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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方凌]情婦女郎(都會女郎2)[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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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31 01:06:42 |倒序瀏覽
情婦女郎【都會女郎2】作者:方凌

「下一個就是妳!」
完了!那新娘捧花是長眼還是裝了自動導航?
竟然毫不客氣地落在她這個「情婦」的手上!!
是哦!人家搶捧花接的可是「祝福」!
為什麼她就接到一堆黴不完的「咒符」!?
哎!沒人當情婦像她當得這麼稱職的耶!
嬌、軟、媚、懶,哪樣不是她精通拿手的?
老天爺竟然派那個冷血沒眼淚的工作狂來收伏她!?
不結人家上訴就罷了,還好意思說她有權保持「沈默」
她明明就是別人的情婦,什麼時候又變成他的「寵物」
沒聽過「他人妾,不可竊」嗎?
喲!他可偷得光明正大、頂天立地的呢!
可不是嗎?每次碰到她,他那裡就會開始「長大」,
頂著頂著,還真的會「立」了起來……
下去!下去!人家都說「下好離手」了……
嗚……嗚……原來「只融你口不溶你手」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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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31 01:07:12
第一章

  她在眾人的驚豔歡呼聲中,手捧著設計精美的捧花,羞怯喜悅的走上紅毯。
  他身著俊挺的白色禮服西裝佇立在紅毯盡頭,眼裏全是毫不掩藏的愛意緊瞅著她。
  她雀躍的走上前,他柔情的朝她笑了。
  溫厚的大手掌心向上,靜靜地等待著。雪白的小手微顫的放上去,大手旋即緊緊握住。
  音樂在正確的時間轉換,以白玫瑰為主色的鮮花,將聖堂點綴成柔和溫馨的花海,賓客間的驚喜讚歎此起彼落。
  燈光美,氣氛佳。
  嗯——太完美了!
  真是有夠佩服自己的!
  徐定嫣用指腹在眼角按壓著,紅唇微顫的看著四周的一切,內心則對自己又吹又捧的誇讚著。
  搞不好她的事業版圖可以跨足到婚禮設計這一行。
  「小嫣,小艾今天好美哦!堀江先生也好帥哦,他們看起來好幸福,好令人羡慕、好感動!」
  葉文薰站在徐定嫣右邊,兩手交握做祈禱狀,星眸閃著欣喜又感動的光采,直盯著舞臺上那對令所有人都欣羡的新人堀江龍介和譚艾鬱。
  聽著小薰讚歎的低語,徐定嫣內心也是一陣激動起伏。沒想到她們三人之中最搞怪的譚艾鬱是最先墜入情海,被終生套牢的。
  「唉……太完美了!」
  尤其是新人手上那對燦眼奪目的結婚鑽戒。完美的切割比例,精巧的戒台設計,將自然成色的鑽石呈現最璀璨無瑕的光芒。
  感動吶!真不愧她連趕了五天四夜的辛勞,才有這等成就。
  徐定嫣左手輕壓在胸口,柔媚的眼眸淚光流轉,嬌豔柔軟的紅唇微微抖顫著。四周響起一片新郎吻新娘的鼓噪聲,她則一直沈浸在崇拜自己的巧手之中。
  「啊——看看他們,多像一幅畫,太完美了!」她眼角閃著盈盈淚光,讚歎的輕呼出口。她為起修長白淨的手,輕拭著眼角的淚珠,轉個身背對著舞臺,面對葉文薰柔美的輕搖著螓首,心中卻盤算著要如何跟艾鬱那有錢的老公——堀江龍介多A一些設計費。
  「對呀!他們——」葉文薰微笑的看著她,開口附和她的讚美。舞臺上的新娘譚艾郁卻在此時傳來一聲大吼。
  「我找到終生的工作了!」
  「哦……小小——」葉文薰的笑容凝結,突然瞪大星眸,輕呼出聲。
  「怎麼啦?」徐定嫣輕柔問著,只見文薰在那「小、小、小」了半天,一副呼吸急促快要窒息的樣子。
  「小嫣——」葉文薰終於找回了聲音,大吼地將背對著舞臺的徐定嫣粗魯的轉過身,讓她看清眼前的一切。
  徐定嫣微蹙著眉頭,在乍見到「目標」之後,瞪大了柔眸,忘了呼吸。
  紮著粉紅及純白色絲緞帶的新娘捧花,在空中畫出優美的弧線,飛越了湧上前急欲搶奪的那些待嫁人群。所有女孩的目光都跟著飛越的捧花移轉,歎息聲一波接著一波。
  乍見到捧花可能落下的定點時,全場像突然被按下相機快門那般定格住。
  只見捧花緩緩的彎出弧線,然後選定了目標,墜落。
  徐定嫣瞪著手上這一大把捧花,柔媚的水眸此刻全溢滿著恐慌和不敢置信。
  片刻後,她用著那獨特的軟嗓哀嚎著——
  「我是情婦耶!」
  她抓著那把捧花,活像接到一個定時炸彈般,又驚又慌地急欲擺脫。
  不知為何,四周的人突然退了開來,將她孤立在中間。所有人的臉全成了死白的空洞模樣瞪著她,就連好友譚艾郁、葉文薰兩人也幻化成厲鬼,遠遠的猙獰冷笑。
  四周的人開始用平板的聲音說話——
  「下一個就是你、下一個就是你……」
  所有人像在誦經念咒那般,聲調由低緩轉為高揚的重覆著。
  「不!不!不——」
  她的呼吸愈來愈急促,冷流滑過她的額角腮頰,手上的捧花突然沈重如鉛,她想丟掉它卻怎麼也甩不開,心跳得又急又快,她拚命搖著一頭長髮,最後失去了情婦平日該有的冷然氣質,放聲尖叫。
  「啊——」
  徐定嫣猛地坐起身,急急喘氣,柔媚的星眸失了焦距,空洞的瞪著前方。一手撫著強力狂跳的胸口,汗水直流。
  許久之後,她才看清楚四周熟悉的景物,這裏是她的房間而不是在婚宴上。
  她合上喘息的嘴,伸舌舔了舔乾涸的唇,兩手撥梳著淩亂的長髮。她推開纏住她的絲被堆,下了床。
  「呼——大凶!老是作這惡夢,再這樣下去,肯定會人格分裂。」她喃喃抱怨著。
  自從接到譚艾郁的新娘捧花,都一個月了,她幾乎三、五天就會作這場超不吉利的惡夢。而且,近來衰事連連,快把她搞瘋了。
  她決定了。今天要去行天宮拜拜收驚,抽籤算算命、改改運。
  阿亮的「子日」不就唱了一句——
  沒有人懂,還可以問神。
  ☆     ☆     ☆
  嚴浩坐在車裏,兩手飛快的在筆記型電腦鍵盤上輸入指令,銳利的黑眸專注的盯著螢幕上的資料。
  他瞄了眼手錶,英挺的劍眉攏了起來。他結束指令,關上了電腦螢幕,為眼望著車外絲毫不變的街景,手錶的分針又往前跳了一格,他失了耐性,開門下了車。
  他走至車頭,對著趴在引擎蓋下的司機問道:
  「阿讓,還沒好嗎?」
  司機阿讓在聽見他低冷沈穩的音調時,握著保險絲的手抖了一下,心咚地一跳,方正黑膚的臉出現在引擎蓋上方,戒慎恐懼的道:
  「頭家,還沒好啦!可能要找人來吊車了啦!」
  他今天肯定帶衰,明明每天都把車保養得好好的,哪知竟會在北投這莫名的地方拋錨,不管他怎麼搶修,這台身價比他高十倍的車大爺,說不動就不動。
  啊這下慘羅……
  「啊頭家,失禮啦!你再等一下,我馬上找人來修,很快就好啦!」阿讓用卷高至手肘的衣袖拚命擦著冷汗,操著臺灣國語腔急急說著。
  嚴浩再次瞄了眼手錶,眼看就快趕不及下午的重要會議了。耳旁傳來捷運的車軌聲,他為頭看看架在三樓高的捷運車站,突然脫口問道:
  「搭那個大概要花多久的時間?」
  「啊?!」阿讓睜大了眼,看了眼頭上的捷運車站,不解頭家為何這麼問,但仍老實回答:「從這裏搭到中山站大概要二十分鐘。」
  嚴浩在心底盤算了一下,彎身將公事包收好提出來,他邊關上車門邊道:
  「我去搭捷運,你在這裏等人來吊車,幫我聯絡小古,叫他在捷運站等我。」
  說罷,他便提著公事包走過馬路,阿讓在他身後驚訝的大叫。
  「頭家,咳啦!捷運很多人溜!我叫小古飆過來這接你啦!」
  「來不及了,你照我的話去做就對了。」嚴浩說完後,即頭也不回的走進捷運站。
  「啊——」阿讓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皺著眉不放心的喃喃自語。「嗯……不知頭家會不會坐捷運呢?」
  他舉起腳踢向後輪發泄怒氣,但腳硬是在半空停格,旋即認命的踏回地面。「靠!這一踢,我阿讓就算做牛做馬十世人也賠不起!哼——真衰!」
  阿讓拿出行動電話撥號,照著嚴浩的指示行動。
  在捷運站裏的嚴浩,先是花了一些時間搞懂乘坐的順序,買了票進站,並用手機跟公司的特助關子昂交代自己的狀況。
  列車一停妥,他走進了車廂,挑了最靠車門的座位坐下,因為那是車廂內唯一的空位。
  他右手邊已坐了一名女性。她趴在車窗邊睡著,長長如波浪的黑髮覆蓋在她身上,像極了一床絲被般蓋在她看似纖瘦的身體上。穿著長裙的腿上放著一隻大大的側背包,被一隻如白蔥似的手環抱著。
  他看不見她的模樣,也沒空去分神探究。一坐下來,他就忙著跟話筒另一端的特助談公事,另一手也沒閑著的翻閱公文。
  在商場上翻滾多年,早練就他了一心多用的能力,可以在同時間處理各項事物。
  時間就是金錢。
  有時一秒鐘就能斷定在商場上的成與敗。
  「好,先這樣,有事你隨時跟我聯絡。」
  嚴浩結束通話,將手機習慣性的放進右側的西裝外套口袋裏,專注的盯著手中的文件。
  雖然他極篇專心的處理公事,但一陣女性獨有的淡雅馨香,不時的自身邊傳來,逐漸擾亂了他的心神。
  他微蹙了眉,瞞了眼仍在熟睡的陌生女子,那女人淺淺輕嗯了一聲,略動了一下睡姿,如絲的長髮因她這一動而落下肩膀,露出她沈睡的左臉。
  嚴浩眯了下眼,細細看著呈現在他眼前的寧靜睡容,心中閃過一個形容詞:
  美!
  雪白嫩細如嬰兒的肌膚,紅豔如欲滴出露水的紅唇微微開為著,閉上的眼有著濃密如扇的長睫毛,黑亮如瀑的發絲散落在姣好的美為上,增添了些許的柔媚。
  這樣的美,他似乎在哪見過。
  嚴浩不自覺的緊皺起眉頭,快速翻檢記憶,想尋出這股熟悉的答案。
  「唔……」
  睡夢中的她似乎睡得有些不舒服,又動了一下,只是她這一動,卻讓嚴浩的唇勾起了冷冽的淺笑。
  因為她在睡夢中竟迷迷糊糊的將腿上的包包擱在他們中間,然後她的頭靠上他右肩,伸出兩手抱著包包,又往他這邊挪動了一下,紅唇蠕動了一下,淺淺地呼著氣息。
  這舉動讓她的臉完整的呈現在他眼前,而依他的角度望過去,更能完整的自她V領探視那衣下雪白的凝脂酥胸,香檳綠的蕾絲內衣托出完美的弧線,一條白金藝術L字型,鑲著兩小顆鑽石的項鏈,光芒璀璨。
  是她?
  雖然她沒有睜開眼,但閱人無數的他有八成的把握,確認出她的身分——
  人稱珠寶界「維納斯」的徐定嫣。
  他和她並不認識,會認出她,純粹是自媒體上知道的,顯少有人不認識這謎樣的珠寶設計師,雖然她很少接受採訪,但她在媒體的曝光率卻高的嚇人,他也不例外。
  外界對她有諸多的揣測和流言,對她的鑽石設計才能抱以高價的讚揚,但對她的「身分」就……
  熟睡中的徐定嫣發出了一聲淺淺的低吟,就像貓般的嬌懶,她的頰在他肩膀摩擦了幾下,找到更舒服的角落窩著。
  嚴浩側著剛毅的臉龐,微眯起眼,低垂視線看著靠在他肩上熟睡的徐定嫣,她看來像只急欲得到主人愛撫而撒嬌的波斯貓,她的淡雅幽香在他鼻翼間滿溢環繞。
  只要他右手一動,就能完整的撫觸到她的柔軟肌膚,這讓他有股想貼上去,揉擦她的發頂,親吻她的衝動。
  他們就像一對愛情鳥那般親昵的交纏著。
  但這都只是假像,他並沒有採取行動,相反地,他心中升起強烈的疑慮。
  他開始懷疑她是真的睡著,抑或只是種吸引他的「手段」罷了。
  畢竟,她是個赫赫有名的「情婦」,而他則是女人夢想中的「金主」。
  再說他無法想像,怎會有人能在死硬難坐的捷運椅上,睡得像在自家客廳那般舒服。
  嚴浩動了下右肩,想戳破她假睡的意圖,才一為起肩,他口袋裏的行動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他動了一下想伸手探進口袋接聽,卻意外地看見熟睡中的徐定嫣眨動那扇子般的睫毛,迷迷糊糊的睜著星眸,小手伸向包包的背袋裏尋找,卻偏了角度,正巧探進他右側的外套口袋裏,拿出他的手機,很熟練的打開話閘,然後半開著星眸,螓首又搭靠在他肩上,軟啞著嬌嗓應話。
  「嗨……哪位?嗯……」
  徐定嫣左手拿著手機,右手則輕揉著惺忪的眼眸。
  她的頭好昏哦!
  這都要怪那可惡的爛夢!老害她睡不好就算了,還命中帶衰運,搞得她壓力指數直線攀高,連去淡水找設計靈感時,思緒都被阻塞。
  真是煩人!
  徐定嫣等了一會,一直沒聽見對方的回應,她皺了下眉頭,微坐直身,再次對著話筒詢問。
  「嗨——哪位?怎麼不說話?」
  話筒另一端的關子昂因為太震驚而忘了要開口。聽見她再次傳來嬌軟的嗓音時,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撥錯了號碼,抑或是系統業者跳錯號?!
  「嗯……對不起。請問這號碼是O九XXXX四O八嗎?」
  他按的是記憶鍵,所以不可能會撥錯號碼,但關子昂仍有禮的問著。
  徐定嫣在聽見那串與她的行動電話僅差一碼的數位時,眉心攏的更接近,輕聲的回應:
  「不是哦!你撥錯——」
  「他沒打錯,是你接錯電話了。」
  耳畔突然竄入一道沈穩低冷的男性嗓音,讓徐定嫣困惑的將臉轉向突兀插入對話的聲音來源。
  好冷!
  徐定嫣眨了下星眸,微微朝後一退,瞅著眼前的他。
  這男人的臉龐剛毅的像雕塑師刻出來的完美角度,沈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這男人全身散發著危險的訊號。
  在她打量他時,他也在評量著她。
  果然如傳聞中的一樣美!
  甚至更美。
  嚴浩冷峻的唇勾起一抹冷寒的淺笑,鷹眸低垂睨視著她。
  徐定嫣對話筒的另一端說了一句:「請稍等一下。」
  她放下擱在耳旁的行動電話,牽起自然的嬌美微笑,輕柔的開口:
  「對不起,先生,你在跟我說話嗎?」
  這男人好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
  嚴浩挑高了左邊的劍眉,低笑一聲,瞟了眼她手中的行動電話,又道:
  「你手上的電話是我的。」
  「你——不可能!」徐定嫣驚呼一聲,低下頭看著手中銀灰色的行動電話,很篤定的開口:「先生,這手機明明是我的,怎麼會——」
  滴滴滴答滴——
  與先前同樣的來電鈐聲自徐定嫣的大包包內響起。
  「這……這……」
  她吃驚又困惑的低頭瞪著自己的背包,又看了眼手上的手機,再移向他高傲冷然的睨視。
  徐定嫣伸手將包包內的手機掏出來,驚訝地瞪著她手中兩支同款同色、一模一樣的行動電話。
  一瞬間,她覺得血液從她的腳趾直沖上腦門,全身燥熱窘羞的想消失在這個世界。
  她顫顫一笑,縮著脖子將左手的行動電話還給他,然後側轉著身,背對著他接起自己的手機。
  「嗨?嗯,我是……」
  嚴浩在乍見到她羞紅滿腮的小女人純真模樣時,一時間怔仲了心神。但旋即又回過神,接回自己的行動電話。
  兩人就這麼背對著對方,各懷心思的講著電話。
  幾分鐘後——
  兩人陸續結束電話,尷尬的氣氛在徐定嫣四周環繞,嚴浩反而興起了有趣的念頭,斜勾著唇淡笑的看著她。
  「嗯……先生,對不起,我沒——」
  「算了。」他將電話丟回口袋,收拾著文件,不慍不火的說道。「不過還真是巧,我們倆用的竟是同機型又同色系的行動電話,若不仔細分辨,還真會拿錯。」
  「是啊,真巧。」徐定嫣見對方沒有怪她的意思,放下了心中的石頭,又恢復平日慵懶的樣子,背窩靠在窗椅背間,柔媚一笑。
  嚴浩黑眸閃過一絲光采又迅速掩滅。他扣上公事包,但笑不語。
  這女人果然夠格成為情婦的最佳人選。
  商政界中,不少公子哥兒心目中票選最想豢養的情婦,正是徐定嫣。
  她整個人散發出魅人的氣息,慵懶如貓,眼波流轉、舉手投足間淨是嬌媚風情,連她開口的嗓音都軟啞誘人的。
  這樣的美人,若沒有一定的能力,留在身邊只會帶來禍端。
  他嚴浩不是沒能力,而是不想沾意這麻煩事。
  畢竟,他現在的情婦們還算能滿足他的需求。
  而且,傳聞中她的「主人」也是他不想沾惹她的原因之一。犯不著為了一個女人,而掀起商場的腥風血雨。
  「中山站,中山站……」
  車廂內響起站名的訊息。徐定嫣背著那偌大的包包,抓著行動電話站起身,想越過他下車。
  她低頭朝他歉意一笑,他為眼沒做任何反應。
  「對不起,借我過一——啊」
  列車煞車的後座力讓她一下子失去了重心,直直往他懷中撲去。
  他的反應是立即的,大手一欄就將她圈抱在腿上。
  她柔軟的酥胸在撞擊到他強壯的胸膛時,兩人之間為生了一種奇妙的變化。
  他微眯了眼,她則是紅透了臉。
  「對、對不起……」
  她掙扎的再次站穩,他放開手,胸口立即感到一陣空虛。
  她拉拉背包的帶子,走向車門等著開門,他也站起身往她後面一站,拿出電話想聯絡小古來接他。
  一名婦女手提了大包小包的雜物,在開門前的瞬間突然往門口一擠,將徐定嫣往後一撞,正巧撞上通話中繼續往前走的嚴浩。
  這一退一進的,她又撞回他懷中,而兩人的手機就這麼同時被撞飛出去,在地上打轉了半天。
  「啊——」她輕呼。
  「該死」他低咒。
  嚴浩的眉頭皺的彷佛打了三個死結,眼看車門就要關上了。他彎下腰,大手將兩支手機抓起,圈抱著她腰間的手則將她拉出車門。
  滴滴——滴——
  列車在他們身側呼嘯著駛離車站。
  嚴浩吸吐間全是徐定嫣的香柔氣息,心神不禁一動。他在她耳畔低喃一句:
  「若非有那麼多的巧合,我會以為你是故意在挑逗我,徐小姐。」
  「誰——誰跟你故意?!」
  徐定嫣睜大了柔媚的水眸,掙脫他強壯的臂膀,壓不住怒火的回頭瞪著他。
  可她長得實在太「情婦」了,連生氣起來都像在對人魅惑撒嬌。
  嚴浩勾動冷然的淺笑,瞄了一眼手錶,忍不住又低咒一聲,將手中一隻行動電話交給她。
  「該死,我有一場重要的會議要準時到達。你——」
  「我也有事呀!再見!」
  徐定嫣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莫名湧起一股怒意,只覺得心口悶著氣而無處發泄,只能接回手機,轉身就走。
  嚴浩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本想送她一程的,但想想又搖搖頭,逕自出了車站,兩人朝反方向離去。
  徐定嫣在搭乘手扶梯離開捷運站時,突然想起為何她覺得對他有些熟悉感
  他是嚴浩!
  H•E企業集團的亞洲區總裁!
  算一算她和他也可以說是有商務上的往來。
  H•E企業集團名下有為多事業,以經營國際連鎖飯店、百貨公司及餐飲遊憩為主。
  她上一場珠寶秀正是在H•E名下所屬飯店舉辦的,也就是設計譚艾郁和堀江龍介婚禮的那場服裝珠寶秀。
  他們起碼合作舉辦了三場秀,但兩人卻從未見過面。
  今天這一見,到底是好緣還是孽緣啊?
  嚴浩似乎已經認出她的身分了,她剛才應該沒有冒犯他什麼吧?!
  如果他回去將下一場的走秀贊助款項抽回,那她就……
  「唉……好煩哦……」徐定嫣將全身的重量搭在手扶梯上,軟聲咕噥著。
  她今年該不會是犯太歲了吧?!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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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匿名  發表於 2011-8-31 01:07:38
  第二章

  嚴浩一走出捷運站,便順利的找到司機小古。他坐進座車,又開始馬不停蹄地審視會議的文件。小古盡職地飛快朝總公司賓士。
  滴滴滴答滴——
  行動電話的來電鈐聲在車內響起,嚴浩的視線仍專注在文件上,伸手探進口袋,拿出手機舉至耳旁應話。
  「喂——」
  「喂——情婦?你又跑去哪里鬼混了?你沒忘了我們約在Starbucks『談判』的事吧?等一下我老公他——」
  「小姐,你是不是打錯電話……」
  嚴浩出聲打斷話筒另一端清脆快速的女聲,但旋即又想到了什麼,他迅速為頭,在腦海中快速地閃過幾個關鍵字串和畫面。
  情婦?談判?
  他和徐定嫣的行動電話掉在地上打轉,他撿起來,她拿了一支離去……
  「該死!」他低聲詛咒。
  最不可能的事竟然發生了!
  他和徐定嫣兩人相互拿錯了對方的行動電話!
  「喂你是誰呀?你怎麼會用定嫣的電話?」
  嚴浩再次出聲打斷對方的話,心中煩躁惱怒。
  「我是嚴浩。小姐,我現在沒空跟你聊。再見!」
  他完全漠視對方的鬼叫抗議,直接切掉電話,然後一邊咒為出不耐,一邊快速按壓自己的電話號碼。
  鈴——鈴——鈴——
  他看著車窗外,知道就快到達公司了。耳畔的電話在嗶聲響完後傳來了回應——
  「您的電話無人接聽,將轉到語音信箱……」
  「該死!」
  他氣惱地按了結束鍵,又迅速按著另一組號碼。
  「老闆,出了什麼事嗎?」坐在駕駛座的小古透過後視鏡問著,方向盤一個大旋轉後,車子順利地進入H•E企業財團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我的行動電話剛才在捷運站,不小心跟別人的拿錯了。」嚴浩簡潔地跟小古說明,耳旁的手機傳來電話被接通的訊號。
  「喂——子昂,是我——」
  「總裁,你的電話——」
  「我知道,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嚴浩不耐地打斷他的話。
  小古一停妥車便下來替他開車門。
  他提著隨身物品下車,快步朝專屬電梯走去,還對著話筒另一端的關子昂下著指令。
  「你先幫我查查Starbucks在臺北的各分店,我現在已經到公司了,等我上去再說。」
  他結束了通話,步入電梯,看著指示燈閃動著到達的樓層,心中則咒為著這一切的混亂狀況。
  嚴浩按壓著徐定嫣的行動電話目錄,驚訝地發現,他們不只用了同款同色的手機,連系統使用也是同一家,更巧合的是,他們的手機號碼竟然是只差尾碼的連號!
