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匿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月凌情]【賭情契約】[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11
匿名  發表於 2011-8-28 22:58:13
第九章   

--------------------------------------------------------------------------------


--------------------------------------------------------------------------------

  穩下心底的一切激情愛慾,龍司摟住懷中的纖細,拉過一旁被單覆上兩人。

  「還好吧,會不會不舒服?」他慵懶揚笑,在她粉嫩臉頰上印下一吻。

  才剛褪下的羞紅,又染上了她的臉龐。昭榆羞搖了頭。

  「這麼羞?」瞧見她的羞紅臉龐,龍司突地縮緊擁住她的手臂逗著她。

  「龍司,不要這樣——」她羞笑一聲,伸手想拉開他對自己的鉗制。

  看著他盈滿溫柔而溺愛的眼眸,昭榆知道現在的他,該是最不設防的,也是她最能問出自己心底疑問的時候。

  他笑著鬆開手臂,還她些許自由。

  「龍司,我能問你一些事情嗎?」她背過身,望向窗外。

  她知道,龍司從不為自己的作為多做解釋。但是,她真的希望能聽到龍司親口否認。

  森田龍司微愣一下。似有所預感,他認為她現在想問的事,自己並不想回答。坐起身,他背靠床柱,伸手從床頭櫃上的煙盒裡,拿出一根煙點燃。

  「你確定想問?很多事,還是不知道比較好。」他希望她能就此打住。

  「我……」她深吸口氣。「不管怎樣,我希望能知道事實。與其由別人口中得知,我寧願是你親口告訴我。」

  他突地冷下臉龐。他已然猜到,她想問的是那天他與龍二的談話。

  只是,他厭惡有人質問他的一切行事動機,也討厭自己的決定受到懷疑。因為,他所有的決定,都是通向成功的快速道路,都是當時最為有利,也最為正確的決定。也因此,他不接受第二種聲音!

  「那一天,我……我聽到你和龍二的談話。」她緊緊抓住蓋在身上的被單。

  突然,她臉色轉白。昭榆以為自己會真的想知道事實,但是話才說出口,她就已經後悔了。

  因為,她害怕所得到的答案,會太過傷人,也太過殘酷。

  「不,你不要說,也不用回答,我現在已經不想知道了。」在他出聲之前,陸昭榆已急急說道。

  因為,現在她還沒做好任何心理準備,可以接受他當年的求婚,不是一時的權宜之計,而是為坐上高位的應變措施。這樣深沉的心機,教她……

  心中的驚懼,教她快速起身下床。拉整身上T恤長衫,她想走進換衣間,暫時離開有他的空間。

  「原來,你那天真的聽到我和龍二的對話,難怪你這些天情緒不對。」他冷冷一笑。

  「我……」頓地停下腳步,她轉身面對他,急切否認:「沒……沒有,我什麼也沒聽到,我什麼都沒聽到……」昭榆一再否認,自己曾出口的話。

  「否認有用嗎?」看見她眼底的驚慌,他吐出一口白煙,撇唇一笑。

  她不知道否認有沒有用,因為,除了否認,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她害怕事實會教她失去所有。

  她好不容易才得到龍司現在這般的全然注視,難道現在她要讓他過往所做的事,來破壞自己目前的幸福與快樂?

  「我……」驚駭攫住了昭榆的心。

  「說說你那天聽到了些什麼?」像是話家常,龍司噙笑問著。

  雖然他唇角含笑,但她卻在他冷色眼眸裡,瞧見令人心寒的冰冷無情。

  「我……」

  「墊腳石?」似不以為意,森田龍司揚眉說道。

  那自他眼底所射出的森冷,教昭榆呼吸頓地一停。她緊閉起眼,極想穩下心中突起的難受。

  「你說……你說我們都是你的墊腳石……」她雙唇微顫。

  「終於承認了?」陰森的黑眸,緊凝著她的眼。

  褪了血色的臉龐,蒼白如紙。

  「沒錯!」他毫不遲疑的承認,教陸昭榆全身一顫。

  她以為,龍司至少會婉轉一點、至少會顧慮她的心一點、至少不會教她太過難堪。但是……沒有,他說得鏗然有聲、說得斬釘截鐵、說得再肯定不過。

  望著她黑瞳裡突升而起的痛意,森田龍司感到心口不適。只是,他仍不認為有隱瞞自己言行的必要,因為,他並不認為自己有錯。

  嫁給他,就得接受這樣真實的他。

  「若……若子當時不是你的未婚妻嗎?你怎可以……」眨著微有濕意的眼眸,昭榆一再要自己冷靜。

  「我可沒逼她。當時,是她自願跟別人上床幫我拿回土地,鞏固我在父親心中的地位。」彈掉煙灰,他輕笑一聲。「她真的是自願的嗎?沒有你的開口,哪個女人願意這樣作賤自己,就只為換回一塊土地?」突然間,昭榆覺得這房間變得好冷。她顫著手,環住自己。

  「那你該問她的。畢竟,我當時還蠻重視她,況且,我事後也不記前嫌地願意娶她作為補償了,不是嗎?」他抽了口煙,吐出白霧。

  她的心微微顫著。她強作鎮定,她該相信他的。

  「再說,她在婚禮當天,不顧我的面子跟別的男人跑了,我也沒怪她,還大方成全了她的愛情,那就算之前欠她一份情,這樣也應該算還清了,不是嗎?」

  「是嗎?」她突然諷笑一聲。「那我呢?」

  她突然轉變的帶諷語氣,教他冷下眼,繼而一笑。

  「你?喔,我差點忘了,你也是我攀上高峰的墊腳石之一呢!」他裸身跨下床,行至她身邊,噙笑說道。「我該感謝你的,是你的出現,我才能順利佔上這執行長的位置,對你,我可是心存感激呢。」他單手採捏著她纖弱的肩。

  「你——」

  「我可是真心感激你當時的偉大情操。」他俯身探舌舔過她的臉頰,似讚美、似迷戀。「在完全不認識我的情況之下,竟有膽子把自己交給我,你還真是教人驚訝啊,我的昭榆。」

  那舔過她臉頰的濕潤,教昭榆因害怕而輕顫。

  再抽了一口煙之後,森田龍司笑著,對她那顯得有些驚顫的蒼白臉頰,噴出一口白霧。

  「我知道你很在意,也很在乎我,你自己不也說過愛我?那——」他俯身舔舐她的唇。「你現在又何須在意那些往事?那些往事,對現在的你我來說,都已屬過往雲煙了,不是嗎?」

  她側過臉,緊抿雙唇。她知道龍司說的沒錯,她不該讓那些舊事破壞自己現在的快樂日子。

  就如他所言,她是愛他的。她愛他,就該包容下他以往的言行作為,不是嗎?

