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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語錄]【指腹為婚系列之麻辣佳偶】[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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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30 21:58:12 |倒序瀏覽 | x 2
為什??為什?一定要我?!

她放聲大哭喊著……

三年的肉體交換難道還不夠?

為了逃避這場婚姻,她已經夠「犧牲」

她真的猜不透他還想如何??

面對她的指控,他沉默無語——他雖不愛她,但他仍拒絕放手!

因而他用了最霸道的手段,禁錮她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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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30 21:58:44
楔子
闕應龍手挽著愛妻伍鳳英站在一棟五層樓,有著「闕氏企業」燙金招牌的建築物前,滿意的
看著自己的成就。
他算是白手起家的,他與伍鳳英胼手胝足,夫妻倆一起日夜不停的努力,從一家小小商行到
今天擁有一棟五層樓的公司,他們真的十分滿意了。
他們還打算這間公司以後要留給他們的兒子,甚至於傳承於他們後代的子孫。
闕應龍低下頭來看著身懷六甲的伍鳳英,「你辛苦了。」他握緊伍鳳英的手,感激的說道。
「怎麼這麼說呢?」伍鳳英笑道,輕撫著自己的腹部,「我們夫妻幾年了,還說那些做什麼
呢?」
「是啊!」
「我們不如去找個算命師幫我們第一個孩子取個好名字,應龍,你覺得如何呢?」伍鳳英提
議道。
「這是應該的。」闕應龍高興地贊同,剛好看到隔壁的街道有個小小的算命攤,「那裏剛好
有個算命的師傅,不如就去那裏吧!」
「好啊」伍鳳英點點頭。
小心地扶著伍鳳英,闕應龍往隔壁的街道走去,站在那個算命攤的面前。
賈仙坐在自己的算命攤子前吃瓜子,看了半天也沒有半個客人來讓他算命,唉!
騙錢啊!騙錢!怎麼騙才有錢呢?
其實他根本就沒有任何本事,也不懂算命的技巧,唯一厲害的就只有那一張嘴而已,他每天
就等著看有沒有哪個倒楣鬼上門來算命,然後靠那張三寸不爛之舌,把他說的天花亂墜、似
真似假,讓客人喪失所有的判斷力後,再趁機說要幫人消災改運以詐取大量金錢。
每騙過一個地方,就馬上落跑,就算對方知道被他騙了,那又能如何?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從昨天,他就一直在這裏擺攤子,等待著「倒楣鬼」上門。
「兩位,想算些什麼啊?」見著了有客人上門,賈仙連忙的問道。
「我想幫我肚子裏的孩子算個好名字。」伍鳳英笑道。
賈仙一看就知道站在面前的兩人非富即貴,於是開始逢迎巴結、拍馬屁。
「兩位一看就曉得是相當有福氣的人,而夫人的肚子鐵定是個男孩,而且會一連生五個男的
,但是……」說到這裏,賈仙開始搖頭。在這種年代,說生男的,而且還生一串這種話准沒
錯。
「怎麼了?」兩人緊張的問道。
「哎……我怕說了,你們會說我是江湖術士到處造謠!」
「先生,快說啊!」
賈仙的手指著闕應龍,「你活不過六十歲。」
「什麼?」閥應龍不信地低吼道。
「是的,你活不過六十歲,那時會有個惡劫,不過沒關係--我可以幫你改運,只要你付一
佰萬出來就行了。」賈仙開始獅子大開口。
「一佰萬?」伍鳳英瞪著賈仙,「你一定是趁機想詐財!」
「我想詐財?」賈仙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受到侮辱一般,「若不相信的話,你們現在就可以馬
上離開了。」
「我們走!」闕應龍氣急敗壞的摟著伍鳳英離開了。
而賈仙在看到他們真的就起身離開,可說是一肚子不爽!
可惡!沒有騙到半毛錢,真是太可惡了!他在心裏罵道。
沒多久,闕應龍與伍鳳英的第一個孩子順利產下了,而接下來第二年也生一個,第三年則生
了對雙胞胎。
到第四胎時,兩人開始記起了那位算命師的話。
若是第四胎還是個男孩的話,那……那位算命師不就全都說中了嗎?
於是,他們每天開始求神拜佛,希望可以生個女孩好破解算命師的話,然而在伍鳳英肚子裏
的孩子生出來後,他們兩夫妻哭了--因為仍舊還是個男孩。
算命師的話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著他們--闕應龍只能活到六十歲。
原本伍鳳英不信邪,想再生一個,卻怎麼樣都沒有下文,最後他們終於無奈的放棄了。
幾年來,「闕氏」也從原本的一間小公司,發展成一間擁有三十層樓的大型企業集團,其一
樓至二十樓分租給其他公司,二十一樓以上則全都為「闕氏」所使用。
閱應龍告訴自己,在六十歲之前,一定要看到這五個孩子娶妻生子,他才放心。因為萬一他
那幾個兒子全都不想結婚,那他歸西之後,怎麼去面對列祖列宗!
所以他便在第六年,著手為自己的五個兒子物色未來的媳婦人選。
闕應龍開始留意周遭朋友老婆的肚子,甚至還刊登報紙廣告「征媳婦數名」。
而他的決定,也令五個故事慢慢的展開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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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30 22:01:39
第一章
夜已經很深了。
小女孩獨自一人縮在公寓的一角。
她很睏了,眼皮沉重地一直往下掉。可是她不敢睡,夜裏的公寓空曠漆黑的嚇人。
她不敢四處張望,害怕看見什?不該看的。她專心、努力地將視線定在白牆上。
漸漸地,牆上的黑影開始扭曲、猙獰起來。那塊模糊的影子,像極了一個飄著長髮的厲鬼,
她看到那厲鬼張著森森的白爪向她襲來……

「啊!」她將頭埋入雙膝之間,全身顫抖起來。她好怕、好怕啊!
媽媽,你在哪裡?為什?還不回來?為什?丟下小瑜一個人?
她的問題沒有得到任何的回答,屋內依舊是駭人的寧靜,只有牆上滴答滴答的鐘還穩定地走
著。
屋外傳來從遠方急駛而來的汽車聲,小女孩一高興地跳起來。她連忙跑到窗邊向下看。
窗戶太高,她奮力爬上去,小小的身子危險地掛在窗臺上。
不是媽咪!
那車子在她失望的目送下離去。
她垂頭喪氣地走回屋裏,開始豎起耳朵傾聽。
幾個小時過去了,她算了下總共有二十輛車駛過,有四輛停下來:可是沒有一輛載回她的媽
咪。
淚水在她眼眶裏打轉,漸漸地,一點一滴地沾溼了她抱在胸前的洋娃娃……媽媽快回來,快
回來吧!她心中?喊著,卻一次又一次地被失望淹沒。
她開始害怕那些停下來的車聲,它們給了她希望,卻又狠狠地敲碎它。
不知過了多久,屋外再次傳來停車聲,小女孩全身緊繃地仔細傾聽著。
她聽到車子開走,樓梯傅來一串高跟鞋的叩叩聲。
是媽咪回來了!?
她高興地走向房門,正要打開時卻猶豫了……

媽咪曾高興一她這?晚還不睡的,她記得上次媽咪還很生氣地打了她一巴掌。
可她忍不住想見媽咪一面,只要一眼就好,她就能睡得著了。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門,隔著門縫往外看——那是媽咪嗎?她大大的眼睛眨啊眨。
媽咪的臉上好像塗滿五顏六色的顏料,看起來好怪啊!可令小女孩訝異的是媽咪還帶了個叔
叔回來。
那個叔叔好奇怪啊,怎?脫媽咪的衣服?
她看到那叔叔將赤裸的媽咪壓在沙發上,媽眯好像很痛苦,不停的發出呻吟。
小女孩二隻小手緊緊握拳,她要救媽咪,不能讓人欺負她,阿姨說過她沒有爸爸可以保護媽
咪,小瑜長大要照顧媽咪。她確信這正是她表現的好時機。
她正要把門打開沖出去時,卻見媽咪已經從那叔叔身下起來。
然後她瞪大眼睛——

媽咪竟然也脫了那叔叔的衣服,然後坐在那叔叔的腰上,開始來回擺動起來……她不敢置信

媽咪臉上的表情她一輩子也忘不了……

那揉和了極致的痛苦和歡愉而扭曲的美麗臉孔,在她面前幻化成罪惡的象徵。
她看不下去了。
小女孩全身冰冷地坐在地上,她的意志要她關上門,趕快躲進被窩,可是她的身體卻僵硬地
無法移動。
她只能坐在那兒,目瞪口呆地看著……


傍晚時分,夕陽餘暉照耀得天地恍若鋪上一層柔和的金沙。
五陽國中的校門湧出成群青春洋溢的國中生。他們有的忙著約三五好友去吃冰,有的商量著
待會兒要一起去逛街。由於是週末下午,空氣似乎也彌漫著一股歡愉的氣氛。若仔細一瞧,
雜鬧歡樂的少男少女之間,有一個身影卻是與眾不同的。
一個女孩頂著齊耳的西瓜皮髮型,戴著沉重的黑框眼鏡,她的制服是完全沒有經過修改的國
中生制服,裙長過膝。
這樣的女孩若是在二十年前也許可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但出現在現代,在一群打扮入時的中
學生裡就是突變而怪異的。
「喂,那個女的是誰啊?看起來好土哦,她看她那顆西瓜皮,真好笑,我不知道現在竟然還
有人留這種頭髮。」一個女孩捂著嘴笑起來。
旁邊的女孩也個個笑了開來,狂肆的嘲笑聲好像根本不在意對方是否聽到。
而那女孩確實也不曾表示出一絲的在意。陳亮瑜低著頭專心走路,絲毫不在意四周傳來對她
指指點點的批評聲。「你們不知道嗎?那是三年十五班的陳亮瑜,你她們別笑人家土,她可
是全校第一名耶,這次的模擬考啊,她除了作文以外,全都考滿分耶!」
四周一片譁然。
誰沒聽過陳亮瑜的名字呢!她可是所有老師心目中的模範生,從她進五陽國中以來,無論大
考、小考,一直保持滿分狀態,她的名字簡直就是一百分的代名詞。
「原來喔!難怪——」女孩們交換了一個神秘的笑容,不難理解她們的想法——

長得那?平庸的女孩,功課當然很好,因為沒有「外務」幹擾嘛!年輕人直率的殘酷有時候
是很傷人的。
陳亮瑜站在紅綠燈前,耳中聽著那群女孩對她的開論,厚重眼鏡下的眸子閃過一絲受傷的神
色。
然而那抹黯然很快地逝去。綠燈亮起,她踏出穩定的步伐往一剛走去。
她早已習慣那些冷言冷語,也明白人們所說出口的話往往不曾考慮是否公平。
從小到大,因為母親的關係,她不知已經受過多少的嘲弄和指指默默。
自己的媽媽是個酒家女。
這是她國小三年級才瞭解的事。
她還記得那天深夜,她照例熬夜等媽媽回來,對於客廳裏上演的男歡女愛她已經麻木了。她
習慣地掩住雙耳,蹲在房間角落等待那些噁心的聲音停止。然而大門卻在此時隨著碰一聲巨
響被踹開。
吵雜的人聲淹沒了那對男女的喘息聲,她聽到一個陌生的女人在尖叫,罵她媽媽是個狐狸精

然後是尖銳的爭吵、打鬧聲。椅子被踢翻,傢俱被砸毀的可怕聲響……

陳亮瑜縮在房子的一角,害怕得不敢移動。她細瘦的身子不斷地打顫,心裏祈禱著這場惡夢
儘快過去。
然而這場鬧劇並沒有因此結束,最後是響亮的警笛聲打斷了屋內可怕的爭執。
倏地,公寓變得一片死寂。
陳亮瑜小小的身子爬上窗臺怯怯地往外看。
她永遠忘不了眼前的景象——

母親披頭散髮地被拖上警車,整條街的鄰居全圍在她家樓下指指點點,交換著嫌惡的神情。
媽媽被員警伯伯帶走了,她不知道該怎?辦才好?
亮瑜正驚慌失措時,忽然見到樓下一個小男孩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扯著他媽媽的衣角
竊竊私語。
她知道那男孩是她的同班同學,她沒聽到他們說了什?,但想必不是什?好話。
因為那男孩的母親抬起頭給她一個嫌惡的表情,隨即拉著他離去。
街上很快地恢復平靜,看熱鬧的人群漸漸散去。
亮瑜仍然呆呆地注視媽媽離去的方向。
直到凌晨她才聽到母親回家的聲音,她高興地跑出去迎接她,渴望母親的安慰和擁抱。
但沒有,媽媽只是煩躁地推開她,倒頭沉沉睡去……一直到她去上學之後才知道這件事早已
傳遍整個學校。
同學們嘲笑她、戲弄她,還惡意地拿報紙上登的新聞貼在佈告欄。
陳亮瑜偷偷撕下那張剪報,一個人躲在廁所,困難地閱讀著那則有許多艱澀辭彙的新聞——

某酒店公關陳X萍正與男子王X明在陳X萍住處進行性交易時,友人陪同王妻闖入,雙方並產
生嚴重的肢體衝突,警方目前已將三人帶回偵訊……

這是陳亮瑜第一次瞭解何謂酒家女。
她快步地走著,似乎要擺脫那惡夢一般的回憶。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會突然想起那一段記憶,她早告訴自己要忘記了不是嗎?
她沉重的腳步走上公寓陰暗骯髒的樓梯,打開鐵門,她皺著眉,看著一室的凌亂。
她丟下書包,面無表情地開始收拾著散落四處的衣物、零食、碗盤和啤酒罐。
好不容易整理出一方空間,她走進窄小的廚房,打開冰箱,取出一顆蛋和冷凍拉麵熟練地煮
起晚餐。
她早就習慣照顧自己。媽媽通常不到半夜是不會回來,她更不會記得為女兒準備晚餐。
無所謂,亮瑜告訴自己,她早就習慣了一個人回家,一個人煮晚餐,一個人吃,一個人睡。
這些難不倒她。
她剛剛把煮好的麵端到客廳,就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響從媽媽的臥室傳來。她停下來感覺全身
雞皮疙瘩直冒。
會是小偷嗎?她僵著身子仔細聆聽著。
那個聲音又再次傳來,很微弱,聽起來像是……哭聲。
她走進房間一看,眼前的景象讓她的心跌落穀底。
媽媽坐在一堆酒瓶中間,埋著頭哭泣,她臉上的彩粧像是打翻了調色盤般,把原本美麗的面
容毀得一絲不剩。凌亂的頭髮,刺眼的鮮粉紅色睡袍幾乎掩蓋不住內衣。
亮瑜心中湧起慣有的痛苦與難為情,為什?她母親會是這樣的人?
她走進房間,機械性地收拾起來,故意不看向她的母親,她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尖叫。
但她母親似乎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她忽然攫住她的身子,瘋狂地把亮瑜抱在身上,然後痛
哭失聲。
亮瑜聞到那股熟悉的酒臭味,憤怒迅速淹沒了她。她用力的將母親推開。
陳玉萍被推倒在地,竟嚶嚶地哭泣起來。
「連女兒也不要我了,天哪!我造了什?孽啊!那個短命的風流鬼不要我了,我活著還有什
?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亮瑜皺起眉,她知道母親日中的風流鬼,是這陣子住在她們家中的賴「叔叔」。
她早看出來那個男人除了媽以外還到處拈花惹草,根本只是為了錢才和媽在一起。
偏偏媽對那男人死心塌地,百依百順。面對母親的眼淚,她沒有同情,只有厭惡。
她不懂,如果連她這個十五歲的小女孩,都看得出來那男人的花心,為什?在風塵打滾這?
多年的女人看不出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她面對母親的「失戀」。她總是這樣嚎啕大哭,喝一大堆酒,偶爾拿她出
氣、發酒瘋。隨著媽媽年紀愈來愈大,她失戀的次數也愈頻繁。以前她還會和母親抱頭痛哭
,現在,她只感到麻痺。
她本然地收拾地上的穢物,母親的喃喃低語攫住她的注意。
「怎?辦……這下子……連房子也沒了……怎?辦……」
亮瑜迅速地轉身,驚駭地看著母親。
「你說什??房子怎?了?」
「房子沒了。賴貴安騙我說要作生意,叫我把房契給他擔保借錢。」陳玉萍苦著一張臉,像
個小孩子一樣嘟著嘴。「結果他跟別的女人跑了,我的房子要不回來了。」
「你怎?那?糊塗!」陳亮瑜再也忍不住大吼。
她感到徹骨冰寒,這棟破公寓是她們僅有的財產,現下沒了!沒了!
陳玉萍沒有感受到女兒的憤怒,只一逕沉浸在失去那男人的痛苦情緒中。對她來說,那男人
跟別的女人走了,比她失去房子更讓她心痛。
陳亮瑜渾身僵直地站立當場,漫天而來的憤怒、絕望、痛苦淹沒了她。
她想要尖叫,想破口大?,但卻發現自己開不了口,沒有用的,她了然於心;媽根本學不會
教訓,下次再有男人對她花言巧語,她還是會傻傻地交付一切。
她好恨!恨那臭男人奪走她的家!恨她母親的懦弱!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她為什?要讓男人輕易地傷害她!?
陳亮瑜氣憤地走回自己的臥室,全身劇烈地顫抖著。
良久之後,她抬起頭,不經意地瞥見化粧鏡旁一張母親年輕時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子臉上沒
有化粧,清麗的臉龐流露著純真而靦腆的微笑。
當初找出這張照片,放在化粧臺上是一種自我的安慰。她的內心深處仍幻想著自己的母親是
這樣的一個女人。
然而事實與幻想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她拿下黑框眼鏡,擦去眼淚。
她猛然抬頭,瞪著鏡中反射的自己,駭然地驚喘出聲。
鏡中的女孩和照片中的女子一模一樣。細細彎彎的眉,大而清亮的眼,小巧挺立的鼻子,和
微噘著鮮豔欲滴的紅唇。
她知道脫去那醜陋偽裝的自己是美麗的。然而這份美麗卻令她恐懼莫名。
她害怕,好害怕啊!
這樣的美麗毀滅了她的母親,讓她一輩子和男人牽扯不清。而這相仿的美貌是否也會毀了她

她想起方才所見的母親的影像,內心湧起強烈的厭惡感。
不!她不要像母親一樣!
男人都是這樣的,千方百計地得到她美麗的母親後,就棄之如敝屐。對男人來說重要的只有
掠奪的過程。
而傻得像母親一樣的女人,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心碎。
她還記得媽媽曾哭著,要她永遠別愛上男人,說那只會遭受折磨……

她不懂,為什?她自己還要一次又一次深陷感情的漩渦,永遠學不乖。
陳亮瑜面無表情地坐在簡陋的書桌前,拿出一疊沉重的課本。
打開書本,熟悉的內容令她放鬆了自己。
是的,只有知識才是實在的,你付出多少心力,它永遠會忠實地回報給你。
她沉浸在書本的世界之中,漸漸地,母親的哭泣聲,屋外吵雜的車聲漸漸地……遠離了她……


陳玉萍醒來時已經日正當中了。
正午灼熱的陽光穿透那層俗麗的窗簾,直接照在她因宿醉而敏感的眼睛上,引來她一連串的
咒?。
她跌跌撞撞地走進陰暗的廚房。
「該死!這死丫頭,出門前也不會把飯煮好!真是白養她了!」
她生氣地掃落飯鍋,宿醉加上空腹,讓她的脾氣更差了。
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不巧正壓在破沙發底下凸起的鐵絲。她痛地彈跳了起來,又是一連串
的咒?。
她陳玉萍怎?會有今天呢?
點燃了一根香煙,她任自己沉浸在美好的過往回憶裏。想當年她可是花月酒店的紅牌,多少
仕紳名流捧著大把大把的鈔票只求看她一眼。
男人們前撲後繼的巴結她、討好她,匍匐在她石榴裙下。
她以為那些美麗的承諾都是永遠的,誰知道他們只不過把她當成稀有的玩物,一但得到了,
就什?都不是了。
她美麗的唇角扯出一絲苦笑。是自己太蠢了。
現在怎?辦呢?連房子也沒了。
酒店是不能再回去了,都怪她把話說得太滿,以為跟了賴貴安,她從此不用再過那種生張熟
魏的日子。現在被那沒良心的人給甩了,她還有什?顏面回去?
可是沒有錢要怎?過日子呢?她還有個女兒要養啊!
陳玉萍揪著胸口,生平第一次感到對未來的恐懼。
她從來沒為錢煩惱過,以為那些男人總會爭著要養她。
可是那天那個賴貴安說的話,此時卻像惡夢般不停纏繞著她……

