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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二秒的時間已解決了三個人,儘剩的一人卻有足夠時間對準寒竹開火,寒竹也不往旁閃避,而是整個人直接後仰,以超乎人體極限的優美弧度躲過子彈,同時銀光又不知從何處射出,直透那名傭兵心臟,那可憐的傢伙還搞不清楚自己已經走到生命盡頭,低頭看著細細的鋼鍊筆直穿過胸口,不甘心的嘶號幾聲,慢慢往前倒下。
整個過程應該沒超過十秒,我震驚的說不出話、也忘了移動腳步。直到寒竹冷冷的叫我:「出來吧,我們還要趕路!」
我牽著另一條犛牛,僵硬的走向她,她二話不說拿起水壺,用水沖洗鋼鍊上的鮮血,再用布擦拭乾淨繫回腰間,平靜的神情和舉動,就像剛才驚心動魄的殺戮沒發生過一樣。我的眼睛不自覺盯著她苗條有緻的身線,想不到這付美麗的軀體,竟是如此恐怖的殺人武器。
「你看什麼?」寒竹冰冷問道。
「我在想,妳殺人的時候…到底有沒有感覺?」我忍不住說。
「沒有!別忘了我是死神!」她意有所指的回答,不知是否想恐嚇我別想逃走,不然下場會和躺在地上的傭兵一樣。
「唉…可惜人長得貌美無雙,殺起人竟如家常便飯。」我還是忍不住要說。
「哼!我本來就是冷酷殘忍的女人,你知道最好!不過你這種下流的強姦犯根本沒資格說我。」
「是啊!我這種下流的強姦犯,遇到妳這種女人也會提不起勁。」我雖然武功輸她,但嘴上功夫可一點都不輸。
寒竹美麗的臉上瞬間充滿怒意,〝啪!〞我臉上馬上感到火辣辣一片,被打了又重又結實的耳光。
「你敢再亂說…我就打光你的狗牙!」她氣沖沖的扭頭就走。我摸著被打的地方,心裏倒覺得有趣起來,並不是我有被虐傾向,而是她以往不高興時只是表現得更冷漠,再嚴重一點就是充滿殺氣,從沒見過她和平常女人一樣會鬧情緒,剛剛她的行為總算比較接近一個有血有肉的女人
第七章 ─ 九死一生
自從上次在這地方差些喪命,經歷一波三折,幾度從死神手中逃出生天,今天終於又回到原點,真正要進入前方難行的險道。
我本來還想繞到那些傭兵埋伏的巨石後面,查看看有沒有該注意之處,但寒竹已經愈走愈遠,我只好撿起一支步槍和幾只彈匣、趕著犛牛追上去。沒想到這一點疏忽,竟讓我們往後幾天陷入危險的境地,也讓我的生命有更戲劇性的變化。
我們在這條險道上走了足足六、七個小時,這條路險在一邊是削直的山壁、一邊是雅魯藏布江深切的河谷,寬度只能勉強容納二人並行,有幾處比較狹窄的地方,犛牛的蹄都差點要踩空,而且不時還有凜寒的強風陣陣吹襲。寒竹走在前,兩條犛牛在中間,我則壓後,除了偶爾休息外,我們每分每秒都全神貫注不敢分心,體力消耗甚鉅。但眼看天色已經昏黃,如果不能在天黑前離開這條險道,勢必會困在這裏進退不得。
還好在北方第一顆星辰出現之際,我們順利步出險道,漸暗的天色下是一片寬闊的山原。
「呼~累死我了!」我鬆口氣往後倒下,攤開四肢呈大字型躺在地上,這種感覺比平常睡柔軟的床更實在和滿足,不過躺了一會兒,我發覺地面冰冰的,人也一直冷起來,原來我們不知不覺已經上升到海拔近三千公尺的山區,雖然這一帶水氣不足沒降雪,但氣溫早已在零度以下,地面的岩石和土壤摸起來也和冰霜無異。
我看寒竹也累了,不過還是逞強站著,冷傲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特別修長。她一路上都沒開口過,不過本來她非必要就不會說話,我也見怪不怪,搞不好還在生今天早上的氣呢!女人就是這麼小心眼。