  注意到她心裡的掙扎,也感受到握於掌中的身子微微輕顫,森田龍司知道自己真給了她一道難題。

  但他知道,昭榆最後還是會傾向他這邊的。她說愛他的,不是嗎?得意之情,自他黑沉眼底緩揚升起。

  吸了口將燃盡的煙,吐出一口白霧,他向前傾身,將它捻熄於她身後茶几上的煙灰缸。緊貼觸上的渾圓雙峰,教他眼眸頓地一沉。

  順著烙有他吻痕的頸項,他眸光移往昭榆因呼吸而起伏的胸口。

  「那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你還要和我討論嗎?」他伸手將她緊納入懷,埋首於她柔細黑髮裡。

  「如果事情能重來一遍,你還會那樣做嗎?」垂下了頭,她看著潔亮地板。

  「你說呢?」倏地,他縮緊臂膀,臉色陰沉。「如果有人將你心裡所想要的一切,雙手捧到面前,你說,你會捨得推開不要嗎?你的心會毫不在意,而任那一切自你眼前飛走?」

  像是被人硬推了一把,陸昭榆神情驚駭,步子一跟。他怎麼可以這樣,他怎可以連考慮也沒有,就反問她這樣的問題?

  他怎可以為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就犧牲別人、利用別人,踩著別人往上蹬?

  像是被人掐住了頸,也似沒了呼吸的空間,昭榆猛地推開他——

  「那龍三的事呢?!」她突然失聲叫道。「就算若子和我都沒有其他選擇,就算我和她都是自願成為你的墊腳石,那龍三呢?他也是自願的嗎?那天,龍二說你心狠手辣,就連龍三也不放過,你說,龍三是不是你害死的?!」

  「你說什麼?」他惡聲道。

  「我說——」她尖聲叫道。「我說龍三他也是自願讓你害死的嗎?!」

  森田龍司臉色難堪。他沒料到,她竟連龍三的事也聽見。昭榆的憤怒質詢,熊熊點燃他胸口的憤恨火焰。

  除了他自己,誰也不能為龍三當時的意外車禍下斷語。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他冷冷一笑。「你有什麼資格干涉我?你又有什麼權利評斷我?」

  見龍司眸光陰冷,昭榆全身不寒而慄。

  「親愛的,你可別忘了,是我——」勾抬起她的下頷,龍司冷看眼前駭然黑瞳。「是我森田龍司,讓你有今天這樣舒服的好日子過,給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讓你有一個美滿幸福的家庭,這樣你瞭解,也記清楚了嗎?」像是要提醒她真正該知道,也該珍惜的事,森田龍司手指自己,一字一句的強調著。

  似要魅惑她的神志,也似要再品嚐方纔的激情,他俯身吮吻她的頸子,以裸露的健壯摩蹭著她引他遐思的纖細身子。

  他似乎太習慣她的存在,也眷戀著她的一切。就像現在,即使她令他憤怒,他還是想接近她,還是想確定她屬於他。

  「我喜歡溫柔的你膩在我身邊,但是,我可一點也不喜歡,會質問我的女人。」他放柔了聲調。

  「你!」

  「以後千萬不要再犯了,知道嗎?」龍司伸手探入她衣衫之內。

  「放開我!」啪地一聲,陸昭榆猛拍掉他的手。

  緊揪住領口,她臉色慘白,步步後退。

  「你!」他危險地瞇起雙眼,冷語陰寒。

  「我……我要靜一下……」四周不斷向她襲來的陣陣寒意,教她抬手緊緊環抱住自己。

  那冰冷的空氣,那冷冽的眼眸,教她……顫抖……

  *  *  *

  不只她要靜一下,就連他自己也需要思考的空間。

  「加勢,到歐洲的事安排一下。」

  一通電話,讓他在最快的時間裡遠離東京。只是,即使遠離東京多日,即使有人正滔滔不絕地對他講述著,未來商業聯盟的理想藍圖,他的心卻依然浮躁。

  立於飯店奢華套房的觀景音之前,森田龍司緊凝著窗外一片迷 陰暗。

  「龍司先生,不知道你對這個合作案有什麼看法?」說完心中將來聯盟合作的型態後,義利士企業總經理雷多蒙喜形於色。

  打從知道名揚日本商界的森田龍司,應邀參加歐洲商會舉辦的二十週年慶宴後,雷多蒙立即透過友人與他搭上線,想洽談兩人未來的合作。

  所以,一查出他下榻飯店,他即興匆匆的跑來。但是……

  窗外的一片陰雨,教森田龍司心情直降谷底,而倍感煩悶。而一旁那個不請自來,還自說自話得十分興奮的雷多蒙,幾乎要耗盡他僅存的耐性。

  「終於說完了?」那是一聲足以比擬室內清冷氣息的陰冷語調。

  「龍……龍司先生?」雷多蒙微愣。

  驚覺自己話裡的譏諷意味與不耐,龍司頓地緊擰了眉。

  他在做什麼?他最重視事業了,不是嗎?那他怎能在談論公事之時,如此不耐?

  「我的意思是,還有要補充說明的嗎?」深吸口氣,他抬手耙過一頭短髮。

  雷多蒙鬆了一口氣。因為他剛才的冷臉模樣,還真有點嚇人。不過,經森田龍司這麼一提,他倒想起另外一件事——

  「有有有……還有一件事。我想,如果我們合作成功的話,有關未來利潤——」

  雖然,雷多蒙要說的是他所重視的利潤問題,但,腦海裡一閃而過的纖細身影,卻教他……

  「等一下!」重呼出一口氣,森田龍司因為心情躁悶,而抬手制止雷多蒙再有的說明。

  他背轉過身,以手拄牆,臉龐酷寒。

  他到底怎麼了?昭榆不是惹惱了他嗎?那為什麼現在,他還是直想著她?還定不下心,直牽掛著她那當時的幽怨模樣?

  嫁給他,就該學著適應他的生活型態。對他,昭榆實在不該有太多的意見,她該習慣這樣的他才對。

  只是細想之下,他竟覺得這多年來的相處,昭榆並未適應他的生活方式,依然擁有她原有的單純生活。

  單純生活!她至今的單純生活,還是他所給予的!心中頓時升起的憤然情緒,教森田龍司突地握拳,重力擊向牆板。

  被打斷話而站於森田龍司身後的雷多蒙,被他突然的動作給驚震住。

  似完全忘了雷多蒙存在,森田龍司逕自沉浸在自己的鬱悶心緒裡。他沒想到自已多年來,昭榆一心的呵護,竟成了兩人此刻感情的阻礙。

  他氣她,但他更氣自己對她依然掛念的心。他不該這樣牽掛她的!

  就算她是他的妻子,他也不該這樣牽掛她;就算她是他孩子的媽,他還是不該這樣想她;就算他愛她,他還是不該時時刻刻眷戀她!

