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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明星]鑲金惡霸[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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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8 02:09:51 |倒序瀏覽 | x 1
鑲金惡霸 作者:明星

第一次見面,他是警官,誣賴她是殺人犯,耍得她團團轉;
第二次見面,他成惡霸,硬逼她請客行賄,榨乾她的積蓄;
第三次見面,他是尊貴萬歲爺,她成奴才,供他取樂,
她是倒了幾輩子的楣才招惹上這惡霸臭流氓?!
仗著是她金主,成天以欺壓她為樂,對她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她避不見面,請同事代班他震怒,出差更要忍受奪命連環扣;
他人緣差,生日只好拉她作陪,卻連累她被追殺,危在旦夕!
只是沒想到他這惡霸良心發現,竟以肉身為盾,護她周全,
還突然對她好好,雖然依舊使喚她,卻也很寵溺她,
不僅帶她見老媽,知道她愛吃啥,總會為她準備好,
但這大少爺怎會說要讓她當他的女人?
唔!她很高興,可擔心他只是在玩弄她,
不想自己的感情被當成兒戲,她落跑走人,
豈知老姊吃裡扒外,竟幫著外人對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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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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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8 02:10:19
  第一章

  推開嘉興酒店經理辦公室的大門,一句「您好」還沒有說出口,一支冰冰涼涼的東西便抵上了金多寶的後頸。

  「轉過身去,舉高雙手,雙腿叉開,臉貼到牆,不許大吼、不許尖叫、不許東張西望。」

  身後一連串冷冷的厲喝,將金多寶脆弱的小心臟嚇得怦怦狂跳。

  「大俠饒命,我長相不美,全身上下只有八十五元,最貴重的東西就是包包裡的一支手電筒,我絕非您劫財劫色的最佳人選……」

  哆哆嗦嗦的話還沒說完,她便感覺頸間那支冰涼的東西更逼近自己幾分。

  她嚇得雙腿抖得更厲害,站都站不穩,整個人像章魚一樣無力的緊貼在雪白的牆壁上。

  「大俠,有話好說,請保持冷靜……」

  身後的男子一手按住她的後背,腳尖不客氣地踢了踢她的後腳跟,「雙腿四十五度角張開、挺胸、收腹、深呼吸,我問什麼你答什麼,聽到沒有?」

  「是,小的一定知不無言、言無不盡……」

  金多寶在心底哀號,她只是一家洋酒公司的業務員,奉老闆之命前來跟嘉興酒店的經理談洋酒代理的事情。沒想到腳丫子才剛踏進辦公室,身後就出現搶匪,有沒有這麼倒霉呀!

  「首先,我先跟你簡單的說明,讓你清楚地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你所處在的位置是犯罪現場,這房間已有生物被害,據初步勘查,被害者名叫張小強,死狀極其淒慘,屍體已經血肉模糊,而我就是專門負責處理這件案子的白警官。」

  沒等金多寶將這番話完全消化瞭解,對方的大手又更加用力了幾分,「現在告訴我,你和張小強究竟是什麼關係?」

  「我我我……我不認識張小強,我我我……我只是一個洋酒業務員……」

  「每個犯罪嫌疑人被警察質問的時候都會說自己不認識對方,但看似無辜、單純的人,更有可能是真正的罪犯。」

  「你這麼說是在誣賴我,我比竇娥還冤啊,警官要不要看看窗外有沒有飄下雪花?我什麼都沒做——」

  「閉嘴,再多說廢話,小心我把你頭打破、腿打斷,再打得你肋骨一根根骨折。」

  媽媽咪呀,居然恐嚇她,這傢伙到底是警察還是流氓呀?嚇得不敢再辯解,正在心底為自己遇見這檔衰事大聲哭號的金多寶突然聽「啪」地一聲,同時自己的小屁股傳來陣陣刺痛。

  「如果你不想給自己惹上大麻煩就乖乖和警方合作,說,你叫什麼名字?」

  她紅著臉在心底破口大罵,這該死的臭警察居然敢打她屁股!

  但嘴裡卻不敢怠慢,她乖乖回答,「我……我叫金多寶。」

  「幾歲?」

  「二十二。」

  「結婚了沒?」

  「二十姑娘一朵花,我還待字閨中。」

  「職業?」

  「洋酒的業務員,資歷六個月零五天。」

  「三圍?」

  「啊?三圍和案情有關嗎?」她微愣,覺得納悶,但對方卻一本正經,絲毫不似開玩笑的口答。

  「當然有關,這可供判斷死者在生前是否與你有過不正當的男女關係……」

  「喂,我都已經說了我不認識死者了!」可惡!他是在整她嗎?這警察是哪隻眼睛看出她和那什麼小強有不正當的男女關係?

  「廢話真多,快點報上來。」

  聽到男子聲音又帶上恐嚇意味,金多寶沒膽的紅著臉,含恨地道出一組數字。

  身後的男子聞言,突然悶聲一笑,「嗯,目測來看,你的確如數據上所說是一個太平公主。」

  還沒等她擺脫被人鄙視的狼狽狀況,辦公室的門再次被人推開。

  走進來的男子約莫二十八、九歲,臉上架著金框眼鏡,身穿筆挺講究的西裝,散發著社會頂層成功人士的氣質。

  「不好意思,東辰,因為有客人發生糾紛需要我親自解決,所以讓你久等了。咦,這位小姐是……」

  這時,按在金多寶身後的那隻大手終於鬆開,只聽那位「白警官」懶洋洋地說:「她是個擅闖他人地盤的小賊,我剛剛已經教訓過她了。」

  「什麼擅闖他人地盤的小賊我都說我是御茗洋酒的業務員了!這是我的名片……」

  金多寶急忙轉身解釋,但闖進她視線的,不是什麼警察,而是一個體型高大修長,打扮時尚並且露出一臉邪笑的俊美男子。

  而剛剛抵著她後頸的「凶器」,似乎就是他手中那一枝做工精緻還鑲著閃亮鑽石的金色鋼筆。

  她一下子沒辦法完全理解到底發生什麼事,顫抖地指著對方,「你……你不是說自己是警察,還說這間辦公室是命案現場嗎?」

  他一把搶過她的名片,努了努下巴,指向不遠處地板上的一團東西,「屍體就在那,你可以過去哀悼一下,順便再看看與死者是否相識。」

  被搶了名片的金多寶還想把名片搶回來,可對方已經將那張小小的紙片佔為己有。又聽說這房間裡真的有屍體存在,她好奇地跑過去查看,對著那團黑黑的物體仔細瞧了半晌,終於看清楚那團殘骸是一隻剛剛被踩死不久的蟑螂。

  她不敢相信地問道:「張小強?」

  那俊美男子聞言,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拍著桌不由得哈哈大笑,邊笑邊說:「你眼力不錯,居然一眼就認出死者,看來你與死者果然有著非比尋常的關係,哈哈哈……」

  金多寶此刻才驚覺自己被人給耍了,她皺著眉,瞪著眼,雙目含恨地看著那個笑得闔不攏嘴的男人。

  他身穿藍色襯衫,一件商標很眼熟,可她完全叫不出名字的窄版休閒褲,一頭染成淺棕色十分有型的頭髮,腳下踩著一雙擦得發亮的皮鞋。

  明明有著可比偶像的英俊容貌,模特兒般的健美身材,卻流露著流氓的囂張氣質和土匪般惡劣的作風,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他竟惡整她,太可惡了!

  她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把剛剛愚弄自己的這個混蛋吊起來打。

  那笑得放縱的男人好半晌後才收起笑容,見她氣得嘟著唇臉色發白,一副想殺人的樣子,他卻沒打算道歉,反而不客氣地對她道:「我無聊的時候正好看到你這麼一個有意思的東西,本少爺一時興起就拿你娛樂一下。你把臉皺成苦瓜臉是什麼意思?能供本少爺娛樂是你畢生的榮幸,要心存感激。」

  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又上上下下打量著金多寶,「你的三圍真的有32、23、33?要胸部沒胸部、要屁股沒屁股?」

  被調侃得面紅耳赤的金多寶惱怒地跺著腳,忍不住對這個囂張的男人大吼,「你這個不要臉的臭流氓!」隨即不理會身後傳來的那陣囂張的笑聲,她逃難般地離開這見鬼的地方。

  直到她的身影在眼前徹底消失後,笑得誇張的男子才慢慢斂起笑容,意猶未盡地打量著手中那張劣質的名片。

  在旁看了半晌好戲的男人推了推眼鏡,無奈地道:「東辰,你喜歡整人的惡趣味仍一如從前啊。」

  對方懶懶地笑了笑,「我是好心幫你打發掉那些上門來騷擾你的業務員,怎麼說我愛整人呢?老同學,最近還好吧?」

  「托你的福……」



  「我詛咒那混蛋走夜路遇到鬼,喝水會噎到,養寵物毛掉光,生小孩沒屁眼……」回公司將自己今天的遭遇跟每個部門各講了一遍之後,金多寶又氣不打一處來地將對方狠狠詛咒了一頓。

  同事趙小鈺在一旁聽著,非常識相地將檸檬汁遞了過去,順便又乖巧地為她奉上一張衛生紙。

  「你剛剛講得口沫橫飛,整間公司灑遍了你的口水,來,多寶,記得把嘴邊的口水擦乾淨,不論如何,要時刻保持自己淑女的形象。」

  「去她的淑女,本小姐最痛恨這兩個字!」

  又罵了一句,她哀怨地接過那張衛生紙,直接拿過檸檬汁仰頭灌到肚子裡。

  整整一大杯檸檬汁見底,她打了個嗝,才滿身疲憊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哀悼自己今天悲慘的遭遇。

  她的淑女形象就這麼掛了,她的一世清白就這麼沒了,她被一個該遭天譴的臭流氓平白無故地耍了。最可恨的是,那混蛋居然還嫌她胸小、沒屁股!

  啊!她不要活了!

  趙小鈺推了推臉上的眼鏡,心有餘悸道:「幸好今天被老闆派到那邊的不是我,不過多寶,嘉興酒店的合約沒有簽下來,老闆那邊你要怎麼交代?」

  這個話題將心情原本就惡劣到極點的金多寶再次打入無底深淵。

  洋酒業務員雖然不是她的理想職業,卻是她畢業之後,憑著自己的努力找到的第一份工作,她並不想放棄。由於這份工作擁有充分的自由,且老闆為人豪爽大方,同事關係也不是那麼複雜,所以她更是珍惜。

  小鈺說,做為一個合格的業務員,除了要有吃苦耐勞、勤奮向上的精神外,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有一張厚臉皮。

  入行半年,她奉行小鈺傳授給她的「賺錢」密技,很快地便為自己累積了一筆小財富。

  然而,眼看這個月的月末結帳期就要到了,可她的銷售業績卻非常普通。原本她心想只要簽下嘉興酒店的那筆生意,這個月的獎金肯定手到擒來,沒想到半路殺出來個「大流氓」,不但把她耍得團團轉,還直接讓她的獎金拍拍翅膀飛走。

  想到這裡,她氣急敗壞地起身,又將那個臭流氓狠狠咒罵一頓。

  趙小鈺十分同情地搖搖頭,「我開始好奇,究竟是什麼人能讓你氣成這樣了。」

  她說話的同時,公司裡以魔鬼身材、天使臉蛋著稱的女同事秦月月,扭著性感的腰肢,踩著八寸高跟鞋喀嗒喀嗒地走過來,而她所經之處,無不香味四溢。

  對廉價香水一向很敏感的金多寶,毫無形象地被這股「香氣」嗆得打了個大大的噴嚏,當她不小心看到對方手中捧著的那本《名人雜誌》的封面時,頓時驚聲尖叫,「就是他、就是他!」

  秦月月被她殺豬般的叫聲嚇得花容失色,還沒等秦大美人反應過來,冒著被香水味活活嗆死的危險,金多寶一把奪過那本雜誌,指著封面上那個擺著很酷的Pose的男人直吐口水。

  「那個毀我清白、傷我名譽,害我這個月獎金泡湯的就是這個混蛋!不過,這個傢伙怎麼會出現在《名人雜誌》上?」

  《名人雜誌》每期採訪的對象都是政商名流,採訪的內容大多都是這些人的創業辛酸史、愛情史以及家族血淚史什麼的。

  可這個臭男人,橫看豎看都跟流氓沒兩樣,居然也能上名人榜?難道這世界已經瘋狂到連流氓都值得崇拜了?

  秦月月聽她大罵這才回神,氣急敗壞地將被她搶走的雜誌重新搶回手中,「什麼流氓、什麼混蛋,你不要侮辱我的偶像。」

  「偶像?他是歌星、影星還是脫星?」

  「他什麼星都不是,他……」秦月月突然用非常鄙視的眼神看她,「金多寶,你該不會連鼎鼎大名的白少都不認識吧?」

  「喂,你那是什麼眼神?我幹麼要認識這種人?」她非常不爽秦月月擺出「你落伍了」的表情,況且那個叫白少的傢伙除了臉蛋有點看頭外,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地痞流氓的惡劣氣息,認識這種人有什麼好處?

