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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月凌情]【就愛壞壞的你之惡質少東】[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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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匿名  發表於 2011-8-29 22:01:41 |倒序瀏覽
  他們當年在美國那段甜蜜的時光,
  雖然很快就變質了,
  但她可是什麼都沒抱怨,
  還包袱款款的帶著肚裡的小孩,
  遠遠的離開美國這塊土地──
  不過這個可惡的男人,
  竟在六年後來向她要孩子!
  好,想要孩子就得先過她這一關,
  她現在可不再是之前那個傻傻愛著他的小學妹了,
  她花了那麼多時間,讓自己變堅強、變勇敢,
  她不會再為了他隨便的幾句甜言蜜語,
  就又讓他給「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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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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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匿名  發表於 2011-8-29 22:02:34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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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熱鬧的百貨公司,遠離人群,一名長髮女郎牽著小女孩走進公園。

  看到前方遊樂區有溜滑梯,還有一隻黑色大狗,小女孩興奮拉著女郎的手快跑上前,高高興興的和大狗狗玩起溜滑梯。

  三十分鐘過去,一記響亮口哨喚走黑色大狗,小女孩也玩累了。

  喝著女郎遞過來的礦泉水,小女孩拉她坐到一旁長椅上。

  躺在她的懷裡,小女孩舒服地曬著暖暖的大太陽。

  女郎唇抿溫柔笑意,輕順著小女孩的發。

  「媽咪……」眨著一對圓亮的綠瞳,小女孩一臉認真看著上面藍藍的天空。

  「嗯?」

  「天空為什麼是藍的?」稚氣的嗓音問著好奇的事。

  「因為現在是白天。」

  「昨天也有白天,那天空為什麼是灰的?」

  「因為昨天下雨了。」她笑答著。

  「下雨?媽咪,剛才妳的眼睛也下雨,那為什麼妳的眼睛還是黑的?」

  「這……」女郎頓了下,「因為媽咪的眼睛是黑的。」

  「喔。」小女孩張著清綠的圓眼看著她,似懂非懂的點著頭。

  撩過隨風揚起的發,女郎傾身俯看欲言又止的女兒。

  「怎麼了?」女郎噙笑問著。

  「媽咪,那為什麼妳的眼睛是黑的,我的是綠的?」

  清麗笑顏頓然一怔。

  沒有得到答案,小女孩好失望。

  「媽咪……」

  「嗯?」

  「媽咪,妳可不可以幫我把眼睛變成黑的?」清綠的眸裡有著希望。

  「妳的眼睛綠得很漂亮,為什麼要變成黑的呢?」

  「因為……」

  「因為?」

  「因為幼兒園裡小朋友的眼睛都是黑的,老師的也是黑的,妳的也是黑的,就連大狗狗的眼睛也是黑的,所以我也想變黑的,想和你們一樣……」

  眨著一雙純淨綠眸,仰望女郎清亮的黑瞳,小女孩一字一句說出久藏心底的願望……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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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匿名  發表於 2011-8-29 22:03:10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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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國 克萊爾校區=


  開學第一天,七點才到,克萊爾校區巍峨大門前,已有數十名新生興奮地等候保全部值班人員敞開宏偉校門。

  美國克萊爾校區倚山傍林,環境清幽,綠意盎然,創辦於公元一九一九年,為美國北部當代富商聯手籌建,專收名門權貴之子。

  經歷時代變遷,世代交替,一九五五年正式由克萊爾集團接手掌管。

  一九七一年,克萊爾集團為增設高中部,積極購地擴建校區,延攬各界優異師資及諸多管理人才。

  一九七三年該集團修正入學申請辦法,放寬背景條件限制,公開向全世界優秀學子招手。

  猶如克萊爾之精神表徵,其巍峨大門氣派輝煌,校區建築也不同他校軟性風格,而顯得氣勢磅礡。

  憑藉著絕佳的學習環境、極為科技化的軟硬件設備及優異師資,克萊爾近百年來儼然成為當代企業、經濟及政治幕後的一雙推手……

  當、當、當……

  七點三十分整,悠遠響亮鐘聲準時響起,高聳而立的校門應聲而開。

  壓下興奮情緒,眾新生神態驕傲地舉步踏進校區,一輛輛嶄新光亮的高級私家房車,也自校門前十米大道左右兩側紛紛馳駛而來。

  這時,一輛黑色保時捷,像是地位特殊般地超越多輛車,直接轉進停車場,穩當停入最靠近出口處的左側位置。

  同時間,一輛銀色寶馬跑車也隨後駛進。

  一個俐落的轉彎與倒車,銀色寶馬穩穩停入右側位置,與黑色保時捷正面相對,兩車間距離有著多一分則太遠,少一分則太近的完美。

  兩車車門一開,身穿黑色西式校服的兩名年輕男子,還來不及跨下車,也還來不及打招呼,一輛駛入停車場的積架跑車已強行停進兩車之間。

  寶馬車主抬手耙過一頭黑髮,微蹙濃眉看著原停成「一」字型,卻因積架加入,而被迫停成「T」字型的三部跑車。

  「你的專屬停車位是在這裡嗎?」扶住車門,他擰眉望向已跨出積架跑車,同樣身穿校服,五官輪廓立體分明的藍眼男子。

  「我喜歡這位置。」不多言,擁有湛藍眼眸的男子瞟眼看他。

  「你……」對方的專斷獨行,教寶馬車主神情不悅。

  他承認對方停車技術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不論他的寶馬與保時捷跑車的間距有多窄,只要是留有基本間距,他的積架總能完美切入。

  但有專屬車位他不去停,卻偏好停進他與倫爾間,實在是說不過去。

  「你的車位在我的右邊。」宮璽譽沒好氣道。

  「讓給你。」啪——他隨手合上車門,表示話題到此結束。

  「關競!」

  「有事?」已舉步跨離的他,聞聲回頭,問的有些冷淡。

  「你!」璽譽顏容驟冷。

  「呵——」突然,一聲輕鬆的笑傳入兩人耳裡。

  兩人同時轉頭,循聲望向保時捷車主,也就是克萊爾富豪世家之富家子弟代表——倫爾·莫待森。

  身穿西式黑色校服,他身高挺拔,鼻樑高挺,唇型寡薄,額前一綹不馴垂落的金髮,隱約遮住他勾人心魂的邪綠眼眸。

  傳聞,去年他與長他六歲的高中部女老師交往密切,甚至大學部的美麗女助教,也難逃他獨特的個人魅力,而與他有過一段戀情。

  「璽譽,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就隨他去吧。」

  抬手拂去斜落前額的發,露出邪綠雙眸,倫爾·莫待森笑凝眼前一怒一冷的同窗好友。他好整以暇傾身倚靠車門,一派優閒的抽著煙。

  「隨他去?」宮璽譽再蹙黑眉。

  「有何不可。」吐出一口白色煙圈,他解開校服雙排扣,抬手扯鬆緊縛住頸子的黑色條紋領帶。

  站立風中,他金髮迎風揚,衣襬領帶隨風翻飛,還他一身輕鬆與舒適。

  「那要是他哪天過了界,拿了你的東西,你也願意這樣隨他去?」

  「如果他要的話,我不介意與他分享。」

  耙過遭風吹亂的發,他唇角微勾。

  像是習慣了,關競與宮璽譽兩人互看一眼,一點也不意外他的回答。

  因為在外人眼裡,他們三人裡就屬倫爾最為隨性。但他們都知道,看似親切好相處的倫爾意在籠絡人心。

  只是他將這心機用在他們兩人身上,顯然效果不彰。

  關競瞥視他一眼,眼底有著難得的笑意,但宮璽譽卻顯然被激怒了。

  同樣身為名門之後,且向來禁絕他人覬覦自己所有物的宮璽譽,哪容得了關競在他面前如此囂張與獨斷——

  「你確定你就是要停在這裡?」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他再給一次機會。

  「沒錯。」

  「那你就別怪我。」話聲一落,宮璽譽冷著臉坐回駕駛座。

  「哎,你們兩個——」眼見璽譽變了臉坐回駕駛座,倫爾因已猜到他下個動作而感到頭疼。

  「你還不快把車子開走嗎?」他忍不住出聲催促關競。

  「要撞就讓他撞,我無所謂。」他瀟灑揮了手。

  「哎,你們兩人實在是……」突然,一聲悶響截斷他的話。

  砰——寶馬槓上積架,積架撞上保時捷,轉眼間三部名車已緊密相連。

  一打檔,銀色寶馬即硬將積架撞頂出自己的地盤。

  「辛苦你了。」看著自己受到波及的無辜愛車,倫爾低歎了口氣。這部跑車他昨天才從保養廠開出來而已……

  「哪兒的話,舉手之勞。」璽譽瞟眼看他。

  「你們還要在這裡繼續抬槓?」

  看著就像無事人般的關競,倫爾叼著煙,搖著頭,邁步直行。

  忽地,他慢下行走速度。微挑濃眉,他停下腳步轉身巡望四周。

  長時間倍受注目的經驗累積,倫爾感覺到自己正被一道神秘眸光鎖住。

  那毫無理由地教他無法忽視的特殊感應,太過強烈……

  「怎麼了,神秘愛慕者又出現了?」關競發現他的異樣。

  「最好對方是女的,否則你可得頭痛了。」璽譽悶笑出聲。身為好友的他們,早已清楚倫爾此刻異常的含義。

  「宮同學,說話請注意點。」邪綠眼眸朝他瞟送出一記警示惡瞪。

  微瞇起隱藏著多重情緒的綠眸,他仔細梭巡四周。

  似乎只要行經這裡,那種感覺就更為強烈,頻率之高已經讓他確定那人就藏在這圖書館附近。

  「會困擾嗎?」關競問。

  困擾?回過身,他唇角一揚。

  「當然不會。」在這世界上,沒人可以帶給他困擾的。

  等這陣子忙過,他又會空出一段時間親自「獵」人。

  「再躲也躲不了多久的。」一道晶亮光芒疾速掠過他邪綠的眸。

  再次梭巡仍一無所獲,旋過身,他邁出步伐。

  「走吧,院長、所長和校長還等著跟我們談正事。」


  =再躲也躲不了多久的……=

  清晰的嗓音隨著春天午後涼風,輕輕襲向一旁高聳而立的深色建築。

  風,透過微啟的窗子,揚起窗內白色簾幔。

  白簾輕蕩翻飛,一名藏於簾後的白色纖影微向後退,直到倫爾舉步邁離。

  自窗的一角悄望而下,確定大樓不再是他的注意目標,白衣少女移身至窗前,靜凝著自近而遠的他。

  她沒有躲……她只是……只是……少女心跳加速,雙頰緋紅。

  急於再多看他一眼,少女旋身急奔至圖書館的另一方。

  喘著氣,她傾身推開窗子張大黑瞳,似傾盡一切地凝望著遠去的他,消失在前方那一片綠林裡。

  微仰染有緋紅的白皙容顏,少女唇抿羞澀淺笑,揚顏注視午後天空。

  今天,天氣晴朗,艷陽高照,幾朵白雲輕飄過浩瀚穹蒼,而她的心……

  她的心也似那朵朵悠悠白雲,在他身邊輕輕的飄著……蕩著……




  秋日午後,行於寬直校道上,擁有出色外型的三人輕易擒取身邊眾人愛慕與景仰的目光。

  雖然三人目前仍是克萊爾研究生身份,但知悉內情的人都知道,這三名克萊爾風雲人物,早在多年前就已各自進入家族企業集團擔任要職。

  一頭才修剪過的帥氣短髮,將關競立體分明的五官襯得更為突出。

  無視眾人目光,他藍眸一瞟,望向身旁的倫爾。

  「你……」注意到倫爾神情凝重,再想到這幾天他異常的沉默,關競直接略過他,看向另一側的宮璽譽。

  「後天一起回台灣?」

  「嗯。」璽譽轉頭,發現中間的倫爾已陷入沉思,「倫爾,你這陣子怎回事,怎這麼心不在焉的?」

  「沒什麼,只是……」回過神,他微擰眉。

  「只是?」

  「只是神秘的愛慕者消失好一陣子了?」關競抬眼看他。

  被猜中心思,倫爾·莫待森以撥弄金髮的動作,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已跟了他一年多的異樣感覺,在這幾天突然消失了。

  一開始察覺到時,他是鬆了口氣,感覺總算是甩開了一個麻煩,但幾天時間過去,他卻明顯感受到一股失落。

  「這樣才好,省得被看的心煩。」淺薄唇角微勾揚,他故作不在意狀。

  沒人會質疑他的說法,因為在那燦爛金髮下的俊俏五官,輕易就能轉移外人注視焦點,而隱藏住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異樣。

  但,那並不包括與他相識多年的關競與宮璽譽。兩人相視一笑。

  突然,一名高三女生發出一聲驚喜尖叫,截斷三人談話——

  「是倫爾學長、璽譽學長和競學長!」

  早已按捺不住又不敢上前打斷三人談話的眾人,因高三女生膽大出聲而爭相上前。頓時,陣陣問候聲已此起彼落——

  「倫爾學長好。」

  「倫爾、璽譽、關競你們好。」同是研究所的同學。

  「三位學長好!」

  就像是名人一般,宮璽譽與關競氣勢高傲的只以點頭表示響應。

  然,行於兩人間的倫爾除對眾人頷首回禮外,也一再對行經身邊而頻頻回望他的眾多妙齡學妹勾起迷人笑意。

  「倫爾學長——」來自身後的一句興奮尖喊,引倫爾回頭。

  見數名高中學妹湊在一塊,一再對他發出尖叫,倫爾高揚濃眉,抬手耙梳過燦如陽光的金髮。

  他綠眸含笑,唇角邪勾揚起。霎間,眾女生發出激動驚喜的尖叫。

  「啊、啊!倫爾學長對我笑了!」

  「對我、對我!倫爾學長是在對我笑!」

  「我啦、我啦!」

  「競學長,看我、看我!」關競的擁護者也急於出聲。

  「宮學長,我們在這裡、在這裡!」另一群擁護者也出聲了。

  頓時,現場陷入一陣混亂。

  「夠了吧,不要再玩她們了。」關競擰眉低聲道。

  「什麼玩她們?講這麼難聽。我是不忍心看她們失望,所以才盡所能的對她們表示善意。」惡瞪他一眼,倫爾一轉頭又對一群妙齡學妹勾起邪笑。

  「那也不需要讓她們以為你對她們很有意思吧。」關競藍眸一瞟。

  「可要我傷她們的心,我也很捨不得。」綠眸笑揚。他對異性的博愛精神早已人盡皆知,根本無需解釋與隱瞞。

  「我想也是。」璽譽一點也不意外他的回答。

  看著經常更換女友的倫爾,關競無言以對,只能搖頭。

  「好了,你們兩個也別再挑我毛病,要真有心的話,你們就先檢討一下自己,再來關心我也還不遲……」

  霍地,倫爾·莫待森全身一僵,話聲暫止。

  出現了!他又感到被一道溫柔眸光緊緊鎖住了。

  他心口怦然,且異常懷念這樣的感覺。

  「怎麼了?」關競問。

  「那種感覺又回來了。」綠湖似的眼眸,環視週身人影。

  不想再讓對方消失,倫爾決定要在今天揪出這道眸光的主人。

  集中注意力,他謹記心中感受,一再環視週遭人群。

  忽然,秋風乍起,迎空迴旋,吹落他額前的發,遮住他梭巡的視線,也揚起不遠處才鼓起勇氣想與他凝眼對視的少女絲絲長髮。

  迎風輕飄的黑柔,遮住她晶亮黑瞳,也藏住她白淨容顏。

  斂下睫眸,白雪靜待著風停的瞬間。

  她想看他,想在這樣近的距離下多看他幾眼。她為了準備越級考試的事,已有好一陣子沒看到他了,她真的好想、好想他……

  強忍心底羞澀怯意,白雪雙頰緋紅,緊抿紅唇。

  她希望倫爾學長可以正視她一秒鐘……不,即使只有千分之一秒,萬分之一秒,她……她都心滿意足。

  白雪希望自己小小的願望,可以在今天實現。只是,當風停了,他那邪綠眸光早已掠過了她。

  是她?是他?還是她?看過金髮學妹、褐髮學弟、黑髮女同學……倫爾最後將所有注意力,停留在最旁邊一位情緒亢奮的黑髮學妹身上。

  她五官明艷,經過裁剪修改的制服,緊緊裹住她婀娜的身段,但,引他注意的不是她火辣的身材,而是她那一雙熱情的黑色眼睛……




  當倫爾手攬新任女伴黑髮美女柯琦離去,現場學子在關競與宮璽譽的冷眼警示下逐漸散去,寬敞的校道再次恢復之前的寧靜。

  「他已經找到想要的人,我們也走吧。」宮璽譽舉步邁向校門。

  「你確定他找對人?」關競譽揚眉。

  「不,我只說他找到想要的人。」宮璽譽一笑。他一點也不介意答案的對與否,因為所有女人對他來說全是一個樣。

  「說的也是。」

  突然,關競發現在人群散去的大道上,還有一位黑髮美少女佇立原地。

  她白淨的容顏與癡迷的眸光,緊緊抓住他的注意力。

  閃耀著異樣光彩的晶亮黑瞳,露出一道柔柔眸光,教人無法視而不見。

  循著她面對的方向望去……關競藍眸一閃。下秒鐘,他湛藍眼眸已調移視線回到宮璽譽身上。

  「我認為他找錯人了。」在璽譽的微訝中,他回視風中少女,笑斂藍眸。

  靜立在風中,白雪感受不到他人對自己的注視,也感受不到除他之外的人存在。她,凝眼望著早已深鐫心底而漸行漸遠的俊挺背影。

  輕眨晶亮黑瞳,遙望著他消失的方向,一聲輕歎逸出她的唇——

  「唉……」

  她知道自己該把握機會上前,也知道錯過這次,她的勇氣又會回歸於零。

  可是,她還是沒勇氣喊他,還是只能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他。

  望著早失去他身影的大道盡頭,想著方纔他緊摟另一名學姊離去,白雪抬手輕摀著心口,感覺……心好痛。

  今天,她與他已是這樣的接近,但卻……咫尺天涯……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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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9 22:03:58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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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出最後一份研究報告,倫爾收拾桌上書本,打算離開研究所。