「你還以為自己年輕貌美呀!我呸!也不看看自己,都人老珠黃了,還有誰會要一個過氣的
酒家女!」
眼淚又再次不爭氣地湧上她的眼眶。
不管有多不甘心,她還是得承認那是事實。
她老了、醜了。不會有男人要了!
可是怎?辦?!她從來沒有自己去賺過一毛錢,除了陪客人喝酒,她什?都不會呀!要她像
那些女工一天到晚幹粗活?她才不要!
難道她得去做那低三下四的流鶯?這念頭讓她畏懼地直打顫。
到底該怎?辦?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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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30 22:02:10
闕家別墅
「什??你還要登報徵婚?」寬闊的大廳傳來一聲高亢的女聲。
隨即是一聲重物墜地的撞擊聲,接著是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
發出尖叫的是闕家的女主人——伍鳳英。她的身子在一聲戲劇性的叫喊之後,如落葉般向後
倒去。
她的丈夫和五個身形高大的兒子則迅速有效率的奔到她身邊,準確地將她撐住,並立刻抬上
沙發。
這一切的動作流暢無比,似乎是訓練有素。
「我不相信……你……你竟然仍打算做這……這種事……」伍鳳英一雙美麗的大眼此時已淚光
閃閃,控訴地望著抱住她的男人。
男人有著英俊的外表,溫文儒雅的高貴氣質,他頭上的白髮和臉上的皺紋顯示了歲月的痕跡
,卻絲毫不減他的魅力。
此刻,他正憂慮地看著懷中的妻子。極不情願但又堅定地點了點頭。
「是的,我要登報。」
「你!」伍鳳英氣得全身發抖,不知哪來的力氣,身形瘦弱的她竟一把將那男子推倒在地,
一反她平日辛苦維持的淑女形象。
「你太過分了,竟然為了那江湖術士的胡言亂語,就像神經病一樣的為兒子安排婚事,老四
那次也就算了,畢竟還與對方熟識,可是對老三,這回你竟然還想如法泡製?噢!你怎能這
?做!?」
她雙手扠腰,怒氣騰騰地瞪著比她高不上一個頭的丈夫。
「是啊,爸,你這次真的太過分了,要是我那票死黨看到了廣告,那不把我笑死了,好像你
兒子沒人要似的。」
說話的人斜靠著椅背,臉上帶著抹戲謔的笑。他很年輕,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和稜角分明的
俊臉,簡直和那中年男子如出一轍。
他的目光透著一股強烈的自信,那是屬於少年人的狂傲。
怎能怪他呢?不是每個人都有他這種好條件。
天生即擁有的龐大財富、異於常人的才智和俊美的外表。
闕宇昂從小到大都是人中蛟龍。
他才十八歲。今年剛以優異的成績保送最高學府,他不是那種用功念書的乖學生,相反的,
他的外務可比別人多太多了——學生會長、籃球校隊隊長、劍擊社社長等。
奇怪的是別人要花四、五個小時念完的書,他只消半個小時就搞定了。他高中時第一名的寶
座從未MISS過。
這樣的人當然是校園風雲人物。男生們欣賞他、模仿他,女生們崇拜他、愛慕他,甚至還組
成一個「宇昂親衛隊」。
這樣的人他老爸竟然要登報為他尋妻?!
「老爸,何必那?麻煩呢?」他臉上帶著輕佻而迷人的笑容,優雅地走到闕應龍的面前。
「你不過是要一個媳婦罷了,那太簡單了,我只要從我的親衛隊裏隨便挑一個,看你是要台
大的校花,還是高官的女兒。如果宇震對『蕃薯』不滿意的話,我還可以順便挑一個給他。
」他朝他的雙生弟弟闕宇震戲雪地眨眨眼。
闕宇震給了他一個受不了的白眼,根本不理會他的嘲弄。
「你別囂張了。」闕應龍歎著氣搖頭。「我可不相信你這賊小子,我寧可自己來。」
闕宇昂神色一變,戲譫的目光閃過一抹不可置信。
老爸認真了?
他壓抑下突如其來的恐懼和憤怒,咬著牙說:「老爸,我希望你別這?做,我不會允許任何
人左右我的婚姻,就算是你,也不行!」他的語調裏充滿迫人的威脅,天生的領袖氣質表露
無遺。
可闕應龍也不是省油的燈,豈會屈服在兒子的氣勢之下。
「我已經決定了!一個月後,你等著挑老婆吧!」他一說完,轉身就走。
一室的沉默持續了幾秒鐘。
然後是伍鳳英哭天搶地的哀嚎。
這次闕宇昂沒有安慰她。
他冰冷的目光犀利且不馴地射向父親遠去的方向……


陳亮瑜走回家時,臉上掛著愉快的微笑。
這樣的笑容不知已有多久不曾出現在她的臉上了,這個笑神奇地點亮她,讓她整個人都散發
著青春耀眼的光芒。
她考上了!考上第一志願了!
雖然這結果早已預見,可是真的實現了,還是帶給她莫大的滿足,這使她三年來的辛苦都有
了回報。
陳亮瑜深吸了口氣,打開家門。
她絕不會讓任何事破壞她的好心情的,她在心裏告訴自己。
縱使看到一室的混亂,或母親的宿醉,都不能讓她生氣了。
然而她卻被眼前的景象震懾得一動也不動。
這是她家嗎?
早上出門前散落一地的垃圾、酒瓶不見了,地上一塵不染,倒在地上的桌椅也被扶起來整齊
地排放好,最令她驚訝的是她的母親——陳玉一坪,正襟危坐在沙發上,她的頭髮整理得一
絲不苟,臉上化著淡淡的粧,穿上一套幾乎可以稱得上保守的套裝。
她看起來……好正常!?
亮瑜搖搖頭,想確定是不是她夢中的幻象。
然而眼前的景象沒有消失——她不是在作夢!?
老天!她有多久沒見過媽媽清醒的模樣了!
她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先是上榜了,再來是她媽媽的表現……她心裏不禁燃起希望—


難道媽媽知道她今天放榜,特地為她慶祝的嗎?可能嗎?媽平常根本看都不看她成績一眼的

「亮瑜,乖孩子,你回來了,怎?不進來,傻愣愣地站在門口做什??」
陳亮瑜的心在歡唱,她臉上浮起夢幻般的微笑走到母親身邊。
「嘖、嘖,你這孩子,怎?這?不會打扮自己,每天穿著死氣沉沉的制服,看起來一點精神
也沒有。」
陳亮瑜掩下剛要開口的抗議,她之所以穿著制服,是因為媽媽從來沒為她買過一件像樣的衣
服。
她的眼睛倏地睜大。
陳玉萍變魔術似地從身後拿出一件美麗的白色洋裝。
白色的雪舫紗長裙上系著粉紅的蝴蝶結,是她夢想中公主才能穿的衣服。
陳亮瑜屏息地撫摸那柔柔的雪舫紗,深怕太用力的話這一切都會變成一場夢。
陳玉萍的眼光是如此寵溺的看著她,像是一個關愛的母親,她溫柔地為亮瑜換上新衣,滿意
的看著女兒。
「媽,謝謝你,你是不是知道我考上了,我告訴你喔,我是以榜首考進中女的哦!」
亮瑜的眼光閃著狂喜,第一次,她卸下了長年的心防,回復一個少女該有的天真。
陳玉萍尷尬地回避女兒的視線。
「是嗎?你考上了,很好……」她訥訥地說。
陳亮瑜因太興奮而沒注意到母親的不安。
陳玉萍牽起她的手。
「走,媽帶你去一個地方。」
亮瑜愉快地點頭,和母親走出去。
她們坐上計程車,車子往郊區駛去。最後停在一棟寬廣的別墅前。
陳亮瑜目瞪口呆地隨著母親,經過一片綠意盎然、百花爭妍的庭院,來到一座設計典雅的主
屋。
她想問媽媽帶她來這裏做什?,但母親緊張地繃著張臉,讓她開不了口。
那房子是她這輩子見過最豪華的建築,深色的原木地板,柔和的燈光,舒服高雅的家俱。
陳亮瑜小小的身子陷在柔軟的沙發裏,莫名地感到一陣無助緩緩升起。
她還來不及問媽媽這是哪裡,從樓梯上走下來一對穿著考究的中年夫婦,他們臉上溫和的笑
容,迅速得到了亮瑜的好感。
是媽的朋友嗎?媽也有這樣的朋友?!
陳玉萍趕緊拉起亮瑜。
「快叫闕伯伯、闕伯母。」
亮瑜乖巧地向二位長輩請安。
她從眼角的餘光瞥見闕伯伯和闕伯母給了媽媽一個贊同滿意的眼光。
她的心裏奇異地竄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闕先生、闕太太,我沒騙你們吧?我們亮瑜乖巧懂事又聽話,不只這樣,她剛考上中女,
還是第一名考進去的!」
闕應龍和伍鳳英滿意地注視陳亮瑜,愉快地點了點頭。亮瑜則是蒼白地回視他們。
媽媽說話的方式,和他們看她的眼神……她心底逐漸有個意念形成……但是太可怕了……她根
本不敢相信……

「你們別看她瘦瘦小小的,我們亮瑜可是個美人胚子。」陳王萍仍絮絮不休地向闕家主人推
銷自己的女兒。她拿下亮瑜鼻子上醜陋的黑框眼鏡,欣喜地聽到闕家夫婦驚喜的讚歎聲。
亮瑜無法動彈,失去眼鏡的保護,她感覺自己像是赤裸裸地站在陌生人面前,像一個待價而
沽的商品。
「我們很喜歡亮瑜。」
伍鳳英帶笑的柔軟語調,聽在亮瑜的耳裏卻像是可怖的喪鐘。
她的心好痛,她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質問母親。
「這是怎?回事?」
陳玉萍在亮瑜目光的逼視下畏縮了,她狼狽地別開視線。
關家夫婦交換了一個眼神,頓時瞭解了亮瑜可能並不清楚自己母親為她作的安排。
闕應龍開口了,語氣是真誠的。
「陳小姐,老實說我們真的很喜歡亮瑜,當初登報,我們根本想不到會有這?優秀的女孩子
。不過我們尊重她的意願,我想你們母女倆該好好談談。」闕家夫婦體貼地留下陳玉萍母女
在客廳。
待他們走後,亮瑜再也壓抑不住激動的情緒,她朝母親大吼。
「這是怎?回事?你要把我賣給他們是嗎?你怎?能這?做?」
「不!不是啦!」陳玉萍連忙拉住女兒的手,深怕她的狂吼會毀了眼前就快成功的交易。「
亮瑜你別激動,聽媽說,我是為了你好,你跟著我只能永遠過苦日子,吃不飽也穿不暖。媽
看不下去你這樣委屈自己,才幫你找上這門親事……」
「親事?」陳亮瑜尖銳地打斷她。
「是的。闕先生要幫他的三兒子訂下親事,這才登報招親,他開的條件好極了,不但供你吃
、供你住,還供你念書。」
「是嗎?想必他們的『聘金』也不寒酸了?」陳亮瑜心痛地質問。
陳玉萍尷尬地低下頭,算是默認了。
亮瑜咬著下唇,顫抖得無法自己。她不敢相信,她的母親竟然把她賣了……

「我求你別這?做……」良久,她終於忍不住垂下淚來,跪在母親的面前,「如果你缺錢,
怕養不起我,大不了我不念書了,我去找工作。」
陳玉萍不語,只是頻頻掉淚。
亮瑜跪了好久,漸漸腳麻了,心也冷了。
她抬眼看見母親的淚水,心中有種想大聲尖叫的欲望——

為什?她不抱住她,告訴她這一切只不過是個該死的玩笑!?
然而她依舊沒有任何動作……

亮瑜顫巍巍地站起來,臉色成了死灰般的蒼白。
「是嗎?!」她僵著嗓子,心中已經瞭解媽媽的意思。「是不是從今天開始,我要住在這裏
?」她的眼神空洞地盯著她的母親。
陳玉萍看著她悽楚的神色,無奈地點點頭,再也說不出話來。
亮瑜瞪著這個她喚了十五年「媽媽」的女人。她的心裏五味雜陳,有憤怒、痛苦、怨恨,但
最後卻只剩下深沉的悲哀……

她知道自己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只能接受,不管有多不情願。
她送走了她的母親,看見她離去時依依不捨的眼淚。
然而她沒有掉一滴淚。她只是冷淡地回視她,彷佛當她是個陌生人。
那個夏天,陳亮瑜的人生有了很大的轉變,一個她想像不到的新生活已然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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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闕家人對她極好。
她擁有一間比她以前住的公寓還大的套房,裏面的佈置擺設是漂亮的粉紅色系,甚至還有一
間藏書豐富的小書房。
闕家夫婦就像第一次見面時一樣,對她慈愛關懷,一點也不介意她的沉默和彆扭。
他們用真誠的關懷,一點一滴地溫暖了她的心房。
闕家似乎是她夢想中的家庭的實現,慈祥溫柔的雙親,一群優秀、教養好的兒子,一個完美
的家。沒有醜聞,沒有令她尷尬的母親……

但她還是覺得不自在!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這個家裏扮演什?角色。
她不是他們的女兒,更不是府裏的僕傭。
她是童養媳!?
亮瑜不禁苦笑,無法相信她竟會被冠上這?古老滑稽的名詞。
然而事實就是如此。
她曾很認真的詢問闕伯伯,不相信他這樣的高級知識份子,會做出這?荒謬的事,然而他的
回答不僅令她驚駭,還更她絕望!
闕應龍真的相信自己做的是對的。
另一個讓亮瑜耿耿於懷的是她未來的「丈夫」是怎樣的人。從她住進闕家就不曾見過他。
她只知道他剛以優異的成績推薦甄選進最高學府。家裏掛滿各式各樣他的獎牌——一中科展
數學科學第一名、資訊程式比賽世界第十名、亞洲第一名……看來他是個相當優秀的少年啊
……!!
她的心忐忑不安,畢竟,會用這種奇怪方式找老婆的男子會好到哪裡去?
她的疑慮在見到闕伯母給她的一張照片時解開了。
照片裏的人是一個高中生模樣的大男孩。
一張稜角分明的俊臉帶著灑脫不羈的笑容。
她記得自己在看到照片那一刻不禁漲紅了臉,她的心跳得好快,那種窒息的感覺至今難忘。
從那天之後,她雖沒有表示什?,但她的一顆心已全在那個神秘的闕宇昂身上。
她注意傾聽家人談論他的事蹟,他打電話回家時,她總緊張地坐在椅子上,惶惶不安。
她在等他回來。
十五年來,第一次有書本以外的事引起她的興趣,而且她是深深的陷落了……


她怎?也想不到她會在那種情況下見到他。
貧困出身的陳亮瑜一直無法習慣有僕傭侍候的日子。她堅持自己整理自己的事務,包括洗衣
、拖地,甚至還會幫忙做傭人們的工作。
她知道這樣做有點傻氣,但她只想沖淡一些寄人籬下的不自在。
這天她穿著休閒服,正把一籃衣物提上樓,一抬眼,她就看見他。
十九歲的闕宇昂有著一百八的身一局,本人甚至比照片更加英俊。他站在樓梯上微笑地看著
她。
陳亮瑜感到一顆心都揪起來了,她傻愣愣地注視著他,說不出來為什?,總覺得他像遙不可
及的偶像,在他面前,她只感到好自卑、好渺小。
「嗨!我沒見過你,你是新來的女傭嗎?」他彎下腰,露出溫和的笑容。
陳亮瑜臉一白,排山倒海而來的羞辱感淹沒了她。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也難怪他會誤會——

洗得發白的牛仔褲、松垮垮的襯衫,醜陋的西瓜皮和土土的眼鏡……

不期然的淚水自眼眶掉了出來。
她從來不曾在意自己的外貌,長久以來以為只有內在才是重要的。
怎?他的一句話竟可以傷害她那?深。
不顧禮貌地,她低著頭沉默地走過他的身邊,大步走回自己的房間,用力地把房門甩上。
她將自己鎖在房間,狠狠地哭了一個下午。
晚餐的時候亮瑜準時來到餐廳。
她知道他會出席,卻故意仍穿著那身衣服出現。
宇昂很快地瞭解到自己的錯誤。
闕應龍熱絡地向兒子介紹亮瑜。
陳亮瑜清楚地看見闕宇昂眸中的驚駭、憤怒和鄙視。而這深深地傷害了她。
她不知道那頓晚餐自己是怎?熬過的。她只記得闕伯伯、闕伯母拚了命地要打開僵局,讓她
多和宇昂聊聊。
而她只是咬著牙彆扭地堅持沉默著。
她看見闕伯伯、闕伯母交換了個無奈的苦笑,和闕字昂愈發鐵青的臉。
看慣人臉色的亮瑜知道他不喜歡她。
她好想哭。
是啊!我就是個醜丫頭,配不上你!
誰叫你爸媽要自作主張把我推給你。
亮瑜早早就以要溫書為由回房去了。
關上房門之後,她只覺得好難受、好難受……

淚水一滴一滴地滑落……


亮瑜希望他就此消失,可是偏偏天不從人願,他留下來了,整個寒假。
她躲著他,討厭自己每次見到他時的自慚形穢,害怕去看見他眼中的嫌惡。
闕宇昂不知道自己為什?會忍不住被陳亮瑜怪異的舉動所吸引。他知道她在躲他,同在一個
屋簷下兩個星期,她除了吃飯時間以外,根本不出房門一步。
她總是刻意地回避他的目光,如果他不是太瞭解自己對女人的影響力,他幾乎要以為自己有
什?不對勁了。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對他的魅力免疫的,除了她以外,而這點勾起了他的興趣……

闕宇昂修長的身子斜倚在三層樓高的榕樹上,他慵懶的目光投注在二樓一個打開的小窗上。
窗內的女孩渾然不覺有個人正在注視著她。她專心地坐在書桌前,小手忙碌地在紙上書寫著
。看不清楚她在寫什?,也許是正在解某道數學習題……

「嘿,那是我的書嘛!」闕宇昂突然出聲,亮瑜的身子一顫,如見鬼魅似地瞪著瀟灑帥氣地
翻身進窗的男孩。
闕宇昂絲毫不受亮瑜明顯不歡迎的目光所影響,大刺剌地翻動她桌上一小疊厚厚的書本。
「不要動我的東西!」亮瑜憤怒地低吼。
「你的東西?」闕宇昂眉峰輕挑,拿起一本厚重的一本等微積分。「這可是我的書,是你不
告而取吧!?」
陳亮瑜的小嘴訝異地張開,她根本沒想到那本書竟然是他的。她看見書上密密麻麻的解題公
式,正欣喜自己終於找到一本詳細的參考書。
她從書房拿來時以為那是宇震的,像宇震那?縝密細心的人,才有可能把那本艱澀難懂的書
作這?詳細的注解。
想不到卻是闕宇昂?!
難堪地別開臉,「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的,我會馬上還回去。」
「別那?客氣嘛,我不會在意借給你的。」他嬉皮笑臉地說,瀟灑地坐在她的桌上,翻看那
疊厚厚的計算紙。
闕宇昂心中暗自喝采。
她竟然會解這?高段的計算式!
顯然的他得對她另眼相看了,這些習題他的大學同學都不見得會解,而她還只是一個高一女
生。
「怎??這題不會?」他指出其中一個算式,見到她嚐試了各種解法,仍然解不出答案。
陳亮瑜尷尬地回瞪他。
他佔據她桌子的狂妄態度令她又羞又憤,可是她確實很想知道那題的解答。
闕宇昂自信地一笑,隨手捉起一隻筆,飛快地寫下一串算式。
亮瑜瞪著他修長的手輕快而優雅地在紙上移動,輕輕鬆鬆地解開她費了一個下午都解不開的
習題,她看著他有了片刻的失神。
他怎能不令人心動呢?!他是那?的聰穎、帥氣,相較於他的優秀,她只覺得自己又笨又蠢

亮瑜咬牙不語。
臺上請來的是當紅的歌手,舞臺的設計、燈光效果,樣樣不輸專業的表演場地。
她們入場的時間晚了,臺上已有二位主持人開始介紹。宋凱殷勤地替她們端飲料。
她們的目光自然地掃向舞臺。
亮瑜全身一顫,她看見了「他」。
「哇塞!是闕宇昂耶!A大傳奇的學生會長,好棒喔!他本人真的好帥!」
「你知道嗎?」荷芳捉住亮瑜的手,雙眸閃閃發亮。
「他不只功課好、頭腦棒,還得過全國劍擊冠軍耶。現在竟然還當我們的學生會長,哦!天
哪!怎?會有這?完美的人,我受不了了。」
「你不覺得這種人很討厭嗎?」亮瑜握緊冰冷的拳頭,咬牙切齒地說。
她不需要荷芳來強調她早已熟知有關闕宇昂的一切光榮事蹟。事實上,她那副迷戀陶醉的模
樣甚至讓她沒來由地怒火中燒。
「你說什??討厭?怎?會?」沉荷芳以為自己聽錯了,怎?可能有人會討厭闕宇昂?他可
是每個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為什?不?像他這種人,自以為有一點小聰明,就洋洋得意,以為所有的人都要圍著他打
轉。他永遠不會瞭解有人要花多少心血,才能達到他輕輕鬆鬆就可以做到的事。世界上根本
就不該有這種人存在。」亮瑜愈說愈激動,說到最後甚至咆哮起來。沉荷芳呆若木雞,她根
本沒看過亮瑜那?「捉狂」的模樣。
真的……好可怕!
「唉,你別那?生氣嘛!」良久後,她訥訥地說。「你該不會是嫉妒他吧?那又何必呢?這
種男人,欣賞就好了嘛。」
嫉妒?她說她嫉妒?
亮瑜怒瞪了荷芳一眼,嚇得她立刻閉上嘴.
她知道她一二年來承受的壓力有多大嗎?他幾乎什?都會、什?都行。學業、體育、音樂…
…項項全能,不論她再怎?努力,永遠趕不上他。
他就是有辦法讓她自慚形穢。當她知道他竟然每天只花不到一個小時念書就可以考上A大,
她幾乎想去跳樓算了。
她討厭他,恨死他了!
陳亮瑜怒氣沖沖地瞪著臺上的闕宇昂。
他自在從容地和主持人聊著,修長健美的身材隨意地站立,一撮黑髮不馴地落在他線條分明
的俊臉上,手上則拿著一把薩克斯風。
她聽見主持人要求他為台下觀眾表演幾首。她很疑惑,他什?時候會吹薩克斯風的?
性感的爵士樂神奇地自他口中吹奏出來,台下一片如癡如狂,他簡直是個天生的表演者、發
光體,自然地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亮瑜怔怔地看著他,無來由地感到悲哀。
太過分了,為什?他總是那?遙不可及?為什?他總是輕易地就讓她察覺自己的渺小?
表演結束,她見到一群女孩子沖上臺去,一束束鮮花幾乎要把他淹沒。
最後一個身材姣好、美麗動人的女子走上台去。他的目光鎖住她,一下子全場靜默了,似乎
所有人都感受得到那二人之間電波交流。
那女子熱情地抱住他,給他一個吻,台下立刻爆出熱烈的掌聲!
一滴淚水無言地滑落亮瑜冰冷的臉龐……