「我們今晚在這裏紮營吧!」我坐起來問道,寒竹沒出聲,應該是沒意見了。我從犛牛背上卸下行李和工具,升起野營專用的煤氣爐,再紮好兩個營帳,火光將我們週圍照亮,也為凜寒的山區帶來一點暖意。
用過食物後,我想起當初打包這些裝備時,丹察放了幾條菸在裏面,如果運氣好,搞不好就在其中一袋行李中,雖然我戒煙很久了,但來這種鬼地方,又想到自己前途生死未卜,突然很想來一支解解悶。
我從犛牛背上取下沉重行李,打開側袋,果真有二條萬寶路,興奮的拆開其中一條,竟發現裏面除了八包香菸外,尚有二盒上面印有〝GB‧H〞字樣的金屬盒,我好奇打開它,裏面是六支裝排整齊的藥劑,我正納悶丹察怎會將這種東西和菸放在一起時,寒竹已在我身後。
「又是逐鹿集團的傑作,丹察會變那麼強全是靠這種藥。」寒竹說完後就走回煤氣爐邊,我拿了一包菸和那金屬盒跟過去,坐在火光前點燃香菸,深深吸了一口,再慢慢吐出白霧,一陣舒服的暈眩襲向腦門,對面寒竹凝視著火燄一動也不動,不知又在想什麼?
「丹察怎會和逐鹿集團扯上關係?」我問道。
「你手上拿的,就是那天丹察注射進自己體內的藥劑。」她淡淡的道。
「讓丹察變身成大金剛的那種針嗎?妳怎麼斷定這是逐鹿集團的東西?」
「上面的英文字就是證據,只要印上GB‧H就是從逐鹿集團出來的貨,只不過沒幾個人知道罷了!丹察和他們有沒有關係還不能確定,因為這些東西的買家很多,主使丹察的人或組織可能是其中一個買家而已。」
「真是難以想像,逐鹿集團的背後有這麼大的秘密。」我不禁感慨的說。
「你那位章嫣嫣好像就快嫁給姓趙的,以後也是犯罪集團的一份子。」寒竹突然扯到嫣嫣,她是故意的,可能是為了早上我一直拿她心上人諷刺她,所以現在逮到機會報仇。
不管是怎樣,我確實被她挑起了情緒:「妳這樣說太不公平了,嫣嫣又怎會知道這些事?」
「哼!誰知道她知不知道?說不定她全都知道,只不過為了貪圖富可敵國的趙家少奶奶身份,才會嫁給趙俊傑。」寒竹雖然冷冷的說,但火光映在她臉上,我看到她眼神流露出報負的快感,這是她第一次和我鬥嘴佔上風。
「妳夠了沒?總之她不是這樣的人!我懶和妳再說!」我壓抑著惱怒說道。現在我總能體會她早上不爽的感覺。
但寒竹這娘們卻不就此打住,冷哼一聲又說:「那你覺得她是怎樣的人?平凡女孩有可能和趙家這種背景的人來往嗎?你不會真的相信有灰姑娘吧?」
氣死我了,這個寒竹跟我在一起沒幾天,嘴巴竟也變得這麼不饒人。我打不贏她,總不成連相罵都輸人吧?於是我努力控制住脾氣,冷笑幾聲回道:「嫣嫣是書香世家,人美心地又善良,那個男人見到不會喜歡?那像妳專長只會殺人,連強姦犯看到都倒胃口,我看妳的二師兄也夠倒楣才會遇見妳。」
我一說完就感到後悔,幹嘛對一個女孩說如此傷人的話?果然寒竹臉色大變,猛然站起來一腳踢翻煤氣爐,完全像被激怒的小女生般朝我吼叫:「是!我是殺人不眨眼的魔女!你的章嫣嫣又美麗又善良!只可惜她要嫁的人不是你,你算是什麼?!一個剛出獄的強姦犯,還有資格說我嗎?!」劈哩啪啦說完後,她頭也不回的走向帳篷鑽進去,留下只能苦笑的我,我剛剛真的是氣昏頭了,才會口不擇言傷了她自尊。
我重新裝起被她踢翻的煤氣爐,還好沒壞掉,氣溫好像愈來愈低,連我都想躲進帳篷裏了,於是收拾好一切後,我回到營帳灌了幾口威士忌,趁著濃烈酒精帶來的溫暖睡意,鑽進睡袋中沒多久就沉沉走進夢鄉。