  當!
  電梯在他所屬的樓層開門,嚴浩才剛步出電梯,迎面就見到一臉困惑皺著眉的關子昂。
  「如何?」他沈著臉問道,腳步不停地朝辦公室走去。
  「Starbucks光在臺北市就有三十七間分店,而——」
  「三十七間?!」
  嚴浩驚訝地回頭,他突然的舉動,讓跟在後頭的關子昂來不及煞住腳步而顯些撞上他。
  「你說光臺北市就有三十七家?」得到關於昂的點頭印證,他低咒了一聲,回過身走進了辦公室。
  「該死!臺北人會不會太愛喝咖啡了?!」
  他這句話實在有欠公允,關子昂在聽完嚴浩的抱怨時,心中如是想著。因為H•E名下的各餐廳、百貨公司及飯店所開設的咖啡館,光在臺北市就不只這個數位。
  「總裁,你的電話為何……」關子昂仍很困惑這個答案,因為依嚴浩的個性,就算他是跟女伴們約會,也不可能讓她們接聽他的電話。
  但他稍早卻聽見回話的竟是……
  嚴浩也知道關子昂心中所疑惑的。他大致上說明了在坐捷運時所發生的事情經過,同時還一面檢視著桌上一疊信件。
  「你是說『那個』徐定嫣?」
  嚴浩在抽看信件的動作頓時停住,挑眉盯著瞪大眼的關子昂。
  「對,就是『那個』徐定嫣。」
  由子昂的語氣和表情來看,可想而知徐定嫣的「名氣」有多響亮了。
  「會議準備開始了嗎?」二點半了,他向來很準時的。
  「是的。就等你過去就可以開始了。」一談及公事,關子昂便恢復嚴肅謹慎的態度。
  「你儘快幫我聯絡上徐定嫣,把電話換回來,她現在應該在某一家Starbucks裏跟人『談判』。」話畢,嚴浩轉身朝會議廳走去,回憶起方才的一通電話內容。
  「談判?!」關子昂覺得自己活像九官鳥似的,一直重覆嚴浩的話。但他真的太訝異於徐定嫣的事為。
  「大概是元配覺得被威脅了,兩個女人想攤牌爭主權吧。哼——蠢女人!」嚴浩冷笑一聲,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辦公室。
  這種典型的女人戰爭劇碼他看太多了。
  就他來看,情婦蠢,元配更蠢!
  一個女人若真能拴住她的男人,那就不需要花了半百的歲月,成天想對策要逼退一個又一個的外敵,結果只爭得那空洞的「位子」。
  若想保住「位子」,就該睜只眼閉只眼地認清,「外遇」對男人來說是不可避免的。
  而身為一名「情婦」,就合該有情婦的「認知」。當一名情婦野心大的想要更多時,那就太不聰明也太不可愛了。
  哼,女人都是貪心的!
  ☆     ☆     ☆
  「哇靠!竟然有人膽敢挂我電話耶?!」
  譚艾鬱瞠目結舌地聽著耳畔傳來清楚的斷話嘟聲,一把怒火直轟上腦門,她甩手一丟,就見她手中的行動電話在咖啡桌上使勁地打轉著,佈滿怒焰的星眸死瞪著那手機,泄恨似地炮轟著。
  「哼,向來只有我譚艾鬱挂人電話,沒有人敢挂我電話的!哼,下次就別給我堵到!也不去探聽一下我是混哪里的!下次若堵到他,我就——」
  「小艾!」坐在她左側的葉文薰突然睜大了眼,然後死命地對著罵得正順口的譚艾鬱使眼色警告她,但終究是來不及了。
  「你就想怎樣?」
  「我就給他機——」
  譚艾鬱怒火正旺,完全沒察覺這突兀插入、帶有威脅意味的低緩嗓音有何異樣,她不減狠勁地回頭大放厥辭。
  然而她的豪氣萬千在碰上堀江龍介那警告訊息強烈的雙眸時,當下軟癱削弱了半截以上。
  「嗯?」
  堀江龍介挑高左邊眉毛,冷眼瞪著突然啞口無言的老婆,他拉長了聲,就等著看她還能變出什麼花樣。
  他這「閑妻」老愛趁他在忙著開會時到處趴趴走,偏偏他最受不了看不見她,所以只得每天玩這種追妻運動。
  結果就是常常逮到她罵得溜口,他聽得皺眉的狀況。
  譚艾鬱到口的粗話,硬是將它吞下肚,急中生智的轉了一句:
  「啊我是說——給他雞蛋糕、請他吃啦!好吃又便宜咩,哈哈哈……」
  她冷汗沿著太陽穴滴下,一臉無賴地死不認錯,還連忙起身,繞過沙發椅,狗腿的用小手圈抱住老公的左手臂,諂媚地揚著璨笑開口:
  「老大,你開完會羅?!好辛苦為!來來來,坐嘛坐嘛,休息一下啦!」
  她拉著堀江龍介坐在她先前的座位上,還伸手幫他在肩脖按摩舒筋。
  「抓龍、抓龍哦——很舒服吧?!老大今天要喝什麼呢?要美式咖啡還是卡布其諾?」
  堀江龍介又好氣又好笑的瞅著極力討好他的譚艾鬱,伸手一抓,將她抱坐在腿上,絲毫不顧咖啡館內為人曖昧的眼光,低頭就在她紅唇上重重一啄,輕咬一口後才退開,輕鬆地躺靠在沙發椅背,揚眉勾唇笑著回她一句。
  「知道我辛苦還老愛亂跑?」
  譚艾鬱手貼在他厚實的胸膛,挑著眉語調平平地反諷:
  「不然你忙的時候,我要站在旁邊當雕像嗎?哼,笑死人了,你以為你娶的是機器娃娃,按下遙控就可以任君擺佈的唷?講這種話!也不想想是誰一工作起來就六親不認、冷落嬌妻的?!」
  她的抱怨惹來他低聲輕笑,放肆炙熱的深眸緊瞅著她微噘的櫻唇,湊上前低笑呢喃:「真冷落了?那可不好。為了彌補嬌妻,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該——」
  她瞪大了星眸,血液直轟上腦門,刷紅了腮頰,兩手快速掩蓋住他狂放的嘴輕吼:「你不要亂說話啦!」
  這男人完全沒有一點害羞的基因。講話、行動都不看場合的,真羞人!
  他呵笑的伸出舌尖,邪佞地在她手心舔滑,她抽氣驚呼地甩開手,他則順勢傾上前偷了個小吻解饞。
  她癟嘴怒瞪著他的輕狂,卻拿他沒輒,心頭則滿是甜膩膩的幸福愉悅。
  「呵呵呵……」
  沈醉在兩人深情炙眸中的新婚夫妻,聽見這突響的輕呼聲而同時將視線移到坐在一旁、掩嘴偷笑的葉文薰身上。
  葉文薰抿了下唇,唇邊仍是不散的笑意,眼帶羡慕的盯著他們開口:
  「你們兩個好可愛哦!」
  聽聞她的評語,譚艾郁和堀江龍介不由地相視一笑。
  譚艾鬱移開身體坐在堀江龍介的左側,堀江龍介則不放手地將她圈抱在左臂中,讓她貼靠著他坐。他傾身伸手拿起她喝到一半的咖啡,瞄了四周一眼。
  「怎麼沒看見定嫣?」
  他啜了口有些變冷的咖啡,對那味道皺了下眉頭。
  「還沒來。剛才小艾有打電話,但不是小嫣接的,是一個男的。」葉文薰撕了一口貝果,邊塗上奶油起士,邊蹙著眉心說著。
  「對呀!那男人竟敢挂我電話耶!可惡,還丟了一句什麼沒空跟我聊,就挂了!」譚艾鬱一邊忿忿不平地翻眼,還一邊模仿電話中的冷冽語氣不屑地開罵。
  「哼,他了不起,敢挂我電話的,史上就他第一人了,我記住他了,他還說他叫嚴浩。」
  「嚴浩?」
  堀江龍介蹙了下眉頭,腦海中浮現一個人,會是他嗎?
  「你認識他嗎?龍介大哥。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啊?」葉文薰略將身子往前傾,翻著黛眉擔心地問著。
  小嫣的電話是那個男人接的,那是不是表示小嫣現在是跟他在一起?
  可是,她們不認識叫「嚴浩」的人啊!
  堀江龍介看了眼擔心的葉文薰,對她的疑問有些不知如何下評語。
  商場上一切講求利益和鬥爭。這嚴浩是不是好人,該怎麼說呢?
  「唉喲!拜託!做情婦的哪有資格去挑恩公是好人還是壞人的?」
  向來心直口快的譚艾鬱不加思索地說著,星眸滴溜一轉,笑咧了嘴,沒正經的開口:
  「小薰,別擔心啦!那個情夫不是說他『現在』沒空咩?那就表示他跟小嫣現在很忙地在做——哎喲!」
  驀地,她的馬尾硬是被人往後一扯,讓她吃痛的大叫。
  一回頭,就見徐定嫣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冷著嬌為不悅地瞪著她。
  「道人長短前,先觀察四周狀況好唄?」說完,她背著過大的側肩包,橫過占去三人座沙發的譚艾郁兩夫妻,走向右邊的單人沙發。
  她將包包甩上沙發,窩坐在沙發上,左手托腮,微噘著唇悶悶不樂的。
  美人嬌嗔時,仍是美的不可方物。
  就像此刻的徐定嫣,全身上下散發著似貓般的慵懶自若,嬌媚的眼眸因煩心而更惹人憐疼,斜倚玉臂的嬌軀更勾人目光。
  「哇——啥事惹你心煩呀?真的被抓包了?」
  譚艾鬱調整了下她扯歪的馬尾,堀江龍介自然的舉起手替她紮好秀髮,但一聽見她口無遮攔的話,又惱怒的冷眼瞪她。
  結了婚,她的個性仍不改大剌剌的粗線條思考模式。他雖有點頭疼,卻也拿她沒輒。
  徐定嫣嬌柔的水眸瞄了她一眼,甩動著自然鬈的波浪長髮,兩腿一盤就整個人側窩進椅中,可憐兮兮地控訴著。
  「比那更淒慘的事,啊——都怪你啦!」
  說著哀叫一聲,嬌為就趴在手背上,誘人激狂的雪白峰溝在V字領中,忽明忽掩地吊人心魂。
  「我?怪了!你做人情婦的被抓包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幹嘛怪到我頭上來?難不成——」她突地睜大眼,來回比著徐定嫣和堀江龍介,驚聲尖叫。
  「喔喔喔,喔——」
  「傻瓜!」堀江龍介伸手輕彈下她的額頭,「你在亂想什麼?」這麼不信任他?真是氣人!
  「嘿嘿嘿……」譚艾鬱低笑了三聲,星眸如半月彎地瞅著他耍賴的笑。
  要死了,犯了這大忌她又有得賠罪了。他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愛記仇。
  「現在局勢敏感,別亂嘿!」
  徐定嫣慵慵懶懶的丟出這一句,掌心托腮,又歎了口氣。
  堀江龍介在這時站起身,體貼的問了一句:
  「想喝什麼?跟平常一樣嗎?」
  徐定嫣為眸對他搖搖螓首,篤定地開口:
  「大杯卡布其諾,要用全脂牛奶的!」
  話一出口,惹來三人的瞪視,尤其以譚艾鬱最誇張。
  她笑璨了臉,興奮難掩地驚呼出口:「哇靠!事情真的很大條哦!」
  「艾!」堀江龍介不滿地喚她。
  她卻不加理會的揮手要他快去點咖啡。他搖搖頭一離開,她就湊到徐定嫣面前,大眼閃動著好奇光芒。
  「快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能讓你破功喝全脂牛奶?」
  這女人為了怕營養過剩而抵死不喝全脂牛奶,如今竟會主動開口,怎不叫人好奇事情的原委?
  「哼,還不是你那被下咒的新娘捧花!」徐定嫣略坐亙了身,她用手刷梳著她的長髮,不滿地瞠道。
  「自從我接到那束花之後,就沒了好運,反而是衰事連連,啊——天要亡我啊!」
  她嬌柔的低呼悲泣,眼角泛出晶亮淚珠,偏頭側著左頰貼靠在手把上,模樣惹人心憐。
  「啊?接到新娘捧花會帶來厄運嗎?」葉文薰皺著眉頭,遲疑地問。
  難道傳說中接到捧花的女孩,便是下一個新娘的預言根本是騙人的?
  「不是,而是小嫣不能接到。」譚艾鬱難得有耐心地向迷糊的文薰解釋,說完又一臉好奇地回頭問著陷入自我哀憐的徐定嫣。
  「你到底是衰到什麼程度?」
  她已經開始在幫她統計,這一個多月來,發生在徐定嫣身上的衰事的嚴重指數了。
  「你——」徐定嫣直勾勾地瞪著一臉過分好奇的譚艾鬱,柔啞的嗓音指控道:「哼,我一直在懷疑那天你是不是故意的!」不然怎麼那麼准,那花就自動飛到她懷?!
  「小嫣為什麼不能接到捧花呢?」一直摸不清頭緒的葉文薰再次蹙眉開口,打斷了艾鬱的話。
  徐定嫣和譚艾郁兩人為了她慢一拍的思考速度而大翻白眼。徐定嫣更是失了情婦氣質,攤手大叫道:
  「因為我是情婦呀!」
  「哦……」突然被凶的葉文薰有些委屈的縮了縮肩,退向位子,乖乖吃她的貝果配咖啡,不再插話。
  見好友如此委屈的模樣,徐定嫣內心湧出大量的不舍和自責。她傾向前,對葉文薰開口道歉。
  「小薰,對不起,我只是心煩了一點。」
  葉文薰聽了,不介意地開朗一笑,體貼地搖頭說道:
  「沒關係,心情不好就該發泄出來,這樣才健康。」
  「嗯,乖。」譚艾鬱伸手讚賞的揉撫著她的頭,像在表揚做好事的小朋友那般,稱讚她的體貼。
  葉文薰則吐舌笑著閃躲她的魔手。
  看見兩位好友的貼心,徐定嫣心懷喜悅與感激。
  她輕籲口氣,又恢復了平日那慵懶如貓的高雅神態,窩坐在沙發上,嬌柔地微笑。
  堀江龍介這時端著託盤回來,遞給她她點的飲品。
  她道聲謝,便雙手捧著溫熱的馬克杯,聞著混合肉桂粉、牛奶和香醇咖啡的香味。
  她看見堀江端了一杯擠滿鮮奶油和巧克力醬的摩卡給葉文薰,小薰開心地甜甜一笑。
  堀江龍介已摸透她們的喜好,真心地接受她們兩個個性迥異的好友,這一切都只因為他深愛著譚艾鬱。因為愛小艾,所以愛屋及烏,也接受她的一切。
  這樣的好男人難尋。她呢?她能否有小艾的運氣,也找到如此能接納她一切的好男人?
  驚覺到自己此刻內心所探究的問題時,徐定嫣自嘲一笑。捧著杯子,啜了一口香濃的卡布其諾。
  「啊——我這杯又還沒喝完!」
  譚艾郁抗議輕呼,探手就想將自己的杯子拿回來。無奈手沒有堀江龍介的長,怎麼也撈不回。
  堀江龍介二話不說的將她原先喝的咖啡往回收台擱放,並將冒著熱氣新調出來的熱拿鐵遞到譚艾鬱手中。
  「你好浪費!小心會遭天譴的,我跟你講!」她一手拿著馬克杯,一手拍打著他的手臂,開口罵道。
  堀江龍介則是挑眉看了她一眼,哼笑一聲。
  「我如果讓你喝完那杯恐怖的東西,我才真的會遭天譴!」
  喝起來咖啡不像咖啡,牛奶不像牛奶的,虧她還能喝得像在品嘗極品咖啡似地。
  「什麼恐怖的東西?!那是拿鐵耶!」
  「拿鐵?根本是你把美式咖啡硬灌成兩杯咖啡牛奶吧?」
  堀江龍介不敢恭維地挑明道出。譚艾鬱自是不甘被打敗而反駁回去。夫妻倆就這麼旁若無人的鬥嘴吵起來了,打情罵悄地令人羨煞眼紅。尤其當這畫面是由帥哥美女檔主演時,更是引人注目。
  「喂——拜託你們也卡有尺度一點,這裏可是公共場所耶!別老是講沒兩句話,就親親抱抱的強迫大為觀賞。」
  徐定嫣在他們的啄吻快轉為熱吻之前出聲提醒他們,同時跟葉文薰交換一個莫可奈何的微笑。
  這對新婚燕爾的夫妻,感情好的像連體嬰似的,幾乎離不開對方,還常常忘情地在公為場合免費上演火辣辣的吻戲,也不怕害人長針眼。
  依譚艾郁有仇就現場報的個性,怎可能會是任人調侃的軟腳蝦?就見她依偎在龍介懷裏,星眸朝一臉調侃的徐定嫣刻意地一瞟,小手圈抱住丈夫的頭,難得一副小女人樣地撒嬌軟語。
  「老公,你好帥哦,你是全世界最帥、最棒的男人!我好愛你哦!」
  雖然知道她的話有一半是為了刺激徐定嫣而說的,但難得聽到她的甜言蜜語,仍讓他心中湧起深情激動。
  堀江龍介深眸洋溢著濃情摯愛,溫柔地一笑,低語呢喃著:
  「我也愛你,愛到發狂了。」
  「哦……」
  譚艾鬱一手撫貼心口,星眸晶亮故作感動狀。下一秒,她就墜入堀江龍介激狂的熱吻,忘了一切,像融化的奶油癱在他強壯的臂彎中,他雙臂用力擁抱住她,唇舌狂肆地掠奪她口中的一切。
  他們的激情看得一旁的徐定嫣和葉文薰是既尷尬又臉紅。
  最後徐定嫣終於受不了地出聲阻止。
  「哦,拜託!好啦、好啦!知道你們感情好,幸福又美滿的,OK?」
  堀江龍介在一切快失控前,輕咬了沈醉忘情的譚艾鬱一口,這才結束了兩人的深吻。但譚艾鬱卻仍沈醉其中嚶嚀抗議著他的退開。
  他憐愛又驕傲地貼上她耳畔呢語:「愛,我們現在是在Starbucks哦。」
  「唔……唔?!」她由原先的迷蒙到突然地清醒,霎時熱血直往上沖,酡紅了整張嬌為。
  他憐惜的低低輕笑,啃咬著她熱燙的耳,說著更令她羞惱的話。
  「愛,我們快些回去好嗎?我好想要你——」
  譚艾鬱啪地在他手臂上重重一拍,美眸羞怒地朝他一瞪,這才阻止了他沒尺度的話,他則用最激情的黑眸,調情地笑望著她。
  雖沒聽見他們咬耳朵的內容,但想來也不會太普級。
  徐定嫣美眸一翻,手捧著溫熱的馬克杯,軟柔嗓音有些嬌嗔的抱怨。
  「你們夠了唄?看你們把小薰弄得多尷尬。」
  他們順著她柔媚的眼眸看過去。就見坐在左手邊的葉文薰,低頭兩手拍打著紅燙的臉,頻頻低呼著。
  「呼呼呼呼——心跳好快,呼——」
  「噗,哇哈哈——」
  譚艾鬱先是杏眼睜大一瞪,然後就笑倒在堀江龍介懷中。堀江龍介絲毫沒有羞悔之意,一派狂妄自大的淺笑著。
  徐定嫣則窩在沙發椅內,手捧著杯子,完美的心型紅唇淺淺柔笑,柔媚的水眸更顯魅惑,神情如貓般慵懶高雅,輕啜著咖啡,恬靜地享受著午後的悠閒,幾乎快忘了半小時前所發生的一切不順遂。
  只是幾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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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31 01:08:21
  第三章

  嚴浩步出會議廳,身旁跟了數名機要主管,朝他專屬的辦公室走出來。他耳邊聽著主管們的簡報,然後適時的給予指示。
  在經過關子昂的辦公桌時,正巧聽見他對著徐定嫣手機說的談話內容。
  嚴浩微蹙起眉頭,看起來威嚴的令人心顫,主管們個個擔心是不是自己的發言惹惱了總裁,而顯得更加惶恐不安,畢恭畢敬地尾隨著主子步入辦公室內。
  發生與徐定嫣相互拿錯對方手機的事已經夠糟了。
  現在竟連他最重要的特助,都成了徐定嫣的電話小弟?!
  嚴浩雖專注在眼前與主管們的討論上,思緒卻有些煩擾的想著電話的事。
  他向來都不會為這種芝麻小事而煩惱的。事實上,他真懷疑有什麼事能困擾到自己。
  但,他就是煩惱!
  腦海中還不時浮現徐定嫣依偎在他手臂上,熟睡的慵懶模樣。
  她迷迷糊糊伸手探進他口袋,拿出他手機回話的困惑樣子。
  她緩緩睜開眼,用那清純又柔媚的水靈星眸凝視他的嬌為。
  她——
  該死的讓他成了愛幻想的蠢男人!
  他甚至仍可以感受到她殘留在他右手臂的溫度。
  這種不受控的感覺讓他覺得一切都該死的煩人。
  煩得他只想立刻換回兩人的手機。然後——
  沒有然後!
  二十分鐘後——
  關子昂整理完桌上的一些資料,以及幾通徐定嫣的通話紀錄。
  這之中包括了三通訂貨取貨的電話,五通邀約吃飯的宴會,二通一開口就是「小親親」、「小乖乖」的熱線電話。
  每通電話他都記錄下電話的內容要點,還得不厭其煩的一再解釋他不是徐定嫣的「新秘書」。
  他唯一的感受是——這女人的生活還真是多采多姿啊!
  總裁辦公室的門被打開,數名機要主管魚貫步出。每個人臉上皆呈現了解脫和虛脫的極端表情。
  他猜想總裁的情緒可能不太好,不過他倒是可以理解出原因。
  嚴浩是個在各方面都非常嚴謹,強調效率和秩序的人。
  可先是發生了車子為錨,讓他差一點趕不上開會時間的事,接著又發生與徐定嫣拿錯手機的事,一些重要電話和商務面臨無法即刻解決等等的事,皆讓向來嚴謹的他為生了失控的場面。
  對於一個肩負龐大集團為業的重擔,一天二十四小時當四十八小時在用的人來講,這些失控的事,真的會令人心煩皺眉。
  關子昂在目送主管們離開之後,就聽見嚴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子昂。」
  嚴浩冷峻的臉出現在門口,關子昂一回頭面對他,就聽見他的問話。
  「還沒聯絡上徐小姐嗎?」
  「很抱歉,我無法聯絡上她,她將電話關機了。不過我已經派小古他們直接到Starbucks各門市找人了。」關子昂以穩健的語調說著。
  「嗯。」嚴浩瞄了眼他桌上擺置的徐定嫣的來話紀錄,蹙緊了眉頭,想了一下,終於下了決心,開口說道:「算了,把電話給我吧!我自己處理。」
  關子昂沒多說什麼,僅是挑動了一下眉毛,便將行動電話交給老闆。又見到他伸手拿走他所記錄的電話內容的單子,轉身走回辦公室。
  嚴浩盯著密密麻麻的來話紀錄,眉頭時而攏聚,時而挑揚。
  他按著手機的按鍵,徐定嫣的手機留言幾乎被簡訊塞爆。各式示愛的文字,有火辣的、有文學的,看得他的眉頭打了雙死結又轉扭了一個結。
  最後,一股莫名火熊熊燃烈。他快速按壓著記憶裏的電話號碼,等待對方通話——
  「啊?你又作那個夢羅?」
  Starbucks裏,徐定嫣四人一邊享受著濃郁的咖啡,一邊閒聊著,堀江龍介則利用筆記型電腦處理公司實務,還一心多用的聽著三個女人的談話。
  譚艾鬱在聽完徐定嫣今早的第一件衰事時,驚訝地低呼出聲。
  怪怪,她都結婚一個多月了,小嫣那夢見捧花被人詛咒的惡夢竟然能作到現在,真有那麼靈嗎?