「天哪,我們沒指望了啦,闕宇昂早就被A大校花簡麗敏霸佔了。真不公平,要是我早點考
進A大就好了……」
亮瑜聽不清楚荷芳說什?,她的腦中全是那一幕親吻的畫面。
她的心好痛好痛……

亮瑜不知道自己是怎?走出舞會的,她只是拚了命地擠出那吵雜的人群,她無法再待在那裏
、無法忍受看到他……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漫無目的地走在校園中,臉上感受到一片冰涼的濕意。
是淚嗎?
她抹去那片濕意,氣憤自己竟失控如斯。
她必須回去,回房去看書,看了書她的心情就可以定下來……

亮瑜快步地走回舞會,焦急地搜尋著荷芳的身影。
「啊!」
她的鼻子碰上一堵堅硬的肉牆。一抬眼,卻駭異地退了幾步。
是闕宇昂
他看著她的眼神充滿風暴般的陰鬱與深黝。
「原來你真的來了,為什?沒有來找我!」他質問的語氣裏充滿不耐,這引起了亮瑜的反感

「不用了,我已經在宿捨住下了。」亮瑜強迫自己冷靜地回視他。
「爸媽叫你住在我那裏的,我已經答應要照顧你了。你為什?還要擠在那棟破宿捨裏?」闕
宇昂氣憤地揪住她細瘦的小手。
手上傳來尖銳的痛苦,但亮瑜並不示弱,依舊倨傲地回視他。
「不勞你費心,開學十天了,我適應得很好。」
闕宇昂畏縮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盡到照顧她的責任,甚至連她何時北上都不知道,他是那?自信地認為
她會直接來找他。
然而他沒有,她一個人把一切事情都打點好了。
不需要他。
這個念頭奇異地刺痛了他。
「我很忙,這個舞會的籌辦花了很多時間……」
在他注意到時,他已經不由自主地吐出類似道歉解釋的話。
「搬過來吧,那層公寓大得夠我們兩個住。」他神態僵硬地開口,語氣卻近似懇求。
「是嗎?你確定我的存在不會妨礙到你?!」她語出譏誚,目光意有所指的掃向站在臺上明
豔照人的女主持人簡麗敏。
闕宇昂狼狽地別過眼。
他沒說什?,但態度已經很明顯地表達了一切。他無法向他的女朋友解釋亮瑜的存在。
亮瑜心死了。
「我不希望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她開口,淡漠的語氣讓人看不出她真正的心思。
所有的女人都恨不得和他闕宇昂扯上關係,為何只有她不一樣?
而令他生氣的是,他竟然該死地在乎她的反應!
「很好!我也不希望人家知道,我爸媽竟然幫我找了個又醜、又沒女人味的書呆子。」惡毒
的話冷不防地脫口而出。
亮瑜臉色一白,身子晃了一晃,為這傷人的話而暈眩。
闕宇昂下意識地伸出手要將她穩住。
亮瑜卻如見蛇蠍般地避開他。
他的大手尷尬不已地凝在空中。
怎?會這樣呢?他怎?會那?關心她是不是受到傷害了呢?畢竟是她恨不得跟他撇清關係的

闕宇昂怒瞪了她一眼,忿忿地轉身離去。
亮瑜緊盯著他漸行漸遠的巨大背影,一顆顆淚珠卻無聲地滑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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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陳亮瑜的生活變得充實而忙碌。
現在的她除了念書以外,還兼了三個家教。常常一下課就得趕公車到學生家中。
她很節儉,闕伯伯給的錢,她除了用在開學繳學費以外根本沒動用過。她希望一切靠自己。
雖然靠著微薄的薪水根本無法償還闕家在她身上投注的金錢和人情,但她還是很努力、很努
力地嚐試著。
她知道有一天闕伯伯會發現,她根本不可能達成他的期望——嫁給宇昂。而當那一天到來時
,她希望自己能走得無牽無掛。
她的特立獨行很快的被別人視為怪胎。
不參加社團、不參與班上活動,只顧著整天念書,打扮得又士裏土氣,在班上她幾乎沒有朋
友。
只除了一個人之外——她的室友沉荷芳。
「亮瑜!」聽到這個高八度的女聲,陳亮瑜暗歎了口氣,無奈地放下手中的書本看向快步朝
她走來沉荷芳。
「太好了,你沒出去,快點來幫幫我!求求你!」沉荷芳激動的只差沒跪下來了。
「又怎?了?」亮瑜挑眉問道。雖知她有時做事有些誇張,但還是第一次看見她有這種舉動
出現。
她一直搞不懂,沉荷芳為什麼不像其他人一樣會被她冷淡的態度嚇退,反而一天到晚纏著她
。弄得一向獨來獨往的陳亮瑜有好一陣子都無法適應一這種熱烈的「友誼」,但久了也習慣
她的陪伴了。
「亮瑜,你的電腦很行對不對?」沉荷芳滿懷希望地注視她。
「還……還好啦。」她謹慎地回答。對沉荷芳興奮的語氣心生成備。
「那太好了!」沉荷芳熱情地抱住她,拖著她急匆匆的便想往外頭沖。
「等等,你要拉我去哪?」她扯住沉荷芳,站在原地不動。
「學生會。」
「什??!」陳亮瑜臉色一變,甩掉沉荷芳的手。「我不去!」「他」就在學生會。
沉荷芳聞言垮下了臉,哀求的望向陳亮瑜。
「別這樣嘛!我為了要進學生會,已費了好多的工夫。你這次不幫我,我可能會被開除的。

對沉荷芳來說,學生會是她心中的聖地,尤其是只要進了學生會,就有機會接近那個超級帥
哥——學生會會長闕宇昂。
每次她從學生會回宿捨,總會興致勃勃地向陳亮瑜描述闕宇昂,說他有多棒、多好!但她從
來沒發覺陳亮瑜眼中閃現的煎熬。
「為了留在學生會,我騙他們說我會電腦,結果才沒兩天,就不小心把人家的資料弄不見了
。我死定了啦!那些資料是月底要用來做通訊錄的,你幫幫我,看能不能想辦法把它們救回
來,拜託,拜託啦!」
「學生會裏人才濟濟,想必有一些高桿的資訊系學長,你可以找他們哪!」
陳亮瑜別開臉,狠下心不去在意荷芳眼中的懇求。
「不行啦,這樣我不就穿幫了!」她哇哇大叫,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亮瑜,求求你啦!不要見死不救!」
陳亮瑜咬著牙,猶豫著。
荷芳的要求並非什?了不起的大忙,可要她踏入學生會,冒著見到闕宇昂的危險,她的身子
不禁微微打顫。
「你真的不幫我?」沉荷芳幽怨地睨著陳亮瑜。
亮瑜為難極了,沉荷芳平時對她很好,她怎?能拒絕。
「我可以去幫你看看,可是我不想見到學生會的人。」其實是不想見到「他」!
「放心好了啦,這個時候會室通常是空的。走啦,走啦!」沉荷芳雖然對亮瑜的「條件」感
到奇怪,卻又對她終於軟化的態度欣喜不已,連忙拉著她出去。
亮瑜發現自己其實多慮了。
學生會室很大,占整棟學生活動中心的一整層,每個部門又有各自的空間。荷芳帶她來的,
就是其中一個小小的資訊室。
她安心地坐下來,開始搜尋荷芳遺失的檔案,她的手飛快地在鍵盤上敲動,一顆心全專注在
電腦上……

「太好了!我就知道這時候只有資訊室沒人……」
門被打開,兩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室內。
亮瑜她們坐在角落的電腦後,剛進門的人顯然看不到她們的存在。
亮瑜的身子一僵,她已經知道來人是誰。吊兒郎當的低沉嗓音,是她不陌生的。
另一個男聲加入了他。
「拜託,人家學妹們那?熱情,多少人求之不得,你卻要逃之夭夭,真是罪過、罪過!」
「少來了,你去試試看讓一群花癡包圍得喘不過氣的滋味,看你還會不會嘲笑我。」闕宇昂
給了好友一個白眼。
「是啊!如果有機會,我還真想試試看哪!」那男子誇張地歎口氣。
闕宇昂朝駱軒玩笑性地揮了一拳。
「嘿,你是怕麗敏大小姐吃醋吧?否則哪會那?小心翼翼?!」駱軒嘲弄地反擊。
陳亮瑜的一張小臉已變得慘白。
「你想我可能為了一棵樹,放棄整座森林嗎?你未免太小看我了。還不是那些女孩子太煩人
——」闕宇昂發現室內有人,倏地住口。
沉荷芳已忍不住從電腦後探出頭來。
「闕學長、駱學長!」她的臉微微發紅,注視著闕宇昂的眼神迸射出興奮的光芒。
亮瑜緊握雙拳,痛恨荷芳的衝動,可是現在要逃也來不及了。她只能僵著身子,任闕宇昂走
近她。
「你在忙什??」
闕宇昂站在她們桌前,一雙溫和的眸子在見到亮瑜低垂的頭時霎時變得陰冷。
「這是我室友陳亮瑜,我請她幫忙整理資料。」沉荷芳急急拉起亮瑜,想向他們介紹她,亮
瑜卻甩開荷芳的手。
「不用介紹了,闕學長不會喜歡一個「花癡」來纏著他。」她毫不隱藏自己對他剛才狂妄言
詞的嫌惡。
他以為他是誰?大情聖。
氣氛一下變得很僵,闕宇昂的眸中迸射出駭人的寒光。
「好極了,像你這副尊容,我還真是敬謝不敏!」
駱軒和沉荷芳同時倒抽了口氣。
闕宇昂平時待人都是溫和客氣的,不曾見過他用這?惡劣的語氣對待一個剛認識的學妹。
他們互瞪著彼此,空氣彷佛一下子凝結了。
「宇昂,走啦,下午還有課……」駱軒急著要把宇昂拉走。
「等一下。」他的目光讓電腦螢幕吸引。「你在幹什??你把社員資料搞丟了?」
他怒視著陳亮瑜,口氣十分嚴厲。
沉荷芳從沒見過闕宇昂大怒的模樣,她嚇得頻頻打顫。
「是我……是我不小心……亮瑜正在幫我……」她簡直快哭出來了。
「噢?」闕宇昂譏誚地揚起濃眉。「那你救回來了沒?」
亮瑜惡狠狠地回視他,真恨不得抹去他臉上那自大的神情。
「救不回來?哼,很好,下個月要出的社員名冊,只好由你們兩個一一KEY回去。」闕宇昂
無情地命令道。
「什??!」沉荷芳哀嚎出聲。
闕宇昂投給亮瑜一個勝利的表情。
「走吧!下午還有課。」他拉著駱軒走出去,絲毫不在乎亮瑜在背後幾乎要穿透他的惡毒目
光。
「宇昂!你在搞什?鬼?!」駱軒終於追上宇昂的大步伐。「你明明手上還有備份,幹嘛惡
整那兩個可憐的學妹?」
闕宇昂只是哈哈大笑。
駱軒瞪著這個好友兼死黨,第一次發現,自己也許並不瞭解他。
這個禮拜對陳亮瑜來說簡直是地獄。
除了上課、家教,她幾乎全關在學生會這間小小的資訊室。
她真恨自己拒絕不了荷芳哀求的眼神。
今天是周未,晚上十二點了,她居然還得對著閃著綠光的電腦螢幕。真是有夠歹命!
她的眼睛發痠,胃部微微地抽痛。
為了趕家教,她晚上根本沒吃,一下課又泡在這裏,她的胃早已開始抗議了。
沒關係的,再KEY幾筆資料,就快完成了……

她一面安慰著自己,一面努力地要看清眼前跳動不已的資料?
漸漸地,胃痛愈來愈劇烈……她的手抱著肚子,眉頭緊皺……

撐下去啊……陳亮瑜……


「你真的不進去?」女人紅豔的唇微噘,在暈暗的燈光下分外動人。
闕宇昂慵懶地靠在門框上,欣賞女人擺弄風情的模樣。那女孩是C大的學生會長。是他今晚
參加校際聯誼時認識的。
看她在會議上雄辯滔滔的模樣,很難想像她現在這副溫婉媚惑的風姿。
他早已經習慣女人對他的投懷送抱,平時他不會拒絕這種誘人的邀請,但今天不同……

他有個揮之不去的牽掛……

「快進去吧,很晚了。」他在陸向芬額上印下一吻。
陸向芬興奮地微微顫抖,他親了她!闕宇昂親了她!
「宇昂,別走……」她幾乎是在求他了。
陸向芬哀怨的目光令他有些後悔,丟下一個為他準備好了的女孩,可真是暴殄天物。
該死的,如果不是因為她……

「乖!下次我再來找你。」他邪邪地一笑,閃亮黑眸充滿性感魔力,頓時奪走陸向芬的呼吸

她知道他只是在敷衍她,那又如何呢?她是不可能對這張俊臉生氣的。她歎了口氣,目送他
的離去。
轉過身的闕宇昂並沒有像他的背影一樣瀟灑,相反地,他咬牙切齒的猙獰樣子,可能會嚇壞
那群瘋狂崇拜他的女生。
「XXX……XXX……XXX!」闕宇昂邊罵邊走進空寂冷清的A大校園。
真不曉得自己是發了什?瘋。
現在他應該在陸向芬溫暖的宿捨,享受她誘人的胴體,而不是走在漆黑冰冷的校園,忍受寒
風刺骨!
他幹嘛管那個女孩的死活?!
無聊!真是太無聊了!
人家又不在乎你,真是自找麻煩。
可是不管他怎?咒?自己,闕宇昂的步伐仍不由自主地加速往學生會館前進。
該死的蠢女人!
他永遠忘不了他昨晚無意中經過學生會館時,見到資訊室的燈火通明時那種詫異——

他看見亮瑜一個人坐在寂靜的電腦前努力地敲打著鍵盤。
那一幕令他震驚、心疼、懊悔到了幾乎瘋狂。
可是他拉不下那個臉向她承認自己的惡作劇。
他只能默默陪著她……

十點……十一點……十二點……

怒火漸漸取代原有的罪惡感……

她難道不知道這?晚了,一個女孩子單獨在無人的校園有多危險嗎?該死固執的女孩,一點
危機意識都沒有。萬一這時候有色狼進入……萬一……他腦中描繪種種可怖的景象,直到幾乎
把自己逼瘋!
看她總算關了電腦,闕宇昂幾乎全身虛脫了。
他差一點就要衝進去把她揪出來。
今晚是週末夜,她該不會也泡在資訊室吧?!
他的心裏隱隱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XXX!XXX!XXX!他幹嘛在乎!?還笨得拋下動人的陸向芬!笨!笨!
宇昂愈想愈氣,憤怒的步伐重重地走在空蕩蕩的學生會館。資訊室的燈是亮的!
該死!
他瞪著資訊室的門,拚命地吸氣來平復怒氣。
一個微弱而奇怪的聲響自後門傳來。
若不是四周靜得出奇,闕宇昂根本不會注意到。
那聲音再度傳來……

像是……女人的呻吟聲?……亮瑜的呻吟聲?!
闕宇昂不再遲疑了,砰地一聲撞開了門。
該死!
闕宇昂沖到亮瑜身邊,所見到的那一幕令他心痛又憤怒!
她倒在地上,全身蜷縮得如同一隻蝦米,雙手緊抱住肚子,慘白的小臉上頻頻冒著冷汗。
他毫不思索地抱起瘦弱的她。
陳亮瑜讓這突如其來的震動驚醒,她的眼睛緩緩睜開,見到自己竟然躺在他的臂彎,這一驚
非同小可——「你幹嘛?!」她想大喊,但虛弱的身子卻只能發出如同呻吟的哀嚎。
「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你幹嘛三更半夜一個人倒在資訊室?你有沒有一點腦子!」闕宇昂對
她惡狠狠地大吼。
陳亮瑜從沒見過他那?生氣的模樣,委屈的淚水終於潰堤。
「我……我胃好痛……」她抽抽咽咽地低語,第一次在人前表現出自己的軟弱。
「XXX!」
他抱著她的手一緊,緊繃的下顎洩露了不曾顯現的關心,腳步急促地往校外走去。
「你……你要帶我去哪?」她可憐兮兮地問,任他將自己抱入車子的前座。
「醫院!」
他飛快地闖過好幾個紅燈,將車子駛進急診中心。
闕宇昂全身肌肉緊繃,額上青筋浮現,他從來不曾那?激動、憤怒和……害怕?這醜不拉幾
的女孩為什?能引發他這?多潛在的情緒?他不敢深究。
「醫生,她怎?樣?」闕宇昂急迫地問。
年邁的醫生瞪了眼闕宇昂。
「年輕人這?不會照顧自己的女朋友,這小姐八成是三餐不定時,日久成疾,胃都給弄壞了
。」
「小姐,你今天吃了什??」醫生看著亮瑜,眸中寫著不贊同。
「我……只有早餐……吃了二片吐司……」亮瑜痛得說不出話來。
「然後呢?」
「沒……沒有了……」
「什?意思?沒有了?你今天只吃了這?點東西?」闕宇昂抓住亮瑜的手,怒視著她,他的
目光簡直可以殺人。
醫生歎了口氣,在病歷上匆匆寫下診斷和處方。
「這位小姐的胃本來就不好,加上一整天不吃東西,才會搞成這樣,回去馬上吃藥。記得給
她吃點清淡的食物,以後三餐要定時定量,懂了嗎?」
闕宇昂僵硬地點點頭,握著亮瑜的手卻毫不放鬆。
待走出急診室後,他再也忍不住的對亮瑜低吼。
「這是怎?回事?」面對闕宇昂的怒氣,亮瑜畏縮了。
「我沒有辦法……下課以後要趕家教……根本沒時間去吃飯……最近又忙著趕資料……」她的
聲音逸去,闕宇昂眸中的兇氣愈來愈盛,害她嚇得說不出話來。
「家教?你上什?家教?」他一字一字咬著牙問。
「我……」陳亮瑜不敢告訴他,就算她病得昏頭,也不至於沒發現到他的怒氣,她鴕鳥地閉
上眼,不看他?
「別告訴我爸爸沒給你足夠的錢,讓你還得自己打工賺錢!」他毫不憐惜地攫緊他的手,根
本不打算讓她回避問題。
闕宇昂不可置信地瞪著她,隨即憤怒的紅潮淹沒了他?
「是因為我吧!」他咬牙切齒地吼。「你就這?迫不及待地想和我撇清關係?」不知怎地,
這事實嚴重地打擊了他,他覺得……受傷了?
亮瑜低著頭回避他迫人的目光,她不懂為什?他要生那?大的氣,這不也是他希望的嗎?
「沒那?容易!我和你的關係沒有那?容易撇清!」他陰沉地低語。像是在宣示自己的主權
,他將她整個人抱起。
亮瑜驚呼了一聲,努力掙扎著。
可她微弱的掙扎根本不敵他強壯的手臂,她只能任由他將自己再度扛入車內。
車子以瘋狂的速度駛入市區一棟豪華大廈裏。
不顧亮瑜的抗議,闕宇昂依然將她抱進電梯,憤怒地按下按鈕。
亮瑜讓他抱進一層近八十坪的豪華寓所。
她知道這是闕伯伯為宇昂買下的家,但她不曾來過。
「送我回宿捨吧!」她不想待在這裏!
「閉嘴!」
他踹開一間臥室的門,將她放在床上。
陳亮瑜還來不及抗議,他隨即轉身離去。
再回來時,手上拿著一杯自開水和藥。
闕宇昂盯著她吃完藥才離去。他眼中的神情讓亮瑜不敢再提要回宿捨的事。
他走後,亮瑜躺在舒服的絲質床單上,一整夜的折騰加上身體的不適,終於讓她疲憊不堪,
漸漸地……陷入沉睡……

闕宇昂手上捧著一碗清粥進門時,看到的就是這幕景象——

她小小的身子斜倚在深藍色的床單上,映照得分外令人憐惜。他走近她。
她睡著了,可那奇怪的姿勢看來不舒服極了。
著魔似地,他將她的身子調整成一個舒服的睡姿。將她的髮自緊箍的髮夾中解脫,然後褪下
她沉重的眼鏡!
他不敢相信他所見到的……

這是那個醜小鴨似的陳亮瑜嗎?
沒有了髮夾,她柔滑的長髮如絲綢般按在細瘦的肩上。她的睫毛如羽扇般在潔白嬌嫩的肌膚
上印下一排美麗的陰影。
她看起來……竟然……不可思議的美麗!
如果只是脫下眼鏡和髮束就有這?驚人的效果,他無法想像換下一身醜陋衣服的她……

他無法阻止自己的目光移向她襯衫底下微微起伏的酥胸!那豐滿渾圓的飽滿對他的影響幾乎
是立即的——

闕宇昂陽剛偉岸的臉龐竟不自覺的染上一抹紅彩。
「XXX!XXX!XXX!」他握緊雙手,指頭因過度用力而傳來卡啦卡啦的聲響。
天知道剛剛他差一點忍不住解開她的襯衫,想看一看她的身體是不是如同他幻想的一般甜美
誘人,想埋入她體內……

God!他不該對她產生這種幻想!
她是陳亮瑜呵!他最討厭的女人!
闕宇昂深吸了口氣,拚命壓抑下腹引燃的火熱騷動。
他是發了什?瘋?
闕宇昂煩躁地耙了耙頭髮。
一定是今天晚上拒絕陸向芬所造成的。他需要一個女人,而陳亮瑜剛好在他身邊。
一定是的,否則他沒有理由會對一個打扮得像男孩子一樣的女人產生需求,天知道她根本連
衣服都還沒脫呢……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闕宇昂咬緊牙關動作輕柔的為亮瑜蓋上薄被,彷佛這?做便能阻絕自己不正常的邪念。
闕宇昂匆匆逃離房間。
這一夜,他徹夜未眠……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從透明的白紗窗簾照射進來……

