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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舒格]邋遢灰姑娘(非常好情人套書)[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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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6 00:29:26
第九章

  真相,在當天深夜,方告大白。

  岑立瑭起來喝水,在廚房遇到坐在桌前,慢慢擦拭銀器的岑夫人。

  「媽,妳這麼晚還沒睡?」岑立瑭很驚訝。他母親一向早睡早起,多年來都是這樣,非常注重養生,今晚居然……已經過了午夜還沒休息。

  「睡不著。」已經卸妝、披著睡袍的岑夫人,看起來雖然不似平常的光鮮亮眼,但比較平易近人。

  岑立瑭拿著水杯一飲而盡,然後,站在流理台旁邊,沉吟片刻,決定提問。

  「媽,心蕾她為什麼……」

  岑夫人突然笑了笑。

  「她沒跟你說?」她慢條斯理擦拭著,雖然不太純熟,不過,也算是擦得滿乾淨的。她一面擦一面說:「是,我前一陣子確實私下找過她。我直截了當的告訴她,要她離開你。」

  「媽……」

  「你先不用發脾氣,聽我說完。」岑夫人歎口氣。「她和我們門不當戶不對,這是事實,但你又一心一意只跟她在一起……只怪我們從小把你教得太有責任感,認定了就不輕易改變。只是,我並不覺得這是好事,門當戶對都未必是幸福的保證了,更何況是門不當戶不對?這樣的婚姻,會多辛苦?你有沒有想過?」

  不,他和蕾蕾在一起,不是因為責任感,從頭到尾都不是。

  是因為他想和她在一起,無法忍受分離,就是這樣。

  「你既然這麼死心眼、講不聽,所以啦,我就去跟她談。她說離開你可以,不過,她的條件是——她要我也不再吵你。她願意來當司機、廚子、女傭,任我使喚,只要我讓你安心工作,不要用家裏的事情煩你。」

  岑立瑭慢慢的,把手上的水杯擱到水槽裏。

  他詫異得說不出話來。

  那個嬌嬌甜甜的小女生,會這樣毫不畏懼地,和他母親談條件?!

  眼睛盯著晶瑩的玻璃杯,岑立瑭心中有著各種情緒翻攪。

  難怪,難怪他母親後來安靜了,不再狂打電話查勤,拿雞毛蒜皮的小事來煩他,動不動就要他當司機……都是因為跟蕾蕾有約定!

  不過,一時忍不住,他還是打開水龍頭,開始仔細清洗那個杯子,等到洗得乾乾淨淨,一點痕跡都沒有了,還拿旁邊的拭碗布擦乾淨,擺回烘碗機上。

  在一旁看的岑夫人,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

  兒子這個龜毛的毛病……看來,那個實在不太稱頭的小女人,和他真的是絕配。

  「反正我有人可以使喚,就將就著用用。」她還要嘴硬,「她被我折磨到最後,一定會乖乖離開的,你可以開始物色新的女友物件了。」

  岑立瑭微笑。

  「媽,就算她離開,我還是會去追回來。」他可是準確掌握了心上人的弱點,不可能讓她輕易脫逃的。

  愛他?當然,這是一個。

  另一個就是……他知道怎麼威脅那位小姐。

  「其實,你真的不用這麼死心眼,她能給你的,很多人都可以。不要小看現在的女孩子,很多學歷、家世都很好,照樣很能持家。」岑夫人繼續諄諄教誨,「你大可不必為了一棵不怎麼樣的小樹,放棄一整片森林!」

  「媽,感情不是買水果,付錢以前怎麼挑三揀四都沒關係。」岑立瑭手撐著流理台,英俊的臉龐上有著極為認真的表情,「愛上就是愛上了,我也沒有辦法。就算小樹永遠是小樹,我也只要這棵小樹,其他的樹長得再大,都與我無關。何況,這棵小樹我已經養了五年,這是沒人能取代的。」

  「你不嘗試,怎麼知道?」岑夫人還是不放棄。「如果你現在聽我的話,去認識一個條件相當的好女孩,五年之後,你也跟她是五年的感情了!」

  「到時候,我跟蕾蕾就已經十年囉。」岑立瑭微笑回道。

  「你這是作弊演算法——」

  「媽,不要再說了。」他溫和打斷母親,「難道妳希望兒子是花花公子,女朋友一個換過一個嗎?還是,耍我找個所謂的大家閨秀,名門淑女,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連碗都不會洗,只會喝茶逛街花錢?」

