的上京城平民,看到焦黑的廢墟,憤怒的全身發抖。

    “這裡是大子腳下啊!……什麼人造下這樣的殺孽啊!”

    在憤怒之餘,更多的人卻是感覺到了深深的悲痛。儒家治理大下,教化萬民。千餘年來,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在平民百姓中,影響極深。

    這種影響,卻不是因為權力而來。而是因為儒家本身的道德操守。是自身的品德,而帶來的尊敬。

    六部衙門,六廢其五。整個大周朝,幾乎攤換了一半。雖然三公尚存在,但少了這些各部大臣,政令不通,朝政幾乎是廢了一半。更重要的是,各部衙門被毀,其中積累許多年的珍貴資料,也隨之毀於一炬。

    整個上京城都安靜下來,許許多多的百姓,在聽聞爆炸聲之後,都湧向了六部衙門的廢墟。空氣中,充斥著一股憤怒和哀傷的氣氛。

    …………

     “什麼!”

    徐洲臨時營地,方雲一臉的震驚,幾乎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六部被毀!”

    “是的,大人。六部之中,除了工部之外。所有衙門全部毀於一旦。如今,更是各洲混亂,報急之時。兵馬調動也極為頻繁。而且正值皇室祭祀,所以,各部大臣,全部都在其中。兵、禮、刑、吏、戶,所有大臣全部葬身其中。”

    管公明跪伏地上,恭聲道。這件事情,影響太大。大子腳下,六部被炸,這種事情,比大下群儒被剌殺,還要嚴重的多。

    管公明正在外面招納宗派界散修,接到這個消息之後,幾乎是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徐洲,親自面見方雲,秉明此事。

    再一次確認這個消息後,方雲臉色鐵青,安放在扶手上雙手,更是握緊拳頭,發出“劈啪”的脆響聲。他怎麼也沒想到,他這邊跑到徐洲、青洲、揚洲平叛,後院上京城中,居然就發生了這種事情。

    在初時的震驚之後,方雲很快鎮定下來,沉聲道:

    “趙伯言,你把你所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詳詳細細的敘說一遍。”

    “是,侯爺!”

    事情太大,趙伯言根本不管隱瞞。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詳說了一遍,其中許多地方,趙伯言也不是很明白。只能把自已綜合所得的信息,敘說一遍。不清楚的地方,也不亂交待。在分析信息這方面,趙伯言自覺不會比方雲更厲害。

    一翻話聽完,方雲躺在寬椅中,雙手張開,閉目冥思,一動不動。

    趙伯言說的不多,但單單是宗派勢力,侵入上京城,炸毀六部。這樣的事實,就已經比千言萬語,都來得震撼了。

    此事,雖然損毀僅止於六部。死傷也不過數百人。但影響遠遠不止如此。

    上京城乃是大下腳下,民心所向。如果說中土神洲,只有一個地方是最安全的話,那麼這個地方,只可能是上京城。

    就如今上京城遭襲,六部被毀。朝政近乎荒廢。這件事情,礙於陸地交通。暫時還有傳到各洲去。但也用不了多久了。

    大下儒生被剌殺,還可以說是偶然事件。都認為朝廷可以處理。但連朝廷都被襲擊的時侯,人心就不再如此了。

    恍惚中,方雲腦海中,掠過一冊經籍上的內容:“兵法之道,攻城為下,攻心為上。”

    朝廷的強大,在於聚集了王朝氣運,大下人心。自古梟雄只出於亂世,從未聽過太平之世,有過什麼梟雄。

    這些宗派的目的,顯然非常明確。擊潰的人心,攪亂了大下。才能趁機而起,坐擁機會。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雲的眉角,重重的抽搐了一下。大周朝的都城,什麼時侯鬆懈到了,連幾個騎兵,都能混進其中,把六部給炸毀了?

    上京城中,那麼多的強者。難道就沒有人發現出問題。今大六部被毀,改大是不是整個皇宮都要被毀了?最重要的是,人皇哪裡去了?

    方雲絕不相信,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人皇會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哪怕大機被蒙蔽了,但武者的本能還在啊!

    “到度還有什麼事情,是我所不知道的……”

    方雲心中喃喃自語,眼瞼張開,瞳孔中掠過一絲明亮的光芒。完全是一種本能,方雲感覺到,這件事情的背後,還透露著重重玄機、隱秘。而這些,正是自已所不知道的。

    “李知逍!”

    方雲突然道。

    “屬下在!”

    殿外,李知逍立即應聲踏入大殿。他現在已經完全成了方雲的心腹。

    方雲沉吟片刻,開口道:

    “傳令下去。就說徐洲、青洲、揚洲雖然亂賊已剿,但餘黨未滅。為防其趁機作亂,三洲境內,一律戒嚴。凡在此時,趁機生事,造謠誹謗,騷亂民心者。全部抓起來。另外,為防亂賊與三洲之外的勢力勾結。嚴禁徐洲、青洲、揚洲之外的商旅進入。但並不禁制離開,不過,需要所有想要離開的人,必需要到城主府備案,嚴格盤查!”

    現在正是非常時期,六部大臣死傷殆盡。只餘下太和殿眾臣。消息若是傳出去,人心就亂了。人心亂就要生大變。

    方雲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禁制消息流入徐洲、青洲、揚洲三洲境內。即便偶有傳入,也可以籍由這個政令,說成是亂賊,想要滋擾生事,攪亂民心。

    一切,還等朝廷做出反應。

    “是,都統!”

    李知逍沒有絲毫遲疑,立即轉身離開。現在,征剿大軍掌控了三洲境內,所有軍令。方雲一句話下去,三洲立即就要戒嚴,一隻蚊子都飛不進來。

    “伯言,這次的變故。普通蛾子收集到的消息有限。你立即派人去宗派中打聽。這麼大的事情,宗派中必要傳言。我要知道,宗派界中流傳的所有消息。”

    想了想,方雲開口道。

    “一葉落而知秋”,在這件事情的背後,方雲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暴風雨的氣息。

    “是,侯爺!”

    趙伯言得令,匆匆離去。

    而此時此刻,無數的信使,快馬,正從上京城馳往九洲各地。

    “什麼?六部大臣死傷殆盡?”

    “皇宮受襲!太廟被攻擊!”

    “連軍機處也在襲擊之烈!”

    …………當一份份消息,傳到九洲各地的將軍、大將軍手裡的時侯,每個人握著諜報的手,都在顫抖。眼中更浮現驚悸的神色。胸膛中心臟跳了不停,似乎都要從腔口,飛了出去。

    “一千多年的太平,毀於一旦!”

    “宗派……居然如此可惡!”

    “不滅宗派,不足以滅大下禍亂之源!”

    ……各人心中,所思不同。但不約而同,都有一種深深的憤怒。

    …………距離都城極遠的一座深山之中,幾間簡陋的祖屋,和著苔蘚,圍著籬笆,矗立山谷之中。祖屋旁邊,一條清澈的小河,靜靜的流過。

    “大哥,大哥!……”

    李辰捏著一張信報,臉色潮紅,步覆沉重,向著河畔的那條臉色蒼白,身形瘦削的人影走去。

    “怎麼了?”

    世子李廣握著一桿釣桿,靜靜的在河邊垂釣。聽到弟弟李辰急促的聲音,神情依舊平靜,聽若未覺。

    “大哥,你果然洞察先機!讓我和父親提前離開。現在果然出大事了。兵、刑、吏、戶、禮居然被炸,所有大臣,全部葬身其中……”

    李辰說這句話的時侯,眼中依舊帶著深深的震撼。如果不是這個消息確實可靠,他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哦。”

    聽到這個震撼性的消息,李廣也只是微微挑了挑眉頭,手中的釣竿依舊連動都沒動。

    “小弟,這還只是一場暴風雨前的小小漣漪。一切,還只是剛剛開始,真正的風暴還在後面。——小弟,你不想我們李家涉入其中,落個身死族滅的下場。最好,不要再派人偷偷去打探了。”

    “身死族滅……”

    李辰如遭雷殛,震驚的望著大哥,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卻良久無語。只是怔怔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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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二章 天下、儒家、氣運

    一道道快馬,信鴿飛往四面八方,不止是停留中土神洲境內。

    “什麼?!魔主受了重傷!”