陳亮瑜自甜美的睡夢中蘇醒,一抹慵懶的微笑在她唇畔湧現。
她不知有多久沒有睡得如此香甜平靜了。
她眨眨眼,有片刻無法會意自己在什?地方。
隨後她想起了一切!
闕宇昂、醫院和他的公寓。
她驚跳起來。
「你在做什??」一個冷冷的聲音自門口傳來。
亮瑜停下綁頭髮的動作,吃驚地睜大眼睛看他。
「我……我要回宿捨了……」她不自覺地手足無措起來,他的出現讓她想起他昨夜抱著她時的
溫暖,眸中無意間流露的關懷。這一切讓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心防又一吋一吋地瓦解了。
她心慌地捉起眼鏡戴上,想藉此保護自己。
闕宇昂皺著眉,看著她又把自己藏在醜陋的偽裝下,無來由地感到憤怒。
「幹嘛搶我的眼鏡?!」亮瑜驚呼。
他逕自審視著那鏡片,眉頭皺得更深了。
「你度數那?淺,為什?要戴眼鏡?」他瞪著她。
亮瑜一時語塞,她能說什??告訴他自己害怕那張和她那放蕩的母親愈來愈相似的臉龐。
見她倔強地別開眼不理他,他的怒氣更盛,一把扯下她的髮帶。
陳亮瑜痛呼出聲。
「你幹嘛?」
「為什?要把這一頭秀髮藏起來?我喜歡看它們柔順地垂在你的肩膀。」他的手插入那絲綢
般的光滑,語氣倏地變得深沉、瘖啞。
亮瑜驚異地看著他,他突來的貼近及身上溫熱的男性氣息,令她全身一顫。
他低下頭來。亮瑜心跳狂烈地跳動著。
他就要吻她了?!
就算她再沒有經驗,也能體會他的轉變所代表的意義,她既害怕又興奮。心裏有一個小小的
聲音在尖叫著要推開他。
可是她動不了,他深如潭水的眸光催眠了她……

一連串急促的門鈴聲打破了一室緊繃的氣氛。
他低咒了一聲,放開她。
亮瑜看見他憤怒的步伐往大門走去,驀然發現他竟是赤裸著上身,深棕色皮膚下的肌肉隨著
移動來回起伏,她的臉更紅了。
她聽見他咒?著走回來,手上拿著一個託盤,上面堆滿了小山似的食物。
「有客人來找我。」他面無表情地說著並放下託盤。
「你待在房間裏別出去,把東西吃完,別折磨自己的身子。」他霸道地命令完隨即轉身離去
,把門甩上。
亮瑜呆呆地注視這扇緊閉的房門。
什?樣的「客人」是不能讓她見到的……門的那端隱隱傳來嬌柔的女聲。
亮瑜腦中頓成一片空白……

她認得那個聲音:是A大校花簡麗敏……

不知怎地,她就是記得……他的女朋友來了,而她只能像小偷似地躲在房裏!
她木然的眼眸盯住眼前那堆食物,旁邊還細心地擺好藥包及溫開水。
他不是無情的人啊!可他難道不知道這樣不經出息的溫柔會傷人更深……

她蜷縮著身子,雙臂緊緊環抱住自己。
心底的痛漸漸擴大,直到淚水模糊了視線……

亮瑜不記得自己是怎?走出那棟公寓的,她只記得穿過客廳時聽見闕宇昂房中傳來輕柔的呢
喃。
她沒有聽他的話吃東西,那包藥也完整地留在託盤上,她的胃翻攪得無法接受任何東西。
那天下午他在教室門口逮到她。
她正要趕赴下午五點的家教課,出了教室門,一隻巨掌用力抓住她。亮瑜訝異的抬眼,見到
闕宇昂鐵青著一張臉。
「放開我!」她掙扎。
闕宇昂憤怒地扯著她遠離一室錯愕的師生。
「為什?不吃藥,連飯也不吃!」
亮瑜倔強地抿著嘴,別開視線。
「不關你的事!」
「你!」她以為他要打她了。他的眼神變得好可怕、佈滿紅絲,像要吃了她。
亮瑜畏縮了下,她想起童年母親喝醉時打她出氣時就是這個模樣。
她的顫抖如電擊般讓他倏地放開緊掐住她的手。
「該死!我不是故意的!」為什?她就是能引發他暴戾的脾氣。
「我要趕去上課了。」亮瑜白著一張臉,面無表情地說。他及時拉住她的身子。
「不准你再去上什?鬼家教!」他咆哮。
「不關你的事!」她也吼回去。
闕宇昂從來沒有那?生氣過。當她說不關他事的時候,他恨不得當場掐死她。
他怒極反笑。
「是嗎?你是因為早上的事在跟我鬧彆扭吧!怎??嫉妒嗎?」
「嫉妒?哈!」亮瑜的雙眸有一簇火焰跳動。「別自以為是大情聖了,告訴你,我最痛恨像
你這種花花公子。你讓我覺得噁心!」
他陰鷙著臉,頸間青筋暴凸,亮瑜不自覺地退了一步。
可是來不及了。
他粗魯地將她抱入懷中,性感的雙唇狠狠印上她的。
亮瑜有片刻驚愕的無法思考,她不敢相信他竟然會用這種方式處罰她。她忘了掙扎、忘了逃
脫,只能傻傻地任他靈巧的唇舌在她的唇上撫弄。
他報復性地咬了她的下唇,引來亮瑜的痛呼。
他卻趁虛而入,以舌尖佔有她口內最私密的禁地。
亮瑜被嚇壞了,她沒想過親吻是這?火熱、纏綿的。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下腹引發了一
陣難耐的騷動……

他們的身體緊貼著,飽滿的胸部壓著他的,腹部抵著他的,腿貼著腿。這樣親蜜的接觸讓她
心慌。
「宇昂……」她全身顫抖著,試圖推開他。
「是的,宇昂。」他滿意的說,接著繼續吻她。
亮瑜的手不自覺地環上他強壯的頸項,心跳加速。雙腿則虛弱地無法支撐,整個人癱軟地倚
在他身上。「為我張開嘴,讓我愛你。」他粗嘎的嗓音誘哄著。
亮瑜顫抖地順從他張開嘴,他加深了這個吻,用舌觸弄她的唇齒,挑弄她小巧甜美的舌尖。
在亮瑜因體內陌生的需求而變得軟弱時,他撤回了他的唇。輕輕地將她的手拉下他的頸項,
在二人間設下距離。
她張開有點迷蒙的眼,眨了眨,覺得昏眩。
「宇昂……」她輕歎。
然而在她見到他唇際那抹嘲諷的笑時,她的臉倏地慘白……

「怎??我不是讓你噁心嗎?那剛才那個在我懷裏呻吟的女人又是誰?」
打從心裏傳出的寒意僵化了她的身軀,他無情的言語像一把利刃劃開她的心。羞辱的淚迅速
模糊了她黑白分明的眼瞳。「你走開!」她朝他狂吼。
「要我走?你剛剛可不是這?說。」他銳目一眯,口中仍不斷吐出傷人的話語。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回事,他原本是想懲罰她的不馴,可是當他接觸到那柔軟甜美的唇瓣時
,所有的自制竟不翼而飛了。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對他產生這?大的影響,而他該死的害怕極了。
「你不走,我走!」亮瑜氣憤地吼道,轉身大步奔離他。
闕宇昂上譏誚的神色隱去,他腦中全是那對倔強的眸子和羞紅的美顏。
第一次,他平靜無波的心開始泛起波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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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30 22:05:05
第四章


那天之後,陳亮瑜和闕宇昂都刻意地避開彼此。
他辭去學生會長的職務,她也沒有再在學生會館見過他,亮瑜否認自己每次踏入學生會館時
,心中的悵然若失。
她不該想那個爛人的,她最最討厭那種花心大蘿蔔了,不是嗎?況且他又對她做了那?過分
的事——

闕宇昂自作主張地把亮瑜三個家教工作全辭了。
她本來想去找他理論的,可是卻遲遲沒有面對他的勇氣。
算了吧,她想。
闕宇昂這麼自大的人,根本不會接受別人的拒絕。
可是怎?辦呢?這樣她根本存不了錢。
陳亮瑜苦惱了好久。
這個問題突然有了解決之道——「亮瑜,你知道嗎?學校要辦英語即席演講比賽耶!」沉荷
芳興沖沖地進門打斷亮瑜的沉思。
「那又怎樣?」陳亮瑜不甚有興趣地應了聲,她對學校的活動一向不熟衷。
「你不知道啊?獲得第一、二名的可以代表學校參加全國比賽。」
「那又如何?」陳亮瑜不置可否。
「前二十五名不但有獎金,還能免費參加為期六周的研習營。」沉荷芳無限嚮往地說。
「真的?!」陳亮瑜霍然淨大了眼。獎金!免費六周食宿!更好的是,如果她順利入圍了,
那這個寒假她就可以名正一言順地不回闕家!
「荷芳!快告訴我細節。」沉荷芳訝異亮瑜突然而來的高昂興致。唉!她忘了只要有錢,陳
亮瑜就不會放棄的。真不該告訴她的,這下子她自己就全無指望了。沉荷芳扁著嘴,無奈地
說出全部資訊。
三個月後,陳亮瑜果然順利取得勝利。
她內心盈滿喜悅——這筆獎金夠她一個學期花用了。
她立刻打電話回闕家——

「闕媽媽,我這個寒假不回去了,我贏了英文比賽可以參加學校辦的研習營。」
「這樣啊?那真是太好了,亮瑜你真優秀,媽媽好高興。可是這?久沒見到你,媽好想你喔
。」
陳亮瑜眼眶紅了紅,她也好想伍鳳英。
「我週末會回家一趟。」
「這樣啊?可是剛好宇昂說這個週末不回來耶!」伍鳳英失望地說。陳亮瑜則鬆了口氣,真
是天助我也。
「不過也真湊巧,宇昂這個寒假也剛好有事不會回來,嘿,你們該不是說好了吧?」伍鳳英
不滿地喃語。
陳亮瑜心一驚,這?巧?
她排除了心中隱隱的不安感,沒什?好奇怪的,闕宇昂也恨不得躲開她,她苦澀萬分地扯出
一個笑容。
「那就這樣了,我們週末見。」陳亮瑜掛上電話。
幹嘛每次一聽到那爛人的名字就心緒大亂?!她瞪著電話獨自生悶氣。
算了,再兩個禮拜她就要去研習了,躲開有他的學校、他的家,一切有他影子的事物……

那時她就不會再胡思亂想了!!是的,一定是的!
當陳亮瑜坐在一群興奮吵雜的研習生中,看見闕宇昂高大沉穩的步伐走進教室時,她只覺得
腦中轟然一響。
「各位同學,這是闕宇昂同學,在這六個禮拜的時間裏,他將擔任各位的助教。」臺上的老
師介紹著。
所有女孩眼裏都露出崇拜的目光,除了駭然瞪視著他的陳亮瑜。
「太棒了,闕宇昂果真名不虛傳,我費盡心思擠進這個研習營,為的就是能和他朝夕相處六
個禮拜。喔!老天!這簡直是天堂……」
她聽到隔壁女同學的低語,和一堆女人嘰嘰喳喳的附和聲,可是她心底卻充滿絕望!天哪!
為什??!
一定是她臉上麻木的表情太特別了。
她見到臺上闕宇昂冷冷的目光望向她這裏,那?深、那?沉的目光……讓亮瑜不由自主地打
了個寒顫……


「什?嘛,我還以為這次有機會接近闕宇昂了。哪知道那個簡麗敏像個八爪魚似地整天纏著
他。」B大的盧秀英合怨的目光掃向站在講臺旁的闕宇昂,和幾乎掛在他身上的簡麗敏。他
們正進行晚間影片欣賞,燈光一暗,兩人即毫無顧忌親密地靠在一起。
亮瑜沒有回答!她麻木地注視著那對俊男美女,心裏泛著熟悉的苦澀。
「他們很相配的,不是嗎?」她淡淡的說,知道這是事實,闕宇昂是如此優秀,也只有簡麗
敏這樣的美人能配得上他!
「喂,亮瑜你跟他們同校,你比較清楚。他們是不是已經是固定的男女朋友?還是只是簡麗
敏的自作多情?」盧秀英還是不死心地問。
亮瑜想起校園內的流言,想起那天她在闕宇昂家中聽到的,想起新生舞會他看著她的眼神…


「是嗎?應該是吧……」亮瑜神情木然道。
「陳同學,請保持安靜。」闕宇昂嚴厲的聲音傳來。
一瞬間所有的目光都掃向亮瑜,她難堪又狼狽地承受同儕的責備的眼神。
他是故意的!亮瑜察覺了這點,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發現他竟回以勝利的笑容。亮瑜握緊雙
拳,抑住想打人的衝動。
「那?請你們兩個人也不要當眾卿卿我我,有礙觀瞻。」陳亮瑜語調冰且憤怒地反擊,滿意
地聽到簡麗敏的驚喘。
闕宇昂想不到她竟敢頂嘴,他的笑容隱去,眼中透出二道寒光。
黑暗中二人的目光在駭人的沉默中相遇,空氣中的火爆因子似乎一點即燃……

不知過了多久,播放的影片終於結束。
「好了,各位同學,回去好好想想這部片子,我們明天討論。」在一旁捏了把冷汗的教授連
忙說道,希望結束這場對峙。
闕宇昂和陳亮瑜還是狠狠地瞪著彼此,絲毫不讓步。
「宇昂,回宿捨了。」簡麗敏心中極度不安。
她從沒看過這樣的闕宇昂。他對人,尤其是女孩子一向和顏悅色的,怎?唯獨對這個不起眼
的女孩,好像很仇視她似地。
她拉著宇昂的手,硬是把他往外拖。
「別這樣,跟一個小女生嘔氣,這不像你。」她心慌的嬌嗔道。
闕宇昂沒有回應,只是冷然地回瞪著亮瑜。
「你到底怎?了?!」簡麗敏不由得怕了起來,他該不會要打人吧?!
「沒事!」闕宇昂低吼。憤怒地甩開簡麗敏的手走出視聽室。
簡麗敏驚訝地看著闕宇昂僵硬的背影。
真的沒事嗎?她實在很懷疑。
闕宇昂存心要給她難堪!
陳亮瑜咬牙切齒地打著一疊又一疊厚厚的作業,半夜十二點了,卻還不能休息。
這兩個禮拜以來,拜闕宇昂之賜,她過的簡直是非人的生活!
舉凡報告啦、演講啦、辯論比賽啦,都少不了她一份。害她每天上完十個小時的結訓課程之
後,還得徹夜用功。
「死闕宇昂、爛人、人渣、假公濟私、公報私仇、小人!」她邊打字邊罵著。
「喂,小聲點,我們還要睡覺呢!」住上鋪的盧秀英口氣很差的斥責。
是呀!人家都可以睡覺了,那她呢?
真是太不公平了!早知道為了省六個禮拜的食宿要忍受這種待遇,她寧可不要!
「不行!他真的太過分了!」
亮瑜愈想愈氣,砰地一聲把厚厚的原文書闔上。
「喂!吵死人了!」盧秀英發飆了。
「對不起。」陳亮瑜吐了吐舌,躡手躡腳地溜出宿捨。
夜晚的冷風颯颯,卻絲亳吹熄不了亮瑜心中的怒火。
她一定要跟他說個清楚!
陳亮瑜大步地走向教職員宿捨。
他還沒睡,只有他那扇窗戶亮著燈。
很好!太好了!
她走到他門前,唯恐吵醒其他人,輕輕敲門。
過了許久,沒有反應。
「闕宇昂,開門!」她輕喊。
還是沒反應!
可惡!他明明在的,她剛看到窗戶映出的人影。
壓抑許久的憤怒在一瞬間爆發,她不管他要不要理她,總之她今天非跟他講清楚不可!
她轉動把手,門竟沒鎖!
亮瑜永遠不會忘了眼前這一幕,她目瞪口呆,全身冰冷地佇立在門口——

闕宇昂果然在室內,可是——

他並非單獨一人。
簡麗敏和他斜倚在床上,她的上衣褪至腰間,露出一截白皙粉嫩的肌膚,而他……他的襯衫
扣子褪開,黝黑結實的胸膛若隱若現,頭髮凌亂而性感。一見就知道她壞了什?好事!
亮瑜無法呼吸、不能移動,她感覺到世界好像在那一刻碎裂開了。
她知道他們是男女朋友,但真讓她撞見他們親熱的場景,卻是如此心痛。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跟鎗地退了一步,正準備拔腿狂奔,一隻強壯
的手臂將她扯進房內。
門在她身後鎖上,亮瑜一抬眼,望見闕宇昂陰沉的眼,頓時嚇得無法動彈。
「對不起……我……我……」她不知道要說什?,只覺得他的眼神好可怕、好可怕,像要殺了
她。
「宇昂?」簡麗敏已經匆匆整好衣衫。
「你先回去。」闕宇昂頭也不回地交待,一雙凌厲的目光仍瞪著亮瑜。
「我?」簡麗敏驚呼一聲,怎?會是她走?該走的是那個冒失鬼。
「聽話!先回去!」他不耐煩地吼道。
簡麗敏不敢相信一向溫柔的他,竟然凶她。這都是因為那個毫不起眼的醜丫頭嗎?這叫她情
何以堪。
她恨恨地瞪了眼亮瑜。
「還不出去!」闕宇昂聲一沉。
「宇昂?!」她好生氣,他竟然這樣凶她!
簡麗敏怒哼了一聲,扭頭走出去。
在她走後,室內是駭人的寧靜。亮瑜忍受不了這窒人的氣氛,掙扎著要甩開他的大手。
「放……放開我!」
他沒有放開她,反而掐緊了她。用力之大幾乎讓她痛得落淚。
「你來幹什??!」他吼道。
他很生氣,氣自己見到她一臉震驚難過的表情時,竟然會感到心虛。
「我……我是……」亮瑜腦中根本一片空白。
「三更半夜到男人的房間,能有什?事?」他不惜藉由傷害她來掩飾自己的心慌。
「你少胡說!」亮瑜既羞且怒,她沒想到他會那?無恥地污蔑她。
「我胡說嗎?」他低頭湊近她耳邊,「是不是還忘不了那天的吻?」他瘖啞性感的嗓音令亮
瑜全身一顫,耳根迅速染紅了。
「你少自以為是了!我最討厭你這種花蝴蝶!」
「是嗎?那你還來?」他取笑她。
「為什?我不能來?簡麗敏就能來!」她聲調不自覺地泛著酸意。
「她不一樣。」他平靜地說。
亮瑜心一痛。是呀!她不一樣,她是他的女朋友,而她算什??
她眼眶一熱,憤怒地甩開他的箝制,她無法忍受再多待在這裏一刻了。
「不准走!」他厲聲道,從背後抱住她。
「你……」亮瑜的身子被鎖在他懷中,背部敏感地感應到他赤裸的胸肌傳來的灼熱,一瞬間
她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氣力。
「你休想走,剛才你打斷了我的好事,現在你得補償我……」他貪婪地吸取著她的髮香。奇
怪,他竟然捨不得放開她。
「你無恥!」亮瑜羞忿至極,拚命地掙扎起來。
「是嗎……」他輕浮地笑著,根本不在意她說了什?上心只想看看她的身體是不是如同他想
像中的一樣豐滿柔軟。
他的手試探著她的曲線,著魔似的覆上她胸前的渾圓……輕輕掂量著……

亮瑜感覺到他愈來愈大膽的撫觸,腦中尖叫著抗議,但身子卻酥麻地使不上半點力。
「啊……」他的手竟然隔著薄薄的襯衫,邪惡地拉扯著她胸前的蓓蕾。
「放手!你放手!」她奮力地掙開他,順手給了他一巴掌。
那一刻是駭人的沉默,他們氣喘吁吁地瞪著對方。
「你……你怎?可以這?對我?!」
「為什?不行,別騙我說你一點也不喜歡。」
他的態度輕蔑至極。亮瑜又羞又怒,恨不得殺了他。
「你錯了,我不喜歡,事實上,我覺得噁心極了!我討厭你、討厭你的自以為是,更討厭自
己得要嫁給你!」她朝他大吼。
聞言,他的臉上佈滿狂暴的陰霾,那陰沉的眸光令她害怕地退了一步。
「我……我是說……」亮瑜語無倫次地喃喃解釋著,當他的手攫住她,她幾乎要尖叫起來。
「你討厭我?很好,好極了,因為我也恨不得擺脫你。我恨透了爸爸逼我娶你,看看你,有
哪一點好,我闕宇昂隨便一個女朋友都比你強上百倍!」他僵冷著俊臉,氣得口不擇言地傷
害她。
亮瑜驚喘出聲,瞬間,強烈的羞辱感淹沒了她。
「很好,既然我們都有這個共識,何不向伯父說清楚。」她努力抬一高頭,倨傲地回視他,
拒絕讓他看出自己所受到的傷痛。
她竟然那?迫不及待地要和他撇清關係?她怎?敢?!
可惡!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這樣漠視他!
她那毫不在意的神情令闕宇昂憤怒極了。他不怒反笑,冷酷地掐緊她的下巴,心中已有一項
殘酷的計畫。
「那豈不太便宜你了?」他譏諷地揚起唇角。「這些年來你穿我家的、吃我家的,還拿了一
大筆聘金,就想這?算了?」
「闕宇昂,你!」她沒想到他會跟她計較這個!
「欠你們家的,我會努力賺錢還給你。」她咬著牙,高傲地抬起頭看他。
「是嗎?你拿什?來還?憑你去打工賺的那些錢?」他哼了聲,極度的不屑。
「我……等我畢業以後,我可以賺更多錢,我一定可以……」
「可以怎樣?」他打斷她。「你以為闕家會缺那一點錢嗎?」
「那你到底想怎樣?」她火大了。這人根本不可理喻。
看著她氣急敗壞的樣子,他突然發出得意的笑聲。
「我想要你!」他低啞地開口,深邃的眼眸盯住她的。
亮瑜有片刻無法會意他話中的意思。她搖頭、再搖頭,努力釐清腦中混亂不已的思緒。不!
不可能的,他不會是想……