  秦月月將雜誌捲成筒狀,恨鐵不成鋼似的對著金多寶的頭狠敲兩下。

  「你可以不認識湯姆克魯斯,可以沒聽過木村拓哉,可以不知道比爾蓋茲,但你不能不知道白東辰——」

  金多寶為了閃躲雜誌攻擊不停的向後退,最後一屁股坐到旋轉椅上,看到秦月月非常凶悍地叉著小蠻腰,扭著小俏臀,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指著她的鼻子,一張嘴開始狂轟亂炸。

  「白少英俊瀟灑、富貴多金,可他的身世成謎,獨立創業後,二十歲就擁有揮霍不完的財富,二十三歲成為娛樂業龍頭,二十五歲黑白兩道通殺,二十八歲功成名就……」

  金多寶的耳朵被秦月月那尖銳的叫聲震得嗡嗡響。

  文靜老實的趙小鈺不禁對慘遭攻擊的金多寶掬一把同情的淚。

  掌管財務的秦月月是公司中數一數二的恐怖分子。

  她喜歡金城武,全公司的人都必須喜歡金城武;她崇拜劉德華,全公司的人都必須崇拜劉德華,顯然秦月月欣賞的對象已經變成了那位白少。

  直到被第七輪狂轟亂炸結束之後,金多寶才拖著虛弱的身體搖搖晃晃地道:「原來,那個毀我清白、傷我名譽、害我獎金泡湯的臭男人,果然是個流氓。」

  「NO、NO、NO!我們家白少是做正經生意的,『皇宮』,聽過『皇宮』嗎?那就是我們家白少一手創下的產業。」

  「我還玉皇大帝咧,皇宮、皇宮個頭……」

  還想繼續諷刺,無奈秦月月已經氣到露出彷彿要撲上來咬她的吸血鬼樣,而她金多寶一向奉行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的處世原則,所以為了避免秦月月的獠牙咬傷自己,她揮揮衛生紙,甜笑討好,「那我們祝白少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秦月月這才滿意了,捧寶貝似的捧走雜誌,帶著香風飄然而去。

  見人走遠,金多寶擦了擦汗,小聲嘀咕,「說白了,那傢伙就是一個披著羊皮的流氓嘛。」

  金多寶的家庭成員非常簡單,父母在十幾年前去世之後,在這個世上除了那些不常來往的親戚之外,她只剩下一個大她七歲的姐姐金菲菲,對於獨立將她拉拔大的姐姐,除了敬愛之外,也有著一層恐懼。

  比如,在週末這種可以睡懶覺的美好日子裡,若被一陣擾人的電話鈴聲吵醒,她肯定是對著電話吼,「小姐我正在睡懶覺,各路混蛋傻蛋王八蛋統統退散!」

  可當電話螢幕上顯示的是「女王」兩個字時,她只能很沒出息地按下接聽鍵,裝出淑女般的柔和聲音,輕聲細語地和她家女王大人打招呼。

  「你那份業務員的工作居然還沒給我辭掉?金多寶你是皮癢欠揍還是耳朵癢了很欠罵?我不是說過,馬上辭掉那份破工作,乖乖給我去國外讀書去嗎,你居然敢陽奉陰違不聽話……」

  金多寶的耳朵艱難地承受著她家女王的訓斥。

  在她姐姐的眼裡,洋酒業務員這份工作是非常沒有出息的。

  她才芳齡二十二,按她姐的話來說,這年紀就該繼續賴在學校裡混個碩士、博士文憑,畢業後再找一份可以光耀金家門楣的工作。

  可她從小到大最討厭的就是讀書,好不容易混到畢業,總算逃出讀書的折磨,又在不景氣中幸運找到工作,自力更生,她當然不會乖乖聽話去國外讀什麼鬼書。

  慶幸的是,女王工作很繁忙,整天當空中飛人,英國美國到處跑,所以她要陽奉陰違是十分容易的。

  沒想到,在這美麗的週末清晨,女王居然舊事重提,不但擾人清夢,還破壞她的好心情。

  「姐,你明知道我英文爛、腦子笨,老師教什麼我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學什麼忘什麼,根本不是讀書的料,你就不要再逼我去國外當啞巴,害我連基本的言論自由都沒有了,哎呀,我廚房裡還在煮湯,先不說了,姐姐拜拜。」從電話裡得知女王目前正身處加拿大,她可以大膽說謊,不用擔心女王會殺過來將她肢解。

  但她甩開電話呈大字形將自己重新拋回柔軟的大床上,閉上眼,準備重夢周公,可還不到兩分鐘,電話鈴聲再次響起,金多寶受不了地大叫一聲,抓過電話就吼,「姐,我真的只會說ABC,拜託你不要再逼我……」

  吼至一半,彼端傳來一個年輕女子美妙的聲音,「請問是不是御茗洋酒的業務員金多寶小姐?」

  「呃,啊,對!」

  「你現在能拿到金賓威士忌黑牌、約翰走路藍牌以及起瓦士十二年嗎?」

  金多寶忙不迭點頭,「當然可以。」

  「我是皇宮俱樂部的部門經理,我們急需這幾種洋酒,每種至少五瓶,你可不可以在四十分鐘內把酒送到俱樂部?」

  金多寶一聽財神上門,也不管對方給出的時間有多緊湊,慌忙回應,「絕對沒問題。」

  匆匆要了地址,她飛也似的下床洗臉刷牙,衝出家門的時候,她先打電話給公司倉管人員,急急把自己要的酒名報出來拜託對方一定要在最快的時間將貨裝好。

  她戴好安全帽後,就騎著公司配給她的機車,飛快趕去領貨。

  當金多寶按著地址來到皇宮俱樂部,只用了三十八分鐘,抬頭望著這座三十幾層的豪華建築物,再瞧瞧閃亮亮的招牌,她總覺得有些熟悉。

  皇宮是一家集酒店、KTV、夜總會、健身房等娛樂場所的大型俱樂部。據說這裡採用會員制,白金卡、黃金卡、白銀卡,不同等級就代表著不同身份的客人。像她這種小人物根本入不了大門,大概是曾聽誰說過吧?

  她忍不住對著高聳入雲的建築物行注目禮整整二十秒,直到懷裡裝著酒的箱子已經重到她快要抱不動,才慌忙回神,直往裡奔。

  和打電話來的女經理聊了一陣後,她才知道,原來以前專門為皇宮提供酒類的那家供應商老闆因為炒股票賠光了錢,扔下老婆孩子以及一屁股債,跳樓撒手人寰。

  皇宮的酒類因為這件事突然斷貨,為了應急,她才打電話找她。雖然她對這種社會悲劇感到欷吁,但賺錢的機會絕不能放過!

  「我們御茗洋酒所代理的洋酒價格絕對公道,品質絕對第一,口感絕對上乘……」

  正當金多寶發揮自己超強的推銷精神,口沫橫飛地向部門經理介紹的時候,經理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

  穿著套裝制服的女經理見到來人,急忙起身,非常恭敬地喊了一聲,「老闆。」

  金多寶回頭,就見推門進來的男人眼熟到不行,他今天穿了一件粉白相間的襯衫,領口大敞,袖子挽到手肘,下半身是一條剪裁簡單,卻價格不菲的休閒長褲。

  棕色的短髮打理得非常時尚,俊美的五官張揚著上位者的高傲以及那令金多寶倍感恐懼的邪惡。

  她驚恐地倒退三大步,手指顫抖地指著那外表比國際巨星還要養眼的男人,「你……你怎麼在這裡?」

  女經理答道:「這位是我們皇宮俱樂部的老闆。」

  皇宮俱樂部!啊!她就說這名稱聽起來很耳熟,不就是秦月月那時對她大肆讚揚白少時提及的皇宮!

  老天!她怎麼會忘了,毀她清白、傷她名譽、害她這個月獎金泡湯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家俱樂部的老闆!

  邁著優雅步伐走進來的白東辰,邪笑著打量著金多寶不斷變化的臉色,他的雙眼不小心看到某一處,饒有興味地點點頭。

  「嗯,不錯,這雙兔子頭拖鞋設計得很可愛,很適合你。」

  兔子頭拖鞋?順著他邪氣的視線,金多寶慌忙地低下頭,才看到自己兩隻腳丫子上居然踩著自己的居家拖鞋。

  「啊!」她立刻大叫,來回抬起左右雙腳,看到原本粉白的鞋底已經髒到不行。「我怎麼會穿這雙鞋出門?這可是限量版的,完蛋了,刷不乾淨了……」

  見她氣得跳腳,白東辰似乎非常愉悅。「每次出場都這麼有喜感,和你的名字一樣有趣。」

  事實上他很想說,她的長相也非常有特色。

  雖然個子不高,身材偏瘦,由於皮膚過分白皙,頭髮顯得有些黃,加上頭髮有點卷,眼睛大得離譜,組合在一起就像日本漫畫家筆下的人物。

  和美女扯不上邊,又比清秀佳人耐看幾分,整體看來,金多寶就是一個非常有趣而又可愛的女生。

  部門女經理忍不住好奇,「老闆和金小姐認識?」

  「誰認識那種人!」

  金多寶剛剛想表達自己的憤怒,就見白東辰挑起唇角,手中把玩著她上次被他強行搶走的名片。

  「我介紹生意給你,你居然對我這麼沒禮貌,很好,李經理,記得以後不要與御茗洋酒合作……」

  「別別別!」她急忙搖擺雙手,露出小奴才的面孔笑嘻嘻迎上去。「都是我口不擇言,胡說八道,白少何必跟我這種小人物一般見識,能夠服務白少可是我們公司所有人燒了三輩子好香修來的福氣。」

  雖然自己差點被這番話噁心死,可利益當前,金多寶不介意暫時委屈自己來完成這項任務。

  畢竟鈔票正在用力揮著小手衝著她微笑,她怎麼可能放棄這個大好的賺錢機會!

  白東辰哼笑一聲,手指靈巧地將名片翻過來、轉過去,「嗯,不錯,是個識時務的可造之才。那中午快到了,為了能夠留住我這個大客戶,你是不是該收買行賄客戶?」

  「可是……」她不想荷包大失血,只能弱弱的道:「行賄是犯法的。」

  他瞇眼,「這麼說來,你是不想讓皇宮俱樂部成為你們公司的長期客戶了?」

  「當然想!」如果能讓皇宮俱樂部成為自己名下的固定客戶,那她之後的薪水肯定加倍成長!

  這是天大的誘惑,就算她多不欣賞眼前這個男人,也不想和錢過不去。急忙露出討好的笑容,「白少肯將生意送給我們做,我們可是求之不得,走走走,今天的午餐我請了。」

  「嗯,聽說有家韓國烤肉非常有名,我們不妨去品嚐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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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8 02:10:48
  第二章

  「其實,我應該先回去把鞋子換掉。」

  「不,這樣才能顯出你的與眾不同。」旁邊的男人忍著笑說。

  「可是我做人一向低調,並不想吸引大家的注意。」

  「那說明你的職場訓練不夠,做為一名合格的業務員,怯場可是你們這行的大忌。」

  「我不是怯場,我只是不想丟人!」金多寶激動地低吼。

  要不是這混蛋在她提出想回家換裝,再以優雅淑女的形象出現在這種場合的時候很惡劣的說:「無時無刻為自己的客戶提供娛樂,也是你要修的課程之一。」她也不用在大庭廣眾下穿著兔頭拖鞋,丟人現眼。她幹麼要成為他娛樂的對象啊明明討厭他,但為了不和自己的荷包過不去,她只得咬牙忍受這種非人的對待!

  「如果你表現的好,我會考慮將未來一年皇宮俱樂部的酒品,全部交由你們公司來供應。」男人不疾不徐的又拋出一句。

  這句話正中金多寶的死穴,原本即將出口的反抗就這麼硬生生吞回肚子裡,只要想到花花綠綠的鈔票向自己揮著小手,她頓時氣短,並在極短的時間內化身拉布拉多犬,露出自認最甜美的笑容來討好未來的財神爺。

  「能夠讓白少開心,是我金多寶的福氣。」

  對方對她的表現很滿意,他們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來到一個風景不錯的位置落坐。

  當服務生將菜單恭敬地呈上來後,不經意瞟到價格的金多寶頓時又從拉布拉多化身為受到驚嚇的加菲貓。「這麼貴,搶錢啊!我以前也經常吃燒烤,哪有這麼貴的?」

  嚷完又擔心會被服務生瞧不起,她急忙摀住嘴巴,湊到白東辰耳邊小聲說:「這家搞不好是黑店,你看這紐西蘭牛肉,比別家燒烤店貴了足足五倍,還有這盤蝦,也比別家店貴了不只三倍,這樣算下來,我們在這裡吃一餐等於在別人那裡吃五餐……」

  白東辰優雅地翻看著菜單,用眼角餘光不悅地瞟了她一眼,「路邊攤的東西當然便宜,難道你想請你的大客戶去路邊攤用餐?」

  金多寶立刻討好地說:「當然不會,白少身份高貴,路邊攤的東西怎麼可以入您的口,我們就吃這個、就吃這個。」臉上露出奉承的假笑,心底則把他罵到臭頭。一副囂張霸道的流氓樣整她也就算了,現在還挾客戶身份準備把她吃到破產這該死的男人給她記住,她會報仇的!