  「陪我喝茶逛街花錢也不錯。」岑夫人很不甘願地說:「至少總比強迫我在家打掃、擦銀器來得好玩吧!我們花錢請傭人幹什麼?就是要做這些事的。」

  「妳可以不要擦,她只是在乘機拗妳而已。」岑立瑭遏止不住笑意。蕾蕾根本就是在惡搞他母親,瞧他父親把她說得多麼乖巧賢淑的樣子,根本判若兩人。

  「哼,我就不信我擦得沒她乾淨。」很不服輸的岑夫人繼續努力。「明天早上起來,我要她的眼睛被這些閃到看不見!」

  「媽……」岑立瑭微笑,看著動作有些笨拙,卻很認真的母親,淡淡說:「我是說真的。」

  「嗯,什麼?」

  「妳可以叫她走,不過,我一定會去追回來。」

  他的口吻淡淡的,卻有著不容忽視的決心。

  這口氣、這神情……和他父親簡直一模一樣。

  從工作到對抗病魔,都有著驚人的決心與意志力。

  他們一起教養出了一個很出色、很愛乾淨、很專情的好兒子啊……

  不知道為什麼,岑夫人的眼睛有些看不清楚了,大概,銀器真的太閃了吧……

  ***    ***    ***

  回到客房,睡得正甜的小貓被幾個親吻擾醒。

  「幾點了?要上班了嗎?」迷迷糊糊中,姚心蕾反射性地轉身抱住他,往溫暖寬闊,專屬於她的胸膛鑽去。「再睡五分鐘好不好……」

  岑立瑭悶笑,半睡半醒間是她最可愛的模樣……之一。她有好多可愛的模樣,每個都緊緊抓住他的心。

  「蕾蕾,妳好厲害,敢跟我媽嗆聲、講條件。」他真是完全敗給這個小女人了,低頭親吻著她光潔的額頭、軟軟的鬢角,「我媽有沒有凶妳?妳怕不怕?」

  「不怕。」她把臉埋在他頸側,語氣軟綿綿的,一點說服力都沒有,還打了個呵欠。「我只是跟她說……呵……」

  「妳說了什麼?」

  「我跟她說,我爸爸是外交部的外派人員,雖然我六歲以前住在臺灣……」她又打一個呵欠才繼續說:「但是小學在墨西哥念,中學在美國,大學到日本……從小被外國小孩欺負,我爸爸都教我,被打的時候,一定要打回去;被罵,就要罵回去。」

  難怪她懂多國語言,還聽說讀寫都流利,可以當翻譯。

  這下子,岑立瑭完全啞口無言了,他根本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所以……像你媽這種嗆聲、欺負法,我小學就知道要怎麼應付了。」姚心蕾舒舒服服窩在他懷裏,「被罵滾回臺灣去,我就會說,那你也滾回你家去啊!然後隔天就故意坐在他旁邊,氣死他。」

  身經百戰的姚心蕾,從小在槍林彈雨……呃,沒有那麼誇張,總之,是在驚濤駭浪中長大,哪會怕一個富家太太虛張聲勢的恐嚇。

  「我沒什麼好威脅的,又不靠你吃飯,就不信你媽能對我怎樣。」她唇際勾起一個甜甜的笑,「雖然我媽很生氣,叫我回家算了,不過,我跟她說不用擔心。」

  現在知道她母親的深意了吧!

  女人若不能自立,還怎麼期望得到別人的尊重!

  她說得輕鬆愉快,岑立瑭卻聽得渾身冷汗。

  「蕾蕾……妳把這些都告訴了妳媽?」原來之前,伯母不肯說出蕾蕾的去向,是故意的……

  伯母生氣了!