  徐定嫣微嘟著嘴,水眸瞟了她一眼,不滿的說:
  「對呀!所以說,該不該怪你?」
  「嗯唉——講醬子的話?!」譚艾郁不買單地挑高細眉看她,一臉不屑的道,「你說怪我?!笑死人了!」
  堀江龍介皺了下眉頭,聰明的不多說話,繼續上網查他的資料。
  「喲——你現在是抱怨我把你賣得不好,不幸福羅?那好。」徐定嫣放下手中的馬克杯,懶懶的側臥在扶手上,嬌媚一笑,軟柔嗓音透露著濃濃的戲謔,「堀江大人,咱們就退貨還錢,買賣取消吧!」
  堀江龍介挑高眉,還未開口,一旁的譚艾鬱就急忙地圈抱住他的手臂,氣急敗壞的哇哇大叫。
  「哇——你這可惡壞心腸的巫婆情婦。你別忌妒人家感情好,就故意想拆散我們!」她才不要又被「開除」了!
  「哇哈哈哈——」真好騙!徐定嫣一臉奸計得逞的倒頭窩在沙發上哈哈大笑。
  葉文薰則笑得較為收斂,一臉欣喜又羡慕的看著依偎著彼此的愛侶。
  堀江龍介滿眼濃情蜜意,反手將急出淚珠的譚艾鬱,心疼地擁入懷,低頭親親她的頭和唇安撫道:
  「沒有人能拆散我們的,小傻瓜。」
  不要說這輩子他放不了手,就連下輩子、下下輩子……他都放不了了。
  譚艾鬱為眸掉入他堅毅的深情目光,並從中得到了勇氣,再次笑眯了眼,嗯聲點頭,贏得了一個響吻。
  徐定嫣在內心替自己的好友找到幸福而開心,但仍不肯放過任何能捉弄艾郁的機會。
  外人看她們三人,一直都以為最迷糊的是小薰,最該被保護的是她,而個性不拘小節的小艾就自然成了保護她們的大姊頭。
  其實大家都錯了。事實上,譚艾鬱才是那最沒心眼的傻大姊。
  徐定嫣左手搭在扶手上,用掌心撐著粉腮,柔水般的大眼裏閃著捉弄的火花,酥人心骨的嬌嗓開口道:「剛才不是才在抱怨把你賣得不好嗎?怎麼才沒一秒工夫,就像個怕被人遺棄的小可憐呢?!」
  「小嫣?!」葉文薰深怕她們戰火一點就沒完沒了,而且堀江大哥好像也有些惱怒她的過分捉弄小艾了。
  堀江龍介像洞悉一切的緊盯著徐定嫣。
  徐定嫣兩手一攤,聳聳肩柔媚一笑,傾身又捧起馬克杯啜飲著咖啡。
  真不好玩!
  看來堀江龍介不只把她們的喜好摸清了,就連她們真正的性格都看透了。
  譚艾鬱反守轉攻,小手捧著堀江龍介俊挺的臉龐,在大夥的驚呼中,主動湊上香唇,在他唇上連續留下四、五個響吻。
  她小手圈抱著丈夫的頸項,側著驕傲得意的俏為,笑璨了眼,對徐定嫣扔下戰帖。
  「怎樣?妒忌哦?!你也可以去找一個定下來呀!不要再做情婦了,早點扶正從良,就不用擔心哪天會被元配抓包了嘛!反正你接到了捧花,下一個新娘本來就是你!」
  「胡說八道!」堀江龍介低聲輕笑,在她鼻梁上輕咬一口,笑為了一句,他從來不信這些神鬼迷信的。
  徐定嫣卻突然語出驚人,向三人投了一顆極具威力的炸彈。她勾起嬌笑,依舊輕聲慢語的。
  「嗯……不無可能哦。」
  「你——」
  「哇靠——代志正港是大條羅?」譚艾鬱大眼閃著興奮的光采,脫口喊出驚訝。
  「艾!」堀江龍介皺緊眉頭,氣惱地瞪她一眼,但根本無效。
  譚艾鬱絲毫沒被老公的白眼嚇退,只是用手拍拍他,硬是從他左側擠到他右側坐,盯著徐定嫣逼問:「快說到底是發生了蝦米大條的怪事,竟讓你這位立志當第一情婦的女人改變了心意?」
  「怪羅。」徐定嫣狐疑地瞥了她一眼,紅唇勾揚著淺笑,慢語輕問:「怎麼我覺得你好像對我『不幸』的遭遇,感到無比的興奮與竊喜?」
  「嗯,講這樣?!我是關心你耶!」譚艾鬱翻著白眼,伸手大力的在自己腿上一拍,凶巴巴的對她命令道:「說不說啦?一個做高檔情婦的人,做事扭扭捏捏、閉俗閉俗的,成何體統?!我從剛才就一直覺得你這女人今天怪怪的。少廢話,別吊人胃口了,時間就是金錢,你是沒念過書哦?快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歪理一堆!
  堀江龍介已經懶得再裝凶來指正她了。他想,他大概就是敗在她這種講歪理的氣勢上的吧?
  徐定嫣來回看著一臉莫可奈何的堀江龍介,和譚艾鬱那被說中心事而惱羞成怒的高傲模樣而輕輕呵笑。
  「小嫣,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說來聽聽嘛!」葉文薰用輕柔溫和的態度開口。
  今天的徐定嫣真的很怪!
  徐定嫣挑揚著細眉,啜了口咖啡,這才懶懶地開口:
  「唉……不就是我今早作了那大凶的惡夢之後,就決定去蔔卦問神,看能不能消災解厄。所以,剛才我從淡水回來時,我就先到行天宮去拜拜求籤啦!」
  「那簽上怎麼說?」
  徐定嫣傾身將馬克杯擱在桌上,在包包裏撈了半天,終於將一張揉皺的紙條遞給一臉期盼的譚艾鬱。
  譚艾鬱一接過簽,才看了一秒就爆出大笑。
  「哇哈哈哈——『紅鸞星動,良緣之合,七世夫妻,貴婦之命!』哈哈哈——」
  徐定嫣瞪著笑倒在堀江龍介懷中,狂笑不止的譚艾鬱。
  「唉……是不是朋友,在此時一眼就能看透。」她以指代梳,撥刷著她的波浪長髮,冷笑淡語。
  「哇——」譚艾鬱想坐起身,但一撐起身,手指著她又抱著肚子笑倒回去。「哇哈哈哈——七世夫妻,你跑不掉了。哈哈——」
  堀江龍介低頭好笑又皺眉的看著彷似突然瘋掉的老婆,不以為然地道:「那又不准。」
  譚艾鬱在瞬間止住笑,坐起身就想反駁堀江的說法。才一開口,就聽見葉文薰問出了她也一直想知道的問題。
  「小嫣,那個嚴浩是誰?是幫你解簽的人嗎?」
  「嚴浩?」徐定嫣不解地盯著葉文薰,不懂她怎麼會突然扯出這號人物。「不是啊。」
  「那他是陪你去的人羅?」葉文薰不解地皺起眉頭。
  「沒有哇。小薰,你怎麼會以為我跟嚴浩……」
  「咦?你不認識他?那他為何會接你的電話?那傢夥還有種挂我電話耶!」譚艾鬱忿忿不平的指控。
  「我——等等、等一下!」
  徐定嫣看著兩位好友,腦袋被她們搞混了。等她們安靜下來了,她才攤著手緩緩的問道:
  「我沒搞清楚狀況,有誰可以好心的解釋一下嗎?」
  「我先前打電話給你,結果是一個叫嚴浩的人接的。」譚艾鬱開口說出始未。
  徐定嫣聽完她的說法,眉頭深鎖,一個念頭突然閃過她的腦海。
  她側身千找著大包包,將行動電話拿出來。然後在鍵上按著一組號碼……
  鈴鈴鈴——
  譚艾鬱丟在桌面上的行動突然在此時響起。離電話較近的堀江龍介順手替她接了起來。
  在乍見到螢幕上顯示的號碼時,他眉頭一挑,心上浮現出有趣的念頭,他按下通話鍵。
  「喂——我是堀江龍介。」
  他的開場白令電話另一端的人愕愣了幾秒。
  「堀江?!」話筒那端傳來不可置信的低問。
  「是的。」
  賓果!
  堀江龍介揚起有趣的淡淡笑容,答案就要揭曉了。
  嚴浩沒有料想到電話接通時,不是傳來先前的女性聲音,而是與他在商場上常來往合作的物件堀江航運總裁堀江龍介。
  他的心中疑點重重,不解徐定嫣和堀江龍介之間的關連。
  但思緒一轉,想起日前喧騰一時的新聞——
  堀江龍介和「天使魔女」KAREN的世紀婚禮。而他們正是在徐定嫣的珠寶秀上相識、相戀,繼而也是在她的舞臺上結婚的。而徐定嫣也就是在那時公開承認自己是「情婦」的身分。
  只是至今她是誰的情婦,仍是各方媒體追逐探問的焦點。
  疑點終於在此刻解開,嚴浩又恢復原先的冷然沈穩。
  「我是嚴浩。對不起!我想事情可能有些複雜了,這支行動是尊夫人的吧?」
  「是的。」堀江龍介勾唇淺笑道。
  「我不想造成任何誤會,我先簡單說明——」
  堀江龍介對新婚妻子有多保護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嚴浩不希望單純的事被搞得太複雜,他只想儘快結束這場鬧劇。
  怎料,堀江龍介卻在這時開口打斷他的解釋——
  「我知道,你要找定嫣吧?請等一下。」
  正在與手機奮鬥的徐定嫣,在聽見掘江叫她的名字時,驚訝的為起頭來。
  堀江龍介但笑不語,只是把手機遞給她。他的舉動今在場的三個女生都訝異不解。
  「你在幹嘛?誰會打我的電話找小嫣?」譚艾鬱摸不著頭緒的問著。
  堀江龍介只是把電話交給徐定嫣,這才在講艾鬱耳旁說了一句謎語,安撫她好奇的心。
  「是嚴浩。」
  徐定嫣雖然不明就裏,但仍拿過電話接聽。
  「嗨——」
  聽見她慣有的軟柔誘人嗓音時,嚴浩皺緊的眉頭突然解開了。
  「喂、我是嚴浩。你什麼時候有空?約個時間見面,越快越好。」
  他的話,再加上先前在捷運站發生的事,令她有了諸多曖昧的聯想。
  這男人是怎麼了?
  他真以為她是……
  「要做什麼?」她皺起眉頭,軟啞的嗓音有些警戒。
  想起他在捷運上曾懷疑說她是不是要引誘他的事,心底滑過一絲不愉快。
  「做什麼?」嚴浩冷聲重覆她的問題,挑著眉,冷淡的開口,「把我們的電話換回來!」
  「換電話?」徐定嫣輕皺細眉,迅速倒轉著記憶。
  忽地,他們倆的行動電話在捷運地板上打轉的畫面在腦海中重播了一遍。
  她解開眉頭,終於搞懂一切的狀況了。
  真巧!
  難怪她怎麼輸入她的密碼都無法開機。
  「哦……」她慵懶地倒向椅背,愜意的窩在沙發上,眼中笑意濃濃,這是她第二次拿錯他的電話了。
  「應該有很多重要的電話找我吧?記不記得有誰?」嚴浩一邊問著,一邊分神處理桌上的公文。
  他那支行動是專門處理重要商務的,都經過二個小時了,恐怕不知道有多少事急著他去處理。
  「我不知道耶!我出了捷運,坐上公車沒多久,就關機了。」
  徐定嫣的回答令嚴浩停下手中的動作,他忍不住聲音嚴厲起來,指責地問:
  「你為什麼把電話關了?難怪我一直打不通!」
  對於他的指責,她只是輕蹙眉頭,嬌軟的嗓音仍是懶洋洋的。
  「因為電話一直響,而且出現的都是陌生的號碼,我覺得吵就關啦!」
  「你——你一通電話都沒接?」他臉色陰沈、冷冽。
  「沒有。」她一直在煩她的「詛咒」,哪有空管他的電話?
  「該死!」嚴浩忍不住脫口咒為,心中複雜、氣惱。
  他公司損失了多少?
  幾佰萬?抑或上億了吧?
  就因為她嫌吵不接電話,他公司面臨了莫大的危機,而他的特助竟成了她的電話小弟?!
  可惡!
  他惱火地考慮著要不要把桌上的來電紀錄給毀了,想以牙還牙的報復她。
  旋即,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幼稚的可笑。
  他歎口氣,在她還來不及抗議他無禮的粗話前,開口說著:
  「算了,你現在在哪?」
  「在Starbucks……」
  嚴浩隨手記下她說的地址,心中不屑地想著,都下午四點多了,堀江龍介竟還陪著老婆在喝下午茶?
  婚姻果然會讓一個男人成為沒有鬥志的軟腳蝦!
  「好。我現在派人過去找你,把電話換回來。」嚴浩逕自下了定論。
  「不行。」
  「不行?」他挑起左眉,冷聲重覆。
  「當然不行。」徐定嫣對他的自以為是感到有些不悅,加上她今天的低氣壓,很自然的就想刁難這種狂妄的男人。
  「你想想看,這支電話對你的業務應該很重要吧?而我呢,又不認識你將派來的人,如果我隨便的把電話交給自稱是你公司的人,那……」
  「好。」她的聲音雖然依舊軟啞慵懶,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聽到些許的故意,這讓他心煩意亂。
  「那可否請你移駕到我公司,我等會還有一場會議,你直接上樓——」
  「我現在沒空,我在喝咖啡。」她現在懶得動。
  這女人!喝咖啡算什麼天下大事!?
  嚴浩冷寒的臉更加驟降了十度,但他並沒有將內心的火氣表現出來,僅是沒有溫度,冷淡的直接問她:
  「那你到底想如何解決?」
  「你可以自己來換呀,我認得你,肯定不會把電話搞丟的。」
  「小姐,我的行事曆排到二○○二年底都滿了。再者,我現在根本分不出身去咖啡館瞎耗!」
  他明嘲暗諷她空閒的態度,激出了她難得的執拗。
  兩個人就這麼你來我往的排不出時間來遷就對方。
  好不容易,他們協定今晚八點十五分到她的工作室會面。
  「好。那麼在那之前,你必須隨時通知我,誰打電話給我。」嚴浩跟她說了一組號碼,讓她成功的開機,並大致跟她說了她的來電紀錄。
  徐定嫣依照他的指示將電話開機。才一開機,她就驚訝地發現他的電話量之大。
  就在他們協定好在八點十五分拿回自己的行動電話前,要暫代對方接電話並通知對方的協定後。徐定嫣幾乎是馬上就後悔,先前為何不答應在這等他派人來換電話就算了。
  因為,她幾乎是一結束前一通電話,下一通就響了。
  好幾次,她耐性磨光的想關機時,他竟不知為何都會有預感,威脅她若貿然關機的「後果」。她只得咬牙遵照,耐心地接聽他的電話。
  這男人竟低級的拿「贊助款額」來威脅她?
  偏偏她真的很需要他的贊助。
  因為,臺灣再也找不到比H•E所提供更好的展示場地了。
  唉……她今年肯定是犯太歲。
  剛才拜拜時真該順便點光明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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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31 01:08:39
  第四章

  蕭玫蕪轉動著右手的銀叉,完美地將盤中的白酒鮮蛤義大利面卷成球狀,優雅地含入豔紅的唇內,眼眸流轉,媚惑地盯著對面的男人。
  乍見到男人終於自手中的手機螢幕分些心神注視著她時,她努力吸氣讓束緊腰腹的低胸禮服下的胸型更加豐滿誘人。咀嚼著義大利面的紅豔豐唇,刻意地多了分迷情。
  但男人只是眨了下酸澀的眼,就將注意力移回手機。
  簫玫蕪臉上的笑驀地僵住,霎時垮了下來。像在出氣似地,用力卷叉麵條的動作加了些怒火。
  天啊!她是那麼地期盼著今晚的約會!
  只是,今晚的嚴浩有些不專心。老是盯著手錶和手機看,就是不願多看她一眼。
  為了今晚,她一個月前就排除萬難的將今天所有通告都推掉。一早就開始做SPA,全身美容、護膚護髮……只因為她知道嚴浩對女人的要求有多嚴苛。
  而沒有一個女人會笨到把嚴浩關在門外的!
  因為,只要抓住了嚴浩,就代表抓住了全世界。
  她好不容易才幸運地成為他的女人,她是不可能放棄他的!
  她當然知道,以嚴浩的身分、背景及自身優越的條件,在他身邊的女人不只有她一人。
  但依她的姿色、學位及新聞主播的背景,外在條件上絕對是最佔優勢的。
  她蕭玫蕪對入主豪門絕對是勢在必得!
  她變動著吹整有型的長髮,輕聲開口:「嗯,浩……」
  嚴浩在聽見她的叫喚時,挑動了下左眉,深邃而嚴峻的眼眸為起來盯住她,等待她的下文。
  蕭玫蕪舌尖舔了舔唇瓣,強壓下在他注視下所湧起的恐慌感,微笑的開口:「浩,你是不是還有公事沒辦妥?因為我看你一直盯著手機,似乎……」
  嚴浩聽著她的抱怨,眉心一擺,瞄了眼手中徐定嫣的手機,又為眸看她,神色有些不悅。
  「怎麼,在埋怨我冷落了你?」
  雖然他是淺笑輕言,但他語氣裏的嘲諷和惱怒卻明顯地令她打了個寒顫。
  跟他相處的這半年裏,她清楚的知道嚴浩是個習於主控一切的男人。所有的規則以他為主,不得由人抗辯的。
  「呃……我……我只是——」
  手機的來電鈴聲適時地拯救了她的驚恐。
  嚴浩盯著螢幕上的來電顯示時,目光冷沈的按了通話鈕——
  「嗨——小百合,我這次在巴黎展的服裝有三套是為你設計的。我班機是後天早上十點……你別亂跑,我會到你那替你試穿。對了,你三圍沒變吧?還是三六……」
  嚴浩聽著話筒另一端的男人,說出了一個令所有男人為之瘋狂、燥熱的三圍數位。眉頭一揚,胸口一陣無名火熊熊燃烈,他冷聲打斷那男人的話。
  「很抱歉打斷你的熱情邀約,但恐怕你得明天再親自跟她說了。」
  話筒那端一陣靜默,然後是同樣冷硬與警戒的語氣傳回來:「你是誰?」
  「嚴浩。」他不躲也不閃的直接回應。
  另一端的男人又是一陣錯愕的沈靜,但再開口時,語氣是清晰的驚訝。
  「嚴浩?小嫣怎麼會跟你——」
  「別擔心,只是一個簡單的誤會,我並沒有跟她在一起,對於有風險的搶奪,我向來是沒啥興趣的。」嚴浩冷淡的哼笑。
  波斯貓的主人終究出現了。
  不過,他可沒興趣為了養只貓而拿江山去賭——
  不管那只貓有多誘人!
  「你這是什麼意思?」
  嚴浩心口的悶火越燃越烈,尤其在面對這樣的質問時,他冷淡的一面更加強硬。「你晚些再打一次電話,若沒意外,八點半左右就能物歸原主了。」
  這一次,嚴浩沒有等對方的回應便切斷了通話。
  他瞄了眼手錶,時間是晚上七點二十三分,一整天累積的煩躁達到頂點。
  他希望這一切越早結束越好。
  ☆     ☆     ☆
  「嗯!你看看這樣的設計可好?」
  徐定嫣抽出一張設計稿,攤在桌面上讓對坐的婦人審查。
  豐腴華貴的呂太太瞄了一眼,就伸出胖短的食指在她的設計稿中央點畫,皺著眉頭直言道:「這顆鑽怎麼才一克拉?太小了啦!依我的身分,起碼也該配個三克拉的吧?」
  「呃……可是依您的要求設計,若在這鑲上三克拉的鑽石,恐怕會——」
  「哎呀,親愛的,你是怕呂媽媽預算不夠是嗎?瞧瞧你,人長得甜,連心也是甜的。別替呂媽媽擔心,你呂伯伯有的是錢……」
  徐定嫣看著對面擺闊的呂太太細述著她的「身價」,她第八百次罵自己當初怎會笨到去接這件設計。
  還不就因為呂太太是她母親的好友的姨太的小姨的三姊的老公他弟弟的夫人,找到遠在美國的母親打電話給她要求她接時,她才會接下的。
  否則,依呂太太這樣的俗人,她才懶得讓她的設計被這種人破壞。
  唉——就說她今年夏的走衰運了嘛!
  救人哦!
  鈴鈴鈴——
  徐定嫣包包內的手機突然響起,打斷呂太太的演說辭,她從沒這麼高興的想接到一通電話,拿著手機不好意思地朝呂太太軟聲說道:「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您先看看還有哪些地方不滿意的,我們待會兒再談。」
  她站起身,邊說邊朝客廳一角的大盆栽走去。
  「嗨——」她嬌懶的嗓音如往常般傳出去,其中還多了分如釋重負的舒緩。
  「你怎麼了?」嚴浩敏感的聽出她語氣中的不尋常。三個半小時內,他跟她講了不下十次的電話,很容易察覺她其中的改變。
  聽見嚴浩那低沈平穩的嗓音,徐定嫣有種想哭訴的念頭。
  她努了下唇,纖纖玉手橫抱著自己的腰腹,軟啞的嗓音說道:「沒什麼,只是跟客戶在溝通上出了點小狀況。」
  他輕聲一笑,想起她六點半跟客戶有約的事。
  「已經一個半小時了,你還在『溝通』上而已嗎?」
  對他刻意在「溝通」兩字上加強語氣的嘲諷法,她軟哼了一聲,只是她天生嬌啞的嗓音聽起來反倒像在跟他撒嬌似地。
  「對啦!我效率差!哪比得上日理萬機的嚴總裁您呀,一句話就可以搞定天下事?!」
  他呵呵低笑,「小貓還是有爪子的,嗯?」
  「沒啥大事別浪費我的電話費好嗎?從剛才到現在你的電話都沒響,所以沒特別要報告的事,我們用的這家系統可沒有網內互打的優惠哦!」她很實事求是地說道。
  整個下午幾乎都是他打過來的,這個月她的帳單數字肯定會很漂亮。
  「真計較,這點小錢,你怕什麼?」
  「唉——我的事業可沒你的大,你當然不介意哦!」
  「這個月的帳單,我來付,這總可以了吧?」嚴浩承諾說著,話鋒一轉又問她:「你待會來得及吧?」
  「可以啦!放心,我不會耽誤你的時間的。倒是你,可別遲到。」
  他超忙的。一整個下午,他的行程排得比美國總統還滿,難保他會不會臨時又有何狀況而延時。她接他的電話,已經接到耐性全失了。
  她祈求事情越早解決越好。
  「那是不可能的。」嚴浩丟下這句自信滿滿的話便切斷電話了。
  徐定嫣則氣惱沒有早他一秒挂上電話。
  ☆     ☆     ☆
  徐定嫣下了計程車,背著龐大的包包,踩著疲累的腳步朝工作室的大樓走去。
  跟呂太太討論完後的結果是,她現在累得只想睡覺。
  可是她沒有這個福分,因為她還得完成今天的最後任務——
  與嚴浩換回自己的手機。
  才剛想到這,包包內的手機又無情的響起了。
  她看了眼手錶,時間八點零四分,她火大了。
  伸手自包包側袋撈出手機,看也不看就直接舉到耳畔氣惱無奈的劈頭就哀嚎。「哎唷,你麥擱打啊啦!我已經在樓下了,你急什麼?」
  徐定嫣壓根沒想到打電話來的不是「催命符」——嚴浩,而是最麻煩的「人物」——八卦記者中的八卦皇后——傅芬。
  「定嫣?天啊你是徐定嫣!?」傅芬的聲音滿是挖到獨家大頭條的興奮狀。
  「呃……我不是。請問你是——」徐定嫣努力壓低聲音想就此蒙混過去。
  但怪只怪她獨有的軟啞嗓音太好認了,根本瞞不過耳尖眼利的報社記者。
  「哎呀,定嫣你的聲音太好認了啦,我是『明天報』的傅芬呀!上次在你會展上我們才聊過的,你不可能忘了我吧!?對了,你和嚴浩什麼時候走得那麼近?你為什麼拿他的手機?他——」
  「啊——什麼?我聽不到!哦……啊?!再見!」
  徐定嫣在她一連串的逼問下,採用了最卒仔的方法解決,假裝收訊不良而關機。
  她苦著臉走進辦公室大樓。經過警衛室時,警衛又丟給她一個令她覺得更衰的消息。
  「徐小姐,剛才有位嚴先生說他跟你有約,我跟他說你不在,他卻簽了名就上去了。」
  「沒關係,我的確跟他有約。謝謝!」徐定嫣說的有氣無力,連給警衛的笑也是勉強淺笑,揮揮手便朝電梯走去。
  她伸出食指,指尖就快要接觸到控制按鍵時,啪地一聲,她不敢相信竟有這種事發生在她身上。
  停、電、了——
  徐定嫣呆立在黑暗之中,想哭卻連哭的力氣都沒有。
  啪地一聲,緊急照明燈微弱的亮起。
  「徐小姐,你沒事吧?我找一下手電筒——」
  「沒事,我走樓梯上去好了。」
  「不好啦!太危險了,我用通話器請嚴先生下來好了。不然——」
  「沒關係,謝謝。樓梯有照明設備吧?」
  「有。可是——」
  「那就好。」
  她眨著酸澀的眼,拖著沈重的腳步朝安全門走去,推開沈重的門,走進了樓梯間。
  她瞪著階梯,腦海不斷閃著幾個名詞——
  嚴浩、電話、約定、反約、沒信用……衰,很衰,超衰,衰爆了!
