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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風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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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皇甫奇]大周皇族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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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7-9 00:27:14
第九百零八章 風太蒼的突破

  太保便是太保,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方雲感覺得出來,太保並不見得有多麼感謝自己畢竟,身後便是上京城,即便自己不出面,恐怕武穆也出面。

  太保這麼說,更多的是客氣。而且,方雲始終感覺,太保似乎對自己有很大的成見。即便是自己今天出手,也不見得有多大的改變。

  這種成見,有些莫名其妙。方雲始終不知,這是從何而來。

  方雲卻不知道,這是他當日封侯之時,被三公召入大殿。走入八丈羊毛毯。方雲捱過太傅以儒家修為,在地毯下寫的信、智、禮、義、仁、悌、孝,但卻唯獨在“忠”宇上面,逗留了片刻,出現了心結。

  這件事情,給太保的印像非常深刻。當時的情況,如果不是太傅和太宰意見一致,太保不見得會同意方雲的封侯之事。

  身為太保,執掌兵部。不只保儒家,也要保朝廷。在太保看來,儒家道德之中,當以忠宇為首。方雲在這一個宇上,出現心結,顯然是不值得擋當大任的。盡管,太傅和太宰最後走過來了,就是通過了考驗。

  方雲自然是不知道太保的想法,不過,即便是知道,恐怕也會不以為然。“忠”自當是忠於天下,“天下”為天下人的天下。這才是大忠而對朝廷只是“小忠”。

  這件事情,公說有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卻是沒有定論的。

  “太保客氣了。方雲出身學宮,也是儒家一脈。這種事情,乃是份來自事。”

  方雲淡然道。

  太保對他有成見,方雲自然感受得出來。和他說話的時候,又和李億玄不一樣,有幾份生疏,沒有深入交談的意思。

  他這次來,也不是收取太保的感激。只是為了報李億玄當初的援手之恩。太保怎麼想,自然是跟他無關。屬於無關緊要的想法。

  “啪!”

  就在此時,命運虛空中,突然再次傳來一陣強烈的波動。居然是又府人要衝擊命星。不過,這一次卻不是什麼正道中人,而是極為純正的魔氣。在那道氣息的旁邊,有三道強大的氣息護衛,三名地魂境的強者,足以震懾任何的心懷鬼胎的人。讓其不敢動彈。

  “想不到,居然這麼快就有人魔道中人衝擊命星。如此人物,恐帕非天下之禍。可惜了,我儒家不精擅武道,否則,必然要擊殺此子!”

  太保皺了皺眉頭,心恃沉重。

  和太保不一樣,方雲卻是以一種極為輕松的心態,旁觀這件事。

  “風太蒼,他也准備充足。開始衝擊命星了嗎?”

  方雲望著始魔山的方向,心中暗自道。雖然和風太蒼有著一些過節,但風太蒼也是身在師門,身不由已。相對來說,方雲更感概於此人命運。

  一個命運多桀的人,要達到今日的成就。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價。此人一身的晦運,和氣運皇帝君念生形成鮮明對比。

  相對來說,方雲更容易對風太蒼,產生一些共鳴。兩個人都是不服命運,挑戰命運的人。這種對於挑戰自身命運的共鳴,讓方雲感覺到和風太蒼是同一路人。所以,無量魔域中,方雲才沒有因為風太蒼追殺過他,而對他下殺手。

  兩人雖有共同之處,但也有不同之處。這一點非常的明顯,風太蒼遠遠沒有他的氣運。

  就拿這一次來說,看起來,幾太蒼氣運驚人,和李億玄同時轟擊命星。不過,方雲卻知道,在這種表面的同步下,掩蓋的卻是另一個相差懸殊的事實……風太蒼其實在無量魔域中,已經渡過了五十多年!

  五十多年的生死打熬,才讓風太蒼能夠友千萬武者中,脫穎而出,在這個時候,擁有衝擊命星的能力。

  要知道,並不是所有武者,一到天衝境,接下來就能到達神通境的。更多的武者,是終身止步天衝七品!

  通過五十多年的生死煎熬,不斷徘徊死亡的邊緣,風太蒼在這種表面的風光下,其艱辛難以道盡。老實說,方雲也感覺得出來,風太蒼不過是中人之資。武道上,並不見得多有天賦。他的成就,更多的是後天努力過來的。

  當初,風太蒼奉師門命令,追殺方雲。方雲本來是要報回這個仇的。但是面對這種天生霉運,後天付出無數努力,歷經無數艱辛。在宗門內,成為真傳大弟子,還被人欺負的人。方雲實在難以生出很強的恨意。

  而且,當日風太蒼追殺的時候,其實手底下也留了恃,並沒有出全力。否則的話,見面二話不說,立耶下殺手。或者偷襲,今天也就沒方雲了!

  “風大蒼,恭喜你!”

  方雲望了始魔宗的方向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知道,風太蒼這次衝破命星,就會打破身上的霉運枷鎖。自這一步!後……擁有符肌篆骨,風大蒼就從中人之資,提升到了上等資質。和其他人站在了同一起跑線上。

  以他的能力,在祛除了身上的霉運之後,爆發出來進步將是驚人的!這一點,從始魔宗三位祖師,親自為他護法,就可以看得出來。

  風太蒼是真正熬出頭,從此要鳳凰展翅了!

  “太保大人,夜已深。方雲還要回去陪伴母親。就先走了。”

  方雲拱了拱手,立耶轉身離開。兩人之間,沒有共同語言,方雲也不想多費唇舌。

  “等一等。”

  太保突然叫道。

  “不知太保還有何賜教?”

  方雲轉過身來,微笑著面對太保。

  太保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我感覺得出來。你身上有幾門高深的邪功、魔功。你畢竟是朝廷重臣,也是我儒家出身。修練魔道、邪道絕學,終究不是正途。大劫過來,還是廢掉吧。否則,恐怕……不太好!”

  太保終究是給了方雲點面子,話沒有說絕。

  方雲笑了笑道,太保說讓他大劫之後,否廢掉。而不是立即廢掉。顯然,也終於開了竅,知道“用於正為正用於邪為邪”的道理。雖然,開竅的並不是很多。

  “多謝太傅指點。方雲省得。”

  方雲只說一個“省得”。既沒說廢,也沒說不廢。

  “呼!”

  身軀一晃,方雲立即消失在了夜空中。

  這一天,注定是不平凡的。許多武者,都感覺到了命運虛空中,一波強烈的晦氣釋放的過程。如此黑暗、混濁的晦氣,即便是很多過了漫長時間的老骨頭,都沒有見過。

  那一剎,一些趕過去湊熱鬧的強者,猝不及防的下,沾了一些這些釋放的晦氣,連神念都受了神。需要療養不短的時間。

  在那波濃烈的晦氣釋放過後,始魔山上還爆發出一股驚天清氣。雖然很短暫,卻很璀璨!

  第二天,四方侯府中,方雲早早的收到趙伯言,用“蜂鳥”消來的一個消息。太始山三大祖師同時宣布,風太蒼為始魔宗下任掌門的人選。消失傳出,始魔宗門人很是轟動了一震。

  “呵呵,終於苦盡甘來了嗎。”

  方雲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床上盤膝修功。看完消息,也不禁露出一絲笑容。

  風太蒼成為始魔宗的下任掌門,這對他而言,絕對不是一件壞事。有了無量魔域中,那絲交恃。始魔宗日後,至後不會太過與他為難。

  畢竟,那三個地魂境的老骨頭,要是發起威來。還確實是讓人有些頭疼。

  “大人,你很久沒有過問蛾子的事情。這是一份最新的名單,請大人過目。”

  方雲的房間中,趙伯言彎著腰,將一份厚厚的折紙,遞了過去。

  “嗯。”

  方雲點了點頭,他畢竟是十萬蛾子真正的控制者。一直不管,也說不過去。而且,現在天機蒙蔽。除非是像命星衝擊,引起強烈的天地元氣波動,才能發現得了。否則的話,刻意收斂氣息,也很難發現。

  這些特殊的時候,正是蛾子發揮效力的時候。

  “五十萬蛾子?已經擴充到這種地步了嗎?”

  雖然知道手下的情報網絡,在趙伯言手中,會大大擴展,但方雲也沒想到,會擴張到這種地步。這簡直爆作式的擴張。

  “是的,大人!”

  趙伯言頗有些自豪:“天下大亂,很多人都無所適從。感覺這個世界,和以前認識完全不一樣。這種特殊的時候,他們很需要一種安全感。我們就完全能夠提供。”

  “這麼多人,消耗肯定不少。資金需要我解決嗎?”

  方雲道。

  趙伯言神色收斂了一點:

  “天下已經遠不如以前繁華,人心思危。我們的酒樓客棧,都不如以前人多。不過,我們拉攏不少高手。而且和聚寶閣還一直有合作、聯系。聚寶閣以前聚集了大量的財富。我們通過和他們交換材料,以及一些邊緣的信息,獲得資金。目前,還足以支持整個網絡的運作。”

  “聚寶閣?”

  方雲眉頭皺了皺。這個組織一直是特中立的態度。不過,從當初三大天機先生,促使君念生和風太蒼,拯救西洱城的分閣時,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個聚寶閣,和天機台之前,有很大的關系。很可能,聚寶鬧的後台,就是天機台。

  不過,想起天機台放出的大神通榜。方雲也知道,天機台恐怕和近古的其他宗派的合作,也不是鐵板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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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九章 劉氏祖宅

  “聚寶閣的合作可以繼續,不過,留一份心思。不可全信。”

  方雲道。

  這三大天機先生在目謀什麼,他現在還看不出來。好像沒有目的,但好像目的又非常明確。一舉一動,都是按目的來。

  “是,大人。我會留意的。”

  趙伯言低頭應道。

  方雲繼續往下看去。趙伯言在這段時間,卻實有了長足的發展。不只是這種普通的蛾子數量,他還搜羅了許多地變級、天像級甚至部分天衝境的武者。甚至有不少高手,還是地變榜、靈慧榜和天像榜上的人物。

  有了這些人物,趙伯言搜集的情報層次,立耶就上升許多了。許多宗門秘辛,都能投集到。這讓這五十萬蛾子投集情報的可信性,立耶上升了許多。

  在長長的名單後面,還附有一張諜報。雖然方雲沒有過問,但趙伯言還是盡職盡責,將中土神洲宗派界中風吹草動,以各荒的兵馬動向,都調查的清清楚楚。

  西部風寧侯鎮壓的屬地,方雲埋藏的那近十萬大軍,已經完全埋藏下來。平常的時候分散,裝做雜役、軍官和囚徒。晚上的時候,再練兵。

  這段時間,偶爾有些從海外吠陀洲來的大和尚,不懂規矩,在那鬧事。

  也被方雲派去隨軍的破日穹鎮壓。破日穹乃是四極魔宗半步命星的強者,被方雲封印後,派去保護第二十七軍營,以他的實力,鎮壓這些外來和尚,自然不是問題。

  天機蒙蔽之後,所有武者的先天數術,幾乎失效。方雲的這五十萬蛾子,便發揮出了作用。他們或化作販夫走卒,或化為游方郎中,或者狂人逸士,在各處游走,而不會引人懷疑。

  在這種耳目遍天下的情況下,許多隱秘的上古宗派,都被他們打探了出來。這些上古的宗派,服飾和近古完全不同,隨意出入深山大川,對於這凡夫俗子,根本沒看在眼裡。但卻無意中,把行蹤洩露給了方雲。

  趙伯言甚至在諜極裡說明,他已經根據這些宗派出沒的地方,做了一張目,在九洲地目上,將這些宗派出沒的地方,標記了出來。

  除了這些宗派的動向,趙伯言的諜報裡,關於五荒的動向,有一條卻是引起了方雲注意。

  “瀛荒大肆練兵?!難道瀛皇也想趁著群虎噬龍的時候,利用瀛荒土著進攻中土!”

  看到這條消息,方雲吃了一驚。海外瀛荒向來偏安一隅,很少參於大陸地上的事情。但帝湯一脈,居然破例的利用異族,進攻中土。

  “他到底想幹什麼?”

  方雲想起帝湯一脈,每代的太子都到中土選擇皇室正妻,以保持血統純正的事情,突然有些明白了:”

  難道帝湯一脈,想要選擇在這個時候,返回中土,爭奪皇權!!”