  「不一塊走?」關競在他踏出研究所大門前,攔下他。

  「柯琦在等我。」

  「她是你想找的那個人嗎?」關競試探問道。

  「我沒問,但她提過前陣子有家人來美國,她請假了一陣子,所以我想應該是吧。」這解釋了當時他失去她注視的感覺。

  倫爾想到另一件事——

  「對了,這星期六我替她在家裡開派對,你們如果有空就過來吧。」

  「怎會想到要開派對?有什麼特殊理由嗎?」關競問。

  「柯琦想帶朋友到我家裡玩。」

  「這樣你不是很麻煩嗎?」宮璽譽懷疑。

  「無所謂,她喜歡就好。」他道。

  「你會不會對她太好了點?」

  「沒辦法,她現在是我的女伴,我不對她好,要對誰好?」

  對柯琦,他早膩了。他想,等這次派對過後就找時間和她談,順便再把已經開奸的分手支票拿給她。

  王於現在,就先順著她,讓她高興一點,他無所謂。

  「這麼委屈?」關競揚眼盯著他看。

  「沒辦法,感覺還是有些不大對。」

  「感覺有些不大對?」聞言,關競藍眸一閃,唇角有笑。




  午後陽光炙烈,微風輕吹,隨著秋風陣陣吹送,林木枝啞迎風搖,綠葉婆娑發出沙沙聲響。

  雖然是星期六,但住校的白雪仍手捧書本,席地而坐閱覽手中書籍。

  「白雪、白雪!」

  來自前方的幾聲激動呼叫,教白雪揚起素淨容顏,望向朝她快步奔來的隔壁寢室同學。

  「吉兒?」

  「你看誰來找你了!?」吉兒興奮指向身後邁步行來的關競。

  「關、關學長……」白雪神情微愣。

  怔望著已來到面前的關競,白雪一點也不明白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會……來找她?

  「關學長,你找我?」她受寵若驚。

  「嗯,時間差不多了,跟我走。」他看一眼腕表。

  無視她個人意願,關競一把強拉起她。

  「學長,你——」一抹驚嚇蒙上她幽亮黑瞳。

  示意吉兒帶走她的書本,關競轉身正視她。

  「我這是在給你機會。」

  「機會?」白雪愣住。

  「倫爾。」不多說,關競說出重點。

  「倫……倫爾學長……」熟悉的名字教她粉頰倏染紅暈。

  注意到她突然明亮的黑瞳與羞紅的臉頰,關競真的認為她遠比柯琦更像是那個一直藏於暗處的「神秘愛慕者」。

  「我並不認為倫爾適合你,但我很樂意給你一次認識他的機會。」

  至於為什麼要給她這次機會,他想……

  大概是因為他無法忘記那一天,她專注於倫爾身上的柔情眸光吧!

  「關、關學長,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神情羞赧。

  「不懂?沒關係,現在跟我走就成了,」不給白雪拒絕的機會,關競強行拉她到停車場,推她坐進積架跑車。

  「關學長,你——」

  她想見倫爾學長,也想要他知道她的存在,可是,她害怕自己根本進不了他的眼。

  她害怕看到他見到她那一剎那的失望,害怕他嗤笑她的傻,害怕他根本連看她一眼也嫌煩,更伯在面對他的忽視之後,她會絕望、痛哭。

  她希望倫爾學長也可以像對待她同學那樣,也對她笑,也對她溫柔。

  但,有可能嗎?

  那些經常圍繞在他四周的人是那樣的活潑,那樣的勇於表現自己,可以和他侃侃而談,可以想出許多辦法吸引他的注意力。

  而她只要一走近他,就內向到近乎自閉,說不出一句話,就算有機會可以經過他身邊,她也只敢低頭快步走過,而不敢在他身邊多停留一分鐘。

  這樣的她,和他根本沒有任何交集。

  她,只能安靜的在一旁,悄悄的……悄悄的看著他。

  「如果不想認識他,你現在可以下車。」注意到她含羞帶怯卻又滿是掙扎的眸子,關競擰眉。

  「我——」身一轉,手一抬,白雪一出力就想推開車門。

  只是,她僵直的手,卻怎麼也推不開車門。

  她,想見他,真的、真的很想。

  她想告訴他她的名字,想與他面對面說上一次話。即使只有一句,她也也會記在心底一輩子的。

  「不,我……我想告訴他,我的名字。」緊咬著已然泛白的唇,白雪雙手緊握,告訴自己她可以鼓起勇氣的。

  她可以讓自己再一次站到他面前,讓他發現……她的存在。




  駛入華利山莊巍峨高架鐵門內,一幢幢白色歐式建築盡入白雪的眼,她目瞪口呆。

  初次見到所謂的名宅華屋,白雪覺得自己像是撒哈拉沙漠裡的一粒小沙塵……只是現在,她已無路可退。

  下了車,白雪遵照關競的指示,站到車道旁等人來接。

  但,左等右等,十分鐘過去了,她聽見前方大屋所傳出來的熱門音樂,看到屋裡男女的走動,就是見不到有人來接她。

  望著關競跑車消失的方向,白雪有些不安,但仍耐心等候。

  當十分鐘再次過去,白雪在等待的同時悄悄轉望四周環境。

  畢竟是名人經常出入的高級住宅區,華利山莊的戶與戶問除了有百公尺間距外,還有一整排的綠林為彼此保留隱私。

  莫特森華宅是三層樓高的白色豪宅,門前有一座美麗花園,右側有一座豪華室外泳池,而除寬敞車道及柏油行道外,人造草皮佈滿每一寸土地。

  這時,豪宅側方一扇門突然開了。

  身穿低腰牛仔褲,上身只隨意套一件薄外套裸露前胸的倫爾,在甩開柯琦一群人後,叼著菸,雙手高舉交握後腦,神情不悅地步出起居室側門。

  沿著泳池,他前往關競方才在電話裡說的地方「撿人」。

  真不知道他家何時成了臨時收容所了?

  要不然,關競怎會莫名其妙的就把朋友丟在他家門口,還連聲招呼都沒打就閃人,真是……

  強忍心底的不快,倫爾瞇起綠眼,盯瞧著前方一直背對著他的小可憐。

  「喂,小可憐。」

  來自後方的一聲不耐叫喚,敦白雪嚇了一跳而驚急回頭。

  驀地,她黑瞳驚瞠,訝然注視朝她行來的倫爾,莫特森。

  「倫……」忘了方纔的等待、忘了關競的消失、忘了一切一切,此刻白雪就只記得深藏於心的他。

  但這一刻,他不只在她心裡,他……還在她的眼前。

  忍不住內心的激動,一陣心酸忽湧上她的心口,敦她霎時紅了眼。

  她看到他了,而他……他也看到她了。

  「倫……倫爾學長……」一層水霧蒙上她清亮的黑眼。

  眼前的一位精緻東方娃娃,教倫爾頓地止住前進腳步。

  他湛綠的眸寫滿驚訝與愕然,叼於唇角的菸,掉了。

  看進她漆黑水瞳,瞬間,他感受到一股莫名力量正衝擊著他的心。

  她的凝視對他而言,是那樣的熟悉。但,他不認識她,甚至沒見過她。

  若見過,他會記得的。

  像她這樣精緻柔美的瓷娃娃,他忘不了的。

  「你——」抑下心底異樣,回過神,他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向她。

  他綠眸晶亮地直盯著靜立眼前的她。

  瓷娃娃髮長及肩,雙頰粉嫩,紅唇就似沾了水般的柔潤。

  近凝嵌於她完美臉孔上清澄如水的黑瞳,倫爾頓失了神。

  他似乎就要跌入她那漆黑瞳眸裡的溫柔……

  眨著一雙水亮黑瞳,白雪緊張得手心冒汗。

  感受到倫爾對她的緊盯凝視,她臉色紼紅,緊咬紅唇,黑瞳晶亮閃爍。

  陌生的地方與他過於炙熱的眸光,軟她身子微微顫抖。

  凝望著那如艷陽般燦爛的金髮,與閃爍著異樣光彩的綠眸,白雪因心悸而暈眩。他,像是太陽之子,朝她邁步而來。

  她與他的距離,是如此之近,近到……足以感受到他微熱的呼吸。

  微啟紅唇,白雪退後一步,仰顏望他。

  她想多看他一眼,想再看清楚他一點,想將他永遠……鐫人心底。

  「你怕我?」他再上前一步。

  「我……」

  「你是關競的女伴?」他凝著她的眼。

  她睜大雙眼,搖著頭。

  「不是?」他唇角有笑。很好。

  只是,關競為何要帶她來這裡?而既然帶來了,為何又把她丟下?微蹙濃眉,倫爾猜測著關競的用意。

  緊睇著已然一臉羞紅的白雪,他邪綠眸光頓然一亮。

  難道說,她才是……

  勾抬起她小巧的下頷,他唇角忽揚,以拇指輕輕的揉捏著。

  「為什麼……我覺得你的眼神很熟悉?」他放慢說話速度,試探著。

  白雪驀瞠黑瞳。他知道她經常偷看著他!?

  「我認識你,對嗎?」

  「我……」

  「就是你在看我,是吧?」她給他的感覺,遠比當初認定是柯琦時還要來得強烈千萬倍。

  「我……我……」剎那問,她滿臉羞紅。他真的知道了。

  「你喜歡我,是嗎?」輕撫她粉嫩紅頰,他放輕聲音,誘哄著她。

  「我……」

  「我希望你是喜歡我的。」輕撫粉頰的指腹,輾轉揉弄著她的唇。

  指腹的紅潤與水嫩,教他眸光一沉。

  「我……」

  「如果,你可以說出『我』之外的字,我會更喜歡你。」

  再也難以克制的愛戀與來自心底的驚喜,疾倏染亮白雪漆黑的眸。

  他說他會更喜歡她?那是表示他喜歡她嗎?

  「你、你真的……我、我已經多說了好幾個字,那、那你會不會再多喜歡我一點點?」

  白雪希望自己可以冷靜點,但,想到他方才出口的話,她的心情激動得緊握身側雙手。

  捕捉到她眼底的急切與焦慮,倫爾發現自己一點也不想教她失望。

  「會的。」

  凝進她清亮的瞳眸,他綠眸沉亮,勾抬起她的下頷,俯下身……

  在風中,吻上她訝然微啟的唇。




  那天他帶她離開吵鬧的派對,直接開著跑車載她出去兜風。

  雖然才相處幾個鐘頭,但倫爾已注意到她羞澀內向的性子。

  所以為了不嚇跑她,自那次見面後,他始終與她保持著適當距離,但卻也把握機會在每次送她回宿舍時,與她預約下次的見面時間。

  一直到現在,他已經知道她一切習慣,知道她的生活作息,甚至也確定自己已佔住她所有的空閒時間。

  每一次的約會,他都相當準時,甚至提早到碰面地點等候,但今天被公事絆住分不開身的他,離開辦公室時已經是遲到三、四個鐘頭了。

  看了眼時間,他認為白雪應該已經回克萊爾。

  跑車開出集團大樓,倫爾想直接到宿舍找她,跟她說一聲抱歉再與她預約下次見面的時間,可是……

  跑車行經兩人先前固定碰面的地點,—道映著淡色月光的孤單身影,教倫爾一臉驚愣。

  他倏轉方向盤,重踩煞車。

  吱!叭、叭——

  差點被他攔腰撞上的白色轎車,車主降下車窗破口大罵。

  不在意車後差點追撞成一團的慘況,倫爾氣急敗壞衝下車。

  「你怎麼還在這裡!?」

  清亮瞳眸裡的驚喜,全岡他一句怒火質問而散了。

  「我……我……對不起。」急低下頭,白雪不知所措地緊絞身前十指。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她的抱歉教倫爾一愣。

  該說抱歉的人應該是他,不是嗎?

  「因……因為你在生氣……」怯生生看他一眼,白雪又急忙低下頭。

  「我——」倫爾這才發現自己表錯情,而她會錯意。「我沒有生氣,我只是意外現在這麼晚了,你還一個人站在這裡等。」

  「沒關係、沒關係,現在時間還早,一點也不晚。」知道倫爾沒有生她的氣,白雪頓揚笑顏。

  「你!那要是我今天真的沒來呢?你打算等到什麼時候?」

  「這……我沒想過。」她愣了下。

  「沒想過?你……傻瓜。」抬手揉亂她的發,他笑罵著。

  「我、我才不傻。」微瞪黑瞳,她不滿地抗議。

  「可聰明人不會傻得像你一樣在這裡枯等。」

  「我……」

  「還一等就等了三、四鐘頭,你真是……」眼揚捉弄笑意,倫爾繼續叨念她,「幸好現在氣溫暖和,要是換成下雪天,我看你也……」

  「現在又沒下雪……」被念得一臉羞紅,她小聲的辯著。

  「你說什麼?」聽見她接近低喃的駁辯,倫爾是又好笑又好氣。

  「我,我說現在又沒有下雪,萬一真下雪了,我也會到商店裡等,所以我一點也不傻!」拾起早已紅透的雪顏,白雪鼓起勇氣正視他的眼。

  她不要他認為她傻,因為沒有男人會喜歡傻瓜的。

  見到她瞳裡的認真神采,倫爾被她的反應逗笑了。

  「好、好、好,你一點也不傻,你很聰明,這樣可以嗎?」

  「嗯。」成功說服他,白雪笑得柳眉彎彎。但是……

  「一個聰明的小傻瓜。」

  一句冷不防的加注,教白雪頹然垮下了肩,可憐兮兮的瞅望著他。

  「學長,你……你真的認為我很傻,是不是?」

  「是很傻,而且還傻得可以了。」他搖著頭,笑眼睨她。

  注意到前面有間名牌手機專賣店,倫爾抬手摟緊她的肩,帶她向前行。

  「學……」摟上肩的溫熱與突然被拉近的距離,敦她粉頰一陣紼紅。

  自正式見面那天下午的一吻後,他與她一直維持著學長與學妹關係,從沒像現在這樣親近過。

  但,她好喜歡這樣的感覺。垂下羞澀容顏,她紅著臉定在他身邊。

  「我買一支手機送你,這樣以後……」他想領她進名店旋轉門。

  「手機?」白雪止住腳步,猛搖著頭,「不、不用的,我又用不到。」

  「一定要,我不想以後再有這樣的情形,再讓你等這麼久。」他堅持。

  「沒關係的,我只是等了一下子而已,沒什麼的。」她再搖頭拒絕。

  「沒什麼?」倫爾擰眉看她。他今天的遲到可不是只有十分鐘或半個小時,而是將近四個鐘頭。

  「這世上沒多少人有你這份耐心,就連我自己也沒有。」

  「可是……」

  「我很高興你不介意我的遲到,但是如果你有手機,我可以隨時聯絡到你,也可以讓你不必像今晚這樣傻傻的等。」他正顏道。

  「學長……」

  「聽話,不要讓我生氣。」他耐心哄著。

  「哪……哪有人會為這種事生氣的?」她小聲念著。

  「有,我就是這種人。」

  見她似還有話想說,倫爾綠眸一瞪即將她強推進店裡,強硬道——

  「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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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9 22:04:45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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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手機方便聯絡後,倫爾與她走得更近,也更常約她外出用餐,還經常幫她複習略微艱深的功課。

  這天用完晚餐後,倫爾即因她明天還有考試,就直接開車送她回宿舍。

  他一手掌控方向盤疾速直行,一手橫放在她座椅頸後位置,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著她柔細的發,還不時轉頭看看她。

