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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月凌情]【傷心亦無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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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9 21:13:18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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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在文森的威嚇之下,若影不顧傑諾的阻攔,自願與文森同回綠宮。她知道只要傑諾的心裡憐惜過她,這就夠了。她不能讓他們兄弟兩人為她而反目。

  回到綠宮,唐若影發現,文森居然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派了人手跟在她的身邊,對於這樣的安排,她只能無言接受。

  然,原本藍綠兩宮所劃清的界線,卻因她這樣的四處走動而有了改變。因為綠宮人有可能為了她想看旭日東昇跟著跨越邊線,而藍宮的人在傑諾殿下的允許下也並不加以阻攔,對於這樣的轉變,大家都樂見其成。彷彿兩宮又回到了多年前的融洽。

  這天,她擺脫了身邊的人,一路沿著花道來到一間有著硬體設施十分周全的辦公室,她悄然推門進入。

  若影隨手翻閱著置於辦公桌上的檔案文件,看著一張張的淨利分析表。就在她感到無聊想去離去時,由遠而近的對話聲讓她慌張的打尋著四周可供藏身的地方。

  羅傑一推門,就聽到傳真機正長嘟一聲。他走過去看了眼,將一長串資料送到剛要坐下的文森面前。

  「王子,這是倫敦分公司傳來的財務報表。」

  「你沒看到我還沒坐好嗎?」文森斜瞪他一眼。「想累死我也不用急於這一時吧?」

  此刻的他是輕鬆的。也只有在單純的面對跟隨自己多年似兄弟的部屬面前,他才會有現在的愉快與愜意。他伸手接過報表。

  「死?」羅傑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樣。「王子,那您一定沒有聽過中國的一句俗諺。」

  文森將雙腿舒服的跨上桌沿,隨口問道:「哪一句?」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是禍害?」文森危險的瞇起眼。

  「嘿嘿……您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好了。」看見文森的表情,他趕緊擠出笑馬上話題一轉,討好的說道:「王子您看看這些財務報表,今年您可是又賺了不少。」

  文森這才仔細的看了手中的數據。「嗯,麥可的動作還真快,才飛去幾天就把我催了一個月的報表給弄出來,真是不簡單。」

  「哼!」聽到王子對麥可的稱許,羅傑撇撇嘴角,頗不以為然,「上次他以同歸於盡的方式威脅日本公司,要在十天之內把資料趕出來。這次,誰知道他又用了什麼下三濫手段?上次是東京,這樣是倫敦,我看呀下次如果再遇到類似這樣辦事不力的主管,派麥可去準沒錯了。」

  對於麥可盡得他威脅利誘的真傳,而善加利用的辦事態度,文森當然是清楚的;不過,他還是有個疑問,「為什麼我催都沒用,麥可才去幾天,他們就交出來了?好歹我也是奧斯蒙集團的總裁吧?」他詢求認同的往羅傑看出。

  「王子您當然是奧斯蒙集團的總裁了,只不過他呀——」羅傑嗤之以鼻:「是青出於藍勝於藍,什麼樣的人,就管什麼樣的公司。」

  聽他這麼一說,文森放下置於桌上的雙腿,感興趣的問道:「我看你對麥可好像很不滿意的樣子,他得罪你了?」

  「得罪我?我才懶得和他計較。」羅傑不屑的轉過頭。「不然是為了什麼?」他可不希望自己人起內訌。

  「就上次要他教我催眠,那個死麥可居然給我推三阻四的。」一說起這檔事,羅傑就有滿肚子的氣。「要他教是看得起他,居然還給我耍大牌,我呸!」

  「我記得上次可也說你不肯教他駕駛銀鷹專機,怎麼?你們是這麼有來有往的嗎?」這時,他的口氣一轉,神情頓時淒然,「你和他都是我的好兄弟,今天見到你們這樣的不合,真都我好難過。」他低下頭捂著臉,雙肩微微地顫抖著。

  文森話一說完,馬上傳來了羅傑的歎息聲。

  「唉!」

  看著文森王子似乎強忍著極大悲慟而不斷輕顫的肩膀,羅傑也只是輕搖著頭。他記得這種現象已經很久不再出現了,怎麼現在又故伎重施了呢?難道文森王子真的不能像傑諾殿下般的內斂穩重?

  文森王子那種一旦確認敵對目標,全身即散發出邪惡有如撒旦的濃厚氣息,的確教人感到毛骨悚然,也後悔曾與之挑釁;但是,當御下任務解下重擔之後,在他們四人面前,文森·奧斯蒙那宛如大孩子般的玩性,更是令他們難以招架。

  不過,話又說回來,誰讓先王對他的教育自小就放任不管,如今行事走偏早已是預料中的事,所以,面對王子的雙重人格,他又何須大驚小怪。

  也許他該先預約心理醫生,免得有一天真的教文森王子的雙重人格給逼得精神錯亂。羅傑為自己先其他三人憂而憂的想法露出滿意的笑。

  他一直等著王子能自行停止這種作戲的行為,只可惜時間是一分一鈔的過去,而那主角似乎還沉醉於自己的爛演技裡。

  羅傑終於看不下去了。

  「王子——」看那絲毫沒有想停止發顫的肩膀,他挫敗的低呼:「您別裝了好不好?我們今天會變成這樣都是您的教導有方,您別想把這一切撇的一乾二淨。」

  一聽之下,文森雙手一撤,猛然抬頭。那是一副不甘被誣陷的表情。

  「喂!你說這是什麼話?難不成你這是在指控我教導無方?對你們的教育是完全失敗?」文森指著羅傑的鼻子大叫。

  「王子,如果您在我們的面前也稍微正經一點的話,我想這樣的身教會比言教來的有意義些。不然——」羅傑攤開雙手,聳著肩道:「我們也只能在出任務的時候盡量同心了。」

  「你們四人也拜託一下行行好,別只有在出任務的時候才同心。看你們這樣,我這個做主子的能有前途才奇怪。」見到羅傑又想替自己辯白的樣子,文森趕緊為這個話題作下結論,否則再說下去,他也不見得會佔到什麼便宜。「算了,等我有空一點,再和你們檢討檢討,現在別吵我看報表。」

  許久之後——

  「王子……」羅傑想趁王子心情輕鬆的時候,談一些事。

  他的欲言又止引起文森的注意。

  「什麼事?」他抬起頭看見一臉正經的羅傑。

  「您真的想坐上王位嗎?王子。」這兩年多來對殿下與王子之間的衝突,他有著很深的感觸。「您和殿下之前的感情是那麼好,現在見面卻像仇人一樣,真的很讓做臣子的我們感到憂心。」

  「你認為我該原諒他?」他撫著橫跨鼻樑上的傷痕,眼中射出強烈的恨意。

  「王子,也許那只是一個意外。」

  「意外?」他冷笑一聲。「即使是意外,他也要付出代價。」

  「可是,王子——」羅傑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讓文森給截斷。

  「什麼不要再說了。」文森心煩的放下手中的財務報表,站起身,「出去走走吧。」

  羅傑一看他的臉色,知道他又轉性,便聰明的閉上嘴不再多說,只安靜的跟在他身後關門離去。

  唧!寂靜無聲的辦公室有了聲響。一面牆邊的壁櫥被打開。

  唐若影悄悄的探出頭,望著早已闔上的門。等了一會,在確定不會有人回來之後,她爬出壁櫥伸殿著已麻痛的四肢,一邊消化著在這段時間內所聽到的一切。

  文森與部屬之間有趣的對話,讓若影甩掉了這段日子以來一直附著於臉上的憂愁,因為她還是有機會可以回家的。只要她夠堅強撐下去,只要她可以和文森平和共處,只要她小心一點別去惹他;這樣,應該就沒有問題了吧?

  只是,他們最後說的意外是什麼?為什麼文森會如此耿耿於懷?

  ****************

  「王子,貝魯特大人來訪。」汶奇敲門進入辦公室。

  「讓他進來。」在汶奇轉身欲離去時,文森喊住他,有著疑問,「你不是跟在若影身邊嗎?」

  「被她甩丟了。」汶奇摸摸鼻子,尷尬的說。

  「不會吧?」羅傑不敢相信的張大嘴巴。「你又把唐小姐給跟丟了?」

  「什麼叫做『又』?」汶奇脹紅著臉,逞能的說道:「我是故意跟丟的,怎麼樣!不行嗎?」

  「故意的?」羅傑才不信他的話,一心想要挑起王子對這件事的在意。「那還不快去找回來,萬一唐小姐有個一絲一毫的閃失,我可不想替你求情。」

  「誰要你求情來著?無聊。」汶奇眼一瞟。

  「我這可是好心的在替你擔心……」羅傑這話倒是說得臉不紅、氣不喘。不過,他仍然還記得要偷偷的在背後用手指打個X字。

  「你省省吧你。」汶奇譏笑著:「有力氣替我擔心,還不如去把銀鷹給擦亮點,否則呀,我看不用再過幾天,銀鷹就得改名叫灰鷹——灰頭土臉的老鷹。」

  「你——」羅傑氣得脹紅臉,想罵人的話都還沒出口,文森就已出聲制止。

  「好了,好了,這樣你們也能吵。」他頭痛的看著眼前的兩人。

  「哼!誰要跟他吵。」羅傑頭一偏,表現出一副不屑的樣子。

  「我還懶得理你!」汶奇五指併攏往羅傑一甩。

  「好啦!你們兩個。」文森已經受不了的想盡快把他們兩人分開,「汶奇,去把貝魯特叫進來。」

  「是。」汶奇瞪了羅傑一眼後,才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轉身退出。

  他於瞬間帶上冷漠的面具,恢復成在外人眼中的邪魅文森。對付貝魯特還是需要一些心機的。

  貝魯特帶著滿臉的笑意踏進辦公室。

  當艾琳一說,她已被傑諾給驅出王宮之後,貝魯特頓時就慌了起來,因為少了她在藍宮做內應,他將更難掌握及瞭解傑諾所有的行蹤與動態。

  今天他特地來文森這裡打探消息。貝魯特希望前陣子大家所提議的高速鐵路與建案能以文森的力量給予拖延,最好是他們兄弟兩人會因此再次起衝突。

  「有事嗎?」文森一邊看著他,一邊把玩著手中的筆。

  「文森,關於興建高速鐵路的案子——」

  「不是都已經定案了嗎?」沒有任何情緒的表情,顯示出他的深沉。「交通部已經和我連絡過,下星期他們就會提出工程預算。」

  「那你是打算依傑諾的指示去做了?」貝魯特皺眉。

  「對國家有絕對益處的指示,我又何必去反對?」他唇角微揚,「難不成你是希望我會為反對而反對?」

  「不!當然不是了。」貝魯特趕緊解釋。天知道他就是這麼希望的。

  「沒事,沒事,我只是來看看你這有沒有我幫忙的地方?」貝魯特掛上一臉的慈愛。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來就好。如果沒事,你還是請回吧!」文森冷冷的看著近年來突然對他百般討好的人。