  對於瀛荒帝湯一脈,方雲的感情是完全不一樣的。不只是因為祖上,帝禹和帝湯是師徒關系這一層。而且還因為孔雀和瀛皇來信關於聯姻的那一層關系。瀛皇借用異族的力量,進攻中土,這對方雲來說,絕對不是樂意見到的事。

  帝湯一脈……向對於血統極為看重。在他們骨子,流露著遠比各帝後裔強烈的驕傲。瀛荒比不得中土繁華,讓帝湯一脈這樣驕傲到骨子裡的上古大帝後裔,偏安一隅,這對他們來說,是極忍受的事情。

  方雲心知,瀛皇還真有可能,想要借助這次機會,入主中原!

  “這可是大大的不妙了。五帝的後裔,似乎都有入主中原,重新恢復祖上,上古大帝風采的意志。而且都借用了異族的勢力,真正的是四面楚歌啊。若有可能,我還是去趟瀛皇,看能不能勸阻瀛皇。”

  方雲目光閃爍,目中流過無數個念頭。

  一封長長的諜報看完,方雲沉入了沉思。

  “當初決定啟用趙伯言,確實是一著妙棋。”

  方雲心中暗暗點了點頭。就算是再強大的武者,也不可能眼觀六路,耳聽八荒,把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收入耳目。這使得趙伯言的存在更為重要。

  “伯言,你衝擊地煞七十二層的事情怎麼樣了?有進展嗎?”

  方雲抬起頭來,看著趙伯言道。

  趙伯言微怔,隨耶有些失落道:

  “回大人,我實在不是那種意志非常堅定的人。地底七十二層世界,我也只走進展到了第七層。再往下,就不行了。”

  方雲默然。

  地底七十二層世界,只去了其中七層,趙伯言距離達到地變級,還真是差的遠。不過,方雲也清楚,趙伯言一來事務繁忙,全心投到手下情報網絡的擴張上去了。另一個方面,像他這種心思靈巧的人,意志也實在談不上,有多堅定。

  如果自己不想點辦法,趙伯言恐怕今生都沒有辦法踏入地變級。

  “表弟孫世堃那裡,傳承了上古大力神魔宗的道統。他好像有一個魔神台,能夠輕易的讓人渡過七十二層地煞世界。趙伯言渡過七十二層地煞世界的事,恐怕還要落在表弟身上了。”

  方雲想起表弟,這才發覺很久沒有他的動靜了。不過,方雲早在他身上留了一道精神烙印,以天地萬化鐘的能力掩藏。很難發覺。

  方雲能夠感覺得到,表弟那邊暫時還沒有什麼事情。應該是在閉關修練武功。對於他撿來的那個便宜師傅,方雲始終有些不是很放心。

  “找個時間,去找找他那個師傅。看看,此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方雲這麼想著,心裡就有了注意。

  “伯言,你突破地變級的事,我還一直記著。此事,你放心就是。不過,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就算你突破到了天衝境,也不見得有自保之力。我當初雖然派了一個天衝傀儡給你,但恐怕還是不夠。這樣,我在你體內留一道精神烙印,再留一道全力一擊的招式。遇到危險的時候,你只需以意念溝通,便可保你一命。”

  方雲說著,雙目微閉,體內真氣聚蕩,取後化為一枚真氣珠,送入到了趙伯言的體內。方雲現在對於身邊的人極為看重,絕對不願意他們出現什麼事情。

  “多謝大人。”

  趙伯言大喜。他現在雖然掌握著龐大的情報網絡,但弱點非常明顯,就是實力太差。方雲以神通境的實力,送他一招保命絕招,頓時打消了他的顧慮。

  有這樣的保命手段,除非是那種天下極其顯赫,仿佛神一般的人物出手,才有可能殺了他。不過,要真是這樣。趙伯言也覺得死得不怨了。

  “嗯。你去吧。記得隨時把消息向我彙報。”

  方雲道。

  “是,大人。”

  送走了趙伯言,方雲來到了院中。

  “來人,給我備馬車。”

  “是,少爺。”

  天氣漸冷,方雲乘車驅馳在通往西南城區,外公劉正勛的劉氏祖宅自上次茅廬捉對的事情後,外公便從城外一人隱居式的獨居生活,搬回了塵封了二十多年的劉氏老宅。

  方雲這次來,就是來看看他的。方雲坐在馬車內,望著車外有些冷清的場恃,心中浮想連翩。自己這位外公,雖然是個極古板,又極放不下臉面的人。雖然原諒了母親華陽夫人,但卻始終不肯答應母親,一起住過來的請求。

  方家裡,估計唯一能夠說動他,又毫不給他面子的。也就只有方雲來。方雲這次前往劉氏老宅,也是應母親的要求,希望自己能說服外公,一起搬過來住。

  “聿!”

  駿馬人立,車夫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少爺,到了。”

  方雲從車內跳下,站在街上,望著眼前的屋宇。這是一幢很老的宅院,廊腰謾回,檐牙高啄,房屋的木質裡,透著一股黑色,流露著強烈的塵封歷史氣息。

  在上京城裡,這樣的宅子,都是一些源遠流長,家世可以追淚極深的書香大家,才能有的。

  宅子狠大,但卻有些冷清。只府寥寥幾個人在門前清掃。

  “侯爺!”

  看到方雲,幾個青衣僕人都前上來,躬身行李。這些人都是四方侯府的老僕,是華陽夫人派過來的。本來想多派點人,但是被外公拒絕了。

  “嗯。我外公在吧?””

  “在的,老太爺正在書房看書。”

  方雲立耶踏步走了進去。這宅子打掃的很干淨,只是鋪著的石板縫裡,透出一股青苔的顏色,顯示出這棟宅子,很久沒有人住進來了。

  “這就是母親長大的地方嗎?”

  方雲沿著青苔色石板,慢慢的打量著這個地方。

  這裡的氣氛非常寧靜,空氣中,有股很濃的書香的味道,這是一個讀書的地方

  如果沒有選擇武道的話,方雲感覺自己會很喜歡這個地方。

  在老舊的書房裡,方雲見到了外公劉正勛。他手裡握看一卷書,坐在木椅中,腰桿挺得筆直。方雲發現他眯著眼睛,顯然眼睛也有些不太好了。看不大清書上的宇,但是他卻依舊不願彎下腰,就那麼直直的,一如他的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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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章 大雪.

  “外公。”

  方雲踏進房門,大步走了過去,在劉正勛身前跪兒:“孫兒見過外公。”

  劉正勛先是一驚,接著聽出是方雲的聲音,立即一臉笑容。從木椅上站起,走了過去:

  “雲兒,你過來了。”

  老人家顯得非常開心,連古板的臉龐都柔和了不少。雖然當初因為方林的事情,被方雲頂拉過。但現在,劉正勛反倒對這個頂撞他的外孫,非常的喜愛。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

  劉正勛生了兩個孩子,一個做了商人,一個不顧他的反對,嫁給一個武將。這對於以詩禮之家,道德文章自居劉正勛來說,無疑是一種對家世的背叛和失望。

  唯一能老人家一些慰藉的,恐怕就是方雲了。方雲出身學宮,詩詞文章做的不輸一些大儒。就連劉正勛自己出題,都沒能難住他。甚至連三公都對他賞識。

  劉正勛可謂老懷大慰,這是他晚年最大的慰藉。也是對整個劉氏,傳承了一代又一代的儒家血脈的寬慰。盡管方雲並不是純正的儒生,他還掛了許多的儒家名頭。但時於老人家來說,已經不太在乎這些了。

  武將頭銜都是虛的,內心中的儒家學問修養才是實的。方雲無疑具備這點,這才是最重要的。

  老人家雙手扶起方雲:

  “來!讓老公看看。很久沒見你,看你長沒長高,聽說,你母親要給你張羅一門媳婦。不通詩禮的,外公可不要啊。”

  劉正勛笑得眼睛都眯起來,這個時候,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已經老朽的老人。

  “外公這件事情,你怎麼也知道了!”

  方雲哭笑不得。

  “呵呵!外孫挑孫媳婦,我這個做外公的怎麼能不關心呢。──你母親前些日子跟我說了,你父親好像給你訂了一門親事。算算,你也不小了。男大當家,女大當嫁。乃是人倫常理。你也該結婚了。”

  劉正勛笑道。

  “知道了。當將來有了小孩,就把他交給你。讓他跟著外公你做學問吧。”

  方雲輕笑道。這種話,也只有他才能在劉正勛面前說出來,就算華陽夫人也是不敢的。老人家的威嚴已經深深植入了子女的靈魂中。

  “哈哈那就最好了。老公可是期待著這一天。”

  老人家暢懷大笑,十分的開心。這件事情,他也只是說說:

  “來!我們出去。今天外公很高興我們就一起喝點酒說說話吧。”

  劉正勛拉起方雲的手,就往正廳走去。

  不一會兒,就有人溫好了酒,用瓶子盛著,放在一個熱水罐裡。又端上幾樣小菜。

  儒家是並不忌酒的,儒家的名士向來講究“賞竹賞雪、煮酒觀梅”。雖然不忌喝酒,但儒家也有喝酒亂性的話法。凡事都有一個度,所有儒家的酒都很清。並且只有在很高興,或者很多人一起,興高采烈的時候,才會喝。而不是像普通人一樣,做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儒家的酒,只在某些特定的時候才會飲用。只是助興而已。平常的事情很少會沾。幾乎是不喝。

  菜很平常,酒卻很香。帶著梅花的氣味。儒家的酒,以冬天的雪水清晨竹上的露珠,梅花和糯米釀造而成。味道很好但是儲量不會多。一年也就是一壇。

  “來!讓我來考考你,看你這幾年征戰,有沒有放下學問。”

  酒過三巡,劉正勛頓時興致也來了。

  方雲笑了笑:“外公,你想考什麼。”

  “就從詩詞開始吧。”

  劉正勛笑道。

  當下,爺孫倆一長一幼,借著酒興,酒詞捉對起來。老人家出得很刁鑽,不過,方雲卻對的很絕。每次對出來,老人家總是會開懷大笑。引得周圍的僕人都來觀看。

  一頓酒下來,爺孫倆其樂融融,完全沒有隔閡。

  方雲曲意奉承,自然是把老人家逗得開心不已。不知不覺,時間就已經到了傍晚時分。方雲看了看天色,終於道出來意:

  “老公,今年冬天可能會有些冷,母親想讓你過來,我們一起守歲。”

  方雲小心翼翼道。

  劉正勛沉默不語。守歲是假,邀請一起住過去,才是真。他這樣的人,怎麼會看不出來。

  方雲摒著氣,也不敢說話。只是靜靜的等著老人家的答復。這件事情,他也把握不大。很短的一剎那,這一刻卻像漫長的世紀一樣。就在方雲久久等不到答復,以為外公要拒絕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極為意外的聲音:

  “嗯。你回去告訴你母親,就說到時候,我會過來的。”

  “真的!!”

  方雲大喜,心中狠狠的振蕩。懷疑的抬起頭,卻是迎上外公肯定的點頭。

  “太好了!我這就回去告訴母親。讓她高興一把。”

  方雲站起身來。

  “嗯。”

  劉正勛點點頭:“時間也不早了,你回去吧。”

  等方雲返回四方侯府的時候,果然,聽到這個消息,華陽夫人一臉的驚喜,非常的激動。

  “快,快讓府裡的人准備。父親他很講究禮數,一定要早早的布置,不能有任何的差錯。一定要讓他老人家,開心……開開心心的……”

  華陽夫人有些語無倫次了。她的眼中都激動的流出淚來。這是一個做女兒的,夙願得償時的心情。

  “母親,我派去通知舅舅吧。”

  方雲提醒道。

  “啊!對,還是雲兒你想的周到。一定要通知你舅舅!”