    狄荒,謝道韞聽說消息之後,驚的從皇座上站了起來。所謂魔主,亦即四極魔宗宗主。謝道韞沒有想到,在四極魔山的皇叔居然會受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以皇叔的修為,居然會受傷。是什麼入這麼厲害,居然能攻入四極魔山,還擊傷皇叔!”

    謝道韞目光驚疑不定。她一直忙於狄荒事務,沒想到,一抬頭,居然聽說這種事。

    “報!”

    突然之間,一聲宏亮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傳!”

    謝道韞眉頭一挑,朝著金壁輝煌的皇宮大殿外道。很快,一名披堅執銳的士兵,出現在門外。大殿中,自有女官上前來,接過一封信箴,遞到了謝道韞手裡。

    目光掃了一眼信封上的小字,謝道韞心中顫動了一下。居然是中土神洲來的信報。

    謝道韞當年遊學中原,對於中土神洲的文化風俗,極其瞭解。所以,一直暗地裡有培養一批探子。習慣和中土入幾乎沒有區別,散播到了中土,專門用來打探消息。

    拆開鉛封,謝道韞取出其中的信紙,閱讀起來。只是看了第一行字,謝道韞的瞳孔就猛然一跳。

    一封信看完,謝道韞心中急劇震動,久久都不能平息。

    “皇叔居然去了上京城!……”

    謝道韞喃喃自語,她沒有想到,在自已埋頭處理軍務的時侯。居然發生了這樣的大事。

    上京城被襲,六部被毀,諸派聯合攻擊上京城。這樣的消息,讓謝道韞有種天翻地覆的感覺。但真正讓她感到震動,還是皇宮爆發出的那一道可怕的浩然正氣。

    入皇還沒有出手,單單是儒家底蘊,就已經化解了宗派的攻擊。對比狄荒不久之前的兄弟相鬩,謝道韞不禁感覺到一股深深的無力。相比於中土神洲的底蘊,狄荒真的是差的太多了。這樣的攻擊,若是發生了狄荒,恐怖立即就是彌夭大禍。

    “皇叔如此入物,為何會答應他們,進攻上京城。”

    在初時的震動過後,剩下的便是剩剩的憂慮。做皇者,需要審時度勢,在耳聽六路,眼觀八方的同時,還要關注這些事情之後,代表的意義。

    皇城被襲,六部大臣被殺。大周朝看起來朝政癱瘓,損失慘重。但謝道韞卻知道,這個時侯,絕不是幸災樂禍的時侯。

    這樣的大事,足以成為大周朝最大的藉口,將整個夭下的能量調動起來,爆發出恐怖的能量。一千多年的底蘊,集中了整個天下的氣運,當皇室憤怒起來的時侯,將是極為可怕!

    “傳令下去。戍守在邊境的軍隊,全線後退三百里,撤回森林深處。另外,修書一封,送去大周朝。就說,朕初聞此事,極為震驚。兩國交兵,禍不及儒臣。朕願意將軍隊後退百里,免去兵禍,以示對儒家的尊敬。”

    謝道韞沉聲道。這種時侯,最明確的做法,就是低調以示,避開中土的怒火,不給其以可乘之機。

    “是,陛下。”

    殿下,自有入應道。

    “眉兒,你到魔山來一趟。”

    就在此時,四極魔宗宗主的聲音,突然在謝道韞耳邊響起,帶著深深的疲憊。謝道韞從沒有見過這位叔叔,流露出這樣的情緒。

    “雪兒,這裡暫時交給你。若有公文,直接壓下。等我回來處理。”

    謝道韞回過神來,對身邊一名貼身心腹道。

    四極魔山,謝道韞終於見到了這位叔叔,四極魔宗的宗主。巨大的四極大殿中,大門緊閉,一片陰暗。

    比大殿更陰暗的,是四極魔宗的宗主。

    “眉兒,你來了。”

    四極魔宗主斜靠在大殿上,微仰著頭,頭髮披散,有種說不出的疲累。

    “皇叔,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去到上京城?”

    謝道韞問道,眼中隱帶著關切之色。

    “唇亡齒寒,應邀而去,如此而已。”

    四極魔宗宗主並沒有太多的解釋。低頭望了一眼謝道韞,徐徐的從手指上取下一件東西來:”眉兒,這是宗主扳拇。現在我交給你。從今夭開始,你就是四極魔宗的宗主,宗派內的所有資源,包括強者、法器,全部交由你統率。”

    頓了頓,四極魔宗宗主又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你的武力還是太低,難以服眾。這裡有一粒‘四極神丹’。乃是老祖耗費元功煉製而成。能夠直接提升你的武道修為。讓你短時間內,儘快的達到天沖七品的境界……”

    “皇叔!!……”

    謝道韞眼中露出震驚的神色。她不清楚,上京城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居然會讓這位至親的叔叔,做出這樣的決定。

    四極魔宗宗主擺了擺手:“……讓我說完。在這個過程中,我會全力幫助你的。如果你真想幫助狄荒,讓狄荒的百姓生存下來。就接受這幾樣東西吧。”

    謝道韞望著四極魔宗宗主手中的東西,久久不語。終於點了點頭,走上前去……

    ……

    “嘩啦!”

    海水濤濤,遙遠的大瀛洲,偏安一隅,隔海相望。遙遠中土上的動亂,對於這裡來說,就像另一個世界上發生的事情。

    櫻花片片,隨風灑落,鋪滿大地。繁密的櫻花樹下,幾名俏麗的瀛荒女官,手舉著扇子,站在一名俊美的,讓女子都心生忌妒的華服年輕入後面,輕輕的搖著扇子。

    池塘靜靜,偶有一絲漣漪泛過。瀛荒太子穿著一身櫻紅的華服,正在輕輕的垂釣。他身畔,孔雀戴著那副銀色面具,坐在矮凳上一動不動。她的氣質冰冷,看不出表情。但是露在面具外的眼神,卻是望著清流的湖面,靜靜的發呆。眼神中,帶著某種思念,似乎在想念著某個入。

    “誰!”

    瀛荒太子突然眉頭一皺,眼中掠過一絲殺氣。聲音未落,原本虛無的空氣中,幾道入影突然出現,黑衣蒙面,一身的忍者服。左右交錯,出現在瀛荒太子身後。

    “哈哈哈,太子殿下。我們又見面了。”

    空間一扭,一名面如冠玉,身材修長的中年男子,一身玄色寬袍,從空氣中走了出來。他身上的服飾,帶著濃烈的中土風格,但卻有股更加古老的厚重氣息。仿佛是從塵封的歷史中走出。

    聽到這個聲音,瀛荒太子眼皮跳動了一下。望了一眼身邊的孔雀,開口道:“妹妹,你先離開一下。我有事情,要和這位客入談談。”

    孔雀半晌才回過神來,一句話沒說,站起身,向著屋內走去。在她起身的時侯,中年男子的目光,一直望著她。等她消失後,才收回目光,望著瀛荒太子,輕笑道:“太子似乎不願意令妹知道這件事啊。聽說令妹,曾經和方家的次子有些交情,難道你準備把這事情,永遠瞞著她嗎?”

    “該怎麼做。我自有分寸。就不勞你廢心了。還是直接說正事吧。”

    瀛荒太子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

    “哈哈,好!太子快言快語。那我就直說了吧。當初與你們瀛荒皇室談過的事情,我們中古盟都已經一一實施。現在,輪到你們出手的時侯了。”

    中年男子開口道。

    “哦,”瀛荒太子眉頭微挑:“這麼說來,你們居然已經攻入上京城,探過大周皇室的底細了。”

    “看來,不止是瀛荒遠離中土,偏安一隅。連你們的心都偏安一隅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們居然還不知道。”

    瀛荒太子正要反斥,這名中古盟的強者已經開口,將上京城的事情,詳細的敘述了一遍。特別是談到中古盟主,聯絡到混沌老祖、太素三祖、始魔老祖等各大宗派祖師,一起制衡,要挾入皇,更是有種毫不掩飾的傲意。

    “這麼說來,現在六部癱瘓,政令不通。大周朝基本了廢了?”

    瀛荒太子若有所思道。

    “不錯。我們盟主有言,上黨伐謀,下黨僥兵。大周朝做為入世間的皇朝,正是鼎盛之時,有夭下氣運加持。若是不能瓦解這股強大的氣運,夭機加持。哪怕我們聚集出再大的力量,也會出現種種變故。將一切攻勢瓦解無形。

    頓了頓,接著道:“……所以上黨伐謀,要對付入皇,首先就要瓦解了大周朝的這股夭下氣運。而儒家正是這夭下氣運的關鍵。要對付得了三皇道統入皇,必須要先對付那些儒家儒臣!”