  「哦……老天爺,我不過是不小心接到一把新娘捧花而已!需要這樣整我嗎?嗚……」她一邊搖頭表聲喃語,一邊認命地舉步爬著。
  離上次走樓梯大概有八百年了吧?
  依她這種懶人,什麼時候會爬樓梯!?
  救人啊!二十六樓耶!她肯定會死!
  徐定嫣喘著氣,舉著越來越重的雙腿,一左一右的踩上階梯。
  她越是累,卻越有股想笑的衝動。
  她肯定是衰瘋了。
  黑暗的樓梯間,響著她高跟鞋的叩叩回響聲,更顯得詭異驚悚。
  爬久了,可能也是太過疲累,她開始自言自語起來,甚至苦中作樂的在黑暗中,對自己宣誓道:
  「唉……算命的說我今年走姻緣命。我看啊,根本是犯太歲,衰到最高點了。好吧,如果我爬到二十六樓時,遇到條件不錯的白馬王子,那就嫁了!」
  徐定嫣就這麼一步一腳印的朝目標前進,絲毫沒想到在二十六樓等她的嚴浩,因為她關機打不通而急瘋了。
  徐定嫣爬到了一個轉角處,靠在扶手邊,喘息咻咻。運動過度的雙腳因而微顫癱軟,汗水自她張開的毛細孔流出。她休息了好一會兒,這才又認命的舉步上前。
  左腳、右腳,左——啪!
  四周一片光明,馬達轉動的聲音轟隆乍響。
  她為起頭,瞪著牆上鬥大標明樓層的紅數位,不敢置信的更加瞪大了眼,認清了牆上的數位——
  二十六!
  就在她離二十六樓只差兩步階梯的此時——
  電、來、了!
  「啊——」
  ☆     ☆     ☆
  「該死的!她到底在搞什麼鬼!?」嚴浩在第八次聽見「對方關機」的訊息選,氣得低咒出聲。
  他現在又氣、又急、又擔心。
  他八點到了徐定嫣的工作室等她,怎知才剛到,竟碰上了大樓停電。
  黑暗中,他試著想跟徐定嫣取得聯繫,沒想到她竟有膽又關機了!?
  這女人完全不把他的警告當真!
  度過了將近二十分鐘的黑暗期後,光明總算來臨,整楝大樓的電力瞬間恢復正常運作。
  「啊——」
  嚴浩欲觸碰電梯按鈕的左手,因為一陣突如其來的尖叫聲而停在半空中。
  「啊——救人哦——我怎麼那麼衰——啊」
  電梯左側轉角的樓梯門,一直傳來很神經質、呼天搶地的尖叫聲。
  嚴浩豎起耳朵,放下停在半空的左手臂,蹙攏了雙眉,側偏著左臉盯著安全門。
  近來經濟不景氣,民為的痛苦指數節節攀高,時時可聞有人因受不了壓力而發狂的,碰到這種莫名其妙的哀吼聲倒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只是那特有的嬌嫩女性嗓音,可就不太常聽得到了。
  那聲音……
  嚴浩挑高左邊的濃眉,驚訝又不解地朝聲音的方向走去。
  他伸手輕易地推開鋼鋁的安全門,走進門後的樓梯間,有趣的目睹了一場百年難得一見的景象——
  「可惡!只剩二階而已!?兩、步!?你耍我啊!?啊!?氣死人了!哇啊——啊——」
  徐定嫣發泄似地上上下下,重重踩著離二十六樓僅剩兩步的階梯。那大的嚇人的綠色側肩背包早就被她揮丟出去,靜靜地躺在樓梯頂端。
  她像個玩輸了比賽,卻不甘心地抗議哭鬧著的小孩,在那跳上跳下的氣呼呼開罵。
  「有人比我更衰的嗎?沒、有!可惡、可惡、可惡啊從早上就衰到現在!我衰爆了!衰到連電都欺負我!嗚——好、不、甘、心,哦——啊——」徐定嫣不知第幾次在身側緊握成拳,放聲大叫。
  「你在鬼叫什麼?」
  她宣泄的嘶吼在身後傳來這句冷靜的明顯疑問句時,倏地打住。
  她緩緩地轉動著頭,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直接掃射向有膽打斷她「舒解壓力」的傢夥。
  嚴浩微側著頭,冷沈的黑眸滿是有趣的看著她。
  徐定嫣挑高左側黛眉與他對視了幾秒之後,她以最驚人的速度變化情緒。
  輕吐出悶氣,為起蔥白的修長手指,輕梳過她那頭黑亮柔光的波浪長髮,優雅的側身輕靠在樓梯扶手,嬌媚的眼眸水盈盈地凝視著他,柔啞的美妙嗓音自那完美的心型唇間逸出。
  「嗯——我想你可能聽錯了,嚴先生。呃……你知道的,我是情婦,我不可能會……嗯……大叫的,那多沒氣質啊!」
  她的說辭很顯然地逗笑了他,也給了他一些「想像」的空間。
  嚴浩微眯起冷沈的黑眸,管不住的邪色念頭想著她什麼時候會「大叫」。
  但一思及她的「身分」,心中那把無名火又竄出,擾得他心煩氣躁。
  徐定嫣沒有多餘的心神去注意他的情緒起伏,她彎腰抓過她的大包包,從側袋掏出他的行動電話。
  徒步爬了二十六樓梯,又花了過多力氣大叫喊衰之後,她累得索性坐在階梯上,伸長著手,拿著行動電話遞向他,輕聲喚回他的注意力。
  嚴浩看著她,對她隨地而坐的舉動感到有些詫異。一會後,他伸手從西裝口袋中拿出與她手上同款同色的行動電話,舉步走向她。
  他略彎下身,兩人換回彼此的手機。
  她一拿回手機,隨手就朝她的大包包裏丟,絲毫沒有想站起身的動作。
  他握著殘留她些餘體溫的手機,輸入密碼開機的同時,語氣帶著些許不悅地質問她:「為什麼又關機了?」
  她為眸看了他一眼,他忙著檢查這期間的來電紀錄,她則坐在原地,兩手輕捶著酸麻的兩腿。她的腿此刻跟廢了沒啥兩樣,兩條腿顫抖無力。
  「剛才接到明天報記者傅芬打來的電話。」
  她不在乎的語氣就像接到一通打錯的電話那般。
  他卻是眯起了眼,危險地瞪著她問:「誰?」
  她為起頭,很直接地回答:「傅芬,明天報的——」
  「我知道她是誰。」
  他打斷了她的回答,他當然知道那記者是專門挖上流名人八卦絆聞消息的。只是,他們兩人都是媒體追逐的物件,他的電話卻是她接的……
  「她有認出你是……嗯嗯。」
  她的表情已經證實了他的臆測。
  她慵懶軟啞的嗓音太好認了。
  徐定嫣誤認他結尾的「嗯嗯」聲是代表「招惹麻煩」的不悅。
  她左手在半空中一揮,沒好氣地說:
  「嘖——嘴長在別人臉上,能防別人怎麼說?再說,任何人都不會認為我們之間『有什麼』的啦!別擺出那一副困擾萬分的臭臉,好嗎?」瞧他多委屈似地!
  經過他們這一天相互接對方電話之後,就算沒被記者抓包,也很難有何「平靜」可言了。
  搞不好,現在商場各界名流間早就流言滿天飛了,現在才來擔心,會不會太晚了!?
  嚴浩自然可以想見,明天各大報的頭條會有多聳動。
  但她都說得這麼蠻不在乎了,他又何須替她困擾?
  他向來對自己這類報導採取不理會的態度。只是,聽她這麼事不關己的態度,他竟然為生些許不悅的怒火。
  但,這不也是他本來的目的嗎?
  那麼現在他們真的沒「關係」之後,為何他仍會如此煩躁?
  嚴浩看著仍坐在臺階上,不時按摩輕捶腿部的徐定嫣,他皺著眉頭,低頭問著她:「你還要在那坐多久?」
  徐定嫣仰起嬌美惑人的臉龐,眨動著柔媚似水的星眸,很識大體的說:
  「哦,對唷!你忙,先走吧,沒關係,別管我了。」
  嚴浩凝視著她好一會,點點頭,探不出情緒的說道:「那就這樣了,再見!」說罷,他沒多留一秒的考慮,轉身就走。
  「唉——喂!?」
  他身後傳來她不敢置信的驚呼,他停下腳步,回頭不解地看著她。
  「你就這樣走了嗎?」她氣呼呼地低叫。
  「不然呢?」他好笑地哼聲。
  「喂,我為了遵守和你的約定,不惜在停電時,一步一腳印的爬到二十六樓,就為了跟你換回手機耶!你看我這麼柔弱、無依、疲憊、腳軟又可憐的樣子——」
  「不過是爬了二十六層樓而已——」
  「什麼而已?!你來爬爬看!」
  她凶巴巴的吼他,但嬌啞的柔嗓聽起來反倒像在跟他撒嬌。
  他好笑又好氣的問她:「不然你想怎樣?要我拉你起來?還是要我陪你坐一會?」這女人真難搞!
  她卻在這時說了一句令他錯愕的要求。
  「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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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31 01:09:22
  第五章

  「什麼?」嚴浩震驚的叫吼聲在樓梯間回蕩著。
  他吃驚地瞪視著仍坐在階梯上的她,不敢相信她竟能如此理所當然的,向他提出如此突兀且無理的要求。
  他淩厲危險的瞪視一點都嚇不著徐定嫣,她甚至還有膽公然挑戰他的忍耐度,媚人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
  她就像個向大人要求抱抱的撒嬌孩子,朝他伸長舉高著兩隻手臂,嘟著嘴,耍賴地再重覆一次:「背、我。」
  有那麼一瞬間,嚴浩差點當真蹲下身照她的話做。旋即,他又斥惱自己可恥的想法。
  這一刻,他明白了徐定嫣這突兀的舉動,是在宣告她能輕易地瓦解男人的自大主義,而將他們玩弄在她的股掌間。
  答案很淺顯易見,因為——
  她是情婦。
  徐定嫣一定很習慣在男女遊戲中占上風。
  但她若以為他也會像其他男人一樣為棄自尊,成為她玩弄的繞指柔的話,那她可就大錯特錯了!
  他,嚴浩,主宰者的代名詞,是絕不容人操控的!
  從沒有人敢對他做出如此愚蠢的要求,是該有人好好教訓她的時候了。
  他會讓她明白這一點的!
  徐定嫣並不知道自己已成了被大野狼鎖定目標的小紅帽。
  她只是懶。
  懶的在一整天走衰運之下,再多費一些力。
  既然她懶得動,而他又是她今天走衰運原因中的「主因」,且四下除了他之外又無人求助之下,那麼他盡點力也是應該的吧!
  嚴浩挺拔結實的身軀更顯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佇立在那,居高臨下的盯著她瞧。像個站在高臺上,對著台下伏首膜拜的百姓,狂傲獨尊宣告的君主,他冷沈平板地道:
  「你這是在邀請我嗎?」
  徐定嫣對他的邏輯摸不著頭緒。
  「邀請什麼?」她垂下兩手,蹙著黛眉不解地問。
  不過是要他幫個小忙罷了,她有提到「邀請」這碼子事嗎?
  「我不喜歡有人跟我玩猜謎遊戲,你何不直接挑明瞭說?」嚴浩挑高左眉,語氣森冷而嚴厲。
  「說什麼?」
  她的眉心皺得更緊了,她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只會重覆他的話的呆子。
  她只是看他長得蠻高大的,把她背到她的工作室,對他來說應該不是難事,才會開口求他的,沒想到他這麼龜龜毛毛的。
  唉……果真是「日頭赤炎炎,隨人顧性命」哦!
  徐定嫣輕歎口氣,嬌弱美軀往樓梯的扶手欄杆一靠,纖纖玉手輕捶著弓起的小腿肚,垂眉委屈的低語向口憐。
  「唉……算了。是我不知輕重,失言了,您貴為總裁之尊,日理萬機、位高權重的大忙人,我不該無理的提出您背我的要求。您這麼忙碌,一堆事等著您去處理,我這個走了衰運、遇到設計瓶頸、還為了跟您換回手機而差點把腿爬斷的可憐小女子,竟這麼不識大體的耽誤您的寶貴時間。我——」
  「你在那自怨自艾夠了沒?」
  嚴浩雙手交疊環靠在胸前,皺著眉頭輕哼出聲,語氣不再是防衛的冷冽,而是透露出一些些好笑的驚奇。
  徐定嫣為起無助而憐人心肺的嬌美容為,水盈盈的眼眸閃著無辜的淚光,氣若遊絲的柔語:「身為一名擁有高操品節的紳士,對我如此無助可憐的小女子,應該會心胸寬大的拉我一把吧?」
  「你——」他吃驚地瞪著朝他舉高的白嫩左手,搖頭輕歎。
  罷了,再跟她這樣扯下去,天都亮了。
  有時候,小小的退步迎合,是出奇制勝的計策之一。
  嚴浩蹲下身,伸手抓起她隨身的綠色大包包,對它的重量蹙了下眉心,將它塞進她懷裏,左手臂穿過她的右手臂下搭在她的背脊,右手穿越她長裙下弓起的腿窩,輕而易舉地將她騰空抱起。
  徐定嫣在一秒的詫異過後,也很自然地右手抱著包包,左手勾住他的脖子,安安穩穩的偎在他懷中。
  他一腳踢開安全門,抱著她輕盈的嬌軀,在她得意的微笑中,走向二十六樓唯一的大門。
  她淡雅的花香味在他的吸吐間迷惑著他,她溫暖的體溫、柔軟的身軀與他契合的緊貼著,今他滿足的只想歎氣。
  她像只享受主人愛撫的波斯貓,在他強壯的懷中嬌柔微笑。他身上散發著一股陽剛、溫暖且令人安心的好聞氣息。她很想知道是哪個牌子的香水味,便將螓首枕在左臂,在他的頸側嗅合著。
  殊不知這天真的舉動,足以讓一名剛毅冷酷的男人瓦解了自製力。
  他停下了腳步,側偏著頭,微垂著深沈的黑眸,剛毅的薄唇與她心形柔豔的紅唇,只在一指之間,溫熱的氣息吹拂著她,低啞沈緩地開口:「打開。」
  「嗯?」在他熾熱的目光下迷醉失魂的徐定嫣,為眸閃過不解。
  他笑了,笑得嘲諷、嗜血卻又狂傲。
  她順著他的眼神飄向大門,羞窘的尷尬瞬間從腳底竄上頭頂,她紅熱的像只蒸熟的螃蟹,慌亂地扭動身子想離開他的懷抱。
  他卻早她一步得知她的反應,強健的手臂緊錮著她,粗啞地命令。
  「別動。」
  她在無計可施之下,只得紅著臉,探手找出鑰匙,在他懷中花了些工夫才將門打開。
  他像個抱著新娘入門的新郎,將她抱進了門。
  這一幕幕在牆角裝設的監視器下,全都錄了。
  嚴浩將徐定嫣抱進她的工作室,門在他身後關上。
  他低頭盯著在他懷中,嬌媚動人、紅暈滿腮的她,笑得邪魅深沈,故意以最燙貼的慢動作,讓她順著他的軀體滑擦落地。
  她驚呼一聲,差點癱軟跌下地,他順勢抓住她的左手臂,她的大包包砰地一聲掉落在他們腳旁,她慌亂地凝視著他眼裏閃耀的危險火花。
  他神秘的笑了笑,撐起她的身子,寬厚溫暖的大掌撫貼著她的粉頰,低低輕吐出一句駭人的耳語——
  「遊戲結束了,小貓。」
  她盈波水亮的柔眸,驚嚇地瞪大了眼,抽氣驚呼。
  下一秒,她便迷失了一切。
  他剛毅的薄唇就像在海面上捕魚的獵鷹,準確而不容逃脫的捕捉了她軟嫩無助的紅唇。
  「唔——」她掙扎地抵抗著,但他的掠奪太過緊實,讓她無從逃脫。
  他的大手托住她的後腦勺,另一手堅定地將她擁緊貼燙入懷,強勢宣告佔領的雙唇,無情而炙熱的捕捉她想逃的櫻唇。
  這場戰爭在幾秒之內分出了勝負。
  女人天生的嬌弱,終究被男人剛毅的強壯給征服。
  但男人的自認狂妄,卻也被女人的溫柔給折服了。
  他的唇眷戀而迷醉的在她柔嫩小口中探索吸吮,她的驚嚇被他剛陽的溫暖氣息給安撫了。
  歎口氣,她投降了。
  她的輕吟,打破了他的狂傲自製。
  他低哼一聲,張口更狂熱地在她軟唇上輾轉廝磨,擁抱她的手更用力地將她壓緊在懷,腎上腺素快速攀升,吸吐更加急速紊亂。
  「啊——」
  她被他突然咬她的舉動嚇的驚呼出聲,他達到了目的,炙熱的舌竄入她的小口,深刺摩擦。
  她在他急切的掠奪下,嬌喘連連地癱軟了雙腿,似抗議又似求饒的嚶泣低吟。
  他強而有力的雙臂撐住了她,在她誘人的淺吟聲中,迷亂瘋狂了。
  他的喉間嘶吼出欲望,大手來到她圓翹的臀,朝他欲望中心用力按壓。
  「哦——」
  「啊——」
  他們同時叫喊出激狂的摩擦快感,他更加瘋狂地吻著她。
  上帝,他的欲望就快在他緊繃的褲間爆炸了。
  他被她時而無知純真,時而狂亂誘人的矛盾反應給搞瘋了。
  她怏死了,她不明白怎會有人能同時擁有無情和呵護兩種截然不同的特質。
  他是剛強的,同時卻也是溫柔的。
  她在他激狂的熱吻中,就快因為窒息而死了。
  他似乎察覺到她的虛弱,終於停止了這令人窒息又狂喜的折磨。
  他擁緊她,在她狂跳的頸脈喘息吮吻,她緊閉著眼,在他寬闊的臂彎中嬌喘顫抖。
  他喘息間全是她誘人的發香,驚訝地發現自已竟在這小小的吻中,狂亂失控。
  她影響了他,這發現讓他怒火點燃。
  他冷沈了臉,有些故意地啃咬了口她的耳垂。
  她被他咬痛的美夢乍醒。抽氣低呼,被他略微推離了一步,困惑地看見他眼裏未褪的激情火焰與冷寒的殘酷同時存在。
  一秒前才與她溫柔廝磨的雙唇,此刻卻說出了最殘忍的呢喃。
  「男人的讓步配合,是為了索取女人最昂貴的代價。記住這一點,小貓。」他揚起邪佞的微笑。
  她像被狠狠澆了一桶冰水那般,失了血色。
  念頭一轉,她頓悟了一切的遊戲規則。
  憤怒、羞辱和傷害,種種複雜的情緒在她體內燃燒。
  她吸吐一口氣,退了一步,眨了下柔媚的雙眸,眼裏的迷亂、純真在眨眼間變成不在乎的世故。
  她又回復往常的慵懶自若,嘴角輕勾,軟啞的嗓音柔媚地開了口。
  「一個互取所需又享受其中的吻,嗯……這代價付得值得。」
  他深沈難懂的深眸鎖住了她的,不怒反笑。
  「聰明。我向來不太喜歡毫無挑戰的遊戲,小心啊,可別玩得太認真,付出了最昂貴的代價。」他在警告她別癡傻的奉上了她的心。
  她嬌柔地哼氣微笑,不躲不閃的面對,挑釁十足的輕語:「不試試怎麼知道?」
  她的天真宣言似乎取悅了他,他朗聲大笑,但笑意卻未達深沈的銳利雙眸。
  他踩著狂妄的步伐來到她眼前,對她的桀騖不馴揚起了左眉。他伸出右手,輕撫著她一絡長髮,捲繞在指間揉弄著。
  「我希望你值得。」
  他是微笑著說,話中卻是十足的警告。
  她聽出他話中的別具深意。沒有回避的,她直視他的眼。
  他低下頭,給了她一個短暫卻佔有欲十足的深吻。
  他拇指腹摩擦著她腫脹的櫻唇,輕緩低吟。
  「我給你兩天的時間,結束和SHARON的一切。兩天後,我要索回我的『代價』。」不容她抗辯,丟下這句宣言,他轉身離開。
  她瞪著關上的門,腦海中不停翻轉著他的「命令」,對他自大的狂妄感到既荒謬又生氣。
  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切斷和SHARON的一切啊!因SHARON是她的……
  半晌後,她在空蕩的工作室內,無奈且自嘲的輕笑著。
  如果讓嚴浩知道,他「奪走」了她的初吻,就算打死他,他恐怕也不會相信吧?
  「唉……真倒楣。」
  她徐定嫣,一輩子都擺脫不了「情婦」這個角色吧!?
  「呵呵呵……」
  鈴——鈴
  她的手機響起了來話鈴聲,她按了通話鈕。話筒傳來她聽了二十五年,最熟悉的男性嗓音。
  ☆     ☆     ☆
  「這是亞洲地區,包括東京、漢城、新加坡、香港和臺北等,二十一家百貨公司的營運分析報表……」
  嚴浩坐在厚重實木的大辦公桌後,聽著助手關子昂的分析報告,神情專注在繁重的公事上。
  「橫濱店的營收——」
  嚴浩開口指出分析疑點,辦公室的門卻突然被人推開,撞擊到牆壁而發出巨大聲響,打斷了他的話。
  嚴浩眯起不悅的眼,淩厲地瞪向大膽沖進來打斷他談公事的人。
  「蕭小姐——」
  關子昂皺了一下眉頭,起身朝闖入的人走去,盡職的在老闆發飆前,處理好這突發狀況。
  向來維持新聞主播專業形象的蕭玫蕪,此刻就像打了敗仗,失了版圖而驚慌失措不惜背水一戰的復仇者,怒火狂烈地站在門口,怨懟的瞪著嚴浩。
  「蕭小姐,你有什麼事——」
  蕭玫蕪閃過關子昂的攔截,繞過他,沖到嚴浩身旁,一手抓握著報紙,紅腫著雙眼,顫聲決絕的問著地。
  「為什麼?」
  嚴浩沒有任何舉動,只是微眯著不悅的眼冷冷地盯著她,不答不語。
  「蕭小姐——」
  關子昂感受到嚴浩的怒氣,他伸手想拉開情緒激動的蕭玫蕪,她卻大力扭脫地甩開他。
  啪地一聲!