  其實貝魯特任何的友善表示,對他來說都是披著糖衣的毒藥,只是他一直找不到確切的證據來加以證明。

  他等著,等著貝魯特的狐狸尾巴自動跑出來。

  ****************

  「殿下。」史丁衝進藍宮大廳,打斷了傑諾與交通部長的談話。

  傑諾看一眼他興奮的表情,既而結束方纔的話題,「這筆經費預算你再仔細核對一次,千萬不要有疏漏的地方。」

  「臣遵旨。」

  一待交通部長退出大廳,傑諾立即開口問:「什麼事?」

  「臣已經找到貝魯特預謀篡位的證據了。」他遞上一卷錄影帶。

  「啊?」他震驚的看著手中的帶子。

  「這是微臣昨晚潛進貝魯特別墅,從偷裝的攝影機上拿回的帶子。裡面有貝魯特親口說出,兩年前安排殺手在劍術比賽中偷襲您和王子的計謀。」他簡潔的說完證據的來處與裡面所陳述的事實。

  ****************

  在看完傑諾要史丁送來的錄影帶,文森·奧斯蒙無力的躺靠椅背上。他沒有想到他臉上傷痕的始作俑者竟然是貝魯特,而他居然也白恨了傑諾兩年多的時間,真是可笑。

  迪斯、麥可和羅傑及汶奇一直站在文森的身後,陪同他一起看完整卷帶子。發現這一切都是貝魯特的陰謀,他們四人都有了鬆一口氣的感覺。

  他們一直知道王子並非真的想篡奪王位,只是因為殿下毀了他的臉而想報一劍之仇;今天,一切終於水落石出,他們再也不必擔心隨時會被處以叛亂之罪名鋃鐺入獄。

  「王子,現在該怎麼辦?」剛處理完英國公司的問題就立刻整裝回國的麥可,在看完這驚人內幕之後,忍不住開口問道。

  「怎麼辦?除了招魂還能怎麼辦?!」文森一手過已經夠亂的褐髮,沒好氣的說道:「我可不想因莫須有的罪名,就去找閻羅王喝茶聊天兼下棋。」

  ****************

  帶著殿下的旨意,史丁率領一群人快速來到貝魯特位於近郊的別墅。

  鈴——門鈴自第一聲響起便不曾間斷,中間還夾雜著猛力的敲門聲。

  聽到門外吵雜的聲音,侍衛查克急忙從大廳跑出,見到史丁一臉不耐的神情,他感到很不安。

  「快開門,不然我拆了這裡。」史丁大聲威脅。

  聽到史丁的恐嚇之詞,他趕緊拉開大鐵門。

  鐵門一開,史丁便帶領隨身侍衛疾步進入別墅大廳,以直搗黃龍之姿一路直衝二樓主臥房,一點也不理會跟隨在後的查克大聲的質問。

  「喂!你們要去哪裡?」

  一腳踹開房門,史丁便對著床上正打得火熱的兩人,高聲說道:「貝魯特,你已經被捕了。」

  見到大批人馬闖進房內,貝魯特從情慾深潮中猛然驚醒。

  他一把推開坐於身上的艾琳,翻身下床,慌張抓起散落於四處的衣褲,背過身快速穿上。

  「啊!」讓貝魯特突然推落於地的艾琳,腳踝在著地時撞上了床角,痛呼出聲;但是,顧不得腳踝上的疼痛,她抓起披掛於椅上的睡衣趕緊穿上,一定有事發生,否則貝魯特不會這樣對她的。當她一抬頭——

  「你們?」看見史丁及他身後十多名的侍衛,艾琳驚恐的張大眼。

  「你真是學不乖呀!艾琳·柯士達。」史丁看向一臉駭然的她,表示歎息的搖著頭。「上次殿下才饒過你一次,你現在居然又和貝魯特混在一起?我看你呀——」史丁嘖嘖出聲。

  「我……」艾琳搖著頭,不相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不可能的,老天不會這樣對她的。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兩條通往王妃的路竟然這樣快的就會阻斷了。她甚至還沒使盡手段啊!

  「你就別在那說什麼你呀我的,你等著接受審判吧!艾琳·柯士達。」史丁笑看她的白癡樣。

  她搖著頭,一臉的慘白。為什麼?為什麼她要接受審判?她什麼都還沒做的,不是嗎?不公平,這不公平哪!

  「這是怎麼一回事?」貝魯特在將襯衫扎進長褲後,回過身怒道。

  「怎麼一回事?」聽到貝魯特毫不知錯的質詢,史丁巴不得海扁他一頓,只是礙於殿下的旨意,也只能暫時忍下。「我們已經掌握你篡謀王位的證據,你準備認罪吧!」「你敢動我!」聽史丁一說,貝魯特心中有著不祥預感。他強裝出一副威嚴,想喝止他們的無禮。

  「不敢不敢,微臣怎敢麼動貝魯特大人呢?」史丁雙手抱拳,瞄了眼貝魯特稍加放心的臉色,才笑道:「沒有傑諾殿下的命令,臣怎敢動。」

  「啊!」聽到是傑諾下的指示,他原本怒紅的臉色在瞬間已轉成一片死白。

  「殿下還等跟你問安呢!貝魯特大人。」看到被嚇得說不出話來的貝魯特,史丁感到痛快不已。斂下玩笑神情。他對立於兩旁的侍衛下達命令:「把兩人都給我帶走。」

  當侍衛上前強制要拉起仍坐於地的艾琳時——

  「不!我不要,我不要和你們去,我沒有罪,我沒有罪!你們誰都不能定我的罪。」艾琳眼神狂亂地猛揮著兩手,阻止侍衛的靠近。她尖聲叫道:「我是王妃,你們不可以這樣對我,我是王妃!」

  「王妃?哼!輪得到你嗎?」史丁再次指示侍衛上前抓人,「帶走!」

  「不!我是王妃!」艾琳頓時像發了狂般的推開擋在她面前的人,奮力的往外衝去。

  史丁一驚,伸手想抓住她。

  然,一切都在轉眼間發生了。衝力過猛的她撞上了低於腰間的欄杆——

  艾琳那一聲盈滿恐懼的尖叫,直教貝魯特的心也差點跟著蹦出心口。掙脫侍衛的鉗制,他雙手扶著欄杆低頭往一樓大廳地上看去。

  見到趴臥紅色血泊中的艾琳,貝魯特的背脊忽而竄上了一陣寒意。他也會有如此的下場嗎?

  ****************

  一進藍宮,史丁使命人將貝魯特拖至大廳中央,並退至傑諾的身旁,低聲告訴他,艾琳·柯士達發瘋墜樓的事。

  傑諾·奧斯蒙高高坐於上位,湛藍眼眸深不可測。

  「在你設計了本人這麼多年之後,不打算稍微解釋一下嗎?貝魯特。」

  「殿下,臣不懂您的意思。」貝魯特牽強的笑著。

  「你不懂?本人才該是那個真正不懂的人吧!」傑諾冷言道:「這幾年來你想盡辦法,用盡手段不就是想在本人及文森之間製造問題嗎?你還敢說不懂本人的意思?」

  「殿下,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他抬起頭大聲反駁。他深信自己沒有任何的把柄落在傑諾手中,何況只要他死不承認,傑諾·奧斯蒙也奈何不了他。

  傑諾雙手橫交臉前,冷笑著:「好個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殿下?」見到傑諾帶著自信的冷笑,貝魯特的額上開始冒起薄汗。

  「你認為在沒有掌握確實的證據之前,本人會派人逮捕你?」他笑了一下,帶著些微的歉意:「真是抱歉,當初本人忘了先徵求你的同意,就擅作主張找人在你的別墅內,裝上隱藏式的袖珍攝影機。不過也幸好本人當初沒有告訴你,否則這麼好的一處戲,沒有觀眾的捧場豈不是太可惜了?」

  「攝影機?」貝魯特大驚,「你監視我?」

  「怎說是監視呢?身為侄子的本人,只不過是稍微關心一下長輩而已。」傑諾露出安撫的笑容,一邊拿起桌上的錄影帶,轉頭對立於身邊的史丁說:「就讓他欣賞一下自己所導演的戲碼好了。」

  「是。」史丁一接過帶子,立即將其置入早已推出擺放一邊的錄放影機內,既而調整七十二寸的大螢幕。

  「貝魯特,這是一卷難得的片子,你可得好好欣賞欣賞。」傑諾笑看臉色漸白的他。

  看著一幕幕在眼前上映的片段,貝魯特頓時覺得全身發寒。那是查克帶回傑諾與文森已為唐若影正面過招消息的那一天所發生的事,他記得最後自己說了什麼。

  看到貝魯特帶著驚愕與懼怕的難堪臉色,傑諾笑著把玩手中酒杯。

  「別怕呀!貝魯特。不過——」他的笑意漸漸消失,藍眸倏地一冷。「你是應該要害怕!」

  「我!」那冷寒銳利的藍光直教貝魯特嚇得連退數步。

  「居然想進行篡位陰謀?」傑諾拍桌一喝:「大膽!」

  傑諾的這一聲厲喝讓貝魯特隱藏於心的恨意突湧而出。

  「這王……王位本來就是我……我的!」他因情緒激憤又懼於傑諾所展現出的王者氣勢,嘴角一直不由自主的抽動著。

  「你的?即使本人退位,察克裡斯的王位再怎樣輪也輪不到你的身上。」傑諾諷笑著他的美夢:「察克裡斯要一個只懂汲營私利不懂體恤人民的君王做什麼?擺著好看?還是毀家滅國?」

  他的每一句冷言諷刺都讓貝魯特感到羞憤。在惱羞成怒之際,他不計後果地用那顫抖的聲音大聲替自己辯解:

  「我不是一個毀……家滅國的人,只想坐上王……王位,我會是一個好君……王,我會領著察克……克裡斯永遠屹立於國……際舞台上。」

  「射出毒針嫁禍本人,破壞本人與文森之間的兄弟之情,煽動文森篡位,甚至阻撓可以促進國內經濟起飛的高速鐵路興建等等惡行,就是你所謂的好君王應該的德行?」傑諾厲言問之。