「為什??」她不明白。「有那?多女人排隊等著上你的床,你為什?要我?」
「沒錯,我不缺床伴。」他恬不知恥地說。「可是只有你——你不同,你是第一個不看我、
不想要我的女人。」亮瑜為之氣結。
「所以你要用這種卑鄙的手法對付我?只因為我不屑你?!」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惡魔,
「隨你怎?說。」他好整以暇地在床邊坐下。「我承認你挑起了我的好奇。」
好奇?為了這個微不足道的理由?!
「我拒絕你的威脅!我可以自己去跟伯父、伯母說,相信他們不會為難我的。」她堅強地抬
起頭。
「那可不一定。」他悠閒地躺在床上,雙手放到腦後。「我可以向爸媽說我愛上你了,不能
沒有你。你想,他們會站在哪一邊?」
「你……無恥!」亮瑜氣得發抖。
他聳聳肩,一點也不在意她的怒?。
「隨你囉,或者你後悔了,決定跟我結婚。你知道,為了老爸,我還是會勉強答應娶你的。
對我來說,沒什?差別的。」
「我寧死也不嫁你這人渣!」
她生平從沒那?憤怒過,而更氣人的是,闕宇昂居然笑了。
陳亮瑜瞪著他,拚命抗拒心中強烈的挫敗感。
「把衣服脫掉,讓我好好看看你。」他已經看出她的屈服,挑眉下令道。
亮瑜驚駭地倒抽了口氣,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是不是得到我之後,你就可以放過我了?」她忍著屈辱的感覺,一心只想求得最後的保證

「滿足了我的好奇心,我自然會說服爸媽放你自由。」他開始不耐煩起來,「你到底要不要
做?」
亮瑜牙一咬,雙手顫抖著解開襯衫的扣子,緩緩地讓身上的衣服滑落。
她聽見闕宇昂的抽氣聲,羞愧地別開視線。
他是第一個見到她隱藏在保守外表下姣好身材的男人。從來沒想過會是這種情況,沒有溫柔
愛語,沒有鮮花蠟燭,只有純粹的掠奪和醜陋的性欲。為什?他要殘忍地摧毀她對他最後一
絲的愛慕?!
宇昂根本沒注意到她幽怨的目光,事實上,眼前的那一幕已經擊毀他腦中僅存的理智。
「好美!」他近乎膜拜地用手撫摸那對渾圓美好的雙峰。他眼中漸濃的情欲令亮瑜顫抖得更
劇烈了。
「把頭髮放下來,眼鏡拿掉。」他命令著,帶著不容拒絕的口吻。
亮瑜服從了。
他滿意地歎了口氣,伸手捉住她的頭髮,讓她仰起頭看他。
「以後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不准戴眼鏡,也不准把頭髮綁起來。」他霸道地說。
亮瑜忍不住回嘴,「今夜以後,我們各不相欠,你管不著我怎?打扮。」
像要懲罰她的不馴,他重重地吻上她的嘴,用力地蹂躪她不聽話的小嘴。
「嗚……」她痛苦地呻吟著,雙手推拒著他厚實的胸膛。
「不要惹我生氣!」他陰沉地在她耳畔警告著。
亮瑜還來不及抗議,身子即被他粗暴地壓在床上。
「不要……」她害怕他狂野的表情。
出乎意料之外的,他的動作十分溫柔,他以手、唇探索她身上每一處誘人的曲線,像在宣示
著自己的主權。
「喜歡嗎?喜歡我這樣碰你嗎?」
感覺到她壓抑的情緒,反而激起闕宇昂更強烈的征服欲望,他的手更加大膽地遊走在她最私
密的地方。
亮瑜漲紅了臉,緊咬著下唇,強力的克制自己不尖叫出聲。
「不喜歡嗎?那這樣呢?」他嘲弄著將手指殘酷地擠進她的甬道。
「……」她痛苦地抽氣,臉漲得更紅了……

闕宇昂不放過她,低頭合住她尖挺的蓓蕾,手上毫不留情地衝刺、進出。
亮瑜因承受不住這樣猛烈的激情而嗚咽著。
「不……不要……」
「由不得你說不要。」他殘忍地低吼,手上的動作絲毫沒有停歇,卻也禁不住沉重的喘息起
來。
他濕熱的汗水滴落在亮瑜胸前,濃厚的男人氣息包圍著她,亮瑜漸漸感到體內升起的燥熱愈
來愈強……

「求……求求你……不要……」她搖著頭,努力地想抗拒這股強大的的快感。
「這?敏感?這樣就受不了了?」他輕笑,看著她變得粉紅的胴體,心裏升起強烈的愛憐。
「放心,我會幫你的。」他加快手上的衝刺,頭一低,往下品嚐著她細緻的花瓣……

「啊……」亮瑜驚呼地往後退去,他卻強力地將她的雙腿置於肩上。
「不可以……天哪……」亮瑜忍不住嗚咽起來。
他抬起頭給她一個邪肆的笑,隨即低下頭去啜飲她甜美的蜜汁,舌尖輕剌著她敏感的穴口…


高潮來的猛烈而突然,亮瑜感到一陣白光閃過,身子劇烈地顫抖起來……

闕宇昂著迷地看她誘人的隱密處如花朵般輕顫。
「好美……真的好美……」
他猛地起身,離開她的身上。
亮瑜全身還沉醉在那極度不真實的夢幻之中,她睜開迷矇的雙眼看著他,幾乎要開口抗議他
的離去。
然而他很快地回來了,褪去了身上的累贅,手上拿著保險套。
她看見他的巨大,雙眼駭然地睜大——

不!不可能的,她絕對無法承受這個……

直到他拉開她虛弱無力的雙腿,緊抵著她時,亮瑜終於忍不住尖叫。
「不!我不行!」她恐懼地想往後退。
「你可以的!」他霸道的語氣不容反駁,往前沖入她體內。
「痛……」亮瑜喘息著。
他停下來,卻不肯退卻,灼熱的硬挺堅決地撐開她窄小的甬道。
「求……求求你……不要……」
「乖,放輕鬆……」他誘哄著,一邊用手指挑逗她敏感的花瓣,讓她慢慢適應。
「不……不要……」她喘息著求饒。
然而來不及了,他已深入她,開始來回地佔有她。
亮瑜忍不住咬住他汗濕的肩頭,在他身下劇烈地喘息、呻吟,她承受不了這瘋狂的激情。
「停……停下來……」
她的求饒聲惹得他更加亢奮,他更加猛烈的衝刺、進出,直到二人在欲望的高峰中顫抖……


亮瑜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時,天已濛濛泛亮。
身上沉重的負擔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是闕宇昂,他身上的一部份甚至還狂霸地在她體內……

亮瑜臉一紅,使力地推開他。
他不滿地咕噥一聲,倒頭又沉沉睡去。
亮瑜顫抖的撿起地上的衣物,開始一一穿戴回去。
「你在做什??」突地他陰鬱的語氣令她一顫,拉起的裙子又掉在地上。
她瞪了他一眼,背過身繼續穿回衣物。
他從背後抱住她。
「我不喜歡這?匆忙。」他低吼,大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遊移。
「你瘋了嗎?」她甩開他的手。「我要回宿捨了。」
他歎了口氣,放開她。
「下禮拜五結訓以後,你來我的公寓。」
亮瑜握門把的手一僵,她緩緩地轉身,不可思議地盯著他。
「幹什??」她問,身子不禁微微顫抖。
他沒有回答她,只是輕佻地掃視她的身子。
亮瑜腦中轟然一響,一張俏臉倏地慘白。
「不……不可能……我們說好的……你怎?可以……」
「你該不會以為一次就夠了吧?」他嗤聲道,臉上掛著那副可惡的捉弄表情。
「你!」亮瑜氣得全身發抖。「你這個騙子!」
「隨你怎?說,來不來全看你了。」他聳聳肩,一派神色自若。
她瞪著他,氣憤不已。
「怎?了?你不是趕著要回宿捨嗎?再晚一點,可能你的室友會發現你整晚都沒回去喔!」
他「好心」地提醒她。
亮瑜咬著牙,為之氣結。
「我不會屈服的!」她怒氣衝衝地拋下這句話,大步甩上門出去。
結訓當天是個盛大的Faruell Party。
臺上有人正賣力地演出排練好的英文話劇,台下卻已經喧鬧成一片。

Party設在五星級飯店的中型宴會廳。餐飲之精緻不在話下,但亮瑜卻毫無食欲。
她只要想到闕宇昂,想到那晚他對她做的事,和今晚的約定,她就緊張得胃痛。
可是他似乎全然不受影響,她不屑地看著他。事實上,他正被一群拚命想吸引他注意的女生
包圍著。他神色自若地和每個女孩子調情,似乎正樂在其中呢!
也許他早就忘了他們今晚的約定。
不知怎地,亮瑜不但沒有因此而鬆了一口氣,反而感覺酸酸澀澀的。
晚會終於結束了。
亮瑜看了眼闕宇昂,發現他還被那些鍥而不捨的女孩子包圍著。
看來今晚她不用赴約了,自然有人會迫不及待地代替她的位置。她低著頭,獨自地走出會場
,走入冷清的街道之中。
走著走著,突然一輛黑色的BMW在她身旁停了下來。
「上車!」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
亮瑜詫異地睜大眼。是闕宇昂!他怎?有辦法擺脫那群瘋狂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毫無選擇了。沒有多想,就乖乖的上了他的車。
「為什?不等我?」他的語氣充滿指責。
亮瑜訝異地回視他緊抿著唇的模樣。
他沒忘了她嗎?她心中竟然會有一絲的竊喜。
她無法回答,他也沒有再說一句話,二人在沉默中來到他的公寓。亮瑜緊張得直冒冷汗,她
僵硬地站在客廳,感覺胃在翻騰……

闕宇昂則全然不同,他沒理會她,直接打開臥室的門,開始脫下襯衫,然後是長褲……

「進來!」他不耐煩地插著腰命令她。
亮瑜瞪著他,他竟然毫不知羞恥地在她面前展示赤裸的身體,而且態度是那?傲慢、輕蔑。
她的手握緊又鬆開。連續深呼吸了幾口,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不能強迫我。」她故作淡漠地開口。
闕宇昂的臉一沉,走向她。
「我沒有強迫你,這是你提議的。」
「可是我並沒有說要這樣,是你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她委屈地抗議。
「我不管,要嘛就照我說的做,要嘛就拉倒。」
他高傲的態度令她為之氣結,他赤裸的身子傳來的男人氣息則讓她腦中一片空白。她往後退
去,他卻步步逼近,直到她的身子抵住冰冷的牆面。
「你到底想怎樣?」挫敗地低喊。
「搬過來和我住,我要隨時享用你的身體。」他低啞的語氣、深邃的眼神,讓她渾身竄過一
陣顫慄。
「不可能!」她氣得馬上否決。
他的濃眉不贊同地皺起。
「為什??」他攫住她的手,臉上狂妄的表情令她害怕。
面對他的怒氣,她決定改變策略,緩下臉色試著和他講理。
「你難道願意我在這裏干擾你的生活嗎?想想看,你的女朋友不會樂意見到我的。」他沉吟
了片刻,亮瑜緊張地盯著他,他再不開口,她真的要尖叫了。
「至少一個禮拜四次。」他不悅地妥協了。
亮瑜抽了口氣。
「不!最多一次。」她下意識地脫口喊出。
「二次!不能再少了。」他伸出二隻手指,語氣霸道得不得了。
亮瑜呆了片刻。
天哪!她在幹什??她竟然不知不覺得隨他喊價,這根本不是次數的問題嘛!
「我不……」她欲出口的抗議被他粗魯的吻吞噬。
「別說了,就這?說定了,你星期三、六下午沒課就過來我這裏。」他等不及的在她細緻小
巧的耳垂上啃咬起來。亮瑜羞紅了臉在他懷中掙扎。不對!這其中有詐!
她推開他,看著他眼中閃動得意的光芒。
「你早就計畫好的,是嗎?」她控訴,咒?自己竟呆呆地朝他挖好的陷阱往下跳。
他聳聳肩,也不否認,只是給她一個讓她心跳加速的燦爛微笑。
「我不會同意的。」她恨恨的啐道。
「你不同意?」他哼了聲。「那我就馬上和你結婚,到時,更名正言順了。」
亮瑜又急又怒,他怎?會那?無恥!
他大笑地看出她的挫敗,將她失去抵抗的身子抱進房內,恣意地撫弄、佔有他幻想了一個多
禮拜的誘人胴體。
「為什?……為什?要我……?」亮瑜含淚不解的問道。她不甘心,她的身體竟背叛她的意志
,隨他的撫觸顫抖起來。他的身子懸在她的上方,已準備好要衝入。灼熱的汗水滴在她佈滿
紅痕的胸前。
「我不知道,我就是要!」他狂暴地低吼,一舉攻佔她。
不顧她的求饒。那晚,他像脫韁的猛獸要她要得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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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清晨,闕宇昂先醒過來。
身旁柔軟的女體讓他不禁泛起一個滿足的笑。
透過微亮的晨光,他清楚地看見她雪白的肌膚,飽滿的胸脯、纖細的腰、誘人的臀——

幾個小時前才剛平息的欲火又再度熊熊燃起。
他不記得自己何時對一個女人有那?強烈的佔有欲。昨夜,他幾乎是要了她一整夜。如果不
是她後來昏了過去,可能她受的還不只這些……

他充滿愛憐地撫摸她身上大大小小的淤痕。他真的太粗暴了,一點也沒有顧慮到她才初嚐人
事。
亮瑜因他的撫弄低低呻吟了聲。
「不……不要了……求求你!」她關著眼,微蹙著眉。
闕宇昂笑了,他從來沒有那?溫柔。
他體貼地為她調整了一個較舒服的睡姿後,起身走進浴室。
冰涼的水沖去他一身的汗水,也稍稍減緩他下腹迫切的灼熱。
頭腦也漸漸清醒起來……!
為什?他會對她產生那?大的欲望?
是因為在她醜陋的裝扮下掩藏的驚人美貌嗎?他知道不是,因為在他見到她真面目之前就無
來由地被她吸引。是因為她和別的女人不同,根本無視於他的存在,他想報復她嗎?他知道
不是,至少,他還沒那?變態。
那是為什?呢?為什?他千方百計要得到她?
闕宇昂沉思的望著她熟睡的嬌柔模樣,心裏卻開始慌亂起來……

他立刻推翻了自己剛萌發的念頭。
不可能!她是那麼恨不得跟他撇情關係,他闕宇昂是什?樣的人,有的是條件比她好的女人
倒追他,他怎?可能愛上這個不起眼的女人?!不可能。
一定是一時迷惑,是的!她只是太不尋常了,才會引起他的興趣,一定是的!他這樣告訴著
自己。
亮瑜醒來的時候,看見闕宇昂坐在床沿,一臉陰鬱的瞪著她。
她的心漲滿失望。
怎?他變臉變得那?快,她幾乎無法將他和昨夜那個熱情的男人聯想在一起。
她的怒氣也漸漸的升起——

早該知道的,男人都是一個樣,得到了以後,就棄之如蔽屐。難道她從媽哪裡還學得不夠多
嗎?
闕宇昂冷眼看著亮瑜起身著裝,沉默的令人害怕。
「我走了。」她面無表情的說,轉身就要走出房門。
他冷酷的嗓音自身後傳來,拉住了她前進的步伐。
「別忘了下禮拜三。」亮瑜背對著他,屈辱的感覺沖刷過她,讓她渾身因憤怒而顫抖。
「你到底想怎??一次講清楚,我不要再被你騙得團團轉!」她回身咆哮著。
「你想知道什??」他皺眉,像在看一個鬧彆扭的小孩。
「這一切應該有個結束,我要你明白地告訴我,你什?時候才會放過我。」
他沉吟了片刻,「闕家供養你三年半,那就這樣吧,到你大學畢業前,你都得履行我們的協
議。」
三年半的時間,夠他厭倦她的身子了吧?闕宇昂在心中說服自己。
亮瑜驚駭地瞪大眼睛。三年半?!竟然要這?久?!
她看著他一副沒得商量的表情,挫敗地低咒了聲。
「好,就三年半!」亮瑜牙根一咬,豁出去了。「但我事先聲明三年半後我們男婚女嫁各不
相干,誰也不欠誰了!」聽著她吐出絕決的話語,闕宇昂竟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煩意亂。
「當然,我求之不得呢!」他咬牙切齒地回敬。
亮瑜瞪了他一眼,怒氣騰騰地甩上門離去。
這次他沒有再留她。
她也沒有再回頭一眼……


時光匆匆流過,一年後闕宇昂大學畢業,他放棄了幾所國內外知名大學的研究所邀約,獨立
開設了一家軟體設計公司,他考上預官,幸運地在臺北聯勤總部服役。
每天幾乎是準時上下班。因此他有了自己的時間,專心投入剛成立的公司運作。
而亮瑜也由大一升上大二,她依舊是個沉默、好學的好學生。不參與任何社團或班上的活動
,除了課業上的優異表現,她刻意的隱藏自己、壓抑自己。她唯一的女朋友沉荷芳會千方百
計地想為亮瑜介紹朋友,讓她不至於太孤僻但儘管亮瑜不會拒絕沉荷芳的邀約,但星期三和
星期六的下午,她通常都不會有空。
她告訴沉荷芳她得上家教課,但事實上她總是依約上闕宇昂的公寓報到。
她習慣在接近日落時提著一籃食物進門。沒辦法,他總是想盡各種方法要帶她出去吃飯,逼
她吃下過多的食物,因為他還記得當年見她胃痛昏倒時的驚恐。
而亮瑜則儘量避免和他公開出現在公共場合。他是一個渾然天生的發光體,在他身邊,她得
承受很大的壓力。除此之外,她也不想見到別的女人公然地挑逗他。
於是不知從哪次開始,亮瑜開始為二人準備晚餐。
她到他家時有時候他還沒回來,她就會為他整理屋子,煮好飯菜等他回來。
有時他已經在書房工作著,她也不多話,直接進廚房忙起來。
他們很少交談,各自做各自的事,但卻仍然清楚地感受到對方的存在。
星期六的晚上,有時她會被他纏得疲累不堪,忍不住留下來過夜。
因此他的衣櫥有一個角落掛上了她的衣物,他浴室裏多了一套她的盥洗用具。
他逐漸習慣她的身影、她的氣味留在他房間的感覺。
表面上他們像極一對新婚夫婦,事實上,他們都謹慎的不去碰觸對方的生活。亮瑜知道他還
是改不了風流的本性,從旁人口中常聽見他女朋友不斷的傳聞。
她努力的說服自己變得麻木。
這樣的男人是她愛不起,也不能愛的。
她絕對、絕對不要像媽媽一樣,傻傻地為一個花心的男人付出一切,甚至失去自我。
這陣子每逢週末亮瑜總愛往闕家跑。
因為她發現了——

闕宇昂沒膽在闕家「欺負」她。
為此她逃過了好幾個禮拜六的「酷刑」。
她很得意,尤其是想到闕宇昂那副恨得牙癢癢的模樣,更是令她難得的開懷大笑。
「傻孩子,不專心吃飯,笑什??」伍鳳英挾了一片筍絲放在亮瑜碗裏。亮瑜回過神來,不
好意思地朝伍鳳英笑了笑。
「沒什?,想到學校一個學長,他最近實在很衰。」她埋下頭來,不敢望向闕宇昂,想必他
一定氣炸了吧?嘻。
「你胃不好,別吃這個!」闕宇昂語氣很差,一把挾走亮瑜吃了一半的筍絲,塞進自己嘴裏

頓時整個吵雜熱鬧的闕家餐桌突然沉寂下來。
這闕宇昂是吃錯了什?藥,他知道剛才的舉動有多曖昧嗎?
亮瑜臉紅耳赤地看著闕家人一個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她狠狠的瞪了闕宇昂一眼。然而他根本毫無感覺,只是低頭猛吃。
「亮瑜,怎?老三知道你胃不好,他很「瞭解」你的身體喔!」韋亭給了亮瑜一個曖昧十足
的笑容。亮瑜簡直恨不得挖個地洞藏起來。
「我……我吃飽了,你們慢用!」亮瑜匆匆站起來。
不等闕伯伯的同意就逃也似的奔上樓去。
「喂!你們……很奇怪喔……」韋亭不懷好意的睇著闕宇昂。
怎?樣?回嘴啊!這下子就有最新的八卦了,韋亭心裏得意的盤算,全身細胞都活了起來。
「我也吃飽了。」闕宇昂一臉陰沉地站起來,轉身而去,理也不理她。
「噫?!很奇怪喔,這會是闕宇昂嗎?他竟然不回嘴?!」韋亭目瞪口呆。他……他真的有
問題……怎……怎?會轉了性了?
餐桌上沒有一個人回答韋亭。所有人的目光都一同盯著闕宇昂百年難得一見的嚴肅背影——