  華陽夫人猛然驚醒。

  整個方府頓時忙碌起來。

  時間慢慢過去,幾天之後,方林從邊荒趕了回來。兩兄弟自然免不了一翻徹底長讀。之後,天氣越來越冷。

  這樣的冷的天氣,鎧甲貼在身上,很不舒服。所以那次“莽荒大戰”,兵出奇招。其他時候,朝廷都是不動兵的。

  而且冬天來臨之後,就走過年的時候了。大戶的人家,要守歲。小戶的人家,也要准備年貨。不止是中土,都荒都是一樣的。

  所有,冬天基本上都是休戰的時期。就算有,有小範圍的磨擦。

  經過儒劫之後,天下經歷了一翻動蕩,百姓也需要這個時間來緩衝一下。安穩一翻人心。所以,武穆也破天荒的,各荒的兵力招回撤回城池之中。

  朝廷儲備的物質不斷送往各方。冬衣和牲畜是必備的。這也是對大軍的犒勞。

  這是一個安穩人心的季節,朝廷需要這種安定。特別是,在經歷了這種大的波折之後,更加的需要了!

  朝廷的一千多萬維兵退卻之後,各荒也松了口氣。各自松了戰事。准備安安心心的過這個冬天。各荒先天貧脊,要准備的物質,遠比中土要多。

  在朝廷和邊荒這種休戰氣氛的作用下各個宗派也受到了影響。一座座山門安靜下來。這一年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天邪宗破滅,萬像宗破滅,中古盟破滅,大神通榜揭示……很多宗派都需要冷靜下來,好好的想一想。同時,為下個一年做足充分的准備了。

  不管是想要置身事外還是想要重振旗鼓,在這個波瀾壯闊的天下中,謀得利益很多人,很勢力都需要好好的准備一翻。

  十二月七日,天氣驟冷,隨即萬裡白毛,神洲大地,覆蓋了一層厚厚白色,化為一片雪國。山巒起伏的崇山峻嶺,蜿蜒曲折的江河大川,全部妥蓋在了這場鵝毛般的大雪中。

  好一場大雪!

  九洲各處,一名名欣長的人影,站立在山川的最高處,在風雪之中,默默的注視著這片大雪,如射如狼!

  “大哥,又是一場冬天啊。”

  上京城,鎮國侯府的宅子裡,一個年輕人隔著窗子,望著門外被雪覆蓋的街道。一名名穿著狐裘的王公子弟的孩童,正嬉笑著,在外面玩雪。天下的混亂,對他們來說,還是很遙遠的事。

  李辰望著外面嬉鬧的孩童,眼睛裡露出懷念的神色。

  “又想起小時候了嗎?”

  李廣的聲音,從身後的屋子裡傳來。帶微微的笑意。

  “是啊!”

  李辰的眼睛,望著外面的孩童,兩滴傷感的眼淚流了出來,帶著濃濃的哀傷:

  “大哥,以後的每一年,我還能和你一起玩雪嗎?”

  “呵呵……”李廣輕笑:“小弟,你說的什麼傻話。當然可……咳咳!”

  聲音沒有說完,就突然弱小下去,轉而被一陣劇烈的咳嗽所代替。

  李辰眼中的哀傷更甚了。

  屋子裡,那股淡淡的血腥味,更重了。

  “大哥,我們離開吧。離開這裡!”

  “去哪兒?”

   “我們去西方,遠遠的離開這裡,去找吠陀洲的聖者。他一定有辦法救你的。”

  “小弟,別傻了!我的病,我知道……”

  “大哥,讓我帶你去吧!”

  “辰弟!你在干什麼?你忘了我們的約定嗎?我的病,不要你管!不要過來!!”

  “大哥,我好想念小的時候……”

  “……”

  濃重的雪色裡,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弟弟,背著哥哥發足狂奔。在他背上,大哥臉上帶著笑容,血水卻從他捂著嘴的指縫裡,不停的流洩下來,浸染了弟弟的肩膀。而弟弟,只是不停哀傷的流淚,淚沒有干,就被風吹干。

  彌漫的腳印中,一行急促的腳印一直往西,往西……一直流失在遙遠的海岸,通往遙遠的吠陀洲。

  腳印,很快被風雪掩蓋。

  了無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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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一章 再返冷月宗

  冬色漸濃,雪越下越大。滿天都是飛絮。綿綿的飛絮中,一座白色的雪山橫亙在天地中。

  “記憶沒錯,冷月宗就是這裡了。”

  大雪中,一道人影出現在山腳下。這人紫金冠,發如墨玉,俊美的面容中,露出一股威儀,卻是方雲!

  再有幾天,就是除夕了。方雲這次來,是來接冷月宗主和一些長老,到上京城的,和藍黛月一起團聚。

  方雲並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人。藍黛月在方府服飾方母一年多,什麼報怨都沒有說過。只是默默的替方雲照料著母親。方雲看在眼裡,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是心裡卻極為感激。

  盡管冷月宗主當初送藍黛月過來的時候,還帶著某種算計。但是看在藍黛月的份上,方雲也不可能和她太過計較。畢竟,雖然冷月宗主的做法,讓人有些不齒,但是也並不是什麼太大的過失。

  而且,內心中,方雲對於藍黛月也確實有些好感。所以這次來冷月山,接冷月宗主和一些長老,即然方母的意思,也是方雲的意思。

  方雲的本體抽不開身,依然上京城來。這次來的,是他以“冥王大悲咒”修出來的九大化身。

  “不知道劉天怎麼樣了?”

  方雲站在山腳下,想起當初被楊弘名下的四大監察使追殺重創,在冷月山內療傷的日子。劉天就是那時照顧他的,一個不起眼的冷月宗外門弟子。

  吸了口氣,方雲踏著積雪,一步步往山頂走去。腳下厚厚的白雪,發出嘎吱嘎嘎吱的聲音,顯得分外的安靜。

  山上靜悄悄的。和方雲上次的印像不同,冷月山上的弟子極為稀少。只有寥寥幾個弟子,在外面巡邏。

  “嗯?”

  方雲心中大訝,這和他印像中的可是完全不一樣。

  “誰!”

  就在此時,一聲厲喝從山上傳來,白雪皚皚的樹林後,一名年輕的冷月宗弟子,轉了衝出。神色警惕的望著方雲。

  “是我。方雲!以前也算是冷月宗的弟子!”

  方雲從天地萬化鐘內,掏出一套自己以前在冷月宗療傷時,穿過的衣服。上面的宗派標志,極為明顯。

  “啊!”

  這名弟子吃了一驚,瞪大了眼睛,仔細的看著方雲:“你是師姐夫!”

  這個怪異的稱呼,讓方雲微微皺了皺眉:“你認得我?”

  “嗯。師姐夫不認得我。我卻是認得師姐夫的。幾年前,師姐夫打退天星派大長老和他的公子的時候,我就在下面看得清清楚楚……”

  這名弟子一臉的激動。

  方雲恍然,這件事情卻是好久的事了。粗粗算來,至少有四、五年。那會兒為了還藍黛月的恩情,在眾目睽睽之下,上演了一出劫親戲碼。壞了那個白鳳公子的好事。

  這個冷月宗弟子,應該就是當時在台下觀看的。對自己留下了很深的印像,所以才會認得自己。

  “嗯。相見即是有緣,這裡有枚丹藥,算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吧。”

  方雲手指一彈,將一枚圓澄澄的丹藥,彈了出去。

  “多謝師姐夫!”

  這名冷月宗弟子大喜,一把接過。只是瞧了一眼,就知道不是凡品。

  “我還要去拜見藍心玉宗主,就不逗留了。有緣再見吧。”

  方雲衣袖一振,就欲往山上行去。

  “等一等,師姐夫如果是要去見山頂見宗主的話,恐怕見不到了!”

  “嗯?怎麼,宗主不在山上?”

  方雲回過身來,訝異道。

  這名男弟子低下頭來:“是!宗主和許多長老都去了天星宗,給天星宗的大長老祝壽。”

  “什麼!”

  方雲這次真正吃驚:“天星宗!”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當年因為他的原因,冷月宗和天星派,應該不可能再走到一起了!特別是在他的教訓過天星派大長老天罡子,和他的兒子白鳳公子後。

  方雲掃了一眼這名弟子,見他低著頭,神情抑郁。立即知道,這裡面恐怕是有什麼隱情。

  “到底是怎麼回事?冷月宗主怎麼會跑去天星宗一個長老祝壽?”

  方雲問道。

  “這事,說起來話長了。這是今年年初的事,天星宗不知怎麼,突然得了龍虎宗的支持。得到了龍虎宗的大量丹藥支持,成為了龍虎宗的附屬宗派。連帶天罡子和白鳳公子的功力,也更進一層,一個進入了天像境,一個進入了靈慧境。實力完全壓過我們冷月宗。”

  這名年輕弟子臉上透露出一股悲憤的神色:

  “天罡子從宗內強行挑了好些女弟子,嫁給他們天星宗的弟子。還從我們宗內,強征弟子,為他們天星宗大肆建造殿宇,做苦力使勁。宗主不敢違抗他,只得答應。派內許多弟子,因為這件事情,怕被天星宗拉去做苦力,也怕被強行嫁到天星宗。紛紛逃離了宗派。現在還在宗門內留守的,不到五十人。人心一下就散了!”

  “什麼!”

  方雲心中大為震怒,他還不知道。冷月宗內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真是不知死活!趁我不在,居然敢做出這種事情!難道忘了,我當初對他們的警告嗎!”

  方雲眉宇間掠過一絲濃郁的殺機,身形一晃,立即憑空消失。

  與冷月宗相隔一千余裡的地方,一座險峻的山峰聳立在大地上。這是天星派的山門。天星派的初代掌門,因為機緣巧合,得到了一塊隕落的天外星辰,並在天外星辰墜落的地方,發現了一套無名功法。

  於是,將他便將天外星辰,鑄成了宗門大殿,做為標志。便以此命名,建立了天星宗。

  那套無名功法,也被他搜集起來,編輯成《天星寶典》。

  山外萬裡雪裹,一片寂靜。而天星宗山門內,卻是極為熱鬧。

  今天是天星宗大長老天罡子大壽的日子,大廳內賓客濟濟。

  “請冷月宗主,給大長老獻酒!”

  宏亮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便有一名天星宗弟子,端著酒器,用盤手托著,送到冷月宗主藍心玉面前。

  大堂上,天罡子大馬金刀的坐在最上方的太師椅上,拂髯而笑,神色間極是自傲。太師椅旁,白鳳公子執著羽扇,也是一臉的得意。

  “天罡子,你不要太得意!你只不過是大長老,卻讓我們宗主給你大壽獻酒。你也不怕折了壽命嗎?”

  大廳左側的賓客位置上,菇雲道姑終於忍不住,拍案而起,怒喝道。

  “茹雲。”

  藍心玉連忙按住了茹雲的手,要拉她坐下。同時以目示意,示意她忍一忍。現在,形勢比人強,不得不低頭。

  “哈哈哈,茹雲老道姑,你還以為這是以前嗎?你以為冷月宗還能和我們天星宗平起平坐嗎?哼!讓你敬酒,那是抬舉你。你還以為是以前,我們天星宗會備齊禮數,客客氣氣的請你們嗎?哼!這一切都是你們自己造成的!”

  天罡子身邊,白鳳公子羽扇一折,毫不留情的譏諷大笑。

  茹雲道姑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卻並沒有太過理會。直接望著天罡子道,怒叱道:

  “天罡子,你就不怕報應嗎?如果今天一面,讓冠軍侯知道,你們冷月宗會是什麼下場!你們就不怕被滅了道統!”

  天罡子終於色變:“放肆!”

  聲音一落,一股強大的威壓釋放出來。“砰……的一聲,茹雲道姑慘叫一聲,直接震飛出去,撞到了暗金色的厚厚的牆壁上。

  “藍心玉,你就是這麼教導門下的嗎?”

  天罡子頭顱一轉,冷冷遙望著藍心玉。

  一股強烈的羞辱感湧上心頭,藍玉氣血上湧,一股怒氣就要爆發出來。然而剛剛湧上來,又被她強行忍下去。

  “大長老,藍心玉管束不力,失禮了!茹雲我會帶回去管教的,還望大長老不要見怪。”

  藍心玉強忍著被羞辱的感覺,站起身來,拱拱手道。

  “宗主!”

  茹雲忍不住叫道,她嘴中血如泉湧,身上極為疼痛。但更讓她心痛的,卻是看到在藍心玉如此委屈自己。

  “哈哈哈!”……

  白鳳公子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茹雲老道姑,看到沒有。這才叫識時務,識大體!”