  見金多寶想罵不能罵、還硬擠出笑的表情,白東辰頓時心情大好。

  由於俱樂部已聘請了專業經理人幫他打理,他只需蹺著二郎腿坐在辦公室裡邊吹冷氣邊數錢就OK,最近實在無聊得很。

  如今出現這麼個有意思的小東西,這對天生愛整人的他而言,簡直是難能可貴的玩具。

  自作主張地點了幾道自己喜歡吃的肉和青菜,目送服務生離去後,白東辰興致高昂地對她道:「這家韓國烤肉店的味道非常道地。」

  金多寶仍舊沉浸在鈔票一張一張飛走的痛苦之中,忍不住死氣沉沉地回道:「這裡宰人荷包的方式也很道地。」

  「幹麼表現出一副被虐待的表情,難道你不覺得和本少爺坐在一起吃飯是莫大的榮幸嗎?」

  金多寶快被他的厚臉皮氣死,她真想扯著他的衣領大罵他土匪強盜,不但在嘉興酒店把她當白癡一樣耍得團團轉,如今威脅利誘她請他吃豪華午餐,口頭上還削她一頓。

  她好想對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可一想到一時衝動會招來什麼後果,她只能像隻可憐的哈巴狗,在這混蛋面前陪笑奉承。

  「當然當然,能夠和白少共進午餐,是我金多寶作夢都不敢想的事。」

  「所以,你該為自己今天能美夢成真而感激涕零。」某人很不知恥地繼續逗她。

  金多寶恨得咬牙切齒,卻又敢怒不敢言。

  她最近到底走什麼霉運,竟跟這流氓糾纏不清!秦月月是不是最近視力嚴重退化,居然把這種爛人當成偶像?這混蛋分明是嘔吐的對象才對!

  她心底一邊碎碎念,一邊決定待會服務生將青菜和肉端上來後一定要努力吃,既然自己被當凱子宰,沒道理虐待自己的胃。

  很快的服務生為他們送上火紅的木炭,以及一盤盤新鮮的牛肉、豬肉、羊肉以及各種海鮮,她一掃陰霾,迫不及待地將肉一片片放到火上烤。

  聽著被切成薄片的牛肉發出滋滋滋的美妙聲音,沁人的肉香也隨之在鼻間縈繞,她心情更加美好。

  她勤勞地將肉翻過來、翻過去,當烤架上的肉被烤得外焦內嫩時,才發現對面的男人正老神在在地邊喝茶水邊看她。

  「喂,你怎麼都不烤?」

  「你不是在幫我烤嗎?」他回答得理直氣壯,見她不解,白東辰挑高眉頭,「我以為你會為了討好大客戶,化身為女傭來侍奉我吃完今天的這頓午餐。」

  「可是……今天好像是我出錢買單耶。」

  「那又怎樣?」他雙眼直盯著她夾起的那片牛肉,好像在說,那是我的。

  金多寶被他大言不慚的態度氣得直發抖。這人除了長得帥一點,渾身上下沒有一項優點!

  她嘟著嘴,非常不情願地將烤好的肉片放到他的盤子裡,鼓著腮幫子繼續將生肉放到烤架上。

  白東辰十分惡劣,一邊吃還一邊讚美這家烤肉店的肉有多新鮮,肉質有多麼棒,入口即化,唇齒留香,讓金多寶聽得直吞口水,可烤架上剛剛烤好的肉,再次被他搶走。

  她氣得狠狠瞪著他,白東辰卻吃得笑呵呵。

  這一餐,金多寶徹底被白東辰當成免費女傭,不斷地在他的指使下做這做那,累得手臂酸痛,整張小臉被炭爐的熱氣熏得紅通通,熱得滿頭汗。

  直到白少吃得心滿意足,她才像個小媳婦,撿些肉渣、菜渣來慰勞自己飽受虐待的五臟六腑。

  走出餐廳大門的那一刻,金多寶在心裡發誓,從今以後,她要把這姓白的列入拒絕往來戶,老死不相往來!

  

  皇宮俱樂部頂層的辦公室中,身為大老闆的白東辰將自己埋在柔軟舒適的皮椅中,兩腿毫無形象地蹺到桌上,雙手拿著PSP玩著遊戲。

  他那用耳朵和肩膀夾著的手機裡傳出好友蕭庭堂的聲音,「你確定不找幾個保鑣在你身邊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你?」

  正專注和魔獸搏鬥的白東辰漫不經心地挑挑眉,「我幹麼要保鑣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

  「因為這個月你已經在我醫院進出六次了。」

  「那只能說我遇到的意外比較多。」

  「你衰到每隔三天就出一次意外?!放任別人來追殺自己很有趣嗎?」

  「有趣呀!你沒被人追殺過,當然無法體會那種快感。」他語氣輕鬆得彷彿不把意外當一回事。

  「你給我正經一點!誰要體會那種事?你連續進出我醫院的事,已經引起某些人的注意,如果你不想惹上更多的麻煩,我勸你盡快把這件事情解決。」

  「靠!」一聲低咒之後,白東辰將PSP拋回辦公桌上,「又沒破紀錄。」

  彼端的蕭庭堂被他滿不在乎的態度氣得對著電話又是一頓亂吼。

  白東辰不耐煩地打斷他,「是那個劉振海自己輸不起,商場競爭本來就非常殘酷,他破產只能說明他經營方式有問題,不能因為我將他的夜總會併購到皇宮旗下,就對我懷恨在心。」

  這件事的起因非常簡單,就是同業的惡性競爭,勝方以囂張的姿態將對方經營多年的產業據為己有,令輸家憤恨難消,一再進行報復。

  白東辰在商場上的手段一向狠辣,既沒有君子風範,更沒有紳士風度。

  對他來說,商場上的交鋒跟賭博沒兩樣,不是全輸就是全贏,既然賭了,就該接受結果,若是輸不起,當初就別來招惹他。

  而在他眼中,還真沒把那個劉振海放在眼裡,不過就是個手下敗將,除了搞一些見不得人的小伎倆,還能搞出什麼更高明的手段?

  辦公室的房門被敲響,進來的是他的助理,「老闆,御茗洋酒的業務員已經過來了。」

  聞言,白東辰一樂,對著電話道:「我最近找到一個非常有意思的東西,現在她主動登門給我玩弄,有什麼事我們晚點再說。」

  不等對方回話,他已經掛斷電話,對助理道:「讓她進來。」

  自從下令俱樂部的酒類從今以後都由御茗洋酒提供之後,他就吩咐底下的人,只要御茗的業務員過來送貨就馬上向他報告。

  每次想到金多寶,他感覺自己就像撿到寶,那麼有喜感又無時無刻能給他帶來樂趣的女人實在有趣得緊,反正他時間多得很、生活又無聊,不如拿來逗逗那隻小傻貓。

  滿心歡喜地等待小傻貓主動上門給他捉弄的白東辰,見辦公室的門再度打開,頓時露出奸詐狐狸的笑容。

  可他的笑容只保持不到兩秒鐘。「你誰啊?」他音調頓時低沉下去,明顯透著不悅。

  小心翼翼走進來的女孩看來和金多寶年紀相差無幾。但,她沒有金多寶那雙漫畫般的誇張大眼,也沒有金多寶娃娃般的可愛面孔。

  戴著一副金邊眼鏡的女孩有些膽怯地衝著他行個禮,「白先生您好,我是御茗洋酒的業務員我叫趙小鈺……」

  

  「你說什麼?那個流氓生氣了,還指名道姓要我馬上滾到他辦公室去?」等在皇宮俱樂部門口的金多寶接到趙小鈺的電話後,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

  她就是不想和那姓白的黑道分子繼續打交道,才把好不容易拿到的這筆生意讓給小鈺。

  反正她只是一個小小的業務員,只要把客戶指定要的貨平安送到府,就算完成工作,至於送貨的是誰根本不重要。

  但她很擔心小鈺的人身安全,畢竟那個臭流氓性格惡劣、品行不良,而且還有變態的整人欲,所以,她才守在門口等小鈺安全出來後再一起離開。

  沒想到,小鈺才進去不到十分鐘,就打電話來哭說白少發怒了——因為送貨來的不是她金多寶。

  小鈺在電話裡抖著聲音小聲道:「多寶,那個白先生好可怕,我看還是由你繼續負責這筆生意比較好……」

  「你就說我昨晚吃壞了肚子,今天沒有上班,公司才會另外安排人負責這件事……」

  「給你五分鐘時間,如果五分鐘內你沒有立刻出現在我面前,你就好好想一下自己將會遭到什麼樣的可悲下場!」

  電話那頭的小鈺聲音突然不見了,接著傳來的聲音,居然是那個她避之唯恐不及的白流氓!

  金多寶只覺得頭皮一麻,嚇得很想掛電話。

  在她猶豫要不要逃時,彼端的白東辰又冷笑著道:「你還有四分二十七秒。」

  畏懼於他的威脅,她放棄逃生的念頭,飛也似的衝進俱樂部,直奔向他的辦公室。

  當她抵達頂樓,打開辦公室門時,只見房內的趙小鈺抖著雙腿熱淚盈眶地迎接她,「多寶,你終於來了……」

  豪華辦公桌後的俊美男人像電視裡的黑道老大,姿態囂張地坐在皮椅上,瞇著雙眼陰險地盯著自己手上奢華的手錶。

  「哼!算你跑得快。」他接著一手指向趙小鈺,「你,Get out!」又指向金多寶,「你,Come in!」

  收到指令,趙小鈺非常聽話地轉身就溜,速度之快,讓金多寶無比震驚,想大喊太沒義氣了。

  響指聲在耳邊突兀響起,金多寶回神眼看著豪華辦公桌後面的男人滿臉的不愉快,不禁一陣哆嗦。

  「叫你過來聽到沒有?」冷冷的又重複一次。

  她急忙討好地撲過去,露出拉布拉多犬式的甜美笑容,「聽說白少召我來皇宮見駕,我當下放下手中所有的應酬,以光速飛奔到您身邊任由差遣,請問您有何吩咐?」

  白東辰似笑非笑地勾起唇瓣,「上一個敢耍我的人,已經被肢解扔進了太平洋,你很有膽啊,敢找借口不來,現在再來討好裝乖。」

  「冤枉啊白少,不管是借給我龍膽、熊膽、豹子膽,我都不敢耍您呀。」

  「這麼說來,你很怕我?」瞇起眼,表情陰騖。

  「不不不,我這不是怕,我是敬畏。」她冷汗狂冒,拚命強調。

  「所以你拚命想要躲開我?」聲音變得非常陰冷。

  金多寶急忙擺手解釋,「NO!我不是躲,我是怕自己卑微的靈魂玷污了神聖的您。」

  「那你是不想做皇宮的生意了?」

  「絕無此意!」她瞪大雙眼,嚇得連忙否認。

  「那麼從今以後,皇宮的訂單都由你親自派送。」

  聽出男人語氣沒那樣陰冷,金多寶再接再厲撲了撲自己的左右衣袖,做了一個小奴才給皇帝請安的動作,「喳!」

  「再發生今天這種事,立刻拖出去斬了。」他忍著笑,配合的演了起來。

  「奴才遵旨!」

  白東辰終於被她的樣子逗笑了,起身,一巴掌揉向她毛茸茸的頭頂,修長的大手極有玩弄意味地在她的腦袋上一頓狠命的揉搓。

  金多寶被揉得哀叫連連,一直討饒卻無效。

  最後總算在白少揉得心滿意足,而她的頭髮也亂成雞窩的時候停了手。

  見她鼓著腮幫子滿腹委屈地整理自己的秀髮,一邊整理還一邊小聲地咕噥抱怨,那樣子讓人很想再多欺負幾下。

  於是,白東辰故意惡狠狠地捏她一把,「朕肯揉你的腦袋說明朕瞧得起你,別人想讓朕揉,朕還不樂意呢。」

  金多寶在心底翻了個大白眼。這人還真是不要臉!不過她還是很配合地再次左右撲了撲衣袖,做了個單腿下跪的動作,「謝萬歲爺抬愛。」

  「小寶子你平身吧。」白東辰心情非常好地朝她揮揮手。

  小寶子?這該死的臭流氓,還真把自己當帝王了啊!

  她很想扯著他的衣領前後搖晃,再順便將他臭罵一頓,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誰讓這混蛋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再怎麼被玩弄、欺負,她只能咬牙忍下。

  畢竟老闆說了,成為皇宮俱樂部的酒類供應商,她們公司的營業額將會提升十個百分點,而特地對她耳提面命,要她一定要好好伺候這位財神爺。

  好吧,既然這位大少爺對虐待她、修理她、捉弄她很感興趣,在她可以容忍的範圍內,她不介意犧牲小我來給公司帶來豐沛的利益。

  「小寶子,看在你這麼乖巧順從、聰明懂事,還很會哄朕開心的面子上,朕就發發善心,請你吃頓美味的午餐吧!」

  「啊?還吃?」

  白少漂亮的眉梢頓時高挑,「和我吃飯讓你很難受?」

  「當然不是,我只是想說,讓白少破費實在不好意思。」自從上次的燒烤事件後,她已經決定拒絕再和這人一起吃飯。

  「沒關係,本少爺對於懂事又聽話的生物一向喜歡用物質來打賞的。」

  生物?她氣得咬牙切齒直跳腳,恨不得把這混蛋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時間不早了,走吧。」率先起身向辦公室門口走去的白東辰突然回頭,一本正經地問她,「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金多寶一怔,傻傻地仰頭迎視他的雙眼。五秒、十秒、十五秒……在白東辰越來越陰沉可怕的目光裡,她求饒道:「直呼您姓名,我怕觸犯到您的龍威。」

  「沒關係,朕赦你無罪。」

  你赦我無罪,我也不知道你叫啥呀!人人都稱他一聲白少,但在她的心裡,他就是個土匪頭子、臭流氓,就是個披著羊皮的黑道,所以他叫啥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幹麼記這些沒用的東西?他又幹麼心血來潮問這個?