「一定有問題!」他們異口同聲的大喊。
很晚了,亮瑜卻睡不著。
平常這個時候她會在闕宇昂臺北的公寓裏,躺在他身旁——

天哪!她在想什??!她紅著臉斥責自己。
沒什?,她只是習慣罷了。習慣真是很可怕的東西,它會讓人變得不像自己。
她會想起他真的只是因為習慣,真的!
亮瑜太專注自己的思緒而沒注意到一個高大的身影閃身而入。
「啊——」她的驚叫聲被闕宇昂修長的大手捂住。
她驚恐萬分地望入他眸中的狂亂和邪肆。
「別叫!除非你想把他們全引來。」他低啞地警告,放開了她的嘴。亮瑜無法動彈,只能眼
睜睜地看著他不耐煩地拉扯自己身上的衣物,直到他一絲不掛地站在她面前。
「你……你要做什??你不怕他……他們……」亮瑜顫抖著,因為闕宇昂已經開始脫起她的衣
服了。
「只要你不出聲,他們不會發現的。」他給了她一個惡魔般的邪笑,打開她發軟的雙腿,開
始刺探著……

「不……」
他用唇封住她的抗議,同時進入了她,把壓抑了整晚的欲望,一遍又一遍的發洩在她體內。
像要懲罰她,他不顧她的抗拒,一次又一次衝刺得更強、更深。
亮瑜無法言語,她想不到他會變得這?可怕。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不聽話!」他陰鷥地低吼,用力往上一頂。
「停……停下來……求你……」她像小貓般低聲嗚咽著,幾乎要在他強肆的攻擊下散成碎片。
「可憐的孩子……」他口中說著憐愛的話,身下的動作卻絲毫不停下來,來回猛烈地侵佔她
的身子。
直到亮瑜就要因過多的激情而暈厥過去時,他終於將二人帶上情欲的高峰。
他灼熱的身子覆在她身上,亮瑜無力地靠著他的肩頭細細喘息。
「怎?了?累成這樣?」他附在她耳畔輕問。
亮瑜臉紅耳赤,無法回答,這場瘋狂的性愛讓她全身虛脫。
她別開臉,目光投射在化粧臺上,鏡中反射出一對交纏的男女,那畫面是煽情的。她看到自
己的倒影,迷蒙的雙眼、粉紅的身軀,那是一個深陷情欲中的女人……

就像她曾看過的……她的母親!
這個體認讓她心驚。不!她不想跟她一樣!
她在他身下劇烈地蠕動,急於擺脫他、擺脫他對她造成的可怕影響。
「別動!除非你想再來一次!」他氣息濃重的低吼。
亮瑜一僵,終於注意到她體內的他,竟然又再次滾燙而漲大……

那怎?可以?!
她慌亂起來,拚命推開他,而後她好不容易掙脫了他,轉身想逃。
「要命的女人!我都警告你別動了!」他怒吼,用力捉住她的雙腳,粗魯地將她拖回來。他
打開她顫抖不停的雙腿,猛然地從後面佔有她。
「呃……」她不敢相信!同樣的事竟然又再次發生在她身上。只是這奇怪的姿勢更駭人,他
每一次的進擊,都像是要掏空她的軀體。
「不……不要了……我受不了」她淚眼迷矇地往前爬去,他卻不放過她,攫住她的臀,更加瘋
狂的衝刺。
「為什?老是要逃……為什?總是不聽話——」他吼著,一次次地懲罰著她。隨著愈來愈快
的節奏,室內的激情指數急速攀一局,終於在二人的?喊中再次達到最高峰……

闕宇昂將亮瑜香汗淋漓的身子擁入懷中,亮瑜躲在他厚實的胸前,眼淚無聲的滑落。這……
就是情欲,就是激情嗎?真的,好可怕。
她無法面對這樣的自己,她怎?能這?淫蕩地回應著他,難道她真是天性浪蕩嗎?任她再努
力也改變不了她基因裏的放浪因數?亮瑜微微顫抖起來.
「冷嗎?」闕宇昂溫柔地擁緊她。
「請你回去……拜託……」她無法去面對他。
闕宇昂臉一沉,冷冷的起身。她的抗拒刺傷了他。
她背轉過身,聽著他簌簌的穿衣聲,睜大了眼,拚命的忍住淚水。
他終於走了。
聽到冰冷的關門聲,亮瑜放任淚水肆流滿面……


亮瑜房外的轉角站了黑壓壓的一群人。
「喂,老三終於出來了……快躲好!」韋亭壓低了聲音警告著。在眾人的屏息噤聲中,闕宇
昂狂怒地離去。
「老公,你看這是什?情形?」伍鳳英不解的看著兒子的背影,眸中寫滿憂慮。
「唉啊,媽!老三都進去三個多小時了,還會有什?情形?!」韋亭曖昧的眨眨眼,咯咯地
笑了。
「是啊,看來我們要準備辦喜事了,這兩個孩子啊,平時一副水火不容似地,哪裡知道宇昂
這小子,竟然『惦惦呷三碗公飯』,看抹出來喔!」闕應龍得意的笑了。
「是嗎?」伍鳳英還是不免憂慮,真有那?簡單嗎?那宇昂離去時的陰沉表情又是怎?回事
呢?
那兩個孩子啊!
總是倔強的教人擔心……


預期中的婚禮並沒有發生。
那兩個人還是一樣水火不容……

日子在平靜中流逝,亮瑜已升上大四,闕宇昂則投入更多的心力在公司的運作上。
三年來,憑著獨特的防毒軟體,他的公司已迅速佔領百分之八十的市場。隨著股票上市,闕
宇昂的身價更是水漲船一局,儼然成為枓技新貴。
全球的雜誌、媒體對他趨之若騖。黃金單身漢加上出色的外表,優雅從容的姿態,他是全國
女人心目中的偶像。
而亮瑜依然是個平凡的大學生。
聽著女同學們迷醉的討論闕宇昂的一切,她還是會感到心裏像堵了塊大石般難受。
她早該知道自己永遠追趕不上他。他之於她,有如日月之於小草。他為什?不放過她呢?他
們每週二次的約會仍然從不間斷,她曾經問過他,他要什?樣的女人沒有,為何獨獨頑強地
要求她履行「義務」。難道他還會在乎那點小錢嗎?
他沉吟了一會兒,最後給她一個吊兒郎當的笑。
「因為方便吧,你是唯一不需要鮮花美酒就可以直接帶上床的女人。」
原來她之於他,只不過是個暖床的工具,不用花錢的妓女,他的話讓亮瑜唇瓣泛起一抹淒涼
的笑意。
亮瑜不再問了,她學會了武裝起自己的心。
荷芳搬離了宿捨。
搬家的那天,她哭得唏嘔嘩啦,亮瑜則沒有流淚。
她不容許自己透露太多情感。
她的新室友是個可愛的大二學妹,她叫宋雨柔。人如其名,美麗得叫人心疼。
初見面的那天,她抬起頭看著亮瑜,那雙清澈明亮的星眸,甜蜜燦爛的笑靨,就連亮瑜也不
禁心動。
這樣的女子當然成為男孩子們追逐的焦點。但也飽受了同性的冷嘲熱諷,善妒本是女人的天
性,更何況站在宋雨柔身邊的女人,肯定會光采盡失。難怪沒有人願意與她結交。
因此莫名其妙地,亮瑜竟成為宋雨柔唯一傾心的好友。
她總是亮姊姊、亮姊姊的叫她,毫不保留的對她傾吐心事,纏著她徹夜談心。
對此亮瑜並沒有特意拒絕,個性低調的她對這些只是淡然處之。然而荷芳對此竟反應相當激
烈。
「亮瑜!傳言你和那個宋雨柔是死黨,真的嗎?」荷芳怒氣衝衝的跑來質問。
亮瑜只是苦笑著聳聳肩。
「你怎?能忍受那?虛偽的女人?你知不知道她多噁心,在男孩子面前擺出一副柔弱可憐的
模樣,在女生面前卻又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這種女人是女性的公敵。」
亮瑜望著好友一副氣憤難平的模樣,覺得好笑。
「你只是嫉妒罷了!」
「什??我?嫉妒?!」荷芳立刻哇哇大叫起來。「亮瑜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看我以後還
理不理你!」
她像來時一樣怒氣騰騰的離去。
不過當然後來沉荷芳還是「理」亮瑜了,她的個性根本就撐不了多久。早忘了當時怒氣下的
信誓旦旦。只是荷芳一直很討厭宋雨柔,這是沒法改變的事。
其實那些女孩子誤會宋雨柔了,而這是沒法改變的事。
經過和她兩個月的相處,她知道雨柔並不像她們所想的一樣愛招蜂引蝶。她見過她對所有的
追求者皆不假辭色。
亮瑜有一次看見她把大把大把的情書、鮮花往垃圾筒倒,不禁笑著問她。
「這?絕情?!難道這些人當中就沒有一個打動你的?」
雨柔愣了一下,隨即臉一紅。
「我喜歡的那個人,才不會作這?無聊的事呢!他好完美、好尊貴,根本不是這些毛頭小子
能比的。」她眸中那抹陶醉的神采令人動容。
「是哪個男人,竟然可以擄獲我們A大校花的心?」亮瑜不禁好奇了。
「校花有什?用?他看不上眼呢!多的是名媛淑女追求他。我只見過他一次,還是在學生社
的校友聯誼上,他搶盡所有的光采,女人爭相包圍著他,他根本注意不到我。」
她的形容無端地讓亮瑜有了個不好的預感……

「不過我不會放棄的!我已經應徵上他公司的工讀生。從今以後,我就能每天見到他了。」
她眼中迸出興奮的光采。
亮瑜愣愣地看她,只覺得身子漸漸變得冰冷.
「是闕宇昂嗎?」她幽幽地吐了口氣。
雨柔紅著臉,點了點頭。
亮瑜沒再說什?,能說什?呢?沒有人能逃過闕宇昂無遠弗界的魅力。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她只是替雨柔擔心,愛上這樣的男人,註定要傷痕累累的。
「亮姊姊!亮姊姊!」
深夜十一點、雨柔打開房門,跳著跑到亮瑜床前。她的大眼晶亮,臉上還帶著紅暈。
「我實在忍不住要找人傾吐了,你知道嗎?今天闕宇昂居然跟我說話了。天哪!他好英俊、
好溫柔喔裏他還約我吃晚餐耶!你能相信嗎?闕宇昂約我了?喔!我要暈了!」
亮瑜起身,長長的發披散下來,掩蓋了她臉上的表情。
「恭喜你了,你總算讓他注意到你了。」她平靜的語氣是淡漠的,小心地不洩露任何情緒。
「才不只這樣呢!我要讓他愛上我,我一定可以做到的!」雨柔自信的挺起胸膛,那美麗的
小臉上充滿喜悅的光芒。
她也許真能做的到吧?
如果有誰能抓住那浪子的心,那非這水晶似的美人兒莫屬了吧!
亮瑜喉中變得乾澀無比。
「祝福你。」
她躺回床上,背轉過身子,不讓她看見自己崩潰的表情。
那夜亮瑜一夜睜著眼,任淚水不停地、無聲地滑落枕畔.
宋雨柔的誓言成真了。
亮瑜從她口中聽到愈來愈多有關闕宇昂的一切。
他對她是如此著迷,他是如何體貼溫柔,他是如何小心呵護著她……

雨柔很本沒注意到亮瑜蒼白的神色,她只是興奮地向她唯一女性朋友傾吐她的喜悅。
直到那天亮瑜見到八卦雜誌上闕宇昂和宋雨柔相偎的照片,她終於崩潰了。
她躲到研究室裏狠狠的哭了三個小時。
雜誌上的語句一字字撕裂她的心。
黃金單身漢闕宇昂終於陷入情網宋雨柔,A大校花,闕宇昂的學妹,以溫柔美貌擄擭浪子的
心……

他們才是天作佳偶吧!許久之後,亮瑜終於能抑下心痛的面對那張照片。照片中的男女緊緊
相擁,男的英俊,女的柔美,闕宇昂注視著雨柔的表情,有著她從未見過的深情……

淚水刺痛她的眼。她早該知道闕宇昂不可能屬於她的,這根本傷不了她,真的,只是……為
何還會心痛?為何……


又是星期三。
亮瑜如同往常一般來到闕宇昂的公寓。
他遲歸了。
不奇怪的,這個禮拜以來,他很少準時回家,她沒有過問,這並不是她有權介入的。
該結束了吧?
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大床上上亮瑜突然有這個領悟。
三年,一千多個日子。不,也許更久,也許從六年前的初相見開始。夠了吧,這無望的、痛
苦的糾纏——

該結束了吧?
闕宇昂回來時直接走進臥室。
亮瑜和衣躺在床上,但沒有睡著。雙眼直視著天花板,那表情空洞得讓人害怕。
他無聲地脫下衣服,赤裸地躺到她身邊。
當他的手來到她的上衣,亮瑜一顫。
她的目光閃過一抹痛苦,但很快又消失不見。
「為什??為什?男人可以跟他不愛的人做愛?」她茫然悽楚的神情令他心悸。
「你今天是怎?了?你一向不是多話的女人。」他冷漠地望著她。那絕情眸光竟會傷她至深

是嗎?她連這個也沒權過問嗎?
她不再言語,靜靜地、乖巧地脫下衣服,赤裸地躺上床,無助得彷佛獻上祭壇的處女。如此
的安靜,如此認命。
「亮瑜?」她怎?了?今天的她令他迷惑,令他……無來由地感到心疼……

「你不想要了嗎?」她望定他,語氣是平靜的。闕宇昂低咒了聲,覆住她起伏有致的身軀。
「我要,該死的.如果我不是那?想要你該有多好!」
她沒有辦法深思他話中的意思,他的唇已經侵入她的,灼熱的氣息點然幾乎是疼痛的欲望。
「可惡,為什?我就是想要你!」他怒吼著沖入她的體內,一亳不留情地戳刺、進出,盡情
地發洩壓抑已久的怒氣。
「不……停下來……好痛……」亮瑜痛苦地喘息,她根本還沒準備好,緊窒的甬道承受不了這
?粗魯的對待。
「我停不下來!」他喘息著,滾燙的汗水不停滴落在她白皙渾圓的胸前。「該死!我就是停
不下來!」他狂吼著加速了衝刺。亮瑜落下淚來,她不再求他停下來,反而抬起身子迎接他
一次又一次猛烈的灼熱撞擊。
她也想要他,天知道她有多想要他。如果只有在這種情境下她才能擁有一部分的他,就讓她
暫時麻痺自己吧……

她的回應勾起他最深沉的欲火,他抓住她的腿,將它們抬起,好讓他更深入她的體內。
那狂喜幾乎是立即席捲了兩人,他們同時喊叫出聲,共同沉入欲望的深淵!
亮瑜一動也不動的躺在床上,靜靜等待身體的疼痛淡去。
闕宇昂走進浴室,回來時手上拿著一條打溼的毛巾。他陰沉著臉打開她的雙腿,輕輕拂拭她
疼痛的腿間。
「對不起。」他啞著嗓子,彷佛正極力壓抑著自己。亮瑜沒有回答,她不知該說什?。說沒
關係似乎極端荒謬,畢竟,她也回應了他。
「亮瑜……」他輕喚,憐惜地撫過她汗溼的長髮。
他的溫柔令她泫然欲泣,壓抑了多年的委屈似乎得到了一個宣洩的出口。她咬著下唇,努力
忍住落淚的衝動。
他還是看出來了,她閃著淚光的星眸像把利刀劃開他冰封已久的心。
「亮瑜……亮瑜……」他將她擁入懷中,她不曾展露的脆弱揪住了他的心。
電話鈴聲響起,在最不適當的時機打碎二人間隱密的親暱。
他放開她的身子,接起電話。
亮瑜打了個寒顫,因他的離去而空虛不已。她看到闕宇昂接電話後表情一僵,他看了她一眼
,轉身走入隔壁的書房,細聲繼續交談。
有什?人的電話是她不能聽的?亮瑜從闕宇昂心虛的表情已得到了答案。
她麻木的起身,進入浴室,洗淨自己的身子。
當她換好衣服時,闕宇昂已經講完電話坐在床頭等她。從他不安的表情,她隱約感到一絲不
好的預感。
「這個禮拜六你不用過來了。我有事。」他神情有些羞赧地別開視線。
亮瑜愣了愣,三年來,他從沒有主動失過一次約,這次為何?
一個想法倏地竄入她腦海——禮拜六?是了,她記起來了,是雨柔的生日,她說過要和她的
親密愛人共度的。無來由地,宋雨柔那陶醉的紅豔臉龐竟令亮瑜感到心痛、刺眼。
「我知道了。」她乖巧的垂著眼。那神情落寞得揪痛他的心。
闕宇昂幾乎是立刻就後悔了,但他及時嚥下幾欲脫口而出的反悔。
他已經和雨柔說好了,況且,他已決定要徹底斷了和亮瑜的牽扯。雨柔是他理想中的妻子人
選,他這?告訴自己。
但為何面對亮瑜,他又有些不確定了?
他陷入沉思!亮瑜蒼白著臉開始默默地收拾起這個房間裏屬於她的東西。
闕宇昂回過神來,卻見亮瑜將衣櫃裏的衣服一件件地塞入袋裏。她居然要把自己的東西帶走
?!
「你在做什??!」他惱怒地吼道。
「這些東西早該拿回我那裏了。」她聳聳肩。
「為什??」他握緊拳頭。
不知怎地,她平和的態度和堅決取回屬於她物品的動作激怒了他。
那似乎象徵著她即將走出他的生命。
而他該死的感到氣憤不已。
「為什?嗎?」她淡淡的一笑。「也許有人不會想在你的房間見到女人的東西吧?」
「你知道了什??」他不悅地瞪著她。
亮瑜搖搖頭,自嘲的笑了下。
「我會知道什?呢?又有什?權利知道呢?」
那?她真的知道了,為什?她不哭不鬧也不嫉妒?為什?她不像別的女人一樣質問他!
答案只有一個——

她根本不在乎他,她恨不得能擺脫他!他沒想到,真的沒想到。三年了,她竟然還是那?冷
漠,而他莫名其妙的因此而憤怒不已!
「很好,」他陰贊著臉,頸間的青筋凸起,惡毒地開口:「把你的東西全拿走。我不要我的
女朋友吃不必要的醋!」
亮瑜抽了口氣,臉色變得更白。
他承認了,他竟然承認了。
他忿忿的走出房間,不再看她一眼,深怕自己會忍不住掐死她。
亮瑜無助地站在原地。眼淚,無聲無息的從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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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亮瑜像一縷遊魂似地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行走。
胃部傳來隱隱的抽痛,讓她原本蒼白的臉龐更添一絲雪白。
她已經很久不曾犯這胃疼的毛病了。哪知這病竟在她最脆弱的時候還來侵擾她。她走著走著
,額上冷汗涔涔的滴落,打溼了她披散的長髮。汗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亮瑜難受地靠在路邊
的櫥窗玻璃上,細細地喘著息。她倦極、累極,意識漸漸離她遠去……

「小姐,你還好吧?」
模糊之中,亮瑜似乎聽見一個溫柔的男人憂心的詢問聲。
她使盡力氣抬起頭來。
眼前是一臉關切的陌生男子,她覺得他很面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他。
她下意識地搖搖頭,推開他的身子,想往前走。
她的雙腿卻怎?也使不上力,嬌柔的身子晃了晃,不自主地往前倒去。
駱軒即時撐著她的身子,他疑惑地看著懷中的女孩。奇怪,他怎?有種似曾相識的奇異感覺
。不可能啊,如果他見過這?美麗的女人,他不可能忘記的……他努力搜尋腦中的印象。
「你是陳亮瑜?!」他驚叫。
是了。他記起來了,她就是三年前那個唯一不受宇昂魅力影響,且還公然在學生會裏和他挑
釁的學妹。因為,她實在太特別了,他才會對她印象如此之深刻。
可是她跟以前那個死板醜陋的女孩真是同一個人嗎?他真想不到掩藏在眼鏡之下的面容,竟
然是絕塵的柔媚!
「你是?」亮瑜微蹙著眉。
「我是駱軒,宇昂的同學。」
是了,亮瑜想起來三年前她似乎見過他。「你怎?了?臉色好難看,我送你去醫院。」
亮瑜本想拒絕,但胃部的抽痛實在太劇烈,她只能微弱的點點頭,給他一個感激的目光。
駱軒也顧不得是否適當,亮瑜的表情蒼白的像隨時會昏過去,他抱起纖瘦的她,朝他的車子
奔去。
一個小時以後,亮瑜已經躺在台大醫院急診室的病床上。
服下胃藥的她有些昏昏沉沉的。她聽到駱軒在一旁和醫生討論著她的病情。
奇怪地,他低沉溫厚的嗓音,竟讓她有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醫生走後,駱軒走到她床前。
「你覺得怎樣?」他眼底有著滿滿的關切和焦急。
亮瑜眼眶不由得一熱,她有多久沒領受過如此的關懷了?想不到竟會從一個幾乎算是陌生人
的身上得到。「好……好多了」她擠出一個微弱的笑。
駱軒注視著她蒼白柔弱的模樣,心裏升起一股強烈想保護她的衝動。
這個女孩勾起他心湖前所未有的波動,而他不打算輕易讓這種感覺消逝。
「你太不懂得照顧自己了。」他喃喃斥責。
讓我來照顧你!——他沒有說出口,但眼中的熱切卻表露無遺。
亮瑜怔怔地注視著他。
她看出來了,她不可能漠視如此直接而熱烈的眸光。
但有可能嗎?這樣的事會發生在她的身上?,她又該怎?回應?!她的心早就交付出去了啊
……亮瑜低頭無語,刻意避開他灼熱的眸光。
駱軒並不氣餒,他已做好長期抗戰的決心,他是個有耐性的人,一旦認定的,就不會輕易放
棄。
「我去結帳,待會兒送你回宿捨。」駱軒明白自己不能太過急迫,否則會嚇壞她。
亮瑜正要開口婉拒,他卻已快步離去。
她該怎?辦呢?
亮瑜望著駱軒的背影,心頭湧現了濃濃的不安……