  以前他跟女性朋友一起吃飯時總是閒聊,現在倒變成餐間教學了。

  「剛教的有沒有全懂?」

  「嗯,都懂了。」白雪紅著臉,想拉回自己的發。

  只是她的動作卻引來倫爾的施勁扯弄,害得她差點就要往他身上撲去。

  「學長,你……」她紅著臉,再拉開兩人距離。

  「如何?」笑揚的綠眸飄向她。

  捲繞著她黑髮的長指,輕輕劃過她白細的頸子。

  「你……」她粉頰羞紅。

  「這麼容易就臉紅?」見她一臉羞澀,倫爾忍不住繼續逗她,「那我要是再這樣呢?」

  趁等候綠燈之際,他扶住她頸子的手,突然將她壓向他,在她柔潤的唇上烙下一吻。

  不知該如何回應的白雪,雪顏霎染紅暈。

  「你吻起來很甜,我喜歡。」

  在鬆手放她自由前,他唇角邪揚,再一次笑舔她柔潤的唇。

  「學長你——」緊搗著早已紅透的臉龐,白雪又羞又驚的垂下頭。

  不敢正視他因捉弄得逞而笑意閃現的綠眼,白雪暗自做著深呼吸,也一再的在心裡提醒自己,親吻在美國是一種禮儀,絕不可以會錯意。

  只是在跑車疾速行駛間,她真的可以感覺到他不時轉頭注視他。

  而她被他看得心好慌,也好亂。

  終於,跑車在近學區百公尺處煞住,白雪匆忙下車。

  見她轉身就要奔逃,倫爾跟著下車喊住她——

  「還是不要我送你回宿舍?」倚著車身,他點燃菸,笑看她。

  如果告訴關競和璽譽,他跟白雪出去就只是單純的吃飯和複習功課,他們兩人會相信才怪。

  「嗯,到這裡就可以了,真的謝謝你。」

  「你……」叼著菸,倫爾睨眼盯瞧著她。

  以前那些女人要求他送她們進門,他都因為嫌麻煩而拒絕;但現在……這小妮子居然是一副生怕與他沾上關係的模樣。

  真是傷他自尊。

  「我還以為你喜歡我。」他說得直接,一雙綠眸還緊盯著她。

  「我、我是真的很喜歡學長,只是我不想……」再一次地,紅暈佈滿她羞澀的雪顏,「不想變成大家談論的對象,那樣我會很不習慣。」

  「你……」她真的教他意外,但他可以配合。「好吧,就如你所願。」

  「嗯。」得到他的應允,她清亮黑瞳柔光閃動。

  她喜歡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也喜歡這樣不受打擾的待在他身邊。

  她不要有人與她分享他在她身邊時的快樂。

  因為,她自私的想佔住所有他在身邊的每一分一秒……




  所有與倫爾親近的人都感覺到他近來行徑異常低調,也都感覺到柯琦極有可能將成為他的過去式,但沒人知道其中原因。

  這天下午,不甘心自己被莫名冷淡的柯琦,一直積極四處找他。

  她奸不容易才跟他搭上線,怎可能會因一時被冷淡就輕易放棄他?

  雖然克萊爾裡多的是菁英分子、富家子弟,但她看來看去,就是倫爾·莫特森最順她的眼。

  一來是因為他是跨國集團的少東,二來則是他不只長得俊,還會玩又會唸書,對她也十分大方,不管她要什麼,他總有辦法幫她弄上手。

  所以有他這麼一個出色的男朋友在身邊,她可得意了。

  上次到他家開派對時,她還趁空摸進他房裡,拿幾個已經動過手腳的保險套偷換掉他原有的,目的就是想藉懷孕來套牢他。

  所以不管怎樣,她一定要找到他,再到他家去,然後……突然,前方一個俊挺身影,教柯琦眼睛一亮。

  「倫爾!」媚眼高揚,她興奮追上前。

  回頭一看是柯琦,倫爾這才想起要給她的支票,還躺在他的書桌抽屜裡。

  「嗨。」他態度冷淡,微擰眉。

  「倫爾,你這幾天到底是怎麼了嘛!怎都沒來找我?打手機也找不到人……」她一邊喘著氣,一邊抱怨著。

  「這陣子忙了點。」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工作忙,才沒空來找我。」柯琦放心的笑著。

  「我有說是工作忙嗎?」他似笑非笑。

  「你……」她臉色一變,「難道現在你還跟其他女……女……」

  「這是新聞嗎?你不是早知道我的紅粉知己一向很多?」他瞟眼看她。

  柯琦頓而一驚。想到他房裡的保險套,想到他可能讓其他女人懷孕,瞬間,一股怨怒已自她心口升起——

  「你、你怎可以這樣對我!?」

  「我以為我一直都是這樣。」他眼色一變。

  「你是一直都這樣沒錯,但現在我們已經在一起,你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樣處處留情,還跟其他女人……」

  「你這是在於涉我的私生活?」他笑,卻笑得有些冷。

  「我……」才想衝口回應的柯琦,因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冷光愣住。

  「之前我花時間請你吃飯、看電影、逛街,還買鑽飾送你,只要你開口要什麼,我就送你什麼,但就只要求你不要干涉我的自由,這樣很難嗎?」

  「我不是要干涉你,我只是……」

  「我不管你只是想怎樣,但你應該知道我一向不喜歡有人纏。」

  倫爾不介意再提醒她當初交往的前提——

  「當初在一起時,我就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感覺不對就好眾好散,別給對方找麻煩,這你也同意了,不是嗎?」

  「我是同意,可是……倫爾,人家已經有好些天沒看到你了……」

  「都說這陣子忙了,怎還有時間讓你看到?」

  「你!?」壓下心中護火,她問道:「我可以知道她是誰嗎?」

  「沒必要。」他態度冷淡。

  「那……這陣子,你有帶她……還是帶其他女人回家嗎?」這才是她現在最關心的事,她可一點也不想便宜其他人。

  「沒有,柯琦,我對你印象還不錯,你可不要……」

  一句溫和的警告,聽進柯琦耳裡有了另一層含義——在她與那個不知名的女人間,倫爾正為了取捨而感到為難。

  截至今天為止,倫爾也沒像以往打發前任情人般的給她分手支票,這應該就是表示……她在倫爾心中有著重要的地位。

  對,一定就是這樣!

  一定是那個女的死纏住倫爾,而倫爾又不想讓對方太難堪、太難過,所以才會一直花時間安撫對方。

  「倫爾,我知道你的難處了。」想到最有可能的原因,柯琦心情大為好轉,並體貼道:「你放心,我不會再惹你心煩的。」

  「那很好。」

  「不過,倫爾……如果你有需要我出面幫忙的地方,可別跟我客氣,儘管說沒關係。」她很樂意替他趕走那個不識相的女人!

  「幫忙?」他揚眉。除了床上關係外,他不知道他倫爾·莫待森還會有其他需要女人幫忙的地方,「謝謝你的好意。」

  當、當、當……校區大鐘整點響起,

  「抱歉,我還有事,再見。」看腕表一眼,倫爾不想再浪費時間在柯琦身上,隨意揮了手,他瀟灑轉身走人了。

  想到與白雪的約會,他眉眼微挑、唇角一揚,大步邁往停車場。

  現在能讓他甘心陪在旁邊說話、聊天的,就只有白雪了。

  想到白雪近來已經變得比較活潑,倫爾就覺得自己功不可沒。

  之前的她總因心性內向、羞澀關係,而無法正視他的直視,就只能拿一雙清亮大眼在以為他沒注意的時候悄悄盯著他看。

  但現在,她變了。雖然她依然容易臉紅,但現在的她已經可以和他輕鬆聊天。

  想著白雪見到他時,眼底會有的驚喜光芒,倫爾不自覺的加快步伐進入停車場。

  走到保時捷旁,他拉開車門、上車、關門、發動引擎、打檔,一氣呵成。

  他想盡快見到他一人所獨有的她。

  跑車才駛出校門,他就看到正走在前方人行道上的纖細倩影。

  重踩油門,跑車疾衝上前又緊急煞住。

  「上車。」他推開車門,自車裡笑望著她。

  「學長!?」見到他,一道光芒劃亮她黑色瞳眸。

  「快上車,不然你要被別人看到了。」

  他的提醒敦白雪頓而臉紅,心慌急忙躲上車,任他為自己扣上安全帶。

  「可以走了。」他唇角邪勾揚起。




  站在明亮的華屋大廳落地窗旁,倫爾抬手撩開落地白簾。

  拿出身上手機,他想找關競與宮璽譽兩人出來。

  這陣子他幾乎把所有空閒時間都花在白雪身上,不再像以前那樣常與他們一塊進出。

  現在他若再不主動出現,等到他們自行找上門,那他的日子可難過了。

  「有沒有空?」他先聯絡關競。

  「沒空。」

  「沒空?」簡短兩字潑了他一身的冷水,背倚窗邊,他撇揚唇角,「關同學,可以請你說說你正在忙什麼嗎?」

  「你不會有興趣知道的。」

  「至少開個頭,讓我自己決定。」他沒好氣道。

  「湯姆可能要和新認識的女朋友結婚。」

  「他要和女人結婚?」他略顯驚訝。

  就他所知,湯姆是個同性戀者,而且也已經有一位固定伴侶,難道……

  「他被設計了?」

  「跟羅伯上次的事差不多。」

  「羅伯?」他的同情心瞬間消失。上次羅伯自己以為遇到了一個單純的女孩子,開開心心的上了人家,事後對方卻藉此向他勒索一筆遮羞費。

  「那就是他活該,前面都已經有例子給他看了,他還以為自己撿到寶了。」他冷哼一聲,耙過金髮。

  「那是他們的事,不過等一下我和璽譽會去他那裡一趟。」

  「請問一下,你們和湯姆很熟嗎?」

  「不熟。」

  「既然不熟,那你們去他那裡做什麼?看熱鬧嗎?」

  「沒錯。」淡語裡隱含一聲笑。

  「我想也是,那你們就去看吧,再見。」倫爾沒奸氣的切斷通話。

  看著窗外被陽光映得刺眼的草地,再望向遠際天邊那一片湛藍,竄入他腦海的身影還是那嬌柔似水的她。

  「功課都寫好了嗎?」他按下為他所專用的手機號碼。

  「還剩一點,這章數學好難……」

  其實她的功課一直都很不錯,但為減輕父母經濟壓力,白雪正準備參加越級考試,想早點完成學業,奸盡快回台灣。

  「你準備一下,我去接你。」想像她為數學所苦的模樣,他唇角頓揚。

  「接我?你不是說今天要去找關學長和宮學長他們嗎?」

  「他們今天沒空理我,你準備一下,我馬上就到。」他隨口道。

  很快的,一道黑色車影衝出華宅車庫,疾速駛向克萊爾校區接人。




  十五分鐘後,跑車已來到兩人固定碰面的地點,白雪也已經背著小背包,身穿輕便T恤牛仔褲在路邊等候。

  「到我家?」替她拙上安全帶,他合上車門,繞到另一邊上車。

  「嗯。」她唇角悄揚。不管他想帶她到哪去,她都會答應的。

  倫爾熟練的轉動方向盤,將跑車駛往回家的路。

  「哪章數學不懂?」看到前方路口紅燈亮起,他踩下煞車,轉頭看她。

  「就這題。」白雪趕緊翻出背包裡的課本,翻開指著困擾自己的習題。

  「我看看。」拿過她的課題,他仔細看了一遍,在心底計算一次,就將課本遞還給她,開始車上教學。

  根據他的重點講解,白雪很快就解出答案。

  叭!綠燈亮起,他後方車子的駕駛按下喇叭,抗議他妨礙交通。

  抬手耙過一頭金髮,他瞥了後方車輛一眼,才再次踩下油門疾速前行。

  再次遇到紅燈,他又利用等待的時間,再為白雪分析另一題數學。

  有了他的要點分析講解,白雪很快就算完一題又一題的數學習題。

  當跑車駛進豪宅車道,倫爾見她仍認真作題,即先將跑車停往一旁,坐在一邊靜望著她白皙容顏,等待她完成數學課業。

  寫完最後一題,白雪快速將作業收進背包。一抬頭,她意外望進他那一雙勾她心魂的綠眸。

  「學、學長,你……你為什麼要那樣看我?」

  他目不轉睛的盯視,教白雪粉頰泛紅、手足無措。

  「不喜歡我看你?」回神,他挑揚濃眉。

  「不、不是的,我只是……」急仰雪顏,她黑瞳閃亮。

  他的凝視對她而言,太過認真、太過專心。這樣,她怕會管不住自己的心,而會希望他再多喜歡她一點。

  「不是就好。」他勾揚邪笑,伸手輕順撫弄她的發,「還有,我也很喜歡你現在看我的樣子。」不,正確的說法應該是——

  自見到白雪的第一眼,他即心甘情願讓她清幽深邃的黑瞳鎖住自己。

  他知道有太多的異性也像她一樣傾心於他,但他對她們一直沒有感覺。

  然而現在,她給他的感覺一直是這樣特別、強烈且無法取代。

  「學長……你……」他的言語敦她一愣,他的注視敦她心慌。

  她不希望他再這樣看她,因為她會會錯意的。

  控制住微顫的心,白雪紅著臉,低下頭,神情緊張地緊絞十指。

  「我不想只當你的學長。」一句話突兀地自他口中逸出。

  白雪愣仰顏。

  「我希望我們可以再進一步交往。」湛綠邪眸閃爍著異樣光芒。

  再進一步交往?他的意思是……白雪怔顏望他。

  突然,頓擊入心的可能敦白雪倏伸手扯住他的臂膀。

  「學長,你的意思是……」她粉頰酡紅,雙眸晶亮。

  他向她提出交往要求?她最喜歡、最喜歡的人正向她提出交往要求!?

  看著他那一再對她笑出溫柔與親切的俊俏顏容,還有他那一雙清如綠潭的眼眸,她的心在狂跳。

  今天,她美夢成真!無法言喻的喜悅,一再激盪著白雪戀他多時的心。

  她望進他綠色的眸,笑出一記清新美麗。

  「你……」凝進她清澄似水的瞳眸裡,他湛綠眸光頓轉幽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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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9 22:05:23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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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陣陣秋風透窗襲人,揚起華宅二樓房室窗邊紗簾,抖落一地金色陽光。

  燦爛金陽斜射映亮的房室,被區分成更衣室、浴室及臥室三大空間。

  大型更衣室佔地約四十坪,落地式的鏡面更放大了原有坪數,整理得宜的一系列男性衣飾就分列於其中。

  大更衣室有兩扇門,一扇是與臥室相通,另一扇則是通往豪華浴室。豪華浴室佔有三十坪,除可選擇淋浴外,在防霧玻璃門的另一面,還有一座特別打造的圓形按摩浴池,甚至往裡邊走一點,還有三溫暖SPA區。

  走出浴室,腳下踩的是義大利進口名牌地毯,在全無接縫而平鋪滿室的深色地毯上,擺著一整套自法國進口的黑色沙發組。

  自德國進口的高科技大型視聽組,就安裝在堅實透光的嵌入式牆面裡。

  其可自由調整角度的優點,讓人不論站於房裡何處,都能觀賞到絕佳的電視影像。

  此刻,電視螢幕裡正播放世界知名樂團的演奏,跟隨指揮家手中的銀色指揮棒,陣陣激昂的交響樂曲一再迴盪於室內每一角落。

  此時,寬敞明亮的房室,似因這撼人心魂的樂曲而生動起來,只是這樣慷慨激昂的演奏,面對的卻是無人的長沙發……

  萬道金色光芒斜灑人室,照映著垂落白幔的大床,與一地散落的衣物。

  緩襲人室的午後清風,緩緩吹動白色床幔。

  風,一再的吹,幔也一再的蕩。

  蕩呀蕩,乍然迎風蕩起的床幔一角,暴露出床上裸身男女的親密交纏。

  再也控制不了要她的激動,再也忍不住胯間的脹痛激昂,倫爾無視額際一再沁出的薄汗,激情狂吻白雪柔潤的唇。

  原迴繞在他耳畔的世界交響名曲,漸漸被他身下少女一再逸出唇的急促嬌喘所取代。

  誰也沒想到一場下午茶,最後會讓兩人如此失控。

  承受不住倫爾突來的強勢索求,白雪素淨顏容染上抹抹異紅,而緊閉雙眸無法自已地緊擁抱著身上的他。

  她的身子,還有她的心,都因他狂情的撫弄而顫動不止。

  癡凝著身下的白雪,倫爾感覺到自己的心魂正被她緊緊扣住、鎖住。

  緊捧她紼紅容顏,他趴在她雪白身子上,心情激動地一再吸吮她的唇、她的舌。他從沒像今天這樣的想要一個女人。

  不給她反應的時間,倫爾挺起身子挪動位置,將自己置身在她雙腿之間。

  「嗯!」猛然被撐開的痛楚,痛得白雪緊咬下唇。

  雖然很痛、很痛,但知道他要自己,她還是覺得很快樂。因為不管未來結果會怎樣,她,都只想將自己完整的交給他。

  「你!?」同時間,倫爾愕然一驚。

  下秒鐘,沾上他男性硬物的血,已滴滴落下,染紅了白色床單。

  瞬間,他神情僵凝。

  這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男人,會很高興自己遇上了處女。

  但,那從不包括他!