  白東辰陰險地瞇起雙眼,冷冷一笑,大手再一次揉向金多寶已經整理得非常整齊的頭髮。

  「好,很好,居然連本少爺的名字都叫不出來,金多寶,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他嘴角含笑,卻說得咬牙切齒。敢情在這女人眼裡,他就只是個金主、是個流氓,連名字都不必知道?不被她放在心上,他感覺竟這麼糟……

  他再次一把揉亂她的頭髮,非常不客氣地命令,「為了懲罰你如此不關心自己的主子,今天的午餐,還是由你請。」

  說完,白少很囂張地轉身出門。

  像小狗一樣跟在他屁股後面的金多寶忍不住在心裡哀號,她究竟是造了什麼孽啊,惹上他這個瘟神!

  

  對很多人來說,週末這種可以不必早起上班、不必奉承客戶、不必看老闆臉色做事的日子,是美好而又快樂的。

  金多寶當然也不例外。

  她盼星星盼月亮,整整辛苦勞累了一周,總算盼來周休二日,她自然奉行「能坐著不站著、能躺著不坐著」的懶人原則,準備賴在家裡做一隻超級大米蟲。

  可該死的電話卻在她作美夢的時候瘋狂響起,睡眠被破壞的金多寶非常想對打電話給她的人說一聲——「去死!」

  但她想起老闆每週一在例會上都會鄭重提醒,即使是週末,電話也不准關機,因為關機很有可能會錯過大客戶的重要來電。

  於是,她心不甘情不願地接起電話,一句「你好」還沒說出口,彼端的某人已經非常不客氣地對她吼,「這麼久才接電話,你是不是睡死了?」

  這個聲音令意識迷茫的金多寶下意識的頭皮發麻。

  在她的記憶裡,口氣如此囂張又專橫跋扈的男人,除了多次惡整她的白少,還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雖然她在心底無數次警告自己遠離白東辰這號危險人物,要珍惜生命;可這位白少爺是公司的大客戶,也是她的財神爺,萬萬得罪不得,更無法遠離。

  所以就算她真的很想把畢生所學到的髒話拿來罵回去,也要考慮一下罵完的後果。

  最後,她吸了吸不小心流出來的口水,強打起精神,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非常有活力。

  彼端的白少風風火火的拋下一句,「會包餃子嗎?」

  大腦仍有些迷迷糊糊的金多寶本能地點點頭,「當然會了。」

  「給你三十五分鐘,馬上來……遲到一秒鐘,後果自負。」他非常囂張地報出一個地址,也不管金多寶有沒有聽清楚,便毫不客氣地將電話掛斷。

  「喂,今天是週末,就算你是本小姐的財神爺,也不該剝奪本小姐休息的時間啊!」可惜她的抱怨根本沒人聽到。

  縱使心中有諸多怨言,很想躺回床上,拉起被子繼續呼呼大睡,金多寶仍清楚地知道,一旦她膽大妄為地放他鴿子,那麼她的下場絕對會非常可怕!

  也不知道她上輩子到底欠了那姓白的什麼,這輩子才如此歹命地任他呼來喝去。

  垂死掙扎了好一會,最後金多寶心不甘情不願的梳洗出門。

  幸好白東辰報出的地址並不難找,是幾年前新峻工的一幢豪華公寓,據說每戶都賣到天價,絕對是有錢人才住得起的豪宅。

  白東辰就住在這幢大廈A區的頂樓,按著地址到了頂樓時她才發現,偌大的頂樓,居然只有白東辰一戶,空間之大令她嫉妒得直磨牙。

  為什麼這個世界如此不公平?她兢兢業業、吃苦耐勞奮鬥這麼久,只能住在租來的房子裡,而白東辰這個囂張跋扈的流氓,卻可以享受皇帝級的待遇,不但開了一家叫皇宮的頂級俱樂部,就連自己住的地方也像皇宮般奢華。

  她心底正在碎碎念時,大門突然被人拉開。

  只穿著睡衣的白東辰非常不客氣地瞪她一眼,「你遲到了整整十五分鐘!」

  她還沒解釋,已經被人拉了進門。

  白東辰不悅地指了指不遠處裝潢得非常豪華的開放式廚房,「本少爺快要餓死了,還不快去搓面剁餡、包餃子,半個小時內如果不能滿足我的胃,你就別想活著走出這道大門。」

  也不等金多寶回話,白少爺又風風火火地趿著拖鞋消失在一道門內。

  這究竟是什麼世界啊?她是一個業務員,為何得化身為他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免費煮飯婆?

  雖然有一肚子的話想抱怨,可她知道,如果半個小時內不能把他給餵飽,她的小命很有可能會終此在這美好的週末裡。

  無奈踏入白東辰家的廚房,她卻發現各種器具應有盡有,冰箱裡各式食材也是一應俱全。

  和那流氓幾次接觸下來,她對他的口味算是小有瞭解。

  他喜辣、喜酸、喜海鮮,而且對肉類有著肉食動物般的偏愛。

  她從冰箱裡取出食材,手腳俐落地和面、剁肉、拌餡……

  金多寶煮飯做菜本事之所以會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與她小時候的生活經驗有關。

  父母早逝,大她七歲的姐姐因為要將她養大成人,十幾歲就開始半工半讀努力賺錢,所以每次看到姐姐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她都會很懂事地在姐姐回家前將飯菜做好,並極盡所能地讓姐姐吃得滿意。

  唉,希望白少爺也能吃得滿意呀。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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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8 02:11:14
  第三章

  當白東辰從浴室中走出來的時候,就聞到空氣中有一股香噴噴的味道,胃裡的饞蟲立刻被勾了上來。

  他三步並作兩步直奔廚房,看到整潔的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幾道開胃小菜,旁邊還放著幾個漂亮的小碟子,碟子裡裝著已經調好的醬料。

  先不說那醬料的味道如何,僅僅從外觀來看,就讓人食慾大增。

  此時,金多寶將剛煮好的餃子端過來,一抬眼就看到白大少出現在自己眼前,她嚇了一跳,雙手端著香噴噴的餃子傻傻的站在原地。

  這白東辰平日總是喜歡將自己打扮得非常騷包又招搖,雖然是一家大型俱樂部的老闆,可他很少穿西裝打領帶,就連皮鞋也很少穿,在她的印象裡,認定他和土匪、強盜、流氓脫不了關係。

  可眼前的他,只穿了一件居家T恤,露出鎖骨,腿上是一條質料鬆軟的米色休閒褲,只穿到了胯骨處,隨著他擦頭髮的動作,腹部微露,竟有些性感妖嬈。

  以往打理得新潮的髮型,因為洗了澡的關係而濕答答的,貼在臉上、頸上,少了幾分平日的囂張,而膚色略顯白裡透紅,卻沒有絲毫娘氣。

  這該死的男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秀色可餐的氣質,害得她心頭小鹿亂撞,很想把眼前這位美男拆吃入腹。

  忙不迭吸了吸差點流出來的口水,她色厲內荏地道:「你……你肚子餓就打電話叫外送,幹麼非要叫我來當你的免費煮飯婆?今天是週末,我原本計劃在家裡看動畫的。」

  白東辰一手抓起盤子裡一顆漂亮的小餃子丟進口中,意外發現味道很不錯。他滿意地點點頭,才大言不慚的回答,「能夠隨時滿足你主人的各種需求,難道你不對此感到萬分榮幸嗎?」

  金多寶一屁股坐到他對面,哀怨地瞪他一眼,「你什麼時候變成我主人了?」

  白東辰拿起筷子,扯過醬料碟,餃子一顆顆往嘴裡扔,「我是你金主,這麼重要的事情你該不會忘了吧?」

  「什麼金主啊,這名詞多難聽,你頂多算是我們公司的大客戶而已。」瞧他講的,好像她被他包養似的。

  男人卻邊吃邊點頭,「大客戶和金主有差別嗎?你為什麼不承認我就是你的金主?」

  她怒不可遏的低吼,「我又不是你養的情婦,幹麼要承認你是我金主?」

  「如果你求我,我不介意賞個情婦的位置給你坐。」他臉不紅氣不喘的道,一副施捨樣。

  「我求你?」她氣得怪叫。

  他認真地點頭,「對啊,因為這個位置很多人搶,看在你把我伺候得這麼滿意的分上,我不介意把這位置優先賞給你。」

  「……謝陛下抬愛,小女子我承受不起,您老人家把這優先權送給別人去吧。」她氣惱的吼叫回去。

  她氣呼呼的模樣看在白東辰的眼裡卻覺得非常可愛,本能地伸出手,在她柔軟的頭髮上一陣亂揉亂搓。

  之所以會突發奇想叫她來給自己包餃子,其實是因為大清早夢到眼前擺了一桌佳餚正等著他品嚐,可就在這時,金多寶突然出現在他夢裡,做了一件搞笑的事,把他逗得笑醒。待他醒來,發現那桌子美味佳餚消失不見,該死的害他突然覺得很餓,嘴饞很想吃餃子,心煩氣躁的他心想,既然那桌子珍味是因為金多寶的出現而消失,那麼這個帳自然算到她頭上,幸好這女人手藝挺不賴的,現在又讓他這麼開心,找她來果然是對的。

  打死金多寶她也猜不到,自己之所以會這麼歹命地被白東辰召來包餃子,完全是因為她不小心闖進他的夢裡,破壞人家品嚐美食的機會才遭此惡運。

  此刻的她不悅的看著一臉怪笑的他,一面努力想逃出他的欺凌。

  她的小腦袋好不容易從狼爪下逃生,外面湊巧傳來敲門聲。

  白東辰很酷地蹺著腿慢條斯理地吃餃子,很不客氣地差遣她去開門。

  金多寶無語,她不但要充當這混蛋的煮飯婆,還得充當他的女傭?!心中不滿,卻又認命的一路小跑步去開門,出現在眼前的男人個子很高、氣質很好、容貌很俊,但眼神……很怪異。

  「白東辰,你是變性、整形還是被人變臉了?」

  金多寶苦著臉,一本正經地自我介紹,「我是古時候被萬惡大富商虐待的免費勞工,至於我們家白主子,他正在餐廳裡吃餃子。」

  門外的男子挑了挑眉,非常感興趣的揉著下巴打量金多寶,順便上上下下像監賞古董一樣仔仔細細地觀察她。

  她被男子看得面紅耳赤、渾身上下不自在,忍不住拉高嗓音解釋,「喂,不要用那種曖昧的眼神看我,我和裡面那個男人沒有任何關係!」

  「她叫金多寶,就是我上次和你說過的那個好玩的丫頭;他叫蕭庭堂,我的死黨。」屋裡吃得正滿意的白東辰扯開嗓門很簡單地給兩人做了一番介紹。

  金多寶眨著無辜的大眼,好奇道:「你家人一定很喜歡看哆啦A夢吧?不然幹麼給你取名叫小叮噹?」

  她語出驚人,四周頓時一片死寂,就在金多寶不明所以的時候,屋子裡傳出白東辰誇張的大笑聲。

  而門口的蕭庭堂則黑著俊臉低吼,「我叫蕭庭堂,不叫小叮噹。」

  雖然蕭大少很不爽某個不長眼的傢伙將他的名字醜化得那麼幼稚,但當他聞到屋子裡飄出來的香味時,很快就將那不長眼的傢伙撇至一邊,直奔餐廳。

  「也就是說,你最近忙得連我電話都懶得接的原因,就是忙著欺負那個看起來很Q、很可愛的小丫頭?」

  趁著金多寶沒事做,好奇地四處參觀房子的時候,蕭庭堂大刺刺坐在餐廳裡和白東辰搶僅剩的幾顆餃子吃,邊打聽好友和金多寶的小八卦。

  白東辰眼明手快地將最後一顆餃子塞到嘴裡後,優雅地用餐巾擦擦嘴,笑道:「你不覺得她很有趣嗎?」

  「我倒是覺得你愛整人的毛病越來越嚴重了。」

  「無聊的時候,自然該給生活找點樂子。」

  「據我所知,你最近的生活並沒有無聊到需要整人解悶的地步,你這個月被人追殺的次數已經創下了歷史新高。」

  「那只能說明這個世上嫉妒我的人越來越多了。」白少爺滿不在乎地笑了笑。

  蕭庭堂實在受不了好友不把自身安危當一回事的死樣子,氣惱地拍了一記桌子,「你老爸已經透過手下知道你近來遭人追殺的事情了,他昨天還派人打電話問我你最近究竟惹出了什麼亂子。」