  「當然啊。妳媽太氣人了,每次都裝作沒看到我,好像眼睛長在頭頂上,難得紆尊降貴跟我講話,就是要我不要糾纏你,誰糾纏你,是你糾纏我吧!」

  說是這樣說,她光滑細緻的手腳還是纏上了他的健壯身軀,牢牢抱住。

  「妳真是……一個……驚喜。」喜是還好,倒讓他驚得說不出話來。

  柔軟紅唇迎上來,吻了一下他帶著苦笑的唇角。

  「說到驚喜嘛……」她的鼻音漸重,眼看著又要睡著了,「我其實……還有一個驚喜要給你……蔔

  「哦?是什麼?」

  答案沒有出現,只傳來她均勻的呼吸聲。

  「喂,喂,妳不能在這時候睡著。」岑立瑭輕搖著重新跌入夢鄉的她,「蕾蕾,快說,到底是什麼驚喜?」

  「媽媽……」她嬌糯的回答黏答答的,模糊不清。

  「我們剛剛是在說媽媽沒錯,不過,驚喜是什麼?」男人耐心詢問。

  不過小姐顯然不賣帳,她甜甜睡著了。

  窩在他懷中,安全又溫暖,要不睡著也很難……

  而一個禮拜之後,驚喜出現了。

  ***    ***    ***

  那天姚心蕾沒說錯,驚喜就是「媽媽」。她媽媽特地從日本飛來臺灣,來「拜訪」岑家,特別是岑夫人。

  雖然現在只是小餐館的老闆娘,不過,羅秀雲以前可是外交官夫人,陪著丈夫出使各國,周旋在官太太之間,氣度與架式,根本不輸給任何人。

  只見她一身高級訂制改良式中國旗袍,披上精緻手繡披肩,頸上的珍珠顆顆都有小指頭大,手上鑽戒更是閃耀著刺眼光芒,儀態萬千走進岑家時,眾人都看傻眼了。

  這、這是在小餐館裏穿著破舊圍裙,揀豆子、洗菜的伯母?岑立瑭站在門口,完完全全的傻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立瑭,怎麼不叫伯母了?」羅秀雲微笑招呼他。那張一向素淨的臉龐,此刻上著淡淡妝容,襯托出她高雅而耀眼的氣質,岑立瑭更是看呆了。

  虧他還是個大集團的龍頭、運籌帷幄的中心人物!

  「媽,這是立瑭的媽媽,還有立瑭的爸爸,他前天才出院,可是現在狀況很好,可以在家休養,不必住院囉!」姚心蕾挽著母親的手臂,笑意盈盈,一一介紹,「岑伯母對我很好,她前一陣子還怕立瑭太忙,沒辦法照顧我,特別要我來住這裏,彼此有個照應。」

  好狠的一招,她甜甜的話聲像一根根釘子,釘進在場眾人心口。

  尤其是岑夫人,一向傲氣逼人的她,被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完全無法還擊。

  「那真是麻煩妳了,我們家蕾蕾不懂事,岑夫人要多教她。」

  「哪里,她很乖、又很勤快……」岑夫人的客套真是客套,笑容也很勉強,誇獎僵硬到不行。

  很乖不見得,勤快倒是真的;愛乾淨到潔癖的程度,跟岑立瑭有得拚,逼得全家雞飛狗跳,連用個洗手台都膽戰心驚,深怕水濺到旁邊,會立刻引來一個動作很迅速的小女傭,以及一陣無法避免的嘮叨。

  「哎,她也是讓我們寵壞了……」

  大人們坐下了,還在繼續寒喧,一方不斷假意稱讚,另一方不斷假意數落……

  沒有一個真心,誠懇真實的,大概只有岑立瑭的震驚,以及姚心蕾甜甜的笑。

  「可是我看她做得挺好。」岑父說。雖然中氣不足,不過,他一開口就有鎮壓全場的功力,兩個互相較勁的女人都安靜聆聽。「現在的女孩子,肯做家事、伶俐愛乾淨的已經越來越少了,心蕾很難得。」

  「也沒有,我們就她一個獨生女,從小捨不得讓她做一點家事,反正也一直有家務助理幫忙。」羅秀雲笑著說,揉揉身旁女兒的短髮,姚心蕾瞇起眼笑著。

  坐在對面的岑家三人,連同在旁邊招呼的管家,都露出極端震驚的表情。

  「她……」

  「從小……」

  「有家務助理……」

  那她那個小媳婦、小女傭樣是怎麼回事?!

  「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半晌,岑立瑭才從震驚中恢復,斷斷續續說出深藏多年的秘密,「我去伯母的餐館吃飯,她是服務生,一直過來幫我收拾、整理桌面,弄得好乾淨,每個杯盤都親手洗,洗得亮晶晶的,我當時就覺得,這是難得一見的好女孩,我實在太欣賞了……」

  原來,一切都是假像?!

  「那才不是第一次呢,你之前來過好幾次,我都有在你身邊繞來繞去,只是你都沒注意到。」姚心蕾紅著臉承認。

  「你的潔癖還真嚴重……」岑夫人忍不住數落自己的兒子。

  他對人家心動的主因,居然是「杯盤都親手洗,洗得亮晶晶」?!

  「還不是因為這樣,我家蕾蕾才變成那麼勤快。」羅秀雲歎了一口氣,看著亭亭玉立的女兒,眼神又欣慰,又不舍。

  姚心蕾臉紅紅的,有點害臊,眼波流轉,瞄了心上人一眼。

  都是為了他呀……還不是因為他愛乾淨,她才這麼拚命要打掃、要整理?