  “嘿!你也不要老想著那個冠軍侯。如果是以前。我們天星宗還真不敢招惹你們。不過,現在,嘿嘿,群虎噬龍的星像早就傳得沸沸揚揚。大周朝現在根本就自顧不瑕,更別說你們了!我也不怕告訴你,上京城裡,我早就派了探子。只有一有冷月宗的弟子出現四方侯府周圍,立即就被我派人殺了。”

  “什麼!”

  茹雲神色劇顫,臉色蒼白。

  “哈哈哈!”

  白鳳公子得意的大笑,幾年前的委屈,憋悶,似乎一昔洩盡:

  “我們天星宗,現在可是龍虎宗的嫡系支脈。你以為一個方雲,能夠反得了天嗎?別說是他,就是加上他那個死去的爹方胤,對上了龍虎宗,一樣要死!茹雲,你要真的聰明,就給本公子乖乖聽話。說不定,本公子雅興大發,還會收你做個妾!”

  “無恥!”

  茹雲滿臉羞怒,破口大罵!

  “哈哈哈!”

  殿內眾人附和的淫笑。

  “嗡!”

  就在眾人大笑的時候,突然之間,天搖地晃,整座天星山都猛烈的震動起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

  “發生什麼了?怎麼整座山都在搖動!”

  “難道被人攻擊了嗎?!”

  殿內一片混亂,就在此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在整座天星山上響起:

  “螻蟻一般的東西!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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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二章 滅派

  “方雲!是他,他來了!”

  聽到這個聲音,茹雲立即驚呼。對於這個聲音,她實在印象太深刻了。當初藍黛月帶方雲回冷月宗療傷,她本來是極力反對的。後來也是這麼做的。

  甚至於方雲功力大成,晉入地變級後,茹雲還因此被當眾羞辱了一翻。茹雲怎麼也沒想到,方雲後來居然會有如此大的前途。但也正因為如此,所以茹雲對方雲的印像極深,一下就聽出來了。

  “什麼?冠軍侯!!”

  白鳳公子如遭雷殛,身軀蹌踉,連退數步。

  天罡子也是神色大變,一下子面色如土。

  殿內其他的冷月宗弟子卻是神色大喜。

  天星山外,方雲懸浮空中,冷冷的望著山上,真氣一運。立即轟入地底,將龐大的天星山,連根撥起來。

  “咔嚓嚓!”

  山體動搖,岩層齊根斷裂,整座天星山就在方雲的真氣包裹下,整個地上浮了起來。山上的一道道護山法陣,“劈哩啪啦”紛紛破碎,無數法陣光芒乍現即逝,紛紛破滅。

  “不好!這山被撥出來了!”

  “好可怕的敵人,天星宗這是惹上了什麼樣的敵人!”

  “完了完了,這人根本不可力敵,快逃啊!”

  天星山上一片混亂,正殿之內,一干賓客滿臉驚慌紛紛逃竄。那種強大的力量和氣勢,根本不是他們可以力敵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末日來臨一般。紛紛逃走!

  “別走!回來,都給我回來!”

  白鳳公子大叫道。但這種時刻,哪裡有人理他。

  “哈哈,天罡子你沒想到了,你們欺凌的我們冷月宗的時候也會有今天!”

  茹雲道姑侍牆而立,慘笑道。

  “老夫就算是死,也要殺了你們幾個!為老夫陪葬!”

  天罡子一臉的猙獰,說著突然撲也大手一伸,就是一括天星掌拍向冷月宗主藍心玉。

  “沒錯!哼,我們一起出手殺了他們。讓那方家小子白來一場!”

  白鳳公子臉孔也扭曲起來,他怎麼也沒想到,方雲會突然跑到這裡來。但在這種死亡的逼迫下,他反倒激發出了一股凶性。

  “困獸之鬥!”

  方雲的聲音再次響起,隨耶一股龐大的威壓,如潮水一般覆壓下來。

  “轟隆!”

  天罡子剛剛撲出的身軀好像一只蛤蟆一樣,被人一腳踩中,重重的摔下來,狠狠的拍在地上,動彈不得。臉色一紅,哇的就是一口血吐了出去。

  白鳳公子也是一樣,剛剛撲出數丈立即慘叫一樣跌落地上。像被一根無形的釘子釘住了,牢牢的固定在地上。

  “砰砰砰!”

  整今天星山上,無數逃竄的賓客,抵受不住方雲的威壓一個個慘叫著,如雨點般墜落下來。方雲的威壓擴散開來覆蓋住了整個天星山。若不是顧忌到山上還有冷月宗的人,方雲這一般神通境的威壓落下來,就要將天星宗的人全部震死在山上。

  原本熱熱鬧鬧的天星山,在方雲的威壓釋放出來的一剎那,頓時化為一片死寂。猶如無人的死地。

  “砰!”

  方雲踏步虛空,沿著這座被他連根撥起天星山,向上踏去。風雪呼嘯,飛雪落在他的肩上,將他映襯的如同一尊殺神一般。

  “呼!”

  方雲目光如電,踏空而行。大袖一股,海潮一般的真氣,覆過整個天星宗。方雲所過之處,一名名冷月宗的弟子,被他以真氣攝拿出來,懸浮在空中。

  “方雲!是你!”

  一聲喜悅的驚呼聲傳來,卻是極為熟悉。方雲扭頭看去,只見漫天的懸浮在冷月宗上空的冷月宗弟子中,一名年輕人正驚喜的望著自已。

  這人不是別人,卻是曾經在冷月宗雜役房服飾過方雲的劉天。幾年不見,他也進展到了氣魄級。雖然算不得多厲害,但以他的資質,已經是相當不錯了。

  “嗯。”

  方雲點了點頭,表示記得他。同時繼續往山上走去。

  劉天會意,知道方雲是要去山上,救出冷月宗主。也不多說。不過,他的心中卻是極為喜悅:

  “他真的來了,真的來了!我就知道,他不會忘了我的!……”

  ……

  “轟!”

  天星宗山頂,殿頂炸開,方雲真氣一攝,數條身影立即飛了出來。

  “宗主,很久不見了。”

  方雲望著眼前那道藍色人影道。

  藍心玉望著方雲,心中百感交集。好像府很多的話要說,但又不知道說什麼,良久才吐出幾個宇:

  “讓你見笑了……”

  一句話,千種滋味。冷月宗主說罷,卻是低下頭來。心中滿是羞愧。

  “宗主客氣了。是方雲來晚了。”

  方雲道。

  “方雲,你就知道。太好了!黛月也不枉跟你一場。”

  一旁,茹雲欣尉道。

  方雲瞧了一眼茹雲,見她滿襟的血水,顯是受了傷。連忙打出一股真氣替她療養內腑!

  “茹雲道長,你沒事吧。”

  方雲武道見長,心胸和氣魄也長了不少。這茹雲雖然以前對他不待見,方雲也不是很喜歡她。不過,畢竟是藍黛月的長輩,而且事情也過去那麼久。方雲並不是那麼錨銖必較的人。

  茹雲道姑被方雲的真氣一療,頓時覺得通體舒暢。不但傷勢好了,連功力也增長了不少,隱隱有突破的跡像。心中即是感激,又是羞愧。

  “已經沒事了,多謝了。”

  茹雲道。”

  “嗯。”

  方雲點了點頭,望向冷月宗主:“這些冷月宗弟子,我就送他們返回宗內吧。”

  說著,大袖一揮,立耶操控空間之力,虛空一扭,這些人冷月宗的弟子立耶消失不見,被方雲送回了冷月山。

  方雲這一手,顯露出來,只是稀疏平常。但在在場其他人看來,卻無疑於神魔般的手段。冷月宗和天星派都只是中等宗派,哪裡出過神通境的巨孕。

  別說是門內出過,基本上是平常見都沒見過。只屬於傳說中的人物。

  白鳳公子看到方雲露出這一手,眼皮都是不受控制的抖了一抖,瞳孔中露出畏懼的神色。

  方雲看在眼裡,冷笑一聲,望向這對父子。他大手一揮,立即松開了這對父子的部分禁制。

  “天罡子,白鳳公子,當初在冷月宗,我是怎麼跟你們說的?”

  方雲冷笑道。

  “冠軍侯,這只是我們天星宗和冷月派的事情。根本與你無關,我們無意與你為敵,你為何一定要插手進來。”

  天罡子沉聲道,此時此刻,做為一派的大長老,他的本色發揮出來,裝出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

  “不錯。天下的女人多的事。你何必一定要選那藍黛月。你真要喜歡,我們天星宗可以挑許多貌美的女子!只要你喜歡!”

  白鳳公子附和道。

  “啪!”

  方雲目光一閃,一道耳光立即落在白鳳公子臉上:“螻蟻一般的東西,在我面前,什麼時候有你插話的余地。”

  白鳳公子一下懵了,又羞又怒,便更多的卻是害帕。一下,什麼都不敢說了。

  “打得好!”

  茹雲道姑狠狠的叫了起來:“之前的根勁哪裡去了,這個時候才知道後悔,不覺得晚了嗎?!”

  “冠軍侯,我們沒有其他的意思,其實也就是大壽的時候,請藍宗主過來做個客而已。只是藍宗主和茹雲道長恐帕誤會我的意思了。”

  天罡子知道,方雲根本不是他能對杭的。

  “呵!”

  方雲搖了搖頭:“天罡子,到底是你是白癡。還是你在當我是白癡。我可是記得,剛剛誰說,有了龍虎宗做靠山,就算方家次子加上四方侯親至,也奈何不了你們?”

  白鳳公子臉一下就白了,他沒想到,這種客廳中的私語,都被方雲聽到了。

  “哼!”

  方雲冷哼一聲,將兩人的反應都收入眼底:

  “天罡子,我當初就跟你說過。惹了我,你們全宗上下,都要被朝廷剿滅。我這次雖然沒有調動朝廷大軍,但要夷滅一今天星宗,也是掉掉有餘!”

  “砰!”

  方雲腳下一踏,這一踏頓時如同天罰一般。眾人腳下整座龐大的天星宗,“轟隆”一聲,立耶從內部瓦解,寸寸崩碎,瞬眼之間,立即轟成碎末。而其中的天星宗門人,慘叫著,紛紛湮滅,一個個氣息迅速消失。

  天罡子,白鳳公子眼睛一下子就充滿了血絲:

  “不!──”

  神通境的強者,要夷滅一個沒府頂級強者中等宗派,就是這麼簡單。根本連反杭的能力都沒有。

  “方雲!我天星宗和你勢不兩立!我們不會放過你的!我們天星宗只要還有一個人在,就會和你不死不休!”

  天罡子一下就崩潰了,他的眼孔通紅,受了極大的刺激,仿佛化成凶獸一般。

  “不死不休!哼!你有這個資格嗎?我給過你警告,也給過你們機會。當日冷月山上,我留了你們一命。只是,可惜你們沒有珍惜。你們即然敢對付冷月宗,就要有今天的覺悟。”

  方雲冷冷道。

  “方雲!你不要得意。我們掌門正在龍虎宗,等他知道這件事,就是你付出代價的時候。我等著,方雲,你不得好死!龍虎宗不會放過你的!”

  白鳳公子大叫道。

  “哼!區區龍虎宗,你以為就對付得了我!你太幼稚了!藍宗主,這兩個就交給你們了。”

  方雲大手一揮,就將這二人封了功力,交給了藍心玉和茹雲道姑。

  “嗯,把他交給我們吧!”