  「看來,我老爸已經將你列入可利用的人員名單。」

  蕭庭堂雙手環胸哼笑,「別鬧了,你爸還讓我傳話給你,說如果不想在外面死得很難看,最好馬上滾回家,別再四處惹是生非,萬一你真的變成社會裡的危險因子,他不介意先一槍斃了你。」

  說到這,蕭庭堂卻又一本正經地咳了咳,勸告好友,「雖然你爸表面上話說得很狠,可話裡卻流露出關切之意,如果你不想老人家因為你的事操心,有空就回家一趟吧。」

  白東辰冷笑一聲,「那個家,恐怕不是人人都歡迎我回去。」

  「啊!救命啊——」蕭庭堂正要再說話時,外面露天游泳池的方向卻傳來金多寶驚恐的呼救聲。

  白東辰被她那求救聲嚇得渾身一顫,飛也似的奔出去,就見金多寶狼狽地在游泳池裡掙扎,他趕緊把人救上來。

  回到屋內一問才知道,原來這笨蛋竟然因為貪看泳池在陽光反射下泛出的層層波光,沒想到眼前一花,就這麼失足落水,且因為腿抽筋,而險些喪命於此。

  幸好他及時趕到,她這條小命才保住。

  洗了個熱水澡,換掉濕淋淋的衣裳,披著一件大浴袍的金多寶躡手躡腳地來到客廳,這才發現剛剛聽說事情經過後一直嘲笑她的蕭庭堂已離開,只有白東辰坐在客廳裡悠閒自在地邊看報紙邊喝咖啡。

  抬眼見她濕答答地走出來,兩隻雪白的臂膀裸露在浴袍外,還滴著水的長髮伏貼在她可愛的粉紅臉頰上,再看她像小狗一樣可憐兮兮的表情,白東辰突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光想像她如何落水,又在那麼淺的水裡險些喪命就覺得超級搞笑。

  金多寶被他笑得耳根子直發燙,忍不住嘟著嘴大叫,「有人暈車,有人暈機,我只不過是『暈水』而已,你不要笑得那麼討人厭,哈啾……」正吼著,一個大大的噴嚏打斷她的解說,太寬鬆的浴袍差點因為這個噴嚏而滑落開來,她忙不迭抓緊浴袍,滿臉不自在地挪到他面前,「我的衣服咧?」

  「拿去烘乾了。」

  「那你總該借我一套衣服穿吧,只披著浴袍,感覺很奇怪耶。」她和他又不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種事傳出去,對她的名聲很有害啊。

  白東辰優雅的交疊著雙腿慢吞吞放下報紙,雙眼瞟著被寬大浴袍罩住的瘦小身軀說:「你放心,就算你自己脫光了站在我面前,也完全不必擔心你會受到侵犯,因為本大少對太平公主沒興趣。」

  「喂!」她被太平公主這個詞氣得直發抖,「你憑什麼說我是太平公主?我金多寶雖然不是波霸不夠豐滿火辣,但我還是前凸後翹,至少要胸部有胸部,要屁股有屁股!」

  「是嗎?」他饒有興味地挑挑眉,「那把浴袍脫了給本少爺觀賞觀賞,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要胸部有胸部,要屁股有屁股。」

  沒等金多寶開口罵他變態,她放在不遠處包包裡的電話就鈴聲大響。

  她拉著寬大的浴袍一路小跑步過去,急忙把電話從包包裡掏出來,看到螢幕顯示是她家女王,她立刻站直身體,一臉恭敬。

  「是是是,我現在不在家,我知道今天是週末……沒有啦,我們公司正常情況下不會虐待員工讓我們假日加班,我是在我男朋友家包餃子給他吃……」

  話音剛落,金多寶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因為不但電話彼端的女王在尖叫,就連不遠處的白東辰也露出促狹的笑容,滿臉趣味地睨著她。

  她臉色漲紅,耳根子發燙,忙不迭解釋,「不是男朋友啦,是男性朋友,正確來說,他只是我們公司的一個客戶,而且還是又老又醜可以當我爸爸,不,是可以當我爺爺的那種老客戶,很老很老的,不僅滿臉都是皺紋,又瘸、又傻、又瞎,總之絕對屬於超級安全範圍的那種老人家……啥?保險套?」金多寶被嚇了一跳,急喊,「我幹麼要帶保險套?」

  也不知彼端說了什麼,她原本就漲紅的臉頓時變成豬肝色,還氣急敗壞地大吼,「都說了我那客戶又老又醜又瞎又瘸,姐你就別擔心了,他已經老得不能人道,你完全不必擔心我的清白會毀在他手裡。哎呀!我電話快沒電了,先不說,等我回家有時間再打給你,再見再見,拜拜拜拜!」慌忙把電話掛斷,可一抬眼,就見白東辰俊美無瑕的帥臉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她嚇了一跳,急忙後退了兩大步。

  男人瞇著眼,獰笑著勾起她下巴。「我又老又醜?」

  她慌慌張張擺著手,「不老不醜,您英俊瀟灑、豐神俊朗、容勝宋玉、貌比潘安。」

  「又瞎又瘸?」他語氣平靜,金多寶卻聽得全身發毛。

  「您身手矯健、眼明手快、走路有風……」

  「老得可以當你爺爺?」

  金多寶被他逼得快要哭出來,雙手合十,不停作揖,「您是我的爺,是萬歲爺……」

  「不能人道?」

  她蒼白著臉,終於詞窮了。

  白東辰笑得就像地獄走出來的魔鬼,冷哼兩聲,大手扣緊她柔嫩的小下巴。

  「能不能人道,要試過才知道。」

  「哇呀!」金多寶嚇得轉身要跑,但由於浴袍過長過大,腳丫子不小心踩到一角,下一刻,整件袍子就這麼從她身上脫落。

  當她赤身裸體地站在白東辰面前的時候,對方怔忡三秒鐘,隨即指著她哈哈大笑。

  「就說你是太平公主,你還不承認,哈哈哈……」

  

  惡魔這種東西,一旦招惹到是很難甩得掉的。

  她金多寶最近就很衰地惹上一隻。

  那惡魔姓白,名東辰,身價過億、容貌出眾,可惜性格惡劣、為人囂張,經常把她當作娛樂玩物,在茶餘飯後捉過來消遣一番。

  自從上次在他家出了一個大洋相之後,她就暗暗發誓,以後絕對要與這白惡魔老死不相往來,就算不小心遇到,也要假裝沒看到繞路遠走。

  還好皇宮俱樂部並不是每天都要送酒過去,所以週一到週三,她都很幸運地沒有接到白東辰打來的騷擾電話。

  週四早上她剛到公司,就接到老闆派下來的新工作,讓她和趙小鈺將一批貨分別送給東部和南部的幾個客戶。

  由於這幾家急著要貨,所以兩人早早就出發,為了能夠滿足客戶的要求,她們幾乎是馬不停蹄地送完一家就再跑另一家,縱使這樣勞累了一整天,等天差不多黑的時候,仍然還有貨沒送達。

  趙小鈺提議晚上找一家便宜的旅館住下來,明天再早起將剩餘的貨送完,金多寶四處奔走了一整天累得半死,當然贊成她的提議。

  反正她們住旅館、吃飯以及來往的車費可向公司申請,沒什麼好客氣的,況且她真的很累,只想痛痛快快地洗個熱水澡,再找張大床狠狠睡上一覺!

  兩人吃過晚飯沒多久,金多寶的電話突然大響。

  她本能地接起電話,彼端立刻傳來白東辰那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聲音,「我很想吃餛飩,快點過來做給我吃。」

  整整三天沒接到他打來的騷擾電話,沒想到一開口還是這麼惹人厭!

  金多寶臉色一沉,先不說這傢伙總把她當免費勞工任意差遣,光想到那天自己在他面前走光被嘲笑成是太平公主,她就一肚子怨氣無處發,她又不是腦袋壞了,才不要再讓他差遣。

  「很抱歉白少,我現在不在台北,所以不能做餛飩給你吃。」

  哼!就算她在台北,她也不會再登門做東西給他吃。她又不是他家雇的小女傭,憑什麼他一通電話打過來,她就要像哈巴狗一樣乖乖撲過去,任他奴役。

  白東辰似乎沒想到她會拒絕自己的提議,很不客氣地問道:「你不在台北,是在哪裡?」

  「老闆派我出差,我現在在南部……」

  「馬上給我回來。」

  「喂!我有工作要做,憑什麼你要我回去我就得回去?你是我什麼人啊?就算你是我們公司的大客戶,你也沒權利干涉我的人身自由!」累積已久的怨氣讓她講得憤慨萬分。「還有,這個世上有一種工具叫做電話,如果你現在真的很餓,我建議你最好馬上打電話叫外送……」

  吼得很過癮的金多寶突然聽到電話中傳出一聲冷哼。

  「很好,幾天不見居然學會頂嘴了。」

  這聲音非常陰冷,嚇得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老天爺,她怎麼忘了那混蛋白東辰的背景不簡單。聽說,黑白兩道、商界政界都要給他幾分薄面,就連她老闆在聽到白東辰的大名時,也在第一時間把這位大少爺列為公司的VIP。

  雖然她不知道白東辰究竟哪裡可怕,可他年紀輕輕就白手起家創立皇宮俱樂部,想必他的背景、手段一定不得了。

  她這下惹惱他會不會死得很難看?

  就在金多寶心裡萬分後悔自己逞一時之快的時候,電話另一端的白東辰冷冷撂下一句,「明天下午五點之前,如果你沒有出現在我眼前,你就自求多福吧。」隨即掛掉電話。

  她哆哆嗦嗦地捧著已經被掛斷的手機,不知如何是好。

  趙小鈺見狀,擔憂地道:「多寶,你還好吧?」

  她顫抖地抬起頭,小小聲道:「我剛剛在很不小心的情況下,把那個白少給得罪了怎麼辦?」

  趙小鈺立刻轉身上床,一把拉過被子,很是無情地說:「從現在開始,我們老死不相往來。」上次親身體驗,她很清楚不能招惹他,否則死得很難看。

  「喂……喂……你不用這麼現實吧……」她哀怨嘟嘍,欲哭無淚。

  

  雖然金多寶仍舊因為自己得罪了白東辰而嚇得心神不寧,但第二天的工作仍不能耽誤,和趙小鈺起了個大早,便匆匆忙忙地把剩餘的幾箱貨送到指定地點。

  等兩人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台北、各自回到家,已經是下午四點。

  忙碌了整整兩天,金多寶實在累到不行,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躺倒在柔軟的大床上,呈大字形仰天大睡……

  她突然想起什麼,睜開眼,看到牆壁上的時鐘顯示四點五十分,昨天白東辰在電話裡威脅她的話猛然竄入腦海。

  五點鐘前不出現,她就自求多福?這是多麼可怕的威脅!

  她急忙起身,一把將包包裡的電話關機,過了好一會兒,又有些不放心,順手又將床頭的電話線拔掉。

  直到屋子裡所有可以聯繫外界的東西都被關掉後,她才鬆了口氣再次將自己埋在柔軟的被子裡。

  反正白東辰又不知道她住哪,就算下場真的會很淒慘,那也得把睡眠補足了再說。

  她真的很累,幾乎腦袋黏到枕頭上不到兩分鐘,就打著呼沉沉地睡去。但不知睡了多久,就突然聽外面傳來劇烈的敲門聲。

  金多寶被擾人的敲門聲驚醒,只覺得那聲響越來越激烈,她神志不太清楚地起身拉開門,嘴裡還嚷嚷著,「誰啊,這麼用力敲門?不知道這麼晚了……」

  當她漸漸看清門外站著的男人時,便嚇得想要把門關上。

  「你敢將門關上,你就死定了!」

  這威脅非常成功,金多寶立刻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衝著門外的男人打招呼,「哈囉,白少,好久不見。」

  滿臉陰鬱的男人,正是被金多寶視為惡魔的白東辰。

  在朦朧燈光的襯托下,他的俊美容貌更顯得不真實,但與以往不同的是,那股囂張霸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陰沉和冷漠。

  她只覺得心底一突,腿有點發軟,連退數步,頂著一頭亂髮,可憐兮兮地吞著口水,顫著聲問:「這麼晚了,白少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要事?」

  他冷冷一笑,「你膽子不小。」

  「您何出此言?」

  「敢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

  她努力搖頭。

  「我說過,五點之前不出現在我面前,就自求多福……」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男人瞇著雙眼,冷冷哼笑,「你做得不錯,不但敢頂嘴,還敢對我耍小聰明,看來不給你一些教訓,你永遠也不會聽話。」

  金多寶忙在他發怒之前,立刻無比誇張地撲過去抱住他大腿。「都怪我,記憶力不好,我以為白少說的時間是明天早上五點的……」

  看著白東辰的眼神變得越來越恐怖,她雙手合十做出一副認栽狀,「如果你實在想揍我一頓出氣,可不可以不要打我的頭?」

  白東辰積了滿肚子的怨氣,卻因為看到她低聲下氣裝可愛的窩囊樣,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

  笑過之後,又覺得這麼輕易饒了她不甘心,他忍不住咬牙切齒地一把將她從自己腿邊拎起,對著她的屁股一巴掌打下去。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給你五分鐘,馬上梳洗打扮妥當,慢了一分鐘,就打斷你的腿!」