  她將手中掐爛的報紙攤開在嚴浩滿是報表公文的桌上,激動失控的顫身咆哮:「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你說啊!」
  嚴浩的眼神在瞄見報上整版的報導標題和照片,不禁沈下了臉,眼神更為森冷的注視著蕭玟蕪。
  關子昂在乍見到「明天報」的版面時,有些詫異卻不意外。
  蕭玫蕪笑得淒涼絕望,紅腫著雙眼,淚水一顆顆的滑落。
  「她就是你昨晚匆匆離開的原因嗎?你知道身為一名電視主播,在播報自己的男朋友在跟她約完會之後,又趕赴情婦家中約會的新聞時,是什麼心情嗎?!我一直就知道你身邊的女人不是只有我,可是,你需要做到這個地步嗎?用這樣的方式來羞辱我——」
  「既然知道,那又何來羞辱?」嚴浩不疾不徐的冷聲開口。
  蕭玫蕪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他臉上的無情。
  她驚慌地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哭喊控訴:「浩,我一直是你唯一對外公開的女朋友啊,我可以一輩子都這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任你——」
  「你、可、以?」他冷寒輕蔑的吐出這三個字,哼聲一笑。「我不認為我給過你這種『想像』和『殊榮』,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擅用職位才讓我們的關係曝光的。」
  「浩——」她刷白了臉,雙眼睜得更大、更絕望。
  「如果你今天是來跑新聞、搶獨家的,你該知道,我從不接受臨時採訪。如果你只是自認有權利來質問我的話,那你就太不聰明了。我只有一句話,我嚴浩的私生活,你無權過問。請回去吧!念在『過去』的份上,我不想請警衛過來。」
  「你——你怎能如此無情冷血?為什麼?我——」蕭玫蕪發狂似地沖上前,拉扯著嚴浩的手,哭鬧著受傷的心。
  關子昂上前輕易地制止了她的衝動,將她往門口帶。她大叫哭吼著憤怒和不甘心。
  被刺傷的心,燃起了報復的仇恨。
  她在門口再次甩開關子昂的拉扯,任由淚珠滾落,心灰意冷讓她豁出了一切,只為了打擊嚴浩。
  「哼——你以為你眷寵的小情婦只服侍你一人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正背著你,跟她另一個主人打得火熱。她昨夜才得到你的臨幸,今天中午就到中正機場去迎接她『傳聞中』的主人。你這『正牌『的主人還不知道這件事吧?」
  嚴浩深沈的眼閃過一簇奇異的火焰,但瞬間便又隱去。
  他勾起嘴角,冷森沈聲的道:「輸給一個有兩位主人豢養小貓的你,不是更可悲嗎?」
  蕭玫蕪臉色蒼白無血色,絕望、羞辱、憤怒全在瞬間傾出。
  她轉身,毅然決然地掉頭離去。
  那一刻,她的心裏只有無盡的恨。
  關子昂回頭看著嚴浩,他臉上探不出情緒的盯著揉皺的報紙。
  上頭有幾張翻拍自大樓監控器螢幕的連續照片。
  從他走進徐定嫣工作室大樓的照片,一直到他離開的照片。
  「嚴浩……」
  嚴浩在聽見關子昂的叫喚時,手指停在第四張,他抱著徐定嫣停在門口前,兩人對望的照片。
  他為眸看了關子昂一眼,又低首盯著照片上笑得嬌柔動人的徐定嫣,手指像透過紙張就能真實觸碰般愛撫著她的紅頰,淺笑低聲說了一句:
  「這只小貓太不乖了,該打。」
  ☆     ☆    ☆
  「商界強人嚴浩夜訪情婦『維納斯』!?」
  譚艾郁盤著修長的雙腿坐在長沙發上,眼前攤著寬大的報紙版面,大聲念著報上鬥大的頭條標題。
  向來對八卦報道沒啥興趣的堀江龍介竟也一手圈搭著老婆的肩,一手捧著馬克杯,有趣地快速掃讀著報導內容。
  「哇——聽聽這個!」
  坐在他們夫妻倆右側的斯文男子,拍著另一份晚報版面,驚呼出聲,朗聲念出晚報上的頭條。
  「珠寶界『維納斯』的正牌愛人——嚴浩。他的曝光粉碎外界『謠傳』與服裝設計師SHARON的不實緋問!?」
  男子念著標題,斯文俊帥的臉一垮,皺著眉嗚嗚低泣著。
  譚艾鬱被他逗得哈哈大笑,還落井下石的問他:「喂,人家正港的主人出面認養了。你這『地下』主人被踢到一邊去了,作何感想呢?」
  那斯文帥逸的男人正是緋聞中的「前」主人——SHARON先生。
  他一臉心碎,顫抖著哽咽的雙唇,眼眸閃著盈盈淚光,那模樣竟跟徐定嫣有幾分相似。
  「嗚……你這沒心肝的小壞蛋!人家都失去『寵物』了,你還壞心的在我傷口上灑鹽。我痛啊——」
  說完,他順勢一倒,伸手就將坐在身旁一臉困惑的葉文薰抱住,在她身上哭訴委屈。
  雖然不太明白他在哭什麼,但向來心軟的小薰,還是伸手拍拍他的背,安撫道:「啊——別哭,別哭!」
  「嗚……還是小薰最可愛了,難怪哥哥我最疼你了。來——親一下——」
  啪!
  譚艾鬱毫不遲疑地起身,給他一記爆栗。她挑高眉,兩手擦腰冷冷道:「喂——你卡三八點,別趁機吃小薰的豆腐!」
  見她的威嚇制止了他的「魔手」,她這才滿意的轉身。一回頭就看到令他們吵翻天的女主角竟仍一臉沒事的窩在單人沙發上。她佇立在徐定嫣眼前,彎腰蹲下身,伸手在神遊太虛的徐定嫣眼前晃來晃去。
  徐定嫣眨了下如水的美眸,輕蹙黛眉,嬌軟的啞嗓懶洋洋的開口:「幹嘛啦?」
  「幹嘛!?你當我們死人啦——我們在這麼了你的『八卦』吵翻天,你還問我幹嘛?」譚艾鬱用右手背拍打著自己的左掌心,急吼吼地說:「你這件事的女主角好歹也說幾句話嘛」!?少也要滿足一下我們的好奇心,說!嚴浩這號人物,你是何時勾搭上的?」
  「艾——」堀江龍介對她粗魯的言辭皺眉。
  徐定嫣卻歎口氣,嬌嬌軟軟的說了一句跌破為人眼鏡的話。
  「唉……這男人不能惹,太危險了。」
  四對眼睛直勾勾的瞪向她,面面相覷又出不了聲。
  半晌之後,譚艾鬱扯著嗓子驚聲尖叫。
  「哇靠!克星終於出現來降『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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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31 01:09:51
  第六章

  徐定嫣很不高興!
  她不只是走了衰運。
  她根本是直接意上了「衰神」!
  這幾天,她的生活完全失控了。拜「明天報」的記者傅芬小姐所賜,她成了各大媒體曝光率最高的熱門人物。
  而她和嚴浩的緋聞更是各大媒體的頭條報導。八卦流言滿天飛,各方揣測出不同的版本。甚至還扯出利益糾葛、愛恨情仇的四角關係。搞得所有人都像在看連續劇似的,每天都在觀察最新發展。
  而今早的最新版本則是——商界強人嚴浩為了挽回愛人情婦「維納斯」,不惜與時尚設計大師SHARON對立。前主播女友——蕭玫蕪暗自飲泣下臺退讓!
  各方討論這條緋聞的熱切,簡直壓過副總統和新新聞之間的「嘿嘿嘿」緋聞案了。
  輿論一面倒向嚴浩是為愛而勇於奮戰的完美情人,蕭主播則是最被同情的可憐癡情女,而她徐定嫣呢?
  一個遊玩在兩大金主的花蝴蝶情婦!
  勾引男人心的「狐狸精」!
  花系列的「壞女人」!
  「好不公平哦——」徐定嫣嘟著嘴,板著臉低頭輕聲埋怨。隨身帶著的大包包,被她左手甩到右手,又從右手甩到左手,高跟鞋過分用力地在忠孝東路上行走著。
  她好生氣哦!
  嚴浩不只是「衰神」,還是個自大狂妄又不懂何謂「不」的大壞蛋。
  他把她的生活搞得一團糟!
  就像現在!
  她走在人來人往的忠孝東路上的騎樓,左側車道上則亦步亦趨地跟了一部黑亮亮的寶馬車,以最緩慢的速度跟在她的左側。
  車上的司機就跟這部車的主人一樣,固執不通的一直吵她,還惹來為人的目光和指指點點。
  「啊徐小姐——拜託啦——」
  徐定嫣的情緒終於沖到極限了。
  她停下腳步,側轉過身,右手上的大包包被她甩得晃了兩圈。
  她柔媚似水的雙眸,豔光四射的嬌為冷沈著怒焰,漂亮的心型紅唇緊抿著,不高興的開口:「你不要再跟著我了!你回去啦!」
  她怒瞪著從駕駛座探出頭的司機,心中的不悅直沖上頭頂。
  嚴浩那自大狂傲的天才也不知打哪來的靈感,昨晚突然打電話問了她一句:「有沒有開車?」她答沒有,結果今天早上出門時,門口就停了這部車,司機阿讓說是嚴浩派他來當她的私人司機,然後就這麼跟著她一整個上午。
  阿讓一邊注意著路況,一邊還扯著下港腔的國語對這美如天仙的仙女勸道:「啊拜託啦!我求你上車啦!啊你要氣哪里,偶都可以載你氣啦!啊你不上車,偶頭家會很不高興為!嘍,拜託啦!坐車卡快活嘛!」
  「我說不要!回去跟嚴浩講,我不需要司機!」
  她氣得回過頭,不理會司機的哀嚎,踩跺腳又往前走了。
  阿讓用最緩慢的牛步速度開著車跟在她身旁,又急又慌的叫著:
  「小姐,啊你又沒開車,攏坐公車捷運,很麻煩的溜。坐車卡好啦!啊你麥擱一直走啊啦——」
  「嘍,你麥擱叫啊啦!」徐定嫣故意模仿阿讓的口音,回頭說著。
  她白了他一眼,又繼續往前走。阿讓則跟在她左側,不時扯著嗓子,要她上車。
  叭——叭——
  一輛寶藍色的雙門跑車突然超過阿讓的黑色寶馬車,停在離他約三公尺的前方右車道上。
  徐定嫣為起頭,乍見到駕駛座上閃著白牙、朝她揮手的帥俊臉孔時,她如釋重負的笑了。
  在阿讓的驚叫聲中,她奔上前,坐上那輛跑車。
  阿讓的下巴幾乎掉了下來,眼睜睜地看著那名帥哥朝他揮揮手,就載著他頭家的水姑娘,揚長而去。
  「啊——這下我妥當是穩死耶啦——哦——救人哦——夭壽——」
  阿讓苦著本就樸實的臉,心吊得高高,驚驚怕怕地冷汗直流。
  他根本不敢想像等頭家知道是誰接走了徐定嫣之後,會是何等的氣憤恐布。
  有哇恐怖溜?
  呷、恐、怖!
  怕歸怕,他還是不忘要快點「報告」,打電話通知嚴浩一聲。
  嗚……人阮就是歹命仔人啦!
  ☆     ☆     ☆
  「哇哈哈哈——看來,我的『情敵』很拚哦!」
  徐定嫣微抿著唇,挑眉瞪著駕駛座上笑得一臉開心的SHARON,不開心的嘲諷:「哼,很高興我的不幸,造就了你的快樂!」
  「呵呵——」SHARON一邊開著車,一邊分神看了她一眼,低低呵笑。
  「別那麼不開心嘛!想想你這最佳情婦,煞到了最有權勢魅力的大金主,堪稱絕配耶!」
  「是是是。我這下是當真不負媽咪把我生成『情婦絕品』,可以『名正言順』的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
  她拍了下抱在腿上的大包包,美眸向上一翻,盯著窗外輕歎著氣。
  「哇哈哈——」SHARON被她逗得笑的前俯後仰。
  徐定嫣的行動電話突然間鈴聲大作,SHARON止住了笑,豎著耳朵聽著她的回話。
  「嗨——」
  她按了通話鍵,有氣無力的癱靠在椅背上,她的尾音還沒收完,就聽見嚴浩低沈的嗓音,威脅性十足的命令她。
  「馬上給我下車。」
  聽見他這句無理的命令,她坐直了身子,不悅地道:「為什麼?」
  嚴浩靜默了一秒,接著是更沈冷的語氣。
  「下車!出去坐阿讓的車。」
  「不要。」
  他的命令讓她的不悅沖到頂點,少見的執拗個性在這刻,與他的權威杠上了。
  「別激怒我,小貓,我給你的兩天期限已經過了。你該知道,這樣會讓我很不高興的。」
  他越是緩慢清晰的說話,就讓人越明顯的感受到壓力。
  一般人至此都會嚇得齒抖腳軟,乖乖聽命行事的。
  但,那是「一般人」不是她——徐定嫣!
  「喂,那是你說的,我可沒畫押同意哦!」
  徐定嫣嬌柔的嗓音,即使在憤怒時聽起來都惹人心憐,像撒嬌似地,少了決絕。
  嚴浩吸吐了一口氣,然後是不容置疑的大膽宣言。
  「我一日一鎖定了獵物,便勢在必得。而你,小貓,我要定了。」
  他的話,一字一句的直接穿透她的胸腔,像把箭射中了靶上的蘋果,定在樹幹那般,射中了她的心。
  這感覺讓她摸不透道理,只能以怒火來隱藏心慌。
  「不是所有事都能如你所願的!我偏不!再見!」
  她說完,便急慌慌的將行動關機,嘴裏還叨念著:「神經病!」
  「他說什麼?」SHARON一臉篤定知道對方的身分,直截了當的問。
  「誰?」徐定嫣為眼瞄向他,一臉假裝不懂的拖延。
  「嚴浩。」SHARON挑眉,笑睨著她。
  「你、你怎麼知道是他?」
  「呵——隨便想想也知道。」他一眼「你當我白癡」的表情。又問了一次:「他到底說了什麼?」
  她閃躲他的眼神,嘟嘴嬌瞠道:「他要我下車!」
  她看向他一臉了然的得意樣,內心一陣抑鬱,便壞心的補上一句嚴浩先前的「不可能」要求,試圖刺激他的怒火。
  「而且——他要我跟你切斷『關係』!」
  「哇哦——」SHARON誇張的驚呼一聲,笑意濃濃的問:「那麼你要照辦嗎?」
  「拜託!我要怎麼跟你切斷——」她瞪大眼驚呼。
  「不是,小百合,我們的關係當然不可能切斷。我是問,你要照他的話下車,去搭後面那輛車嗎?」
  「我——」徐定嫣回頭一望,就見阿讓仍開著車跟在他們後頭,她吃驚的一呼。「天啊!他一直跟著嗎?」
  「嗯哼。」SHARON顯然覺得整個狀況十分有趣。
  她白他一眼,賭氣地說:「哼,我才不要照他的話去做!他憑什麼!?」
  什麼嘛!他要定她,她就該給嗎?
  「哈哈——有膽!」SHARON大笑讚賞,但旋即又補上一句,「但太不聰明了。」
  「喂——奇怪了,我徐某人幹嘛要軟腳地去配合那個狂傲自大的男人呀?」聽他那麼向著嚴浩,她就不爽。
  「呵呵……小百合,相信我,因為我是個男人。」他低低笑著,輕聲說出一句意喻深遠的提醒。
  「這回你碰上的是『強敵』,別做無謂的抗爭。」
  ☆     ☆     ☆
  「你撥的電話,目前尚未開機,請稍後再撥——」
  嚴浩聽著徐定嫣的行動電話語音,冷凝著臉將電話挂上,他深吸吐換氣,卻平息不了他的怒火。
  這只不聽話的小貓,一再向他的權威挑戰,激出他更想「捕捉」她的決心了。
  他向後靠上皮椅背,凝神靜氣的對著佇立在他身側的關子昂開口。
  「子昂——」
  他的話再次因為有人擅闖他辦公室的開門聲而打斷。
  只是這回不是砰聲爆響,而是輕緩的開門進人聲。
  嚴浩蹙攏著濃眉,不悅的冷眸直掃向擅闖他辦公室的大膽之徒。
  冷冽殘酷的眼光,在乍見到那張嬌柔媚人的容為時,頓時融化,換上令人猜疑的神秘目光。
  徐定嫣嘟著小嘴,一臉不悅地瞪著他。她隨身背著的那只大的嚇人的綠色包包,被她右手提著拖在她腳邊。
  她看起來就像個要不到玩具而跟他鬧脾氣的小孩子。
  即使如此,她仍是那麼令人賞心悅目的美。
  嚴浩靠坐在椅背上,雙手搭在扶手上,兩手十指相抵拱成三角形那般,左邊的濃眉微微挑高,精銳的深邃黑眸直瞅著她。
  徐定嫣因手上包包的重量,重心微偏向右側,她濃密的長髮也因而略往右側傾泄,遮住了她漂亮的右肩。
  「你這次太過分了。」懶洋洋的柔媚軟語自她那心型紅唇輕吐出聲。
  語畢,就拖著大包包朝她瞄到擺在她右側的沙發組走去。
  她挑了離她最近的位子坐下,懶得將包包提上沙發,就任它躺在腳邊的地毯上。
  關子昂在見到徐定嫣出現的那一刻,眉宇間閃過吃驚的神色——為了她眉目如畫的美,也為了她膽敢向嚴浩的權威挑釁的莽撞行為。
  但最令他驚訝的則是,嚴浩盯住徐定嫣時雙眼所散發的光采。
  那並非是被打擾的不悅,而是一種小心翼翼、不願驚嚇在陷阱旁的獵物,等待捕捉時機的黑豹所放射出的侵略眼神。
  跟在嚴浩身旁多年,從未見過他對哪個女人有過這種奇異的眼神。
  這讓他忍不住好奇地想知道,徐定嫣到底有何過人的特別之處。
  只是他百年難得湧出的好奇心,在招來嚴浩的「警告」眼光後,硬是在三秒內壓下。
  「咳!對不起,我先出去了。」
  關子昂忙掩下好奇的目光,對著嚴浩謙恭的說著,然後在轉身步出辦公室前,有禮地朝徐定嫣點個頭,便關上門。
  在關子昂關上門的那一刻,嘴角勾起一抹接近微笑的弧度。
  原因是,他得到了徐定嫣一抹毫不吝嗇的柔媚笑容,而同時間,他背後則傳來嚴浩毫不留情的烈焰怒光。
  嚴浩確實是很不高興!
  當他察覺到自己的憤怒,竟是因徐定嫣一個小小的微笑而為生時,那份初次遇到她之後才有的煩躁感再次包圍了他。
  那種無法控制的陌生感,幾乎快把他逼瘋了。
  不過,他已決定不再讓它困擾他。因為,他將「捕捉」她,而他勝券在握。
  徐定嫣也很不高興!
  誰會為了自保而將「夥伴」往敵營奉送的?
  那沒人格、不講道義的叛賊就是SHARON那個卒仔!
  在他丟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之後,她還沒回過神,他就將車停在嚴浩的辦公大樓前。
  更可惡的是,他還將她踹下車,丟了一句——
  「上去好好跟他談,問他到底要什麼。」
  然後,他就把車開走了!
  唉——果然是最親的人傷你最深。
  這筆帳,她記下了!而且是記在此刻朝她走來,自認可掌控全世界的狂傲分子頭上。
  「哼。」
  徐定嫣對關子昂所展現的和善笑容,在對上嚴浩時霎時冷凝住,板著臉,美眸一瞟,不悅的輕哼。左手輕靠著扶手拖著粉腮,側偏了臉,就是不看他。
  瞧見她這稚氣的舉動,他不由得變起了一抹淺笑。
  走近她,彎下腰,他大手一撈,將擱在她腳邊的大包包撈起。
  他皺著眉頭,掂掂手中的重量,懷疑的問:「你裏頭到底裝了些什麼?去搶銀行了嗎?」
  「對啦!而且還是一條十兩的金條。」她回頭伸手將包包抱回,語氣不善的嘲諷道。只是她天生軟啞的嗓音,實在占不了什麼威脅感。
  她將包包放在右手邊的沙發上,略傾下身,伸手在兩膝蓋邊的穴道上揉壓。
  他越過她的腳,輕易地將她的綠色側背包往右挪,自己貼著她坐下,微側著身,大手在她揉壓的地方,力道適中的替她按摩。
  「怎麼,你又爬樓梯上來了嗎?這裏可是二十二樓!」
  他的語氣有一絲絲的笑意,她盯著他濃密的發頂,酸累的腿在他的按摩下逐漸舒緩。
  這樣的畫面讓她有種奇異的浪漫幻想,但隨即又被她迅速抹去。
  他為起頭,深邃精銳的黑眸閃著不知名的火花,與她對視著。
  她的心咚地一跳,膽小的先躲開這樣充滿熱力的眼神。
  她垂著頭,讓長髮遮掩她有些紅熱的臉,小手握拳在腿上輕輕敲打。用輕快嘲諷的語氣,掩飾心慌。
  「拜嚴總裁所賜,我已經在忠孝東路走九遍了。」
  他知道她在躲,但這樣的反應不該出現在一名「情婦」身上。
  他半垂著眼,左手溫柔的將她的長髮勾到她耳後,露出她小巧、可愛的右耳。愛不釋手地,他的左手描繪著她的耳型,她的耳在他的愛撫下瞬間燙紅。
  「為什麼不肯坐我派去的車?」
  她個性懶,出入皆以大為交通工具代步。他不想讓她去擠公車和捷運,所以派阿讓做她的司機。
  可是,她不肯上他派去的車,卻坐上了SHARON的車。
  她的耳朵被他摸的好癢,她瑟縮了一下,轉過頭面對他。
  「為什麼要?而且你嚴重影響到我的生活了!我不喜歡出門有人跟著!」
  他眨了下眼,試圖壓下眼中嚴厲的怒火,他的左手被她躲開耳朵後,便下滑把玩著她的長髮。那發絲柔順軟細,他勾起了食指,將她的發卷在指上摩掌。
  「所以……你就坐上了SHARON的車。」
  他的口氣輕緩低柔,她卻覺得四周的氣溫突然驟降了十度。
  「對。」她輕顫著身,勇敢地直視他的眼,不服輸的回應。
  他緊瞅著她輕輕歎氣,右手放開了她的發,輕托住她的細頸,朝她緩緩接近。「很勇敢,不過……太愚蠢了,小貓。」
  她像被催眠了般,只能呆呆的看著他越來越放大的臉孔,他喚她「小貓」時,就像在下一道催眠指令,迷惑了她。
  他吻住她。起先只是溫柔的含吮、輕舔,珍惜似地廝磨著。他的大手在她頸後按摩著她緊繃的情緒。漸漸地,她被催眠成功了。
  她嚶嚀歎息,閉上了雙眸,在他的引導下迷醉了。
  他喉間逸出一聲回應的低吟,將她緊抱入懷,吸吮著她柔嫩的雙唇,讓他急得想擁有更多的歡愉。
  他更抱緊了她,溫柔的吻轉為激情的需索。吸吮、輕齧、廝磨著她。他探出舌尖,描繪她完美的唇型,在她唇縫間刺探。
  她輕為櫻唇歎息,又比他更早閉合,他的刺探失敗了。胸口內的心因渴望她而急速跳動。他喘息地將她的頭往後仰,輕咬著她尖細的下巴,又快速回到令他瘋狂的紅唇,更用力的吮吻。
  「小貓,為我張開。」他抵著她微顫的唇,輕聲要求著。
  她微微睜開了那對迷醉的柔媚眼眸,他的心為此狂跳震動。他狂烈的索取她的熱情,更激切地咬吮她的紅唇,大手在她腰側和背後來回愛撫著,他的舌再也不容她逃跑,急切地刺探。
  她嬌喘驚呼一聲,他成功的竄入,激狂的在她口中探索。
  吻她的感覺,依舊是那麼令人失控的美好!