隔天醒來,外面的氣溫並沒因為陽光普照變得溫暖,我穿上厚衣、圍起圍巾、戴上手套和帽子,一出營帳,映入眼中的景色讓我看傻了眼。昨天我們到達時已是夜晚,並不知道周圍的環境,如今朝陽升起,才發現這裏原是靠近山峰的斜坡,放眼望去和這座山連綿相接的高山峻嶺,一直延伸到看不見的遠方,山的另一邊是數千公尺下的世界,河流、平原、城鎮就像縮小幾千倍的地圖一樣歷歷在目。
人在這種浩瀚自然中,只有一股渺小到不必要存在感覺。
我不知呆立多久,才想起寒竹,到她帳蓬外叫了幾聲,竟不見她回應。
「喂!妳沒事吧?我要進去了,不方便的話出個聲!」我說完等了幾秒,正要掀開帳門,背後突然有隻手搭在我肩上。我轉身,看到寒竹在面前。
「小姐!妳老是不知不覺出現在人家背後,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我故意拉高聲音抱怨。寒竹沒回話,我才發覺她的臉色極度蒼白,好像一整晚沒睡的樣子?「妳還好吧?臉色這麼差。」我不禁關心的問。
她不發一語,手指了指前方約一百公尺山稜線的方向,就不理我鑽進帳蓬。我心想這小妮子又那裏不對?滿腹疑惑的走過去,到那才赫然發現十幾具屍體七橫八豎散佈在山坡,我想近點去看,走沒幾步鞋底就傳來〝喀啦!〞玻璃碎裂的聲音,低頭看原來是支空針管,再靠近才發現這些死人也和丹察打完針後一樣,肌肉發達到把衣褲撐裂,只不過還是難逃白雪死神的鋼錐,大多是心臟和咽喉遭受致命貫穿,地上腳印凌亂,血跡斑斑,可想見昨晚在這裏的惡鬥多慘烈!而我竟睡得渾然不覺。
我趕緊回紮營處,在寒竹帳蓬外問道:「可以進去嗎?」
「嗯!」她聲音顯得十分無力,我鑽進去看見寒竹裹著睡袋坐著休息,臉色比剛才還憔悴。
「妳還好吧?真對不起,昨晚我睡太熟,竟然不知道有人偷襲。」看見她疲憊的模樣,我不忍心又歉疚的說。
「我沒事,昨晚那群傭兵是從後面追來的,看來這些人已經知道我們的行蹤,我們不能再耽擱了,吃過東西我們就趕路。」
「但是妳體力消耗太多,又整晚沒睡,這樣下去不用等他們來自己就先垮了!」我擔心的說。
她拿掉身上的睡袋,冷冷的說:「我說要趕路就趕路!只要有一口氣在,就要早日回到香格里拉,除非是我死了才會停下來。」
我嘆口氣,心中不禁對她生出惺惺相惜的情愫,她對雷霆的付出,就如同我對嫣嫣一樣無怨無悔,昨晚我竟然還對她說那麼過份的話,想起來更是後悔,這時心中突然有股愚蠢而衝動的念頭,不經大腦就脫口而出。
「妳放心吧!無論如何,我一定會幫妳達成心願,就算會要我這條命,也要救活妳的二師兄!」發完豪語我才清醒過來,暗罵自己到底在說什麼傻話?
寒竹愣了一下,眼眸閃過一絲激動,不過馬上又恢復冷靜,丟下一句「謝謝!」,就鑽出帳蓬外。
由於寒竹堅持要走,我知道阻止不了她,而且昨晚既有人偷襲,顯然留在原地亦不安全,於是用完乾糧我們就啟程出發,我問清楚方向後,讓寒竹騎在牛背上休息,我則牽著釐牛繼續趕路。
我們延著山稜線一直往北行,這一帶高山的氣候只能以變幻莫測來形容,明明前一分鐘還是陽光普照,下一分鐘就雲霧密集,有時還飄下雪來,但沒多久又變晴,搞得我心情又慌又煩。正想轉頭和寒竹說幾句話,才發覺她已經伏在牛背上睡著了,她雪白的臉蛋在睡夢中看起來如天使般純潔美麗,少了平日的冷漠和殺氣,多了少見的嬌甜,我從行李袋中翻出毛毯為她蓋上,寒竹睫毛微動一下,我嚇一跳以為吵到她,還好她並沒醒來。其實以她職業所需的警覺性,又怎會沒察覺我的舉動?