  頓時,倫爾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早該看出她的稚嫩,也早該發現她的不對勁,但在最後一刻,他還是被一時的激情遮住雙眼、蒙蔽理智而選擇放心。

  天知道,遇上這種女孩子會有多麼的麻煩——

  「為什麼要陷害我!?」難看的冷俊顏容,吐出一句厲聲指控。

  「陷害?」白雪愕張黑瞳。她戀他都來不及了,怎有可能陷害他?

  「還給我裝傻!?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藉機強迫我娶你!,」

  他竟然犯了羅伯他們曾犯過的錯,該死的!他憤火僨張。

  「我、我……我沒有……我從沒有這樣想過……我只是……」

  驚望著他盛怒容顏,白雪知道他真的生氣了。

  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無法拒絕他,她……沒有要陷害他,真的沒有。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要陷害你,真的。」白雪害怕的說著。

  「一句不是故意,就想整死我!?」

  「學長請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我也沒有要陷害你的意思,我、我只是……只是……」

  再也說不出一句話,白雪緊抿著唇,紅著眼,想推開他下床。

  「對不起,我現在走就是了……」

  「這樣就想走?我有那麼蠢嗎?」制住身下的她,他綠眸森冷凍人。

  「學長,你……你……」冰綠的眸,教白雪驚恐。

  「不管你明天以後會怎麼整我,現在,我就要你先付出代價!」

  見一向親切待她的倫爾,突然化身成惡狼虎豹,白雪臉色驟然慘白。

  再也無法思考,她一坐起身,就出手猛推倒他。

  顧不得下身的疼痛,她急轉身翻下床。

  她急拾起一地衣物,想套上身。但,一記強而有力的箝制,緊勒住她的頸子,將她往後拖去。

  「啊!」被勒住頸子的白雪,就快沒辦法呼吸。她努力掙扎著,想扳開緊勒住她的臂膀,為自己爭取一點呼吸空間。

  「學……學長,我真的不是……我……」受到驚嚇的心,讓白雪無法說清楚一句話。

  回頭一見他森冷綠眸,白雪就好似見到鬼魅般的駭怕,而想盡速逃離眼前可怕、似化身成惡魔的他。

  他不是她所認識的倫爾學長,他絕對不是!一張口,白雪用力咬痛架在她頸上的手臂,

  「敢咬我!?你找死!」倫爾怒得將她怒摜上床。

  砰!甩去眼前的滿天金星,白雪再一次掙扎坐起身,想衝下床。

  但她前腳還沒沾地,他冰冷怒顏已在她眼前放大,還將她強壓在身下。

  「啊!」那一記憤怒衝刺教白雪痛得緊閉雙眼,咬住下唇。

  「你以為我會輕易放過你?」他咬牙怒道。

  如果事前她先說自己還是處子,也許他就不至於會這樣憤怒,也不會感覺自己是被耍、被設計。

  但剛才她不僅沒說,還一副樂於與他一起的模樣,而現在她居然又表現出一副被他欺凌的楚楚可憐模樣!

  只是縱使如此,她也依然引他心動。不只心動於她的純、她的美……

  「學、學長請你冷靜點,我……」她褪去血色的唇一再輕顫著。

  怒火中燒的倫爾,微瞇冷綠冰眸。

  「冷靜?我是應該冷靜沒錯!再怎麼說他們都是被假處女陷害、欺騙,而你是貨真價實的處子!不可否認,我喜歡你純淨的身子,但是這樣的你也遠比那些假處女都還要來得麻煩,惹人厭!」衝上腦子的情慾與怒火激燃著他的心。

  「學、學長,我……我從不想給你添麻煩,我是真心的,我……」緊抓著身下床單,白雪臉色蒼白狠咬下唇,忍住下身一再傳來的痛。

  「這種告白我聽過太多次,換個新鮮點的吧!」入耳的告白,教倫爾冷冷一笑。

  「學長,我、我是說真的,請……請你,請你相信我一次,好嗎?」

  凝進她淚濛濛的黑色瞳眸,他眸光一暗,俯下身子咬吻著她的耳。

  他也想給她一次機會,但,他從不拿自己的未來開玩笑。

  「你要知道目前我並沒有結婚打算。」

  「我、我絕……絕不會逼你娶我的……我……」痛楚褪去,一道陌生快感充斥著她的身。她粉頰紼紅,黑瞳晶亮。

  「你保證?」

  「就用、就用我的生命,好嗎?」

  「生命?」森寒冰冷的綠眸,忽揚起一絲冷意,「就不知道你的生命到底值多少。」

  「嗯!?」勇猛的衝刺教白雪心口一窒,臉色漲紅。

  白雪知道那是一記惡意的警告。

  強壓在她身上的男性重量,似掏空了白雪的心,教她因無法呼吸而微啟紅唇,想呼吸一門新鮮空氣,但卻數他疾俯而下的唇緊緊封住。

  就似要奪去她所有呼吸般地,他狂野激吻她,一再緊縮臂膀將她困於臂彎裡。

  緊閉雙眸,緊擰雙眉,她緊咬微顫的唇承受著他一次次的強奪豪取……




  久等不到倫爾的消息,柯琦化被動為主動,親上莫特森家想替自己製造輿倫爾相處的機會。

  可,打從她踏進大廳那一刻起,管家就一直找理由拒絕她上樓找倫爾。

  但是,她柯琦是那種可以讓人隨便攔下的人嗎?哼。

  「走開!」

  「柯小姐,對不起,我家少爺現在真的沒空……」管家攔住她。

  「我叫你走開,你沒聽到是不是!?」盛氣凌人的柯琦惡眼瞪向管家。

  「柯小姐——」

  「滾啦!」見他還不閃人離開,柯琦氣得猛出手推開他。

  她快步街上樓,直奔至大為敞開的房門前才停住——

  「倫爾,你們家的管家真是討人厭,剛才我要上樓,他竟然……」

  乍見房裡散落一地的男女衣物,柯琦驚瞠艷眸。

  「這、這是怎麼回事!?」

  看不到該在房裡的倫爾,柯琦轉身怒問隨後追進房的管家。

  「柯小姐!」見柯琦態度惡劣,還直闖少主人的房間,管家快步挺身擋在她與簾幔落地的大床間。

  「柯小姐,請你不要再為難我!」管家生氣道。

  「倫爾、倫爾!」聽不進他的話,柯琦氣得大聲喊。

  「柯小姐,你不要太過分了!」急望身後簾幔一眼,管家怒聲警告。

  隨他視線望去,柯琦驚瞪大眼。

  迎風飄蕩的白幔,暴露出裸身趴睡在大床上的白雪。

  她緊閉雙眸,柳眉微擰,像是睡得極不安穩。

  「她是誰!?為什麼會在倫爾的床上?」柯琦氣瘋了。

  「你管不著。」一聲冷淡自門外傳來。

  身上只隨意罩了件白色睡袍的倫爾唇角叼了根菸,神情傭懶身倚房門。

  「少爺,對不起,我……」管家急低頭。

  「沒關係。」他揮退管家至一旁。

  驚見他微敞的胸口上有多處抓痕,柯琦緊握雙拳,尖聲怒喊——

  「倫爾,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這問題我上次已經回答過,請換下一題。」拿下叼在唇角的菸,他呼出一口白霧,唇角冷揚。

  沒想到他才到書房看了幾份公文,再上樓來,他的房間就變得熱鬧了。

  「你!?上次你說你不會帶女人回家來,但是你現在……」

  「錯。上次我只說還沒有,並不代表永遠都不會。」

  「你、你怎麼可以背著我跟其他女人上床!?」柯琦氣得張牙舞爪。

  「你不會是要我為你守身吧?」他嗤笑一聲。

  「現在我可以為你拒絕其他男人的追求,那你應該也要為我……」

  突然,柯琦怒氣頓消。

  「我知道了,就是這個女人一直死纏著你,還找你麻煩,對不對?」

  她記起前些天倫爾對她說過的話。

  對,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個女人不要臉的纏住他,所以他才會……

  「不要臉,竟敢搶我的男人!」抓了狂,柯琦轉身就撲向大床——




  一整個下午,白雪被倫爾·莫特森強烈的慾望折騰得幾次昏厥。

  每每昏去前,她想求他不要再惡整她了,想請他就此饒過她,但她總來不及說什麼,就又被他激狂的需索弄得無法言語,而一次次昏睡過去。

  但,這一次她不是被他的激情喚醒,而是一聲又一聲的尖銳……

  啪!白簾被柯琦用力扯開。

  頓見柯琦出現且怒顏相對,白雪猛然清醒,眼底有著絕對的驚恐。

  緊抓被單,她遮掩住自己急身想退。可是——

  「還想逃,你給我下來!」

  柯琦憤怒出手,一揪一擰即將白雪硬生生扯拉下床。

  砰——直接摔下床的白雪,額際撞上床邊櫃。

  「居然搶我的男人,你不要臉!」氣瘋了的柯琦憤瞪艷眸,倏抬右手

  斜倚房門的倫爾,綠眸一驚,全身僵直。

  只要他動作夠快,就絕對可以替她攔下柯琦的一掌,但……

  怒火未消的他,要她受到一點教訓。

  握了握拳,他斂下冰綠的眸,抽了口菸……選擇置身事外。

  撞痛了額,才回過頭,白雪什麼話都還來不及說,就因柯琦來勢洶洶的一掌而驀瞠黑瞳。

  在震驚懼駭中,白雪愕然望見之前還在床上緊摟著她的倫爾,此刻正動也不動的站立在門邊,他……

  凶狠的掌摑,將白雪打得狠撞向床柱。

  砰——頓時,房內陷入一片寂靜。

  她蒼白著顏容,黑色眼瞳空洞無神。

  緩緩地,她白皙雪顏浮現出五指紅痕,唇角也溢出絲絲紅血。

  但……白雪感覺不到絲毫痛意。

  她眸光虛無縹緲,就似穿透過深色床邊櫃,飄向不知名的遠方。

  他……他就站在那裡,冷眼旁觀——方纔那一幕,還映在她腦海裡。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再死纏著倫爾不放,再找他的麻煩,下一次就不只是一巴掌!」柯琦氣勢凌人地尖聲叫。

  看著清楚印在情敵頰上的紅色掌印,柯琦心底有著報復快感。

  「柯小姐,你太過分了!」回過神的管家,氣急敗壞想推她出房間。

  「你給我走開!」柯琦惡眼一瞪,推開管家,「倫爾都不說話了,你一個下人管什麼?給我滾!」

  「少爺!?」管家急聲道。

  看一眼倒坐在地的白雪一眼,倫爾吐出一口白霧,面無表情。

  「女人的戰爭,不要插手。」

  「聽到了吧!」柯琦心情大好。

  頭一轉,她再次狠瞪仍坐於地而毫無動靜的白雪。

  「你聽到了沒有?聰明的話就趕快滾人,不要再留在這裡找難看!」

  只是,不管柯琦再怎麼吼,再怎麼叫,白雪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我在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沒得到回應,柯琦氣得大聲叫罵。

  受不了白雪對她的忽視,柯琦手一伸就強扳過她的肩——

  「你是耳聾還是啞巴啊,連一句話都不會說!?你……」愕見她空洞的黑瞳,柯琦猛地推開她。

  那似黑得深不見底的瞳眸,嚇得她不敢正面直視。

  砰——再一次的撞痛,似撞回了白雪遠去的心魂。

  慢慢地,她抬手撫上辣痛紅腫的頰,望向那個從不曾想為她挺身而出的男人。靜凝著無動於衷的他,她心就好似被銳利刀鋒劃開般,痛了。

  記得……她記得他曾是那樣親切的待她,也曾是那樣溫柔的對她,他帶她逛街、看電影,他會請她吃飯,甚至他還肯耐心的教導她功課。

  記得幾個小時前,他才在門口向她提出交往要求。

  記得不久前,他才佔有她的清白身子。

  記得剛才他曾不只一次的將她緊摟在懷裡,不讓她離去,也一次又一次地強迫她接納包容他所有的激情動欲。

  他看起來是那樣的在意她,是那樣的想與她在一起,那……

  那為什麼他不肯保護她,不肯為她說一句話,不肯在另一個女人面前為她保留僅有的一點尊嚴?

  難道,他已經不喜歡她,已經厭惡她了?

  一眨眼,她懸眶淚水滑然滑落。

  聽到他提出交往要求的那一刻,她以為自己可以就此和他在一起,以為只要在他身邊,她就會是全世界最快樂的人。

  噙淚凝進他冷綠的眸,絲絲水意一再浸濕她的瞳。

  她以為今天自己的美夢已成真,以為今天是自己的幸運日,但現在……

  夢,竟醒得這樣快,而心……也痛得這樣快……

  望著他那再也無笑的陌生眼眸,她斂下沾淚睫眸,輕輕揚起一抹淒笑。

  她的暗戀,她的初戀,在她以為是幸運日的這一天……結束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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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9 22:06:57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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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自艾自憐,也不想再惹人討厭,白雪決心忘去與他有關的一切。

  雖然很難,雖然心痛不已,但,她不要自己再與他有任何的牽連。

  因為不管她有多喜歡他、多愛他,他已經不再是那個願意教她功課、保護她、疼她、寵她的學長,不再是她心裡所想的那個人了。

  那天發生的一切,讓她看清了一切事實。

  不再見他,也不再接他電話,白雪最後還托關競將手機還他。

  她盡一切努力想讓自己重拾平靜的學生生活,也將所有時間與心力放在課業上。她努力想通過越級考試,更希望自己可以早日完成學業回台灣。

  但,一件不該發生的意外,卻改變了她的希望與未來。

  緊抿著唇,白雪緊握十指,心神不寧地在研究所前徘徊著。

  她不想再見到他,也不想再來找他,但遇到這個意外狀況,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的心好慌、好亂……

  「白雪?」走出研究所大門,關競意外看到熟悉的身影。

  「關……關學長……」她怔然回頭。

  注意到她臉色蒼白,關競擰眉上前。

  「你怎麼了?」

  「我……」

  「來找倫爾?」他以為她與倫爾已經是過去式了。

  「我……」才想點頭,一個想法頓入她腦海。

  急仰容顏,她一臉冀望地凝著他。

  「關、關學長,請你幫我一個忙好嗎?」

  「幫忙?你專程來找我幫忙?」他懷疑。

  「我……我是來找倫爾學長的,但是我想……學長他應該沒空理我,我也不想再造成他的困擾,所以……」

  「說說看到底是什麼事。」關競蹙眉。

  「我……」緊抿著唇,她猶豫著該如何開口。

  「你?」

  「我懷孕了。」鼓起勇氣,她正顏望他。

  關競愣了下,頓揚眉又擰眉,還上下打量她。

  「你該不會想說孩子是我的吧?」他有些想笑。

  「不、不是的!」她急忙搖頭。

  「不是?那,你告訴我這件事是……孩子是倫爾的?」他頓然明白。

  緊咬下唇,她低下頭。

  「那就去告訴他,要他負責就好,你告訴我並沒有用。」

  「我不是要他負責,我只是想……」她只是想有人可以商量,有人可以幫她出主意,甚至是告訴她,她該怎麼做才好。

  「只是想要我拿出一筆錢,好封住你的口。」一聲冷諷自旁傳來。

  白雪身子頓而一震,緩緩轉過頭凝進他森冷的眸。

  站於兩人後方,倫爾,莫特森雙臂環胸,撇揚唇角,冷眼凝她。

  找了她多天,她天天給他使性子,不是不肯見他,就是關掉手機,最後還托關競拿手機還他。

  他還以為她跟其他女人不一樣,以為她是特別的,以為她不會像柯琦那些女人一樣跟他要心機。可現在呢?