  「我……我這樣做,只是要奪回原本就屬……於我的王位。」貝魯特憤懣的吼道。

  「從來就不是你的,何來奪回之說?」藍眸一凜釋出天生的威嚴。

  「這……」他啞口無言。

  「先人曾訂下律法,一旦查證欲篡位之事為屬實,當處以唯一死刑。」傑諾神色凝重,「今天你既已親口承認——」

  「啊!」貝魯特驚駭的倒抽氣:「不!我沒有,我沒有承認,我沒有……」

  傑諾嚴峻的神情,教貝魯特清楚的明白大勢已去。可是——他不甘心在沒能篡位成功之際,又送掉性命。

  貝魯特看著偌大藍廳各處的出入口。此刻,在他的腦中只有一個想法:一定要想辦法逃出這裡,遠離察克裡斯。

  他一步一步的往沒人看守的側門退去,在退至適當距離後,一轉身便急速奪門而出。

  「站住!」史丁一看貝魯特轉身奔逃,立即想衝出大廳追上去。

  「史丁。」傑諾喊住已衝至廳口的人。

  「殿下,今天如果讓他給跑了,豈不有如中國一句俗諺:縱虎歸山?到時想再抓他,恐怕就難上加難了。」看著越來越遠的人影,他的心中是萬分焦急。

  面對史丁欲將貝魯特繩之以法以避免留下禍根的態度,傑諾輕搖著頭:「再怎麼說,貝魯特也是本人的伯父,今天就算他有再多的不是,也該原諒他一次。」

  「可是殿下——」史丁話未說完就讓他給抬手制止。

  傑諾當然知道史丁想說的是什麼,只是——得饒人處且饒人。

  「這次就先饒過他,留他一條生路。」放下手中把玩的酒杯,傑諾抬眼看向廳外的天空。「相信父王也會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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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9 21:14:06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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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海邊的一角,史丁看見孤單的傑諾。

  「殿下,文森王子的銀鷹專機已經在機場降落。」史丁走到他的身邊。

  「他終於回來了。」傑諾看著遙遠天際。

  就算文森在一個星期前不顧空警的警告,硬闖出國界,他也不曾懷疑文森是想畏罪潛逃。他相信他的弟弟是一個有擔當的人,所以,他一直等著文森歸來。

  只是涉嫌篡位的陰謀有文森一份,命喪懸崖的無辜生命也要文森負責,這……這教他怎麼辦?怎麼辦啊!

  「機場方面回報這次還有一架小型客機也隨銀鷹降落,而且機上的旅客全都是女性。」

  「你的意思是,文森帶回了一群女人?」他回過頭,看著史丁。

  「是的,殿下。」史丁點頭,並徵詢:「微臣是否該現在就去將文森王子給攔下?」

  「不!不要。」傑諾快速地說出否定的答案,一見史丁懷疑的眼神,便轉口說道:「過幾天吧,反正他人都已經回來了。」

  他轉過頭不讓史丁探悉心底的掙扎。等過幾天他已經可以面對文森的叛變陰謀後,再說吧!

  ****************

  這些天,察克裡斯全國上下都在熱烈的討論著貝魯特一手策劃想奪取王位失敗的事。

  大家對貝魯特妄想坐上王位的野心感到萬分不恥,但對傑諾·奧斯蒙揭開其陰謀,並予以制止的快速行動力卻讚佩不已,他們慶幸察克裡斯王國有一位行事明快、判斷果決的未來君主。

  但是,綠宮在此時卻蒙上了一層陰影,因為,他們的文森王子也是共犯之一。

  沿著一片廣闊白沙,若影隨意的走著。在海浪輕卷的波濤聲中,她找到了心中的寧靜。

  文森·奧斯蒙靜靜的走在她的身後,一路伴著她。

  他知道在出國的這段時間裡,甚至在她被擄來察克裡斯之後,若影就已經清楚他打算篡奪王位。只因他一直要傑諾以王位來交換她的自由。

  而今,在東窗事發之際,在貝魯特逃逸不知去向之時,她仍願意傾聽他親口的辯白,文森認為——這就夠了。一抹溫柔笑意浮上他的臉龐。

  「為了臉上的傷痕而故意與傑諾爭奪王位?」唐若影轉過身,出聲輕斥:「你的做法實在是欠缺考慮,也太衝動鹵莽了。」

  「既然已經做了,我就是再後悔也沒有用。」文森不在意的說道。

  「也許篡位的事傑諾不會多加追究,畢竟你算是中了貝魯特的詭計,錯不在你。」她停頓了一下,再看向那雙綠色眼眸,開口問道:「只是,將帶回來的女子推落懸崖的事——」

  「你相信嗎?」文森看著她的眼直問道。

  「我——」

  「哈哈哈……」看到她臉上有著無法掩飾的懷疑,文森笑得突然。他伸出手拍著她的肩,強忍笑意說道:「你放心,雖然當時的我恨他入骨,但也還保有一絲理智,知道生命的可貴。我可從沒真的殺過人,頂多是威脅幾句而已。」

  「你是說,你以前都只是在嚇人?」她睜大眼。

  「沒錯。在王族的栽培下,我已經擁有跨越國際的奧斯蒙集團,要權有權、要勢有勢、要財有財,你認為這樣的我還需要以傷害無辜的人來篡奪王位做為錦上添花嗎?」文森笑著解釋自己的行為:「會讓傑諾誤以為我殺害她們,只是為了要報復他在我臉上劃下的這一劍,我要他因為她們的不幸而痛苦,用以平息我當時心中的憤怒。」

  「太好了,你沒有傷害任何人。」聽完他的解說,若影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下。

  因為,倘若確定文森的犯罪屬實,傑諾就必須在兄弟之情與王法之間做選擇。如果以私人立場而言,傑諾必定選以兄弟之情。可是,身為察克裡斯的國君,他永遠只有一種選擇,那就是王法。否則教他如何立威於人民之前?如何公正無私的掌理國事?而此時能得到文森的親口否認,無異是讓她為傑諾無須在情與法之間做選擇而鬆了口氣。

  美麗紅唇輕輕揚起一絲輕柔笑意。

  「你——」驚艷於她那令人迷戀的紅顏笑靨,文森情不自禁的抬手撫上她的柔嫩水膚。「這是在擔心我嗎?」

  對文森的異樣舉止,若影驚在心裡。

  「倒不如說我是在關心自己的生命安全。知道你不曾傷害其他的人,我想——」她頭一偏,閃過他的碰觸,笑著眨眼以化解掉兩人間不自然的氣氛:「我應該不會倒楣的成為第一人才對。」

  「是嗎?」他頹然的看著落空的手,「或許你所擔心的是傑諾,擔心他對我會因為情與法無法兼顧而痛苦。」

  「這……」若影紅唇微張,訝於文森對她想法的知曉。

  「算了,就當你是因為他而擔心我好了。」文森苦笑著安慰自己。

  唐若影紅著臉轉換話題:「那,那些失蹤的女子呢?」

  自從五天前看見他帶回數名美麗女子,她的心中除了訝異之外就是好奇了。

  在與她們擦肩而過時,唐若影注意到她們的美麗與自信是互相重疊。在她們的眼神裡,她也看到相似的興奮神采,就連同在面對文森的邪美臉龐時,她們也是一樣的又驚又駭。

  唐若影懷疑她們過去也曾遭到文森的挾持。也許——她們和被推落懸崖的人有著某種關聯。

  「她們此刻不都在綠宮?一個也沒少。」文森為了說服這些當事人和他一同回來,可是威嚇利誘全都用上了。

  他本想再綁她們一次,但怕事情真的鬧大到難以收拾,只好見對方態度而衡量方法;如果對方態度軟化那他就動之以情,如果強硬便施以口頭威脅,一切只求能使篡位之事件盡快落幕。

  「難怪她們看起來很怕你的樣子。」若影一笑:「原本你也曾經擄過她們。」

  「是啊。」文森當然知道那些女子都怕他,但是他並不以為意。

  雖然清楚他不會真的傷害她們,但是他給人的印象就是陰邪森冷,再加上橫跨鼻樑的疤痕,想教她們不害怕恐怕也很難。

  只有她,就只有她在看見自己的第一眼是稱讚他的綠眼像鑽石,而不是害怕他一臉的陰冷,她是這樣的與眾不同。文森著迷的凝視著。

  她發覺文森今天的眼光似乎異常溫柔,為閃避他的凝視,若影轉身繼續踩著柔細的海沙向前行。

  「貝魯德才是你真正的目標吧?」若影側過頭問出讓他驚訝的問題。

  「你怎麼知道?連迪斯他們都以為我真的是要篡奪王位。」文森吃驚的問道。

  「你的反應是表示我的猜測沒錯?」若影用食指點著自己的鼻子,笑著說出自己的另一層猜測:「現在,你一定很氣傑諾竟比你更早拆穿魯特的陰謀,也恨他壞了你原有的計劃,否則你原本可以全身而退的。」

  「沒錯。」對她能如此準確地說出他的心思,文森覺得佩服。「為了揪出貝魯特的狐狸尾巴,我必須對他虛與委蛇。」

  「你怎不把計劃告訴傑諾呢?你這樣瞞著他,不就等於是在整他?現在事演變成這樣了,你想,你的日子會不會好過?」

  「當時我為了臉上的傷痕恨他都入骨了,怎麼可能還會對他說出我心中的計劃?」

  「可是你這樣瞞他——」她想提醒文森事情的嚴重性。

  「計劃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你!」她停下腳步,仰起頭看著眼前那雙帶有笑意的綠眸,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現在,你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原由,有什麼打算嗎?」他問。

  打算?她能有什麼打算?一陣海風將她的衣裙吹揚起。

  「回家。」若影轉身望向深藍大海。遠在台北的家人一切是否安好?