我依寒竹告訴我的方向走過長長的山稜線,後來路兩旁漸漸高起,原來是進到一處山溝的地勢,再走了一個多小時,前方出現一面山壁不再有路,只有岩壁間一道釐牛剛好可以進去的石洞,裏頭黑幽幽的,我以為是走錯,正想叫寒竹起來,寒竹早已從牛背上躍下,臉色凝重的說:「我們先在這裏休息吃飽,等會兒換過釘鞋,喝點酒再前進。」
我有點不解的望著她,這些日子以來寒竹滴酒不沾,怎突然會提到要喝酒。她看出我的疑惑,淡淡的解釋道:「再進去就是黑水洞,洞內有片深潭,千萬年來陽光都被山擋住照不進洞內,所以裏面毒寒無比,所有東西早都結了冰,惟有是那片潭是不結冰的,只不過人畜如果掉進潭內,不用幾秒就死了。」
我聽她形容得如此嚴重,還是很難想像一片潭水能有多恐怖,大不了小心走不掉進去就是了!不過連寒竹都那麼畏懼的地方,也不容小覷才是!
休息過後,寒竹在前我在後,往黑水洞前進,我一進洞內,才知道她說的一點都不誇張,而且還不足形容狀況萬分之一的惡劣,那些千萬年來在這裏生成的寒氣,宛如怨靈般從渾身幾千萬個毛細孔鑽入,任憑我怎麼用力拉緊外衣都沒有用。而腳底踩下的也是結冰的土壤,如果沒穿釘鞋根本寸步難行。
「喂….這個鬼地方…要走多久…」才不到一分鐘,我就受不了問道,這一開口,又一股冰氣從口而入,差點大腦都沒結凍。
「小時候我走過…沒記錯走快點的話…五個小時…」寒竹的聲音也沒比我好。
「五個小時!…妳沒開…玩笑吧?」我忍不住叫出來。
「如果你一直說話…消耗熱量…可能一輩子…都走不出去」
聽她這麼一說我立刻閉上了嘴,走了一段,眼前出現一片遼闊的水域,水的顏色漆黑如墨,四面八方都被山壁環伺,仰頭望去只剩一小塊天空,光線透進來也只能射到半山的岩壁上,潭邊的岩石和路面都結上一層厚冰,就像一座天然冰屍庫,奇的是那片潭水竟真沒結冰。
而愈往裏頭愈是嚴苛的考驗,連空氣都像結成冰一樣很難呼吸,舉手投足更加僵硬艱難,這裏的路又都是繞著潭邊的狹道走,在地面表層都結冰的情況下,每一步都要萬分謹慎,否則打滑掉進黑水潭中,恐怕永遠都別想爬起來了。
一路上寒竹在前,我趕著釐牛在後,不止人要穿釘鞋,釐牛的四蹄也包上止滑的特殊布墊,牛身上還覆蓋厚厚的防寒油布,連生長在嚴酷氣候下的高原之舟都如此,可想見人在這種環境中有多艱難,這樣走了近一個鐘頭,我已經兩腿不停發抖,嘴唇、鼻子、耳朵、手指、腳底都像快被凍掉似的疼痛,肌肉也變得僵化,還得應付又硬又滑的結冰地面,體力透支的情況猶如雪上加霜!寒竹的狀態應該也和我差不多,我們不敢休息,怕一休息就再也走不動。
我們耗盡全力趕路,彷彿過了幾世紀之遙,終於在感覺快死之前看到了出口,我正高興要脫離這鬼地方時,不可思議的情況發生了,就在我前方約十公尺,那片死寂的潭水下突然冒出兩顆黑黑的頭,我剛開始以為是幻覺,但那確實是兩名穿著潛水衣的人,他們還拿槍對準我和寒竹,剛好我步槍就吊在胸前,凍僵的手指立刻叩下扳機朝潭中發了一槍,子彈打偏落在其中一人右側,不過已經迫使他們再潛入水中。寒竹也已發現,如今敵暗我明,我們只能蹲低身子見機行事。
「哈哈哈…兩位真是辛苦了!雖然精神可佳,但到頭還是功虧一潰。」熟悉的聲音從出口處傳來,我認得是那名叫晉先生的男人。