駱軒是個斯文有禮、體貼溫柔的男人。
自從那天送亮瑜回宿捨,他幾乎每天都會在她教室外等她。
他會關懷的問她是否按時用餐、吃藥,更常藉故邀她出去。
和他在一起是輕鬆自在的。
原來有人追求、有人關心,是這種滋味嗎?雖然知道該拒絕,但亮瑜還是不禁感到些許難捨
的心動。
加上駱軒從不點破,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任由他去了。
也許和駱軒這樣的男人在一起,才能找到她嚮往的幸福吧?她有時不禁會這?想。
雖然他不像闕宇昂那?英俊、那?絕頂聰明,但他的真誠、踏實卻給她無比安心的感覺.
怎?回事呢?她幹嘛老將他和闕宇昂比?
闕宇昂那種花心大蘿蔔根本比不上駱軒。
可是她為何就是忘不了他?
「亮瑜?」駱軒的輕喊喚醒了她的失神。
「你怎?了?」
陳亮瑜搖了搖頭。
「沒什?,對不起,我在想事情……」她低下頭來,心裏是自責的。駱軒今天帶她來這家高
級的義大利餐廳,費盡心力的在引起她的注意、討她開心,這些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的
心一直定不下來,腦中亂轟轟的都是闕宇昂那張俊美又帶著邪佞的臉。
他現在在做什??是不是和雨柔在一起?他有沒有帶她回他的公寓?他們是不是在那張大床
上……

千百種影像折磨著她,亮瑜下意識地緊咬著下唇,臉上的表情痛苦而不安的。
「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駱軒放下刀叉,傾身向她。眼中是滿滿的關切。
「我……」亮瑜無法回答。她怎?說實話!?說她在想著另一個男人。
「我覺得不太舒服,對不起。」亮瑜只能歉疚地望著他。
「那我送你去醫院!」駱軒十足的緊張。
「不用了!」亮瑜趕緊回絕。「我回宿捨吧,反正還有藥。」
駱軒二話不說的扶起亮瑜,也不管才用了一半的餐點,就像保護一個易碎的瓷娃娃似地將她
送上車。
亮瑜不是不感動的。
從小到大,有誰曾這?愛護過她?
她在宿捨門口給了駱軒一個感激的微笑。
「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他殷殷叮嚀之後才不放心的離去。
亮瑜怔仲地看著他的背影。
為什?她不能愛上這樣的男人?如果是他,她應該會幸福的吧?
她的問題無法得到解答,就如同她也無法阻止自己往前邁進的步伐。亮瑜回過神來的時候,
發現自己已經走出了校門,走向她每個星期三、六固定的路線。
太傻了啊!
明知道沒有用,她還是無法不去看看。她想見他,真的好想。
站在熟悉的公寓門前,她猶豫了。
萬一他不在,或者,萬一他在,卻早已有人相伴……

她掙扎著,始終沒有勇氣按下門鈴。
這算什?呢?她憑什?來查看他是不是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根本就沒有權利過問……

亮瑜頹然地蹲在那扇綠色的門前。將自己的身子蜷縮起來,試著忍住突如其來的莫名心痛。
她該回去了,可是,她走不開。
至少這裏讓她有種錯覺她和他是接近的……不管這個錯覺有多荒誕……電梯傳來叮的一道清脆
的聲音。亮瑜下意識的站起來,躲到樓梯間,這層樓只有一戶,除了宇昂,不會有別人進來

她無法面對他,她根本不能解釋為什?她會在這裏——

所以她只能躲起來。
電梯門打開,一個開朗豪邁的笑聲傳來,是闕宇昂!
亮瑜的心不禁怦怦地急跳起來。
然而此時卻有另一個嬌媚的女聲加入他。她太熟悉這個聲音了——是雨柔。
亮瑜麻木地站著,看雨柔姣好的身軀緊靠著闕宇昂,美麗無瑕的小臉仰著笑看著他。而他則
溫柔的回視。
他們沒有注意到她。
闕宇昂打開了門,擁著雨柔走進去。這一幕只在一瞬間,卻徹底毀滅了亮瑜。
她無法止住地顫抖,所有思緒都停頓了,只有那暗無邊際的痛苦啃噬著她、撕扯著她,直到
一顆心已是鮮血淋漓、殘破不堪。
亮瑜在冰冷的宿捨床上迎接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她的雙眸空洞的盯住窗外璀燦的光芒,臉頰
上還留著怎?抹也抹不淨的淚水。
為什?她無法停止淚流呢?她的心根本沒有感覺了。為什??
她沒有力氣去深究這個問題,也懶得再去擦拭眼淚。是夜,就任由淚水濕透枕巾……

她知道她的心還有一絲期待,期待雨柔回來,可是沒有。
天亮了,她的心也死了。從今以後,應該徹底覺悟了罷?
亮瑜揚起一抹微笑,那含淚的笑……看來竟是無比的苦澀。
沒有一個人沒注意到陳亮瑜的改變。
她摘下戴了多年的眼鏡,剪短了及腰的長髮,讓柔軟的髮絲輕柔的披洩在纖細的肩上。
僅僅是這樣的改變,竟然……讓她看來不可思議的美麗!
只有一個人是不驚訝的。那就是駱軒,對亮瑜的美,他早已發現,只是他仍不解。
「為什?突然決定改變自己?」
面對這樣的問題,亮瑜回以坦然的笑臉。
沒什?理由,她只是決定饒過自己了。
多年來,她一直無法自母親的陰影中解脫,然後是闕宇昂,那個她愛的至深,卻也傷她至深
的男人。回視過去,她才發現自己竟然一直那?的醜、自怨自艾的獨自過了這?多年……

那樣的她,難怪闕宇昂不愛她、不珍惜她。因為……連她也討厭這樣的自己呵……!
雨柔則是最訝異的一個。
「天哪!亮瑜!」她美麗的大眼眨啊眨的。
亮瑜回以微笑。
奇怪,她竟不怨她、嫉妒她。雨柔是那?美、那?嬌柔,連她都不禁要升起一股保護欲,更
何況是闕宇昂這樣的男人。
又是星期三。
闕宇昂提早回家了。
他沒有心情上班,事實上,他已神思恍惚的過了一個禮拜。
上個禮拜六他沒有見到「她」。不知怎地,他不習慣極了。
他以為有雨柔為伴,他應該不會去想到亮瑜。可是不然,他帶雨柔回家,和她坐在餐桌旁,
腦中卻全是陳亮瑜的影子。
他不停地幻想她像往常一樣做好飯菜等他,和他一同用餐、一同洗澡、一同躺在那張大床上
……

當雨柔充滿媚惑的身體倚著他時,他卻想到亮瑜纖細優美的曲線,眼中那抹倔強又惹人憐愛
的神情。
他是著了什?魔了?!
為什?三年了,他不但沒有厭倦她,反而越來越被她吸引,他像是要不夠她似的。
他等了整整三天,天知道想要她的欲望已經讓他疼痛不已,今晚,他要緩慢地、徹底地和她
做愛……想到此,闕宇昂全身血液都沸騰起來……

然而她沒有來。
闕宇昂在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就有種不安的預感。
沒有飯菜香……沒有他聽慣的古典音樂……沒有她細細腳步聲……

這個屋子是死的!
他不相信!
他狂亂地打開臥室的門,她不在,而衣櫥有一半是空的,化粧臺上她的保養品不在了,浴室
裏她的盥洗用具不見了,沒有了,什?都沒有了!
她刻意地抹去她曾經在這裏的痕跡。
闕宇昂想起上個星期她走之前的那種悽楚絕決的表情,不由得心驚。
他失去她了!她再也不會回到他身邊了!
這個體認讓他恐懼不已。
不!他不准!他和她還沒結束,不可能結束的!
闕宇昂氣衝衝的甩上門離開公寓。
他不知道該去哪裡,他只知道他想要見到她!
他一定要找到她……一定……


亮瑜怎?也想不到一走出宿捨門口,看到的竟是闕宇昂。
他斜倚著偌大的樹幹,深邃的目光定定地凝住她。
心裏有一處悄悄的陷落了……

她看見他朝她走來,她多?想就此轉身逃走,可是她沒有辦法移動,只能怔怔地看著他。
他看來是憔悴的,陰鬱的眼眸下有淡淡的黑暈。
是否他昨夜也一夜無眠?是否……他也和她一樣……想著她?
亮瑜的心猛烈地跳動起來,儘管她的決心有多?強烈,但一見到他,她卻只能傻傻的看他。
傻傻的……站在當場……

轉頭,不讓他看出異樣。
闕宇昂將亮瑜的冷靜當成漠然,一股無名的怒火在胸臆間迅速燃起。
他將雨柔的身子擁近,當著亮瑜面前,狠狠的吻著宋雨柔。
這樣她也不在乎嗎?他透過雨柔的肩頭瞪視著亮瑜。她臉上來不及掩飾的哀絕稍稍平息了他
的怒焰。
闕宇昂微微推開雨柔。
「該去上課了吧?」
雨柔蹶起紅豔的雙唇。
「不要!人家寧可陪你。」
「乖!我晚上再來找你。」闕宇昂胡亂敷衍著。他見到亮瑜轉身離去,一顆心全系在她身上

看宋雨柔終於不甘願的離去,闕宇昂才急急追上亮瑜。「等等!」他出口喚她。
她不理他,逕自往前走去,怕她會忍不住哭了。
闕宇昂又氣又急,她竟敢漠視他的命令。
「站住!」他霸道地堵在她面前。
然後他見到了。他見到她咬著唇拚命忍住淚的模樣,那倔強的神情,讓他心疼不已。
「為什?昨夜沒來?」他問,語氣變得輕柔和緩。
亮瑜倏地白了臉,別開眼。
「沒有必要了,不是嗎?你有女朋友了,而我們的關係也該作個了斷。」
「你說什??」他緊眯著眼。
「我再兩個月就畢業了。我們約定好的,三年半,夠了,我們該結束了,各自……走各自的
路。」她淡漠的提醒他。闕宇昂緊握著拳,額上青筋暴凸。
「你就這?恨不得離開我是嗎?」
亮瑜抬起頭,一臉哀傷的看著宇昂。「你在乎嗎?你該在乎的是雨柔,你是愛她的,不是嗎
?」
宇昂一震,他無法回答她。他以為他愛的是宋雨柔,可是,這刻面對著她,他不確定了……

他沒有否認,亮瑜心頭掠過一陣苦澀。
「就這樣吧,我們別再見面了。」亮瑜深吸口氣,轉身離開他。
闕宇昂站在當場。
她是對的,他們該結束了。
可是為什?,看著她離開,他的心卻像失落了某種極為重要的東西。為什?……心好痛?
沒有闕宇昂的日子,亮瑜儘量讓自己過得忙碌。她全心投入準備研究所的考試,身為博士班
的學生,駱軒幫了她不少忙。
他們開始在晚上一同窩在圖書館念書,偶爾會一起吃宵夜。
駱軒和闕宇昂是完全不同的典型。他木訥溫和、親切體貼。在他面前,她是自在的,不用去
刻意隱藏自己。
沒有激動,沒有心跳加速的感覺,沒有那一份酸酸、苦苦、澀澀的滋味。
她知道自己又不禁想到闕宇昂了。
不應該啊!她斥責自己。
她和他的糾纏早已經過去了,都結束了。
想必他早就把她拋在腦後了吧。有宋雨桑那樣的美人在身邊,他怎?可能還會想起她呢?
這一點亮瑜可就猜錯了,闕宇昂確實想到了她。
事實上!他發現自己無法克制的不斷想起她。
晚上,他躺在那張他們有過無數纏綿的大床上,回想他們在一起的每個細節,直到他血液沸
騰得快爆發為止。
白天,他在冰冷的屋內醒來,他會想念她留在枕邊的幽香,想念她在廚房為他準備早點時的
輕微碰撞聲音。
然而她走了,不會再回到他身邊。
那天她說著分手的話,表情是那?冷淡平靜。闕宇昂不得不承認她的態度的確是激怒了他。
她是怎?做到的?她是如何能由他們歡愉的親密關係中,輕鬆回復到陌生人的角色?他以為
三年的時間可以讓她對他感到依戀,可是他錯了,錯的太離譜,依戀的人是他,放不下的人
也是他。答案很明顯,他對她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她和他在一起只是在盡義務,一旦她不欠
他了,她就毫無困難的與他分手。他們的協議就像商場上的合約,她要的是自由,他要的是
性。現在時候到了,有問題的卻是他。
這個結論讓他又憤怒又驚慌。
他是怎?了?他喜歡的人是雨柔不是嗎?他應該把心力集中在溫柔可人的雨柔身上,而不是
那個彆扭、死板的女人。他想的人應該是雨柔,和他共度餘生的人也應該是雨柔。
可是……為什?「應該」會是這?該死的困難!
亮瑜考上台大商研所。駱軒請她吃飯慶祝,她欣然地同意了。
她決定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駱軒察覺到亮瑜的改變並為此而深感震撼著。今天她將及肩的秀髮梳得又亮又直,姣美的臉
上畫著淡淡的粧。
她穿著淡粉紅色的短洋裝,看起來高雅而亮麗。
駱軒來接她的時候,只能傻傻地注視著她。
「怎?了?」她巧笑倩兮的問。
「你……看起來……好美……」他屏息道。
亮瑜開心的笑了,被稱讚的感覺很好。為某人打扮的感覺也很好,這是她永遠都無法從闕宇
昂身上得到的。
不!她怎?又想起那個人!
她甩用頭主動將手放進駱軒的臂彎。駱軒訝異地看著她,欣喜莫名。
「怎?了?我們不是要去餐廳嗎?」她笑問。
駱軒回過神來,羞赧地笑了。
亮瑜看出他心裏的激動,心裏泛起一陣溫柔的漣漪。這就是她要的。有個男人愛她、疼她的
感覺。被愛果然是比較幸福的呵!
他帶她來到一家著名的法國餐廳。
他小心翼翼的護衛著她,為她點菜,體貼她所有的需要。
亮瑜覺得十分快樂,她和駱軒在一起沒有壓力,他們的交談是和諧而愉快的。也許這樣沒有
緊張、沒有掙扎的關係才適合她吧?至少此刻她是如此相信的。
他們開始用餐,偶爾交換一個溫暖的注視。
亮瑜開始相信自己終於可以走出闕宇昂的陰影。餐廳門口傳來一陣騷動。駱軒抬眼,眸中閃
過興奮的光采。
「是宇昂,真巧!」
亮瑜的臉刷地慘白,她還來不及反應,駱軒已經站起來朝闕宇昂揮手。
她全身僵硬地停住。直到闕宇昂來到他們桌旁。
「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你。」駱軒沒察覺亮瑜的不自在,猶自高興的說著。
「宇昂,我跟你介紹一下,這是陳亮瑜,我們的學妹,你還記得她嗎?」
「記得,當然記得。」他語氣中隱含的怒氣讓她訝異得抬頭看他。
他們的目光相遇。
闕宇昂必須緊握住雙拳才能忍住擁她入懷的衝動。
她今晚好美,她甚至還化了粧,他沒見過她化粧的模樣,淡淡的粉底為她原本嬌嫩的粉頰更
添幾許顏色。他陰鷙的目光掃過她勻稱姣好的嬌軀,那件該死的洋裝完美的展露出她優美的
身材。今晚她看來是如此的嬌媚,可是她的美卻是為了另一個男人!
瘋狂的嫉妒啃囓他,闕宇昂氣憤的緊咬著牙關。
他不准!她怎?能讓別的男人見識到她的嫵媚,她是他的,他一個人的!
他揚起一絲殘忍的笑意,不待邀請就逕自坐在亮瑜身邊。
「不介意我和你們一起吧!一個人吃飯似乎很怪。」他狀似無辜地望著駱軒。
駱軒縱有百般不願也只能訕訕笑著。
「不介意,事實上,我們是來慶祝亮瑜考上研究所的。」
「喔?是嗎?恭喜了。」他陰冷的目光射向亮瑜。
她考上了?為什?他不知道?他忽然莫名的憤怒起來。她的事為什?沒告訴他,為什?駱軒
比他更瞭解她?
是為了駱軒嗎?她才那?迫不及待要和他撇清關係。他和她是什?關係?她也讓他碰她了嗎
?她和他上過床嗎?
闕宇昂在腦海中描繪著亮瑜赤裸地躺在駱軒身旁的景象。這讓他的臉色陰鬱的像烏雲罩身一
樣。
「亮瑜,你怎?了?又胃疼了嗎?怎?臉色那?蒼白?」駱軒注意到亮瑜蒼白的臉色,關切
的急問。
闕宇昂冷眼看著駱軒搭在亮瑜肩上的手,恨不得將它剁掉!她竟讓別的男人碰她!
「我沒事。」亮瑜問聲道,搖搖頭。
闕宇昂緊咬牙關,語氣則溫柔的駭人。
「又忘了吃藥?薛醫生不是交待過了嗎?怎?你老是不聽話。」
駱軒訝異無比。為什?宇昂會知道亮瑜的醫生,還有他看亮瑜的眼神……

「你……你們……」駱軒輪流望著他們二人,皺起了眉。
駱軒震驚的看著亮瑜,她感覺燥熱與難堪浮上她的面頰。
闕宇昂太過分了,他怎?能把他們的事告訴別人。
「闕宇昂!」她眸底燃起兩簇怒燄。
「亮瑜……宇昂說的是真的嗎?你和……他……你們……」駱軒完全失了方寸,怎?會這樣?
他好不容易愛上的女孩,竟然早已心有所屬,而且物件還是他的好友,這叫他情何以堪。「
你別聽他胡說!他故意誤導你的。」亮瑜忿忿地低語。
「誤導?」闕宇昂語出譏誚。「恐怕你才在誤導駱軒吧?軒,你別看她一副清純的樣子,其
實在床上,可是火熱得很哪!」他的態度輕佻到了極點,說得亮瑜的俏臉一陣紅、一陣白。
「住口!宇昂,我不准你這?污蔑她!」駱軒握緊了拳頭。
「怎??心疼了?你這?喜歡她,喜歡到連知道她是我穿過的舊鞋你還要?那好,反正我玩
了三年,也玩膩了,你剛好可以拿去用。」面對駱軒維護的態度,闕宇昂的心好難受,忍不
住口出惡言。
「你太過分!」羞辱的淚水盈滿她的眼眶。亮瑜咬著牙,抬起手來就給了宇昂一巴掌。
她無法忍受這種侮辱,更不想讓他們看見她的淚水,她轉身就沖出餐廳。
「亮瑜!」駱軒在她身後喊,跟著追出去。
宇昂有片刻的愕然。
她打他?她竟敢打他?!
他會要她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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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亮瑜神思恍惚地在街上走著。宇昂無情冷酷的話在她耳畔徘徊不去。
他為什?要這樣傷害她?難道她被他欺負得還不夠嗎?
駱軒隨即追上她。
她婉拒了他,要他給她一個喘息的時間。
他無奈地同意了,眼中帶有不捨。
亮瑜沒辦法再顧慮他了,此刻她只想一個人找個地方好好療傷止痛。
「上車!」一輛黑色BMW在她身旁停下來,車窗拉下,是闕宇昂狂怒的臉。
她不理他,兀自向前走。
「我說上車,否則我就下來拉你上車!」他狂吼。
亮瑜瞪了他一眼,恨恨地拉開車門,坐上了車。
「你到底還想怎樣?!」她控訴地低吼。
闕宇昂沒有回答她?他的車速快的驚人。亮瑜只能緊緊捉著扶手,直到車子奇跡似地安全駛
入他公寓的停車位,她才敢吐出憋在胸口的一口氣。
闕宇昂沒有馬上下車,他陰鬱狂暴的雙眼直瞪著前方。片刻之後,他大吼一聲,用力槌了方
向盤一下。
亮瑜被他瘋狂的神情嚇壞了。她從沒見過他情緒如此失控的模樣。真的……好可怕。
她倉皇的打開車門,一心只想離開他。
他的動作比她快多了,一把扯住她的手,毫不憐惜地將她拖往電梯。直到他們到達他的公寓
,他乾脆將她整個抱起,丟在臥室的大床上。
「你要做什??」亮瑜的身子往裏縮,她怕他。他的眸光透著可怕的殺氣,那是她從沒見過
的一面。可在她記起他在餐廳的羞辱時,她又不禁怒火中燒。
他眯起眼看著她那充滿怒火卻依然美麗的黑眸。
「你沒有權利問我,我和你已經沒有關係了。」她仰起頭倨傲的回視他。
「沒有嗎?!」他額上青筋暴凸,嘶聲吼道。她疏離的態度徹底激怒了他。
「我欠你的已經還清了。你我之間再無瓜葛。」亮瑜不怕死的回他。
闕宇昂怒極反笑。
「我後悔了。」
「什?意思?」亮瑜感到一陣寒意竄上背脊。
「我想過了。既然你還有一個月才畢業,那我何必放棄享用你身體的權利。」
亮瑜咬緊下唇,克制自己尖叫的衝動。
他不可能是要……她不能接受……