  事實擺在眼前,她跟其他女人並沒有兩樣。

  懷孕?倫爾哼笑出聲。

  她若真能懷有他的孩子,那他的孩子早滿街跑了,其他女人也早搶先她幾百步要他負責了,哪還輪得到她現在來要他負責?只是……

  她懷的若不是他的孩子,那她不就……驀地,倫爾臉色頓變。

  不顧關競一臉的驚訝,倫爾怒得將白雪一路推向停車場。

  砰——他使勁甩上車門,冷著臉快步繞過車身坐進駕駛座。

  呼地一聲,跑車疾速衝出校區,駛往回家路上。

  他臉色難看,神情震怒,一雙陰冷綠眸不時狠視一旁顫抖的她。




  一路上,他雙手將方向盤抓得死緊,生恐一個控制不住,就會直接動手掐死一再往旁邊縮去的白雪。

  超速、搶道、闖紅燈,倫爾想盡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回到家。

  「給我進去!」

  一把將臉色蒼白、一臉驚恐的白雪拖下車,他神情憤怒推她進大門。

  「少爺……」管家上前。

  「滾開!沒我的同意,任何人都不准進來!」憤怒異常的他,怒聲吼跑一群正在清掃大廳的人。

  一等所有人倉皇逃離,他反手一推,就將白雪推倒在長毛地毯上。

  「啊!」白雪痛得哀聲叫。

  「才下我的床,你就爬上其他男人的床,還想把雜種賴到我頭上,你可真是厲害啊!」

  他怒極出手,一把揪起她的發,要她正視他眼底的憤怒。

  「我有准你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我有答應你跟其他男人交往?我有說你可以跟其他男人上床嗎!?」他憤聲怒道。

  「我、我沒有,你不要再欺負我了!」既驚又怕的白雪,臉色蒼白。

  「我欺負你?你怎不說你想欺騙所有的人,說你懷了我的孩子,是想藉此要脅我、陷害我!?」

  「我沒有威脅陷害你的意思,我……」

  「沒有?沒有你幹嘛跟關競說你懷了我的孩子!?」他憤聲道,「我告訴你,你就算要玩也得玩得高竿一點,不要出了問題,就想找我麻煩!」

  「我……我沒有!」一再被誤會,白雪氣哭了。

  「還說沒有!?你以為我有那麼笨,不懂得預防嗎?你以為我保險套是戴假的嗎!?」

  「這本來就是你的孩子,除你之外,我從來沒跟其他男人上床,你可以討厭我、不喜歡我,但你不能這樣侮辱我!」不想再當弱者,白雪抹淚氣道。

  「你確定你肚子裡的雜種是我的?你百分百確定!?」倫爾怒極了!

  「他不是雜種,他是你的孩子!」噙著淚,她緊抿顫抖的唇,「如果你不信,可以等他生下來後,再驗血……」

  「等他生下來?」他怒笑,「說到底,你就是想母憑子貴,是吧?」

  「我……我沒有……」緊抿著直顫的唇,她淚光閃爍。

  白雪知道不管自己再說什麼,倫爾都不會相信她,但她還是得說——

  「我不想來找你,也不想再讓自己惹人厭,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為汁麼會意外懷孕,那天你明明有……」她淚水直落。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才……我希望你可以幫幫我……」

  她才十七歲,還是個學生,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這個意外。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希望他可以幫幫她,告訴她,她該怎麼做……

  眨著淚瞳,她哽咽的望著應該可以幫她解決難題的倫爾,但——

  「不知道該怎麼辦?要我幫你?」一抹惡意忽地揚上他無溫度的綠眼。

  她含淚點頭。她就是想來找他商量的,她希望他可以幫她出主意……

  「你確定是我的孩子?」

  她再點頭。

  「好,那我就大方幫你一次。」他轉而輕撫她細緻滑膩的肌膚。

  「真的!?」不知他內心想法的白雪,眼底有著驚喜,「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才好?」她淚顏綻笑。

  只是她才揚上眼的笑,已因一記突來的推力頓然褪去。

  「啊!」撞上樓梯扶手,她叫痛。

  趁她不及反應,倫爾已一把將她強押上樓,推進房裡——

  「你……」被推倒在大床上,白雪凝淚驚回首。

  「你放心,我絕對會盡力的把他『做』掉。」

  「做掉?你!?」她驀瞠瞳。

  強行扯去她身上衣裙,倫爾在她駭愣之時強壓上她身——

  「想以懷孕為藉口來纏我?想跟我玩遊戲、耍陰招?我告訴你,你玩不贏我、也陰不過我的!」他唇角惡揚。

  猛回過神的白雪驚急想逃離,但她前腳才沾地,下一秒鐘,她已被他強壓在身下。她驚視他森冷碧綠的眸。

  「我沒有玩遊戲、耍陰招,我沒有,我只……」她猛揮雙手,掙扎著。

  「還想騙我?還想裝可憐!?」綠眼憤張,他狠狠咬痛她的唇。

  「啊,不要,我不要!」

  她一再的拒絕與反抗,教他燃起一身猖狂的怒焰。

  「求求你,你不要再……」白雪驚瞠淚眸,「如果你真的一點也不想要這個孩子,你可以安排我到醫院去,可以……我……」

  他怒得扒掉她身上僅餘的衣物。

  「不、不要!不要這樣對我,不要這樣——」她淚光閃爍,驚聲哭叫。

  「不要!?你以為我喜歡這樣?你以為我想當禽獸!?」

  他的怒顏、他的惡眼,還有他的粗暴在在嚇壞了白雪。

  「錯!」他怒聲吼道。「可以當君子,誰願意當禽獸!?要不是你一再惹火我,我有必要這樣對付你嗎!?你說來就來,說不要就不要?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惹了我之後,再隨便說一句『你沒有』,就可以全身而退?哼!」他心中慾火狂竄亂揚。

  他厭惡她一臉的驚慌,更恨她眼中閃爍的淚光。

  因為這樣柔弱無助的她,讓他看起來更像是欺負弱小的禽獸!

  她如果可以冷靜點,如果不要這樣掙扎得教他心煩意亂,也許他就不會這樣生氣、這樣激動、這樣失控,

  但她一再掙扎、一再惹火他,教他根本無法控制住情緒,害得他憤怒難消且慾望奔騰。

  「喜歡扮演弱者?喜歡來這套?喜歡遭人欺凌?因為這樣比較刺激、比較有快感,是嗎?」他惡意詆毀她。

  「我——」她黑瞳驚瞠,紅唇驚啟。

  那自他綠眸投射出的冰冷寒意,教白雪驀瞠淚瞳,驚顏仰望上方的他。

  「好,行,我現在就成全你!」

  她感覺不到身子的痛楚,也感覺不到情慾的歡愉,甚至感受不到此刻心中的任何情緒起伏。她只是不懂……不懂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是不是夢?這一切是不是只是一場噩夢?

  若是夢,不知道這噩夢究竟何時會醒……

  靜凝上方白幔,她淒幽眸光漸漸失焦,緊抓床單的十指……也似失去生命力般地……無力鬆開了……




  緊握雙拳,倫爾臉色難看地走在校區大道上。

  可惡!她居然又躲了他一個星期。

  那天他實在是不該睡著,不該讓她就此逃了;現在可好了,不僅找不到她的人,還連一點她的消息也沒有。

  想到那一天醒來,愕見一床的血跡,他……不安。

  為了想找到她,也確定她真的沒事,到今天為止,他已經守在宿舍門前五天了,但就是等不到她的人。

  若不是礙於他身份問題,也擔心事情鬧大會讓她太過難堪,他真想直接到她班上或到她寢室把她揪出來。

  這樣他就不需要為套出她的消息,而花時間在她D1宿舍的小學妹和同班同學身上,這根本就是讓他浪費時間與精神!

  她就不要被他揪出來,否則他就……就……

  想不出否則的後果,倫爾憤握拳頭,臉色更顯難看。

  近來心情大跌的他已開始四處找人麻煩,而一直想纏住他的柯琦,昨天競還不知死活地當他的面一再辱罵白雪。

  找不到白雪,他心情已經夠差了,再聽到她對白雪的難聽辱罵,遭憤火狂焰圍燃其中的他怒得朝她揮摑出一掌,教她駭睜雙眼,當場嚇哭跑走。

  現在,他要是再找不到她人,就怕關競和璽譽兩人也難以倖免了。

  越想越悶,也越想越氣,倫爾,莫特森緊繃俊顏,越走越快。

  突然,前方三、四名高中女生的交談聲,傳進了他的耳……

  「摔成這樣,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再玩……對了,你剛有沒有聽清楚校護跟校醫在聊的事?」

  「你是說上個禮拜Dl宿舍有個女孩子半夜被救護車接走的事?」

  「對,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好像不是,聽說那個女孩子的寢室裡到處都是血。」

  「都是血!?」

  「原來這事是真的啊?上星期我就有聽說了,我還以為是有人在亂講。」

  「你早就聽說了?你聽到什麼?」

  「聽說那個女孩子很內向,才通過越級考試,在這裡也沒什麼朋友。」

  「沒什麼朋友?好可憐喔!」

  「對了,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嗎?」

  「聽說是姓白的樣子……」

  再也聽不到幾人談話的內容,再也看不到一再經過身邊的人,倫爾頓止住步伐,神情愣然呆立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啊,是倫爾學長!」小女生發現他,驚喜尖叫。

  「學長好。」身穿黑色校服的學弟靦腆地自他身邊走過。

  怔望著一再經過身邊的學弟學妹,倫爾知道自己應該如往常般對他們揮手、微笑,再親切招呼,但……

  想著剛才話題裡的白雪,想著她往日羞澀笑顏,想著她深邃黑瞳凝望著他時的那一股悸動,他再也聽不到他們熱情的呼喚,只聽到她的哭泣聲;再也看不到他們眼裡對他回應的期待,只看到她那一張浸於紅血中的哭泣淚顏




  風和日麗、陽光普照,在一大片金黃稻穗裡,有個他熟悉的纖細影子。

  白雪!?

  似心有所感,白雪回身,一看是他,她黑瞳晶亮閃動。

  猶如一切都不曾發生,他喜見綻著嬌燦笑顏的她,朝他疾步奔來。

  只是,他發現白雪每朝他奔近一步,她燦爛的笑就一點一滴的消失。

  終於,她在他眼前站定,但,她清新羞澀的容顏不再有笑,只有……只有一串串止也止不住的晶瑩淚水……

  突然,一聲驚喊衝擊入耳,劃破沉靜的空間——

  「白雪!?」倫爾猛自大床驚身彈起。

  急望四周,再看向窗外一片泛染柔和晨曦的天空,他終於回過了神。

  抬手抹去臉上愕然,一聲輕歎逸出他的口。

  他又夢見她了……

  那天,在他趕到克萊爾特約醫院時,她已經在校方關懷下選擇休學。

  他以為她會說出他的事,但在與學校話談過程中,她卻從未曾提過他的名字,也未曾向人提起她與他的事,但縱使如此,他也知道自己仍須負起責任。

  他想當面和她談,但因擔心會造成她心理壓力,會引她反彈,所以他選擇再給她一段冷靜時間。

  只是,當他認為她應該已經可以再面對他時,她已經離開美國。

  他曾追到台灣,但面對他的卻是已經易主的空屋,還有她父母意外雙亡的不幸消息,從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她的消息。

  曾經,他想在台灣登報尋她,但最後仍作罷。

  因為他不想因此而招來八卦緋聞,不想因此而壞了自己與集團的聲名,更不想再回憶起當年的荒唐事,他只是想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不是沒讓女人傷心過,但……唯獨她絕望臉孔,一直佔據他的心,教他……想忘也忘不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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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匿名  發表於 2011-8-29 22:07:51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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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消失而停止流逝,一個人的消失,也不會影響日月星辰的更替。

  但白雪突然的消失,卻影響了倫爾·莫特森這五年來的生活。

  她消失多久,他就被影響多久。

  她像是幻化成了他的影子,一直跟在他身邊。

  但近幾年來,他覺得她更像空氣了。

  因為,若是影子,他尚可看到,而空氣……他是摸不著,也觸不到。

  她如影隨形地與他在一起,更如空氣般地沁入他的心,教他無法忘卻她曾經的存在,無法否認與她共有過的一段日子。

  時間是可以使人淡忘一切,但卻無法抹去曾經發生過的事。

  尤其,當他再一次搭機飛抵台灣,再一次踏上她生長的地方——

  「各位旅客,本班機即將抵達桃園中正國際機場……」

  廣播傳送出的訊息,引回倫爾的心緒。

  透過玻璃窗,他俯瞰底下那一座美麗的島嶼——台灣。

  台灣不大,他卻始終找不到想找的人。

  他只能藉著公私之便,一次又一次的來到這裡,希望能意外遇到她,告訴她……當年,他很抱歉。

  可,時間一晃眼就是五年,他,只在夢裡見過她。

  曾經,他以為自己會淡忘掉過去的事,但,他錯了!

  直到今天,他還清晰記得往日所有與她相關的事,他還記得她的眼、她的凝視、她的笑,還有她……落也落不盡的淚……

  「總裁,台灣到了。」

  回過神,他拾眼看向不知何時站到他身邊的執行特助克爾。

  「嗯。」他點了頭。

  注意到克爾眼底的關切之情,倫爾斂眸一笑。

  「我沒事,走吧。」他優雅站起,—不意空姐先行。

  「請、請跟我來。」空姐心口怦怦直跳,急忙上前領路,一邊還頻頻回頭偷偷瞧著俊偉挺拔,氣勢不凡的倫爾。

  身高一八七,一緇金髮不馴地斜落額前的他,沉綠的眸已褪去了住日輕狂,而多了沉穩氣息。

  一身黑色名家西服,襯出他出身豪門的尊貴氣勢,而五年時間更為他增添一股優雅氣質。

  出身名門世家,坐擁莫特森集團,長相俊俏迷人的他,如今已是全美國最具價值的鑽石單身貴族之一。

  而近兩三年來,他更是全美國女性票選出的最受歡迎男性之一,甚至是全世界少女心中的白馬王子,也是各國社交名媛心目中的理想丈夫。

  邁開穩健步伐,倫爾幾步跨出,越過空姐而與克爾繼續前行。

  「剛才我已經和撒皇飯店確認過,你的專用司機小王已經在入境大廳等候。」克爾行在他身後半步距離,說著剛聯絡的事。

  「嗯,謝謝。」

  「要不要我重新安排等一下的行程?我看你……好像有點累的樣子。」

  「不用,謝謝你。」

  「可是你……」

  一聽到可是二字,倫爾回頭瞟看克爾一眼。

  「我知道自己的精神狀況,你就不要再找我麻煩了。」

  「我也是為你好……」克爾有些無奈。

  「我知道,但你可以輕鬆一點,不要一天到晚在我身邊叨念。」

  走出空橋,經過長廊,兩人一前一後通過驗證處。

  下了樓,克爾快速領來行李與他先後通過最後一道關卡,跨出入境門。

  不似以往大方接受台灣媒體的採訪,倫爾這次刻意避開各家媒體記者,在克爾掩護下低調快步行過。

  以前他會想藉由媒體曝光的機會,引她主動聯絡自己,但,多年時間過去,他已經確定白雪是不可能自動來找他。

  而既然如此,他也沒必要再暴露自己的行蹤。

  「總裁——」一躲過媒體記者,克爾將行李交給接機的人,即拿出身上行事歷,想重複接下來的行程。

  「你一定要這樣喊我嗎?」倫爾擰眉回頭看他。

  「這……」

  「還有,你一定要跟我保持距離嗎?」

  「這……」

  「這事我們已經爭了近十年,為什麼你一點都不嫌煩?」他已經煩了。

  「是你才煩吧?是你自己隔沒多久就……」克爾一臉莫名地看他。

  「我們是兄弟不是嗎?我也一向都拿你當弟弟看待,你實在沒有必要把我們的關係分得那麼清楚。」

  沒錯,克爾與他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但那一聲兄弟,卻讓克爾神色有些不自在。

  當十年前父親公開他的身份,正式引他進入莫特森集團時,他以為倫爾會是最為反對的一個,畢竟他身份一公開,將來極有可能與他爭權奪利。

  但出人意料的,倫爾卻是當時唯一出聲相挺的人,教當時原有異心想與他爭奪莫特森集團的自己震撼不已。

  「你願意接受這樣的關係,我很高興,但是……」

  「還在但是什麼?莫特森集團也有你的一半,你的能力大家也都稱讚不已,為什麼還要在意自己的出身?還要委屈自己站在幕後?」

  「這……」克爾擰眉。

  「我看等這次回美國,我們就做個職務調動吧。」見克爾想反對,他微搖頭,「現在集團內部高層名單還是由我作決定,沒有你拒絕的權利。」

  「哥……」

  「你如果有意見,那等你坐上集團副總裁位置,再來跟我抗議好了,到時,我可能會比較尊重你的選擇。」他笑著。

  克爾聞言,內心感動不已。倫爾對他總是推心置腹,總是盡釋權力予他。

  「好了,就這樣決定,我不想再談。」近來為了挪出更多時間留在台灣,他已有好幾天的時間全坐在辦公桌前不曾上床休息,有些累了。

  「是。」見他面露疲意,克爾只得點頭。

  走出機場大廳,坐上黑色加長房車,克爾轉頭看向他。

  「總裁,我建議你將這次的台灣之行當作是休假。」

  「休假?」倫爾愣住。

  「我知道你一直想找到她,既然這樣,那你就專心去找吧。」

  他知道五年來,倫爾之所以會一直不斷在台灣與美國間往返,除了是閃為公事與他兩位摯友的關係外,另外也是想找到當年的那個女孩。

  「這……」

  「如果你信任我,公事交給我就行了,你不用擔心。」翻開手上的行事歷,克爾拿出鋼筆,一一點名,「何董我可以幫你找理由推掉,張總的事你也可以不用理,王總經理就更不要管了,李董事長只是純應酬也沒什麼……」

  他說到誰就刪掉誰,刪到了最後,在他眼裡,此行商業會面,幾乎沒有一項值得倫爾親自出面。

  「至於撒皇飯店和雷集團的合作議案,我看……」他考慮了一下,「就由我去跟他們總經理談好了,這樣這一個月時間,你就可以專心去找人。」

  「那……—切就請你多擔待了。」克爾的心意讓他動容。

  「希望這次你可以順利找到她。」

  「我也這麼希望著。」回給克爾一個笑,倫爾·莫特森轉視車窗外急速倒退的景物。

  這些年來,他不知道派出了多少人來台灣四處尋她,但始終毫無所獲。

  他懷疑白雪是刻意在躲他。

  只是,躲他?