「白雪死神,上次讓妳逃掉,想必是妳身邊這位有情有義的男伴救了妳一命,不過今天可就難了,妳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否則就準備陳屍在黑水潭下。」
他話一完,潭中又冒出四個人,這次毫不留情就用衝鋒槍朝我們的方向猛射,我和寒竹只能縮在岩壁角落躲子彈,幸好他們並沒打算真射殺我們,子彈都打到我們上方的岩壁,那兩頭可憐的犛牛受到驚嚇,跑沒幾步就失足掉落黑水潭,如此強壯的生物只在水裏掙扎不到十幾秒,就已經雙目暴出死亡,沉入黑不見底的潭中。
「你們會比牛還強壯嗎?還是乖乖投降吧!」
我望了寒竹一眼,她手才想往腰間移動,那些在水中的傢伙又一輪猛射,子彈低擦過我們的頭頂,警告之意十分明顯。
「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丟下武器走出來!」
我見這樣僵持下去,寒竹和我一定會凍死在這裏,不如先假意投降,脫離目前背腹受敵的窘境再作打算。寒竹應該也是這麼想,她倏然站起來,潭中兩名伏兵的槍口絲毫不放鬆的跟緊她。
「手放頭上,慢慢走到外面,有好幾支槍對準你們,別想耍花樣!」晉先生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出,但顯然他對我和寒竹的舉動一目了然,很可能除了目前看得見的四支槍對準我們外,另還有其他人在別處監視。
我舉起雙手跟著寒竹站起來,姓晉的傢伙命我丟掉掛在胸前的步槍,眼前有二支槍監控我,我一點反擊的機會都沒有,只能聽他的指令慢慢將槍取下丟入潭中,然後隨寒竹後面走出去。
寒竹和我一出那條環繞黑水潭的狹道,立刻有四名身著白色雪衣,頭戴特殊盔罩的人從旁邊竄出,用槍押著我們出了黑水洞,到了外頭,更多他們同夥從四面八方集結,持槍全面戒備的圍住我們。
我暗暗算了一下人數,大約有二十人左右全付武裝密不透風包圍著我們,他們的裝備和武器看起來十分先進,與丹察那夥烏合之眾截然不同,而我們才從奇寒無比的黑水洞出來,身體硬的像冰塊,恐怕能逃脫的機會微乎其微了,但寒竹還是那付冷靜的表情,一點看不出她的憂心。
「我們又見面了,白雪死神寒竹小姐,上次丹察那大老粗不懂憐香惜玉,弄得妳很疼吧?」晉先生輕薄的盯著寒竹說。
「你們到底想怎樣?」寒竹冷冷問道。
「不怎麼樣!只要妳交出我要的東西,然後讓我廢了妳的武功,連妳一起帶回去給我的主人當禮物。」
「什麼東西是你要的。」寒竹絲毫看不出任何情緒,不愧是一流的殺手,面對這種陣仗還那麼冷靜(至少我是很崇拜她,因為我緊張的想上廁所)。
「妳少裝糊塗!想拖延時間嗎?我說的是蘇敏寺的密光石!」晉先生厲聲喝道。
「那是什麼東西?我沒聽過,又怎會在我身上?」
晉先生發出難聽的笑聲,說:「妳不說沒關係,反正我帶妳回去慢慢逼問更有趣。」語畢他朝向那些槍手下令:「把男的丟進潭裏!我們帶女的走就行了!」
三名全付武裝的大漢欺近我,我反射性用手肘革倒其中一個傢伙,背部卻隨即遭到另一人用槍拖重擊,痛得幾乎暈過去,他們隨即把我的外衣都脫走,只剩單薄背心才拖往黑水洞。
我當時心裏真希望寒竹那裏如果有什麼密光石、貓眼石、阿貓阿狗石都好!只要他們要的就給他們,我實在不想和那兩條犛牛一樣長眠不見天日的潭底!