  她想,等過幾天這件事情真正落幕了就回台北去,所以,也不急於這一時和家人連絡。

  一想到她說回家,文森的表情瞬間一變。

  「留下來。」他拉住她的手,一臉深情的望進那深邃黑瞳。

  「文森?」被他一拉,她差點就跌進他的懷中。唐若影連忙後退並抽回自己受控的手腕。

  「若影,我——」他上前一步,看見她眼中的防衛。「你喜歡我王兄對不對?」他扳住她的肩。

  「我……」若影訝異於文森的眼中居然有著失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該是這樣的,文森不該喜歡上她的。

  文森低下頭。他想碰觸那紅潤的雙唇。

  一見文森反常的行為,若影頭一偏,低聲喊出:「文森,不要。」

  「將他拿下!」

  幾乎是同時,一句威厲的命令讓文森一怔。

  他一直站立於高處,也一直希望漫步於沙灘上的兩人能發現他的存在。可是……傑諾·奧斯蒙發現自己竟然像是個路人甲般的不受注意。俊顏仿若沉入死海般的冰寒無情。

  見到文森與若影的親密舉動,他心痛的闔上眼,硬從口中擠出一句命令。

  「是。」史丁立即指示跟在身後的侍衛將文森團團圍住。

  在眾人將文森圈圍在中心之際,迪斯等四人也即時趕到,並衝過人牆護衛著文森王子。

  「傑諾?」若影望向一臉彷彿已無法再乘載更多傷痛的他。「怎麼回事?」

  面對傑諾下令的舉動,文森瞭然於胸。

  「退開!」文森一聲喝令讓迪斯四人退下,他們知道王子會有辦法脫困的。

  「王兄,您這是?」他明知故問。

  「你與貝魯特涉嫌陰謀篡位的計劃已被揭穿。」傑諾將視線投注於大海。

  「傑諾,你誤會了,文森沒有想篡奪王位的意思。」若影一聽,急忙跑到他的面前,抓住他的手,「這一切都是貝魯特的陰謀,文森只是想替你找到他圖謀造反的證據,才假裝與他合作的,你相信我。」

  傑諾一聽,臉色更是寒至極點,他不說一句話的轉身遠離沙灘。

  「傑諾?」若影追了上去。

  她一直跟在他的身後,一直為文森辯解所有的行為,也一直跟著行至他的房室門口。她不要他們兄弟兩人為了這個誤會而真的傷了感情。

  她站在門口,猶豫著是否可以進入。

  「不再為他說話了?」

  他終於回過頭。見到若影清澈的黑眸閃著焦急的情緒,他一伸手就將她拉進房內,並將房門用力甩上。

  現在的他是憤怒的。

  「傑諾,相信我,文森真的沒有想篡位的意思,他會這樣做都是——」她還是一直想替文森辯解,絲毫沒有注意到傑諾此刻心中熊熊的怒火。

  「你應該恨他的,恨他破壞了你的生活,恨他把你扯入這複雜的宮廷環境。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現在卻一直的在替他說話?這是為什麼?」冷藍雙眸佈滿風暴:「難道他真的對你寵愛有加,而你因為嘗到了甜頭,所以……」

  「你說什麼?!」若影一震。

  「說你夢想坐上察克裡斯王子妃的位置!」傑諾鉗住她的雙臂,藍色的眼眸有著狂熾怒焰。

  「我沒有!我從沒有想過要做王子妃。」若影搖頭否認。

  「還說沒有!」竄揚的怒火使得他的手勁不斷,「一個月前在歐喬爾城堡裡,你還說要本人多照顧你的,怎麼你一下就忘了呢?」

  「那是我一時的氣話,不是真的,我真的沒有過。」她強忍手臂上的疼痛。

  「氣話?是嗎?」望著美麗容顏,傑諾突然放開手,轉而撫上她精緻的五官。

  從莉塔的口中,他知道若影曾勇敢的跟文森作對,而原因不過就只為了挽救她的生命;見到他的無情,若影可以堅強的承受,而在對上文森的殘酷她亦不畏懼的加以面對,甚至善良的對待每一個人。

  今天,他又會為了文森做些什麼?

  「你喜歡上文森了?」他的喉嚨似乎因為這句問話而梗住。

  「我?」望進傑諾一片冷漠的眼眸,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唐若影垂下眼簾。

  見到她的猶豫與閃避,傑諾出其不意的掐住她的下頷,強迫若影看著他的眼睛說出答案。

  「回答本人的問題!」

  「這些天,我瞭解了他不少事,所以——」她眼神清澈的迎向他。

  她的話,痛擊著他的心。

  掐住她的下頷的手指似乎要捏碎了她的骨頭。

  「你喜歡他是不是?!」他突然鬆開手指,用力一推,將她推倒於地。

  他的力道之猛,讓若影在跌坐地毯的同時,額頭也撞上了方正的茶几桌角。

  「啊!」她痛呼出聲,忍著淚水撫揉著在紅腫的額頭。她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差錯?她不懂為什麼傑諾會如此生氣?這樣的情景似乎又和幾個月前他拒絕救她是一樣的。她害怕著傑諾尚未出口的話。

  雖然她不知道他將說些什麼,但是——她已接收到自他眼中直射而出的冷峻眸光。

  傑諾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

  「你知道嗎?篡位在察克裡斯是唯一死刑。」恢復了應有的鎮靜,他譏諷的笑道:「看來你是當不了王子妃了,真是可惜。」

  「死刑?不可能,貝魯特你都肯放過了,而文森又是你——」若影讓他的冷情言語佔去所有的思緒,她搖著頭訴說著她的不信:「不!不可能,文森是無辜的,你不能這樣對他。」

  「貝魯特畢竟是長輩,放過他也算是本人的一點孝心。而你說文森是無辜?本人不能這樣對他?」他冷視坐於地的她。「不能嗎?本人可是一國之君,就算要誣陷他,也沒有人可以阻止。」

  那冷冽無情的話語,足以教她從心底寒起。

  「你不是這樣的人,我認識的你不是這樣的。」若影心痛的撐著椅子站起,望進那一片墨藍。「你不可以這樣對他,文森真的是無辜的呀!」

  「他無辜?」到她為文森的辯白,傑諾倏地緊握雙拳。他從不想在王法及親情之間做選擇,但是……

  「難道你還不知道文森與貝魯特有著共謀篡位的陰謀?」

  「文森會與貝魯特合作,也只是為了要引出他的真正目的,你怎麼可以什麼都不問,就輕易誣陷他?」眼中的淚水隨著她的痛喊出聲而滑落臉龐,「文森是你的弟弟呀!傑諾。」

  「你這是在為他傷心?為他流淚?」看見她垂掛兩頰的清淚,傑諾狂肆的怒火一發不可收拾。「好!你喜歡他是嗎?你捨不得他死對嗎?可以!本人成全你!」

  「真的?」她眨著淚眼。

  聽到他願意放文森一條生路,唐若影已經不在乎他剛剛是說了什麼話。她只知道,文森的命終於可以留住,而他們兄弟兩人也可以言歸於好。

  她就知道傑諾不是一個狠心的人。唐若影笑著拭去臉頰上的淚水。

  「只要你陪本人半年的時間。」冷冷的藍眸訴說著無情。

  她的笑容已然僵去。

  「陪你?你是說——」

  「怎麼?不答應?」傑諾嘲諷地笑道:「當然,這你可得想清楚點,這件事一旦被大肆渲染,我察克裡斯的人民是絕不會接受你的,而這就代表著王子妃的寶座今生是注定與你無緣。」

  「你!」一個踉蹌讓她跌坐於地。

  唐若影目光呆滯而迷離地穿透過眼前所有的一切。

  她——還會失去更多嗎?唐若影像體內已被抽空般地倒向桌角,眼中的哀慟已無任何言語可以形容。

  為什麼他要如此的貶低她?為什麼他要這樣傷害她?半年?為了換取文森的自由,他居然要她當情婦半年?心早已為他所遺落,現在,連她這僅保有的自尊,竟也叫他踐踩於地。

  她知道傑諾只想要傷害她,但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他要如此地對待她?她是這樣地在乎他呀!

  淚水再度朦朧了她的眼。她的心也發出了哀怨的吶喊:蒼天!你怎捨得再次蹂躪我的深情呀!?

  即使他的選擇從來不是她,她也從未後悔對他的愛戀。

  她心碎了,一片片的碎裂了。在一片藍光倒映的沉靜房室中,唐若影好似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她垂下頭雙手摀住臉龐,晶瑩的淚珠就這樣一串串的從指縫中滴滴直落。沒有哭泣的聲音,也沒有哽咽,有的也只是她全身因無法承受他的冷情絕義而不斷的顫抖啊!

  看她滴落的淚水,見她發顫的身軀,傑諾·奧斯蒙——

  心疼!

  天呀!她還可以承受多少?傑諾不忍見她如此堅強,蹲下身抓住她的肩。

  「哭出聲來啊!若影。為什麼你要這樣壓抑自己?你哭啊!」他猛搖著她,狂喊道:「若影,你放聲大哭呀!」

  然而回答他的依然是無聲滴落的串串淚珠。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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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9 21:15:13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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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宮——

  自從傑諾殿下將王子囚禁於房內,並加派人手監視後,他們四人就一直得不到殿下的允許進入探視。他們真的有點擔心。

  今天他們利用侍衛中午吃飯的時間,偷偷潛入。

  「王子,您還是趕快去找殿下解釋。」迪斯建議道:「就說是因為他誤傷了您的臉,您才會——」

  看見四人憂心忡忡的模樣,文森笑道:「不用了,我不會有事的。」他一副無謂的說道。

  「王子,可是逼迫殿下讓位的事——」汶奇上前提醒。

  「還敢說!虧你們都跟了我這麼久的時間,居然真以為我是那種會篡奪王位的人,你們啊!連若影都比你們瞭解我。」文森一下揚眉含笑、一下皺眉瞪眼的說道。因為他不知道是該生氣四人對他的人格評定,還是該高興他的演技已進步到爐火純青的地步,足以瞞過身邊親近的人。

  「什麼?!這一切都您的自導自演?」四人恨得咬牙切齒。

  「自導是沒錯,自演倒沒有,不然這哪有你們的戲份。」文森斜眼一瞪。

  「還真是謝謝王子您的提拔。」麥可沒好氣的道。

  「自己人嘛,沒什麼,你們就別太感動了。」他厚顏的表現出施恩不求回報的胸懷。

  「王子您!」羅傑氣得想衝上去。

  「好了,好了!你們都安靜點。談正事要緊。」迪斯攔下已四肢齊上的羅傑,擺出難得的上司身份;雖然他也很想扁人,但是他還可以等。「王子,目前我有貝魯特逃到意大利去的行蹤,您看我們是不是要先去把他給抓回來?」

  「不!你們誰都別動他。」一提到貝魯特,他瞇起綠眸,只露出一絲令人膽顫的寒光。

  看到文森王子此刻陰森的表情,迪斯四人忍不住要替貝魯特祈禱了。他們知道,一旦王子重獲自由,那貝魯特將是他第一個親臨拜訪的目標。

  「那殿下那邊我們該怎麼辦?」麥克問道。

  「不用你們辦呀。」文森打著哈欠睨視著眼前四人。「現在,就看我王兄的打算了。」

  「王子,您——」迪斯讓他一臉的事不關己,給氣得說不出話來。

  「好了,這一切全由我來扛,你們都快出去,別再吵我午睡。」文森打開房門。

  「王子——」他們齊開口。

  「快走!」看見四人不動的身子,文森扳起面孔。他不要他們為他擔心。

  「是。」迪斯、麥可、羅傑及汶奇瞄著彼此同樣無奈的表情,頷首退下。他們知道王子又轉性了。

  就在他們剛退出房門轉身欲離之時——

  「等一下。」文森突然出聲。

  迪斯四人同時回過頭,帶著希冀的眼光望向他。他們都希望王子能主動前去藍宮對殿下做一個詳盡的解釋,而不是呆坐在這裡等候王法的審判。

  看他們一臉期望他改變主意的樣子,文森就覺得好笑。

  「我只是要你們想辦法去把莉塔給我找來。」

  ****************

  藍宮的夜晚與綠宮是完全不同。

  在月光下綠宮是樹蔭扶疏,每有微風輕掠總會引起一陣婆娑聲響、樹影搖曳。

  而藍宮——從他的臥房望出去,是一片的寬廣遼闊。看那灑在海面上的月光,就如一襲銀色絲緞輕曳於風中;看那滿天的星子,好似鑽石般的耀眼燦爛。

  只是——這美麗的夜景,她還能看多久?白色的紗簾在唐若影身邊輕輕的飄著。

  她倚著窗,凝視眼前的美麗景致,一絲淒迷上了她的黑眸。

  這些日子,他總是忙到深夜才回房,待黎明一現又急於離去。

  她的眼中露出一抹哀愁。他是這樣迫不急待的要離開她。若真如此,那他為什麼又總在午夜,以深情的眸光凝視著自己?甚至在睡夢中緊縮臂膀將緊擁?既然無情,為何又多情?唐若影輕輕一歎。

  不管黑夜天明,不理月落日昇,在此刻、在心裡,她只對著那一片銀色的月光海洋輕聲祈求:就讓那藍色眸光對我有著永恆的眷戀吧!