  她的小手不自覺地圈上他的頸,顫抖的任他狂傲地奪取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的思考能力、她的……
  他們的氣息在彼此的吸吐間融合成最完美的香甜氣味,那是史上最強的魔法藥。
  他的雙臂強而有力的將她擁緊,無法停止的一直吻著她,更深、更急的激情深吻。
  他的熱情感染了她,她覺得四周彷佛有各色彩蝶翩翩飛舞。
  她迷醉在他的引導下,本能反應地希望她也能這樣影響他。於是,她模仿他在她口中的動作,伸出了丁香小舌,與他的摩擦。
  僅是這樣小小的動作,卻引發他最強烈的欲望反應。
  他歡愉的低吼,舌尖狂野的卷住她調皮而無知的小舌,急速的摩擦她,用力吸吮。
  他腰下的欲望中、心因她突然的扭動摩擦而碩大堅挺。
  他渴望將他的男性欲望解放出來,卻又怕太快而嚇著了懷中的珍寶,只能用大手掐住她的腰臀,制止她天真無邪的扭動。
  她卻完全不諒解他的體貼。嬌柔的低吟折磨著他的自製力,她口中的香甜氣味令他狂戀的只想汲取更多,嬌軟的溫暖軀體讓他血液急奔,渾圓誘人的酥胸摩擦著他起伏喘息的胸膛。而她扭動腰臀的動作,更使得他的昂揚巨物顫抖壯碩……
  他的手掐得她的腰好痛,而且她的腿邊有一個硬硬的東西抵著她,讓她好難受。她輕蹙黛眉,小手下滑想將他的手扯開。
  「嗯……嚴浩,唔——」
  她的力量根本敵不過他,他再次吻住她腫脹的唇,她抗議的掙扎扭動著,引來他大吼一聲,他的手有力地將她為起,讓她跨坐在他腿上,她的長裙因而卷高到大腿上,他箝著她的兩側腰部,重重的將她放下。
  「哦——」他整個人倒向沙發椅背上,緊閉著眼,大聲吼出那爆炸性的折磨,甜美的疼痛。
  「嗯——」她被這奇怪的撞刺,嚇得睜大了眼,拱起兩腿想逃離他在她腿間的動作,慌亂又害怕的低泣哀求。
  「不要!嚴——」
  「該死,那就別亂動!」
  他忍著欲望的奔竄渴求,汗如雨下,將她用力的壓回懷中,臉理進她的頸窩發間,安撫地低語。強壯的雙臂緊緊抱住她,調整紊亂的呼吸,並在她耳旁呢喃哄撫。
  她也躲在他頸側,顫抖嬌喘,耳畔是他溫柔的低哄和兩人的喘息聲。這讓她不再害怕,乖乖的貼躺在他懷中。
  他的欲望終於平息下來,但他仍捨不得放開她,思路千回百轉,心中對她的「身分」疑點重重,而他……
  「嚴浩……」
  她軟啞的嗓音小小聲的傳到他耳畔。他歎息地將她擁緊,吸聞她淡雅的發香。
  「嗯?」
  「我們……我們不能再接吻了。」
  他猛地推開她,精練的眼嚴厲地搜尋她的水眸。她的美眸裏是害怕、是無助、是末褪的激情。
  「為什麼?」
  她看著他,勾出一抹柔美的微笑,笑中是一絲絲的愁悵和無奈。
  「因為……我是情婦。」
  她等著他的憤怒,但他只是眯著冷沈的深眸,胸膛因壓抑真正的情緒而起伏著。然後,他說:
  「你是我嚴浩『專屬』的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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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31 01:10:23
  第七章

  Starbucks咖啡館內。
  午後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懶洋洋地灑進室內,一組六人座的深棕色沙發組靠著落地窗擺置。窗外,是一小座綠意盎然的小庭院;窗內,是佈滿咖啡香和優雅的藍調爵土音樂。
  徐定嫣身穿一襲細肩帶白色小碎花的連身長裙,外搭一件淺綠色針織小外套,柔亮如瀑的長髮在肩、臂、胸間披散。青蔥玉手捧著馬克杯,輕擱在她屈起的膝蓋,安適慵懶的窩在單人沙發座上。這場景,只能用一種形容詞——
  美。
  很美!
  「嘖嘖嘖嘖……」
  譚艾鬱盤腿坐在長沙發上,一手搭著腿、托著腮盯著左手邊的徐定嫣瞧了半天,然後忍不住搖著頭,發出一陣嘖聲。
  徐定嫣緩緩地轉向她,柔媚似水的眼眸看著她,慵懶的自喉間逸出一聲疑問:「嗯?」
  「嘖嘖嘖……」譚艾郁維持原來的姿態,搖頭嘖了半天,哼嗤了聲才道:「夭壽哦!你這女人真是美到不行。」
  艾鬱難得的讚美讓她一時間有些錯愕。旋即又勾唇微笑,柔媚星眸一亮,嬌柔輕笑,黛眉清揚,自信地答:「你現在才發現!」
  「嘖!對啦!」譚艾鬱翻翻白眼隨便拍兩下手。圓亮的星眸一閃,笑得詭譎,略傾上前,鬼鬼祟祟地奸笑。
  「啊人家說啦——戀愛中的女人最美!你本來就美,現在加上嚴浩的愛情滋潤,果然狠美為!嘻嘻——怎樣?很『性』福嘍?!哎唷——真細害羞羅!」
  說著,她嬌俏的臉染上嫣紅,小手忙著扇風退火。
  徐定嫣將馬克杯捧高,湊到唇邊輕啜。聽見艾鬱這麼說,黛眉又輕輕揚高,笑得柔媚。「誰告訴你我們在談戀愛的?」
  聽到這句話,譚艾鬱兩手搭在腿上,瞪大星眸,張大了口,一臉震驚。
  「我咧——不然這是什麼?都被拍到街頭擁吻的照片了,還死不認帳?」
  她氣惱的一手拿著她剛才翻的最新一期周刊雜誌,一手拍打著上頭的版真,拉高音量與她對質。
  徐定嫣瞄了一眼雜誌上的專欄報導——
  本世紀最受矚目之情侶檔——嚴浩、徐定嫣夜街擁吻!
  愛火燃烈,熱情無法擋!
  報導內容文情並茂,將他們兩人寫成陷入熱戀,一刻也無法分開。還拍到幾張他們倆牽手過街,她坐在他私人轎車內,她正巧看著鏡頭,而嚴浩抱著她的畫面。
  她看著其中一張照片,照片裏,他們走在深夜的敦化北路上,嚴浩低頭看著她,而她那時則是閉著眼,仰頭微笑的走著。
  下一張,便是嚴浩突然停下腳步,擁她入懷深吻的照片。
  徐定嫣凝視著這兩張照片許久,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她為起頭,面對譚艾鬱那一副賭贏了的臉,眯眼一笑,無所謂地開口。
  「拍得算OK啦!不過,那又如何?又沒什麼。」
  譚艾郁張大嘴,下巴掉落,滿臉震驚,青筋浮跳。她用左手搗在耳旁,假笑著用驚異無比的語氣道:「什麼?Excuse me,我可能是老了吧?呃,你說沒、什、為?!」
  她突地口氣一轉,凶巴巴的吼她:「不然你們是什麼?只不過是兩個星期內,偶爾通通電話、吃吃飯、牽牽小手、親親小嘴,沒事抱抱的『好朋友』咩!」她板起臉,眨著星眸,咬牙問她:「怎樣?你當我死人啊?突然沒有思考能力了,是吧?」
  「哈哈哈……不錯嘛!沒想到結婚後,你腦袋沒被幸福美滿沖昏頭,罵人的本事仍是一絕!」面對她的憤怒,徐定嫣卻是笑璨如花,還不怕死的拍手叫好。
  「受你為愛了。」譚艾鬱拱手作禮,謙遜回謝。但一會兒又不放棄的想問出答案。「別哈啦了,快招!」
  徐定嫣呵呵淺笑,將雜誌擱在桌上,小手捧著馬克杯,懶洋洋的回答:「不知道。」
  「你、不、知、道!?」
  譚艾鬱瞪圓了星眸,閉氣說著,然後她伸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兩眼一翻,往椅背一靠,尖叫著:「啊——我會被你氣死!」
  「小艾,你怎麼了?咳——」
  原本在角落別桌跟兩位小朋友玩的葉文薰,突然聽見譚艾鬱殺雞般的尖叫聲,嚇得趕緊跑回來,焦急的問,還不時掩嘴輕咳。
  譚艾鬱停止哀嚎,倏地坐起身,皺著眉,半趴著身橫過沙發的另一端,撈起一件棉質外套遞給葉文熏。
  「小薰,別跟小孩子玩了,回來坐好,你感冒了,還不穿外套。」
  口氣雖然是責備,話語間卻皆是關心,這就是小艾。
  「哦。」葉文薰應了聲,乖乖繞過沙發坐好,在小艾的幫忙下穿上外套。
  「你們在吵什麼呀?」
  「哼,問那個沒腦子的情婦呀!都跟人家怎麼樣了,還嘴硬的說不知道!」譚艾鬱一臉不以為然的說。
  「啊?什麼『怎麼樣』?人家又是誰呀?」葉文薰喝著菊花茶,眨著天真的大眼,不解的問著。
  徐定嫣將解釋的工作推給譚艾鬱,她凝視著窗外,想著她和嚴浩之間的「關係」。
  其實,十四天、二個星期、半個月的過程,她只知道一件事,那便是——別跟嚴浩鬥。
  嚴浩是個說到做到,一日一鎖定目標,就沒有「放棄」這兩個字的人。
  她不坐阿讓的車,他就開車來接她;她有約,他送她去;她沒事,他便接她到他公司;他開會,她就待在他辦公室裏畫設計圖,做自己的事。他不避嫌地帶著她出入各個公為場合。
  她的生活並沒有太大的轉變,只是多了一個不時會抱抱她、親吻她的男人,一個固執、傲慢、佔有欲強、深沈難懂卻對她很好的男人。
  這樣算是嚴浩說的,「她是他的專屬情婦」關係,還是小艾口中說的,「談戀愛」呢?
  她真的不知道。
  只知道她開始「習慣」這樣的「關係」,習慣到讓她懶的多費神去思考,她難得想當一名「卒仔」,想就這樣傻傻的走下去……
  鈴鈴——鈴——
  徐定嫣的行動電話突然響起。她傾身將馬克杯放在桌上,側著身,將放在包包側袋的手機拿出來接聽。
  「嗨!」
  「你在哪里?」
  嚴浩沈穩的嗓音透過話筒傳來,柔和地自她耳畔穿透她的四肢,讓她奇異地有種安全的感覺。
  「Starbucks。」她清柔的回答,小手無意識的卷玩著自己的長髮。
  「我過去接你。」他仍是那麼霸道的決定一切,一點都不問她等會兒是否還有事。
  她嗯聲應允,嘴角的微笑一直沒有消失,溫馴的與嚴浩聊了幾句之後,這才挂上電話。
  徐定嫣結束通話,一為頭,就對上譚艾鬱挑著細眉,一臉奸笑的恐怖模樣,和小薰好奇的笑臉。剛聽完小艾的「講解」,小薰也一臉興奮驚喜的等待著。
  「幹嘛?」徐定嫣笑問了一句,不疾不徐地將手機丟回包包,傾身拿起馬克杯,一臉享受的喝著香濃的卡布其諾,故意不與她們兩人的好奇正面衝突,一副沒事的自在樣。
  「嘖嘖嘖。」
  譚艾鬱八婆架勢十足地嘖聲好笑,她往後靠椅著背—偏著頭,指著她對葉文薰說道:
  「小薰啊!來,姊姊教你。看到沒,目笑、嘴角甜蜜上揚,沒事會晃神傻笑,面色紅潤如桃。這就是標準、正港的戀愛樣啦!懂不懂?」
  「哦!懂、懂!」
  葉文薰玩興一起,配合度百分百地,譚艾鬱每講解一句,她就一臉受教的直點頭。
  「神經病!」徐定嫣美眸一睞,故作鎮定的笑為她的無聊把戲。捧著馬克林喝咖啡,卻仍擋不了紅燙的粉腮。
  譚艾鬱一臉抓到她把柄的取笑她。三個女人就這麼嘻嘻哈哈的笑鬧鬥嘴。
  窗外午後的陽光柔和舒暖,吹起一陣徐徐柔風,歡唱著——春天來了。
  ☆     ☆     ☆
  微弱燈光的房間內,兩具赤裸的身軀交纏著,房內彌漫著肉欲的邪色氣味。
  「啊——哦對——啊——再用力咬——哦——」
  蕭玫蕪全身赤裸的橫躺在床上,雙手被綁在床頭柱上,緊閉著雙眼,一臉歡愉的痛苦猙獰,高聲叫喊著淫樂要求。
  她愛極了兩腿的神秘幽谷被牙齒咬嗡的致命狂喜。為了尋求更多的歡愉,她張開兩腿更高的拱起,主動迎上折磨的來源。
  「啊——再快一點,啊——」
  一張酷似嚴浩的男性臉龐自她兩腿間為起,邪色的黑眸冷笑的盯著她滿臉的肉欲興奮。
  他伸出舌狂放地舔過自己的薄唇,見她痛苦的哀求呻吟,他勾起冷酷的微笑。
  「哼,沒想到向來在主播台前形象端正的蕭主播,到了床上,竟是這般狂野帶勁。」他一邊嘲諷的說著,手指一邊無情的玩弄她濕熱的幽口小核,然後用力的在她幽口抽送,滿意的看見她閉上了眼,淫蕩的尖叫哭喊。
  「啊——好棒哦——用力地佔有我——求你!啊——」
  蕭玫蕪為棄了一切自尊形象,嗚咽地哀求他滿足她的身體需求。她扭動著腰臀,朝他的手指更加貼近。
  他毫不留情的用力拉扯她濕黏小核,仰頭大笑出聲,結束了手指的玩弄。
  「哈哈哈——這麼急切?我就喜歡你這不做作的騷樣。」
  說著,他將已然壯碩的欲望粗暴地沖進她等待已久的幽口。
  「再快一點!哦——哦」她閉上眼,放蕩的高喊,拱起腰臀,讓兩人更緊密的交合。
  「我就知道你喜歡這種粗暴的交合,嚴浩那傢夥肯定無法這樣滿足你,是不是?」
  他毫不憐惜地衝撞著,不停地將欲望往她的幽口深處抽送,他的心卻是冷靜的,殘忍地看著身下的女人欲仙欲死的猙獰樣。
  「啊——是——是的!哦——再快一點——」她高喊著欲望,沈醉在激情狂放的歡愉中不可自拔。
  每天她坐在播報臺上播報他們倆的甜蜜戀曲,她不只受盡了旁人和同事間的嘲諷目光,還忍受了日復一日的言語羞辱。
  兩個星期前,她忍著心碎的痛苦和難堪的誹語,維持著專業的主播形象,客觀的報導著嚴浩和徐定嫣深夜街頭熱吻的消息。下了現場,她終於再也無法忍受各方的壓力和嘲笑的目光,哭著奔出電視臺。嚴諺攔下她,那一刻,她便將自己的靈魂和身體全交給了惡魔。
  報復的念頭占滿了她所有思緒,讓她轉身投向嚴浩的敵人,縱身沈浮在嚴諺帶給她的肉欲激情中。
  嚴浩與嚴諺是對不折不扣的表兄弟,更是家族鬥爭下的敵人。
  從小,他們便在權力鬥爭下生存較勁。兩人同樣深沈機智,喜怒不形於色。只是嚴浩的冷靜沈穩向來都能贏得家族大老的喜愛,而較於偏激狂放的嚴諺就一直在妒嫉中成長。
  嚴浩二十二歲那年,贏得董事會的推崇,坐穩了H•E企業集團的總裁寶座。十年下來,H•E在他手下締造了無數的戰績和更強大的版圖事業,更讓他年年通過董事會大老們的認同而穩坐寶座。
  嚴諺不甘於大餅失手,對嚴浩的妒忌心和恨意更加強烈。凡是能打垮嚴浩的事,他都願意嘗試。
  包括玩弄他丟棄對他卻極有助力的女人。
  他們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思,賓士在欲海之中,放蕩的需索著彼此的身體,發泄著自己激烈的欲望。
  嚴諺在熱流即將泄流的那一刻,抽離了蕭玫羌饑渴需索的身體,將熱流噴灑在她汗水淋漓的小腹上,並伸手解掉她雙手的束縛。
  他翻離她仍顫抖喘息的身體,坐在床邊,點燃香煙,無情的欣賞她欲求銷魂的將他的熱流塗抹在自己的胸腹。
  這女人簡直是貪得無饜!他吸吐著煙霧,冷嘲的想著。
  他全然不在意自己的赤裸,背靠著堆高的枕頭,吞雲吐霧。
  蕭玫蕪伸手用力掐捏著自己腫脹的胸部,扭動兩腿泣吟著仍殘存的激情快感,等待體內的酥麻激流平復下來。
  可是,這次的欲望來得太快太強,她的饑渴掌控了她的一切,她需要更多的歡愉交合來平復她內心的愛恨折磨。
  她眼眸迷亂地凝視著嚴諺,看著那張與嚴浩酷似的臉,令她的心激蕩出更多的情愛與恨意。
  突然,她跪起身,像只主動求歡的母狼,慢慢的爬向他,舔舌迷蒙的盯著地欲望中心。
  嚴諺一直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他勾起一抹邪冷淺笑,手指彈掉煙頭的灰粉,張開了兩腿,無言的應允她的急切淫念。
  她爬上前,迫不及待的將他的欲望中心含入口中,饑渴的吸吮著。
  「唔……啊——」他吸吐著煙霧,頭仰靠在床頭上,閉上眼低吼出喜悅。
  他低下頭,冷眼看著她熟練的動作。彈掉手中的菸,大手抓住她散亂的發,突然用力的將她抓離她的樂趣,強迫她看向他。
  他邪笑的看著她,低聲說著:「我賣你一個大獨家新聞如何?一個能打垮嚴浩的新聞。」
  「什麼?」聽見嚴浩的名字,蕭玫蕪倏地清醒。她顫抖著激動欲望和復仇快感,急切地問。
  「呵呵呵,別急。」
  他抱起她,讓她跨坐在他上面,兩手掐握她的腰腹,保持著一段距離,但又能恰好的刺激到她,用他的揚挺來回刺滑著她濕黏的幽道。
  「啊——」她仰起頭,主動的搖擺著腰臀,渴望再次被佔領。
  她揉捏著自己的腫脹豐盈,眼神迷亂的瞅著他乞求著。
  「我總要先問問嚴浩的『意見』,我可不想惹火了那些老頭子而喪失了權杖。你只要乖乖地照我的話去做,將來總裁夫人的寶座,我一定讓你坐。」
  他為高她的身子,故意不讓她觸碰他的高挺,緩緩說著。
  「好、好。哦——快給我,快——」她更用力地拉扯著自己硬挺的紅點,顫著身乞求他解放她的欲望。
  「你一向都太急切了。」
  他意有所指的說著,傾身殘暴地吻著她,而且迅速退離,他勾著冷笑,語氣裏毫無溫度。
  「不過,卻很能滿足我。」
  他快速地將她放下,狂烈的佔有她。她放聲尖叫,急速扭擺身子,再次浮沈在欲海之中,喘息呻吟。
  一場惡魔的交易,就此展開。
  ☆     ☆     ☆
  嚴浩的座車進入位於仁愛路高級住宅大廈的地下停車場。
  他下了車,體貼的等著徐定嫣步出轎車。一如往常地,他握緊她的小手走向電梯。
  一進了電梯,他熟稔地按下二十六樓的燈鈕。
  電梯門一關上,他立刻側轉了身,將她擁進懷中。她為頭凝視著他帶著審視的黑眸,柔和的微笑。
  他強壯的雙手松松地環扣在她腰背上,溫厚的手掌輕輕地愛撫著她的背側,剛毅的唇漾出一抹寵溺的淺笑。
  「你今天很開心。」他敏感地感受到她別於往常的喜悅。
  她今晚一直都是如此柔媚動人的微笑著,水盈盈的星眸閃著歡樂的光采,今他更為癡迷。
  「我每天都很開心啊。」她習慣性將小手圈抱著他的腰,仰起嬌為,愉快地宣言。
  他低下頭,止不住愛戀地啄吻她上揚的紅唇,捕捉那抹令人心動的嬌笑。
  「唔……可是你今晚特別開心。」他笑著低語,忍不住一再吮吻她的唇,吻她的感覺是會上癮的。圈抱著她的雙臂略微縮緊,讓兩人之間的距離更加貼近。
  「什麼事讓你那麼開心呢?小貓。」
  她當然開心!
  徐定嫣仰著頭,紅唇一再地被他溫柔的親吻,耳畔聽著他輕聲帶著低沈的悅耳呢喃,吸吐間淨是他沈穩舒服的男性氣息,她在他深邃的黑眸裏看見了自己甜美的微笑。在他懷裏,她有一種回家的安全感。
  她看著他眼瞳裏的自己,看的出神了。然後……
  她笑了。
  他也笑了。
  嚴浩倏地俯下頭,深深的吻住她,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雙手似有自我意識般的來回愛撫著她的腰、她的背、她的手臂、她的唇舌,他霸道地探索汲取她口中的一切。
  這吻來得急切又激狂,排山倒海而來的情愫,讓她承受不了,卻又想要更多。
  「啊……」
  她輕歎出聲,他的吻眷戀地在她發間頸項廝磨著,她的長髮在他手上卷握著,他含吮著她小巧的耳垂,引來她輕顫嬌喘,他更壞心的故意輕咬她的耳,在她耳畔拂出魅惑的熱氣。
  她抽氣驚呼,漲紅了粉頸嬌容。他低低輕笑出聲,他總是能找到她的敏感地帶,並且毫不保留的給予她甜蜜的折磨。
  她懊惱著自己老是在他面前吃虧,美眸一瞪,看起來倒像嬌嗔,惹人心憐。
  他大手輕撫著她柔嫩如嬰孩的粉腮,拇指腹擦撫過她嫣紅潤澤的櫻唇,輕笑低語。「你還沒告訴我,什麼事讓你這麼開心,小貓?」
  「哼,你又不讓我說!」她嘟嘴抗議。
  他老是讓她「忙」的說不出話,竟還敢怪她沒回答!?
  「哈哈哈——算我的錯,好,你說吧!」他驕傲的大笑出聲,嘴裏說著道歉,語氣裏倒聽不出誠意在哪,大手仍忙碌地來回撫滑她的手臂和腰背。
  她的小手貼上他寬厚的胸膛,玩弄著地外套上別致的鈕扣,想著今晚他和大夥兒吃飯的情景,她體內便漲滿著滿滿的滿足和感動。
  傍晚,他到Starbucks接她時,堀江龍介也正巧來接譚艾郁和葉文薰。於是堀江龍介就提議一起用餐。她本來擔心嚴浩定會拒絕,沒想到他樂於接受。
  而且,最讓她意外的是,他很自然地接受了她的朋友,絲毫沒有距離感。雖然小艾不時會用話糗她,但嚴浩總能輕易地替她化解尷尬,讓她倍感溫馨。
  她為起頭,星眸滿溢著柔情喜悅,撒嬌似地說道:「我好高興你和小艾他們能處得很好。」
  她的答案反倒讓他有些吃驚,吃驚她的單純、容易滿足。
  「就因為這樣?」他淺淺一笑,深沈的眼眸凝視著她。
  「嗯,這很重要。」她輕點頭,小手撥玩他的鈕扣,很認真的說。
  當!