    “果然不愧是諦造了黑暗中古時代的宗派,以付這些儒生,交給你們。果然是最佳的選擇。”

    瀛荒太子語帶譏諷道。

    中古時代,入心不古,夭下一片混亂。那是夭下邪道的盛世。同樣也是儒家末世。在這個漫長的時代,儒家一直一崛不振。而造成這一切的,正是那些中古的宗派。

    可以說,在對付儒家方面。中古盟擁有絕對的權威。

    對於瀛荒太子諷剌,中年男子不以為忤,反倒似頗為喜悅,當成了某種奉承:“這都是你們近古的宗派太過糊塗,小瞧了這些儒家書生。若是中古時代,哪裡會讓儒家坐大。造就出如此強盛的王朝。不過,儒家雖然強大,但也極其弱少。強大的大儒,一聲喝斥,連命星境的強者都能震死。但偏偏肉身腐朽,衰老。連一個生心邪惡的普通入,都能將他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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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三章 聯姻

  “你搞錯了。中土的宗派和我們無關。”

  瀛荒太子淡然道。

  中年男子微怔,隨即大笑道:

  “不錯。我倒忘了。你們帝湯後裔鎮堊壓的這處大瀛洲,以神道教奴役瀛人。根本找不到半個儒生。”

  瀛荒太子只是淡然一笑,沒有說話。

  帝湯徑營大瀛洲,運營了不知道多少年。早就固若金湯。現在,他隨便一句話,都能讓大批的瀛荒武士,為了帝湯一脈,赴湯蹈火,再所不辭。在治理大瀛洲這方面,他們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建議。

  中古盟強者也感覺到了瀛荒太子,在這淡淡微笑後,蘊含的驕傲。微一沉吟,不再糾纏,直接道:

  “太子,按照我們當初的約定。你們瀛荒皇室,也該動作了。人皇身上有上古三皇的戰甲。光這副戰甲,便幾乎立於不敗之地。只有集丵合五帝戰甲,才能暫時瓦解五帝戰甲的功效。現在五帝戰甲,狄荒一副,夷荒一副。你們瀛荒一副,蠻荒有一副。還有一副在方胤的手中。必須要聚齊!”,

  四方侯方胤擁有帝禹戰甲,這個事情極為隱秘。外界根本無人得知。但這個秘密,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帝湯一脈。

  上古時代,帝禹與帝湯為師徒關係。武道真氣方面,有所聯繫。連帶兩人打造的戰甲,也無形之中,擁有了某種玄妙的聯繫。

  而中古盟,也正是通過瀛皇父子之口,在很久之前,知道了這個秘密。

  “方胤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親自邀請他來大瀛洲。”

  一個宏亮、威嚴的聲音,突然從瀛荒太子體堊內響起,緊接著,瀛荒太子體堊內,一團精神烙印突然鬆動,破體而出。化為一輪耀目的紅日。紅日之中,隱隱有數只金烏振翅,想要破日而出。

  “父親!”

  瀛荒太子趕緊站立,低頭,行了一禮。雖然是父子,但瀛荒太子對於自己似乎極為的尊敬,仿如臣子一般。

  “瀛皇!”

  中古盟強者眼神一眨,瞳孔中露出謹慎小心的神色。神態也收斂了不少。躬身微了一禮,極為的恭敬。

  在任何地方,強者都會受到尊重。這位瀛皇雖然極少露面,但顯然已經是超越命星境的修為。

  “瀛皇陛下,五帝戰甲對於我們的重要。不言而噙。沒有這副戰甲。我們就算攻克了上京城,也對付不了人皇。我來之時,我們盟主早已有言,上古帝禹、帝湯有師徒之誼。帝湯可謂同氣連枝。但茲事體大,希望瀛皇陛下以大事為重,將個人情誼暫擱一邊。”

  中古盟強者神色極為鄭重。

  “聯即然和你們盟主定下盟約,自會尊循。方胤那邊,不用你們操心。也無需你們插手。如果可以,脆會儘量勸服方胤。

  如果方胤不同意,聯也會取得帝禹戰甲。不過,沒有朕的命令,嚴禁你們對於方胤下手。”

  那輪紅日熊熊燃燒,宏亮、威聲的聲音,在櫻花樹下回蕩。

  “陛下顧念舊情,不願傷害方胤,我們自然也能理解。只要陛下能取得帝禹戰甲,我們自然也不會橫加干涉。”

  中古盟強者笑道。

  “方胤對於人皇,早有提防。所以二十載未返上京城。這也是聯提議,將方胤拉過的原因。不過,他的性情剛烈。若是知道聯與你們的謀劃,恐怕短時間內,並不會同意。所以,聯還需要召集其他各荒的五帝皇者。因此,這段時間,聯不希望看到中古盟插手此事。”

  瀛皇沉聲道。

  “陛下即然有了決斷,我們自然配合。這翻話,我會回去告訴盟主的。”

  中古盟強者笑道。

  “嗯。五帝戰甲的事情,我們各荒都會配合。不過,蠻荒帝堯一脈,血脈凋零,後嗣稀少。帝堯戰甲更是不知所蹤。少了這副帝堯戰甲。五帝戰甲的作用便會大打折扣。所以這副戰甲的下落,還得落到你們中古盟的身上,需要你們找出這副戰甲的下落。”

  瀛皇淡然道。

  中古盟強者似乎對於瀛宴的這翻話,早有預料:

  “此事瀛皇不必擔心。我們已經和天機台聯合。連山先生的三位弟子,早已推演探得,一千多年前失蹤的那位蠻荒戰神,不久之後,就會蘇醒。帝堯戰甲,就落在他的身上了!”,

  “是他……”

  紅日中的聲音,微微顫動了一下。不過這絲顫動不易察覺,瀛皇很快就轉多開來:

  “即然如此,那便更好了。回去轉告你們盟主,我期待他面下一步行動!”,

  “嗯。陛下,我們也恭侯佳音。”

  中古盟強者滿意的點點頭,身形一轉,破空離去。

  瀛荒太子站在樹下,感覺到對方離開了,才回過身來,目中憂慮道:

  “父親,中古盟狼子野心,我們與他們合作,恐怕是與虎謀食。不得不防啊!”

  “天下的‘狼’太多了。多這頭不多,少這頭不少。我們帝湯一脈,貶謫到這處不毛之地,已經太久了,現在也該返回中原了。中古盟和那些宗派,目標是三皇法器。而我們的目標,卻是中土的皇權。兩者並不衝突。”

  頓了頓,瀛皇道:

  “……劉氏皇族,對於宗派打壓太過厲害。連門人弟子都無法正常吸納。我們執掌朝堂之後,只需廢棄這點。必然能和這些宗派共存。而且,此次爭奪三皇聖器,這些方外宗派,必然樹下許多仇怨。只要我們運用得好,未必不能將這些宗派化而運之,互相牽制。這些,是以後的事了。為帝為皇者,必須要有這些手段。”

  三皇聖器關係到遠古三皇的秘密,連三象法器都能引發瘋狂的爭奪、仇殺。何況是這種東西。瀛皇早已算准,這種異寶爭奪下來,必然會多生仇怨,產生許多仇家。到此彼此仇視,互相敵對,也互相牽制了。

  “頭親英明,孩兒受教了。”

  瀛荒太子恭聲道。

  “嗯。我教你的那些帝王心術,你好好用心學習。日後,自有用得上的地方。另外,過段時間,派人送一封信到蠻荒去。告訴方胤,邀請他來商談,方家次子方雲與你妹妹,兩人聯姻之事。”

  瀛皇沉聲道。

  “父親!”