「我不會讓你再碰我!你想都別想!」
他大步走近她,近得可以讓她聞到他身上濃烈的男人氣息,看到他眸中閃動的殘忍怒焰。她
突然害怕起來,不由得退了幾步。
「是嗎?」來不及了。他已經將她鎖入懷中。「那誰可以碰你?駱軒嗎?」他陰沉的臉上寫
滿狂暴。
「我們只是吃個飯。」
「吃個飯?吃飯需要打扮得花枝招展嗎?你以為我看不出你們在做什?嗎?他根本就想上你
的床!」他吼道。
「你……」她瞪大了眼。「我以為你們是好朋友。」
「是朋友又怎樣?我不要他碰我的女人!」
「我不是你的女人!」亮瑜感到憤慨,忍不住反擊。「你沒有權利管我跟誰上床,就像我不
管你有多花心一樣!」
「是嗎?」他冷哼,「所以你是嫉妒囉?你是故意和駱軒在一起來反擊我嗎?很好,我得承
認你做得太成功了。我受不了別的男人碰你,我不准。」
他的自以為是令她氣結。
「你錯了,我不嫉妒,我對你根本沒感覺,更不可能在乎你跟誰在一起。」她故意說出違心
之論。
「沒感覺?」他銳目一眯,冷哼了一聲。「你說謊。」
「我會讓你知道你對我多有感覺。」他嘶孔一聲,將她的身子打橫抱起走進衣帽間。那裏鑲
有一整面牆的穿衣鏡。
「你……你要做什??」
他沒有回答她,短暫的沉默更形駭人,她顫抖著看他打開微暈的燈光,從衣櫃拿出一條領帶
……

「你……你瘋了……」亮兒瑜開始害怕起來。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猛力抱住她的身子,刷地一聲撕裂她的短洋裝,接著扯去她的貼身衣
物。
亮瑜回過神來開始掙扎。
「不要!放開我!」她無法相信他會這樣對待她。
他冷酷地看著她,一手困住她的手腕,將她的雙手綁起來。
「你是我的女人,只有我能這?碰你!」他神情執拗而瘋狂。
他退開,任她赤裸地跌在厚厚的地毯上。
然後他開始解開襯衫的扣子,接著是褲子……

他一步步的向她靠近,亮瑜只能駭然的望著他……

她隱隱知道他打算對她做什?,但這太可怕了……她不敢置信。
「不……你不能……」她喃喃道。
他將她的身子拉起,面對牆上的鏡子。他站在她身後,鏡子裏照映出她纖細白皙的身體,和
他的黝黑剛強正好形成強烈的對比。
那畫面是煽情的。
亮瑜羞愧地別開視線。
「不!」他冷峻地強迫她面對鏡子。「我要你看見自己是多?『有感覺』。」他殘酷地冷笑

亮瑜全身劇烈的顫抖起來。她下意識的要逃,卻被他有如鋼鐵般的雙臂緊緊箝制住。
「仔細看著你是如何融化在我懷裏吧……」他溫柔的嗓音似誘哄似警告。
在她的驚呼下,他灼熱的唇已落在她的頸項,啃囓著她柔滑的肌膚。那二隻大手更是毫無忌
憚地捧住她豐腴的胸部,折磨似地揉捏逗弄。
亮瑜睜大了眼,看著他對她做著那些放肆邪惡的動作,她無法移動……甚至不能呼吸。
「還說沒有感覺嗎?」他輕笑著,指尖緩緩拂過期待已久的粉紅頂端,邪肆的拉扯逗弄著,
直到它們堅硬地挺立著……

亮瑜羞辱地閉上眼,她不能、不能接受自己放浪的影像,這太可怕了。
「睜開眼睛,否則我就……」他低聲警告著。一手殘酷地覆住她的私處,威脅著要嵌入。
亮瑜一顫,倏地張開眼。
他滿意的微笑,但並沒有放過她。
他將她的身子拉著跪倒在地上,他依然在她身後,只是一雙肌肉糾結的長腿從後面將她的雙
腿撐開。
亮瑜顫抖得有如秋風中的落葉……這姿勢太可恥了……她的私密全然地對著鏡子展開……

「不……不要……放了我……」她嗚咽著。
「不要怎樣……是這樣嗎?」他殘忍地笑著,一手撥弄著她紅豔的花瓣,靈巧的指尖在濕潤
的入口輕輕滑動,倏地伸進緊窒的窄穴內。
「呃……」亮瑜頭暈目眩,細細的抽氣著。
他看著鏡中的她,微暗的燈光下,她雪白的肌膚因激情而透出粉紅光澤,黑髮狂亂的披散著
,看來是那?性感、誘人……加強了他征服她的欲望。
「你好美……」他沉重的氣息噴在她敏感的頸後,讓她抖得更厲害了……

「求……求你……」忍不住逸出求饒的呻吟。
「求我什?,還說沒感覺嗎?你都溼成這樣了……」他口中說著冷酷的話,手上的動作卻絲
毫沒有停頓下來,強悍地在她緊窒的甬道內拉抽、轉動,一股灼熱濕潤的蜜汁隨著他的動作
溢出……

「不要了……求求你……」承受不住過多的刺激,亮瑜狂亂地搖頭,淚水涔涔而下。
「這樣就受不了了?好可憐哪……」他歎息著吻去她的淚水。
他將她手上的束縛除去,讓她癱軟地置於身下,他低下頭,開始細細的吻過她的每一處,額
頭、粉頰、胸部、小腹,每一處都像是小小的火苗,幾乎要將她燃燒殆盡。
他是故意要將她引到瘋狂的境地,他的興奮貼著她灼熱的入口輕輕刺探著,卻堅決的不給予
滿足。
亮瑜難受得在他身下蠕動,抬高臀部祈求著他。他故意退開,狠心折磨著她。
「說你要我,說出來,說你有感覺。」他誘哄著,他的肌肉緊繃,腦子似著火了,但他以鋼
鐵般的自製控制自己,堅持要得到她的屈服。
「不……」她還是倔強的,儘管已是意亂情迷。
「我會讓你承認的!」他折磨著她、逗弄她,延遲著不給她全然的滿足,卻又不斷刺激著她

亮瑜再也受不了了,她嗚咽地低泣起來,像只無助的小貓。
「說你要我……快說!」他殘酷地催促著。
「求……求你……我要……我要你……」她的理智崩潰,終於哭喊出聲。
他的反應是立即的,他拉開她的雙腿,猛力的往上一頂,帶給二人尖銳的歡愉。那欲望的浪
潮洶湧的讓他們只能緊緊抱住對方,陷落其中……

「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他一邊進入她的體內一邊狂吼著……

亮瑜的身體早已背叛她的意志,她一次又一次在他猛烈的侵佔下降服。
他背轉過她的身子,從她身後佔有她。
亮瑜在鏡中清楚地看見他們的結合、她的屈服、她放浪的反應,好可怕……她根本控制不住
自己……

「不要了……我不要了……」她啜泣著往前爬,他卻從後頭攫住她。
「不許你不要!我要你,我要你也要我!」他霸道地低吼,幾近瘋狂的要著她。
亮瑜再也無法言語,她開始痙攣、悸動、擠壓著他,直到他失去控制,火熱的種子灑入她體
內……


事後,他抱著她側臥在地毯上,兩個人都喘息不已。他的一部份還深嵌在她的體內,不肯離
去。
亮瑜看著鏡中的倒影,他的剛強包圍著她。而她佈滿吻痕的身子則充分表現出她是怎樣狠狠
的被愛過。
她感到羞愧,為她放蕩的反應。
「還說你對我沒反應嗎?」他得意地笑著,將頭埋入她的頸項,貪婪地吸著她的幽香。她的
肌膚上有他的氣味,這點令他又再度興奮起來。
亮瑜感覺他好像打了她一個耳光,她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
「為什度?你想證明什??」她冷著聲道,拚命止住欲奪眶而出的淚水。
他狂妄的語句徹底擊碎亮瑜。她開始覺得寒冷,眼前這個男人根本是冰做的。
她推開他,顫抖著站起來,背對著他穿上衣服。
闕宇昂眯著眼看她疏離的態度,他不喜歡她的反應。他覺得好像再也捉不住她,好像……永
遠失去她了……

「你在做什??」他挑起眉,不悅地瞪著她。
「我要回去了。」依然是淡漠有禮的態度,好像把他當成陌生人。闕宇昂氣得咬牙切齒。
「誰說你可以走了。還早得很呢!」他咆哮,兩個大步結束他們之間的距離,用力抓住她的
肩,旋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他。
「你還想怎樣?」她昂起頭,忍不住怒吼回去。他到底還要怎樣?難道他羞辱她還不夠嗎?
闕宇昂冷笑一聲,扛起她的身子往臥房走去。
當她被粗魯地丟在床上時,亮瑜終於瞭解他的意圖。他龐大沉重的身子壓在她身上,成功地
壓制了她的掙扎。
「不要!我不要你再碰我!」她怒斥,瘋狂地槌打他的胸膛。
「還嘴硬!」他鄙夷地反駁,伸出手,用力扯破她的衣服。她憤怒的掙扎,但很快她全身又
一絲不掛了。
她顫抖的身子和滿臉的淚水讓他冷硬的心感到一絲罪惡感。但他很快抑下他的不安。
他要看她失去控制的樣子,他要知道她對他是有反應的,而他只有一個方法——

當他進入時,她劇烈地顫抖著。
「我恨你!」她使盡力氣哭喊著。
他抬眼對住她的,含欲的眸光閃過一絲悔恨。
可是他停不了了,他用力地貫穿她,深深嵌進她體內:……


闕宇昂依然沉睡著,熟睡中的他看來像個大男孩,他的黑髮凌亂,性感的薄唇下有剛冒出來
的鬍渣。
這提醒了她,他不再是個大男孩,而是昨夜殘忍地折磨著她的男人。
她推開他緊纏住她的大手大腳,試著坐起來,全身的痠痛卻令她皺眉。
她想起了昨夜她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在他的撫弄下臣服,那令她羞愧欲絕,他成功的證明瞭她
就像她的母親一樣放蕩,而那令她感覺低賤極了。
她在他的衣櫃中找出一件過大的襯衫和長褲。沒辦法,她的衣服早被他撕爛了。
她匆匆穿好衣服,在天色微亮的晨曦中,離開了他。
亮瑜沒有想到駱軒會在宿捨門口等她。
「亮瑜,你終於回來了!謝天謝地,你沒事,你知道我昨晚好擔心……」他頓時停止了。震
驚的目光盯著她一身男性的衣物。
亮瑜咬著唇,別開了目光。
「你……昨晚……是和宇昂在一起?」駱軒苦澀地詢問。內心深處卻還存有一絲絲期盼……

亮瑜低著頭,不敢迎視他的目光。
駱軒的臉色霎時轉黯。
「是嗎?果然……」駱軒的肩垮下來,似是絕望了。
亮瑜見他那模樣,心裏突然感到不捨。
「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她無措地辯解著。
「那是怎樣?」他又燃起了一抹希望。
「在我十五歲那年,我媽就把我送進闕家。為了他父親奇怪的迷信,我成為他未來的妻子。
可是我跟他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你也見過的。我們根本水火不容,因此我們說好大學這四
年,我用身體來償還對闕家的虧欠。而等我畢業以後,我們就一起向闕伯父說明白。」亮瑜
終於說完。
「那?說來,你不愛他囉?」
「我……」亮瑜怔仲了一會兒。她不愛他嗎?她怎能否認,七年來她心裏一直只有闕宇昂。
可是在他眼中,她不過是個洩欲工具。她想起昨夜他是如何羞辱她的,他成功毀掉她最後的
愛意。
她愛他嗎?不!她恨他!
「我不愛他!」
駱軒眼底閃著興奮。
「那你可願意接受我?」
亮瑜訝異地望著他。「你……還要我,為什??」
「我愛你。」駱軒第一次毫無保留地坦誠愛意。「我喜歡你的堅強、獨立,我知道你是我希
望能共度餘生的女人。」
他真摯的表情令她動容。她不敢相信他對她會有如此深的感情,而這深深撼動了她。
「就算你知道我和宇昂的關係也無所謂?」她喃喃的道。
「我知道你不愛他,那就夠了。我會保護你,讓你脫離闕家。答應我,我們一同努力,說服
闕伯父讓你嫁給我。」
亮瑜感到熱淚盈眶,一個女人怎能對這樣的深情視若無睹。
「我不值得你這樣的對待。」她哽咽。
「值得的!」他偏執的說。「你是我見過最好的女人!」
面對這樣的男人,她無話可說。
駱軒看出她的軟化,心裏高唱著喜悅。
「我會愛你,愛你直到永遠!」
在他狂喜的眼中,亮瑜看到了一種可能——

一種美好安逸的生活,一種幸福安全的可能。
這樣的愛,才是她要的,不是嗎?!
背著亮瑜,駱軒獨自來見闕宇昂。
他在宇昂的公寓前遲疑片刻,終於按下門鈴。
闕宇昂在監視器裏看到駱軒。他沉著臉開門。
「找我有什?事嗎?」闕宇昂冷著聲問。
駱軒不安地站在這座豪華氣派的公寓。奇怪,他不是沒來過宇昂的住所,但也許是他冷傲的
神情,他竟然覺得侷促不安。
「我想和你談談亮瑜的事。」對亮瑜的愛終於戰勝他的不安。
闕宇昂銳目一眯,下顎緊繃。
「你有什?權利和我談她的事?」
「憑我愛他、關心她,憑……憑她也愛我!」駱軒有點心虛,亮瑜沒說過她是否愛他,但……
她至少沒排斥他的愛,不是嗎?
關宇昂眸中射出狂怒的火花。
「你放過她吧,如果你還把我當成朋友,我希望你能成全我們。」駱軒急切起來。
「朋友?」關宇昂不怒反笑。他慵懶的俊逸笑容背後是尖銳的譏諷。「是朋友你就不該碰我
的女人!」
「她不是你的女人,你根本只是在戲弄她!」駱軒氣不過宇昂的高傲態度。
「是她告訴你的?」他陰鶩著臉,惡狠狠地怒瞪他。「你還知道什??」
「亮瑜什?都告訴我了,我知道你們的協議,知道一切。請你放了她,因為,我們要結婚了
!」
許久,闕宇昂只是瞪著他。
亮瑜要結婚了?要嫁給別的男人?
他腦中描繪著她成為駱軒的新娘,為他洗衣燒飯,和他擁抱、和他上床……

突然之間,他嫉妒得恨不得殺了他的好友!
「你沒見過這樣的她吧?」闕宇昂的目光投射在臥室門口,語氣轉為低沉瘖啞,彷佛在自言
自語。「她在激情的時候,全身都變成漂亮的粉紅色。那時的她最美了,她會在我身下輾轉
蠕動,懇求我佔有她……」
「別說了!你怎敢這樣說她!」駱軒聽得面紅耳赤,怒氣騰騰地打斷他。
「怎??這樣就受不了了?」宇昂冷哼,得意地揚起唇角。「你以為她是貞節烈女?那你就
錯了!她就像她媽一樣是個妓女!」狂怒中的他不惜以傷害她來達到目的。
「住口!」駱軒再也忍不住了,一拳揮向宇昂。
宇昂不可置信地瞪著駱軒。
他打他?他竟敢打他?!
下一秒,他已經展開反擊,以一記直拳打中駱軒的鼻樑,當場讓他血流如注。
「我不會放棄她的,她是我的女人。」關宇昂冷冷瞪著疼得彎下腰的好友。
他眼中的決心和冷冽令駱軒心驚。
他從沒見過宇昂如此怒氣勃勃的模樣,他真的如同亮瑜所說的,根本就不在乎她嗎?
不知怎地,他不確定了……


「你怎?那?野蠻!」
當亮瑜怒氣騰騰地推開他辦公室的大門,滿眼指責地瞪著他時,闕宇昂的怒氣達到最高點。
「怎??你心疼了?」他僵冷著俊臉,譏誚地反問。
當他轉過身來面對她時,亮瑜驚喘出聲。
她看見他下顎可怕的淤血。
顯然這兩個男人狠狠的打了一架。
她的怒火無由地升起。
「為什??」她無法從駱軒那裏得到的答案,她希望能從宇昂這兒得到。
闕宇昂看著她閃著怒焰卻美麗依然的星眸。她是為了另一個男人而來的,這個體認刺傷了他

「你真的要嫁給駱軒?」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聲調瘖啞地問她。
亮瑜一愣,仿佛在他眸中看到一抹哀傷。但這是不可能的,不是嗎?
「我……」
「不!不要告訴我。反正你不可能跟他結婚的。我不會准的。」他冷然的打斷她。
他的態度激怒了她。
「我不需要你的恩准,我要嫁給誰,不關你的事!」她吼回去。
「是嗎?你難道不在乎爸媽他們怎?想?你要嫁給別人,恐怕他們會很傷心吧!」
他卑鄙地運用了亮瑜對闕家夫婦的敬愛和歉疚。
「我不會受你威脅的。」亮瑜昂起小臉,努力掩藏起罪惡感。「伯父、伯母才不是那?小氣
的人,他們會諒解的。」
「諒解?七年來他們是用養媳婦的心情提供最好的一切給你。這點你比誰都清楚。」他嗤聲
道。
亮瑜的罪惡感湧上心頭。但她不甘心啊!
「他們要是知道這幾年來你是怎樣對我的。他們一定會站在我這邊。」她控訴道。
想不到闕宇昂卻仰頭大笑。
「太好了,你去告訴他們你已經是我的人了,看他們還放不放你走。」
亮瑜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闕宇昂,你到底要怎樣?當初我們都說好了,難道你真的要娶我?!」
「沒錯!」他站起來,走到她身前。
亮瑜震驚地張大嘴。
「為什??為什?要逼我?你不缺我這個女人,為什?不放過我?」她放聲哭喊。
他沒有辦法回答她的問題,他也想知道為什?。
為什?他無法忍受看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為什?他總是要不夠她?為什?光想到今天會失
去她,他的心就好沉重?為什?……

他攫住她的身子將她拉入懷中。
「我不知道,我就是要你。」他瘖啞地歎息。
亮瑜抬頭不可思議地望著他。他想要她?是不是他想要她,她就一定得給?那她呢?他又何
曾關心過她要什?了?
心中的憤慨如排山倒海而來。她推拒著他,拚命地捶打他壯碩的胸膛。
「你不講理,你明明就愛雨柔,為什?還要來糾纏我?如果你不想要放過我,又為何要騙我
?我將三年多的青春浪費在你身上。你讓我以為可以得到自由,現在又反悔。我受夠了,我
不再任你擺佈。我不欠你什?,也不欠你們闕家什?,夠了,夠了,夠了!」她痛徹心肺地
哭泣著,把七年來的委屈、痛苦、心傷、折磨一古腦地發洩出來,哭得像個小孩。
闕宇昂怔怔地望著她。
他慌了,亮瑜向來都是堅強、倔強、不肯示弱的,他從沒見過她哭成淚人兒的模樣。他看她
這樣真的心好疼。
「別哭,別哭了……我和雨柔,根本沒什?的。」他慌亂地安撫著她。
「你騙我!」亮瑜吸著鼻子,控訴地瞪著他。「我看見她進了你的公寓,你們……你們在一
起一整夜,怎?可能沒什??」說著說著她的語氣竟變得酸味十足。
「我……」他低下頭,神情彆扭的掙扎著,最後脫口而出。「三年半以來,除了你,我沒碰
過別的女人。」
她震驚的眼眸盈滿不信,這點令他氣極了。
「真的!我沒有騙你。我承認,初見雨柔時,我被她吸引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那天晚上
,我帶她回家,卻完全不想和她做愛,我滿腦子想的都是你。當你說要結束,我嫉妒得快發
狂。我才終於知道自己對你的感覺,我放不開你。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我想我愛上你了
,亮瑜。」他歎息道。
亮瑜瞪著他,良久。
他愛她?
經過了這?多年,她終於盼到這個答案,為什?……她卻只感到悲哀。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好半天才抬起頭,雙眼盈滿苦楚。
「你不愛我。宇昂,你不明白嗎?從小到大,你就站在人群的頂端。你嬴得所有的比賽,所
有的女人都喜歡你、愛慕你。你沒有失敗過,我之於你,只不過是另一個挑戰。你從不曾在
意我,直到你發覺了我要和別人在一起,你明白你要輸了,你的驕傲不容許你失敗,因此你
才會不惜以這樣的方式留住我。」
他冒火的雙眸瞪視著她。她不相信他?!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表白……而她竟然不相信他

「你錯了!這才不是什?驕傲的問題,我是真心愛你的!」
「真心?或許現在是吧!」她苦澀地開口。「但下秒鐘呢?!你不明白嗎?一個女人要愛上
你真的太容易了。身為你的女人,卻只能永遠活在恐懼之中,永遠害怕你再愛上別人,永遠
要猜測你在哪個女人懷中。三年多了,你曾經擁有我,但你珍惜過嗎?不,你根本不在乎,
因為對你來說,我根本不值一顧。我如何相信未來你會改變?畢竟,這世上有太多的誘惑,
你還是會有其他的女人,數不清的女人……」
「你故意曲解我!」闕宇昂怒極。「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不是那種濫情的人,更不會輕易對
一個女人說我愛你。」
她臉上寫著傷痛。
「現在你說你愛我,是因為我對你而言有挑戰性,這種關係不會長久的。我要的是一個天長
地久的關係,而你要的,只是征服的快感。」
「亂講!你這可惡的女人!」他忍不住挫敗的大吼。她為什?不相信他?!「如果你愛我,
你就該給我一個機會證明我的真心,你不能不給我機會就判我死刑!」
她搖頭。
「我愛不起你。」她悲哀地低語。
他傻了,全身都僵冷了。
他失去她了,永遠失去她了。
「很好!」他在心痛和暴怒中失去思考的能力。「我放你走,你儘管去和駱軒結婚,我再也
不在乎了!」
他氣憤地甩上門離去,現在他只想遠遠逃離她。他按下電梯,直奔向他的車。
關上車門的那一刻,他才發現他已滿頭是汗……

他全身顫抖地靠在方向盤上,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所有回憶紛紛湧上心頭。
初見面時,那個倔強古板的亮瑜;三年多來,那個溫柔熱情的亮瑜,現在,那個美麗自信的
亮瑜。這?多年來,他刻意忽視她、貶低她,他把她的存在視為理所當然……為什?直到一
切終於都結束了,他才終於發覺——

他已經不能沒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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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1 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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