  開門聲打擾了一室的沉寂。

  「小姐,喝一些牛奶,會比較好睡。」莉塔雙手輕顫的捧著一杯牛奶走向她。

  「先放著,我等一下再喝。」她看著窗外的一片黑暗,「你是要留下來,還是回綠宮?如果你想回綠宮去,我可以跟他提提看。」

  自從答應留下來陪他半年,以換取文森的無罪釋放後,傑諾便限制著她的行動,所有有關綠宮的人事物一概隔絕,只派人將莉塔調來藍宮服侍她。

  「小姐——」聽到若影這樣尊重她的意願,莉塔突然感到自己的不該。她不該接受文森王子對她的威脅,更不該服從他的旨意將那包藥粉摻進牛奶裡。雖然文森王子再三保證這藥無害,但是藥就是藥。

  「怎麼了?」若影轉過身。

  「沒……沒事。」莉塔幾乎是反射動作的猛搖頭,邊往後退,「牛奶冷了奴才再去溫熱一下。」

  「慢著。」她眼中的閃爍讓唐若影感到不解,再目的看見她剛端進現在又急於端出的牛奶,便開口問道:「怎麼回事?」

  「沒有。」莉塔垂下頭。

  「說。」只是輕輕的一句,就道出了她不容拒絕的堅持。

  「是文森王子拿藥包給奴才的,他要奴才確定你到藍宮,還是一樣不快樂的時候就對你下藥。奴才看小姐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愁眉不展,所以……」她放下牛奶,扯著若影的衣袖,雙眼淚汪汪的祈求:「小姐,奴才真的沒有要害你的意思,請你不要生氣。」

  「他要你對我下藥?」若影柳眉微蹙,不懂文森為何要如此做。

  「王子威脅奴才,如果不照辦,他要殺了奴才。」莉塔哽咽著。

  「你不會殺你的,莉塔。」若影一笑。雖然知道文森只是在嚇唬她,但是看莉塔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莉塔還是決定喝下那杯牛奶,來安撫她的心。「反正我也想睡了,把牛奶給我。」

  「小姐,不!你不能喝。」莉塔端起牛奶,急著想離開房間。

  「你放心,文森不會害我的。」若影拉住她,拿走牛奶一飲而下。看見莉塔一臉的不安,笑著說:「如果你擔心,可以先去請醫生來。」

  若影一語驚醒她。

  「對,對,奴才這就先去請醫生來給你預備著。」話一說完,莉塔就要往外衝去。

  「為什麼橫衝直撞?」傑諾一進入臥室,即見莉塔直衝而來,皺眉問道。

  「奴才要去請醫生。」

  請醫生?傑諾眉頭一皺,看向立於窗前的若影,她不舒服嗎?

  「莉塔,把話說清楚。」傑諾喊住已經衝到門外的人。「是——」

  「沒事。」若影制止莉塔想說出口的話,她不想再讓他們兄弟兩人有任何的誤會存在。「莉塔你可以下去休息了,這兒有殿下在。」

  「小姐,可是……」莉塔看看眼前的兩人。

  「你放心,不會有事的。」若影說道。

  「那奴才這就下去。」莉塔看到臉色陰沉的殿下,不敢再有二話,連忙將房門給關上。

  夜風揚起了白色紗簾,襲進一室的清涼。他們都在等著對方開口。

  有五分鐘了嗎?傑諾終於有了動作,朝她跨步前進。

  每當他向前行一步,若影就不自覺的往後退一步,直到她的背抵住了窗口無路可退。

  看到她步步後退,傑諾眉一挑仍朝她邁近,直到離她半步的距離才停下。他伸出手探向她紅潤的臉頰。

  一觸到她似乎略高溫度,他雙眉微皺。傑諾伸出雙手捧住她不斷閃躲的臉。

  今晨醒來她還好好的,怎會突然發燒?藍色眸眸透露著無法隱藏的擔心。

  「你不要靠這麼近,這樣我很難過。」若影伸手將他推開,逃出被他所局限的空間。一離開他結實身軀的包圍,她仿若呼吸到自由的空氣。

  她邊扇著風邊朝床緣走去,既而轉頭看向敞開的窗戶。心裡嘀咕著,真是奇怪了,剛剛房內還有些微的涼意,怎麼現在卻熱起來?

  「好熱。」她輕輕吐出一句。

  「你生病了?」傑諾見到她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沒有,只是很熱而已。」若影脫下身上的睡袍拉開被子,一邊搖頭一邊背對他躺下。

  他褪去衣褲裸露上身,在她身邊側躺而下。

  「真的?」傑諾懷疑地盯著她的背。

  「真的。」若影突然翻過身,用一張泛著紅暈的臉龐對身邊的他囁嚅問道:「可不可以不要蓋被子,我好熱。」

  今夜是微風輕吹,甚至有些寒冷,她怎會熱?只是見到她臉上的紅暈又讓他不得不信。

  「好。」傑諾伸出手的拂開她臉上的髮絲,「小心不要感冒了,如果覺得冷,記得要蓋上被子。」

  「嗯。」得到他的應允,若影一翻過身就掀開身上的被子,將自己暴露於銀色月光之中。

  一看到眼前的誘人影致,傑諾緊張的閉上雙眼。

  「你,抱著我好不好?」背著他,若影咬著下唇小聲的問著。

  她覺得自己現在好像全身燥熱,卻又希望能得到他的擁抱。

  傑諾喉結一動,一把就將她摟進懷裡。

  原是靠著他胸膛的若影,讓體內的燥熱攪向渾身不適,她又翻過身直接就往他的懷裡鑽,一直蠕動著想靠近他。

  「你怎麼了?是不是很不舒服?」

  傑諾讓她反常的行為也搞得全身發熱,他知道自己的慾望似乎已為剛剛的舉動所覺醒。他咬著牙忍下自己不適。

  「我不知道,只是覺得好熱。」若影仰起臉,無措的看著他:「怎麼辦?」

  看她輾轉反側,他記起方才——

  「莉塔為什麼要去請醫生?」

  「這……」若影不相信文森會害她,但是自己此刻的狀況卻又——

  「乖,說出來沒關係。」傑諾抱著她坐起,一邊順著她柔細的長髮,一邊誘著她說出。

  「是文森命了一包藥給……」忍不住那股燥熱,若影整個人突然慌了起來。

  他的一切動作在聽到文森二字時,他都靜止了。

  是文森對她下藥?

  原本擔憂神情已讓一陣驚懼所替代。傑諾不相信文森真的會捨得對她下藥,他也喜歡若影不是嗎?莫非,因為自己強迫留下若影,才導致文森不甘心而想毒害她?

  難道,難道她會見不到明天的透明朝陽?

  這個猜測讓傑諾·奧斯蒙的臉上只剩下駭人的慘白。

  不!傑諾忽然緊擁住她。

  他不能讓若影就此消失,一定要救她!不管若影要的是什麼,只要能夠救回若影,他什麼都可以放棄。

  「走,去找他問清楚。」

  「文森不會害我的,一定是哪邊出了錯,才會——」看見他眼中的狂怒,若影不敢再說下去。

  「都這時候了,你還替他辯解?」傑諾痛心於她對文森的信任,卻也憤怒著自己的無能。他忍不住狂喊而出:「走吧!求你!」

  ****************

  傑諾身穿睡袍懷抱若影,急步來到文森的門口。

  守衛在門侍衛一看殿下焦急的模樣,一時呆立原地。

  看著若影越來越紅的臉蛋,傑諾等不及守衛為他敲門。

  「文森!你開門!」一放下若影,他立刻握起拳頭猛敲著房門,聲響之大足已傳遍整座綠宮。「你快開門。」

  迪斯等四人一接到侍衛傳來殿下直闖綠宮的消息,就匆忙的趕來,他們知道一定是出問題了。

  一見到殿下的驚慌及唐若影不安的神色,他們四人都有點心驚膽顫。

  「殿下,我們也來幫忙。」現在他們只希望事情不會太嚴重。

  急促的敲門聲,早把睡夢中的文森給吵醒了。

  房門一開。

  「王兄,現在是凌晨兩點了,您知道嗎?」文森抱怨著傑諾的擾人清夢。

  扶著若影進入房內,傑諾一腳就直接把門給踹上,隔絕其他人的目光。他很少這樣衝動的。

  看到傑諾伸腳踹門,文森揚起兩道濃眉。從小到大他從沒看過傑諾這般的失態,今天卻教他給親眼見識到了。

  「說!你對她下了什麼藥?」她話聲一落,文森便轉頭注視著垂頭焦躁的她。

  見到傑諾摟懷中臉頰泛紅的若影,文森的眼中有一絲黯然掠過。

  「想要解藥?」他吸一口氣。

  「對!只是你給解藥,本人什麼都讓。」一句話震撼著其他兩人。

  「傑諾?不,你不要這樣!」若影忍著自身的燥熱,搖著頭。她不要傑諾為她犧牲。「我可以忍的。」

  「你當真為了她而願意放棄一切?」此刻綠眸有著一抹深沉,「再不久就是你登基的日子了,你真捨得為她放棄王位?」

  「如果從沒認識她,也許本人仍會堅持到底,如今——」傑諾看著懷中似乎強忍著極大不適的若影,堅定道出:「有了她,其他一切都無所謂了。」

  「傑諾……」黑色瞳眸漸漸蒙上了一層水霧。為什麼在認識傑諾之後,她的眼淚好似就沒停過?是傷害、是疼惜都教她淚眼以對啊!