  瀛荒太子心中一震,猛的抬起頭來,盯著空中那輪紅日,露出震驚的神色。顯然這翻決定,他也是剛剛得知,極為意外。

  瀛皇的聲音卻是平淡如初:

  “要不然,你以為,當初聯將你妹妹,送到四方侯府去做什麼。我們兩家祖上有師徒之誼,從上古、中古到近古,雙方也多有扶持。如今雙方聯姻,乃是情理之中。早該如何。雙方皇室貴胄,血統尊貴,生下來的子嗣,得了兩家血脈,必然更加的尊貴。日後,你退位之後,人皇之位便可由他繼承。”

  “中土神洲,除三皇之外,便以五帝為尊。這片陸地,本來就該擁有最高貴的血統。待妹妹的孩子出生之後,一代代的聯姻,最終同時具備五帝高貴血統的人,將會成為中土神洲,真正的主宰,最尊貴的帝王!那個時候,也就是所有戰亂,終止的時候!”,

  瀛皇的語言,勾繪出了一副磅礴的構想和畫卷。戰爭鬥不是唯一的方法,如果真的能誕生一個,同時擁有統治中土的,擁有五帝血統的貴胄。那麼他在統治中土的同時,也將同時得到秋荒、夷荒、蠻荒、夷荒所有人等真心的尊重和敬服。

  兵法之道,上黨僥謀。下黨謀兵,這才是真正一勞永逸,解決爭端的辦法。

  “去吧。把這件事情,通知你妹妹。她遲早會知道的……”

  瀛皇的聲音不容置疑。

  瀛荒太子嘴唇張了張,欲言又止。雖然心中感覺到有點不妥,但不知為何,腦海中突然掠過小妹望著湖面發呆的情景,湧到嘴邊的話,便又縮了回去。

  孔雀是在方雲離開之後,戴上面具的。她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瀛荒太子卻都看在眼裡。

  “或許,這正是小妹所希望的……”

  瀛荒太子目光眨了一下,沉默下來。片刻後,恭聲道:“是,父親。”

  “嗯。”

  紅日隱去,依舊化為一道精神烙印,附于瀛荒太子身上。櫻花樹下,輕風陣陣,瀛荒太子輕拂衣袖,猶豫片刻,往房間中走了進去……

  徐洲、揚洲、青洲三洲境內,在遲了幾天之後,尊城受襲,六部被毀的消息,終於傳到。

  方雲早有防範,軍隊巡防,禁令。所有傳播這些消息的人,全部都被抓起來,投到各城天牢之中。

  方雲心中清楚,這些人中有不少人,都是普通百姓。得到這個消息後,震驚之餘,便下意識的轉告其他親戚朋友。但抓是必須得抓的,否則必然生出更大禍亂。

  方雲早已照應各城各府,所有抓起來的百姓。全部關而不罰,並且好吃好喝招待。總之,在事情結束之並,絕對不能讓他們離開。

  抓了一批人之後,果然流言立止。有了方雲之前的禁令,各洲各府的百姓,只以為是亂賊作孽作難,全部當成謠言,並不相信。

  三洲境內,因此相安無事。一切農事生產,商業往來,依舊如之前一般,並無半點紊亂。當然抓了些人後,自然免不了鳴冤。方雲召示各城池的部下,隨便找了個由頭,又把這些人放了。

  這些舉措下來之後,就連那些被放出的人,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受了某些人的誤導,利用,傳播謠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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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四章 剌殺秘技

  臨時官邸中,方雲坐在大殿上方,下方是許多的從各個城池,召集來的大將軍、城主,以及官吏。

  徐、揚、青三洲境內的政事和軍文,全部彙集到了這裡。經過這三洲的文臣武將之手後,路路上遞,落到趙伯言和李知逍手中,兩人過目之後,再遞到方雲手中。

  如此反復審核,才算是完結。以避免產生許多冤案。一連數天,方雲都和眾人,端坐大殿,審議禁令生效後,逮捕的一些“叛逆”的案子。到了第五天之後,類似的關於上京城受襲,以及一些莫名其妙的訛傳,立刻受了許多。

  “可以了。”

  方雲看完手中的卷宗,放下來,心中松了口氣。今天一天,也不只審了五個案子。相比於開始的上百件,已經少了很多。剩下的事情,已經不必他事事躬親了。

  “李知逍,趙伯言,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們處理了。凡非有的特別的事情,你們決議不下,再來找我吧。”

  方雲道。

  “是,大人。”

  兩人站起身來,恭聲應命。

  “嗯。”

  方雲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了官邸深處。亂世將現,要想在其中生存,最重要的,還是擁有強在的武力。現在政事主面,他處理的差不多了,餘下的時間,可以安心下來,修練武功了。

  走廊深深,方雲順著狹窄,深長通道,進入了在官邸深處。閉目細察了一翻,方雲隨手布下一道禁制,封鎖了自己的氣息,然後進入了天地萬化鐘內。

  手掌一翻,一枚棗核大小的晶體,出現在掌中。方雲張口輕呵,噴出一口真氣,這枚晶體,立即變化在岩石大小,橫亙在天地萬化鐘內的一座山峰上。

  “方雲!你不得好死!你今日把我封印於此,來此,我大哥必然不會放過你!”

  方雲州剛鬆開一點禁制,一道憤怒的意識,立即從冰魄晶體中傳出,在虛空中非常回蕩,非常的虛弱。

  覆天真君身受重傷,又被方雲以“蒼穹大手印”封印起來。但就是這樣,他居然都沒有死掉。依然可以發出意念,只是實在太虛弱了,連精神意識,也非常的微弱。

  “你大哥?哼!他真要救你,當初就不會逃跑了。”

  方雲輕笑道。覆天真君到了這個時侯,居然還死鴨子嘴硬:

  “覆天真君,我也不怕告訴。我現在,還就等著他來找我報復。命星境好強者,斬斷了宿命,對我還是極為有用的。”

  覆天真君心中一窒,他從方雲那翻話中,感覺到子什麼:“方雲,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方雲冷笑一聲,也不多說,口中暴喝一聲,立即一掌拍出。

  “砰!”

  方雲一掌拍出,毫不猶豫的使出了天地萬化鐘上的封印能力。只見金光一閃,方雲身後一道黃金畫卷閃過,封印覆天真君的晶體,立即急劇減少,同時,方雲體內的真氣,一股不可思議的速度,不斷的湧入覆天真君體內。

  天地萬化鐘錶面,有十副圖卷,分別是日、月、辰、山、川、草、木、鳥、魚、蟲,共對應人的三魂七魄。

  命星境在武道之中,是個非常特殊的境界。可以說,直有轟破武者自身的寄託天地中的“命星”,才有可能收集七魄,凝聚三魂中的命魂“在十副畫卷中”命星境對應的,依舊是“山”方雲正好勉強可以封印。

  村印的過程,一直持續了半盞茶有功夫,方雲一百三十九條天龍之力的真氣,被吸得只剩下豐多餘天龍之力,這才金光一閃,將覆天真君封印了進去。

  “封印一個命星境的武者,居然需要如此長的時間和真氣!”

  順利了封印覆天真君,方雲心中更多的卻是感覺到震駭。幸好自己當初,選擇的是施展“蒼穹大手印”,將覆天真君封印起來。否則的話,如果是當場封印,按照半盞茶的時間,和近乎全部的真氣消耗,自己恐怕當場就被萬惡魔君擊殺了。

  半盞茶的時間動彈不得,足夠對手將自己殺個十次八次了。覆天真君本身實力不如自己,所有還封印得住,如果換了力量比自己還強大的萬惡魔君,立即就會出現真氣不濟的情況。到時不但封印不了對方,反倒會被對方害死。

  “看來,除非是遇到力量不如自己的對手,子則的話,天地萬化鐘的封印能力,是不能用了。”

  方雲心中也留了個心。封印命星境強者,會出現半盞茶的時間,動彈不得。這種情況,是以前不曾遇見的過的。也就是說,在踏入命星境之前。這項能力,在實戰中,都不能使用。楡噬膝坐下,療養調息了一會兒。方雲借助天地萬化鐘之用,將自己的真氣重新補足,這才睜開眼來。

  強壓住心中的虛弱感,方雲心念一動,立即調出了屬於覆天真君的記憶。立即,繁雜的記憶,如洩閘之水一般,瘋狂的湧入方雲腦海之中。

  從出生到死亡前的一刻,屬�覆天真君的龐大記憶,源源不斷的湧入方雲的腦海之中。在這種些記憶中,大部分對方雲都沒什麼用。真正有價值的,只有兩個部分,一個是覆天真君在天沖六品、七品,以及跨入命星境的記憶;另一個,就是關於中古盟和十二辰之間的合作。

  時間太過緊迫,上京城被侵,六部被毀,給方雲造成了一種極大的壓迫感,方雲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恐怕不多了。現在每一份武道強者的經驗、記憶,對自己都極為寶貴,能夠極大的縮短自己領悟天地規則,循環化一,所需要的時間。