  愛?!頓地,他全身僵住。

  像是被突然清空了腦子,他思緒呈現一片空白。森田龍司極想抓住腦海裡,那些忽隱忽現的字眼。

  愛?他愛她?突地,森田龍司拄額悶笑。那還倒不如說他愛的是權勢與財富。

  為權勢財富,他可以犧牲所有;為昭榆,他又捨得犧牲什麼?森田龍司笑搖了頭。因為,他好像沒有捨得為她犧牲的需要。

  所以,這樣的他,哪有可能會愛上昭榆?他只不過是習慣她的存在,習慣她的溫柔,習慣看她為自己綻笑的模樣而已,那,他怎有可能會愛上她?

  只是,如果不是愛,那又是什麼?悶笑的表情,於瞬間僵住。突然之間,他覺得自己的世界像是變了,變得讓他有些難以掌控。

  愛?他真的愛昭榆嗎?他不是最愛權勢財富的嗎?亂了,亂了,真的亂了……紛亂的思緒,擾亂了他一向精明厲害的腦子。

  突然,他身上的手機響起。

  還來不及重整思考能力,龍司站直身子,拿出手機按下通話鍵的同時,一通急切的告知,已如驚濤駭浪般,自手機彼端向他翻湧襲來——

  「龍司先生,夫人被綁架了!」江口加勢的傳達,驚愣住他。

  自背脊直竄而上的冷意,教森田龍司因心顫而失神。他身形一晃,手一鬆。咚地一聲,手機落地。

  加勢在開什麼玩笑?!

  雖直覺認為那只是一句玩笑話,但他臉龐微微顫動。像遺失了什麼似的,驚駭臉龐不住向四處張望,略顯驚惶失措。

  瞪看他摔落於地,卻不斷傳出顯得焦急的日語手機,雷多蒙雖然聽不懂其中意思,卻也因擔心那電話會破壞自己的好事,而有些急躁。

  「龍司先生,如果你對利益的分配有意見的話,我們可以再……」沒注意到他的異樣,雷多蒙一再想遊說他。

  龍司頓地回神。他倏仰起頭,深吸一口圍繞於他四周的清冷氣息。

  「出去!」他語氣冷硬。只是冷硬之中,卻又交雜著微微的顫音。

  「龍司先生,我們談的是未來可高達一億美金的年淨利……」雷多蒙驚聲說道。「剛才,你不是也很有興趣的嗎?你想想看,只要我們可以聯手……」

  「滾出去!」他憤旋過身。

  他知道自己真的對雷多蒙的提案有興趣,更對高額的年淨利有所期待。

  但是現在昭榆生命都已經受到威脅,他還要那些做什麼!就算他擁有再多財富,坐擁世界那又如何?!

  驀地,森田龍司全身一震。他的腦子再次被斷然清空。

  昭榆生命都己經受到威脅,他還要那些做什麼?就算他擁有再多財富,坐擁世界那又如何?!

  突然緊揪住的心口,救森田龍司喘不過氣般的直挺僵立。

  他不惜犧牲一切,就為換取權勢與財富,在昭榆生命受到威脅之時,這一切竟變得這般不重要?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他不是最愛權勢與財富的嗎?

  那為什麼在昭榆生命受到威脅時,那一切卻又變得不重要了?為什麼?震駭的臉龐,有著受到驚嚇的慌亂。

  愛!突然強擊入心的「愛」字,教他情緒頓時沸騰且激動。

  這應該就是愛了!也就是這多年來,他眼裡始終只有昭榆存在,而不屑看其他女人一眼的原因。

  難怪他常會不知不覺的想到她,就像她滯留台灣那段日子,他度日如年;還因擔心她會不願跟他回東京,而把孩子帶到台灣,就為喚她回來。愛,就是這一切的主因!

  回想往日,兩人一塊生活的情景,憶起有她在的每一天,那一次次的開懷暢笑,都教森田龍司更顯震驚。因為他竟不知道,自己是何時把她擺放進心裡。

  原來,他早已不是單純的喜歡她、在意她,與習慣她而已。他的心,似早已為她活躍於每一天。

  確定自己的心、肯定對她的情、證明對她的愛,森田龍司震愕地抬手摀住自己因這事實,而急驟起伏的心口。只是——

  「龍司先生!龍司先生!你聽到了嗎?夫人她出事了——」得不到回應的江口加勢,一再呼喊著。

  那一次次的明白告急,似冰冷寒霜,凍住了他的心。

  僵視凝看靜躺於地,卻仍不斷傳來加勢焦急,且不停重覆她失蹤訊息的銀色手機,在這一刻,他的心跳……好像停了……

  他聽到什麼了?他的昭榆……他的妻子……他的愛人被綁架了?垂於身側的雙手,倏地緊握成拳。那似被凍住而停了跳動的心,像受到殘忍的碾壓——

  痛了……也碎了……

  *  *  *

  沒有多餘的思考時間,他立即更改回程班機時間。

  拿到最近一班飛往日本的班機座位,並通知加勢抵達時間後,森田龍司立即要飯店為他備車趕往國際機場,搭機返回日本。

  臨上飛機之前,他突然心驚想到一事。

  如果財大勢大的巖倉家,在與警方盡一切努力後,也只能找回巖倉貴子的屍體,那他又如何能確保昭榆可以平安歸來?想到貴子被撕票的事,他的心駭然。

  不!他不要昭榆有任何不測!他要爭取時間以援救昭榆。交握胸前的十指,關節頓時泛白。

  只是,有誰可以幫他?誰誰誰?誰有辦法幫他找到昭榆的下落?

  只要能安全救回昭榆,要多少贖金他都可以給!但……但他怕極了那萬一。萬一對方拿了錢,卻仍不放人,那他該怎麼辦?

  誰?究竟誰能幫他?混亂的腦子、驚慌的心,教他幾乎無法思考。

  這時,旁邊一陣交談,傳入他耳裡。

  「如果是白色的,就更漂亮了。」等待上機的少女,惋惜的看著手上的絲巾。

  「對呀,我也覺得白玫瑰花樣,看起來最出色。」一旁的同伴,猛點頭附和。

  「嘿!別打我主意喔。」另一同行少女,得意的摸著圍在頸上的絲巾。

  森田蒼玄一愣,轉頭向她們看去。一見圍在該少女頸上,印有白玫瑰式樣的絲巾,一個人名突閃進他腦海。

  他深吸一口氣,走往通向頭等艙的空橋。行走間,他拿出手機打回東京。

  「記得你曾跟我提過韓爾揚的事吧?」他冷靜的開口道。

  「是。」加勢知道上司指的是韓爾揚為女人失去大片江山的事。

  「那快幫我找到她。」

  「找韓爾揚?」加勢一愣。他不知道韓爾揚對這事,會有什麼助益。

  「不是,是找白玫瑰。」他深吸一口氣更正道。

  「白玫瑰?」加勢有些猶豫。「龍司先生,聽說白玫瑰索價高昂,而且這次是綁架事件,沒人知道她能不能……」

  「只要她有辦法平安找回昭榆,我隨她開價。」鏗然吐出一句堅定,森田龍司斷然切斷通話。

  現在的他,已經深刻體會到,韓爾揚當年尋人心情。不惜代價,就求自己心愛的女人,能平安歸來……

  *  *  *

  東京北邊郊區,一處黑暗的角落。

  她被綁架了!