  「我們少爺已經好很多了、他以前連地板上有頭髮都不行,要自己一根根用膠帶黏起來;現在呢?地板再髒,他好像也無所謂。」從小看著他長大的管家也忍不住幫少爺講話。

  雖然,幫腔幫得不太成功。

  「那是因為……」岑立瑭想辯解了卻是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因為什麼?」寬敞華麗的客廳裏十五雙眼睛都盯著他。

  岑立瑭的俊險流露尷尬神悔,試圖轉移話題。「沒什麼。伯母,留下來吃個便飯?」

  「是啊,已經準備了,就一起吃個飯,別客氣。」

  「那就打擾了,真是不好意思。」

  高來高去,像武林大師冊過招;還沒看清楚招式,高下已經立見。當然,這一場決鬥,遠道而來的羅秀雲大勝!

  意思很清楚了,丈母娘、親家這麼厲害,絕非泛泛之輩,岑家眾人最好對蕾蕾客氣一點,要不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當然,伯母是用很有氣質、很高雅端莊的態度,讓大家暗暗在心裏體認到這件事。

  最後一塊石頭也移開,岑立瑭相信,接下來的路,他可以牽著蕾蕾的手,一步一步,很順利很平穩地走下去……

  他絕對不會再讓她跌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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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6 00:29:49
第十章

  窗明几淨的寬敞豪宅,下午的陽光從百葉窗篩落,灑在鋪著淺色地毯的地板上。

  一個窈窕動人的嬌小身影,正勤快地在窗前移動,口中還哼著歌,非常自得其樂的樣子。

  她手上拿著抹布,另一手是一罐水藍色的清潔劑,正在賣力擦玻璃。

  落地窗佔據了整面牆的寬度,擦起來相當耗時;不過,一身簡樸打扮,遮掩不住青春氣息的她,擦得很認真,甚至沒有聽見腳步聲接近。

  一雙結實的手臂從後往前,摟住了忙碌人兒的纖腰。

  呃……嚴格說起來,其實不能算「纖腰」……甚至有點「中廣」!

  姚心蕾一愣,然後,一個甜美得無法言喻的微笑,染亮了她嬌媚的杏兒眼。

  「別這樣,我老公快回來了,他不會喜歡看到我跟野男人抱在一起。」她沒有回頭,故意說著。

  身後的「野男人」懲罰地咬了她的香肩一口,引發陣陣銀鈴般清脆悅耳笑害。

  「怎麼沒在休息?又忍不住想要擦玻璃?」低沉溫醇的男聲,帶著濃濃的寵愛,溫柔詢問。

  耝糙的大掌往前,覆在她微隆的小腹,輕輕撫摸。

  「我沒事呀,總是要動一動,每天不是進補就是休息,很無聊。」姚心蕾嘟起嘴,抱怨道:「你媽連翻譯稿都不讓我做了,說是傷眼睛。哪會啊!你也說說她嘛!」

  女人之間的戰爭,做老公的只能舉雙手投降。「我認輸,妳最好請妳媽來跟我媽講,她們旗鼓相當,對手比較可敬。」

  「連地板都不能擦!」這可是她最喜歡的活動之一啊!

  「妳是孕婦,安分一點吧。」孩子的爸心有餘悸地警告,「妳忘記上次擦完地板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是真的忘記了。而且,就那麼一次,也好久以前了!」姚心蕾還在強辯。

  因為知道他喜歡乾淨整齊的環境,她總是努力再努力,要趕上他的標準。木頭地板擦了又打蠟,光滑如鏡……

  然後,兩年前的那天,她趕著打扮好要出門,赴他嚴正強調「非常重要」的晚餐約會時,穿著絲襪的她,在剛打完蠟的地板上奔跑……

  慘劇就這樣發生!

  她狠狠滑倒、撞到了後腦,輕微腦震盪不說,還短暫失憶了好幾天!