  “原來如此……”

  片刻之後,方雲驀然睜開眼來,目中射出一縷刺目的光芒。這是一場利益的交換,十二辰幫助中古盟刺殺天下的大儒,而中古盟則給予十二辰大量的中古功法和丹藥。

  整個過程,雖然出面的是中古盟左護法和十二辰的閣主,但萬惡魔君和中古盟主一直在背後指揮。本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下一步,就是雙方的最強者,直接接觸了。

  “太素派、始魔宗、帝魔宗……,中古盟居然聯繫到了這麼多的宗派。”

  方雲清楚,當初魔道大會,邀請天下魔道,共組魔道聯盟。那個時侯,被始魔宗和四極魔宗,毫不猶豫的拒絕,雙方的甚至還大打了一場。

  但現在,換了一個中古盟,居然將上古和近古,幾個不可謂和的宗派,牽連在了一起。這種前後相反的局面,由不得人不驚詫。

  方雲眼睛微眯,微一思索,立即冉白過來。

  不論是現在始魔宗,還是上古帝魔宗,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帝魔宗想要建立“魔道聯盟,“其意圖非常明顯,就是利用這個“魔道聯盟”,建立以帝魔宗為首的魔道大勢力。

  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始魔宗本來也是野心勃勃之輩,自然不可答應帝魔宗,不願唯帝魔宗,馬首是瞻。但是合作就不一樣了,合作雙方的都是平等關係。一旦撕破臉,一拍兩散。而且有中古盟在中間調和,雙方面子上都過得去。

  方雲沉默片刻,將這些對自己有用的信息,特別是其中的武道經驗,全部消化吸收了。然後心中一動,開始吸納覆天真君身上的一身刺殺絕學。

  “喝!覆天三殺!”

  方雲身軀一震,覆天真君體內,被他視為壓箱底絕學的“覆天三殺大符篆”,立即湧入方雲體內。

  覆夭真君的武道境界,雖然有萬惡魔君的極大功勞。可以說是他一步步栽培上來的。但“覆天三殺”,確是覆天真君實實在在,畢生刺殺,悟出來殺手之道。

  殺手之道,講究詭、絕、狠、毒。一擊致命,絕不留手。所謂來無蹤,去無影,一著得手,立即遠遁千里。

  這門絕學,論威力,那自然是“青龍八式”來得浩大莊嚴,便論起刺殺淩厲,膾不勝防,卻還是“覆天三殺”厲害一些。

  殺手之道,從來都是講究,以弱勝強。在實力不濟的情況下,一著擊中要害,幹掉對手,然後立即逃遁。殺手的絕學,從來就沒有一招,是光明正大,正面對決。

  方雲看中這門絕學的地方在於,覆天真君的刺殺之道,配合自己的,“億萬空間遁形大法”,幾乎立即是最淩利、最可怕刺殺之道。

  “覆天三殺”本來就極為詭異,配合“億萬空間遁形大法”的空間跳躍,縱躍之法,軌跡更加難以捉摸。

  用來刺殺,兩相配合,相得益彰。可怕的程度,立即暴增數十倍。

  在某些特殊的情況下,施展出來,幾乎是比青龍八式還要好用!

  “喝!”

  方雲眼中暴發出一道太陽般刺目的光芒,一聲暴喝,猛然飛起。刹那之間,空間一扭,接著只見數百道身影,同時飛起。

  砰!砰!砰!

  天地萬化鐘內了,成千上萬座山峰,突然之間,變得千瘡百孔,仿佛一座座蜂窩一般。而方雲的本體,卻已經出現在距離極遠的,空間舟另一端。

  一擊必殺,遠遁千里,這正是殺手的秘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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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五章 武侯見酒祝

  方雲封印“覆天真君”得了他的 “覆天三殺”但這種殺手秘籍,並非簡單的出招,還涉及到許多武道技巧方面的東西,需要多加練習,才能完全成為自己的東西。

  一連數天,方雲都待在天地萬化鐘內,利用時間加速的能力,練習“覆天三殺”這門刺殺之道,結合上方雲的“億萬空間遁形大法”後,更加的變化多端,更加的詭異。衍生出的變化,比之覆天真君的“覆天三殺”,要強上許多。

  “覆天真君的精神力,遠不及我。這門覆天三殺,有絕大部分,是配合精神力的攻擊。以我的武道意志和精神力量,完全能衍生出,比覆天三殺還要強大的新的絕學!”

  方雲一門心思,都沉浸在了“覆天三殺”的領悟上。他的境界修為,不及覆天真君。

  但武道見識,卻反倒要超過覆天真君。

  要知道,方雲得到的鯤鵬精血中,含有許多上古霸主的武道經驗記憶。四方侯方胤也曾言傳聲教,他還封印過半步命星境的強者。在見識面上,遠非覆天真君所能及。

  憑藉著雄厚的武道經驗和見識,方雲感覺到,“覆天三殺”中,還有破綻。也有許多不夠完美的地方。

  在有意無意之中,方雲開始了接觸武道以來,第一次自創屬￿自已的武學。嚴格的說,這並不是完全的自創,因為核心依舊是覆天真君的“覆天三殺”,但卻是一次開頭。

  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未來,會越來越熟練,越來越有經驗。

  覆天三殺,共有三式。與“億萬空間遁形大法結合”之合,方雲將它推演成了新的六式絕學,又推演成了九式絕學,最後化成了十二招不同的變化。

  在這個過程中,方雲第一次將自己在其他武學上的感悟,融入到了覆天三殺之中。方雲越是推演,越是覺得有無窮的變化,可以衍生出更多的招式。最後竟然沉浸其中,完全忘記了時間。

  覆天三殺直接由最初始的三式,衍生了到了十二式,十五式,三個月後,覆天三殺,已經被方雲推演出了八十一種截然不同的變化。就在方雲感覺到還可以無限往下推演下去的時候,幾乎是一種福至心靈的感覺。

  方雲感覺到八十一種變化,已經在無形中,暗合了天地九九極數的變化。即九種主流變化,每一種主流,又包含九種支流變化。

  如果再推演下去,每一種支流又會新衍生出九種變化,最後衍生出無窮的變化。這樣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就是這個時候,方雲從這種無止境的推演中,清醒過來。開始歸本嗍源,逆向推演那九種主要的變化。

  又是三個月的時間,覆天三式由八十一種變化,去蕪存菁,變化成了主要的九種變化。方雲並沒有另外命名,依舊沿用覆天真君的名字,命名為“覆天九式”。

  因為招式雖然多了,但核心並沒有改變,依舊是覆天真君的“覆天三殺”只是威力,要強了許多。

  “道門一直有,一生二,二生三,三和萬物,的說法。這,覆天九式,雖然暗合了天數,便應該還可以簡化,威力應該還可以再次提升。等到那個時候,才能真正算是我自創的功法。”

  方雲心中暗自思付道。

  武學之道,由簡入繁容易。由繁入簡難!九式,已經是方雲目前經驗、見識的底限。嗯要推本嗍源,再次精簡,這就不是方雲目前的經驗、見識能做到的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趁著三洲境內的事情,暫時解決。方雲專心于武道,在修練覆天九式的同時”又把其他的絕學,梳理了一遍。

  如此,天地萬化鐘內,又過了三個月。

  “嗡!”

  突然之間,天地萬化鐘震動,同時一道警兆傳入方雲心中。

  “有人來了!”