  被捆綁於屋內一角的陸昭榆,一再的要自己冷靜、一再的要自己不要多想。只是……每當憶起憤離遠行意大利的龍司,一層淚霧又蒙上了她的眼。

  她試著想解開緊綁於手腕上的繩索,想對外發出求救的呼喊。

  但是,被四名彪形大漢拘禁看守的她,卻什麼也不能做。就算做了,也只會為自己討來一陣毒打。她似乎被打怕了。

  還好這種皮肉傷她應該還撐得住,但那深印於心的恐懼,卻教她只想一死了之。只是,額上的撞傷,卻只流了血,她依然活著。

  望著滿是傷痕的手臂,她目光頓時迷離而低語喃喃:

  「打我有用嗎?沒用的,他不會心疼的,像他那種男人,多的是女人搶著要,那他怎可能會在乎我被毒打?」她自問自答。

  「他根本不可能會為我拿出贖金,根本就不可能……」

  「他又不喜歡,又不愛我,怎有可能會拿出那麼一大筆錢?」

  「我只是有幸當上他攀上事業高峰的墊腳石,現在對他而言,我根本一無用處,那他怎可能會為我傷神?」她憶起龍司之前的話。

  「一仟萬美金?美金?」想到剛才他們四人所討論的贖金數目,陸昭榆慘笑一聲。「日幣他都可能嫌多了,還談什麼美金?一仟萬美金足已撼動集團的根基,他哪有可能為我做這種傻事?」

  「就算他有一點點愛我好了——」她抿了抿唇。「以他的功利態度,行事作為,也根本不可能會這樣喪失理智……」

  「為了權勢財富,他都可以犧牲掉兄弟之情了,怎還有可能會為了救我,而付出一大筆贖金?」晶瑩淚水,緩緩滑落。

  「你們錯了,你們真的錯了……他根本就不可能為我付出這樣多,只是……」她緊抿雙唇,硬是吞下一聲哽咽。

  「只是……雖然他就是這樣的男人,但我卻還是……」沒有傾訴的對象,她只是一再的低喃著。

  像是看開了一切,像是認命即將到來的死期,昭榆不吵也不鬧,安靜的倚牆而坐。只是,滿是淚水的黑瞳,染亮了她心底最深沉的痛意。

  她厭惡這樣弱勢的自己,只是那才眨去的淚意,卻在眨眼間又灼痛她的眼,滑落她那早已滿是淚痕的臉龐。

  說一句是心傷,說兩句是嘗一次痛,說三句是踐踏自己多年來摯愛他的心。那,她說多少句?又想多少次了?

  為什麼她的心口會這樣痛,這樣難過,就像是被人……被人活生生、血淋淋的割剮椎刺般的……殘痛難忍?好痛……好痛……她的心好痛……

  孱弱的身子匍趴臥地,微微地顫動著。

  *  *  *

  一見森田龍司走出入境室,江口加勢立即上前,領他快步走向停車位置。

  坐上車,加勢立刻發動引擎,打檔加油,將車快速駛往森田宅室方向。為了爭取時間,他一路超速直行。

  「這件事,我沒有通知總裁。」加勢一邊開車,一邊說著。「事情應該是前天下午發生的。」

  「保母說夫人這些天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前天她說要出去走走,沒人敢多問什麼。」

  森田龍司擰緊雙眉,不發一語。

  「一直到晚餐時間都沒看到她回來時,他們也只以為她是需要多點時間,調適自己的心情,所以也沒聲張。」

  「她向來不晚歸,也不在外面過夜的,他們都不知道嗎?!」聽到他們所給的借口,森田龍司終於咆哮出聲。

  「龍司先生——」加勢不知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前天下午人就失蹤不見,一直到昨天才通知我?!要是昭榆有個閃失,他們一個個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聽他口出威脅,加勢蹙緊了眉:「管家在昨天早上,才接到對方的電話。」

  「是誰?」他狠聲問道。

  「還不知道,希望不是戶高浩正。」江口加勢搖著頭。

  發覺自己的擔憂,讓森田龍司臉色驚變,加勢一臉懊惱,急忙轉開話題。

  「在我出門前,白玫瑰已經帶人專機趕到,也安排好一切。在你左手側,有一份她的相關資料。如果上面那些事都屬實的話,那夫人一定可以平安回來的。」

  「另外,因為我認為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自作主張放宅裡的人休假幾天,就連小少爺,也請保母帶回家暫時照顧……」
匿名
狀態︰ 離線
12
匿名  發表於 2011-8-28 22:58:53
第十章   

--------------------------------------------------------------------------------


--------------------------------------------------------------------------------

  一進入森田宅室大廳,看著眼前多項高科技監聽追蹤設備,與多位看似訓練精良的外籍男子,分散大廳四周,他對白玫瑰所擁有的資源,感到驚訝也佩服。

  這時,來自前方的一句客套英文寒暄,引起他的注意。

  「龍司先生,很高興能有機會為你服務。」

  身穿一襲玫瑰花樣,淺藍色調絲質洋裝的白玫瑰,揚起嫵媚笑意,輕移步子向他走近。

  「你就是——」乍見突然出現的陌生女子,森田龍司明顯一愣。

  他以為白玫瑰會是個歷盡滄桑,上了年紀的女人。但是眼前的她,除了那一雙綠色眼眸,看來似有心機之外,她一點也不像能為他尋回昭榆的白玫瑰。

  「白玫瑰。」她紅唇微揚。見到他眼底的質疑,綠色眸光飄忽而過。

  「他們是我特地為你調來的專業援救人員。」她轉身指著四周體型高大,身著勁裝的數名外籍男子。

  「謝謝。」脫下西服外套,他捲起襯衫袖子,走向一旁沙發坐下。「有幾成把握?」

  「目前——零。」見他一臉冷靜,冷綠眸光忽閃出一道惡意。

  「零?!」森田龍司猛抬頭。

  「他們要找的人是你,你不在,那你希望我能有幾成把握?」看他頓然變色的臉龐,玫瑰心情轉好,倏地輕笑一聲。

  聽出她語意的戲謔,森田龍司皺了眉,瞥她一眼後靠躺椅背放鬆心情。

  喚來靜立身後的一名長髮男子,上前做簡單報告,白玫瑰拿起一旁雜誌,隨手翻閱。

  「目前對方只打了兩通電話,但是因為沒有找到你,電話很快就掛斷,所以目前我們還沒有任何線索。不過,我們事先已經請人過濾一些名單,也有收集到部分的資料。」接到指示,長髮男子立即上前,以流利的日文報告目前狀況。