  看著窗外湛藍穹蒼,他湛綠眼眸頓然沉了下來。

  他就不相信她可以躲他一輩子,倘若這次再找不到她,他不排除直接登報尋人。




  頂尖律師事務所寬大明亮的會議室裡,坐有一男一女。

  男的高大俊挺、英氣逼人;女的清麗動人,一身純白套裝更襯出她清新的氣質。

  他與她站在一起極為登對,可說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只是郎有情、妹無意,面對白雪的不為所動,羅言早已心灰意冷,但就公事上來說,身為上司的他,還是希望白雪可以展現自己的實力。

  「還是不願意?」羅言看著顏容恬靜的白雪。

  「這件案子我可以幫忙,但要我出面?抱歉。」手捧冰涼的冷開水,白雪斂下眼眸。

  「白雪,你——」羅言臉色難看。

  他知道白雪自T大法律系夜間部畢業後,就應教授之邀進入頂尖律師事務所工作,而幾年下來,她也由助理成為事務所裡不可或缺的靈魂人物。

  不是因為她是紅牌律師的關係,而是她始終站在幕後,為律師同仁提供最佳的諮詢協助、幫忙搜集有利的人證與物證,打贏委託人的官司。

  簡言之,只要白雪願意提供意見,再難纏的官司對頂尖律師事務所而言,還是普通案子一件。

  甚至有關子女監護權的官司,只要確定委託人對小孩的關心與在意,經由她所提供諮詢與協助的案子,頂尖更是從未有過敗績。

  只是,白雪從不親自下場打仗。而每遇大案子上門,羅言就會再勸上她一次,希望她能破例親自上陣,為自己打一場漂亮的仗。

  「你這樣做,對得起教授對你的期望?」

  連教授都被抬出來了?望著杯中水,她美麗紅唇悄然揚起,黑瞳有笑。

  教授對她有恩,但那不影響她的決定。

  「除了不上場外,我並沒有其他讓教授失望的地方,不是嗎?」

  「你這到底是為了什麼?」羅言追問。

  他不懂早已擁有律師資格,也絕對有能耐可以為客戶打贏官司的她,為什麼從不親自下場,而甘心站在幕後位置,成為他人成功的踏腳石?

  「羅律師,如果你覺得我這樣不妥,你可以要求我離職,我不會有其他意見的。」抬起睫眸,白雪靜眼看他。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也知道我對你……」

  知道他想說什麼,白雪及時出聲截斷他的話——

  「羅律師,我相信你對我只是上司對下屬的關心,其他什麼也沒有。」

  放下沁心涼的水杯,白雪有意無意的轉動著指上銀戒。

  羅言知道她轉動銀戒的意思,是要他看清楚她「已婚」的身份。

  只是——他是業界一知名律師,對週遭一切更有著敏銳的觀察力,他哪裡會看不出來,那枚銀戒只是她拒絕男人追求的一種武器。

  「你根本就沒結婚,戴著婚戒有用嗎?」他猜她是未婚生子,因為他查不到她有任何婚姻紀錄。

  白雪愣了下,隨即一笑。

  「至少可以擋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不是嗎?」

  看了眼牆上掛鐘,白雪抬手撩過落垂於頰旁的黑髮至耳後,站起身——

  「羅律師,我很高興可以和你共事,但我希望你不要介入我的生活。很抱歉,我下班時間到了,再見。」她點了下頭。

  轉了身,白雪微仰容顏,神情自信而從容地步向會議室門口。

  緩緩地,一抹笑揚上她的唇。

  經過歲月的歷練,現在的她早已不是五年前那個內向羞澀、難以應變突來問題,而需他人提供意見的無知少女了。

  現在的她,足以為自己和恬恬作下一切有利的決定。

  「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該為你女兒著想!」面對白雪莫名的堅持與無動於衷,羅言已然動氣。

  她悠然自信前進的步子,頓然停住。

  女兒……恬恬……緩緩地,一抹溫柔揚上她清亮的瞳。

  「只要你願意接案子,你就可以給她一個比現在更好的生活環境!」

  「我……」他刻意的強調,數白雪低斂眉眼,緊抿紅唇而不語。

  她也想給恬恬一個比現在更好的生活環境,可是,她不想引起那個男人的注意,更不想讓那個男人知道恬恬的存在。

  她知道他這幾年來一直在找她,雖然不明白他為何要找她,但萬一被他發現當年他並沒做掉這個孩子,她怕他會有更大的動作。

  她不能冒險,她只能繼續躲,躲到倫爾忘記她的那一天……

  重擊人心,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教白雪神色頓然一驚而急仰容顏。

  倫、倫爾!?美麗雪顏驟然蒼白無血色。

  她以為……她以為自己已經忘了他的名字,已經忘去那段不堪的過去,可是現在,羅言幾句話卻輕易喚醒她對那個男人的一切記憶!?

  怎……怎會這樣?霎間,黑瞳盈滿驚懼之意。

  「白雪,不管你有怎樣的過去,但既然你已經離開那個人,就該把眼光放遠一點。」見不到白雪的異樣,羅言直書道,「你該為自己還有恬恬的未來奮鬥,或替恬恬找個父親……」

  「恬恬不需要父親!」她身子一僵,倏握十指。

  「是她不需要,還是你不讓她需要?你有問過她嗎?」

  直視門扉,她緊抿紅唇。

  「不管你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現在你不讓恬恬享受該有的父愛,就是你的不對!」羅言口氣略重。

  她的不對?驀地,一聲淡笑自她唇角逸出。

  「就算你再疼恬恬,有一天她還是會問起她的爸爸是誰,現在在哪裡?」

  回過頭,白雪笑望著他。

  「那又如何?那個男人根本就不要她,恬恬是我一人的。」

  想到倫爾當年的無情,想到他當年的狠,她美麗紅唇頓而高揚。

  她笑,但卻笑得淚光閃閃……




  台北東區午後,天空一片湛藍,微風輕拂。

  難得放晴的星期假日,為台北東區帶來難以計數的逛街人潮,也為商店百貨帶來可觀的營業額。

  多間大型百貨一再送走滿載而去的人群,也一再迎進洶湧的購物人潮。

  而在這波洶湧的人潮裡,身穿粉藍及膝細肩帶洋裝,有著清麗顏容的白雪與她身旁的小女孩格外引人注意。

  她唇抿溫柔淡笑,一手提著名牌童裝紙袋,一手緊牽著內向羞怯的小女孩,一同走進春天百貨大門。

  才走進百貨公司大門,小女孩便仰起紅咚咚的小臉蛋,張著一雙漂亮大眼睛,輕搖著白雪的手。

  「怎麼了?」傾下身子,白雪眼含溺愛,柔聲輕詢著自己的寶貝。

  伸出手,她為恬恬拉整身上與自己同色系、同款式的小洋裝,只是……

  凝進噙有水意的淺綠圓眸,晶亮黑瞳頓然黯淡。

  恬恬的眼睛……像極了那個曾傷透她心,也教她生不如死的男人……

  「媽咪,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偷看著四周人群,小女孩眨著淺綠圓瞳,可憐兮兮的瞅著她。

  「因為我們要來這裡幫你買漂亮鞋鞋。」回過神,白雪淺笑道。

  「喔……」不再說話,小女孩怯怯低下頭。

  偷看一眼還一直盯著自己看的陌生人群,恬恬緊抓住白雪的手,緊緊地跟在她身邊。她喜歡漂亮的衣服,可是……可是她好害怕他們看她的樣子。

  她怕他們會像壞小強一樣,會罵她,還會打她、欺負她。

  五分鐘後,小女孩已經快哭了。噙著淚,她再輕搖著白雪的手。

  「恬恬?」見恬恬淚光閃爍,白雪蹲下身子放下紙袋,心疼的擁緊她。

  這孩子羞怯內向的性子,像極了當年的她。

  「媽咪,我……我……」淺綠瞳眸盈滿淚水。

  「別哭,有媽咪在這裡,沒事的,恬恬不要害怕,媽咪再幫你買一雙漂亮鞋鞋就帶你回家,好不好?」

  「媽咪,我不要漂亮鞋鞋了,我要回家……」

  「恬恬,出門前,你才答應媽咪要勇敢的。」白雪輕聲提醒她。

  她不能再讓恬恬這樣害怕下去,也不能再讓她像自己當年一樣內向。

  她希望恬恬可以活潑一點,可以開心的和同年齡小朋友一塊玩耍,而不是像她當年一樣躲在家裡、躲在圖書館裡看書。

  「可、可是大家都在看我、瞪我,等一下他們一定也會罵我、打我的……媽咪,我們回家好不好?」一眨眼,她淚水滾落。

  「恬恬乖,不哭,這裡沒人會欺負你的,別怕。」

  看著不斷經過身邊,卻又一再回頭看她與恬恬的人,白雪知道那些人全無惡意,他們只是好奇著她與恬恬的關係而已。

  抹著淚,恬恬指著剛走過面前,還一再回頭看她的一對學生情侶——

  「可……可是那個大姊姊在瞪我……嗚……」她哽咽抽泣。

  「恬恬,那位姊姊不是在瞪你,她是看恬恬漂亮可愛,所以才會多看你幾眼。」黑髮綠眸洋娃娃似的童顏,為她引來許許多多的注視。

  「真的嗎?可是那位叔叔看起來真的像是在瞪我……」小小手指轉指著前面不遠處,一直盯著她看的男人。

  才轉頭望去,白雪先是一愣,繼而心驚。

  是多年未見的關競!幾乎是驚惶失措地,白雪驚望他四周,直到確定倫爾並不在他身邊,她才鬆了好大一口氣。

  「白雪,還記得我嗎?」知道自己已經引起她的注意,關競走上前。

  他問著她,但一雙藍眸卻直盯著她身邊的恬恬。

  這時,一看到關競的擰眉表情,恬恬綠眸一瞠,頓時放聲大哭——

  「哇!壞人要來欺負恬恬了!有壞人,救命呀!媽咪……」

  「呃?」被恬恬響亮的哭聲嚇到,關競頓睜一雙藍眸。

  「恬……恬恬別哭,乖。」白雪急聲安撫著受驚的女兒。

  「他是壞人、壞人!」一轉頭又看到關競,恬恬哭鬧得更厲害。

  「對不起,她怕生。」掩下心底的驚懼,白雪一邊說抱歉,一邊急忙抱起恬恬快步走出春天百貨,想逃離他審思的目光。

  看一眼她遺漏在地的童裝紙袋,關競一把提起,快步跟出百貨公司。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沒嚇她的意思。」他遞還紙袋。

  「謝謝。」她連忙接過,轉身想走。

  「白雪……」

  她腳步一頓,又繼續快步定。

  「白雪!?」關競快步上前攔下她。

  「你、你有事嗎?」她輕拍女兒的背,一臉防備的看著他。

  「白雪,你忘了我嗎?」關競明顯感覺到她的排拒。

  「很抱歉,我不認識你。」她扯謊。

  「不認識我?」他懷疑,「那倫爾他……」

  抬眼望他,白雪打斷他的話——

  「對不起,如果沒事的話,請你離開好嗎?我不希望你再嚇到她。」

  關競不語,緊擰著眉。

  見關競一點也沒有離開的打算,白雪緊抿紅唇,沒有選擇的抱著恬恬轉身就走。她希望自己的冷靜可以瞞過他。

  「為什麼要急著走?」他再次攔下她,「就算不認識,還是可以一起喝杯咖啡吧?」

  「不!」她語調過冷。抬手撩過拂揚於眼前的發,白雪有意無意地現出自己為避免麻煩而戴於長指上的銀戒。

  「謝謝你的邀請,但我已經結婚了,不方便。」

  「結婚?你……那她是你和你先生的小孩?」他十分懷疑。

  「這還用說嗎?」

  「你先生是外國人?」他盯著恬恬的綠眸。

  「這會很奇怪嗎?」她神色微變。

  「還是綠眼睛?」

  「那又如何?難道就只准他……」她話聲頓止,臉色泛白。

  「他?你不是說不認識我,那我們會有共同認識的人嗎?」他笑問。

  「你……」謊言被拆穿,白雪更加心急的想定。

  急急越過關競身邊,白雪縮緊雙手,緊擁著懷裡的寶貝。

  「媽咪,你……」恬恬抬起淚眼望著她。

  緊擁著懷裡哭泣的淚娃,白雪臉色蒼白,一再輕語喃喃——

  「乖,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你放心,媽咪一定會保護你……」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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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9 22:08:26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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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倫爾在台灣的行蹤隱密,關競還是有辦法聯絡上他,與他約在撒皇飯店的香榭廳會面。

  叼著菸,倫爾拉松頸上領帶,坐在靠窗的位子等待關競。

  聽到身後一桌少女的驚呼雀躍聲,倫爾微揚唇角。

  他知道應是關競來了。因為剛才他進來時,那一群小女生也對他發出同樣的驚歎,甚至還買來立可拍,要求與他合照與簽名。

  「等很久了?」

  「你說呢?」他瞥廠眼腕表。關競足足讓他等了近十分鐘時問。

  「不高興?」他笑了下。

  「還好。」他看向窗外不斷來去的人群。

  接過女服務生紅著臉頰所遞出的Menu,關競點了杯曼特寧,一直到咖啡送上桌,他的目光還盯在倫爾的身上。

  注意到關競對自己的打量,倫爾將已燃至盡頭的菸捻熄在菸灰缸裡。他回過頭,冷眼直視對他審思的藍眸。

  「我不知道你開始對男人感興趣了。」

  揚了眉,關競仍不說話,只一再審視眼前已褪去玩世不恭態度,而散發出一股成熟男人味的摯友。

  「你到底在看什麼?」被看煩了,倫爾口氣明顯不悅。

  「看你。」

  「我知道你是在看我,問題是你為什麼要這樣看我?」

  「看她究竟是不是你的女兒。」

  「我的女兒?我還沒結婚,哪來的女兒?」倫爾嗤笑出聲。

  「你還沒結婚,但你也不是處男。」他藍眼一瞟。

  「你到底想說什麼?」倫爾蹙眉,端起咖啡暍一口,放下。

  「前幾天我看到白雪了。」關競靜眼看他。

  「你說——」驀抬頭,他綠眸驚震。

  「前幾天我看到白雪了。」關競重複。

  他沒聽錯,關競真的看到她了!倫爾神情驚愕。

  「為什麼沒早說?」強掩下激動之情,他故作冷淡。

  「你說你今天才有空,不是嗎?」他藍眸一瞟。

  「你……」頓擰濃眉,他壓下心底不滿,「還有,你剛才還說……」

  「那個小女孩應該是你的女兒。」

  「你怎能確定她是我的?」他以為當年他已經將她肚裡的孩子……

  「因為她有一雙漂亮的綠眼睛,很清、很亮,只是……」關競頓了下。

  「只是?」他擰眉。

  看他一眼,關競端起曼特寧淺嘗一口,忍不住抱怨:

  「只是她真的很愛哭。」

  「愛哭?」他有一個愛哭的小女兒?驀地,一道笑意揚上他湛綠的眼。

  他可以猜到女兒的性子,一定比較像白雪。

  「她是不是很像白雪?」不覺地,他臉上有了笑意。

  「嗯。」關競吝於說話。

  太過簡單的回覆,無法滿足倫爾對她們母女倆的好奇。

  「你不能多告訴我一點她們的事嗎?」他微擰濃眉。

  「可以。」關競瞟眼看他,丟出一句意外,「雖然我認為那個小女孩是你的,但是白雪她否認。」

  「她否認!?」他怒而氣問。她憑什麼否認!?

  是他的女兒就是他的女兒,一點也不會因為她的否認而有所改變!