  藍心玉和茹雲道姑一把接過兩人,立即掠了出去。

  兩人心中對這對父子,早就是咬牙切齒,豈有輕易放過的道理!幾個起縱,兩人就消失在風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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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三章 搬山

  方雲負手而立,站立在風雪中。鵝毛般大雪,還沒有靠近,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

  “啊!……”

  一陣陣的慘叫聲,從風中傳來。一直持續了很久。藍心玉和茹雲道姑發起狠來的時候,也是極為可怕的。整個冷月宗被天星宗這麼一弄,基本上是散上,不知道多少弟子逃了出去,脫離了宗派。

  不少弟子還遭到了侮辱,如果方雲來得再遲一點。恐怕藍心玉做為冷月宗的掌門,也逃不了被羞辱命運。

  良久,風雪中的慘叫聲,才戛然而止。

  “方雲,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藍心玉帶著茹雲道姑踏步虛空,從風雪深處走了出來,有些神傷道。冷月宗經此一劫,已經從一個中等宗派,變成一個小宗派了。

  茹雲道姑更是神色慘然。天罡子父子死不足惜,只是可惜了宗中的那些女弟子,遭到了欺辱。

  “走吧。派內的弟子,還在等著。”

  方雲道。

  “嗯。”

  藍心玉點點頭,三人一起返回了冷月宗。冷月山上,許多弟子依然站在山上,默默的等著。

  “方雲,你先到我宗門大殿等一會兒吧。我一會兒找你。”

  藍心玉轉過身來,道。

  方雲會意,知道宗門大劫後,這些弟子需要藍心玉安撫一翻。衣袍一蕩,立即如同一只大鳥,掠入了冷月宗的掌門大殿之中。

  大約半盞茶的功夫後,藍心玉安撫了一干冷月宗的弟子,然後走了起來。

  “坐吧。我有事,要找你談談。”

  方雲指著一旁道。

  藍心玉怔了怔,隨後點點頭,似乎明白了什麼。她在方雲旁邊坐下,沉默片刻,終於抬起頭來,神色慘然道:

  “你是來送黛月的吧!兩年前,我就知道會有這一天的。這幾年,我一直都沒有去上京城看她。就是怕她送回來。我本來以為,只有我不去,你們就會慢慢接受她的。沒想到……”

  方雲怔了怔,立即知道藍心玉是誤會了:“冷月宗主……”

  “方雲,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

  藍心玉伸出一只手,阻止道。她搖了搖頭,神色黯然:

  “其實,你們兩年前,為了阻止黛月出嫁,演的那出戲,根本就瞞不了我。我知道,你對她根本就沒有意思。只是我一廂恃願,把她推給你罷了。我承認,我是個自私自利的女人。但我也是那種鐵石心腸的女孩。黛月那丫頭,我看著她從小長頭。從來沒有害她的意思。”

  “最開始選擇那白鳳公子,也是看他黛月是個善良的孩子,只是可憐她了……”

  方雲聽到這個自私的女人,嘴裡說出這麼一翻話。雖然是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但依舊不禁有些觸動。對她的看法,也大有改觀。

  方雲十八歲的時候,藍心玉把藍黛月送到方家。

  但自那之後的兩年裡,藍心玉居然再沒有到過上京城,也沒有托人向方雲求什麼。甚至連這次宗門的大劫,都沒有讓藍黛月知道。以藍心玉的心計,她必然會知道,如果告訴方雲,這件事情肯定能解決。

  但是,也有可能事情之後,惹動方雲反惹。把藍黛月送了回來。正走出於這層考慮,藍心玉一直沒有聯系過藍黛月。

  這個自私的女人,在這種時候,難得一反平常以宗派利益為主的個性,居然為藍黛月考慮了一把。

  盡管方雲一直對藍心玉沒什麼太大好感,但不得不承認,這翻話說出來,藍心玉在他心中的形像,確實改變了不少。

  “藍宗主,你誤會了。這次來,其實我是邀請你和茹雲前輩,一起到方府,見一見黛月。和我們一起,過年守歲。”

  方雲終於開口道。

  “什麼?!”

  藍心玉露出意外的神色,呆了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不是讓我去接黛月的?”

  方雲搖了搖頭,望著藍心玉,微笑道:“不是。”

  “太好了,太好了!黛月這孩子……”

  藍心玉百感交集,由極度失落、傷感,到激動、高興,兩者落差太大了。特別是,冷月宗在遭受了這麼大的損失後。

  “藍宗主,我可從沒有說過。要送她回來啊。這都是你自己的臆想。”

  方雲微笑道。

  “是,是!是我想多了!唉!”

  藍心玉一時表錯了情,心中極為尷尬。

  “關於我說的事情,藍宗主意下如何?”

  方雲說道,一句話,輕輕把剛剛的事情帶過。

  “好,當然好!我和茹雲當然會去。倒是黛月那丫頭,辛苦她了。”

  藍心玉此時倒是露出真心的愧疚和愛憐。

  “藍宗主如果沒有問題的話,除夕夜的時候,我會接你和長老。──另外,關於冷月宗,宗主有什麼想法。”

  方雲問道。

  想起冷月宗,藍心玉也不禁心中黯然:“這次因為天罡子的事,宗派弟子十去其八。剩下的人已經寥寥無幾了。心都已經散了,就算重新召他們回來,恐怕他們也不會願意回來了。”

  “藍宗主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倒是有個注意。”

  方雲道。

  “啊?”

  藍心玉吃驚的抬起頭來。”

  現在天下混亂,冷月山宗就算實力未損。恐怕,也不定能在這場混亂的局勢中,存活下來。藍宗主如果願意,我可以將冷月宗,全部移至我的空間法器中。那些已經自成世界,極為曠達。唯一缺陷是,裡面沒什麼人。但是如果作為練功之所的話,卻是不錯。而且,我動用時間之力,加速貴派弟子的修為。讓他們短時間內,功力大進。”

  方雲道。

  出乎意料,藍心雖並沒有立即答應,露出沉思的神色來:

  “宗門的事情關系事大。我們冷月宗歷代在此,山門也建在這裡。一時之間,要離開這裡。真有些舍不得。你讓我再考慮考慮吧。”

  “我以為宗主是擔心什麼,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那就大可不必了。”

  方雲笑了笑,說道:

  “宗主如果只是放心不下冷月宗世代傳下來的山門。我可以施展搬山大法,將整座冷月宗搬遷到我的空間中。甚至連地貌,我都能將這裡方圓百裡之內的情況,變化出來。”

  方雲達到神通境,這點能力還是有的。

  “真的?”

  藍心玉驚疑不定道。她只有靈慧境的修為,對於武道其他境界的能力,卻是不太了解。唯一知道的,就是方雲比她高。到底有多高,高到什麼程。她就不知道了。她的武道見識,也就到此為止。

  “自無虛言。”

  方雲認真道。

  “那好,就這麼辦了。”

  藍心玉心中一鬆下來,立即又露出那股標志性的,黃鼠狼揀到好處般的奸笑:

  “以你的能力。不妨好事做到底,送我們一些秘籍。”

  方雲笑了笑:“自無不可。”

  藍心玉怔了怔,有些不敢相信方雲會這麼好說話。遲疑了一下,試探著道:“再給些丹藥?”

  方雲點了點頭,笑道:“可以。”

  “能不能再給些法器?”

  藍心玉得寸進尺道,老狐狸的尾巴展露無疑。

  “藍宗主,我可是翻臉了。”

  方雲這次沉下臉來。這老狐狸,再這麼下去,恐怕連自己身上的傍身法器,都要要過去了。

  “呵,我也是開開玩笑。不要當真,不要當真。”

  一看方雲沉下臉來,老狐狸也慌了,連忙搖手道。

  話是這麼說,方雲還是答應,送給冷月宗一些法器。方雲鎮壓了不少武道強者,做為傀儡。這些武道強者,身上的寶藏極為豐富。別的不說,就是方雲劫掠的九子屍魔宗,和諸天蒼生派兩個派的寶庫,就夠藍心玉偷笑一把了。

  這些法器,雖然威力比同品的弱一些。但給一些境界不高的弟子用,卻是綽綽有餘的。當然,天元級的法器,方雲也送了一件,用以給藍心玉做為鎮壓宗派之物。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藍心玉開始動員所有的冷月宗弟子,以冷月宗此時的遭遇,這翻決定,只有微弱的反對應,接著便通過了。

  “藍宗主,准備好子嗎?我要開始施法了。”

  方雲問道。

  “可以了。”

  藍心玉點點頭,兩人一起站在山腳下,望著遠處冷月宗的奇偉的山門。

  得到肯定的答應,方雲不再多說。心念一動,雙手揚起,開始施法。

  “轟隆隆!”

  整個冷月宗所有的山體,連帶周圍方圓百裡的地面,都開始猛烈的震動起來。一陣“咔嚓嚓”的巨響後,地面緩緩升起,一寸一寸的撥空而起。

  當整座冷月山浮起數百丈後,方雲不再動作,開始召喚遠在萬裡外的本體。

  “嗡!”

  一波波漣漪從空間深處泛開,光華一門,一枚金黃的小鐘,從虛空中跳脫出來。鐘體猛的大張,照著下方只是一師。剎那間,冷月宗百裡內的地面,連帶冷月宗所有弟子,包括方雲和藍心玉在內,全部被天地萬化鐘,兜頭罩了進去。

  那鐘體一縮,便劃破虛空。閃電般的往上京城去了。而天地萬化鐘內,“轟隆”一聲劇響後,天地萬化鐘內,多了一座冷月宗的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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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四章 守護

  “天罡子,本座回來了。速來迎接!”一個雄渾的聲音,震破空間,遠遠傳來。聲音一落,一道藍色激電,震破風雪,出現在天星宗原本的山門所在處。

  這人向在修長,穿著一身藍袍,面容威儀,舉手投足間,露出一股執掌宗門權柄的味道。這人正是天星宗掌門。

  剛剛從龍虎宗面見龍虎雙聖歸來。

  “這……”看到眼前空蕩蕩的平地,天星宗主驚呆了。一時之間,不由產生一種錯覺。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天星宗的山門極為雄偉,遠遠的就能看到。

  沒道理,他身為天星宗主會記錯地方。

  “怎麼回事?天罡子!!”

  天星宗主厲喝道。然而四周冷清清的。只有他一個人的回應。

  “難道真的弄錯了?”

  天星宗主也不禁懷疑起來。心念一動,龐大的精神力立即破體而出,向四面八方幅射開來。這一探查,立即就變了臉色。

  “呼!”

  天星宗主大袖一拂,一股勁風立即卷起下方厚厚白雪,厚厚的雪霧彌漫開來。而原本覆蓋著積雪的地面,露出了真正的面目。

  一片殘破的山體,平鋪在下面。破碎的山體間,一間間天星宗的金屬大殿,傾倒在其中。在土石之間,是無數天星宗弟子、長老的屍體。

  天星宗主的眼睛,一下就變得通紅,露出瘋狂的神色:“這是誰幹的!”才去了一趟龍虎宗,龐大的天星宗,居然一昔之間。讓人滅了宗。天星宗主幾乎要瘋了!

  “砰!”強大的精神力,再次擴展而出。這次探查的範圍更大。片刻之後,天星宗主睜開眼來,身形一晃,立即電射而出。

  就在藍心玉和茹雲道姑處決天罡子父子的地方,天星宗主衣袖一卷,積雪分飛,天罡子和白鳳公子兩父子身首異處的情景,立即映入眼中。兩人的眼睛還望著空中,大張著嘴,似乎還有很多話要說。

  一股濤天的怒火,從心中一下爆發出來:“啊!”

  群山回蕩,積雪震蕩。

  天星宗主胸膛幾乎都要炸裂了,他的腦海中急劇轉動著:“誰,是誰!這到底是誰做的,是誰滅了我天星宗的道統!”,星宗主氣得手足發抖,猛然一個念頭掠過腦海。天星宗主身形一晃,立即掠過層層空間,出現在冷月宗山門所有地方。然而等待他的,卻是一牟方圓達百裡的巨型坑洞。

  冷月宗居然一昔之間,也消失不見了!

  天星宗主腦中此起彼伏,驀然一個念頭掠過腦海。天星宗主頭頂頂時像被一盆冷水澆下,心中一片冰涼。

  “冠軍侯!是那個冠軍侯!只有他,才有能力,毀我的天星宗……也只有他,才會幫助冷月宗!”

  天星宗主腦海中轉過無數個念頭,一瞬間,就將方雲,冷月宗,天星宗竄聯到了一起。在這種普通人極易被憤怒衝昏頭腦的時候,他卻還能冷靜的思考”尋覓出事情的真相。顯露出遠超常人的智慧和心性。

  “天罡子!你父子死不足惜,卻毀了我的天星宗!”天星宗主原本對於天罡子罹難的憤怒,頓時變成徹底的憎惡,甚至恨不得將他剩下的身軀,也碎屍萬段。

  “方雲……方雲!你毀我的天星宗,我和你誓不兩立!”