  她滿意的點了頭,走至一旁坐下。

  「還有,我想你該知道我的索價不低,所以——」

  「只要昭榆能安全回來,我什麼都答應。」

  「真的什麼都答應?」他的回答,讓她翻閱雜誌的手頓然停住。

  多年來對他的注意與觀察,都在在告訴她,森田龍司是一個極愛權勢與財富的男人。如今,他竟毫不在意她的索價,而任由她隨意開價?白玫瑰凝眼望他。

  「我可以什麼都答應,但是,我要她平安的回來。你——」這一刻,他的心微顫。「真的可以找到她吧?」

  環視擺放廳內的高科技追蹤儀,玫瑰抬手順過一頭長髮發,自信一笑。除非她不要,否則在這世界上,就沒有她查不到的資料、找不到的人。

  *  *  *

  等過白天、夜晚,又至清晨,沉寂的大廳終於又見活絡。占駐森田宅室客房休息的白玫瑰,與其他男人先後進入工作崗位。

  這些天來,她一點也不像是在執行工作,倒像是打卡上下班。因為,一到夜晚時間,她即放行所帶來的人員回房休息。

  她說對方不會自討苦吃,三更半夜不睡覺,把自己累得沒精神談判,而這段空等待,只是對方的一個手段。當然,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想。

  而森田龍司在將所有公事交代給加勢後,即日以繼夜地緊守住話機。

  「龍司先生,多少吃一點。」這些天親自張羅一切食物的加勢,在將剛買來的早餐分送給每一人後,走到他的面前。

  「我不餓。」他直盯著眼前的電話。

  鈴——

  乍然響起的電話,教眾人同時止住手中動作。晶綠眼眸,倏地閃出一道冷光,示意訓練有素的數名勁裝男子,快速就定位,呈警戒狀態。

  深吸口氣,森田龍司伸手按下通話鍵,讓對方與自己的對話,迴繞大廳。

  「森田龍司。」僵硬的聲調,給人一種壓迫感。

  「終於等到你了,哇哈哈哈……」電話彼端,傳來戶高浩正的大笑聲。

  「你!」森田龍司雙拳緊握。

  笑聲頓止,他出口開價。

  「我要一仟萬美金!」巨額價碼一出,加勢瞪大了眼。

  聽到長髮男子的即時翻譯,知道對方開出一個天文數字,白玫瑰高揚了眉。她拿過一旁早已準備好的紙筆,寫下一道問題。

  「你哪位?你值一仟萬美金嗎?」看一眼她紙張上的問題,龍司冷靜問道。

  「我哪位?哈哈哈……我有太多的身份,就不知道你想知道哪一個,哇哈哈哈……」戶高港正笑岔了氣。

  「還有,我是值不了這麼多,但是我想尊夫人應該值這個數目吧?所以,你最好給我乖乖拿錢贖人,否則,我可不保證尊夫人,不會像巖倉貴子一樣,屍落大海。」他狠聲說道。

  「你是戶高浩正!」想到巖倉貴子被撕票的事,他臉色驚變。

  「沒錯,知道最好!」戶高浩正得意洋洋。「既然知道我是誰,那就準備好一仟萬美金,也不准報警。還有,別想追蹤這通電話,我沒那麼蠢的,為了對付你們這些有錢人,我早已經從德國偷渡反向追蹤儀器進來。」

  聽到戶高浩正的話,長髮男子打出OK手勢。

  「遊戲必須依我的方式來玩,否則,你就等著看她慘死。」他出口警告。

  「你敢!」森田龍司頓然怒道。

  「有何不敢?只要沒拿到錢,我什麼都敢。」突然,他轉頭咒罵猛撲向他的陸昭榆。「你再給我找麻煩,我就再叫人揍你!」

  「敢動她一下,我就要你的命!你給我聽到沒有!」聽到對方威脅咒罵昭榆,龍司頓失了所有冷靜,怒聲叫道。

  「嘖嘖嘖!這麼狠?」戶高浩正連嘖數聲。

  「除非她平安無事,否則的話——」嚴厲警語自他齒間硬擠而出。

  戶高浩正突然沉默了下來。

  因為,幹過多起綁架案件,他還沒見過像森田龍司這樣,敢反過來威脅他的人。這一刻,戶高浩正突然擔心,自己是不是真惹到不該惹的人。

  「把錢給我準備好,到時我會跟你聯絡。」戶高浩正想盡快結束電話。

  「錢不是問題,但是,我要確定她是不是真在你手上,我可不想救個陌生人回來礙事。」他想聽聽昭榆的聲音,想知道她依然平安。他雙手微微顫著。

  「你該不是在玩我吧?」聽到森田龍司十分乾脆就同意自己所提的條件,他有所警覺。

  「你怕我玩你嗎?!」龍司憤聲反問。

  「你……」戶高浩正似有所猶豫。

  「只要她平安回來,錢,我絕對可以給。」他一再強調。

  「好吧,看你這麼爽快的份上,我就讓你們說幾句話。」他將話筒貼向雙手被捆綁住的陸昭榆耳邊,一把拿下緊塞住她嘴巴的布團:「你先生向你問好。」

  「龍……龍司……」頓時,帶有濃重鼻音的低聲輕喚,迴繞於大廳之中。

  但是,即使只是一聲輕喚,他也聽得出昭榆心底的無助恐懼。

  「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你不要怕,我會救你回來的。」他想安撫她的心。

  在這時候,他的安撫、他的溫柔,她感受到了,她真的感受到了。酸澀的眼泛出閃閃淚光。

  她以為他不會理她的死活、在他連手足之情,都可以棄之不顧後,他竟有心想救她?一聲嗚咽衝出了她的口。

  「對……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她一再哽咽。

  那縈繞於室內的泫然泣音,緊緊地揪住了森田龍司的心。

  「別這麼說,只要你平安回來就好。」他紅了眼安慰著。

  「我知道一時要拿出這麼一筆錢出來,對集團會有很大的影響,你放心,我會照顧自己的,你不要擔心。」昭榆哽咽說著。她不想給他帶來這樣大的麻煩。

  「昭榆!」她話中的決然教他心驚。

  「知道你有心救我,這樣就夠了,謝謝你……」絲絲水光,映亮了她的眼。

  「昭榆,我一定會救你回來,你不要怕。」她那飄蕩於空氣中的幽遠淒語,教他感到一股椎心的絕望。

  「我不怕,我一點也不怕了。」串串淚珠滑落臉龐。

  「知道你這樣在乎我,就夠了……龍司,我不奢求的,只要知道你有心,只要知道你能過得好,我……」昭榆淒然一笑,閃閃淚光晶瑩閃爍著。

  頓時一聲啜泣,迴繞空中。

  「不夠不夠!這樣不夠!」她那絕望的淒咽喃語,教他心一陣駭然。「你不要擔心,我一定會救你回來,不管要付出多少贖金,我都會有辦法籌到,你不要做傻事。」

  「龍司,不要為我煩惱,我……」突然,原在她耳畔的話筒被強行拿走。

  「說夠了沒!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在暗示他不要給錢嗎?再說我就殺了你!」戶高浩正氣得一腳把昭榆踹向牆壁。