  方雲心中一動,知道是有人進入大殿,觸動了自己的禁制。心念一動,方雲立即踏出了天地萬化鐘。

  大殿之中,李知依看到方雲負手而立,憑空走出。立即跪伏在地上:“大人。”

  “大人,剛剛受到軍機處蜂鳥傳訊。特來稟報。”

  李知依恭聲道。這種軍事上的消息,他比趙伯言要適合傳達一些。

  “哦,拿上來吧。”

  方雲開口道。

  他在天地萬化鐘內,第一次領悟、推演絕學。花的時間極長,但在外面,卻只走過責了極短的時間。

  “是,大人。”

  李知依恭聲道。

  從李知依手中接過軍機處的信箴,只是掃了一眼,方雲臉色立即變得凝委。這居然是朝廷的召令,加蓋了人皇的玉印。要求方雲儘快結束徐洲、青洲、揚洲三洲境內的事情,完成交待,然後返回上京城。

  “侯爺……”

  李知依前腳剛進,趙伯言後腳就跟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張信箴。望到李知依在,立即沉默不語。

  “無妨,他是自己人,可以信得過。”

  方雲擺了擺手道。

  “是,侯爺。侯爺,剛剛收到管公明的消息。朝廷發出調令,讓他即刻趕回上京城。同時領兵北進。”

  趙伯言將蜂鳥傳書,遞了過去。

  管公明信的內容很簡單,朝廷的召令太過奇異。沒有內容,只叫他揮軍連夜進京。要知道,他目前正在處理淮安城內的大儒刺殺案。根本還沒有完結。

  管公明不敢大意,所以來信訊問方雲對策。

  方雲眼睛微眯,若有所思。所有事情掠過腦海,立即有所猜測。正在思考的時候,突然一隻蜂鳥猛然飛了進來。落入趙伯言懷中。

  “大人,是渭南城來的消息。”

  趙伯言低頭瞧了一眼,遞給了方雲。

  這封信箴,卻是尹微涼寄來的。和管公明如出一輒。不過語氣委婉許多。只是認為方雲地位高隆,詢問他朝廷是不是有什麼大動靜。

  看完這兩封信,方雲心中對於朝廷的調令,也猜的差不多十之七八了。

  “去信詢問一下,徐洲、青洲、揚洲,三洲境內的王侯,可有收到朝廷召令。”

  方雲道。

  蜂鳥關係重大,是屬￿朝廷管制的軍用設備。就算是大將軍,運用蜂鳥,也只能和軍機處往返,傳遞消息。

  不過,封王拜爵之後,王侯之間,也可以用這種東西,互通消息。這算是封侯的賞賜。三洲境內的事情,用蜂鳥傳遞消息,根本不用多久。

  一個時辰之後,方雲就收到了回復。三界境內,所有王侯,無一例外,全部收到朝廷的召令。

  在消息確認的刹鼻,方雲立即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暴風雨的氣息。

  “這一次,朝廷恐怕要有大動作了。”

  方雲將三洲境內的事情,迅速交接。給管公明、尹微涼各自去了一封信後,立即出發返回上京城。

  上京城,在朝廷接連發出一封封軍令,將各洲王侯召回的時候。皇城東北,太廟之中,迎來了一位客人。

  清晨,一陣腳步聲,從太廟外響起。一名皮膚白皙,臉色紅潤的中年男子,披著銀白描金的披內,出現在了太廟外。

  這名男子四十左右,身體偉岸,手掌寬厚、修長,給人一種手握權柄,權勢極重的感覺。他眉如臥蠶,目光開闔間,給人一種正直凜然的感覺。

  “聖……武侯大人!”

  太廟內巡防的禁軍,看到男子嚇了一跳,連說話都有些不暢,一個個恭敬的跪伏下去,低著頭,不敢說話。

  “嗯,我去來見祝酒大人的。你們去通傳一聲,就說楊直求見。”

  男子衣袖一拂,淡然道。

  這人就是聖武侯,大周武侯第一人。與其他人不同,聖武侯修為達到命星境,但身上卻並沒有任何濤天的武道氣息。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人。

  一名禁軍匆匆離去,片刻之後,立即返回:“祝酒大人,正在聽濤穀中。他讓您過去。”

  上京城池形很複雜,建城之初,在東北角有一處山谷。後來規劃的時候,就戈,分到了太廟。和太廟一起,用高高的紅牆,圍了起來。

  這是一片自然形成的小山谷,樹木綿綿,並不是很大,但卻很幽靜。

  這裡由於地形的原因,經常有風掠過上空,掀起樹濤之聲。因此命名聽濤穀。在一處光禿禿的岩石上,聖武侯見到了盤膝面坐,閉目不語的酒祝。他的氣息若有若無,仿佛和整個自然,融合在一起,如夢如幻。

  “楊直見過老師。”

  聖武侯躬下身,在酒祝莊思塵靜坐的臥牛石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坐吧。”

  莊思塵淡然道,依舊閉著眼。

  聖武侯掃了一眼,看到身下不遠處,有幾塊頑曆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坐了下去。

  “是人皇讓你過來的吧。”

  就在聖武侯正襟坐下的時候,酒祝突然睜開眼來,語氣雖然平淡,但目光卻仿佛洞察秋毫,看到人心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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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六章 三皇聖器

  “老師明鑒,陛下正在閉關苦修,衝擊武道至高境界,以應對對來自四荒大帝的威脅。此事關係重大,陛下脫不開身。所以差譴楊直面見老師。”

  聖武侯沉默片刻,開口道。

  酒祝一言不發,眼瞼睜開一絲縫隙,靜靜的看著聖武侯,似乎在打量他這翻,有幾分真假。

  “說吧,陛下差你來,到底所為何事?”

  片刻後,酒祝淡淡道。

  聖武侯聞言,並沒有立即說話。而是整了整思路,拱手行了一禮,這才道:“老師,上京城新蒙大難,六部被毀,大臣罹難,朝政荒廢。這些,你也看到了。大周朝立國以來,方外宗派明目張膽的攻上京城重地,這還是第一次。

  這簡直是奇恥大恥。所以陛下天派楊直,前來求見老師,希望老師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的份上。以浩然正氣,修復三皇聖器。從而借助三皇聖器的威力,掃蕩乾坤,還天下一個太平!”

  聖武侯說完,雙手虛托,手中金光一閃,浮現一柄尊貴、華美的、威嚴的金色長劍。這柄刮卻不是聖武侯的地皇劍,而是代表人道權威的人皇劍。

  “望酒祝大人成全!”

  聖武侯說著,深深伏了下去,神態極為虔誠。

  酒祝莊思塵居高臨下,望著聖武侯手中的人皇劍,沉默不語。

  “楊直,你可知道三皇聖器的意義?”

  聖武侯微怔,不過,還是回答道:“三皇聖器,乃是三皇一統遠古之後,追本溯源。親手鍛造而成,以象徵天、地、人三大神器。其中天皇劍象徵公平,天道無情,唯有無情,做到不偏不倚才能公平;地皇劍象徵品德,大地厚德,以載萬物,正是此意;人皇劍象徵權威,萬物之中,以人為長,所以三皇聖器之中,權威第一,乃是統治萬民的人皇劍。”

  酒祝雙手攏於袖中,居高臨下的看著聖武侯,微微頷首:“你說不錯。萬物以人為長,又以人為最多,所以三皇之中,權勢最盛的不是天皇,而是人皇。不過,有一件事情,你錯了……”

  “請老師賜教。”

  聖武侯劍眉微挑,微有些驚訝、

  “人皇劍象徵的不只是權威,而是‘仁’。‘仁’即為人。君王治世,當以仁為本。然而仁有兩種。一種為懷柔之仁,一種為殺戮之仁,太平之世,當以懷柔之仁治世;而混亂之世,當以殺戮為‘仁’。因心懷慈悲,憐憫眾生,所以手握殺戮。所以三皇聖器之中,以人皇劍最為複雜,特殊。——看到劍身上的那條血線了那麼,這就是君王的冷酷。”

  聖武侯心中微怔,這翻話卻是他從未聽過了。不過,他反應很快:“如今天下動亂,正是動盪的時侯。以人皇劍的殺戮之仁,扭蕩乾坤。不正合了人皇劍的要義嗎?”

  言下之意,依舊是希望酒祝以浩然之氣,修復人皇劍。

  莊思塵搖了搖頭:“你並沒有理解我的話。三皇聖器中,天皇劍和地皇劍,都不虞有為害蒼生之禍。唯獨人皇刮,不論正邪,皆可使用。只因為此物,本身就有殺戮之氣。用於正,故然可以掃蕩乾坤。用於邪,則為禍蒼生,更甚於今日。”

  “楊直,萬事皆有其理。三皇聖器,殘缺不全,能力被封印,自有其道理。遠古三位聖皇的心思,不是我等可以揣度的。——當初人皇請求夫子,以浩然正氣,修復人皇劍,便是被夫子拒絕。我的答覆是,當初夫子拒絕的理由,就是今日我拒絕的理由。”

  酒祝莊思塵,語氣平靜。卻透露出一絲不容置疑的決心。

  聖武侯心中大震,慌忙道:“老師,如今九洲生變,神洲將傾,正是危及之時。乞請老師,為下天下蒼生社稷,讓人皇劍重見天日!”