  「嗯,白雪說那個小女孩是她和她先生的女兒。」

  「但你不是說那個小女孩的眼睛像我嗎?那……等—下,你剛說白雪的先生?你的意思是她已經結婚了!?」他頓瞠綠眸。

  「她是這個意思沒錯。」再嘗一口咖啡,藍笆眼眸輕瞟向他。

  得到肯定的答覆,原教倫爾深藏於心的愧疚與歉意,在霎間已轉成一股莫名怨怒。

  她結婚了?她居然背著他結婚了!?

  在他夜夜難以入眠,一心想找她、想向她道歉的時候,她結婚了!?

  一再湧上心頭的狂暴憤怒壓得他幾要爆發。

  可以想見,當年她回到台灣後,就跟其他的男人廝混在一起,然後背著他跟另一個野男人偷生了一個小野種!

  難怪她會說那個小孩不是他的孩子,也難怪他會一直找不到她。

  原來在他心懷愧疚,一心擔憂她的這幾年,她一直都過得很好,而他競還蠢到擔心她的一切!?

  可惡!他被她柔弱的外表欺騙了!

  「還有,你女兒也真懂得傷我男人的自尊,居然一看到我就哭?」關競明顯不滿恬恬對他的反應。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長得這麼可怕,還可以嚇到你女兒,真……」話說了一半,關競發現他情緒有變,「你怎麼了?」

  「你看錯了,她不可能是我的孩子。」強忍心中怒火,他俊顏緊繃。

  「怎會不可能?你可不要忘了,當年她可是懷了你的孩……」

  關競的提醒教他神情更加陰沉,也更加確認白雪帶在身邊的小女孩絕不可能是他的孩子,因為……

  「當年那個孩子,早已經被我做掉了。」他綠眸晦暗而森冷。

  沒錯,當年那個孩子早已化成一攤血水,連同那一床白色床單……

  消失在烈火之中。




  看一眼牆上時鐘已過六點,白雪收好桌上文件,立即拿著皮包站起身往門口走去。

  似想到了什麼事,她突然轉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看底下行道馬路上的人車是否有異常之處。

  自遇到關競那天起,坐立難安、轉側難眠的她,被迫養成這樣的習慣。

  她知道關競和倫爾一直有著深厚的交情,她害怕他會告訴倫爾曾遇見她和恬恬的事,更害怕倫爾會因此而突然出現,甚至是做出傷害恬恬的事……

  緊擰柳眉,白雪微抿紅唇,輕吐出心口一股郁意。

  她希望一切都是她多慮了,希望這麼多年來他已經改變,永遠也不會出現在她與恬恬面前,希望以往那一切都已經……過去。

  「白雪,怎還沒下班?」看到她辦公室還有人影,羅言推開門。

  「正要下班。」

  「晚上有事嗎?我請你吃飯。」對她,他還是很難放手。

  「謝謝,恬恬還在等我回去。」

  「恬恬有保母照顧,你可以晚點回去的,不是嗎?」

  「是沒錯,但我還是想早點回去。」拒絕他的邀請,白雪回以一笑,即快步離開辦公室。

  走出事務所大門,她搭乘電梯下樓。

  離開台北國際大樓,步下大理石台階,微涼冷風輕揚起她柔細長髮。

  微斂眼眸,她抬手撩過隨風亂揚的長髮,與一名西裝筆挺迎面而來的男人擦身而過。突然,一道力量強扯住她——

  「哎!」緊擰柳眉,白雪抬眼看向莫名扯住自己的男人。

  霍地,映入眼簾的俊美顏容,教白雪驀瞠黑瞳,眸光愕然。

  「你——」是他!?

  多年未見,褪去年少輕狂氣勢的他,外型清俊尊貴、溫文儒雅,唯一不變的,是他始終噙於唇角的笑意。

  只是,她看見的不只是笑,還有他一直隱於眼底的陰冷……

  看著他綠眸裡教她難以明瞭的怒與怨,白雪不自覺地顫抖著。

  她以為就算再遇見他,她也不會因為他的出現而有任何感覺,可以很有自信地冷靜面對他的出現,可是這一刻……

  「好久不見。」

  俯看身前驚愕的清麗顏容,倫爾抑下心底激動而揚起唇角。

  她,沒有忘記他。

  抬手撩過她風揚的發,他靜凝著常於午夜迴盪在他夢裡的清麗容顏。

  她長髮飄揚,紅唇柔潤,膚白似雪、滑細如絲。

  轉手撫上她美麗容顏,觸上多年不曾再碰過的雪膚,他眼裡有著難以察覺的想念,而她眼裡……有著明顯的防備。

  防備?那一道無法掩藏的心緒,教倫爾微瞇綠眼。

  她的防備,教他想起了一切,想起她的結婚,想起她已經和另一個男人孕育了一個小野種!

  他怒、他怨、他恨,但他卻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對她傾洩心裡的憤怒。

  他只能強壓下所有的憤恨情緒,只能……狠掐她被他緊握於手的右腕。

  「……」緊咬紅唇,白雪忍住痛。

  「不問問我是怎麼找到你的?」他唇角冷揚。

  抑下心底的紛亂與害怕,清澄如水的黑瞳似無懼地回視他陰綠的眼。

  「有需要問嗎?」

  白雪一點也不懷疑是關競說出她的事,一點也不懷疑當時她手上刷卡購買的童裝,暴露了自己的資料。

  「你!?」他臉色驟變。

  忽略掉她眼底防備之意,倫爾勉強穩下差點被她激怒的心。

  「我已經找了你五年時間。」他冷言道。

  別過頭,白雪直視側方景物,面無表情。

  「當年的事,我很抱歉。」雖怒、雖恨,但他欠她一句抱歉。

  愣了下,白雪唇角忽揚,嘲諷一笑。

  「你可以說說話嗎?」看著她素淨容顏,他緊擰雙眉。

  打從方纔的第一眼,他就強烈感覺到她變了許多。但他不知道她竟變得如此漠視他,不管他再對她說多少話,問她多少事,她依然對他視而不見。

  視而不見!?倫爾倏握雙拳,冷下眼。

  這幾年來,她一再地在夢裡緊纏著他,如今,她怎能如此待他!

  「白雪!」他怒了。他都已經放下身段,為當年的狂妄、衝動與惡意道歉了,她還想他怎樣!?

  「你要我說什麼?」她回過頭,硬是扯回自己受控的手腕,冷顏以對。

  「你——」她的冷漠教他一愣。

  「要我原諒你?好,我原諒你,現在你可以走了。」如果事情可以就這麼結束,那她選擇原諒。

  緊抿紅唇,她轉身步下台階,想往大樓旁的停車場走去,但——

  「跟我走!」再一次扯住她的手腕,倫爾拉她走向停在轉角處的房車。

  「莫特森先生……」見他拖了一個女人回來,站在房車旁的小王,在驚訝之餘不忘為兩人打開後座車門。

  「進去!」

  緊扳住車門,白雪回眸瞪他,誓不鬆手而與他僵持著。

  「上車!」

  「不。」緊抿紅唇,她直視他湛綠的眼。

  就算現在沒人幫她,她也已經不是五年前的那個少女,現在的她,絕對可以應變一切突發狀況,她不怕他!

  「我叫你上車,你就給我上車!」

  「你沒有權利這樣命令我。」她傲仰容顏。

  「我可以讓你沒工作!」沒有俊俏外表給人印象的親切,他低語恐嚇。

  她一點也不懷疑。但——

  「那又如何?我可以再找。」她不怕他。

  「敢違背我的意思,我就讓你永遠也找不到工作!」

  「那又如何?我可以不做。」這些年來她已經存了不少錢,她不怕他。

  「你!?」

  「你再說呀!」她紅唇一揚。

  「你!?」

  —時的勝利,讓白雪有更多的勇氣,可以冷靜面對他。

  「敢再威脅我一句、恐嚇我一次,我就告死你!」

  「你……」倫爾為她的轉變震驚不已。

  他以為不管她再怎麼改變,她依然羞怯,依然是他記憶裡那個只要一看見他,黑瞳就會亮起的美麗少女,但現在……

  望著她依然清亮的黑瞳,卻毫無笑意的美麗容顏,他知道——

  他猜錯了。

  靜凝著似已改變的她,倫爾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還不走。

  他已經找到她,也已經對她說過抱歉,那——

  他,為什麼還不走?




  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對她,他根本放不開手!

  倏握雙拳,緊抿薄唇,倫爾為再明白不過的答案而憤怒著。

  她已經在夢裡整整纏了他五年,如今,他哪能說放就放?

  他要她,他一直都是要她的。否則,他根本無須為了一時的愧疚而尋她五年。

  「你放開我!」白雪想掙脫他的箝制。

  「時候到了,我就放,現在跟我走!」

  不顧路人對兩人爭執的注意,倫爾緊繃俊顏將她強推上車,命小王駛回撒皇飯店。

  白雪伸手觸上另一邊車門,想推開它,但卻被倫爾攔腰抱回,緊擁在懷裡。

  「你到底想做什麼!?」揮舞著雙手,白雪氣紅臉,猛槌他、打他。

  轉眼間,她修剪得完美的指甲,已在他俊俏的臉龐上抓出幾道紅痕。

  自隔離前後座視野的深色鏡面裡看見自己被抓傷的臉龐,倫爾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緊抿著唇,他緊縮臂膀摟著她,不再讓她胡亂掙扎,

  一回到撒皇飯店,下了車,倫爾將她雙手反制於後,強推著她快步經過大廳,避過旁人與服務人員的注意,進入貴賓專用的高速電梯。

  「莫持森先生好。」電梯服務人員對著背過身的他恭敬問好。

  「嗯。」

  「救——」白雪出聲想求救,但卻被他疾俯而下的唇緊緊封吻住。

  驀瞠雙眼,她眼底有著驚嚇。

  凝進她驚愕黑瞳,他幽森綠眸有著警告與威脅。

  「歡迎回來,莫特森先生。」電梯門一開,貴賓樓層的服務人員,已笑容可掬地彎下腰,對他深深一鞠躬。

  「你去忙吧。」

  再一次成功避過服務人員的注意,倫爾一路推著白雪經過富麗堂皇的長廊,回到皇級套房。

  砰!一甩上房門,他強拉著她通過三人寬的走廊,轉進客廳之中。

  一把推開她,倫爾步向一旁鏡面牆,審視起自己臉上的抓痕。

  把握時間,白雪身一轉即想奔出客廳——

  「你走沒關係,下次,我一樣有辦法再把你拖來!」冷嚇在她身後響起。

  不畏威脅,白雪繼續往門口奔去。

  「走了,就別怪我不客氣!」他盈怒恐嚇。

  她步子頓停,驚回身。

  「你!?」

  「會緊張?很好,我希望從今以後,你都可以這樣聰明。」

  他冷眼凝笑,一步步接近她。

  「你到底想怎樣!?」

  「想怎樣?你說呢?我大老遠的把你拖回來,你說我是想怎樣?」

  他將問題丟回給她。

  「你——」她愣住。

  「這麼簡單的問題,你會不知道?」

  「我還要去接我女兒,沒空在這裡和你吵!」掩下心底的驚慌,白雪再次急步衝向門口。

  但,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的話,白雪頓然驚住。她競把恬恬供出來了!

  「接你女兒?也好,我也想看看她到底長得像誰。」

  若是像她的話,他或許還可以忍受,但若是像那個不知名的野男人,那他……瞬間,湛綠眼眸蒙上一層陰影。

  「恬、恬恬又不是你的女兒,你看她做什麼!?」白雪神情驚慌,急步上前攔下已經越過她的他。

  她不能讓他看到恬恬,絕對不能!

  「要不,拜訪一下你先生也行。」冷視她指間銀戒,他眸光森冷。

  「你……」白雪一聽心更慌。

  她知道一定是關競告訴他,她「已經結婚」的事,但如今她要到哪裡找一個先生給他拜訪!?

  但,她若沒辦法找一個男人出來給他看,證明自己已經結婚,到時,他一定會發現恬恬就是當年那個孩子。

  不,她絕不能讓他知道這一切,絕對不能!

  「你到底想怎樣?」克制住心底的恐懼,白雪強作冷靜。

  「不想怎樣,只是……要你的命。」他綠眸一暗。

  「我的命?」她愣住。

  「你忘了那年你曾用生命向我保證,說你跟那些女人不一樣,絕不會跟我玩遊戲、耍陰招,但最後呢?我還是被你耍了,難道你忘了?」

  「我……」她是記得當年自己對他的保證,但她更記得當年自己所受到的殘虐對待!

  那一再襲心而來的痛苦,那曾敦她生不如死的悲慟,那不堪回首的一件件往事,就如電影倒帶般的疾速回到她的腦海。

  驀地,她黑瞳一變!

  「要我的命是嗎?好,今天,我就把命送給你!」緊抿紅唇,白雪一把抓起茶几上擺飾的琉璃瓶,摔碎於地。

  拾起一片尖銳琉璃,她毫不遲疑的伸出左手腕,就要橫劃而下——

  驚看她自殘舉動,倫爾及時出手拍掉她手中的銳利。

  來自掌心的一絲微痛,教他蹙擰濃眉。

  翻掌一看,一道細微血紅正沁出他的肌膚,形成一絲紅線。

  「你以為我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你?」抬手舔過掌中血,他綠眸幽暗。

  「你……你到底想怎樣?」她以為他真的要她的命,但現在……

  「想怎樣?想你在我身下,想你一輩子就只有我一個男人,想你沒有我的允許,就永遠都不准離開,這樣,我說的夠清楚了嗎?」他再一次逼近她。

  「你……」白雪愣仰容顏,微後退。

  她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可,看著他毫無笑意的眸,她慌了。

  「我、我已經結婚了,我……」她的聲音在顫抖,洩露出她的害怕。

  「可以離婚,要不,我不介意當你的情夫。」他唇角冷揚。

  「情夫?」她一愣,氣而憤聲叫道,「你、你為什麼要這樣整我?你身邊明明就有那麼多女人想爬上你的床,你這樣整我有意義嗎!?」

  「有沒有意義,由我決定。」

  凝眼注視她因憤怒而閃閃發亮的黑瞳,他勾抬起她的下頷。

  「但,如果你不介意讓你親愛的先生知道你跟我以前的事,也不在乎你女兒的安危,那你現在盡可離去,沒關係。」他有把握她絕對走不了人。

  沒有人可以接受他這樣的警告與恐嚇,因為他向來說到做到。

  何況,她只是一個女人。

  「你!?」她愣仰雪白顏容。

  「如果……」緩緩地,一抹冷笑揚上他的眼,「如果我連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要,那我又何必替你擔心你女兒的安危呢?你說是不是?」

  眨著微怔的雙瞳,她紅唇微啟,似有些難以理解他話中含義。

  慢慢的,一句句滲入腦海的話語,組成了一段教她又驚又怒的威脅,狂襲她早已憤懣怒怨的心——

  「你、你威脅我!?」白雪氣紅了眼,出手推開他,「走開!」

  她的反應,教倫爾整個人都愣住了。

  「你……」他以為她會畏於他的恐嚇。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動恬恬一下,我就要你拿命來抵!」

  「你……」他為她的話驚愕。

  「必要的時候,我會公開一切、會採取必要手段、會申請保護令!我絕不會讓你傷害我的女兒,絕對不會!」強睜淚眼,她憤聲道。

  「白雪……」她變了好多,變得好堅強、好勇敢,讓他……好意外。

  強壓下心裡所有的害怕,白雪憤仰容顏直視他冷綠的眸——

  「如果你敢再來打擾我的生活,我可以向你保證,隔天你就會在全台灣的媒……不,是全世界的新聞媒體上看到自己放浪的過去!」她豁出去了。

  為了恬恬,她必須勇敢面對他,絕不能再像以往一樣為逃避而躲著他。

  她希望自己走對了棋子,她希望她的警告可以得到效果,但——

  「我不信。」

  他一句冷言,教白雪驀瞠淚眼。怎……怎會這樣?

  「由……由不得你不信!」他在裝腔作勢,對,他一定是在裝腔作勢!

  因為他沒有抗議、沒有反對,更沒有不信的權利。

  他只能退,絕不能再進、再逼她!

  「是嗎?」簡短的兩字,教白雪顏容瞬間慘白。

  不該這樣的,他應該要退的。

  「我會把一切都供出來,我會告訴全世界當年你是怎樣對我,又是怎樣對待我們的孩子!」他的無動於衷,軟她心顫。

  「可以。」他眸光黯下。那是他欠她的,他不在意她是否公開。

  「你!?我會說,我會把一切的一切都說出來!」緊握雙拳,白雪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地朝他憤聲狂吼。

  他怎可以這樣不在乎?

  現在的他已經是莫特森集團的大總裁,不再只是莫特森家的少東,對集團他有責任,他必須比她更重視名譽,他必須退讓、必須放過她和恬恬,他怎可以表現得這樣毫不在意!?

  難道,她真鬥不過他?難道,幾年時間過去,她還是無法擺脫他!?