  天星宗主驀然一聲暴吼,身形一晃,撥地而起,如一抹疾電,消失風雪中,往龍虎宗的方向去了。

  “……我對付不了你,但龍虎宗能對付得了你!群虎噬龍!……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遠遠的,傳來天星宗的餘音,但他整個人卻徹底的消失在了風雪之中。

  時間慢慢的過去,經歷了兵部被毀,儒家遭劫傷痛的上京城,在這場大雪之後,不可思議的顯示出一股強大生機。整個上京城中,一片喜氣。

  新年漸漸的臨近,過去一年發生的事情,所帶來的惶恐和傷痛,暫時被人忘卻。許多小孩的穿著厚厚的皮襖,走上了街頭嬉鬧。上京城的子巷,再次背起了弓箭,騎馬射獵。

  儒家經歷一千多年,藏富於民。經過這一年的波折,百姓卻依舊富足。但越來是這種時候,卻越發讓人懷念,儒家治世的那些日子。

  上京城的六部舊址,不少百姓自發的過去悼念。燒上香,敬上酒,跪地磕頭。不少人家,也將朝廷裡,陣亡的那些大儒,擺上神全,奉上香火。以感謝這些儒臣,生前為天下,為百姓所做的一切。

  四方侯裡,掛起了紅色的大燈籠。到處張燈結彩。今天是大年夜,像四方侯府這樣的人家,是要舉行守歲儀式的。然而更為重要的,老太爺劉正勛,在和華陽夫人分隔二十多年後,終於要到府上來,和夫人,以及兩位少年,一起度過除夕。

  這件事情,是這件大車府裡上上下下都看得很重。而且,劉老太爺是個上代七十二元士之一,極重矛礅。這個時代,沒人敢惹得老太爺不高興。

  “快,這個椅子擺開一點。距離桌子必須是三尺左右。老太爺極重禮數,距離不對,就是失了禮數。老太爺不會坐。”

  粱伯在屋內,指揮著下人。他在方家待了二十多年,在劉家老宅又待了二十多年。對於劉老太爺的一些習慣,最是清楚。雖然已經隔了很久,但他記憶猶新。

  “小姐和老爺終於要和解了……”粱伯滿臉的笑容,在這件事情上,他比華陽夫人還要高興的多。雖然劉正勛很早就原涼華陽夫人了。但是搬過了一起過守歲過除夕,卻擁有完全不同的意義。

  這代表著老爺子,已經原意徹徹底底的原諒華陽夫人了。兩人的關系,徹底的恢復到以前的樣子。

  對於粱伯來說,他服侍了從劉正勛到華陽夫人”到方雲三代人。做了一輩子的管家,在他心中還有一個極大的願意,就是希望劉老太爺,能夠和華陽夫人,父母和解。徹底的打開心結。

  這個願望要是沒有達成,粱伯死都難瞑目。他本來以為,這個願望今生都沒有達成的可能,但是沒想到,臨到晚來,居然能夠達成了!

  “快,快!那張檀木桌也要重新擺放一下。”粱伯心中幾乎要老淚縱橫,服侍小姐幾十年,他幾乎已經把自己當成方家的一員”把華陽夫人的願望,當成了自己的願望。

  “外公要過來,粱伯比母親還要高興啊。”

  四方侯府內的紫色走廊裡,方雲望著粱伯忙進忙出的樣子,感概道。

  “是啊。其實我們都忘了。粱伯最開始服侍的,是外公。其實粱伯對於外公的感情,不在母親之下。”方林點頭道。兩兄弟齊肩而立,站在走廊裡。走廊外,白雪皚皚,更遠一些的地方,一枝枝寒梅,矗立在牆角裡,傲然綻放。

  方雲望著紫龍園裡的一柱柱寒梅,突然心中一動:“大哥,還記得你第一次,在紫龍園裡,教我莽牛拳的情景嗎?”

  方林微怔,隨即笑道:“記得,怎麼會不記得。你那時候,一晚上都在那練功。真是讓我大吃一驚,以前,我可從沒見你這麼用功過。”

  “大哥,不如我們兩兄弟,各自封了真氣。單憑一套莽牛勁,在紫龍園裡,一起練上一回怎麼樣?看看我的莽牛拳,有沒有超過你!,方雲笑道。

  “哈哈。”方林大笑:“如果真氣相搏”大哥現在還真不是你的對手。不過,如果單比莽牛勁的話,別看你武道境界超過我。但絕對不是我的對手。”

  “哈哈,大哥,你也別說大話。此一時彼一時,能不能勝過你。練過再說。”

  當下,兩兄弟大笑著,撩起衣襟,各自封存了真氣,從走廊裡走去,徑直往積雪裡走去。

  “大哥,你可看好了。這第一招,莽牛出洞。”方雲雙腳分開,站立在雪地上,擺出一股架子。武道拳意散發出來,身後居然凝聚出一頭莽牛的陰影來,肌肉虯結,充滿著爆炸性的力量。仿佛真的一樣。這就是武道拳意聚彙的結果了。

  “少來了!小弟,你也不想想。你的莽牛拳,是誰教的。還能傷到我不成。看好了,我這招也是莽牛出洞!”

  方林雙腳踏出,身體微伏,顯出一股狂暴的氣息。

  “砰!”

  兩兄弟腳下一踏,立即凶猛的撞擊在一起。衣衫飄過空中,拍擊空氣,發出鐵板般的啪啪聲。兩兄弟哈哈大笑,手底下卻是毫不含糊,鬥成一團。

  正如方林所說,方雲武道雖高,但封印了功力。還真不見得強過方林多少。兩兄弟鬥成一團,恍惚之間,仿佛回到了童年,心中暖洋洋的。

  “這就是我希望的生活啊!”方雲感受著方府內的快樂的氣息,心中高興的想道。父親、母親、大哥、舅舅、外公、粱伯……所有人聚在一起,一家人和睦可親,其樂融融。一切,就是那麼簡單。

  “哈哈,你這個家伙,在想什麼呢?居然戰鬥的時候分神!”方林的笑聲傳入耳中,嘴裡雖然在笑,但下手卻是毫不含糊。一拳瞧中方雲的破綻,重重的擊在方雲的胸上。“砰”的一聲,方雲立即飛了出去。

  “你輸了。”

  方林拍了拍手,輕笑著,走了過去,伸出一只手。

  “嗯。我輸了。”

  方雲點了點頭,抓過方林的手,站了起來。望著大哥開朗的笑容,方雲記憶中,大哥抑郁而死的最後一點陰影,也徹底的化去了。

  “為了這個家庭,為了現在的一切,我願意付出一切的代價!”方雲心中默默道,這是男人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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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五章 除夕(一)

  時間漸晚,一名頭上戴著鬥笠的男子,滿身積雪。出現在了上京城外。

  “幾十年了,終於又回來……”

  看著眼前,上京城一塵不變的高大城牆,孫仲榮,或者說劉仲榮百感交集。自從當年被父親逐出家門,他已經很久沒有踏足過上京城了。

  “想不到,今生還能踏足上京城。”

  劉仲榮嘆息一聲,躬身踏入上京城,往四方侯府的方向去了。

  “小哥,麻煩通報一下。就是劉家仲榮求見華陽夫人。”

  四方侯府門口,劉仲榮叩開了大門,對裡面探出頭來的僕人道。

  僕人愣了愣,這個人看著很面生。他不記得以前,在侯府中見過這個人。不過,四方侯府中的人本來就好說話,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先生,稍等。我這就去裡而通報。”

  還沒走出幾步,就遠遠的聽到紫竹園的方向,傳來一陣歡快的大笑:

  “舅舅,你來了。還在門口幹嗎,進來吧。又不是外人。”

  方雲感知何等強大,劉仲榮剛到達門口,就感覺到了,立即傳聲道。

  “呼!”

  只見風聲一蕩,侯府大門打開。方雲腳下裹著一陣雪沫,從侯府深處走了出來。

  “哈哈,我可是等你很久了。母親看到你,應該會很高興的。她等這一天,可是等了很久。”

  方雲腳下如行雲流水,大步走了過來。

  “呵呵。我等這天,也等了很久啊。”

  劉仲榮抖了抖身上的鬥笠,大捧的飛雪立即抖了下來。

  “林兒,見過舅舅。”

  一陣響亮的腳步聲,從後方傳來。卻是方林也從後面走了過來。走到門口,見到劉仲榮,深深鞠了一躬。

  “林兒,你也長這麼大了!”

  劉仲榮望著虎背熊腰,極為英武的方林,感概道。方雲他之前在誰安城是見過的,不過,方林卻一直沒見過。這次見到,忍不住深深打了幾眼。

  “舅舅,進來吧!都不是外人,母親早早的等著你呢。”

  方林恭聲道。

  劉仲榮笑了笑:“這四方侯府,自建成後,舅舅還沒來過。雲兒,還得勞煩你帶路。”

  華陽夫人嫁人四方侯不久,劉仲榮也被方雲的外公逐出了家門。此後,就沒有踏足上京城,自然無緣進入四方侯府。

  “那是當然。舅舅跟我來吧。”

  當下方雲、方林兄弟在前,一路引著劉仲榮往大廳而去。走到大廳口,華陽夫人得了消息,已經早早的等在門口,看到劉仲榮,一句話不說,但眼睛裡已經流出淚來。

  孫仲榮也是眼眶濕潤,仔細的看著華陽夫人,終於忍不住喚道:“妹妹,這些年辛苦你了。”

  華陽大人聽得這一聲呼喚,心神顫動,以手掩淚道:“大哥。”

  兩兄妹幾十年不見,再次見到,忍不住抱頭痛哭。方林和方雲見到,也是忍不住鼻子酸酸的。方府中的其他僕人、奴婢見到,也是忍不住哽咽失聲。

  “走吧。讓舅舅和母親一起待待,他們二十多年不見,肯定有很多話說。”

  方林拍了拍方雲的肩膀,道。

  方雲會意,以目示意。其他僕人、奴婢會意,紛紛悄悄退去。一會兒,正廳周圍就只剩下華陽夫人和劉仲榮了。

  華陽夫人和劉仲榮房間裡待了很久,不時可能聽到兩人哽咽的聲音。聞者動容。

  夜已至,華燈初山。大廳裡,齊備了宴席。

  華陽夫人、劉仲榮、方林兄弟、陸小鈴、福康公主、藍黛月、梁伯,幾個親近的丫鬟、僕人,都已落座。房間裡升著幾個鑒金火炭銅盤,火焰升騰,暖烘烘的。

  所有的菜肴都已經准備好了,馬上就可以動筷子了。不過,氣氛卻是有些緊張。特別是華陽夫人和劉仲榮,顯得尤為緊張。

  “父親大人,不會不來了吧。”

  華陽夫人有些緊張道。為了這一天,她已經等了很久了。

  劉仲榮是大周朝南方的大賈,經歷過許多的大風大浪。但此刻,他也不禁有些心虛,就像一個做錯的孩子一樣:

  “應……應該不會吧。”

  還是方雲忍不不住道:“母親大人,舅舅,你們不用擔心。以外公的脾氣,他答應的事情,絕對不會改變的。”

  看到兩人這麼緊張,方雲自然是不忍心,出言安慰。

  果然,聽到方雲這麼說,兩人放鬆了不少。

  “雲兒,你外公最聽你的。你這麼說了,父親大人應該會來的。”

  劉仲榮笑容自信了不少。

  不過,不管方雲怎麼說。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按照規矩,很快就到正餐的時間了。大戶的人家,很講究進餐的時間。像方家這樣的顯貴,就更加的講究。一切都是按有瞰來了。

  以劉正勛的性格,是絕對不會有進餐時間過後,再過來的。

  華陽夫人眉頭緊戚,再次焦慮起來。眼看時間逼沂,連方雲也開始有些坐不住了。

  “駕!”

  僅僅是片刻的時差,一陣響亮的吆喝聲,帶著駿馬噴氣的聲音,從侯府外的大街上傳來。

  “幸幸!”

  馬車在侯府外停下,接著便是一陣寂靜。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生怕這只是某個經過的路人。

  “噔噔噔!”

  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一個青衣僕人滿肩的風雪,急急的推開房門,第一句話就是:

  “夫人,老太爺過來了!”

  “轟!”

  聲音一落,整個房間炸開了。華陽夫人急匆匆的站了起來衣襟都差點被桌角掛到。

  “快!快帶我去!”

  華陽夫人神色激動道。

  劉仲榮、方雲、方林、陸小鈴、福康公主……都紛紛站起身來。跟著華陽夫人,爭先恐後,紛紛往侯府門口而去。

  “嘩啦!”