「等等!我可以跟你走,別弄死他!」寒竹終於按捺不住出口阻止。
「哈哈…妳肯配合當然最好,不過妳實在太危險了,在確定妳無法亂來前,我不得不作一些防範措施。」晉先生著部下拿出用來廢除寒竹行動能力的殘忍刑具〈後來我才知道這種比姆指細一點的鋼條,是用來穿過人的後頸骨、鎖骨和手腳筋,再吊上幾斤重的鐵球,任那人武功再強也施展不出來〉,在他對寒竹動手前,還是命人把我帶到黑水洞的深潭邊,如果寒竹有任何反抗,我就立刻會被丟進潭中。
寒竹不擔心自己,反倒是為我向那姓晉的抗議道:「你明明知道黑水洞毒寒徹骨,他穿這樣進去不多久就凍死了,又何必等到你們把他丟入潭中?這樣和當場殺了他有什麼兩樣?」
「沒錯!所以妳最好真的乖乖合作,讓我的人為妳戴上這些鎖環,愈快戴好,這個男人待在黑水洞內的時間就愈短!否則就看他變冰屍吧。」晉先生卑鄙的說。
寒竹怒視著那傢伙,決然脫下身上大衣,雙臂向前伸平道:「要動手就快點!」
這時我則是已被拖到死窖般的黑水洞,一進這鬼地方,衣蔽單薄的我不消半秒全身肌肉神經都已凍結,意識也被死亡般的酷寒猛烈襲擊而漸漸模糊。在我還剩最後一點清醒時,外頭突然傳來一聲爆裂巨響,接著悽慘的哀號四起!
「啊!!妳這賤人…把那男的…丟到潭裏…啊!…」
只聞晉先生極端痛苦的怒罵音,我不知道寒竹對他作了什麼事,只知道自己要倒大楣了,果然噗通一聲!我人已被死亡的潭水包圍,千百萬支邪惡的寒針從我毛孔竄入,魔鬼般穿裂我的血管和五臟,我第一口氣都還沒吐出來就已完全沒知覺。
〝砰!〞..〝砰!〞..〝砰!〞..〝砰!〞….聲聲撞擊從我胸口傳來…
〝不能死….不許你死….聽到沒有….活過來…..〞後來朦朦中我彷彿看到寒竹驚慌無助的臉,眼角還有一滴淚光,直覺想〈這不是她吧?冷酷無情的白雪死神怎會有這種完全無助的表情?〉我不知道這是死前的幻覺或是真的,當時好像靈魂和身體早已分家,不過我還是努力的想說〈對不起!我實在沒辦法和妳回去救妳二師兄….〉
(笨蛋…你怎麼那麼笨…我不要聽這些….)她已經快哭的聲音愈來愈遙遠,終於什麼都聽不到了。
第八章 ─ 相知相惜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嫣嫣竟然來到我面前,我想這是最後能向她說話的機會,於是我急著要告訴她我就快下地獄了,希望她能原諒我作的一切錯事,我還祝福她以後要過得幸福……我彷彿萬惡之人來到審判之日,不停的懺悔和告解,嫣嫣都默默聽著,不久她抬起頭,臉上露出溫柔的微笑。
「書俠,我早就原諒你了,你全身都濕了,.冷不冷?」
「真……真的,妳肯原諒我…只要妳原諒我…什麼都不重要…只要妳原諒我就行了…..」我激動萬分的哭訴。
「你一定很冷吧…到我身邊來…」她輕輕褪下衣衫,如玉雕般女神的胴體展露在我面前。
「嫣嫣…妳?!」我呆若木雞的看著,根本無法相信眼前突然發生的一切!這太令我激動、本以為早如死水的血液開始沸騰,但我那還有勇氣過去將嫣嫣擁入懷中?我已經是這樣一個毫無希望的人了!