  不,她不要,她不要再和他一起,她不要!

  就算他曾是她眼底耀眼的陽光,曾是她真心所喜歡、所愛戀的男人,在他那樣傷害她之後,她絕不能再與他有任何的牽扯。

  她絕不再任他踐踏她依然還痛著的心!她絕不!

  「過去,是我的錯,我會接受你將真相公開的決定,但,別想我會放開你。」

  望著蒼白雪顏一再驚變,倫爾知道她已然明瞭他依然要她的堅持。

  忽地,一道笑容在他的唇角勾起。

  他喜歡這種勝利的感覺,喜歡自己依然有控制她的能力。

  氣紅雙眼,白雪晶淚懸眶憤旋過身,快步奔過走廊拉開沉重的門——

  砰——一個比她猛的力道,當她的面強制壓下房門。

  「沒我的允許,我不准你離開這裡一步!」倫爾怒地將她扯回懷裡。

  「你、你……」白雪氣得全身顫抖,淚水盈眶,狂聲憤吼,「我要告你妨礙自由,我要告你綁架,我要告你、我一定要告死你!」

  「那你也得走得出這一扇門!」她一再的威脅,激怒了他。

  「你!?放開我,我要回家!」被緊緊箝住的她,憤瞪大眼。

  「你以為我還會讓你回去找那個男人?你作夢!」

  「放開我,你放開我!」

  冷著臉,倫爾硬是將她拖回客廳,但一個不小心卻又被她自手中掙脫。

  「可惡!」

  再一次出手扯回她,倫爾怒得將她強壓靠上一旁冰冷的牆。

  「你!?」驀瞠黑瞳,白皙雪顏血色盡褪。

  那痛苦回憶,再度竄進她的腦海,褪去血色的容顏,慘白而駭人。

  她、她又要被……猛眨著已然淚濕的瞳眸,白雪全身因害怕而不斷顫抖著。

  感覺到她顫抖的身子所表達出的駭怕,倫爾深吸一口氣,調適自己爆怒的心,緩下極想要她的衝動。

  他以唇、以舌、以齒啃咬吮吻她的唇、她的耳,想分散她害怕的心。

  「我可以慢慢來,但你要合作,否則……就別怪我……」

  強忍住身下的激動,倫爾就著她的唇低語威脅。

  「你!?」不想再遭他暴力強奪,不想再嘗當年被殘忍對待的痛苦,縱使不甘心、不願意,她也知道在這時候自己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逃不出他的掌控,躲不過他的強迫,那她只能……選擇低頭……

  強睜噙淚水瞳,白雪緊抿紅唇,別過頭,拒絕他的吻。

  注意到她的轉變,倫爾眼底有了笑。再也捺不住多年來對她的強烈渴望,排山倒海強灌心頭的激情,教他結實健壯的身子緊繃僵直。

  砰地一聲,他一個向前將她緊抵在牆柱上,要她緊環住他的頸。

  他飢渴地吮咬她的唇,不同於之前的溫柔,倫爾一再猛力朝她頂進,也一再強悍的朝她直驅策人,索取他渴望多年的激狂快感。

  他疾如閃電的野動激情,教白雪好似就要被奪去呼吸般的顫抖不已。

  除非他對她厭煩了,否則,他絕不允許她抗拒他的存在。

  對他,她只能接受,只能如此刻般的……包容他所有……
匿名
狀態︰ 離線
10
匿名  發表於 2011-8-29 22:09:00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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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成了習慣,每到下班時刻,倫爾總會固定出現在台北國際大樓前。

  一開始,白雪總是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匆忙自大樓側門快步離去。

  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躲得過三兩天,卻躲不過一輩子。

  只要他一天見不到她人,待他再見到人時,必會再將她強拖回飯店,藉著激狂的情慾對她發洩心中的不滿與憤怒。

  他以為她應該會怕他,以為她最多躲不過三天,但這次……

  冷著一張俊顏,倫爾帶著一身憤怒步進國際大樓。

  他從不想介入她的家庭生活,也不想破壞她在那對父女心中賢妻良母的形象,更不想害她被同事批評說閒話。

  他是如此的替她著想,但,她呢?

  她是一躲再躲,由一開始的一天,進而變成兩天、三天,一直到今天,他已經有整整五天沒見到她人了!

  是她逼他攤牌、逼他不給她後路走、逼他摧毀她現有生活的!

  這時,才步出電梯,白雪就被迎面而來的他驚嚇到。

  「你、你進來做什麼!?」她故作鎮定。

  「你說呢?」陰冷綠眸有著難以掩藏的怒火。

  「我……我不知道。」緊咬紅唇,她越過他,快步往一旁側門走去。

  見她毫不停留直接越過他身邊,倫爾已經氣瘋了。

  顧不得引來旁人的注目,倫爾怒得緊步追上她,狠抓起她的手腕,拖著她疾步跨出側門繞至大樓前,一把將她推進早已等在路旁的房車裡。

  為兩人關上車門,小王快步繞過車身,依往常習慣將房車馳向飯店。

  「你到底想怎樣!」密閉的空間,使白雪得以吼出心裡的憤怨。

  她的憤怨激怒了倫爾早已暴怒的情緒。

  「就這樣!」按下後座門窗控制鎖,他臉色難看將她強壓在椅上。

  「啊!你……你……」他狂怒的激情舉動,嚇到了她。

  白雪掙扎著想推開身上的他,但,他卻毫不留情一再對她施加勁道,要她屈服於他。

  他狂吻著她的唇,吮咬她的頸,刻意想在她身上留下激情的痕跡。

  「你……你躲不開我的,你絕對躲不開我的!」緊縮臂膀,他將她緊鎖在身下,一再強勢奪取她嬌弱的身子。

  埋首在她柔細而散有淡香的發裡,他深聞著她的幽香。

  他喜歡她的味道,喜歡到……喜歡到無法再忍受她故意躲他、避他,也無法再任由她對他若即若離……




  黑色房車在一路綠燈的情形下,很快的就停在撒皇飯店大門口前。

  身穿飯店制服的司機小工,快步下車繞過車身,他想拉開後座車門,但卻無法如願。

  「莫特森先生?」小王試探性的輕敲車窗。

  在拉不開後座車門,裡邊的人又毫無回應的情況下,房車一次突來的莫名大震動,教小工霍地瞠大黑眼,頓然明白一切。

  「小王,車子怎麼一直在震動?」門僮好奇走向他。

  「呃……這個……沒、沒什麼,莫特森先生他……他好像跟朋友意見不合,正、正在裡邊打架……」司機笑得好尷尬,也說得好心虛。

  「打架!?我去請經理出來!」門僮一臉緊張,轉身就要衝進飯店。

  「哎!不、不用啦!」小王急忙拉住他,乾笑著,「應該沒事的啦,反正最後莫特森先生一定會贏,我看,我還是先把車子開走好了……」

  擔心引來更多人圍觀,小王趕緊衝回駕駛座,將房車疾駛向不遠處的一塊無人空地。

  一將房車停在大樹下,小王立刻衝下車,遠離震動地帶。

  時間一分一秒慢慢過去,終於,在他第三十六次看表上時間,順便瞄向身後時,房車終於停止震動……

  突來的一場激情狂愛,使她美麗雪顏白裡透紅,但……

  緊咬著唇,白雪黑瞳凝淚,眸光幽怨而憤怒。

  「憑……憑什麼?你憑什麼一再這樣對我!?」

  情緒已然平穩的倫爾,抬手耙過一頭金髮,綠眸冷揚。

  「你自找的。」

  「我自找的?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她身子頓然一僵。

  原來,這一切全都是她自找的?是她自願送上門讓他一再糟蹋?是她一再不給自己好日子過?是她一再讓自己生活在心驚膽顫之中?

  是嗎?這一切真的是她自找的?

  眨動淚眸,白雪緊握膝上十指,全身微微地顫抖著。

  應該是吧!如果當年她不是那樣喜歡他、迷戀他,她與他之間就不會有交集。

  這樣,她就不會因為意外懷孕而遭到他殘忍對待,更不會因為懷孕而被迫放棄學業逃回台灣……那,或許今天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緊抿紅唇,她低下頭,斂下黑瞳,任由清清淚水成串滴落。

  原來,這一切真的都是她的錯……

  「你……」望著她滴落於左腕上的淚,倫爾心口一緊。

  突然,一道粉痕意外映入他的眼。

  疾出手,他掹地抓過她的手,蹙眉仔細端詳。

  那該是割腕所造成的傷口,但……

  割腕!?倫爾臉色乍變,神情震愕。

  「這是怎麼回事?你這傷痕是怎麼來的!?」強舉起她的左腕,他要她正視上面的傷痕。

  「放開我!」緊咬唇,她奮力想抽回被控制的手。

  「我問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怒聲質問。

  「不要你管!」拒絕回答,又抽不回教他緊緊抓住的左腕,白雪緊抿紅唇,憤別過頭。

  「不說!?」他怒急攻心。雖然傷痕已然淡去,但他可以想像在她劃過左腕那一刻的椎心之痛。

  「是那個男人對你不好,所以你想自殺解脫,是不是!?」

  她的沉默,教倫爾氣憤地箝住她的肩,猛力撼搖著——

  「我在問你話!」他怒聲憤吼。

  「你到底想知道什麼?想知道我是不是為你自殺嗎!?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事!」

  她不明白他的反應為何會這麼大,但她討厭他的故作關心,討厭他的假慈悲,討厭他現在對她所表現出的在意!

  「我就算再笨、再蠢、再喜歡你、迷戀你,也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再想起當年事,想起那不堪的過去,白雪情緒失控含淚衝口道。

  「但,沒錯,這一刀是你害的!因為,我沒有你那麼狠、沒你那麼壞、沒你冷血無情,可以像你一樣親手傷害自己的孩子!我只能盡一切努力保住……」衝動言語頓然止住。

  意識到自己脫口說出秘密,白雪驚瞠黑瞳,神色驚慌。

  「你……恬恬是我的女兒?」意會到她話裡含義,倫爾愕然。

  駭瞠黑瞳,白雪一臉驚急,轉身就想衝下車。

  她不能讓他見到恬恬,她要把恬恬帶到安全的地方去。

  可,倫爾一個拉扯,就將她硬扯回眼前。

  「恬恬是我的女兒,是不是!?」他內心激動。

  「不是!她不是你的女兒!」驚瞠黑眸,她驚聲否認,「恬恬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別想傷害她,你想都別想!」

  雖然她一再否認,但她的反應卻讓倫爾更加確定——

  恬恬真的是他的女兒!綠色眸底有驚有喜。

  原來,關競口中那個愛哭、有著綠色眼珠的小女孩,真的是他的女兒。

  只是……怎會這樣?意外得知的秘密,教倫爾心情紛亂。

  他以為當年她懷的那個孩子,早因他當時的衝動與震怒,化成一攤血水而消失在人間,可現在……他的孩子還在?

  那,當年他床上那一攤駭人的紅血,又是從何處而來?難道……迴盪於腦海的染血床單與她受傷的手腕瞬間合而為一。

  驀瞠綠眸,倫爾驚眼凝她。當年羞澀怯懦的她,競為保住一個尚未成形的意外生命而選擇傷害自己!?

  「你、你竟然……」顫握她曾受傷的手腕,他駭視眼前忿忿紅顏,「你竟然為了騙我、為了保住那個孩子,選擇……」

  霎間,倫爾羞愧的無地自容。

  當年的她是那樣的柔弱,可,在他拒絕對她伸出援手,在他狠心惡整她,甚至震怒於她妄想以孩子綁住他的未來時——

  她居然因為害怕他會再傷害她肚裡的孩子,而選擇割腕傷害自己,以自己的鮮血來保住一個不受他歡迎的生命……

  「白雪……」她,怎能如此勇敢?怎能如此堅強?

  雖然她現在已有所改變,但他始終認為當年的她,一直是需要他人照顧呵護、需要有人在她背後支撐,並提供幫助與保護的柔弱女子。

  可,她的選擇卻讓他……震驚。

  頓時,盈滿心胸的感動與震撼,敦倫爾深深感受到她的完美、單純與善良。

  他慶幸自己未錯過她,也得意於自己已經有了一個女兒。

  剎那間,初為人父的喜悅,溢滿他胸懷,只是……

  愣了下,倫爾臉色驟然一變——

  「你懷了我的孩子,卻嫁給別的男人!?」他憤聲吼道。

  「我……」突朝她疾襲而來的狂憤怒火,教白雪愕睜黑瞳。

  「離婚!我絕不允許我的孩子喊其他的男人爸爸!」他怒不可遏。

  她居然帶著他的女兒嫁給別的男人!?這該死的女人!

  「離婚!?你要我離什麼婚?你、你神經病!」白雪氣聲怒罵。

  「不要給我裝傻!」他沉綠雙眼因怒火債張,而顯得分外凶狠駭人。

  怒到了極點,倫爾怒扯過她的手,硬是拔下她指間銀戒。

  「你搶我東西做什麼!?還給我!」

  「我要你馬上就跟那個男人離婚,聽到沒有!?」

  「你、你有病!」一聽之下,白雪氣紅了臉,怒言道,「我沒結婚,你要我去跟誰離婚!?我看你是病得不輕,該到醫院去掛號了!」

  強搶回被他奪去的銀戒,充斥於心的怨怒,激得白雪失去理智而放任激憤情緒操控向來冷靜的心。

  「我警告你,你別以為推個男人給我,就可以搶走恬恬!」她憤握雙拳激動憤道,「不管怎樣,恬恬她都是我一個人的,我絕不會讓你搶走她!」

  吐出長期壓抑於心的鬱悶與怒火,白雪頓覺心裡一陣輕鬆,再見到倫爾一副既驚又愕的模樣,她有種報復的快感。

  聽著連續自她口中衝出的激憤言語,倫爾傻住了。

  她沒結婚?

  注意到他怔愣的綠眸漸轉為一抹深思,白雪微擰柳眉。

  他的眼神還有表情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又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了?

  霍地,她心一驚,睜瞠黑瞳。

  她、她居然氣得失去理智,連自己沒結婚的事都說出來了!




  那天,白雪趁他下車不注意的時候,用力掙脫他的箝制,急步衝向大馬路攔下一部計程車,駛回國際大樓開車回家。

  她以為自己終究是激怒了他,以為他會直闖律師事務所,甚至是強行闖人她家,破壞她的生活、找她與恬恬的麻煩。

  但,她猜錯,也想錯了。他沒有。

  站在皇級套房的落地窗前,倫爾眸光幽深,凝眼靜望著遠方天際的落日黃昏。

  他一直都知道當年他傷她太深,而現在他不只欺負她,還……凌辱了她……他,欠她更多了。

  一直以為這五年時間,他已經改變了,以為自己絕對可以冷靜處理身邊每一件事:但仔細一想,他的以為,只是一種假象。

  因為打從知道她消息的那一刻起,他的心情便變得陰晴不定而難以掌控。

  「以上就是湯姆所提出的,如果你認為可以接受的話,那……」幾個星期前便先回美國坐鎮的克爾,正透過視訊向他報告新企畫。

  但,自巨大視訊螢幕中,他發現倫爾分神了。

  「總裁?」注意到他情緒低落,克爾不免有些擔心。

  拉回遠去的心緒,倫爾望向螢幕上的他。

  「剛才說到哪了?」

  「湯姆提出的企畫裡,有幾項……」

  倫爾忽揚手,截斷他末完的話——

  「莫特森集團也有你的一份,你就看著辦吧。」他不多言。

  「這……」

  「你知道我已經找到她了。」他看著自己的兄弟。

  「我知道。」

  「我想要她回到我身邊。」

  「這……」

  「我想這陣子我還是會暫時留在台灣,集團就交給你負責。」

  「什麼時候回來?」

  「不一定。」看著螢幕上的他,倫爾搖了頭,「下次再聊吧,再見。」

  切斷視訊,抹過一臉的無力,他轉回身俯視路上的車水馬龍。

  他希望可以盡快帶她和孩子一起回美國,可是始終避不見面的她,讓他連一點努力的空間都沒有。

  多天來,他靜待在國際大樓的一樓大廳裡,就希望能有機會與她深談。

  但,她總一再避著他。

  就算真讓他耐心等到人,她也是一臉冷然的與他擦肩而過。

  而他卻無法再像之前一樣,強行拉走她,強迫她面對自己。

  因為他真的虧欠她太多、太多了,多到讓他無法再像以前那樣,可憑一己之私,而隨心所欲的待她……

  難道,他真要這樣就放棄她?真要這樣一人獨自回美國去?

  抬手抹過一臉的頹然,倫爾因眼前劣勢而憂悒。

  多希望在他離開台灣的那一天,白雪與恬恬也能與他一起上飛……

  恬恬!?頓地,一道驚喜光芒疾速掠過他湛綠的眼。

  他忘了恬恬可以為他製造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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