  文森的眼中有著釋然。知道傑諾對她的愛是如此之深,他又何必奪人所愛。

  「好吧!不過,這一切都還是讓若影自己作選擇。」

  「選擇?」她呆住。

  文森看著她,以柔情的眼光。

  「他今天所有的開始,在明天可能都會就成是我的。我會擁有察克裡斯王國的霸權,以及無法估計的財富,再壞你也還有一個王子妃的頭銜,我甚至可以保證只要你跟著我,生活絕對無慮;而如果你選擇了他,到了明天你可能什麼也不是,什麼也沒有。所以——」一雙綠眸釋放他對若影的深戀。「你只有一次的選擇,是他還是我?」

  縱然若影的眼光從不在他的身上,他是衷心希望她能得到幸福。他要他們能通過這一關的試驗,唯有這樣,他們才會知道——海可枯石可爛,唯有此情永不殘。

  「財富、權勢兩者……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我可……以都不要,只要……」她真的好熱,可是卻又想緊緊地依偎著傑諾,她額頭已有冷汗冒出。「只要他心裡有我,這就夠了。」

  「若影!」聽到她毫不猶豫的選擇,見到她痛苦難忍的模樣,傑諾是既心悸又心疼。

  看見緊擁的兩個,文森眼中有著一抹受傷神情。他以為若影至少還會有點猶疑,沒想到她卻連思考時間也吝惜的就直接給了他答案。

  「罷了傑諾。」他淡淡一笑,笑出他的孤寂,「我退出。」向來邪揚的笑容已讓一番苦澀所覆蓋。

  就祝福他們兩人吧!文森閉起雙眼,在心裡這樣的告訴自己。

  再張開眼看向那雙深邃而令人留戀的黑眸,文森的心有著滿懷憂悒。也許撤離自己的愛戀並不容易,但是春去秋來綠葉轉黃,相信時間應該可以撫平他內心的傷痕。

  「文森?」對他冒出的話,傑諾急於想確定其中的千方百計意是否就是自己心裡所想的。

  「若影從頭到尾都是你的,我搶不過。」文森無奈一笑。

  文森真的願意放棄若影?傑諾激動的緊擁著她。

  「好了,好了,你們快回去。」容不下眼前兩人的愛情,文森一打開門就將他們推了出去。「不要在我們面前卿卿我我的,要親熱回自己的地盤上去。」

  被文森給推出房門的傑諾,雖然動容於他的退出,但也還清楚的記得自己是為了什麼在深夜前來綠宮。

  「解藥呢?解藥拿來呀!」沒有拿到解藥,就無法解除若影的痛苦。他低頭看著懷中仰臉凝望著他的酡紅臉龐,察覺到她的急促呼吸。傑諾一時情緒失控地抓住文森的衣領大吼:「否則,不管你是不是會退出,本人都不會放過你。」

  「那還不趕緊帶她回去。」看到傑諾這樣的失控,文森的心裡總算感到一絲安慰,落寞的臉上也有了笑意。「她會告訴你,她要的是什麼。」

  「啊?」唐若影對文森的說詞感到不解,只是拚命的用手扇著風。

  文森·奧斯蒙露出曖昧的眼神朝她一瞟。

  「若影,想要什麼就對他說,可千萬別跟他客氣,否則受苦的只會是你自己而已。」文森揚起唇角。

  「你是說若影知道解藥?」傑諾想再確定。

  「沒錯,不過,就怕她會不好意思開口,你得多多鼓勵她才行。」文森慢慢扳開傑諾緊抓住他的他衣領的手指,臉上笑得萬分邪惡。

  「好,就相信你這一次。」他抱起渾身發燙的若影,回頭撂下威脅:「如果你敢欺騙本人,你就等著看綠宮被剷平,所有的人給她陪葬去。」

  文森對著遠去的人影有趣的大聲回道:「我求之不得呢!傑諾殿下。」

  一見殿下急速的抱起唐小姐離去,迪斯等四人以一種無法置信的眼神望向他們的主子,並爭相地想擠進房內。他們想知道王子是怎麼惹火殿下的。

  從沒見殿下發過這麼大的火。在他們的印象中,傑諾殿下向來成熟穩重,冷靜處世,思路清晰,喜怒不形於色,怎麼今天卻變得如此粗暴,即踹門又大喊的?甚至還口出威脅?

  一場沉默瀰漫於五人之間——

  等不到文森的任何解答,四人不斷的互相以手肘碰觸身邊的人,期望有人能解開這尷尬的場面。

  「王子——」汶奇向前跨一步,另外三人的注意力就全集中到他身上。

  「啊——」奧斯蒙邊打哈欠邊往大床走去。「什麼事?」「您該不會是對唐小姐下那個吧?」汶奇提出心中的疑問。他知道唐若影方纔的那種症狀,只是照一般常理來說應該要更明顯才對,所以他只是懷疑。

  「對呀!」文森撥弄一頭褐髮,沒事樣的說道:「就是我前些時候跟你要的那個。」

  「那個是哪個?」迪斯、羅傑和麥可好奇的看著汶奇。

  「情慾粉。」汶奇一聽到文森承認,兩眼翻白沒好氣的回道:「就是所謂的春藥。」

  「天呀!」禁不起這樣的刺激,迪斯和羅傑及麥可等三人驚駭的倒退好幾步,驚叫聲衝口而出:「王子,您!您!您……」

  「只是玩玩而已,你們幹嘛這麼緊張?我也不過是想從他們身上討回一點面子。」受不了他們的激烈反應,文森橫眼瞪去,大手一揮。「去!別煩我睡眠。」

  ****************

  回到藍宮臥房,傑諾輕輕的將她放在大床上。

  見到她的臉色越來越紅,體溫也越來越高,傑諾心急的走進浴室擰出一條冷毛巾。

  「若影,哪不舒服?」他擦著她的額際。

  「沒有,我只是很熱。」知道他是這樣的關心自己,若影覺得好滿足。

  「可是你的體溫越來越高,如果再這樣下去——」傑諾幫她擦拭著臉頰。

  「你別擔心,應該……沒事的。」若影抬起手撫著他俊美臉龐。

  「文森說你知道解藥在哪裡,你快說。」傑諾抓住希望。

  「我……」若影咬住唇,別過頭去,不敢看他。

  「若影,說呀!你快說。」傑諾丟掉手中的毛巾,急切地坐到她的身邊。「你一定知道的,對不對?」

  「我……我不知道。」若影拉起被子蓋住頭。

  「不方便說嗎?」傑諾覺得不太對勁。她雖然體溫驟高,臉頰燥紅,但神智卻十分清晰。

  「你躺下來好不好?」她側過身背對他,聲音像蚊蚋一樣。

  雖然不知道問題是出在哪,傑諾還是脫下睡袍,依她的希望躺下,並將她擁入懷中。

  「再……」她的聲音很小聲。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她會越來越熱?甚至還渴望著他的碰觸?而在她體內的那股燥熱似乎也越來越烈,有如火焰一般地燃燒著她。若影擁著微顫的自己。

  「什麼?」為了聽清楚她的話,傑諾更加的貼近。

  「再抱緊一點啦!」若影自己已沒臉見他,只能把臉更深地埋進被子裡。

  心疼她似乎開始輕顫的嬌軀,傑諾一把將她轉過身,讓她窩入自己的懷中。他抬腿跨上她,緊緊與她交纏,抵著她的秀髮,聞著她的清香,他胯下的慾望已然覺醒。

  緊抵著他結實的胸膛,唐若影忍不住的輕逸出聲。

  「嗯……」

  聽到那一聲,文森詫異的扶起她的下頷,望進的黑眸。

  「若影?」

  「我可以脫嗎?我好熱?」她雙頰紅潤,眼眸中閃著祈求。

  「你?」天知道他到底可以忍到什麼程度,但見到她緊緊的雙眉,傑諾也只能答應。「好,隨你,你舒服就好。」

  若影羞澀地背他而起,在褪去睡衣下的衣褲後,又窩回他的懷抱之中。

  「若影,文森說你知道解藥在哪裡,你快說。」擁著她發燙的身體,傑諾是苦不堪言。現在他只想盡快解決自己目前的窘境。「還是你要什麼?你快說,不要害怕。」

  「我……」若影抿著雙唇,吞著口水。「我……」

  「沒關係,你說。」傑諾來回撫著她的背,誘著她回答。

  「只要能靠近你,就可以了。」唐若影直覺的往他懷裡鑽去。在雙峰僅隔睡衣而抵住他胸膛時,她感到胸口的那股燥氣似乎順了許多。她又逸出聲:「嗯……」

  傑諾頓然明白。一時之間他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怒。

  為了要證明他的猜測沒錯,傑諾決定拿出被單下的手,不管後果的罩住她的雙峰之一。

  「這樣你覺得——」

  「啊!」對這突來的接觸,唐若影拱身向前,眼裡閃著不信。

  見到若影如此明顯的反應,他終於放下心中的大石。只是,文森居然對她下這種藥?傑諾臉色一黯。

  「你知道文森對你下了什麼藥嗎?」

  她搖著頭,表示她的不知。

  「他對你下的是情慾粉。」傑諾由齒間迸出一句。「就是你們所謂的春藥。」文森不該對她下情慾粉的,萬一她不在自己的身邊,那——一想到這,傑諾的雙眼於瞬間凝聚了暴戾之氣。

  「啊!」若影一驚,連忙往後退去。春藥?文森居然對她下春藥?