  「你敢動她一下,你一毛錢也拿不到!」森田龍司大聲吼道。隱約傳來的碰撞聲,讓他心驚。

  「是嗎?哈哈哈……」戶高浩正狂聲笑道,邪惡道:「要不是老子我喜歡的是男人,她早被動上數百回,還等得到你說話嗎?哇哈哈哈……」

  「你!」他雙拳握得死白。

  對方話鋒突然一轉——

  「給你一天的時間籌錢,到時我會再跟你聯絡。如果你要她平安無事,就一切都照我的規矩來玩,否則,別怪我對她心狠手辣!」

  聽到戶高浩正再次拿自己威脅龍司,陸昭榆奮身撞開強行鉗住自己的小嘍 ,向他撲去。

  「龍司,不要!不要相信他的話!不要為我撼動森田集團的根本!我承受不起的,千萬不要為我這麼做,不然,我死也沒臉見你。」她對著戶高浩正掉落桌上的電話,淒聲叫著。

  「你好大的膽子,敢壞我的事?」啪地一聲,戶高浩正氣得對她揮出一巴掌。

  「昭榆!」電話被端突然傳來的巴掌聲,教森田龍司頓時情緒激動憤慨。那一掌,就像是直接打在他臉上般,教他黑眼憤瞠。

  「哼!想跟我玩?你還早得很!」戶高浩正冷哼一聲,撇著頭,抖著腳,一邊撿起掉落於地的電話。

  「你打她!你居然敢打她?!」森田龍司憤地站起,朝著話機怒聲狂吼。

  突來的狂怒吼聲,教戶高浩正怔愣半晌,只是——

  「打她又怎樣?哈!」仗著有人質在手上,他惡笑一聲。「把錢給我準備好,等我電話,如果你敢跟我玩花樣,老子我就宰了她!」

  在撂下狠話後,戶高浩正就直接切斷電話。

  「他打她!他竟然打她?!啊!」發出一聲狂吼,森田龍司抓起桌上電話,氣憤地往白色牆壁擲砸出去。

  看著話機碎片飛散四處,再見森田龍司似發了狂的模樣,處於一旁的白玫瑰與幾名男人,唇角噙笑,卻無人打算上前制止。

  就她這兩三年來對森田龍司的調查,他一直是被她歸類於理性的一群。現在一見,她對他的評語,可能要有所改變了。晶綠眼瞳,閃過一絲玩味。

  「冷靜,龍司先生,請冷靜一下……」一見森田龍司頓然失控模樣,加勢急步上前。

  「居然敢動手打我的女人?!王八蛋,我要宰了你全家!」對著摔毀於地,分肢解體的話機殘骸,他嘶聲叫吼。

  「龍司先生,現在不是激動的時刻,你一定要冷靜下來,不然夫人那邊……」加勢緊抓住他狂亂揮動的手。

  突然被鉗住手臂,教森田龍司頓然一愣,立即止住所有的恐嚇厲言。

  見到加勢緊張,白玫瑰一副看戲,其他人悶笑模樣,森田龍司猛抬手耙過一頭亂髮。他竟然失控了!

  憤轉過身,他緊握雙拳、緊閉雙眼,一再的深吐氣息,一再的想穩下受到挑釁的心,他該冷靜的,他該冷靜的!