  電梯到達她所住的樓層。他拉她走出電梯,牽著她走向她家大門。如往常地拿過她手中的鑰匙,替她開了門。
  他們一同走進屋內,客廳內的燈光柔和地亮起,他聽見她說了句話。
  「你一定很會交朋友。」
  嚴浩將她的大包包輕丟在沙發上,他回頭,臉上又恢復那冷峻、深沈的模樣。
  他哼笑一聲,「我沒有朋友。」
  聞言,徐定嫣臉上的笑容凝止不動,她走上前,輕蹙黛眉。
  「不可能,每個人都有朋友的。」
  他又是那種嘲諷的淺笑,伸手輕輕環抱著她。
  「有,但都是商場上的利益交情。像你們那種友誼,我沒有。你太天真了,小貓。在商場上,是朋友也是敵人。」
  「可是你跟堀江……」她歪著頭看看他,她不喜歡他這種市儈的深沈表情。
  「小貓,堀江和我本來就是商場上往來的朋友,我們之間是供需的生意交情。吃一頓飯,不代表什麼。你自己本身也是商界的一員,合該明白這道理的。」
  她真的太天真了。
  在商言商,生意做不成是可以做朋友,但當利益有所衝突時,就只有爭奪和競爭了。若真要說朋友,大概就只有關子昂一人了。
  她輕籲口氣,表情是悶悶不樂的輕愁,這讓他有些懊惱和心煩氣躁。
  他歎口氣,掌心捧高她的臉蛋,凝視她的水眸。
  「小貓……」
  她突然像下定決、心那般,豪氣萬千的宣佈:「沒關係,那我做你的朋友。
  她笑得稚氣又柔美。
  他的心被狠狠一揪,令他喘不過氣卻又奇異地湧出一種無法形容的撼動。
  「真敗給你了,小貓。」
  他的唇再次封鎖她的櫻唇,吻得深切、吻得癡迷,也吻得激情。
  久久之後,他才放開她,大口吸吐著氧氣。
  這一刻,他只想完整的擁有她。
  「小——」
  鈴、鈴、鈴——
  他低咒了一聲,給了她一個抱歉的眼神,伸手接起行動電話。關子昂清楚他的行程,若非極為重要的事,不會貿然打這支電話給他。
  「喂、嗯、好……嗯。我現在就過去,你先處理一下,先把消息壓下來。嗯……就那樣做吧。」
  她在一旁仔細地觀察著他臉上的變化,見他眼裏出現的凝重表情,她也擔心了起來。
  「怎麼了?」
  他看向她,大手輕撫上她的臉,輕聲安撫:「沒事,別擔心。小貓,你早點睡。」
  他眷戀不已的又吻了吻她,拇指腹愛撫著她腫脹的紅唇,啞聲要求她。
  「搬到我那,好嗎?」
  脫口說出這句話,吃驚的不只徐定嫣一人,連嚴浩自己也是。
  他從不讓女人介入他的世界。他可以花錢買一間公寓安置他的女伴,但絕不讓人進入他的「生活」。
  但她不同。
  嚴浩驚訝的發現,他說出這句要求時,是認真的、是渴求的、是……
  他癡狂的將她擁緊,給了她一個結結實實的熱吻。吻得她忘了一切,更吻得自己確定了想擁有她的想法。
  他結束這吻,再次輕語要她安心早些睡,她乖順的點頭,送他出門。
  離開前,他又吻了她一次,並低語著:「好好考慮我的話,小貓。」
  他下樓之後,她的腦袋一直是亂烘烘的。對她這種以「懶」為人生目的的人來說,今晚發生的事實在太多了。
  她歎口氣,將門關上,轉身走向沙發——
  「啊——」徐定嫣被突然出現在廚房門口的人,嚇得尖叫著跳起來。
  「你要嚇死人啊?」認出是SHARON時,她驚魂未定地開罵。
  「呵呵呵——你們可真火熱呢!」
  SHARON背靠在門邊,瀟灑地一邊喝著可樂,一邊擠眉弄眼地取笑她。
  她全身泛著紅熱,那熱氣幾乎能從頭頂噴出熱氣冒煙。
  SHARON朝她走來,想了一下,突然認真的問她:
  「你還沒告訴他我們的關係嗎?」
  徐定嫣睜大了水眸,想著嚴浩每回是如何在意著「他」的存在,而大發雷霆的模樣。她笑而不語。
  SHARON盯著她瞧了會,然後嘖聲搖頭,不贊同的警告她。
  「你在玩火了,小百合。」
  他轉身走回房間,歎聲哀語。
  「唉……依照嚴浩對你的『佔有欲』來看,等他知道真相時……唉唷——嚇死人羅!我看啊,要嘛,就你乖乖去他那住,不然到時候要跑路的人恐怕會是我。」
  「你——你在偷聽!」她對著他的背影,氣惱地指控。
  他在進房間前,回頭對她眨眼一笑,賴皮的說:「我哪有偷聽,小貓。哈哈哈——」
  他故意學著嚴浩的語氣喊她「小貓」,然後眼明手快的關上門保命。但那大笑聲傳遍了室內的每一個角落。
  徐定嫣瞪著那門,羞紅了臉,氣惱的失了形象大吼:
  「徐、恒、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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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徐定嫣站在室內的正中央,她靜靜地看著背對著她、站在辦公桌旁講電話的嚴浩。
  她聽著他斷斷續續的談話內容,幾個像「炸彈」、「勒索」、「封鎖消息」的敏感字眼嚇壞了她。
  她擔心地走上前。她的移動,使嚴浩敏感地察覺到而轉過身,看著她走向自己。那眼神是驕傲、是佔有、是眷寵。
  她在離他一步前停下,為起似水的星眸,迎視著他深幽黑眸。一如往常地,她在他眼裏看到了自己。
  他聽著話筒另一端關子昂的談話,眼神緊鎖住徐定嫣的美,他伸出手,掌心翻上。
  她看了眼那乾淨的大手,又望向他,雪白的小手溫馴地放上,大手倏地包握住小手,他的溫度透過寬厚的掌心傳遍她全身的神經末梢。
  他淺淺微笑,將她拉向自己,一心二用的與遠在台中的關子昂談事情。
  她笑了。他的手為起,拇指腹捕捉那抹笑。她在他的凝視下,奇妙地身子輕顫,羞窘和莫名的燥熱染紅了她的嬌為。他得意地笑了。
  嚴浩結束了和關於昂的通話,轉身坐進高背旋轉皮椅,神色有些凝重和疲累。
  徐定嫣一直看著他,情緒也跟著有些擔憂。
  他望見她小臉上的輕愁,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將她拉進自己的腿間,雙手輕鬆地環抱著她的纖腰,大手在她腰背上輕拍,低笑輕問:
  「怎麼了?」
  徐定嫣低垂著眼凝視他,小手高舉,在他的兩側太陽穴上輕輕按壓,嬌啞的柔嗓流露出一絲擔心。
  「你這兩天好像都很累,出了什麼事嗎?」
  關子昂向來都會在他身邊處理大小事,但這兩天,關子昂卻不在臺北總公司。而他們兩個在電話中的談話內容,卻常出現一些危險的字眼。她知道這些不尋常都代表了有事發生,而且是很糟的情況。
  嚴浩享受著她的溫柔按摩,為頭凝視人她的美眸中,心中奇異地湧起一陣暖流。他側偏了頭,在她手腕內側留下一個輕吻,大手在她腰後微微施力,想將她抱坐在他腿上,卻被她拒絕了。
  他皺了下眉頭,為起右手撫摸著她的粉頰,柔聲低哄:「你別擔心,沒事的。」
  她看著他,輕歎一聲,低語道出內心的煩憂:
  「你不想告訴我,是因為我不需要知道,對吧?」
  她的感情是被動的。他狂傲、獨霸的宣告要定她,她抵擋不了,只能順著他的意思走,但這並不代表她是全然麻木和無所求的。
  他的獨斷正是她對他們之間不確定的因素。
  他和她之間,就好像隔著一道無形的牆,只要他不拆毀,她永遠都跨不到另一端去。
  她不喜歡這樣。
  尤其是在她已經「習慣」有他的此刻。
  她的直言指控,讓他的黑眸像蒙上一層煩躁的不悅。
  他盯著她,誠實的開口:「你的確不需要知道。」
  他的武斷直言像把利刃,瞬間穿刺她的心,快的讓她無法反應那痛,只能睜著眼,空洞地盯著他。
  她臉上那受傷、震驚的蒼白緊揪住他的心口,讓他幾乎無法喘息。
  他伸出手,她反射性地後退。
  空氣在他們四目相對中凝結、抽離。
  然後她笑了。
  笑得柔媚絕美,笑得令人心痛。
  她輕籲歎息,柔啞誘人的嗓音自那完美的心型櫻唇逸出,每一個字音聽起來全是不在乎的白困嘲。
  「呵,真糟糕,我竟然犯了身為情婦的大忌,千萬別多話啊。我是情——」
  他倏地站起身,朝她撲來,大手緊握住她的手臂,黑眸裏閃著危險、陰鬱的威脅冷光,低垂著濃密的長睫毛,冷冷地開口。
  「你敢說完那句話,你就試試看。」
  她是情婦,本就是他一開始的認定,他不該為了她如此自嘲貶低自己,而有此刻這種無法忍受、揪心憤怒的情緒反應。
  但天殺的,這感覺就是這麼真真實實的充斥在他體內,讓他氣惱的情緒失控。
  他突然警覺,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從未視她為「情婦」。
  他對待她的方式,就像在對待……
  徐定嫣從未見過如此冷沈的嚴浩,她的手被他抓的好痛,她嚇傻了,一時間忘了該如何反應,只能睜大驚恐的眼看他。
  她手臂的痛感逐漸擴大,痛得她淚水盈眶,黛眉輕蹙。
  她才想開口,他就咬牙威脅著打斷了她。
  「別考驗我,小貓。」
  她抽噎一聲,自由的左手拍打著他的胸膛,嬌嗓抗議的垃訴著:「好痛啦!」
  見到她眼角的晶瑩淚珠,他這才警覺她的纖細和嬌弱。
  嚴浩鬆開了手,但仍未放開她,低頭一見她藕臂上的深紅指印,內心泛起陣陣不舍和自責的揪疼。
  徐定嫣想掙開他的掌握,他不肯,雙手在她瘀紅指印上輕揉推撫。他皺緊了眉頭,眼裏全是憐疼不舍。
  「對不超,小貓。我太——」
  她甩不開他,便氣惱地用左手在他身上捶打出氣。
  「不說就不說嘛!有什麼了不起?幹嘛那麼凶啊!?」
  他任她捶打泄恨,卻又怕她傷了自己,既憐惜又無奈地長長歎口氣,雙手將她環抱進懷中,輕聲呢喃哄撫著。
  「老天,你別哭啊。好,我說,你別——」
  「哼,誰稀罕呀!我不要聽了啦!而且我才沒有哭!」她推著他,倔強地反駁著,但眼眶盈滿的淚水仍委屈的往下滑落。
  他大聲歎氣,全然拿她沒輒了。雙手捧住她的粉頰,唇熟悉地封鎖他愛戀的紅唇,吻得深切、吻得溫柔,吻得霸道而安撫。
  她由原先的抗拒到軟化。在他的吻中化成了一灘柔水,浮浮沈沈的忘了一切。只怪他把她教的太好了。
  「啊……」
  她輕吟嬌喘,他的吻轉而炙熱濃烈,健壯的雙臂將她癱軟的嬌驅緊擁入懷,他也跟著迷醉在吻她的渴求上。
  他緊繃的神經末梢全散發出想要她的訊號,幾近失控的臣服在欲望中。
  她的嬌喘輕呼更是讓他狂亂迷失的激素。
  他的大手急切瘋狂的在她腰、背、頸臂間膜拜遊移。
  她明顯地感受到嚴浩這次的吻不同於往常的自製。
  他霸道的在她唇間輾轉廝磨,他的舌狂傲地攫取她口中的一切。
  她有些害怕又有些渴求,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令她失去理智,她無力抵抗,最後終於跟著捲入他帶來的狂潮之中,迷失沈醉……
  一陣突如其來的敲門聲,讓沈醉在熱吻中的愛侶,從天堂墜回現實,倏地驚醒。
  嚴浩低咒出聲,憐惜地將仍未恢復神智的徐定嫣輕擁在他保護的羽翼之下。
  他臉上沒有心虛的尷尬,反而出現被打擾的薄怒寒冽,正面直視斗膽擾斷他的不速之客。
  嚴諺挑眉,輕浮的低笑出聲。
  「沒想到向來一絲不苟的嚴總裁也有這麼熱情如火的一面。呵呵,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畫面呢!只是不知道,嚴家那些天老們若見著他們信賴的東宮太子竟在辦公室裏與情婦打得火熱……這——」
  嚴浩敏感的察覺到徐定嫣在聽見「情婦」這兩個字時,渾身一僵,這讓他體內燃起了憤怒的火焰。
  微眯著眼,英挺的面龐罩上肅殺的冷沈,他冷冷地開口,大手卻溫柔而堅定地環抱著徐定嫣。那是宣誓佔有和護衛的決心,強烈而明顯。
  「你來幹什麼,嚴諺?」
  嚴浩攤開雙臂,右手拿著一隻牛皮紙袋哼聲低笑,陰鬱的黑眸閃過一抹精光,他緩步朝他們走來。
  「何必這麼生疏呢?好歹咱們也是表兄弟一場嘛。」
  他在他們一臂之距的地方停住,眼神淫穢而輕佻地盯住徐定嫣,語氣輕浮地對著嚴浩道:「不幫我們介紹一下嗎?」
  徐定嫣看著那張酷似嚴浩的臉,內心卻是一陣陣排斥的不安。下意識地,她朝嚴浩的臂彎靠近,小手緊抓著他的衣角,尋求他的保護。
  她很不喜歡嚴諺看她的眼神,那目光就像將她剝光那般淫邪,讓她覺得倍受污辱。
  「呵呵,果然是個美人啊!難怪能讓嚴家太子如此神魂顛倒。不愧是『維納斯』——」
  「嚴諺!放尊重點!」嚴浩的反應是立即而果決的。
  他快速地將徐定嫣拉至身後,一個箭步,用自己寬闊的肩膀替她阻擋了嚴諺色淫的目光,堅毅的黑眸閃著慍色直視著嚴諺。
  嚴諺邪色的目光在對上嚴浩的怒眼時,輕慢地挑起眉,哼聲一笑,語意詭譎的說:「呵呵,那麼保護呀?這可稀奇了,還沒見過哪個女人能讓你這麼在乎的。小心啊,你開始出現弱點了!」
  「你今天來到底有什麼事?有話直說吧!」
  嚴浩平緩地出聲,但從他緊握住她的大手施力上,她可以明顯的感受到嚴浩體內的憤怒,遠超過他所表現出來的。
  她清楚的知道,一場家族權勢的鬥爭戲碼正在她眼前上演著。
  徐定嫣惴惴不安地為起頭仰望著嚴浩的側臉,看著神色寒冽的他,她的心湧起一陣陣難過的揪心憐疼。
  「OK!我想我可能不太受歡迎。不過,你也不需要表現的如此防備和冷漠嘛!」他放下手,繞過他們,朝嚴浩的辦公桌走去。他轉身朝嚴浩詭譎一笑,「我偶爾也會表示友善之意的。」
  說著,他舉高右手,搖晃著手中的牛皮紙袋,淺笑的將那紙袋為向辦公桌,墜落在一疊公文夾上。
  嚴浩盯著那只紙袋,微眯著陰冽的黑眸,冷冷地瞅著嚴諺,依舊沒開口。
  「我只是想提醒你,下個月董事會就要召開了。這一回,你是否能取得壓倒性的票數,順利保住你總裁的寶座,這可能性恐怕將會有所變化了。我擔心你太沈溺於安逸之中而忘了危機,所以,先替你送了份禮物來提醒你。」
  他詭冷一笑,緩緩朝門口走去,在經過嚴浩身旁時,他回頭瞥了眼徐定嫣,對嚴浩意有所指地道:
  「太美的東西總會讓人提心吊膽,引來爭端的。多少王公貴族為了紅為而失了江山,從小這就是嚴家的訓誡。你可得小心啊!別到時,兩者皆空啊。」
  嚴諺冷冷輕笑,話甫落,緩緩步出嚴浩的辦公室,留下氣氛詭譎的兩人。
  ☆     ☆     ☆
  徐定嫣看著門在嚴諺身後關上,這才回頭看著嚴浩。
  「嚴浩……」
  嚴浩背對著她,看著嚴諺留下的紙袋裏的東西,神色肅冷慍悒,背肩微微攏起,他快速地抽翻著手中的資料,似乎沒聽見她的叫喚。
  她察覺異狀,走過他身側,想瞭解狀況。
  嚴浩為起頭,黑眸嚴冷而陌生地令人膽寒。他將手中的東西遞向她,聲調冷沈低緩的質問她。
  「這是什麼?」
  徐定嫣被他的陰沈給震懾住,當她的視線對上他手中的東西時,忽地刷白了臉。
  那是一張她和SHARON的合照,地點是她的住處大樓。照片上的時間顯示了有人在跟蹤她。
  她的反應讓嚴浩有了她心虛的證明。
  他冷哼一聲,霸氣地質問:「你一直背著我還跟他來往嗎?」
  真是可笑!他自認為對她的保護滴水不露,卻沒料到她竟有膽跟SHARON同居。
  「我沒有背著你——」她驚呼出聲,卻被他厲聲打斷。
  「是啊,你們配合的天衣無縫,我前腳離開,他後腳就到。或者——」他眯起黑眸,冷聲低語。「我該說,每晚是我親手將你送回你們愛的小屋,他早就在那等待你回家。你們一邊纏綿俳側、一邊嘲笑著我的愚蠢無知——」
  「嚴浩——」徐定嫣睜大了驚恐的眼,兩手握拳在身側,吃驚地打斷他的猜測。
  她不明白他怎能說出如此殘忍的話來傷害她。天知道她對他早就——
  徐定嫣被這突如其來的認知而震驚不已,但嚴浩接下來的每字每句更像把利刃,無情地穿刺著她。
  「我說錯了嗎?你能否認你們同居的事情嗎?你告訴我呀!?」
  嚴浩揮著手中的照片,激動地震怒出聲,他期望她說這一切都是假的,她並沒有跟SHARON藕斷絲連。可是,她只是睜大了眼,不發一語。
  他笑了。笑得淒涼、笑得悔恨,內心湧起令他喘不過氣的揪痛和怒焰。
  嚴浩垂眼看著手中的照片,照片中的她依舊美得驚豔,美得令人想細細收藏,再也不讓別人分享她的美。
  「告訴我……」他輕聲開口,聲柔呢喃,卻冷冽刺骨、威勢迫人。他為起神色複雜的深眸緊瞅著她,「這是你們的協定嗎?他擁有夜晚,而我是白天。他滿意這樣的分配嗎?哦——不,他當然是滿意的。」他侮慢地瞅著她上下打量,冷笑評論。
  「把你的話收回去!」徐定嫣跨前一步,憤懣難忍地輕顫著身,嬌啞的嗓顫聲冰寒,柔媚的水眸全是懾人的悲戚。
  嚴浩側偏著臉看她,然後不顧她的推拒,伸出大手,拇指腹愛憐地輕撫她微顫的紅唇,低低輕問:「每晚我送你回去時,他是站在哪看著我吻你的?」
  徐定嫣抽氣驚呼,伸手打掉他的大手,退得遠遠,陌生的看著他。
  心好痛!痛的她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為什麼?她真的不懂。
  他眼睜睜地看著她在他面前封閉了自己,就在他察覺到她將他關在門外前,他伸手抓住了她。
  「我說過了,我一旦鎖定了目標,便勢在必得。除非我喊停,否則,你永遠逃不了,小貓。」
  他不准她將他摒除在外,更不願失去她,既然放不了手,那麼他寧可就此沈淪。
  「離開他,小貓,我要你今晚就搬到我那。」他輕柔的命令著,就像在下催眠指示那般的魅惑著她。大手將她輕輕拉進懷中,唇緩緩地朝她逼近。
  她在他即將吻住她的前一秒,嬌軟地耳語:「我離不開他的,嚴浩。他是我的——」
  嚴浩目光一沈,突地甩開她,狂怒的火焰和悲愴的寒冰同時沖到了忍耐的極限。
  這一刻,他讓憤怒主宰了一切。
  看著她因為他的推力而失了重心,跌坐在地毯上,他的心不再憐惜,而是更為冷硬的想將他此刻所承受的痛苦加倍還她。
  「愚蠢的女人!你剛才為自己宣判了死刑,也替你的情人招來了毀滅。你要玩,我就陪你玩,但你一定會後悔的。」
  他居高臨下,嚴厲的開口,毫不憐惜地看著她蒼白著臉,掙扎地顫著四肢站起身。
  他的殘酷也將她傷得體無完膚。
  她站起了身不畏他的威赫,仍驕傲地挺起胸膛,拒絕自己在他面前泄露一絲一毫的脆弱。
  她看著他,那目光似乎是想將他深深地刻畫在腦海中,她絕美地一笑,搖頭軟聲低語:「不,是你會後悔。因為,你永遠都不知道你做錯了什麼。」
  她微笑的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他的辦公室。
  她就像個尊貴的女王,驕傲的走出了他的世界。
  他永遠都不會知道,她無法離開SHARON的理由,因為她要如何切斷血緣親情?
  即使她剛剛才發現愛上嚴浩的心情,她也離不開血濃於水的親人——SHARON、徐恒毓、她的親哥哥。
  徐定嫣木然地走出了H•E的總部大樓,她走進了熙來攘往的人群之中,刺眼的陽光灑在她身上,她卻感受不到溫暖。
  每走一步,她都告訴自己——
  不要哭。
  可是淚水還是奇怪的湧進了眼,奇怪的在眼眶打轉,奇怪的落下了。彷佛在她眼前下了一場雨。
  徐定嫣走後,嚴浩一直盯著她消失的方向默然不動。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屏息發呆了多久,直到他快窒息前,他才大口喘息吸氣。
  不論他呼吸多深多長,氧氣似乎都到不了他的胸腔。
  他的心臟像被人連續重擊般,令他難受不已。
  照片的邊角刺痛了他的掌心,他低下頭,微張開掌心,看著照片中夾雜了一張他們的合照。
  那是他們在等紅綠燈過馬路時,她賴在他懷裏閉眼微笑,他低頭笑為她人懶,手卻圈抱著她的照片。
  相信只要看過這張照片的人,都會認定他們是熱戀中的情侶。
  他再抽出其中一張她和SHARON的照片,與他們這張街頭合照拿來相較,卻發現兩張照片有些許不同的元素。
  徐定嫣最後轉身離去前的那一抹微笑,一直盤旋在他紛亂的思緒中,將他難受的心臟纏繞得更加無法呼吸。
  「該死的!」
  嚴浩將手中那疊照片用力一甩,照片即如雪花般在他四周飛舞紛落。
  偌大的辦公室除了他沈重的呼吸聲,再無其他。
  ☆     ☆     ☆
  徐定嫣失蹤了!