  這威脅非常有效,金多寶揉了揉麻痛的屁股,飛也似的衝進浴室打扮自己去了。當她不情不願地拖著仍舊很疲憊的身子,坐進白東辰車子裡,實在很想問他究竟是怎麼知道她家地址的。

  可她知道這個問題一旦問出口,免不了又要遭來他的一頓訓斥。算了,誰讓她歹命惹上這個惡少,在保命要緊的情況下,這種愚蠢問題還是不要問出口比較好。

  車子開了很久,眼皮已經開始打架的金多寶忍不住問:「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他們出門的時候是晚上八點半,可現在至少在路上繞了快四十分鐘了,還沒到目的地,而且白東辰沒有像平常那般多話,認認真真,一聲不吭地開著車,讓她覺得很奇怪。

  覺得車裡的氣氛實在太詭異,金多寶忍住打呵欠的慾望,半是辯解半是抱怨的碎碎念,「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可我這兩天在外面跑得實在很累,你也清楚我們的工作性質完全不一樣,你大少爺只要坐在辦公室裡吹冷氣就有大把大把的鈔票進口袋,可我不同啊……」說到這裡,她輕歎了一口氣。

  「我只是一個小小的上班族,每個月的水電費、房租、電話費都要支付,如果工作不認真,老闆一定會炒我魷魚。這幾年景氣越來越低迷、工作越來越難找、物價越來越離譜……」

  說著,她抬眼偷瞟他的表情,正好也看見後照鏡,她忍不住拉了拉他衣袖,「喂,你有沒有發現後面那輛黑色的車子一路上一直跟著我們?」之前瞥見還不覺得奇怪,現在才發現有些不對勁。

  白東辰慢條斯理地點點頭,「我已經發現快半個小時了。」

  「咦!」她嚇了一大跳,瞌睡蟲立刻跑光光,「那……是什麼人啊?」

  「百分之二十可能是我的崇拜者,百分之二十是我的追求者,還有百分之二十是看我長得太帥想偷拍我,至於另外百分之四十,那就是我的仇家。」

  金多寶險些被他的回答氣死。「你直接就說是你仇家就好了,扯那麼多幹麼。不過他們想幹麼?劫財還是劫色?喂,你可不能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把我奉獻出去,雖然比起你的命,我的命更廉價一些,但我才二十二歲,我還沒活夠……」

  「你放心,以你的條件,還不夠資格被人劫財劫色。」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哪點不夠資格?」他的回答太令她不悅,不由得音量大了幾分。

  「大多數的男人對太平公主都提不起太大興趣的。」他毫不留情的直言。

  「不要再用太平公主這四個字來形容我,哇,你不要開那麼快,我會怕!」

  「不開快怎麼能把那些人甩掉?」白東辰似笑非笑地對她道:「放心,就算那些人對太平公主感興趣,我也不會讓你成為他們劫持的對象。」金多寶驚恐地抓住車門上端的把手,越來越快的車速已經嚇得她說不出話來。

  不知是白東辰的開車技術高超,還是那些人放棄了追逐,大約七、八分鐘之後,那輛黑色車子已經不見蹤影。

  提心吊膽的金多寶終於鬆了一口氣,「喂,那台車已經被甩掉了,你可以把車速降下來了。」

  優雅地坐在駕駛座上的白東辰手握著方向盤,很是鎮定地道:「如果我告訴你,車子的煞車失靈了,你會不會害怕?」

  「啥?煞車失靈?」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再一次提了上來,她激動地大吼,「那是不是意味著,你要和我一起殉情?」

  殉情?白東辰被她逗得不知該惱怒還是該大笑。

  車子的煞車的確在剛剛的加速後瞬間失靈,那些混蛋最近使的手段越來越低劣,更讓他憤恨的是,那些混蛋居然把無辜的金多寶給牽連進來。

  「不要啊!我還沒結婚生子、沒體會過被人追求的滋味,我不獨死啊!」

  「喂,你還沒死。」

  「就快死了……」

  「我不會讓你死的。」

  「你又不是閻羅王,憑什麼你說不讓我死我就死不了?都怪你硬要我出門,都怪你……」

  「對不起,今天是我生日,我只是想讓你陪我一起過!」

  表面上的風光,並沒有為他帶來多少快樂。

  在這個重要的日子裡,他突然不想像往年那般一個人寂寞度過,想找個伴來陪,又擔心這可笑的心願會被人訕笑。所以他想到了她,那些有金多寶陪伴的日子,總讓他莫名其妙地感到心安,即使她將他視為洪水猛獸,口口聲聲罵他是土匪強盜臭流氓,他依然覺得生活中充滿了快樂。

  他本以為這只是因為捉弄她很有趣,可直到剛才不停撥打她的手機,聽到一遍又一遍傳出來的制式語音留言時,竟讓他控制不住地惱怒,又瞧她為了躲避自己,而不停編造出各種幼稚理由的搞笑模樣,他才發現,原本單純想捉弄她的心境突然變了,但究竟變成何種狀況他尚無從得知。

  只知道這麼多年來,心底最深處那個一直空蕩蕩的地方,如今他很單純地想要讓金多寶將那個令他感到孤獨、害怕的角落填滿。

  而正在發飆的金多寶聽他說的這句話猛然一怔,除了察覺他的寂寞,心底也淌過一股不知名的熱流,他急著想見她,只是想讓她陪他一起過生日?她是特別的嗎?

  「你還沒對我說生日快樂。」

  她傻傻地回應他的希望,「生日快樂。」

  他笑著點頭,「今年的生日令人很難忘,雖然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但我發誓,這小意外很快就會過去。」說著,他一手將她的雙眼遮住,「把眼睛閉好,數到十,再睜開眼時你會發現,其實你只是作了一場夢……」

  金多寶被他的大手蓋住了臉,耳邊響起他有些溫柔的聲音——

  「一,二,三……」當她被他用力拉進懷中的時候,巨大的衝擊迎面而來。

  眼前一片黑暗,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因為她整個人被護在一具溫暖寬厚的懷抱裡,後腦被一隻大手緊緊護住,卻仍在不停的翻滾中,然後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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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8 02:11:40
 第四章

  醒過來的時候,金多寶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房裡。

  這是一間設施完善、環境優雅的高級病房,房間裡有沙發、有電視,不遠處的小桌子上放擺著一瓶含苞待放的鬱金香。

  她迷迷糊糊地揉著腦袋,一時之間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病房的門被人推開,走進來的男子穿著醫生制服,脖子上掛著聽診器,看到她清醒過來,笑了笑,「睡得還好吧?」

  金多寶仔細打量了眼前這位英俊的醫生好半晌,驚訝地叫道:「小叮噹?」

  被叫做小叮噹的男人頓時滿臉黑線,原本溫和的笑臉也在瞬間陰沉下來。

  「你的長相和嘴巴真是不成正比,前者很喜感,後者很欠揍!」

  金多寶仍舊沉浸在看到熟人的震驚中,沒有反擊,而是指著他一臉不可思議地問:「你居然是個醫生?」

  蕭庭堂似笑非笑的道:「我是個醫生讓你感到很意外?」

  她一臉難以置信地點點頭,「我一直信奉物以類聚的道理,既然白東辰是個土匪臭流氓,按照常理推論……」

  「我也應該是土匪臭流氓?」

  「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小聲嘀咕道。

  對方瞇著眼,笑得很陰險。

  她趕緊轉移話題,指了指自己身處的這間高級病房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你都不記得了?」

  「記得什麼?」挑挑眉,金多寶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大叫一聲,「啊!我記得我們被人追殺,然後煞車失靈,白東辰……對了,白東辰咧?」

  陷入黑暗前的情景突然闖入她的腦海。

  白東辰的車子煞車失靈,兩人命懸一線,他最後好像把她緊緊攬在懷裡,之後受了巨大的衝擊,她整個人昏了過去,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為了保住你的小命,他拿自己的身體當肉盾,現在正躺在加護病房,處於極度危險的情況中,而你卻好命地整整睡了一天一夜,除了手臂有些瘀腫之外,你健康得可以再多活五十年。」

  「也就是說,為了救我,白東辰命在旦夕?」她頓時緊張起來。

  蕭庭堂一臉沉重的點頭,「他正在與死神搏鬥,如果不幸輸了,被你當作是土匪臭流氓的那個傢伙就永遠看不到太陽了。」

  聽到這個消息,金多寶只覺得胸口一緊,心頭彷彿被什麼利器刮了一下。

  她急急忙忙的跳下病床,連件外套也來不及披,就直奔出門外。

  蕭庭堂跟在她身後,慢條斯理地問:「你要幹什麼?」

  「當然是去看他啊!」

  「哦,你現在過去說不定還能見他最後一面。」

  她被「最後一面」那幾個字嚇得渾身發抖。

  雖然她對白東辰這個人一向沒有好感,甚至還把他列入拒絕往來戶,下定決心不再接觸。

  可想到他之所以正處於生死關頭,是因為發生事故時他寧願犧牲自己就為了保住她的性命,他就算再邪惡再可恨,她也不希望他真的出事!

  在蕭庭堂的指引下,她來到白東辰住的特別病房,打開道門縫,她清楚地看到裡面的男人頭上包著紗布,右腿打著厚厚的石膏,手上插著點滴,頭頂的儀器傳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抓著門把,看到裡面的男人閉著雙眼,以狼狽的姿態躺在那裡,她突然覺得喉嚨酸酸的,眼睛濕濕的。

  「你可以進去裡面看他。」蕭庭堂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金多寶胡亂用手背擦了擦微濕的眼眶,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為了能夠讓車子停下來,他不得不開車撞向大樹,在撞擊翻滾的過程中,因為怕你受傷,他只顧著護你,結果自己身上多處重傷,小腿還嚴重骨折,就算還有命活下來,從今以後,他恐怕都要在輪椅上度過餘生了。」

  聽著蕭庭堂的敘述,她益發覺得心底難過得要死。

  都怪她不好!

  如果那天她有乖乖聽話在五點之前去他家見他,那麼接下來的一切悲劇也許都不會發生。

  緩緩走到床前,她伸出手指輕輕撫摸著白東辰被吊高的右腿,厚厚的一層石膏看上去非常嚴重,他的額頭被紗布纏得厚厚一層,原本俊美邪佞的臉上也有多處擦傷。

  近看之後,她難過得吸了吸鼻子,哽咽的說:「那天是他的生日,沒想到老天竟然降下惡運當他的禮物。雖然他平時做人失敗,囂張跋扈得令人無法忍受,可不是有句話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為什麼他明明是個禍害,可明年的今天,卻要變成他的忌日?難道說,老天突然長眼,準備為民除害了?」他這禍害不就該好好活著?就這樣死了,她會難過一輩子。

  這番話不但令蕭庭堂大皺眉頭,就連躺在病床上假寐的白東辰也被她氣得猛地睜開雙眼,一巴掌往她的額頭K去。

  「什麼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什麼明年的今天就是本少爺的忌日?什麼叫老天長眼、為民除害?」

  正準備抹眼淚的金多寶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拍得當場怔在原地。

  見白東辰神采奕奕地瞇著眼瞪她,她嚇得飛快躲到蕭庭堂的身後,顫抖地指著病床。

  「你……你不是說他就快要斷氣了嗎?」

  「有嗎?」對方無辜地眨眨眼。

  「……你騙我!」

  蕭庭堂哼哼一笑,「誰讓你喜歡叫我小叮噹,難道你不知道不能隨便拿別人的名字開玩笑嗎?」

  「我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土匪臭流氓交朋友的傢伙,一定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喂,你們兩個有完沒完?」白東辰見兩人在那鬥嘴,莫名有些氣惱,不禁開口阻止。

  他其實早在幾個小時前就已經醒過來了。

  雖然煞車失靈,害他不得不以危險的方式將車停下來,但他的那部車子可是進口的名牌轎車,就算遇到危險,車內的一些保險機制也會根據情況,讓對駕駛員的傷害減輕到最低。

  幸運的是,當車子撞到樹翻車之後,他還保持清醒,但被他緊緊護在懷裡的金多寶卻非常沒用地昏死過去。

  他立刻打電話叫救護車,又上上下下地檢查她的傷勢,確定只有少處瘀腫,完全沒有傷到要害後,才終於放下心來。

  不過,他的右腿因為卡在駕駛座內,在翻車的時候造成了輕微骨折,為了避免留下後遺症,送到醫院後,就被打上了一層厚厚的石膏。

  得知事情真相後的金多寶,雖然還因為蕭庭堂剛剛耍了自己而生氣,可親耳聽白東辰證實他的傷勢不太嚴重,心底不禁偷偷鬆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說,在緊要關頭他為了保住她的小命而以自身當肉盾,這種英雄救美的行為還是讓她獲得小小的滿足。