  大門打開一輛老舊古僕的馬車,停在侯府門口。車身老舊,連上而的“劉”字都變得斑駁了。駕車的是一名衣著簡陋的僕人,站在馬車旁。看到華陽夫人,行了一禮:“夫人。”

  “父親,在車上嗎?”

  華陽夫人急聲道。

  “老太爺在呢。”

  僕人恭聲道。

  “嘩啦!”

  似乎是聽到門外的動靜,車簾嘩一下打開,劉正勛蒼老的面容,出現在門口,平靜的望著門口。他的兩鬢斑白,露出一股老態。但依舊露出一股嚴父的味道。

  看到蒼老的父親華陽夫人眼睛一紅,眼淚都流了下來。“砰”的一聲跪在冰冷的雪地上,垂著頭,泣聲道:

  “不孝女,拜見父親大人!”

  “不孝子仲榮,拜見父親大人!”

  劉仲榮也砰的一聲跪在地上眼中也流平淚來。

  “砰!砰!砰!”

  方雲、方林兩兄弟,也跟著跪下去:

  “孫兒方雲拜見外公!”

  “孫兒方林拜見外公!”

  福康公主牽了牽藍黛月的手,兩人也跪了下去:

  “孫媳福康,拜見外公!”

  “黛月見過外公!”

  “老奴梁發見過老爺!”

  梁伯也跪了下去。

  整個侯府前,黑壓壓的,所有人都跪丫下去。

  寒風呼嘯,吹動老人兩鬢斑白的頭發。出乎眾人的預料,劉正勛伸出手來撫摸著兩人的臉頰,和聲道:

  “韻兒,榮兒,這些年,辛苦你們了……”

  老人的臉上露出柔和的神色,完全沒有兩人想像中的那股嚴父的風範。

  感受著老父親粗糙的手掌,從臉上撫過。兩人不禁悲從中來,痛哭起來。在兩人的印像中,兩人離開的時候,父親的手掌,還不是如此蒼老,如此粗糙。二十多年了,父親真的老人。

  “父親大人,女兒不辛苦!這一切,都是女兒的錯。不孝女乞請父親大人原涼!”

  華陽夫人哽咽著,淚如雨下。

  “父親大人!榮兒知錯了!”

  劉仲榮跪在地上,額頭緊緊的貼著雪地,眼中淚水四溢。在這場負氣出走,他本來以為自己是贏家。但真正見到父親,他才發現,父親老了。在這場爭執中,沒有誰是贏家。三人失去的,是永遠挽不回的時間,挽不回的過去。

  “唉,其實,我早就原涼你們了。誰叫你們是我的子女呢?起來吧!今天大過年的,哭哭啼啼像什麼樣的?”

  老人家微笑著擦去了兩人的淚水,將兩人扶起來:“起來吧,你們也都起來吧!”

  “是,父親大人說的對。今天是大過年的。”

  華陽夫人強忍心中激動,拭去淚水,將身上的披肩蓋到老人肩上,恭聲道:“父親大人,外面風冷,請讓女人牽你進去吧。”

  華陽夫人和劉仲榮扶著老人的手臂,一起走進門去。走了兩步,華陽夫人又悲從中來,眼中又流出淚來,但是很快被風帶走,消失在空中。

  一行人進入了正廳,分別落座。氣氛一下子熱鬧起來。不管是華陽夫人、劉仲榮,還是方家兄弟,都真正的非常開心。

  華陽夫人和劉仲榮是圓了心中多年的夢,而方雲和方林,則是看到母親和舅舅心結解開,心中高興。

  “小弟,這件事情,你做的不錯。”

  方林望著對面的母親和舅舅,對身旁的弟弟道。

  “呵呵,別分什麼你我的。母親心結解開,一家人其融融,這就是最好的了。”

  方雲笑道。

  時間逼近,很快就是規定的進餐的時間。大廳中熱熱鬧鬧的,方雲看了一眼,目光掠過藍黛月,笑了笑,突然站了起來:

  “外公,母親大人,舅舅……趁著今天除夕,我請了一個人過來。想讓大家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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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六章 除夕(二)

  “呵呵,雲兒,說吧。你想讓外公見見誰。讓他出來吧,這樣也人多熱鬧。”
 
  劉正勛笑道。
 
  “雲兒,你又在搞什麼鬼啊?說吧。”
 
  劉仲榮寵愛的笑道。
 
  “少爺,說啊說啊!”
 
  丫鬟和僕人們也跟著笑著起哄。在場,只有華陽夫人知道方雲想做什麼,只是笑而不語。
 
  “哈哈,藍宗主,出來吧!”
 
  方雲衣袖一抖,大廳裡光彩一閃,幾道藍影從空中,從空中飄落下來。
 
  “宗主!師父!師姑!……”
 
  藍黛月如遭雷殛,驚呼一聲。身軀一顫,幾欲坐倒。望著眼前的三道日夜想念的身影,藍黛月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黛月……
 
  藍千雪目光柔和看著藍黛月。
 
  “師父!”
 
  藍黛月眼睛迷蒙,激動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府中的人,大都對藍黛月有來歷,知根知底。聽到她叫出師父,便知道這幾人應該就是她宗中的親人。不禁暗暗替她高興。只有劉正勛一人,對於藍黛月的來歷,根本不知道。不禁詫異的看著這三人。
 
  一旁,華陽大人低聲解釋。聽到這幾人是方雲內定兒媳的親人,老人家也不禁點頭微笑。看著藍黛月,越看越喜歡。
 
  劉正勛對於方雲無疑是極為喜歡的,正因為喜歡,所以才會極為關注他的媳婦。此時,聽華陽夫人說,藍黛月在府中陪了她幾年,為人極為乖巧,性子也溫柔,善解人意。自然是極為喜歡。
 
  而且,他也看得出來。藍黛月是真精流露。這種至情至性,又極為孝順的人,自然極得老人家喜愛。
 
  藍黛月心恃非常激動,緊緊的抱住了師父藍千雪。她的目光掠過藍千雪的肩膀,感激的看向方雲。
 
  方雲微笑的看著她,微不可察的點點頭。藍黛月在方家待了這麼久,侍侯方母,方雲又不是石頭人,怎麼會沒感覺。
 
  “您就是劉老太爺吧,晚輩藍心玉,是藍黛月的親人。”
 
  藍心玉從天地萬人鐘內出來,目光掃了一眼,立即判斷出來。整個房間裡,劉老太爺才是真正最德高望重的。立即上前行禮:“這是晚輩的一點心意,不成敬意,還望劉老太爺笑納。”
 
  藍心玉說著,把一件千年人參送上做為禮物。
 
  以劉正勛的脾性,一般禮物是不會接的。不過,聽說藍黛月是內定的孫媳婦,那感覺又不一樣了。
 
  “藍姑娘客氣了。”
 
  劉正勛微笑道。
 
  藍心玉把禮物送出,又是一翻自來熟。跟華陽夫人樊談了一陣。藍心玉心裡清楚,劉老太爺和華陽夫人是方府中,最關鍵的人物。只要跟這兩人相處好了,藍心玉的事情也就定下來了。
 
  她本來就是極有心計的女人。此時刻意巴結,自然讓幾位對她感覺極佳。這倒也不能說她如何勢利。只是,此事一來本就是正常的交流禮節。二來,此事關系到藍黛月的終生大事。
 
  藍心玉雖然有時工於心計,但對於門派弟子卻是不錯的。並無惡意。當初因為天星宗的事,使得藍心玉覺得對藍黛月虧欠極多。此時,自然是極力彌補。勿必使方家的人,對於藍黛月有個極好的印象。
 
  藍黛月見狀,如何不知宗主的心思。心中感動。強忍淚水,別過頭去。心中卻是一片幸福。
 
  誰也沒有注意到,看到藍黛月和宗門長輩相縫,其樂融融的樣子,陸小鈴眼中不由一片黯然。
 
  “哥哥……”
 
  陸小鈴卻是想起了自己的哥哥陸羽。自從礦山一別,己有五年了。陸小鈴也從一個小女孩,出落成為一個亭亭玉立的美麗少女。
 
  雖然在方家五年,早已融入其中。但是血脈的聯系,卻是斬不斷的。幼年的流浪,在她的魂魄中,流下難以磨滅的印像。每次想起哥哥,陸小鈴總是會在被窩裡默默的流淚。不知道是不是在哪裡受苦,流浪。
 
  只是,現在正是除夕夜。現在大家都是喜慶的時候。陸小鈴也不願敗壞大家的興致,頭一低,不易覺察的拭去眼中的淚水,露出一臉歡快的笑容來。
 
  大廳中,自然免不了再加三個座位。這麼多人,自然免不了有些擁擠。好在大戶人物,這種宴席的大桌子自是不少。而且,眾人對於吃也不是很在意。最重要的,倒是那種氣氛。
 
  按照規矩,年長者,先動筷子。
 
  等劉老太爺動了第一筷之後,桌子上氣氛頓時更加熱鬧了。眾人觥籌交錯,一片歡聲笑語。
 
  方雲望著眼前熱鬧的情形。心中一片喜悅。這一刻,他徹底的忘記了武道,忘記了宗派。沉浸在家人的歡樂中。
 
  這一頓飯,吃了很久。在方家中,是久未有過的熱鬧。
 
  “皇后娘娘給方府賜酒,請華陽夫人查收!”
 
  喝到一半的時候,便有宮中的差人,送到工部釀造瓊漿玉液。這種酒金黃色,稀稠,十分漂亮。味道也不錯。朝廷的規矩,每年這個時候,都會給上京城,各個達官貴人之家,送來的。
 
  在上京城,除夕的時候,送上這些酒釀,早已成了慣便和規矩。跪拜迎接自然是不必了,打發了差人一些銀兩後,這些美酒,就送上了府中,各個酒桌上。
 
  這種酒,味道醇,有香味。
度數也不高。不會醉倒。連許多宗派中人,也極為眼讒。每個倒上後,方雲心中一動。卻是端著酒樽,站起身來。
 
  “這第一杯,我們祝外公身體健康,壽如松鶴!”
 
  方雲站起來敬道。
 
  “祝外公身體健康,壽如松鶴!”
 
  眾人笑道,都舉起了酒樽。
 
  “呵呵。”
 
  劉正勛笑了起來:“好,好。外公謝謝你們的好意了。”說著,小酌了一口。
 
  方雲笑了笑,又滿上了,然後望向了母親:“這第二杯,恭祝母親和舅舅,永遠年輕!”
 
  此時氣氛極為熱鬧,眾人自然一起向華陽夫人敬酒。
 
  “呵呵。你這孩子。”
 
  華陽夫人無奈的搖頭,卻是淺淺的嘗了一口。
 
  神色一斂,方雲將酒樽滿上後,第三杯卻是望向了梁伯。
 
  “梁伯,這第三杯,我敬你。感謝你為我們方家所做的一切!雲兒敬你。”
 
  方雲雙手持杯,神態極為恭敬。
 
  這翻話一出來,包括劉老太爺,華陽夫人,劉仲榮,和方林在內,神色一斂,都靜下心來。鄭重的望向了梁伯。
 
  華陽夫人也站起身來,給自己滿上酒,雙手端起來,誠聲道:
 
  “梁伯,謝謝你這幾十年來……直在身邊照顧我。如果沒有你,我真不敢相信,方家會是什麼樣子。這一杯,我也敬你。”
 
  “不錯。梁伯。小時候的事情,我現在還記得。梁伯,詡謝你照顧我們劉家一脈三代人!”
 
  劉仲榮也站起身來。
 
  “梁發!”
 
  劉正勛沉默片刻,叫出了梁伯的真名。他嘆息一聲,也站了起來:
 
  “你到現在,還沒有子嗣吧?”
 