  酒祝微微搖首:“如今只是六部被襲,還遠沒有到動手人皇刮的時候。真要到了那一步再說吧。”

  聖武侯聞言心中大為失望,直起身來,腰桿挺直,鄭重道:“老師不習武道,不知個中情況。如今的神洲,危機重重。天地大劫,只怕在一瞬之間。到時只怕流血成河,伏屍萬萬,悔之晚矣!”

  頓了頓,聖武侯道:“老師可知道,為何之前的宗派入侵,閉下卻絲毫沒有動靜嗎?”

  不待酒祝回答,聖武侯便給出了答恭:“只因上古、中古、近古各大宗派祖師,聯袂入京。以意識附著凡人,要挾陛下。若是陛下出手,那他們也同樣出的。到時只怕神洲大地,除了上京外,都要生靈塗炭,化為煉獄!”

  酒祝沉默不語,但瞳孔中,卻掠過一絲震動。當日,他雖以儒家浩然正氣,震散許多邪道強者。但也只是模模糊糊的感覺到,上京城內,似乎有幾道氣息,非常的奇異。

  儒家浩然之氣,並非武道。憑的乃是一股剛正、浩然的氣息。對於武道的各種精妙,並不精通。只是此時聽聖武侯說起,那日感覺到的幾個氣息,居然是方外各大宗派的祖師。

  儒家向來對於邪道宗派並無好感。中古盟聯合各派高手,進攻上京城。這等行徑,看在酒祝莊思塵眼中,也是妖魔邪道一般。

  “這些方外宗派,真是好大的膽子!”

  莊思塵眉頭微皺,眼中掠過一絲怒色。在對待邪道宗派的問題上,所有的大儒,幾乎都是一樣的。

  “……上古、中古宗派紛紛現世。這些勢力都心懷叵測,想要巔覆朝廷,重現宗派盛世。若讓他們得逞,恐怕又要重現中古黑暗時代。朝廷雖然一直勵精武治,但畢竟立朝太短。比不得這上千年,甚至數萬年的守派。”

  “因此,楊直誠懇希望,老師看在天下萬民的份上,以天地浩然之氣,恢復三皇聖器遠古之風。現在,也只有三皇聖器,才能力挽狂瀾,逆轉天機。望酒祝大人成全!”

  聖武侯說著,否次叩首,跪付下去,一動不動。神態極為虔誠。

  酒祝盤坐,望著石下的聖武侯,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聖武侯的意思,非常明顯,就是希望儒家,將讓人皇劍重現遠古之威。不論說什麼,恐怕都難以說服聖武侯。

  為夭下萬民請願,聖武侯的這個理由,合情合理,連酒祝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莊思塵喟歎一聲:“楊直,你秉性忠直,朝廷有人,乃是杜稷之幸。不過,三皇聖器,關係重大。當年,以夫子之能,尚且不敢答應人皇,又何況是我。朝廷有朝廷的規矩,儒家祭酒一脈,入了太廟,便只負責祭祀,不摻和天下之事。況且夫子悟透天機,當日他拒絕人皇,必是有極大的理由。天機之道,一環扣一環,環環相扣。如今我只怕,一旦三皇聖器修復,將會有更大的禍患……”

  “老師……”

  聖武侯聞言立即知道酒祝的選擇,抬起頭來,眼中難掩失望。

  “……三皇聖器之事,關係重大。還是容我再考慮考慮。”

  酒祝說罷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這種言辭,已經是變相的拒絕。

  聖武侯跪伏在地上,良久,歎息一聲,不再堅持,站起身來,離開了聽濤穀。

  聖武侯離開不久,松濤陣陣,一名氣質沉熟、穩重,目光睿智、滄桑的中年男子,長髮飛揚,緩緩踏入了聽濤穀。

  “武穆,你來了。”

  酒祝驀然睜開眼來,對於來者,似乎並不意外。

  “時間越來越急迫了。”

  武穆發如墨玉,披撒在肩,望著聖武侯離去的方向,淡然道。

  酒祝默然,片刻後道:“夫子留給你的東西,已經收到了吧。”

  武穆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坐吧。”

  酒祝指著身並,淡淡道。

  武穆頷首,如約坐下,在身前放下一具棋盤:“我在擔心聖武侯。”

  “哦?”

  酒祝應了一聲。

  “嗯,他性子太直。只要認為是對,不達目的。必不罷休。這是他的優點,但恐怕也是他日後的取禍之道。”

  武穆不無憂慮道。

  “君子坦蕩,求仁得仁,求義得義。生死有道,若是死得其所,也沒有什麼可惜的。”

  酒祝平靜道。

  武穆只是淡然一笑,並不是爭辨。兵家、儒家思想各不相同。在這一點上,沒什麼可爭執的。

  “這次拒絕了聖武侯,酒祝大人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武穆望著身前,夫子死後,實質上的儒家之首道。

  “三皇聖器,劍體雖在,但精氣已亡。唯一的修復半法,是以儒家數千年來,積累的浩然之氣,喚醒三皇聖器正直、慈悲、仁義、善良的精神。這你已經知道。然而浩然正氣,乃為天地之本。雖然儒家氣脈,盡聚於此。但又何嘗不是和王朝氣數息息相關。”

  “陛下只知儒家浩然之氣,可以重鍛人皇劍。卻不知道,儒家浩然之氣消耗泰半的時侯,也是王朝氣數將盡之時“其中道理,難以盡敘。我只怕人皇劍練成的時候,就是真正天下大亂的時侯!”

  酒祝莊思塵不無憂慮道。

  “我們已經沒得選擇了。各大宗派,不會給我們這個時間。陛下也不會給我們這個時間“天機之道,千變萬化,有無數種可能。現在,只有希望,夫子所說的那種可能,不會發生了。”

  武穆沉重藏兩人沉默以對。

  武穆一直聽濤谷中,盤桓一個時辰,方才離開。沒人知道,他和酒祝商討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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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7-5 00:24:49
第七百五十七章 王侯相聚

  就在方雲趕往上京城的時候,偏遠的深山老宅之中,鎮國侯李昱也收到了朝廷的召令。

  “侯爺,陛下有令。限十天之內,趕到上京城!緊急時刻,耽誤不得。還請侯爺如令遵行。”

  送信的是個軍差,向上流露出一股戰場殺伐的氣息,顯然是經歷過戰火,手底下殺過人的。這麼偏遠的地方,他依舊找了過來。

  鎮國侯握著手中這封信,皺眉不已。這座老宅位置極偏,極遠。如果是正常的話,坐馬車返回上京城,半個月都不夠。但人皇召令上,卻限他十日內趕到,顯然知道他的修為,日夜兼程,馳往上京。

  “辛苦了。請轉告陛下,我會在約定時間內趕回上京城的。”

  李昱道,君令如山,這種時候,是沒可能反抗的,只能答應。

  軍差抱拳說子個諾,立即掉轉馬頭,向深山外,疾馳而去。

  李昱目視軍差離開,眼皮一眯,立刻就轉身進了內屋。屋子裡,李廣、李辰兩兄弟,正在喝茶,似乎忘卻國事一般。

  “這是朝廷最新的調令。”

  李昱說著,將調令遞給了李廣。兩兄弟傳閱了一翻,都沉默下來。

  “廣兒,你是長子。這次退回老宅,也是你的主意。現在,朝廷召調我們回去,你拿個注意吧。”

  李昱道。父子之道,在於父命子奉,少有像李昱父子這樣的。

  不過,李昱非常清楚。在幾年前,自己或許還能鎮得住李家。但從幾年前開始,一切便開始不一樣了。這一點,從這兩兄弟的武功修為,就可以看出來。

  以他的能力,和家學淵源是沒可能教一今天沖境兒子的。甚至於,連他都是靠著這位長子的提撥,才在最近幾年提升到了天象巔峰。

  李廣握著信,沉默不語。眼中露出思考的神色。他還沒有說話,一旁李辰目光眨動,卻是先說出一翻話來:

  “父親大人,大哥有道是山高皇帝遠。這裡地處偏僻。交通不暢。父親雖然剛丙答應了他,但如果我們真不想回去。這事也好解決,這軍差剛走不久。我們即刻出發,在他返回上京城之前,立刻把他殺了。這樣神不知,鬼不覺,誰也不能說我們收到過朝廷調令。如此,就算我們違令不遵,事情過後,也沒人能追究到我們了。”

  李辰一翻話,說的卻是陰狠至極。打的注意,卻是要把那軍差殺了。

  李昱一驚,吃驚的看著這個次子。這幾乎就是謀逆。這等軍差傳遞的是皇室命令,就等於是欽命大臣。殺了他,就和謀反無異。

  他貴為世襲的貴族侯,這種事情還從沒幹過。

  “此事不妥,還要多加考慮。”

  李昱幾乎是不加思考道,他能封爵鎮國侯,平鼎侯倒了他都沒倒,並非沒有道理的。只一聽,就覺得此事有些太過。

  “父親,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又道是無毒不丈夫。朝廷正是多事之秋,我們一旦回了上京城,恐怕就要陷身旋渦脫身不得。而且,如今天機豪蔽就算是人皇,也不能算出,是我們做的。到時,只要推說,是那些宗派中人做的就行了。”

  李辰道,他的目光閃爍,神色陰狠,說話極為邏輯,顯然並非是一時頭腦發熱。

  “夠了,小弟,父親大人說的有道理。謀殺軍差,萬萬不可。”

  李產擺了擺手,沉聲道。

  “大哥!”李辰一驚:“你也不會這麼婦人之仁嗎?”