  三天來,嚴浩所有時間幾乎都被工作和台中店百貨公司廁所的爆炸案給占滿了。剩下來的時間,他則花在尋找徐定嫣上面。
  那天徐定嫣沒有帶走她隨身的大包包就離開,手機也在裏頭,根本聯絡不上她。
  他用盡了各種可以找到她的方法,甚至還打電話問譚艾鬱。沒想到她一接到他的電話,劈頭就罵了一串話。
  「你這自以為是、沒腦袋又不念書的自大狂的大笨豬!誰規定談個小戀愛就要跟親哥哥切斷血緣關係的呀?!你是莊孝維哦!?現在後悔羅,急著要找人了哦!我就是不告訴你,讓你急死!怎、樣?!喀——」
  他急於求證的再打電話給堀江龍介,沒想到他受制於老婆的淫威,雖同情他,卻也不能多說什麼。
  他這三天過得又氣又惱,情緒一直處在崩潰邊緣。一方面擔心著徐定嫣,一方面又得面對被蕭玫蕪報出獨家爆炸案後,各界的連鎖反應。
  一直到今早,他突然接到SHARON的電話,他才決定放下一切,全力去尋找徐定嫣,公事部分則全權交由關子昂處理。
  徐恒毓先是哀聲責怪他的愚蠢,然後又吼著說他若再不去找徐定嫣,他就要把定嫣帶回法國,省得他整天要提心吊膽公司什麼時候會被他的報復行動給打垮,還得分神照顧她那個活死人。
  「我娘在法國哭了半天,我這孝子要先回去安撫一下,順便完成我的時裝秀,過兩天我就回來。如果到時候她還是那個死樣子,我就要把她快遞送回去。」
  嚴浩被這一連串消息給炸瘋了,於是決定把當事人抓出來拷問清楚。
  只是,他在路上繞了半天,根本毫無頭緒。別說大樓管理員沒看到她回家,就連工作室那邊,她的助理任琦一見到他劈頭就問!「Lily在哪?」
  在嚴浩等紅燈時,伸出手抹過疲憊的臉龐。
  突然街角郵筒旁的一抹熟悉身影,讓他的心咚地一跳。
  他將車停在路邊,下車朝那女孩走去,他記得她是定嫣那個迷糊的朋友,可是他忘了她的名字。
  他才一接近,那女孩先是遲疑了一會,便展開一抹純真的笑容,可愛的喊了他一聲。「嚴大哥。」
  「呃……我——」他支吾了老半天,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葉文薰看了他一會,便瞭解似地笑了,體貼的說:「我是小薰,你可能忘了,沒關係。」
  嚴浩頓時松了一口氣,對這女孩為生了一股溫暖的感覺。
  他還沒開口,她似乎能讀心似地,說出了他在意的答案。
  葉文薰先是在自己的皮包內東翻西找,最後笑著跟他要了紙筆,她在上頭寫了一個地址和電話才還給他。
  「小嫣應該在這,那是我們三個人的避風港。你快點去找她,跟她合好,我從來沒看過小嫣那麼傷心過哦!」
  嚴浩先是跟她道謝,允諾一定會好好跟定嫣談談。離去前,他瞥了眼葉文薰和郵筒,懷疑的問著:「你在等人嗎?需不需要我送你?」
  她兩手交叉揮著,吐了吐小舌,笑著說:「我在等郵差先生。沒關係!嚴大哥,你快點去找小嫣吧。」
  嚴浩笑了笑,便迫不及待地開車前往葉文薰寫給他的地址。
  心是急切、是埋怨、是擔心,也是心疼的。
  他只想快些找到她,好結束這三天來沒有她所承受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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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身心受相思之苦煎熬的不只是嚴浩一人,徐定嫣同樣也是如此。
  三天來,她將自己關在士林的公寓裏。
  這裏本來是她們三人念大學時住的公寓。畢業後,她以要求小艾替她看房子為由,讓小艾繼續住在這。
  小艾嫁出去後,這裏又空出來了,但屋內仍舊保留她們三人各自的房間和擺設,好讓她們隨時有地方可以窩。只是沒想到最先躲回來的竟然是她。
  她窩在房裏的工作臺上,三天沒吃沒睡的趕著圖,設計出一款款別致的對戒和項鏈。
  大量的工作,正好可以讓她暫時忘卻傷心的記憶,暫時讓她少想嚴浩。
  只是,她每一張男戒的設計圖稿,全來自嚴浩那雙晶亮如鑽的眼睛。有冷漠、有熱情、有剛毅,也有柔情的一面。
  每一幅設計圖只會讓她更加思念嚴浩。
  她的心開始出現了一絲絲的怨懟。
  是嚴浩先來招惹她的,然後又是嚴浩殘忍地摧毀這一切。
  徐定嫣停下筆,盯著紙上那俐落的設計式樣,心裏一陣陣抽痛。
  她將圖稿推離一些,趴在桌上,任睡意席捲她一切知覺。
  可是老天似乎不太想跟她合作,門鈴突然大響。
  會按門鈴的,肯定是除了譚艾鬱她們之外的「閒雜人等」。她很想當作沒聽見,耐心地等待門外的人放棄離開。
  但門鈴就像一道道催魂令,絲毫不肯放棄。
  她大聲哀歎,終於投降地站起身,朝大門走去。
  門打開的那一為那,不知道是誰比較驚訝。
  嚴浩就站在門外盯著她看,深邃的黑眸閃過一絲複雜的精光,快的讓她捕捉不及。
  他看起來仍舊是那麼意氣風發、英挺狂傲,甚至比她記憶中的還要俊帥。
  這一刻,她承認了自己多為想他,多為想投入他懷中,哭訴出她所有的委屈。
  可是,她沒有。因為她忘不了他是如何說出那些殘忍的話。
  嚴浩輕歎了口氣,才一跨步,徐定嫣便突然舉起一手阻止他。
  她有氣無力的哀求道:「拜託,現在別跟我說話,我會很感激你,感激到你一輩子都不會忘了我是如何感激你的。」
  她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跟他爭論,她累的連思考能力都消失了。剛才一路從最裏頭的房間走到這裏開門,就已經耗盡了她所有體力。她根本無法也不願意再跟他為了徐恒毓和她的關係吵架。
  徐定嫣說完便轉身搖搖晃晃地往客廳走去。最後,她跌坐在長沙發上,側歪倒躺在上頭,閉上了眼。
  嚴浩順手關了門走進來、看到她這副樣子,心是一陣揪疼,一陣氣惱。
  她的樣子根本是糟透了,他卻仍舊覺得她美。
  他想,未來不論她變成什麼樣子,在他心中,他都會覺得她是最美的吧。
  未來?!他吃驚地思考這事究竟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嚴浩站在她腳前,盯著她瞧了好一會,紛亂的思緒突然理出了頭緒。
  答案其實再簡單不過了。還會有什麼原因?
  他自嘲的哼聲一笑,笑自己竟一直被驕傲和忌妒給蒙蔽了雙眼,而沒有早些察覺出答案。
  他的哼笑聲,讓徐定嫣睜開了眼,勉強地瞄他一眼又閉上。只是蹙著黛眉,對他有些不諒解。
  嚴浩蹲下身,疼惜地伸出手輕撫著她皺起的眉心。
  徐定嫣眨動卷翹的長睫毛,緩緩睜開了眼,然後她便迷失在他滿溢柔情的黑眸中,再無法移開視線。
  她想,一定是她太累眼花了,她不可能看見溫柔的深情出現在嚴浩那沈冷的眼裏。
  她心酸的微笑,又閉上了眼。即使這一切只是夢,那也夠了。
  嚴浩的拇指來到她的唇畔,輕撫那抹悲戚的笑容,心揪緊一動,憐愛的耳語著:「別這麼笑。」
  她睜開了眼,他眼裏的那抹深情依舊,更多了份心疼和珍惜。她屏息看著他,聽見他繼續說道:
  「我不喜歡你這樣,笑得這麼落寞,我看了會心痛。」
  她睜大了眼,不敢冒信地對上他眼裏的堅定和真誠。
  他笑得憐惜,緩緩地朝她接近,她只能眨著眼,看著他越來越清楚的特寫。
  然後,他吻了她,輕輕的一吻,卻有了最強大的動人震撼。
  她所有的委屈、思念和傷痛,全都在這一吻中奇異地得到了撫慰。
  心一酸,她紅了鼻子,也紅了雙眼。
  「老天,你別哭啊——」嚴浩頓時慌了手腳,歎聲低呼著。
  他跪在地上,大手一撈,將她擁進懷中,埋首在她的頸窩長髮裏,嗅聞著她熟悉的淡花香味,空虛的心慢慢的被填補、充滿。
  徐定嫣眨動雙眼,淚就這麼掉了下來。她伸出遲疑的小手,顫抖地圈上他的頸。感覺到他將她擁得更緊更密實,她這才如同往常般,用力的抱住他,撒嬌的賴在他懷裏。
  「如果——如果我想哭呢?」
  他微微退開了些距離,深情的凝視著她,溫柔微笑。
  然後他誇張的大聲歎氣,一副即將上刑場赴死那般任人宰割的無奈樣,愁苦著臉說:「唉——好吧,是我自作自受。你哭吧,我想我可以挨過心被撕裂的劇痛而活下來的。哭吧,我準備好了。」
  她被他逗的破涕而笑,小手掄拳捶打著他的胸膛,軟聲嬌斥:
  「哪有這麼誇張啦?!神經病!」
  他低低輕笑,再也忍不住思念之心,深切而情狂的吻住她,將三天來的壓抑全在這吻中告訴了她。
  她驚呼一聲,旋即被他捲入愛情之漩渦中隨他沈浮。
  他們吻得激狂,熱火迅速蔓延開來。他的唇舌更加霸道地席捲著她的。他將她抱起,自己坐進沙發,再將她擁坐在他腿上,大手托住她的後頸,另一手緊壓著她,不讓她逃離他的熱情。
  他的舌強勢而霸氣的在她小口間來回衝刺,卷住她顫抖的丁香小舌,愛憐的摩擦著,狂傲的雙唇則深吮著她腫脹的紅唇。
  他的心臟在胸腔內強烈的撞擊,耳畔是她醉人的急呼嬌喘。他的欲望是立即而敏感的,緊繃的褲襠呼喊著希望得到滿足。
  他大口的喘息著,將她的兩腿分開,讓她跨坐在他欲望之上。當她沈醉在激情狂吻時,他的大手用力將她壓向他昂挺的欲望。
  在撞擊的那一為那,他大喊出狂喜,她則驚呼的扭著身軀。
  「哦——小貓,我好想你——」
  他粗喘的低喃著愛語,剛毅的硬挺猛烈地朝她兩腿間撞擊,唇舌激狂地吸吮她口中的一切。
  她的身體在他衝撞下為生了奇妙的改變。
  她不明白怎會有驚喜和疼痛的感覺同時存在,這兩種矛盾的情緒折磨著她。她棉褲底下神秘的柔軟地帶,在他狂野的衝擊下,竄上既是狂喜又是顫抖的感受令她想逃。
  她嗚咽出聲,扭動了下身體,殊不知這動作讓他的欲望被摩擦的更加陽剛,巨大。
  他的舌模仿他的欲望堅挺在她口中衝刺、摩擦。他的手探進了她棉褲底下的蕾絲小布,尋到了他渴求的天鵝絨地帶。
  「啊——」她癱軟在他頸窩問,小手無助的想阻止他的侵略,卻敵不過他的狂傲,只能嚶泣著這陌生的甜蜜折磨。
  「小貓……天啊——你抖得好厲害。」他狂霸的探尋到那敏感的花蕊小核,無情的掌摩、拉扯著。
  「啊不要啦……好難受哦……」她嗚咽地扭擺著腰肢,但她的身體像有了自主意識般,不斷地朝他折磨她的手指貼觸,讓他獨佔了她未曾被人探索過的神秘地帶。
  她好熱,心跳的又急又快,他突然一個強力拉扯令她驚呼尖叫,在他頸間嗚咽,她的神秘地帶湧出一陣陣熱流濕液。她渾身顫抖不止,虛弱癱軟。
  「別怕,小貓,我只是想讓你快樂。別害怕,享受它。哦天——你好濕了……」
  他猛地吻住她顫動的紅唇,手指更加無情的捏扯著,直到他的手被她的愛液沾濕。
  他想要她,狂烈而渴求。但他強忍欲望的腫脹痛處,只想全心滿足她的快樂。
  最後,她終於承受不住這份狂喜,哭喊尖叫出高潮。
  他又折磨了她好一會,這才放手。深吻著她,抱緊她顫抖的柔軟嬌軀。
  四周只聽得見他們狂野的心跳聲、欲望的喘息呼吸和她嬌弱的低泣聲。
  他很想再繼續他們的狂潮激愛好滿足自己的欲望。但一見到她虛弱的輕喘時,內心滿是憐惜和心疼,他輕輕啄吻她微為的櫻唇,愛憐的呢喃。
  「可憐的小貓,你嚇壞了吧?」
  她小手擦去臉上的淚水,臉埋進他頸間,在他跳動的頸動脈旁,嬌軟的指控著。「好恐怖,我以為我要死掉了。」
  他愛憐的淺笑,又是驕傲又是心疼的吻去她的淚,輕語低喃:「你不會死,小貓。還有更美妙的經驗等著你去享受,我們要一起去創造。」
  他曾不只一次的想過,她躺在大床上,在他的愛欲情潮中迷醉的呻吟出喜悅的模樣。那畫面美得令他怦然心動,讓他更加急切地想擁有完整的她。
  光是這樣幻想,他堅挺的男性欲望就瞬間壯大。
  他想再給她一次更激烈的狂喜,她卻驚呼地為頭,純真的問了一句:
  「還有比這更多的感受嗎?」
  他看見她驚惶大眼旁淡淡的黑眼圈,想著她三天來所受的折磨,他愧疚和自責的心更強烈了。
  他給她一個安撫的輕吻,伸手輕撫著那淡淡的黑眼圈,心疼的問她:「你幾天沒睡了,小貓?」
  她的星眸暗了下來,委屈的垂下了黛眉。他輕歎出聲,大手在她背後來回愛撫著她。
  「你都沒睡是嗎?」
  「嗯。」她點頭輕應一聲,他立即給了她一個抱歉的吻。
  「有沒有吃東西?」他為起她的下巴,額貼上她的,與她四目相接,心疼的問著。她本來就纖瘦的身材,明顯的瘦了不少。
  果然她微嘟著嘴,搖了下頭,長髮如黑瀑般跟著晃出波浪。
  他又吻了吻她,然後將她打橫抱起,問了她房間的位置。她驚惶的瞪大眼,他笑著啄吻了她。
  「別怕,你現在太虛弱了,我要你先睡一下,將你喂飽之後,等你恢復體力,再好好的愛你。」
  她的臉倏地漲紅,嬌羞的躲進他頸間,嘟嘴輕斥著:「色狼!」
  他走進她的房間,低低輕笑,溫柔地將她放在床上,給了她一個深吻。
  「我會變成色狼,這都得怪你。」
  她才張口要反駁,他俯下頭又是一個激情深吻,使她嬌喘連連。
  他粗喘氣息的在她耳畔呢喃:「快點睡,不然我現在就要了你。」
  她瞪了他一眼,才乖乖地閉上眼,他替她蓋好被子,輕柔的在她眼上、頰上和唇間灑下無數個細吻。
  「有沒有想吃什麼?」
  她倏地睜開眼,小手圈抱著他的頸,笑亮了星眸,嬌啞的點菜。
  「蛋包飯!要有很多很多的番茄醬哦!」
  他凝視著她的水眸,寵溺的承諾:「好。等你醒來時,我保證會有一份香噴噴的蛋包飯。你乖乖睡,嗯?」
  「嗯。」她柔媚一笑,閉上了眼,睡意在瞬間席捲了她的思緒,帶著她沈入溫暖的美夢中。
  他看了她好一會,心口是滿滿的滿足。愛憐的輕吻她微笑的唇,這才起身離開床沿。
  工作臺上散落的紙張吸引了他的目光。他走上前,拿起其中一張剛完稿的設計圖,驚豔著她的設計才能。
  他又看了一會熟睡中的她,對她驕傲讚賞的愛意全湧至胸口。
  她是個寶,一個值得珍藏一輩子的珍寶。
  ☆     ☆     ☆
  徐定嫣在一陣飯菜味道中醒來,她坐在床中央,迷迷糊糊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Oh,Shit!」
  一道暴躁的低吼加上鍋碗碰撞的敲擊聲,讓她的腦子倏地清醒。
  她微蹙起眉,掀開被子下床,走出房間。一接近廚房就不時聽見嚴浩壓低聲音的詛咒和金屬的撞擊聲。
  她站在廚房入口,看著眼前的混亂場景,高壯俊偉的嚴浩在小小的廚房內手忙腳亂的砸蛋和攪飯。
  沒錯,他真的是在砸蛋和攪飯,炒鍋裏的東西又黑又紅的一團糟。這讓她有些擔心起自己的腸胃。
  「Shit--」嚴浩將那團恐怖的「東西」盛入盤裏時,不小心被高熱的炒鍋燙傷了手,他氣惱的詛咒著。
  他端著兩個盤子,一轉身,就見徐定嫣倚靠在門口微皺著眉,一臉擔心的樣子。
  他走上前,傾下頭就在她唇上一啄,咧嘴大笑著。
  「醒啦,小貓?來吃飯了。」
  「那是什麼?」她擔心的剩著盤裏的「東西」。
  他挑眉一瞪,經過她身旁時嘖聲說道:「蛋包飯呀,還會是什麼!?」
  她在他背後吐舌瞪眼,腦海中思考著家裏的胃乳放在哪里。
  照這局勢來看,咱們的嚴大公子肯定是第一次洗手做羹湯。
  嚴浩將兩份炒飯放在桌上,得意的一笑,這可是他三十年來頭一遭進廚房,能做出這等作品實在難得。
  原來做菜不難嘛!
  他洋洋得意的自捧著,興奮地招呼著徐定嫣坐下來享受他生平第一次做出來的蛋包飯。
  徐定嫣心裏有些怕怕的坐下來,膽顫心驚的盯著那盤又黑又紅又白的「東西」好半晌,然後在嚴浩的催促之下,她吞了口口水,勉強盛起一匙飯,在他的期待之下,豁出去的送進了口裏。
  好苦、好鹹又好甜!
  她立刻拿起水杯,灌了一大口水才勉強吞下。
  「味道如何?」他屏息的等待著她的讚賞。
  她吞下水,突然大笑出聲,直接地評論:「哇啊——有夠難吃的!哈哈哈——」
  嚴浩臉上期盼的微笑就快挂不住了。他雙手抱胸,冷眼盯著她誇張的大笑,挑眉問了一句:「SHARON的廚藝很好嗎?」
  徐定嫣停了一下,旋即捉弄的心一起,她一手托著粉腮,柔媚地對他微笑。明知道他對SHARON很感冒,但她玩心一起,故意挑釁的柔聲說道:
  「對呀,所以才被他養的那麼好!他的蛋包飯還真不是蓋的好吃哦!」
  嚴浩面無表情的沈寂了三秒,額上的青筋明顯浮跳,他努力的想壓下那可笑的醋意,但在努力了三秒之後,仍宣告無效!
  他臉色愀然大變,怒火一沖,突然站起身,伸手端起他們兩人的晚餐,轉身走回廚房,直接將飯菜丟入水槽。
  他走出廚房,看也不看她一眼,撈起沙發上的領帶和外套,胡亂一套,就大步朝門口走去。
  「嚴浩——」
  「你餓死算了!」他氣得丟下一句話,門一拉,砰地一聲就離開了。
  「啊——」徐定嫣張大了嘴,吃驚地瞪著僅剩下她一個人的客廳。
  現在是什麼狀況啊?怎麼這樣就生氣了?
  徐定嫣內心一沈一喜,誰會料到向來沈冷狂傲的嚴浩,竟也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隨便跟他開個小玩笑,竟也能氣成這樣?
  不過話說回來,癥結點全在於她對他不夠誠實。
  唉……自個兒捅的樓子就要自個兒收。
  徐定嫣無奈地歎口氣,臉上的笑容卻看不出絲毫勉強。她站起身,認命的硬著頭皮去「降火」了。
  ☆     ☆     ☆
  嚴浩一路加足了馬力,在車陣中賓士穿梭,旁若無人的呼嘯而過。
  他是有理由生氣的!
  為什麼不呢!?
  過慣了養尊處優、呼風喚雨的生活,誰會想到他有朝一日竟會為了向一個女人示愛,而不惜拉下身段,走進廚房費盡心力地做了份「愛的蛋包飯」。
  結果對方不感動落淚就算了,反而還大大地嘲笑了他一番,甚至還拿「死對頭」來比較。這樣的狀況,任誰都會一肚子火的抓狂,更何況是自尊心極高的他!?
  想至此,嚴浩腳下的油門板不覺更用力地踩踏,跑車像子彈似地向前急奔。
  哼!徐定嫣那個笨女人!誰不比,膽敢拿SHARON來跟他比!?
  明知道這醋他吃的很沒道理,但他早已習慣將SHARON當成頭號情敵,即使在知道他是定嫣的親生哥哥徐恒毓,一時間他仍很難轉換角色。所以,只要定嫣誇耀SHARON好時,他就忍不住火大地想殺人。
  為了不做出終生後悔的事,在那當口,他只能想到「走人」這招,來平息心中怒火。
  可是現在想想,他將氣出在小貓身上,還轉身走人的將她留在那,似乎對她有欠公允。
  搞不好,此刻小貓獨自在那委屈的掉淚了,就像他們分開的這三天……
  「該死的!」
  嚴浩一想到這可能性,他就懊悔的恨透了自己的愚蠢。他不想再過一次沒有定嫣的那種生不如死的生活。
  尤其是在他明白自己愛著她的事實之後,他更不可能放手了。
  嚴浩主意一定,準備回轉,掉頭回去向徐定嫣認錯。就在他打了方向燈,透過後視鏡,一輛計程車以驚奇的飛速一路從士林跟著他飆到天母東路。
  他皺了皺眉頭,心起疑竇,微眯了眼,緊盯著計程車上的人。
  在認出車上的身影時,他先是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接著是驚恐的怒吼。
  「那該死、該打的大笨蛋!」
  她竟然有膽跟他玩這種不要命的蠢事!?
  「咦、小姐,伊親像欲停車羅!」
  計程車司機大哥操著一口臺灣國語對後座的徐定嫣說,方向盤一轉,跟著嚴浩的寶馬跑車停靠在路邊。
  徐定嫣微坐直身,看見嚴浩下了車,似乎過分用力地關了車門,一臉寒冽的踩著大步朝她走來。
  他看上去似乎氣得不輕耶!
  就在她滿腦子想著要不要司機大哥加速逃離時,嚴浩已經來到她這一側,拉開車門,挑眉瞪著她。
  徐定嫣吐吐小舌,一副認命又委屈的下了車。
  她站在嚴浩跟前,低著頭,小手扭絞著外套衣角,不敢看他臉上的表情。
  嚴浩低頭剩著她的腦袋瓜,額上青筋浮跳,手握成拳。他在心裏默念一到十,試著壓下體內的狂熾怒火。
  他深呼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再吸氣,吐——
  「你想死是嗎!?」
  嚴浩的咆哮聲壓過了高分貝的街頭車聲,狂烈的怒吼嚇得徐定嫣忍不住肩一縮,伸手指住雙耳,齜牙咧嘴的。
  嚴浩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她,臉上的表情像厲鬼附身般猙獰,大發雷霆的開罵。
  「你竟然有膽坐計程車來飆車,是嫌命活太長了嗎?你以為你該死的在搞什麼鬼?!說話呀?」
  徐定嫣怯怯的為起首,微癟著小嘴,小手輕輕拉扯他的外套衣角,一臉梨花帶淚、語帶哽咽的小聲抱怨:「你開的好快哦!」
  「我開的好快?!」
  他一吼,她就嚇得松了手,又低下頭,噤聲不語。
  「我開的快,你還敢跟?你有膽啊!?三天沒睡,就把腦袋用壞了是嗎?你——」
  「先生,有話好好講嘛!」
  司機先生看嚴浩罵的那麼凶,又見那嬌滴滴的小姑娘低著頭,嚇得縮著肩,想哭又不敢哭的可憐樣,心有些不甘,就出言替徐定嫣求情。
  「啊,你太太是做錯蝦米,啊你就原諒她啦!嘍——那麼水耶某喔!無通這樣甲伊罵啦!」
  嚴浩眉一挑,冷冷地瞪著徐定嫣,緩聲道:「說話。」
  「對啦!小姐,啊你有蝦米代志,就甲你先生講啦!伊嘛是關心你羅——」
  徐定嫣微嘟著小嘴,小手拉握住嚴浩的手,眼角挂著一顆晶亮的水珠,楚楚可憐的囁嚅道:「我沒有帶錢。」
  嚴浩眉挑的更高,一翻眼,他搖頭歎氣。
  「我真的會被你氣死!」
  他氣惱的走到駕駛座旁,伸手掏出皮夾,由窗口遞了張仟元大鈔給司機,回身拉了徐定嫣的手朝他的跑車走去。
  「上車!」他拉開駕駛座旁的車門,一臉不容置疑的冷聲命令道。
  她左顧右盼,遲疑地裹足不前。
  見狀,他又氣憤的大吼:「你敢打什麼歪主意,你就試試看!上、車!」
  這一回,她乖乖的立即坐上車。看著嚴浩關了車門,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他臉上怒火未消,但雙手卻溫柔地替她系好安全帶。
  氣惱的黑眸對上她帶笑的水眸,大歎了口氣,唇便吻住了她的。
  他仍在盛怒中,但又太想吻她,忍不住一再吸吮她口中的甜蜜,直到她快沒了呼吸,他才不舍的退開。
  「你剛才好凶哦。」她輕舔腫脹的紅唇,柔啞的嗓音虛弱嬌軟的抱怨著。
  離開前,他又重重地咬了她唇一口,但又不致傷了她。他坐直身,握住排檔杆。
  「哼!你若有個什麼閃失,我會讓你知道我有多凶!」
  車子平穩的朝陽明山的方向賓士。
  徐定嫣窩靠在車座裏,側躺著頭看向他俊挺的側臉和卷長的濃密睫毛,心漲滿了幸福的泡泡。
  她愛他呵……
  嚴浩在分神看向她時,才發現她睡著了,睡得甜美而安適。他搖頭拿她沒輒的笑了。
  拉過她的小手,緊握住彼此,帶著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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