  「如今我不但是你的金主,還是你的救命恩人,欠了我這麼大的一個人情,以後你要好好為我做牛做馬、做女傭、做煮飯婆,用你的後半生來償還。」

  才在心裡替他加了幾分,他這串話馬上又大大扣分。金多寶馬上大聲反抗,「你沒搞錯吧!別忘了我之所以會遇到危險,完全是你一意孤行,強迫我離開家門……」

  白東辰瞇著眼冷冷哼笑,「也就是說,我冒死救你受傷,完全是自做自受?」

  雖然她很想點頭,但又覺得這個頭一旦點下去,她就成了知恩不報的小人。

  說來說去,認識白東辰,她自覺倒霉透頂。

  旁邊看了好一會熱鬧的蕭庭堂似笑非笑的打趣道:「這種情況若是發生在古代,最簡單的報恩方法就是以身相許,你們兩個男未婚、女未嫁,不如就效仿古人湊成一對好了。」

  白東辰頓時露出大色狼的模樣,笑得很邪佞。

  而金多寶則漲紅了臉,色厲內荏地低叫一聲,「以身相許你個頭,我才不要許給一個臭流氓!」

  她紅著臉說完,轉身一溜煙就跑掉了,留下兩個男人肆無忌憚地發出狂妄的大笑聲。

  笑了好一會兒,蕭庭堂才一臉正經的指著好友打著石膏的腿道:「我早說過要你多帶幾個保鑣,你就是不聽,終於出事了吧。」

  白東辰依舊滿不在乎地聳肩,「這次的確是我太過大意,看輕了敵人的卑鄙程度,出院之後,我會親自處理這件事的。」

  「不必等到你出院,已經有人將那個劉振海收拾得哭爹喊娘了。」

  「誰這麼孝敬我?」他打趣的笑問。

  蕭庭堂白他一眼,「你老爸。」

  白東辰頓時斂去臉上的笑意,「我不是說過,不要將我受傷的事告訴他?」

  「你以為我不說他就不知道?在你住進醫院的第一時間,就已經有人將你所有的情況告訴他了。」

  「這些人太多事了。」

  「之前的幾次襲擊已經令你爸非常不悅,這次居然還搞得你重傷住院,想必白老爺一定不會輕饒那個膽敢傷害他寶貝兒子的罪魁禍首。」

  「真是雞婆,將我的計劃弄得亂七八糟。」他聽了有些無奈。

  「什麼計劃?」

  白東辰瞇著眼冷笑,「你以為我真的大度到讓那個劉振海一次又一次得手卻不反擊?」

  對方不接話,等著他的下文。

  「真正想害死我的,其實另有他人,劉振海不過是個被利用的小角色。」

  「你知道是誰?」

  「認識我這麼多年,你猜,這世上還有誰希望我在人世間徹底消失?」

  蕭庭堂一聽便不再講話,因為有些事實一旦說出口,將會變得非常可悲。

  

  由於右腿骨折,在沒有獲得醫生准許的情況下,白東辰只能待在床上,無法下床走動、無法出門透氣,這樣的生活對他來說,如同人間煉獄。

  幸好在極度無聊的時候,還有金多寶非常歹命地任他欺負玩弄。

  即使在那丫頭的心目中,他就是個蠻不講理的臭土匪,而且還三不五時地抱怨她自己命衰運氣差,才會招惹上他這惡棍,可每天早午晚,她還是任勞任怨地將他要求的餐點準時送到他病房。

  昨晚在電話裡通知她,自己想吃上次在他家包的三鮮肉餡餃子,今天清晨,她就急急忙忙地捧著保溫便當盒,將熱騰騰的餃子送過來。

  看她風塵僕僕,小臉被風吹得紅通通,白東辰第一次對她產生了幾分內疚。

  「整天這麼折騰來、折騰去也滿辛苦的,不如晚上就住在我這裡,反正這是高級病房,裡邊還有一個休息室。」他提出這建議,除了因為那少得可憐的內疚,更多的是因為每天晚上當她離開之後,他都會變得很無聊,沒人讓自己玩弄、沒人給自己蹂躪,這種生活真是無趣到了極點。

  先將事先拌好的醬料小心翼翼地倒到小碟子上,金多寶才沒好氣地白他一眼。

  「白天給你做牛做馬已經很虧本了,晚上你還想剝奪我寶貴的睡眠時間奴役我?哼!想都別想。」

  以她對白東辰的瞭解,一旦自己貼身伺候這位大少爺,接下來的生活絕對會讓她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對方假裝惋惜地搖搖頭,「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要知道這個世上有很多人巴不得來本少爺身邊貼身伺候呢,如今我把這個機會賞給你,你怎麼一點都不知道珍惜?」

  她再次翻了個大白眼,將餃子和醬料放到他面前的小桌子上,滿臉哀怨道:「既然這世上那麼多人求之不得到你身邊伺候,你乾脆選擇他們,發發善心將我放了吧。」

  他頓時瞇起雙眼,挑了挑眉,「你就是這麼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

  就知道他又要拿這件事來教訓她。金多寶急忙奉上一臉假笑,「奴婢不敢,萬歲爺您還是先用膳吧,餃子涼了就不好吃了。」

  和白東辰相識這麼久以來,她已經總結出一則非常精闢的結論——只有無條件服從兼討好,才能把這位大少爺哄得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否則,她就會被折騰得死去活來,下場淒慘。

  對於她的抗拒雖然還有幾分不滿,但餓了一早上的白東辰還是接過她遞過來的筷子開始填飽肚子,一邊吃還一邊對她道:「我之所以讓你住過來,還不是擔心你每天折騰來折騰去的很辛苦。」

  「沒關係,我騎機車。」多謝萬歲爺體恤奴才!您老人家的好意小的心領了!如果真那麼慈悲為懷,又怎會一天到晚以支使她為樂?

  見她說得乖順,語氣卻透出絲絲怨慰,小嘴還噘得老高,雖然她的回答沒有遂了他的意,他也不在意,只覺得她恨不得擺脫自己,卻又不能如意的小媳婦樣既可愛又有趣,忍不住把她抓到身邊又是揉又是捏。

  白東辰一邊蹂躪她一邊還笑道:「為什麼你渾身上下、無時無刻都充滿了讓人想要狠狠蹂躪折磨的氣質呢?」

  頭髮再次被揉得亂七八糟,她氣得哇哇大叫。

  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的頭逃離擁有虐待傾向的魔手,她立刻不滿地對他吼,「這只能說明你這個人的心理已經變態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

  金多寶被他弄得有點火了,對著他的石膏腿就敲下去!

  白東辰立即發出一聲慘叫,疼得五官扭曲。

  金多寶嚇了一跳,忙不迭迎過去緊張問:「喂,真的這麼痛?我根本沒用力……」

  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再次被他擒到懷裡大力蹂躪。

  她可憐的頭髮被他揉成鳥窩,可憐的臉頰被他捏得紅通通,可憐的耳朵被他拉得慘兮兮……所以說,做人一定要長記性,尤其遇到白東辰這種無賴痞子的時候更要時時刻刻提高警覺。

  兩人鬧成一團,重複著每天清晨都要上演的戲碼。

  如果不是門口傳來一陣咳嗽聲,沒看見那些人,白東辰的開心指數會一直維持五顆星。

  可當他看清門口的來人時,原本欣喜的笑容,幾乎瞬間消失在俊俏的臉上。

  被他摟在懷裡欺負得很慘的金多寶傻乎乎地半靠在他胸前,幾乎整個人都癱在他身上,而當白東辰的魔爪從她的臉上收回去時,她也本能地看向門口。

  來者有三人,一個是五十來歲的中年紳士,五官與白東辰有幾分相似,可神態卻充滿了嚴厲和冷冽。

  他身邊站著的,是一個打扮非常雍容華貴的中年美婦,華麗的衣著、得體的裝扮,就像一個高傲的女王,睥睨著眾生。

  兩人中間,是一個二十多歲的漂亮女子,修長的身段,文靜優雅的五官,渾身上下都彰顯著上流社會大家閨秀的優雅從容。

  當幾個人的目光疑惑地落在她臉上時,她才回神尷尬地起身,慌慌張張地整理著自己的頭髮,手足無措地看了看那幾個陌生人,又看了看白東辰。

  靠在床頭的白東辰,原本熱情又欠扁的得意笑容,此時變成了一臉的淡漠和倨傲。

  在她的印象中,他一向都無賴似的嘻笑著,偶爾會露出可怕的笑容或冷臉威脅她時,眼神也絕對帶著幾分惡作劇的光芒在裡面。

  此時的他對她來說,陌生得可怕。

  首先開口的是那個看上去很嚴厲、很英俊的中年男子,他皺著眉踏進室內,根本沒把金多寶放在眼裡,直接對白東辰道:「把自己玩到住院,你還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

  他旁邊的中年女子扯了扯他的衣袖,有些責怪的道:「兒子已經受了傷,你就不要再罵他了。」

  接著,她笑容滿面地走到床邊,伸出白嫩修長的手指撫了撫白東辰的頭髮,「小辰,怎麼這樣不小心,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爸得知你住院後很擔心,腿沒事吧?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白東辰淡淡笑了笑,「謝謝宋姨關心,再過幾天就可以拆石膏了。」

  被喚做宋姨的女人得體地點點頭,又將那個長髮美女拉了過來,「佩妮,愣著幹什麼,過來和小辰說說話啊。」

  那長髮女子乖巧地笑了笑,「早在美國的時候就聽說你受傷住院了,所以我盡快結束手邊的工作趕回來,東辰,你沒事吧?」

  白東辰很客氣地對那女子搖搖頭,「沒事,倒是你,聽說你在國外的研究已經成功,並獲得當地政府的承認,恭喜你。」

  對方靦腆地笑了笑,「謝謝你,我已經決定回台灣發展了。」

  她優雅地坐到床沿,將手上提著的小盒子遞過去,「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歡這家店的甜點,所以來之前特意和阿姨買過來給你吃。」

  「謝謝,麻煩你了。」

  「不用謝,一直沒能在你身邊照顧你,我很遺憾。」

  「沒關係,我可以照顧好我自己……」

  金多寶吃驚地看著這一切,印象中比流氓還要流氓的白東辰竟突然化身成為紳士,不但笑容優雅、言行得體,就連舉手投足間也散發著貴族般的高貴氣質。

  是她看錯了嗎?這個人真的是那個時不時就調戲她、捉弄她,即使冠上臭流氓之名也完全不介意的白東辰?

  看著屋子裡的幾個人相談甚歡,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存在很突兀。於是她不著痕跡地退出病房,一抬眼,就看到蕭庭堂優雅地靠在門邊環著胸正笑瞇瞇地看著自己。

  「東辰的家人讓你感覺不自在?」

  她輕聲咳了咳,有些不怎麼高興地說:「認識那傢伙這麼久,一直都沒聽他提起他家人,還以為他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猴子呢!」

  「你真幽默。」蕭庭堂小聲道:「他父親來頭不小,不是我們這種小老百姓能惹得起的,至於白夫人雖不是他親生母親,但是政壇大老的長女,我們同樣得罪不起,還有那個長頭髮的女孩……」

  說到這裡的時候,蕭庭堂就見金多寶頓時神情變得專注,好像很好奇地想要聽下去。

  「她叫沈佩妮,是白夫人閨中密友的獨生女,家世顯赫、容貌出眾,小小年紀就拿到了很多學位,目前是美國一家生物研究所的研究員,也是東辰的老婆候選人。」

  當最後那幾個字從蕭庭堂嘴裡說出來的時候,金多寶的胸口頓時酸了一下。

  這種該死的感覺就如同海嘯襲來,將一切美好的事物破壞得亂七八糟,眼前一片狼籍,面對這股異樣的情緒,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存在很可笑。

  莫名其妙地被白東辰硬扯進他的生活中,漸漸習慣了他的欺負、他的捉弄、他的任性以及他的呼來喝去,也從中發現他的寂寞、他的溫柔。結果,她只是一個多餘的人,當人家一家團聚時,她甚至連個棲身之地都沒有,這感覺真他媽糟糕透了!

  就在她剛開口要說離開時,病房裡傳來白東辰的叫喊聲——

  「金多寶!」

  她頭皮一緊,本能地應了一聲,並順著聲音的來源望過去。

  只見白少爺正朝她招手,皮笑肉不笑地指著房裡那突然出現的三個人,「你怎麼做事的,叫了這麼久才回話,還不快點幫我送客!」

  金多寶聽他說「送客」,頓時愣了好半天。

  客?他的家人在他的心目中居然只是「客」?

  對於他這樣的說法,白父原本就嚴肅的面孔更加嚴厲了幾分。

  白夫人依舊舉止得體地微微笑著。

  那個叫沈佩妮的女孩子拘謹的起身,輕聲對他說:「我今天沒有別的事要做,不趕時間……」言下之意就是她還不想走。

  白東辰卻慢慢闔下眼皮,露出一臉疲憊的樣子,「可是我困了,恐怕沒有太多精力招待你。」

  這是非常明顯的逐客令,就算再愚笨的人也看得出來。

  白夫人拉過沈佩妮的手,安撫她,再笑著對白東辰道:「既然你累了,那就多休息,我和佩妮有時間會再過來探望你。」

  「謝謝宋姨關心,多寶,幫我送客。」

  某個倒霉鬼再次淪為白少爺的私人小女傭,笑容僵硬地將那三人送出門外。

  白父冷眼看了金多寶一眼,哼了一聲,擺出極高的姿態轉身走了。

  白夫人似笑非笑地留下一個奇怪的眼神,也拉著不情不願的沈佩妮離開。

  當她執行完白少爺的命令之後,才發現蕭庭堂不知什麼時候也已經離去。

  回到病房,就見剛剛那個說自己很困、很疲憊的白東辰,居然精神奕奕地坐在桌子旁,一口一個地將熱氣還未完全退去的水餃扔到嘴裡,吃得一臉滿足。

  「你剛剛去了哪裡?怎麼一轉眼人就不見了?」

  「我怕打擾你和你家人以及你未來老婆一家團聚。」

  白東辰哼笑一聲,一改剛剛的優雅,粗野地拋出一句,「你懂個屁。」

  這傢伙在未來老婆面前就裝得像個優雅貴公子,在她金多寶面前就化身成超級流氓,變臉的速度還真是令人望塵莫及啊!