  *  *  *

  被切斷電話之前,白玫瑰等人已掌握住電話來源,也已經開始進行確認動作。

  一查出該電話號碼,他們利用先進的科技網路,直接竄入申請電話機構,調出該電話的相關資料。

  在確認該地點為東京北邊郊區的一座宅第之後,一行人立即整裝前往,打算來個甕中捉鱉。

  不用多做計劃,因為,她所調來的這一群男人向來習慣突擊。而就她手中所得到戶高浩正的資料也顯示出,像他這種人就要速戰速決。

  心繫昭榆安危的龍司,在為預防萬一,交代加勢緊急調動集團資金,準備明日之約後,也立刻隨同白玫瑰坐上九人廂型車。

  行車之間,他手抵雙膝,低頭祈禱。他祈求昭榆一切平安。

  將近一個鐘頭的車程,載有九人的廂型座車,在目標一百公尺前停住。」行人快速下車。

  白玫瑰示意長髮男子先行探路。

  *  *  *

  一見派去的長髮男子,疾步奔回,白玫瑰立即迎身上前。

  「幾個人?」

  「扣掉人質,有四個男的。」長髮男子繼續報告所觀察到的一切。「人質綁在大門內側對面,武器在桌上,四周都是空屋荒地,沒有其他住戶,如果動手,不會有其他問題。」

  「那——」一抹幽光霎顯而過。「動手吧。」

  一切的一切,都在電光石火之間發生。碰地一聲!習慣突擊的七名男子,一舉攻入古老屋子。

  踹開早已搖搖欲墜的斑駁大門,他們立刻往陸昭榆的方向快速移去。

  護住人質,他們動作快速,眨眼間,已撂倒一人。極有默契的,後面四人死守住陸昭榆,靜看其他三人與對方一較高下。

  突發的狀況,讓正閉眼休息的戶高浩正頓時瞠大眼。

  一見對方陣式,他即刻感覺情況不妙,轉而奮身與之纏鬥。再見對方疾速朝自己撲來,戶高浩正猛將一名手下往前推去,及時擋住一道施勁劈來的手刀。他轉身想搶拿桌上武器。

  只是,他手都還來不及碰觸方桌,在對方一個側腿快速旋掃下,桌上槍枝齊落地面,而讓長髮男子急速撿起,拋向身後同行的四人。

  頓見情勢失控,戶高浩正及一名手下,急衝往大門奔去。只是,竄逃不及被強行扯住的手下,在長髮男子重擊之下,吐血倒地。

  眼見此刻勢單力孤,戶高浩正駭然驚恐。

  而被歹徒殘忍痛毆的陸昭榆,正有如一個破碎的布娃娃般,蜷縮身子倒坐於角落裡。

  凌亂的發、紅腫的臉,滿是瘀血傷痕的肌膚,還有因緊力捆綁掙扎,而血跡斑斑的手腕,都是她這些天來所受到的施虐對待。

  裸露於外無一完好的肌膚,多處令人怵目驚心的血紅傷口,以及多日來的緊繃情緒和內心恐懼,將她折磨的有如風中燭火,搖閃欲滅。

  無法思考眼前一幕幕的打鬥原因,她的神情迷離、目光渙散。

  這時,隨後進入打鬥現場的森田龍司與白玫瑰,快步來到她的身邊,一見昏厥在地的昭榆全身傷痕纍纍,龍司的心猛地一緊,倏紅了眼。

  「昭……昭榆,看著我,睜開眼睛看著我,昭榆?」蹲下身子,他雙手微顫,輕扶起她。

  合閉的眼瞼,微微動了一下。

  「昭榆,快睜開眼看看我,昭榆?」他哽聲喚著,手則不停輕搖著她。

  幽幽醒來的昭榆,想睜開眼睛,看清楚身邊的男人。

  「龍……龍司……龍司?」這是不是幻覺?不然,她怎會聽到龍司的聲音?

  「昭榆!」見她有了意識,森田龍司激動的低喊著。

  他想緊擁住她,想確定她的真實,但是,她那一身血紅傷口,卻教他雙手一再地抖顫著……

  頓地,他憤怒地轉過頭,恨看仍在做困獸之鬥的歹徒。

  「我要他們的命!」恨瞪的眼、緊咬的牙,有著無法熄滅的憤恨火焰。

  白玫瑰擰了下眉。

  「先送她去醫院吧!」看陸昭榆情況似乎很糟,她轉移話題。

  她的提醒,教龍司驚回過神,他急抱起她二話不說便往外衝。

  「昭榆,我們馬上就去醫院,為了我,你要撐下去……」

  陣陣的顛簸,教助榆痛苦緊閉雙眼。但,她真的聽到龍司的聲音了。

  「龍司,我……我好愛你。」睜開眼,耗盡僅存力氣,她想對他再說一次。或許,也會是此生的最後一次……

  聽到昭榆再次訴出對自己的真心愛意,一層水霧蒙上了龍司的眼。

  「我也愛你。」似要烙下自己的話語,他斂去眼中濕意,俯下頭,在她染有血跡的額上,印下深深一吻。

  似一句千年愛語,像一種永世烙印,那傳入她耳的戀戀愛字,溫暖她額的愛印烙吻,一再襲人昭榆的心,為她帶來溫柔情意。

  等了多年,她終於等到他這一句。

  深呼吸著來自他身上的溫暖氣息,她闔上了眼,唇角輕揚。

  他說……愛我……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1-8-28 22:59:21
尾聲   

--------------------------------------------------------------------------------


--------------------------------------------------------------------------------

  紗簾隨風輕飄,飄蕩出一室的清幽與寧謐。

  似沉睡般,昭榆斜靠在陽台白色躺椅上,任由暮色籠罩住自己,也任由晚風輕輕的吹,吹過她的衣裳,輕拂她的臉龐,也撩起她垂滑而下的黑髮。

  輕盈的髮絲隨風飛揚,而靜躺於一旁几上的報紙也給吹落於地。

  才推門走進房室,龍司即感受到輕襲人房的晚風,轉頭一瞧,他即見門戶大開的陽台。似有些無奈,他微搖了頭,走上前去。

  才踏上陽台,他就見到飄落於地,刊有「亡命之徒命喪黃泉,綁票惡徒終食惡果」頭條的新聞報紙,他目光一黯,神情陰冷。

  直接踐踏腳下報紙,森田龍司腳尖奮力一旋,重踩而過。他們不該傷她的。

  俯身看著闔斂雙眼,似沉睡入眠的昭榆,他神情倏地轉柔。

  龍司伸手想將她輕輕搖醒。只是,瞧著她白淨臉龐,他的心竟微微痛了起來。

  他無法想像,如果自己再晚一步,會是個什麼樣的情形,找到的會不會是還有生命氣息的她……

  「龍司?」感覺到他的存在,闔眼休息的昭榆張開雙眼。

  「怎又在這裡睡呢?會著涼的。」他伸手輕撫她的臉龐。

  「我沒那麼嬌弱的。」她輕笑一聲,起身站到他身旁。

  「身子才剛好,還是要注意點。」他撩過她隨風輕飄的柔細髮絲至耳後,笑著與她同看黃昏美景。

  「你越來越像我爸了。」昭榆突然撐起了眉。

  「我這是為你好,不要不聽話。」他輕敲了她的頭,瞪著眼。

  他的話,教她頓時眼紅。

  「龍司,我……」

  「怎麼了?是不是哪不舒服?」他急忙問道。

  「不是,是我……」她眼眶含淚,猛搖著頭。

  「你不要這樣,我會嚇到的。」他拿出手帕,為她拭去淚水。

  「我真的給你找麻煩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突然環住他的頸項,哽咽說道。

  「沒關係,沒事的,只要你沒事就好,別哭了。」他輕拍著她的背。

  「但是……但是她拿走你手中百分之五十的公司股權,還限制你不能進軍歐洲,這樣……」

  「沒關係的,只要能救回你,就算她要我全部財產,我還是會給她。」龍司笑順著她的背。

  「你……」她緊擁著他,一再搖著頭。奪眶而出的淚水,染濕了他的衣襟。「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對我這麼好的你,會害死自己的兄弟,我真的不相信!」

  「你……」順她背的手,微微一僵。

  他從不理會別人的眼光與看法,所以,就算連龍二誤解事情的真相,他也不想多作解釋。但是現在,他卻在意著昭榆對他的一切觀感。

  「昭榆,我沒那麼狠的。」他該告訴她的。「龍三是失速撞上分隔島,並不是我……」

  得到意外的答案,她淚水乍止。

  「不是?」

  「不是。」他肯定的搖了頭。

  「那……那你為什麼要讓龍二那樣說你?」

  「因為我不在乎他的想法。」他靜說道。

  「你——」陣陣淚意,又襲上她眼眶了。

  「我也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他再說道。

  「你……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她身子微顫,埋首於他的頸項。

  昭榆的問題,教他笑了一下。為什麼?她該早已知道的。

  「因為我在乎著你對我的一切觀感,也因為——」緊擁著她的身子,他俯下頭,在她額上烙下一吻。「我愛你。」

  再一句千年愛語,再一次永世烙印,隨著輕輕晚風,掠過他的身,拂過她的發,悄悄進駐了兩人緊密相依的——
匿名
狀態︰ 離線
14
匿名  發表於 2011-8-28 22:59:58
後記   

--------------------------------------------------------------------------------


--------------------------------------------------------------------------------

  浪漫?理性?