  難怪她覺得全身燥熱,無處可洩,體溫遽高膚色泛紅,難怪她一直想靠近傑諾,原來她是被文森下了春藥。

  一抬頭,唐若影就看見他寒藍眸光。她難堪的下床,想衝進浴室。

  見到她的舉動,傑諾一把抓住她,將她扯進懷裡。

  「想跑去哪裡?」他絕不容許若影在這裡狀況下離開。

  「讓我走,我不要在這裡丟人。」

  「走?你能走去哪裡?」一旋身他便將她壓在自己的身下。傑諾撐起身子看著她,眼中有著傷痛。「知道被下了情慾粉,就想去找文森。」

  她撇過頭,承受著他的誣蔑。對他的誤解,若影已不想再多作解釋。如果傑諾要以這樣的眼光看她,那她認了。

  沒聽到她任何的反駁,傑諾俯下頭。

  「別走,讓我幫你,好嗎?」他吻著她的唇角,即使知道她的心中仍有文森的位置,他——也願意忍受。

  聽到傑諾帶有請求的聲音,唐若影驚訝的轉過頭。

  「你忘了嗎?你不是『我』,你是『本人』,你是——」她無奈一笑。「察克裡斯的君王。」

  全身的火燙讓她雙頰泛著紅暈,然雙眸中卻有著哀怨。

  「去他的本人!」他低吼一聲。

  「你!」若影一怔。

  傑諾撐起雙臂。「給我吧!我是這樣的在乎你。」凝視著身下酡紅顏容的藍眸中有著深藏的情殤。

  唐若影為他眼底看似真心的情愫感到莫名。為什麼在誤會她與文森之間有著曖昧關係的時候,傑諾依然願意溫柔對她?他對她可有一點一絲的愛?若影直視已轉變為墨藍的雙眸。

  「嗯——」體內的燥熱讓她突然一僵,而後急喘著。她痛恨自己此刻的反應,但卻又期待著能紓解體內的那股翻騰。

  「若影!」他低呼出對她的不忍與自己胯下的那份激昂。

  若影知道他正強忍著自己的衝動,只為得到她的允許。

  看進那雙如深海似的藍眸,她知道——即使傑諾只是為了救她遠離這種情慾的折磨,能擁有他溫柔的付出,這一生她也已無悔。

  深邃多情的黑瞳道盡了她無可言喻的情戀。她要傑諾記得她,永遠的記得她。

  她伸出雙手撫上傑諾因強忍激動而冒出薄汗的俊美臉龐。

  「愛我吧!」吻上他的唇,獻出她的心。唐若影釋放出自己對他的癡心狂戀。「即使只有現在。」

  ****************

  她來到偌大的書房,看見埋首於國事中的他,竟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唐若影淒然一笑。

  從被下藥的隔天起,她就感覺到傑諾刻意的在躲她。只是——何必呢?這是他的國家,只要他一句話,她能說不走嗎?況且,她也不想惹他嫌呀!

  今天為了文森的事,她卻不得不來找他。

  雖然生氣文森對她下藥,也害怕再面對傑諾懷疑她與文森之間的關係。但是,無論如何,自己既已答應陪他半年的條件,那他也該遵守自身的承諾。

  「和文森談談好嗎?」

  突響起一聲輕柔,讓傑諾猛地抬頭。一仰頭他就瞧見了那時時刻刻縈繞於腦際的絕麗容顏。

  他一直都知道,美麗紅顏會隨著青春的逝去而蒼老褪色,然而——在堅強、勇敢及善良的內在烘托下,若影卻讓人感受到了永恆而且日以遽增的美麗。他的目光深鎖著她。

  如果不是那一夜的繾綣纏綿,也許他真的會以為若影已接受了文森的寵愛。傑諾憶起那夜在他無法抑制上胯下的激動昂揚,而衝動挺進她陰柔深處的感覺。那是一種震驚,震驚於她體內遇到的一層薄膜阻礙,震驚於她的清白與純潔。

  只是,對於若影故意扭曲文森與她之間的言語行為,他的心總是浮躁不安。難道她是如此地想逃離他,才不惜詆毀自己行為浪蕩。

  思及她可能會提出離開的殘忍要求,他開始避開她。天知道,他多麼地想將她擁入懷中啊!想碰卻又不能碰,是他心中的苦澀。

  雖然可以擁有她半年的時間,但是他要的不是這樣的短暫依偎,而是永恆的深情相隨。

  穿透玻璃直射而過的陽光在她身上映出一圈圈的燦爛光芒。望著立於陽光下的她,傑諾的內心不禁吶喊著:你是這樣的令我沉醉眷戀呀!

  然,快速閃過她深邃黑瞳的一絲哀愁,卻教他揪心。

  「至少給他一個辯白的機會。」見他一直不語,她再重複一次。

  「好,依你。」

  如果這樣就能化解掉她眼中的愁緒,他願意。

  ****************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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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匿名  發表於 2011-8-29 21:16:03
  一艘白色遊艇,行駛於浩瀚的愛琴海上。

  在讓彼此冷靜多天之後,傑諾終於實現他對若影的承諾,要史丁將文森帶到王室遊艇上。

  傑諾雙手扶於欄杆上,任由海風吹亂他的金髮,拂過他的臉龐。感受到來自後方的敵意,他轉過頭。

  「今天我是以兄長的身份來找你談,所以請你收起你的敵意。」傑諾站直身子,冷眼看著立於艙口處的人。「畢竟妄想篡位的人是你。」

  「既然是兄長,怎會懷疑我有想篡奪察克裡斯王位的野心?」文森帶著一絲怒氣步向前。

  傑諾劍眉一皺。「我從不希望你有篡奪王位的野心,可是你的所做所為卻令人不得不懷疑。如果你真想得到王位的話——」

  「不!」文森緩和了自己的情緒。

  不用傑諾的說明,文森也知道今天會造成這樣的誤會,都算是他咎由自取外加自作自受。他知道自己欠傑諾一個合理的解釋。

  「是我不該聽信貝魯特的謊言,未曾查證就認為你是為了王位而對我心懷恨意,才故意在劍術比賽中劃我一刀。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為了想出一口氣而處處與你作對,阻礙你的登基。」文森面露愧疚。

  「你?」傑諾訝異於他的低頭認錯。

  「若不是因為你的這一刀,也許我已經讓這個世界給除名,或許我現在說謝謝已經太晚,但是我還是要說:謝謝你。」他真心的說道。

  「過去的事不用再提了。」傑諾深鎖的眉頭漸漸舒展。

  「對不起,我不該誤會你。」面對他廣大無界的包容心,文森感到無地自容。

  「誤會解開了就好。只是——」雖然兄弟間的心結已解開,但是文森陰謀篡位的罪行,卻一樣教他感到痛苦。「你和貝魯特所犯下的罪……」

  「殿下,王子。」史丁送上兩杯飲料,在兩人接過之後,即自動退下。

  道完歉,文森心情輕鬆不少。「你放心,到目前為止,除了侵入他國的領空,也順便帶回一些人之外,我絕沒有犯法。」他一邊啜飲著手中的飲料,一邊帶著笑意說道。

  看文森將入他國領空及擄掠該國人民的事,看得有如拜訪朋友家庭及攜伴出遊般的簡單,不禁讓傑諾莞爾。

  只是事關察克裡斯國譽,怎能讓文森如此輕視之。傑諾拿出做兄長的威嚴。

  「萬一你讓他國給攔截,可能會受到國際軍法的審判,這你可知曉?」他嚴肅地對文森強調著入侵他國領空的嚴重性。「到時,我國在國際上可能會被攻訐與孤立,也會影響到國譽。」

  「這……」文森當然知道這些有可能會發生的後果。只是,當人身處憤慨之中,又哪會顧得了這麼多。

  「我要你保證永不再犯。」

  傑諾一句充滿威嚴的斷然命令,不禁讓文森怔愣與折服。感受到他隨時所散發出的國家領袖氣息,文森知道自己永遠無法像他一樣。

  而這真是應了中國的古諺:在其位執其政。以傑諾先天的君王氣勢及在後天上所被培訓出的國君氣質,舉凡國內誰能與之爭鋒?

  像傑諾這樣的人除了王位,再也沒有更適合他的位置了。畢竟,自小所受的教育及思想灌輸,讓他的待人處世皆以國家為考慮因素。像這樣一位擁有大愛的人,除了國君之外有什麼身份更適合他?

  「放心,既然貝魯特的陰謀已被拆穿,就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其實,我會和貝魯特合作,也只是想揪出他的狐狸尾巴。」傑諾行動的快速、明快的判斷、果斷的決定一直是他所望塵莫及。但是在他與貝魯特周旋了這麼久,投入這麼多心力之後,居然還讓傑諾先找到罪證,他心裡真的有點不平。「本來是想等掌握確切的證據後再向你報告,沒想到,我還是慢你一步。」

  他這一些話並沒有引起傑諾多大的反應,只因若影早已替他辯解說明過。相處了近三十年的時間,他對文森的認識也已經夠多夠深了,他知道什麼是真話什麼是假話。

  傑諾相信自己的弟弟不是那種大惡之人。只除了有時行事稍嫌極端,手段有點惡劣,眼光稍為森冷,個性有些邪惡外,在文森的身上也找不出其他的缺點了。

  文森一向獨斷獨行,以他向來不在乎別人的為人處世態度,今天能親口為自己的行為作交代,傑諾已感到些許的安慰。因為,這代表著文森已漸漸重視旁人對他的感覺,只是——

  他的改變會不會太晚?那些被他推落懸崖的人難道就這麼犧牲?傑諾想那在深夜由懸崖邊傳來驚天動地的尖叫聲,那一聲聲的驚聲尖叫,教他難以忘卻呀!

  稍整自己為親情與王法無法兩全而混亂的情緒,傑諾知道自己必須給傑諾一個自白的機會。

  他將尚未就口的飲料捧高置於眼前,透過淡黃色的汁液望向海天一線。

  「既然如此,只問你一句話——」傑諾強作冷漠問道:「為什麼狠得下心殺害那些被帶回來的人。」

  這是他一直想逃避的問題。但是為了國家,傑諾——無處可逃。

  「誰說我殺害那些人?誰看見她們的屍體了?聽到一聲聲的慘叫,見到一個個的被推下懸崖,這樣就是殺害?」文森仰頭一笑:「哈哈哈……她們可是玩得很高興,還不斷的要求再一次。」

  「玩?」端於高處的黃色液汁,隨著他的驚訝轉身濺灑出來。

  一時之間,傑諾的腦筋就像輪軸被卡住而無法運轉。他讓文森的話給驚愣住了。

  是他遺漏了某個重要環節嗎?

  玩?從高高的懸崖上被推落稱之為玩?

  再一次?跌落懸崖就已死亡,如何能再一次。

  須臾,傑諾瞇起眼,直視文森閃著得意的雙眼。難道,這其中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的心情頓時由谷底直攀高峰,卻又猛降至山腰。莫非文森全把大家耍著玩?