「我不可以….我沒資格…妳原諒我就夠了…」我矛盾痛苦的搖著頭,但內心是巴不得以光的速度飛奔過去。
「書俠…我要你抱我…」她的聲音對我有無比的吸引力,我怎麼抗拒的了?兩腿不由自主的朝她走去。
「抱緊我…讓我把體溫給你…」她仰望著我,水靈的眼眸燃燒著溫暖和寬容的火燄。
「嫣嫣…」我顫抖的身出雙臂,輕輕環繞她光潔如玉的酥背。「抱緊我,你才不會冷」在她動人的聲聲呢喃下,我終於將她擁入懷中,這種幸福是五年來被我埋深藏在內心最最底層,根本不敢觸及的回憶,她火燙的胴體和淡淡體香立刻讓我渾身迅速熱起來。
「有沒有好一點?」她在我懷中問道,陣陣酥癢的細微氣流吹拂著我胸膛。
「好溫暖…」(怎麼會不好?我的靈魂早已飄到九重天外)。
「再抱緊一點…」她把臉埋在我胸膛,軟滑的玉臂也主動攬緊我。
雖然這一切太夢幻了,但如果是夢,我希望就別醒過來,她柔軟的酥胸如同兩團溫暖的火球,讓我原已結成冰塊的身體迅速溶化,生命一點一滴的回流。
好熱…我流汗了!嫣嫣柔滑的肌膚也滲出細汗….我心跳得好快…心跳?…我還聽得見我的心跳…難道我又沒死成?!這一切都是夢嗎?我心急的摟緊懷中暖滑香軀,她確確實實存在啊!
(不行!我要看清楚!)我驚醒過來,睜開眼是一片凹凸的岩壁,岩塊上燐燐的火光閃耀。(果然是一場夢!)失望的心情筆墨難以形容,我就想嫣嫣怎可能再回到我身邊?
但我馬上察覺到真有個女人在我懷中!〈難不成〉心中出現一個荒誕的念頭〈但這比嫣嫣還更不可能吧〉?!我一顆心跳得比打鼓還快,不敢移動身體,只敢偷偷轉動眼珠,先向旁邊瞄,地上有我濕透的衣褲和鞋襪,更旁邊還有一對眼熟的長靴,黑色衣褲和女性內衣疊成一落,果真是寒竹的!
原來是她用身體為我取暖。
我微仰起脖子往下看,寒竹柔順烏亮的長髮披散開來,她背上覆蓋著大衣,美麗的臉龐貼在我胸膛上沉沉入睡,大衣下顯然是一絲不掛的胴體,我雙臂還摟著她,這會兒開始感到口乾舌燥,全身最老實的部位不知已經不老實多久了。
(怎麼辦?想必她是怕我死了沒血清,為了救她的男人才委屈自己作這種事,等一下醒來情況一定很尷尬,我怎麼面對她比較好?…)我努力想著等會兒要怎麼和她說第一句話,才能化解這麼尷尬的場面,但赤裸裸的佳人在懷,讓我根本無法定下心,只覺得血氣翻湧,心臟跳得比戰鼓還快。
「嗯…」這時伏在我身上沉睡的寒竹微微動了一下,突然抱我更緊,好像把我身體當成了舒服的抱枕,她飽軟的雙乳壓著我胸口、光滑的玉腿和我的腿交纏,我卻不知該享受還是痛苦,下體膨脹的感覺彷彿快爆開,因為剛好頂到她柳腹,我不由自主挪了挪身子。
這一動,寒竹立刻睜開眼醒過來:「啊…你醒了!」
「是!…我…我已經醒了,謝謝妳…」我低下頭看著她,緊張結巴的說。
「你頭轉回去,別看。」寒竹低聲說道。「喔…是…對不起」我覺得自己從沒那麼笨拙過,說起話語無倫次。
「你感覺怎樣?」她不准我往下看,但還是很關心我的情況。
我身體雖然有如烈火焚燒,但實在捨不得這種銷魂的感覺,因此撒了一個卑鄙的謊言:「嗯…我…還有點冷」
她聞言沒再說話,只是默默用另一手挲撫我的身體為我生熱,隨著她的動作,一波波酥麻的暈眩襲向我腦門,下面那根棒子早就比鐵棍還硬,再這麼下去肯定出醜!終於我抓住她的手讓她停下來。
「對不起…我不冷了!剛剛騙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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