  Bin「不要啦,不要找我寫序啦,我文筆真的粉差啦……」(苦苦哀求ing)

  「沒關係,我相信你的文筆,你可以做到的。」

  「可是,我會把你在讀者心目中,那美美的形象破壞殆盡啦……」

  「放心,不會啦!我讀者的眼光,都是雪亮的,他們不會相信你的,哈!」

  一年後

  上次幫凌情寫序的情景仍歷歷在目,這次凌情又來央求我幫她再寫一篇,敢情是上癮了?

  好吧,這次不再推三阻四,既然凌情不怕我搞破壞,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再幫她一次吧。別怪我……嘿嘿嘿嘿……(奸笑ing)

  如果看倌們逛過凌情的網站「月凌情界」,相信會有一股莫名的激動。因為,該網站給人相當清新脫俗、不惹一絲俗事塵埃的感覺。嘿嘿嘿,老王賣瓜,自賣自誇一番。

  沒錯!「月凌情界」就是我幫凌情架的啦!夠優吧?!

  再告訴看倌們一個消息,如此優質的網站雖出自我的手,但其網站主題、內容、排版,甚至是看倌們所看到的美美背景圖片,可完全是由咱們偉大的凌情,一手策劃而出的喲。

  「月凌情界」一切都是在凌情密切的「關注」下完成的;也就是說,我雖是「動手」架設網站,但實際上最大的功臣,仍是咱們偉大的凌情是也。

  網站成立一年,瀏覽人氣已破兩萬大關,這都得感謝各位看倌力挺,網站才有今日規模。

  猶記得架設初期,凌情對於網站架構的生澀,著實令人莞爾。而至今的維護、更新、改版,甚至是架設性個全屬於自己設計的網站,凌情的成長真的令人刮目相看。

  至於我這個小小的「工友」,也早已功成身退,退居「顧問」一職,默默的祝福「月凌情界」更加茁壯。雖身居「顧問」一職,卻老是怠忽職守、不聞不問,呵……完全放任咱們聰明、慧黠的凌情任意肆虐。

  誰能想像,當初連一個基本「frame」(框架)都不知道的生手,竟能搖身一變成為設計師呢?聽說她最近又在忙著鑽研「CGI」語法,還略有所獲,架了一個新的留言板。真可謂「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等等,差點忘記此次的「任務」了,此次任務最高宗旨:「盡可能抹黑愛情小說的寫作高手月凌情,在讀者心目中美美的優質形象,努力挖掘讀者最想知道凌情本尊的一功一切!」

  於是乎,路邊社駐馬路特派記者Bin,只好冒著被凌情滅口的危險,深入敵境,只為滿足眾餚倌最大的好奇心!

  凌情是天下最不浪漫的作家!

  記得某次和凌情聊著、聊著,聊到區區在下「不小心」踩到網站計數器指數10000」大關,興高采烈的將該畫面擷取下來,轉寄給凌情,想讓她留做紀念。畢竟網站有10000人次的閱覽率實屬難得,誰知竟換回一頓痛罵……

  「你……你……就是你……」(咬牙切齒ing)

  「哈!是啊是啊,就是我。」(猶不知死活,十分得意樣。)

  「給我踩著玩?!哼哼!好樣兒的……」(磨刀ing)

  「不敢、不敢。僅以此獻給偉大的愛情小說之寫作高手月凌情大人,恭祝網站……」(巴結、諂媚+狗腿ing)

  「還寄給我畫面當證據?嗯?!」

  「當然要證據 ,不然我怎麼要獎品ㄋ……」(得意狀)

  「還敢向我要獎品?!皮鞭、木棍要不要?!欠扁!」

  知道為啥說凌情不浪漫嗎?!套用凌情姐姐的話……

  「姑且不問對方是等了多久,用了什麼方法,才『踩到』那個數字,畢竟那是他的心意。因為10000真的有特殊涵義存在,將證據寄給你,不就是想浪漫一下嗎?」

  「浪漫?我看是欠扁!」

  就這樣,我的心意就換來一堆足可疊成「兵器塚」的皮鞭、木棍、狼牙棒。也原來,浪漫之於凌情,是幾乎不可能存在的感覺。

  又一次聊著聊著,說到朋友交往之道。

  「你會不會偶爾打電話給許久未曾聯絡的朋友問聲好啊?」

  「嗯,不會吧……除非剛好有事要找對方。」

  「這麼絕?不會偶爾打電話、寄張卡片給朋友聯絡一下?」

  「沒事聯絡什麼?有事就自己找來了呀。」

  「啊——你不會偶爾浪漫一下、主動找對方嗎?」

  「很少。……該說是不會才對。」

  凌情體內真的缺乏浪漫日子,太理性了!完全的理性動物,幾乎不帶點感性因子存在。有時真的好懷疑,她究竟是如何寫出那些哀怨動人、深入人心的愛情故事?!還害我看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真的好不甘心。

  所以,各位看倌,千萬別被凌情的文筆給騙了。

  凌情真的粉不浪漫,和她書中的角色差個十萬八千里!聽說最近還想改名,姓武,名X天!想知道原由嗎?耶,字數好像夠了,那其他的有機會再說吧。

  哩嘿嘿,又麼到一本簽名書 ,Bin下台一鞠躬……

  PS:嗯……先搬家避避風頭,免得被凌情溫比的殺手滅了口……

  凌情按:這……這教我否認也不是,承認也不是。因為,我只會因事情的不同,而想法有異;例如,人家我在談感情,寫稿時,就很浪漫……哈!

  想說些什麼  月凌情

  收到不少信件,很想回覆,但雜事一多,真的顧不了太多,相信你們都能體諒才對。我想,喜歡收信,卻沒空回信,該是我很大的一個困擾。

  也許你會發覺現在的我,較少寫序了,就連後記也是安排單純的贈書活動。但這一次,卻為了一個讀者,再次想說些什麼。

  那一天,收到幾封由出版社代轉的來信,信封後面寫著:請你幫我救救她……而她是為她的朋友陸昭妤寄信來的。

  柔說妤是我的特級忠實書迷,我的每一本小說,好幾乎都能倒背如流。有多忠實?老實說我不知道;其能倒背如流?我還是不知道。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柔說妤喜歡我所編織的愛情,柔說妤的最大心願,就是:「自己的名字,出現在凌情的小說裡……」

  你一定奇怪,為什麼好自己不寄信來?是呀,我也覺得奇怪,為什麼有那麼多人還不知道我的郵政信箱。

  但是,柔給了我一個答案,她說妤患有癌症,曾度過了兩個五年的觀察期,原本恢復情況還不錯。

  只是,再度復發的結果,再度復發的結果。

  昭妤,我想告訴你,這世界是有奇跡的,我們不也常聽到許多人戰勝癌症陰影,快快樂樂生活著的事實鳴?

  要加油,別喪志,凌情在這裡祝福你,健康快樂——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5-17 22:03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