  傑諾擰著雙眉等著文森的解釋。

  「這些年不是很流行高空彈跳嗎?我只是請人將它略加改變而已,這可都是因為貝魯特才想出來的遊戲。」看見傑諾驚愕的表情,文森得意的揚起唇角,「迪斯和我在上面推,麥可及汶奇在下面接,羅傑再偷偷地把那些該消失的人給運出國去,怎麼樣?這招不錯吧?完全可以取信於貝魯特,甚至還騙過了你。」

  見到傑諾被事實震驚住而張口未闔的表情,文森有著極大的成就感。

  「其實,每天要處理集團的事,真的讓我感到有些累、有些煩,所以貝魯特玩玩這種篡奪王位謀,倒也是一件可以調劑身心的遊戲。」文森開心的露出孩童似的笑容。

  聽完文森似輕鬆的遊戲玩法,傑諾的臉色頓時轉青變紅,藍色瞳孔也突然放大。

  「你竟然將篡奪王位的陰謀當成是一種遊戲?」他劍眉揚起。傑諾不知道自己在這一刻該作何種的反應,只是,見到文森那一臉的得意,一聲狂筆聲早已忍不住衝口而出:「哈哈哈……」

  ****************

  這些天,藍綠兩宮的人員都處於興奮的狀態,只因他們的主子又和好如初了,一如多年前的熱絡,雖然他們大都不懂為什麼兩人的態度會有如此大的轉變,但,不管如何,這樣的結果總是每一個人的願意。

  她知道文森與他之間的誤會已經完全冰釋,一個月後,他即將正式登基。

  而她——卻處境堪憐。

  身著一身白裳,若影走至崖邊,任海風吹揚起她柔細的長髮。

  眼前的一片水藍晶亮如陽,就如同他金色髮絲輕輕拂過湛藍雙眸般地令人戀慕不已。

  凝望著清藍海洋,她看見了它的美麗。在湛藍穹蒼相映之間,低飛掠過的白色水鳥,就似乍現的耀明珠,劃亮了天際與海洋的燦爛光彩。

  喜歡這樣地望著遠方的海天景致,她喜歡將自己置於陽光之下,這樣的就有中得到傑諾的藍眸注視與金髮拂面的深情擁抱。

  從藍宮一直跟到崖邊,傑諾原來只想想遠遠地看著她。但,他終是克制不了自己想擁她的慾望。

  「在想什麼?」他走到她的身後,以手圈住她的纖細。

  傑諾側仰起頭凝視他。

  傑諾低下頭,嗅著她身上的清香。

  每當見到若影出神的望向遠方時,他的心就揪成一團。她是否想逃離他?

  「在你被帶回察克裡斯後,每隔幾天我都會寄封信替你報平安,相信——」傑諾想以此來減低她內心對台北的牽掛,更希望她能就此留在察克裡斯。

  「你!」若影內心一悸。她從沒想到,傑諾竟然替她在乎著在台北的雙親,一絲迷棲上她的眼。

  在波濤聲中,若影閉起雙眸吻上他的臉龐。就這樣吧!就這樣讓時光飛逝,讓他們擁有彼此。她的心裡是這樣的期盼。

  傑諾注視著懷中的她,歎息於自己對她的深戀。

  「嫁給我。」傑諾在她的耳邊輕聲說著,他想將她鎖進自己的世界。

  唐若影一驚。她轉過身面對傑諾俊逸清朗的神情,想從其中找到一絲玩笑的意味。

  「你不是真心的。」推開他,若影搖著頭步步後退。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真正的選擇。

  「真心又如可?」看見她的拒絕,俊顏霎時變得冷酷無情。「反正篡位陰謀已經悄然落幕,現在要你坐上王妃的位置,不過是為了讓我能順利在一個月後正式登基。一旦穩坐王位,你何時要走都隨你的意,我絕不強留。」

  他的話深深地刺痛了唐若影來不及防備的心。她大眼圓睜。

  明明是艷陽高照呀!為何她卻打從心底的寒起?

  「這是放我走的條件?」她調開自己的視線,不讓他望見她眼底的驚痛。

  如果擁有她的唯一條件是遠離她,他會接受的,即使只擁有短暫的片刻,他也願意。因為——

  她是他心中唯一的愛啊!

  「算是吧!」為以後將沒有她陪伴的日子,傑諾試著讓一層教人看了心傷的疏離蒙上雙眼。

  若影伸出雙手環摟住輕顫的自己。

  是啊!自己不就是因為這王位之爭才被擄來的嗎?她不過是一顆棋子,一顆任人擺佈的棋子。

  一旦坐上王位,他將揮趕她遠離視線。

  白色衣裳飄飄揚於風中,她輕顫的身軀有如風雨中的白色百合,任憑狂風暴雨無情襲來。她揪著心,抬頭仰望那一片寬闊無界的穹蒼。

  蒼天呀!她竟然連與他相隨數月的時間也沒有,從台北到察克裡斯,她的心、她的情全都記掛在他的身上哪!絕望的黑瞳朝天直射出一道哀怨的控訴。

  為何蒼天不憐我?!

  恨!

  望向身後的斷崖,她想縱身躍下。一旋身,唐若影衝動的要讓自己的真的就此消失在這片蔚藍的天際間。

  傑諾驚狂喊出——

  「不!」他衝上前摟住搖晃欲墜的身軀,痛苦的吼著:「為什麼?為什麼你寧願一死也不肯嫁給我,你真的這樣痛恨憎惡我嗎?」

  唐若影狠狠地咬住下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聲音,甚至在嘗到嘴角的血腥味時她也不開口。

  她如何能在傑諾即將驅離自己之時告訴他,她是因為無法承受即將失去他的痛苦而想以死尋得解脫?

  她怨!她痛!怨他的無情,痛她的絕戀。

  「別!別這樣待我。只要一坐上王位,只要你想走,我——」天呀!他真的無法許下令自己痛苦的承諾啊!

  若影強忍著灼燙的淚水,卻始終不敢眨眼,深怕眼一眨淚一流,她將就此失去所有的一切。只是——

  她忘了自己除了還有一顆破碎的心之外,早已一無所有。

  傑諾放下環摟在她腰間的顫抖雙手,走到她的面前。見著她盛滿淚水的雙眼,他的心似遭到割剮般的疼痛。

  為什麼她看不見他眼中沉重的傷痛?為什麼她聽不見他內心悲痛的吶喊?這是為了什麼?

  「就算是幫助我察克裡斯王國,好嗎?」藍色眼眸閃過萬般苦澀。

  「就算幫助我察克裡斯王國」唐若影喃喃地重複著。她從沒有想過,有一天她的情、她的愛竟須如同大海般的深沉與浩瀚。

  「人海茫茫,有如浩瀚之滿天星斗,而能在如此寬廣遼闊的世界一角遇到自己所愛的人,是多麼的不容易。」

  「該珍惜的,但這樣一份來之不易的機緣,我們是珍惜的。」

  她願意珍惜,但是,蒼天可有給她那一份珍惜的機會?

  她憶起了自己之前曾說過的話。仰起頭,唐若影凝視眼前令她愛戀不已的一雙湛藍。

  如果這是上天給她的回應,她——

  深情無悔。

  望著他有如海洋般湛藍的眼眸,唐若影就仿似見著了自己所想擁有的世界。遙望那突生波浪翻湧起伏的愛琴海——

  她笑了,笑得有如金色陽光般的璀璨耀眼。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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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匿名  發表於 2011-8-29 21:17:40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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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凌情,關於愛情  晴  

  真不知道咱們凌情的慧眼是看上我哪一點?竟然要我這個從小到大,寫作文從不打草稿的人,為她的新書寫序?

  好吧!好吧!寫就寫,誰讓我倆交情夠,為了你,我可是抱病上場。月凌情,你欠我一頓。(凌情:欠你一頓?晴小姐,依我們如此「深厚」的友誼,麻煩你——有膽再說一遍!)

  生命本來就是不圓滿,所以缺憾就帶了點出世的美麗,況且,人生不就是來圓塵緣的嗎?莊周夢蝶,夢時不知身是客。而人與人之間相遇都是緣份,有緣份不見得是好事,沒緣份也不  一定是壞事;我想,緣份是一種無形的牽掛,它讓你我之間的情感和心意有著某種程度的交流。

  雖然愛情本身脆弱,充滿著不定性,但,也正因為如此,它尤其需要一個屋頂來護衛,以及培養彼此的信任。然而,愛情的消失是因為我們在獲得後不加以好好珍惜,和疏懶給予養分及灌溉所得到的苦果。想想看,當你追求愛情之初,你是多麼地費盡思量想要去取悅對方?  

  那,你何苦在得到之後,棄之如敝屣不知珍惜?

  真愛——好似都要行過千山萬水。所以,太容易得到的愛情,人們往往是不予珍惜的,不是嗎?而人們也總是在失去之後,才會猛然記起曾經所擁有的美麗。

  忘了在哪曾看過這句話:海洋即使盛裝在瓶內,仍然是浩瀚的;靈魂寄居在肉體,仍是自由的。

  在書中,若影與傑諾雖然因為文森的阻撓與介入,而讓這段愛情百般的無奈與痛苦,但是,若影的靈魂一直是自由的,心也早許了傑諾。尋求真愛沒有邏輯可言,唯有知道自己心在何處,才能於矛盾之中作出取捨,就如同傑諾,一位身繫王國重責的多情男子。

  生命是沒有完美的,然,缺憾的背後往往是更為寬廣的蔚藍晴空。而文森,我想文森對此段情感的退出,是來自他自身對情感的覺醒。

  認識凌情也有兩年多的時間了,從不知道她會寫小說,直到她的書陸續出版,才不得不打從心底深深佩服這名神秘的都會女子;因為,她有一顆敏銳的心與細膩的情,否則,她如何能用文字營造出一段段美麗的扉頁?

  在此,獻上我無限的祝福,祝——這位才華洋溢的都會女子,展翅翱翔這無垠的寫作天地。

  期待凌情下一篇的美麗故事。  




  黎之光·森之影·唐之愛·月之情  月凌情 

  看了多次,想了數次,

  終發現,原來自己適合冷漠;

  湛藍的天空是不是廣大無垠,是不是無法想像?

  蔚藍的大海是不是遼闊無界,是不是難以想像?

  我美麗幽靜的心海啊!

  再多的言語已無法形容,

  她那黑眸中的——深邃與多情……

  不得不承認,光與影的寫法對我來說是一種冒險的嘗試。因為,若有一個不妥,即有可能讓影子遮去光的耀眼。所以,在完成《傷心亦無悔》的剎那,我的心情已是無法形容的高揚飛起。

  也許你們對它有著疑問。但,我一直認為,影子越大就代表著光更大,況且,沒有光就絕沒有影子的形成。如此的「光影」之說是否解答了你心中的疑惑。

  黎鴻從一出生就已經被付予護衛察克裡斯王國的使命,這是他無法逃開的既定命運。即使,必須在愛人與王國之間做下抉擇,他仍是以王室國譽為首要考慮因素,縱然——他是這樣地深深戀著她。

  為了不讓兄弟間的紛爭擴大釀成王位爭奪戰,進而影響人民對王室的信心,黎鴻願放棄王權的這種想法,就是自小所被灌輸一切皆須以「大局」為重的教育成果。

  而文森個性的過與不及,都將影響著他給予人的印象。不過,我覺得在這篇《傷心亦無悔》的故事裡,他絕對是一個善盡職責的影子。

  至於唐若影,在好似無法得到真愛,而想縱身躍下斷崖的悲哀,我想那是許多世間男女心中的痛。只是,這樣的女子是傻、是笨、是多情,卻不是你我所能評斷。

  三人間的情愛糾葛,看似難以理清,然,他們卻又都知道要的是什麼,因為,我要他們都有一個結局,所以,我作了這段的安排。但是,愛——不是都完美無缺的,帶了點淒涼的遺憾總是讓人記憶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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