  婚不但沒求成,從那時候開始,岑立瑭的潔癖不藥而愈,嚇得再也不敢讓她擦地板,後來,甚至把家裏所有木頭地板都鋪上地毯。

  一直到現在,他們都結婚了、姚心蕾也懷孕了,還是一樣,小心翼翼捧著,深怕她又摔著了,傷了哪里。

  「我沒有那麼嬌嫩!」姚心蕾忍不住抗議,「以前你都讓我做這些家事,現在為什麼不行?」

  「妳知道那次妳受傷,把我嚇得多厲害嗎?」岑立瑭咬牙切齒反問。

  「不知道。我只記得我一醒來,你就很凶的瞪著我,還問我剛剛說什麼,我根本不記得了啊!」這是一個始終無解的謎團,姚心蕾多次想要問,卻都問不出個所以然,岑立瑭不講就是不講。

  現在也不例外,他閉緊嘴,只是抱著老婆——和她肚子裏的寶寶——不肯回答。

  「講嘛……我到底說了什麼?我好想知道喔。」她撒嬌著。

  不說,還是不說。

  「再不講,我要找我媽來問你喔!」

  雖然很可怕。不過,岑立瑭還是咬牙忍耐,搖頭。

  「真的不說?」姚心蕾歎了一口氣。背部依靠在丈夫壯碩堅實的胸膛,故意用楚楚可憐的語氣說:「唉,大著肚子要坐飛機好辛苦,可是,我想回去媽媽身邊住一陣子,你說好不好?她一定會好好照顧我,還會幫我坐月子、帶寶寶……」

  岑立瑭真的在咬牙切齒。

  他什麼都不怕,就怕愛妻落跑、現在還是帶球走,若真的讓她跑成了,一定會被准阿公阿媽們罵到臭頭!

  「妳真的要聽?」他的口氣,好像是在問對方想不想被槍決一樣。「好,妳真的想知道,那我就告訴妳!」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

  醫生交代,腦霹蕩之後,在四十八小時的觀察期內,不能讓病患睡著太久,每隔大約兩三個小時,就要把她叫醒,問她幾個問題,確定她沒有昏迷。

  那時,岑立瑭問的是——

  「蕾蕾,妳最愛的人是誰?」

  「媽媽……」虛弱的回答有氣無力。

  好,可以理解、畢竟生養之恩大如天,岑立瑭可以接受這個答案。

  「然後呢?第二愛的是誰?」

  她很困難地想了幾秒。「爸爸……」

  好,也可忍耐,幹嘛跟過世的人吃醋、計較呢?

  岑立瑭捺著性子:繼續問下去。「再來呢?蕾蕾,誰是第三名?」

  「嗯……」顯然問題有點難度了。傷者苦思著。

  好半晌、才出現一個有點猶豫、不太確定的答案。「廖叔?」

  他發怒了!

  第三名是她繼父?他連前三名都排不上?!誰知道繼續問下去,會不會出現金城武或周傑倫等人的名字,大剌剌排在他前面!

  忍無可忍!

  「那我呢?」怒氣騰騰的反問爆發。

  小人兒靜了半晌。

  「你……是誰?」

  岑立瑭跳了起來!他怒瞪著完全不知道自己闖了大禍的人兒。

  「妳……剛剛士說什麼?」他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好像用磨的一樣,磨出冷冰冰的問句。

  她的回應,從以前到現在,都是一模一樣的——無辜。

  真的不能怪她,她根本……不記得了啊!

  「那妳現在說,妳最愛誰?」帥哥翻完舊帳,翻臉了,「妳說!」

  她的眼睛笑得瞇成彎彎新月,好甜好甜,「寶寶……」

  可惜,甜蜜沒有感染到身後已經很火大的男人身上,他抱著她的雙臂鬆開了。

  好!很好!怎麼排都排不到前面,他認了可以吧!

  才正要放開,懷中人兒已經靈巧轉身,然後,攀抱住他的頸,軟玉溫香緊貼著他的剛硬。

  甜唇在他下巴、鼻粱、臉頰印下一個又一個輕吻,安撫正在發火的老虎。

  「我還沒說完嘛。我是說……」她貼著心愛的人的俊臉,嬌羞承認,「我是說……寶寶的爸啦。」

  「寶寶的爸?是誰?」他故意問,非得逼出他要的答案不可,手臂也很自動地圈抱住了她的嬌軀,牢牢鎮在懷裏。

  「咦,你難道想吃了就跑、不認帳?」姚心蕾一雙杏兒眼詫異地瞪大,「不是你還有誰?難道是……唔……」

  小嘴被吻住了,長長的,甜蜜得令人窒息的深吻,撩撥了有情人的身心。

  很快的夕落地窗的玻璃被忘記了,抹布掉落在角落,清潔劑翻倒,有潔癖的主人,卻完全沒空注意——

  窗簾拉上,只要密密護住裏面旖旎的春光不外泄,誰關心窗簾外的玻璃,是不是乾淨到毫無瑕疵呀!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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