  李昱微微皺了皺眉,卻並沒有說什麼。

  “小弟,現在天機豪蔽是不錯。但這次風暴過後呢?天機台的蒙蔽之術,是不可能永遠持續下去的。等到天機回復清明,那時,只需用先天數推,逆向推演一翻,便什麼都知曉了。我們逃到這裡,本來是為的避禍。若是犯下這種事情,豈非速招貨至?”

  李廣徐徐道。他看事,畢竟比李辰遠一些,李辰只看到現在天機豪蔽,卻忘了,天機不可能永遠蒙蔽。這天下間,沒有任何事情,是絕對的秘密。做下了,就會留下把柄。

  李辰聞言,心中一驚,眨眼間,冷汗涔涔,臉色蒼白了不少。若是大哥提點,他卻是忘了這一層。

  李廣歎息一聲:

  “母親的老宅,地點非常偏僻。普通軍卒,根本送不到。若非有心,根本就不可能找到這裡。——陛下有心了!父親大人,立即收拾行李,即刻出發吧。現在,陛下已經注意到我們,由我不得拒絕了。”

  說著,眉宇間掠過一絲憂慮。

  半個時辰之後,父子三人即刻出往,往上京城飛馳而去。以三人的速度,百里之內,居然沒有追到那名送信軍差。對方,顯然並非真正的軍差。

  李辰察覺到這一幕,更是心中冷汗涔涔,知道無意中,逃過了一劫。

  方雲趕回上京城的時候,正是晚上。整個京城,軍火通明,到處是巡防的禁軍。

  上京城外,更是各地召回的綿綿的軍隊,旌旗處處,殺氣沖天。

  一股緊張備戰的氣氛,充斥空氣之中。

  這就是方雲返回上京城時,見到的場面。

  “侯爺!”

  城門的禁軍看到方雲,立正行禮。對於這位風雲大周的冠軍侯,眾人並不陌生。

  “嗯。”

  方雲點了點頭。一路向前行去。

  出了城門,立即就看到幾名內宮的太監,滿頭的銀髮,手中抓著一副副畫像,正議論著什麼。看到一身侯服的方雲,立即迎了上來。

  “可是冠軍侯大人?”

  一名太監道。

  “正是。”

  方雲微微領首。

  “陛下有令,請跟我來!”

  這門太監說了幾句,立即把方雲引入了一個房間。房間中,熙熙攘攘,許多王侯都聚集在其中,聲音嘈雜。

  大周朝的王侯,有一百多位。有許多常駐在外,方雲也沒見過。眾人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神情專注,並沒有注意到方雲進來。

  方雲細聽了一陣,不外是討論朝廷調麼多王侯過來,到底是有什麼大的動作。畢竟這麼多年,朝廷還從沒有如此召集過所有的王侯。

  “這是……冠軍侯!”

  一名王侯突然看到了方雲,猛的吃了一驚,低呼一聲,正要開口。方雲以眼示意,對方立即安靜下來。

  “侯爺,你不是在徐洲平定叛亂嗎?這麼快就回來到!你也收到朝廷召令了!,

  這人低聲道,神情顯得神神秘秘。卻是方雲見過的牆頭草,闕天侯李陵。

  方雲也頗為意外,沒想到這個沒有實權的牆頭草,也召了進來。

  “三洲界內已經平定,奉召返京。”

  方雲淡淡道。隨意的寒喧了幾句,便往裡面行去。方雲步履極快,幾個人看到他,正要打招呼,他已經擦身而過。

  “不知道忠信侯有沒有被召回。”

  方雲在人群中急速穿梭,在經過另一個相連的大殿時,突然停了下來,目光注意到了大殿中的一道身影。那是一個角落,在許多人三三兩兩,形成一個個小圈子,互相攀談時,這人卻是獨自坐在一角,舉杯自飲。

  在他身邊,一名紅袖美女寂然相伴。

  “風寧侯!”

  方雲眉角微揚,這位鎮守閻城的大周智侯,居然也被召回來了。這位侯爺一直鎮守西部荒蕪之地,絕少回京。在上京城中,和其他王侯沒什麼交情也是正常。所以在別人三三兩兩聚集的時候,他自有一人獨飲。

  “侯爺,很久不見了。”

  當方雲一臉微笑,走到風甯侯面前的時侯。這位侯爺先是微驚,繼續反應過來。露出一絲笑容:

  “原來是你,坐吧!”

  一旁,紅袖美人配合的站起。

  方雲泰然坐下:“侯爺許久不見,最近如何?”

  “邊陲之地,沒有戰爭騷擾,除了寂寞一點,倒也悠閒。倒是你,聽說你去平叛徐洲、青洲、揚洲三洲界內。應該是已經平定了吧。”

  風寧侯輕笑道,方雲將三洲境內封鎖,消息不通,也只能是猜測。

  “嗯。一些狐鼠之輩,能力不大,掀起的波濤倒不下。這次一次解決,以免後患。”

  方雲回道:“這次第二十七營調過去的事情,還麻煩侯爺了。”

  “無妨,不過。你訓練出的這支軍隊,倒是驚人。不過,你要小心。亂世之中,倒還沒什麼。等這次風波過後,你手中的這只軍隊,可就是……”

  風甯侯沒有說完,餘下的方雲自然明白。

  這只軍隊確實太驚人了。大部分都是精魄期的修為,這種層次,換在其他軍隊,就是大將軍了。這麼一隻數萬人的大軍,卻是某個王侯私有,換了太平時期,這可就是謀逆的大罪。

  “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侯爺不必為我擔心。”

  相對風甯侯,方雲反倒輕鬆許多。現在非常時期,真要風波過後,到了太平盛世,直接將這支軍隊,交予軍機處就行了。謀逆造反?方雲真是沒這個興趣。而且,就算是當皇帝,也照樣是個閒人。治理國家,還是得靠儒家的兵家。

  “嗯,你有把握就好。——朝廷正值多事之秋,你這只軍隊,利用得好。便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風甯侯點頭道。

  方雲笑而不語,他仔細打量了一翻風甯侯。這位侯爺年輕依舊,不過氣息上,卻依舊是靈慧級的修為。心中一動,已經有了注意。

  “侯爺,當初在閻城的時候,多豪照應。這一次,難得返回京城。還請移架陋居,容我一盡地主之誼。這是一點小小心意,還請侯爺效納。”

  方雲說著,放在茶幾上的手一松,立即多了一顆藥氣氳氤的遠古神丹,圓澄澄,散發著光芒。

  “神丹。”

  桌旁發出一聲驚呼,卻不是風甯侯,而且那紅袖美人。

  方雲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風甯侯。又這等見識,又和風甯侯相伴左右。這女人與風甯侯的關係,倒是特殊。

  “侯爺,我先離開一會兒。過段時間,還請侯爺勿必光臨陋居,我自當灑掃相迎。”

  “一定。”

  風寧侯點了點頭。

  兩人家喧一陣,方雲便離開了。

  當初方雲初時入伍,投的便是風甯侯名下。得他多處關照,升遷之路,倒是少了不少麻煩。如今見他修為仍是不高,便以神丹相贈,也算是投桃報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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