  “老……老爺。您,您怎麼會問這個。    當初若不是老爺收留。老奴早已餓死街頭,也活不到今天了。老奴從不敢想成家立業的事。”
 
  梁伯有些不知所措道:“如今,能看到老爺,和小姐、公子和好。梁發心願足矣。”
 
  劉正勛長嘆一聲:“梁發,是老爺對不住你。這些年來,辛苦你照顧韻兒了。這一杯酒,我也敬你吧!這幾十年,辛苦你了。”
 
  劉正勛說著,也將酒杯舉了起來。
 
  按照劉正勛以往的脾氣,老爺向僕人敬酒。那簡直是不可想像的事。
 
  這是亂了套,壞了禮數的事。但人非草木,熟能無情。
 
  梁發從年輕的時候,就進了劉宅。先是服侍他,然後是華陽夫人,接著是方家兄弟。他的一生,幾乎都花在了劉氏血脈上。如今,兩人都是年愈古稀的人了。劉正勛雖然脾氣古板,但老來想通了,還算是兒孫滿堂。但梁發卻真的是無子無女了!
 
  看到梁發和自己一樣,滿臉皺紋,頭發斑斑。劉正勛又豈能沒有感覺。
 
  “老爺……小姐,公子,少爺,你們這是……”
 
  梁發呆呆的看著幾人,心中感動,一時忍不住老淚縱橫。上京城的王侯府弟,有多少他這樣的老管家。能得劉氏一脈,祖別三代人如此尊榮,梁發感覺自己的一生,也足夠了。
 
  “得老爺如此抬愛,梁發此生足矣。梁發喝,喝……”
 
  梁伯舉起酒樽,顫抖著舉起,一飲而盡。因為手指顫抖,一些酒漬,都濺到了衣袖上。
 
  正廳裡,其他人看到這一幕,都不禁暗暗感動。
 
  這一場除夕的酒宴持續了很久。
 
  “老爺,夫人,梁發身體有些不適。就先出去了。”
 
  飯萊吃了一大半的時候,梁伯站起身來道。
 
  華陽夫人猶豫了一下,考慮到梁伯卻是年老。不禁點了點頭;“梁伯,你去吧。好好休息一下。”
 
  “嗯。”
 
  梁伯告罪一聲,帶著微笑,從正廳裡走了出去,隨手將門關上。
 
  窗外,夜已深。風雪呼嘯。然而身後大廳,依舊通火通明,眾人一片歡聲笑語。
 
  梁伯回過身來,望著身後的房間。他的目光,仿佛穿過了牆壁,看到了房間裡的眾人。
 
  “夫人、老爺、小姐……看到你們終於解開心結。我梁發此生,也再無遺憾了。謝謝你們,能得你們這般相待,梁發此生足矣……”
 
  梁伯聽著身後的劉正勛祖孫三代的笑聲,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緊了緊衣服,消失在風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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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7-9 00:30:03
第九百一十七章 怦然心動

  夜已深,晚宴在一片歡樂中結束。

  老太爺到到來,讓整個四方侯府都洋溢著一股喜悅的氣氛。

  宴會結束後,眾人都從房間裡走出來,散散心,欣賞著這場大雪。

  “大哥……”

  院子裡,陸小鈴坐在台階上,以手托腮,望著天空,默默的出神。

  “在想你大哥嗎?”

  一陣腳步聲,從身後傳來,聲音柔和。

  陸小鈴一驚,驟然回首,只見方雲正從回廊的暗影裡,走了出來。他的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在陸小鈴身邊停下。

  “你已經有五年沒有見過你大哥了,應該很想他吧。你今天有些魂不守舍,在吃飯的時候,我就發現了。”

  方雲站在她身前,淡淡道。

  陸小鈴緊抿著嘴唇,搖搖頭,又點點頭:“嗯。”

  方雲笑了笑,伸出一只手來:“走吧,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陸小鈴心中一驚,只覺一股電流湧過全身,不可置信的望著方雲:“二哥……”

  “沒什麼,去吧。他正在那裡等著裡。”

  方雲柔聲道。今天吃飯的時候,方雲就注意到她失落的神色。別人不知曉,方雲把他帶進來,如何能不知道他的想法。

  “嗯,二哥,謝謝你。”

  陸小鈴點了點頭,伸出手來。

  方雲抓住陸小鈴的手剎那間穿過層層空間,出現數千裡之外的地方。

  夜色濃郁,天地一片黑暗。唯一的亮色,來自於積雪反映的一抹瑩白。黑夜裡風聲呼嘯,山上一片靜謚。

  “呼!”

  寒風呼嘯虛宜一扭,方雲帶著陸小鈴出現在這座遠離上京城的山峰上。

  “大哥……”

  陸小鈴一眼就看到茂密的樹林間,獨自站立的黑影。他的頭上,肩上、身上,落滿了白雪不知道在這裡,等了多久了。

  聽到這聲熟悉的呼喚,陸羽仿佛僵化的身體,猛然一顫,終於有了一絲動靜。那冷冰的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眼神,一剎那間,如冰水融化,臉上露出一股由衷的喜悅:“小妹……”

  “大哥……”

  看到這道不知道思念了多少今日日夜夜的身影陸小鈴心中一片激動,飛奔著走了過去。一把撲入了那道人影的懷裡。激動的淚水,從她眼眶中奔眶而出。

  “妹妹,這些年讓你受苦了……”

  陸羽一遍遍的撫摸著陸小鈴的頭發,溺聲道。他的心中一片柔軟,只有在這個至親的妹妹面前,他才會展露心中最柔軟最溫柔的一面。風雪中他的眼眶也變得濕潤。

  方雲站在懸崖邊,望著陸羽和妹妹緊緊相擁,眼中露出一絲笑容。他沒有打擾他們,腳下輕輕往後退去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呼!”

  院子裡,風聲一蕩方雲又出現在四方侯中。他坐在紫龍園走廊的石欄上,靜靜的望著園子,傲然綻放的滿園或粉或白的梅花。”

  終於讓他們見面了……

  方雲想起陸羽兄妹,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真心的笑容。五年前,在巴林礦山上,陸羽將妹妹陸小鈴,托付給了自己,只身一人,加入了邪天宗。

  如今,陸羽的修為也早已臻入天衝七品。這樣的修為,在大宗派中,也可以做得太上長老。算得上是武道強者。以他的修為,也算得上是有一絲自保之力。他們兄妹見面的時機,也已經到了。

  方雲不知道,陸小鈴會不會回來。或許會,或許不會。但不管怎麼樣,血脈的聯系,是永遠無法割舍的。方家或許能給予她家的溫暖,但陸羽的地位,卻是誰也取代不了的。

  一陣陣的笑聲,從園來傳來。方府的僕人、丫鬟們正在陪著華陽夫人,在院子裡賞雪,夜色顯得十分的靜謚。

  方雲坐在黑暗中,閉著眼睛,默默的享受著那種心靈的平靜。

  “沙沙沙!”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輕柔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步伐聲中,帶著裙裾的摩挲聲。腳步聲,在方雲身邊停下二接著是撫去積雪的聲音。

  “我找了你很久,沒找到,後來想想,你可能會在這裡。”

  藍黛月坐在方雲的身邊,猶豫著,說道。

  方雲心中詫然,他沒有想到,藍黛月會主動找到自己。以她平常軟弱的性格,對她是很難做出的舉動。

  “今天……我真的很高興。謝謝你。”

  藍黛月臻首低垂,細聲道。夜色中,她的脖頸顯得白皙優雅。她的雙手放在膝上,非常的嫻靜,也非溫柔。她的秀髮如雲,漆黑如墨,垂落下來,發出摩挲如波浪般的聲音。

  方雲怔了怔,隨耶微笑道:“不用,其實,應該說謝謝的是我。謝謝你在我不在的時候,代我照顧我母親。這兩年委屈你了。”

  “沒有。”

  藍黛月搖了搖頭,她抬起頭來,欲言又止,嘴唇囁囁:

  “其實……如果你覺得很麻煩的話,我可以離開的。夫人現在以為我們是……連老太爺都誤會。其實,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幫我。”

  藍黛月頓了頓,接著道:

  “這裡兩年,除了見不到師天他們,其實其他時候,我都是很快樂的。我也很喜歡夫人,只是,我知道,事情不可能永遠這樣下去的。而且,你很快又迎娶瀛荒公主了……”

  藍黛月的聲音越來越低,眼中更中一片黯然。

  方雲怔怔的看著藍黛月,心中一片茫然,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一切的開始其實是個錯誤。但錯誤下去,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方雲知道,如果想料正的話。現在還來得及。藍黛月還能離開。只是,他所做的一切,都僅僅只是為了幫助她而沒有任何一絲其他的感情嗎?

  方雲心中搖了搖頭,他不知道。在這方面他沒有任何的經驗。不過,藍黛月對於他的感情,方雲卻是能感覺到的。人非草木,熟能無情?

  “黛月……”方雲突然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藍黛月心中怔然,抬起頭來,下意識道:“記得。”

  “我們的接觸實在是太少了。這幾年,我將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武道的晉升上。我不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是不是愛情。但是我可以肯定,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的心中確實有種砰砰的感覺。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愛情。但我知道,我對你,決不是沒有感情。”

  方雲頓了頓,道:

  “剛剛,你說要離開的時候。我的心中突然有種失落,茫然和空曠的感覺。不想冒冒然的下什麼定論也不能冒冒然有的承諾什麼。只是,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感覺到你的感情。也希望你給自己一個機會,讓你感受到我的感情。──讓我們重頭開始彼此給對方一個機會……不要冒冒然的做決定好嗎?”

  藍黛月這一刻的心情就像是從谷地,升到了天空。一抹抹紅暈,從她的耳根,熨到臉龐,看起來極為美艷。突然之間,得到方雲變相的告白,藍黛月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有些慌張,有些意外,但更多的卻是歡欣和喜悅。

  當初,在冷月山。當方雲以極端強勢的咨態,出現眾人面前。打跑天罡子父子,在眾人面強勢宣布,喜歡自己的時候。藍黛月的心,就被無可抵杭的征服了。

  她從沒有想過,會有一個男人。願意為了她,以這種姿態,出現自己面前。這就像是一出美麗的童話。

  年輕、俊美、強勢、實力、憐愛、儒雅……方雲的身上,似乎集中了所有女子,心目中愛人的最美好的形像。曾經一度,藍黛月以為這是真的。但是她知道,這只是一個謊言,美麗的謊言。

  藍黛月不知道怎樣去面對這種情況,但的是選擇,是默默的等待。並且壓抑自己的感情。去否認它。但是當知道,華陽夫人要為方雲許配婚事。並且對像是瀛荒皇室公主的時候。藍黛月心中壓抑的感情,終於忍不住爆發出來。

  她知道自己其實並沒有什麼資格,這樣去想。但是真正目睹方雲和另一個女子結婚的事情,藍黛月感覺自己做不到。

  本來,她准備這次除夕之前,她就已經想好了。離開方家,返回冷月宗,向宗主和師傅坦白一切。承受一切的懲罰。但是沒想到,迎來的卻是一翻措不及防的告白。

  藍黛月的心中,就像有一只小鹿在衝撞,慌亂,卻充滿了甜蜜。

  “嗯。”

  藍黛月低低的嗯了一聲,聲音細若蚊蟻,頭垂得更低了,這讓她脖頸的曲線,顯得更加的欣長、白皙。那抹羞怯的紅暈,順著耳根,也染上了脖頸,露出一股粉嫩的色澤。

  方雲望著身畔的藍黛月,她的臉孔已經紅的快要滴出水來,那抹嬌羞的樣子。讓方雲心中忍不住……砰砰……的跳動起來。這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砰砰砰……”

  方雲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發現身畔的女子,如此的讓人怦然心動。她擁有絕美的容顏,溫婉、謙遜的性格。她善良,而且善解人意。

  這樣的女子,錯過了恐怕就再也遇不上了。

  “黛月……”

  方雲終於忍不過,猿臂一伸,將藍黛月攬入懷中。這一刻,對於藍黛月的感情,突然變得無比的清晰。

  猛然接觸方雲強壯有力的身體,藍黛月不由身體一僵。在此之前,她還從未有和男人如此肢體相親的接觸過,下意識的就想要杭拒。然而,鼻中聞入方雲男性獨有的味道,藍黛月突然之間,身形一軟,仿佛所有的力氣,都從身體裡消失了。軟軟的倒在了方雲的懷裡,臻首靠邊方雲肩上,任由他抱著自己。

  和相愛的男子,相擁在一起。這不正是所有女子,所期盼的嗎?

  藍黛月的心中一異柔軟,一股濃郁的甜蜜,如波濤湧動,眨上心頭。她的臉上,呈現出一抹甜蜜和幸福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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