  她在心底不滿地碎碎念,眼角不經意瞟到沈佩妮臨走前留下的那盒點心。

  「啊,居然是源記的點心,這家做的很好吃呢。」

  「你喜歡吃就都賞給你。」

  「真的?可是這點心是你女朋友的一番心意,你給我吃不太好吧?」

  白東辰哼她一聲,將最後一顆餃子塞到嘴裡,「既然想吃,哪來那麼多廢話,拿走拿走,我最討厭吃甜食了!」

  「你女朋友明明說你喜歡吃這家的甜點。」

  「所以我說你懂個屁!我喜歡吃什麼,她根本不知道,還有,別口口聲聲說她是我女朋友,我才沒承認她是我的女朋友!」

  雖然這番話說得很張狂、很臭屁,可聽在金多寶的耳裡,居然讓她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安。

  呿!她在心安啥?就算那個漂亮女孩不是白東辰的女朋友,又關她什麼事?她最近的心思變得好奇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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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8 02:12:05
  第五章

  白東辰身上的傷恢復得很快,經過一陣子的治療休養,除了右腿走路還有些微跛之外,他已經能和以往一樣活蹦亂跳了。

  既然身體已無大礙,他自然不能霸佔著高級病房繼續享受特殊待遇。

  出院的那天正好趕上週末,被他任命為臨時女傭的金多寶,毫無例外地再次大清早就被召到醫院幫他辦理出院手續。

  由於白東辰這個人很龜毛,吃不慣醫院的餐點,穿不慣醫院的病服,更是用不慣醫院的枕頭棉被,所以在他住院的這段期間裡,金多寶來來回回地將他的貼身生活用品統統搬到病房給他。

  結果出院收拾的時候,金多寶自然要負起責任,只見她手腳迅速地將各種生活用品一一收拾好,又東忙西忙地將浴室裡白東辰的刮鬍刀、洗面乳、沐浴乳統統裝到袋子裡。

  她跑前跑後忙得暈頭轉向,白少爺卻悠閒愜意地坐在病房的會客沙發上吃水果、看電視,偶爾還非常威嚴地指使她給他端茶倒水,幸虧她體力不錯,縱使被他壞心眼地折騰來折騰去,也還撐得住。

  其實她今天如此配合是因為她很開心,白東辰出院,就意味著她小奴隸的生活即將結束!要知道,最近這段日子她醫院、公司和家裡三頭跑,已經累得快要斷氣了。如今他終於被醫生宣佈刑滿出院,她恨不得買串鞭炮大肆慶祝。

  白東辰出院的消息並沒有四處宣揚,可沈佩妮不知從哪裡得到消息,早上九點鐘就風塵僕僕地趕來醫院,以白家未來少奶奶的身份準備迎接他出院。

  事實上,白東辰住院的這些日子裡,沈佩妮也沒少來醫院,可每次她在病房裡坐不到十分鐘,白東辰就假裝頭暈犯困想休息,以各種理由把沈佩妮給打發掉。

  但任憑他怎麼拒絕、排斥,甚至是冷言冷語,她始終以禮相待,溫柔賢慧地將名門淑女的良好修養發揮得淋漓盡致,知道他出院,她當然不會缺席。

  只是她剛踏進病房,就看到金多寶忙前忙後將一堆堆的物品打包,她急忙接手,很客氣地對金多寶道:「這種事情我來就好,這些日子真是麻煩你了。」

  家世良好的沈佩妮,自幼就被培養淑女的氣質,所以在人前總盡可能也維持淑女溫柔的模樣,即使她心底對整天留在病房裡伺候白東辰的金多寶非常介意,也沒有表現出來,而且她知道,現在的自己沒有立場吃這種乾醋。

  況且,白東辰也沒說金多寶是他的什麼人,她幾次觀察下來發現,他只拿金多寶當成免費勞工。所以,她依舊對自己很有自信。

  畢竟白家在政、軍兩界都是佼佼者,白東辰將來要娶進家門的妻子,家世也絕對不能過於平凡寒酸。

  而她父親是商界名流,母親和白夫人宋雅茹是同窗多年的好友,所以兩人小時候便被長輩撮合在一起,就等著長大成人時,結為秦晉之好。

  前幾年,她都在國外讀書,由於成績卓越,畢業之後被熱情地挽留,在美國工作將近一年,她一直以為自己將來肯定要嫁給白東辰,所以,就算兩人長時間兩地分離,她也絲毫不認為自己白家少奶奶的地位會產生動搖。

  可是,當她聽說很少與女人傳出緋聞的白東辰,最近居然與一個洋酒公司業務員走得很近時,美國那份對她來說待遇優渥有發展性的工作,再也無法留住她。

  這次回台灣,她便是想要盡早和白東辰有個結果,她也堅信那結果就是白東辰會娶她為妻。

  畢竟,白東辰的父親和宋姨早在很多年前,就把她當成白家媳婦,有公婆給她當靠山,她並不擔心地位會受到影響,只是做事謹慎點,多在意金多寶和白東辰的相處,總是沒有壞處。

  被推到一邊的金多寶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無辜地看著白東辰。

  蹺著二郎腿囂張地坐在不遠處喝茶的白東辰眉頭一斂,起身走向正在收拾東西的沈佩妮,保持一貫的紳士風度對她微笑。

  「你身份嬌貴,這種事情不適合你來做,快去那邊坐著休息,這種粗活給我的小奴才來做就可以了。」

  說著,他用力揉了揉金多寶的頭髮,沉著臉瞪她一眼,「傻站著幹什麼,還不快點把沈小姐手中的粗活接過去,累壞了沈小姐,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被狠狠訓了一頓的金多寶覺得自己好委屈。憑什麼沈大小姐就身份嬌貴?憑什麼她就是個任他呼來喝去的小奴才?

  白東辰瞇著眼瞪她,「怎麼?你有什麼不滿意嗎?」

  她急忙擺手,「沒有沒有……」接著,一把拉住還要繼續收拾東西的沈佩妮,討好地笑了笑,「沈小姐,這種粗活會不小心弄斷你漂亮的指甲,苦力由我來做就行了,您快去那邊歇會順便喝口茶。」

  沈佩妮老大不情願地被她推至一邊。

  金多寶彎身繼續整理白東辰的行李。

  當她整理到白東辰還沒來得及穿的內衣褲時,旁邊的沈佩妮更不高興了。

  這種私人物品只有最親密的人才有資格碰,可金多寶卻很順手地一會兒疊內褲,一會兒又折襪子。

  而白東辰對此不但不以為意,還坐在她旁邊告訴她哪條內褲不喜歡了準備扔掉,哪雙襪子顏色很好看要她記得,有時間再幫他多買幾雙。

  金多寶似乎早已經習慣了白少爺的惡霸命令,對方每吩咐一句,她都用心記下,偶爾白東辰哪句話說得不中聽,她就會在那咕咕噥噥像個受委屈的小媳婦般直翻白眼。

  每到這個時候,白東辰就比照平常蹂躪她的方式對她又掐又扯又揉又捏。可憐的金多寶被他欺負得哀哀叫,直到她露出小狗般討好的姿態向他討饒,他才會暫時饒過她。

  看著兩人說說笑笑、打打鬧鬧,一旁被忽略很久的沈佩妮感覺自己像個多餘的外人,心中滿是氣惱。

  大概是站太久了,白東辰還沒全好的腿有些痛,微跛地走著,雙眼四處梭巡,想找個地方坐下來。

  沈佩妮見狀,急忙過去攙扶他。

  白東辰卻笑著將她不著痕跡地推開,一把將金多寶扯過來,讓自己高大修長的身子半壓在金多寶身上。

  「我身子太重,要是不小心壓傷你就不好了,這丫頭比較耐操,由她來做我的暫時枴杖就OK了。」

  被臨時抓來當「枴杖」的金多寶,被迫撐住他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苦笑著對臉色不好的沈佩妮道:「是啊是啊,我力氣很大,這種活我來做就行了。」

  她表面笑嘻嘻地說著,私底下卻狠狠擰了白東辰的腰一把,以洩心頭之恨。

  白東辰瞇著眼瞪她,她則故意東張西望,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見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他對沈佩妮道:「你應該還有很多事要忙吧,快去忙,耽誤了你的寶貴時間就不好了。」

  「我不忙,今天你出院,我是特意來接你,順便請你吃飯,慶祝你康復……」

  不想聽她廢話,他假笑的拒絕,「你真是太客氣了,雖然我也很想和你去吃個便飯,可住院這麼久,累積很多公事要我處理,等等恐怕還要去俱樂部,這頓飯就免了吧!多寶,還不替我送沈小姐出去……」

  可憐的沈佩妮再次被白東辰以借口打發回去。

  金多寶回來的時候,雖然對於沈佩妮的存在偶爾會莫名的不是滋味,但人家那樣優秀有氣質的美女,總被無情對待,還是令她忍不住對他抱怨,「好歹沈小姐也是你名義上的女朋友,你幹麼總用這種方式對待她?」

  早已經恢復一臉霸氣的白東辰瞇眼睨了她一眼,「究竟是誰灌輸給你,說她是我名義上女朋友?」

  「當然是你的死黨小叮噹。」

  在醫院伺候他的這段時間裡,她已經和在這裡當主治醫生蕭庭堂混得很熟,不過「小叮噹」這個綽號,自從被她在這所醫院裡宣揚開來,整間醫院的護士和醫生看到蕭庭堂都會開玩笑地叫他一聲小叮噹後,每次蕭庭堂看到她,都一副恨不得把她吊起來打的痛恨模樣。

  白東辰用力地捏了她的臉頰一把,「你們倆感情挺好的嘛,他說什麼你就信,那他說我想把你拐到床上當禁俘你信不信?」

  她臉紅地用力踩他一腳,「臭流氓就是臭流氓,沒一句話能聽的!」說完,她轉身就逃。

  被踩的某人卻迅速地一把捉住她,露出誇張的獰笑威脅道:「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我是臭流氓,那今天晚上就留在我家服侍我好了……」

  「你去死吧你!」

  

  金多寶本以為白東辰出院後,她痛苦的奴隸生涯就會徹底結束。

  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她再次接到這混蛋打來的電話。他根本不理會她的抗議,囂張地報出一個地址,命她半小時之內趕到後,就不客氣地把電話掛斷。

  無法享受週末睡懶覺、當米蟲樂趣的金多寶,擺著一張哀怨的臉出現在指定地點,到了才發現這裡居然是一間冷凍倉庫。

  那流氓又想幹麼?他人咧,怎麼沒看到?

  白東辰開著他新買不久的車子來到,見她已經到了,便慢吞吞下車,順手丟了一把鑰匙給她,並吩咐她說:「把倉庫裡的大閘蟹多打包一些,然後放到後車箱裡。」

  當金多寶打開倉庫大門,看到裡面擺滿一筐一筐新鮮的大閘蟹,她眼睛瞬間發亮,按照他的吩咐,裝了滿滿一袋子個頭飽滿、體格龐大的螃蟹後,紮緊袋口就扔到後車箱中。

  接著,又被白東辰載到郊區,她不解地問他究竟要帶她去哪裡,他卻只笑著說到了她就知道。

  由於最近是吃大閘蟹的季節,所以金多寶對後車箱裡的那些大閘蟹很是在意,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白東辰可不可以賞給她幾隻回去煮來吃?

  結果,白少爺一邊開車,一邊用力地揉著她的頭髮,很不客氣地道:「你這個貪吃鬼,那些螃蟹是要給我媽的,可不成先給你吃。」

  對於這個答案,金多寶非常吃驚。

  先前她從蕭庭堂的口中得知,那天陪白父來探病的中年女人並不是白東辰的生母,所以她一直以為白東辰的生母已經去世,沒想到居然還活著。

  沒多久,車子就在一幢三層高的別墅前停下來。

  大概在來之前白東辰已經給他母親打過電話,車子剛剛抵達別墅門口,就見一個身穿淺粉色洋裝的女人笑容滿面地迎了出來。

  金多寶不禁張大嘴巴,因為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她見到了仙女,因為那個女人實在長得太漂亮、太美麗、太雍容華貴了。

  看不出對方的實際年齡,感覺只略長白東辰幾歲,皮膚保養得非常好,五官生得無比精緻,比那些靠整容成名的大明星還要引人注意。

  就在她對著美女流口水的時候,白東辰拍了她的額頭一記,不客氣地道:「我媽在和你說話,你傻了是不是?」

  「啊?她是你媽?」金多寶不敢相信地驚叫,「是親生的嗎?她做你姐姐還差不多。」

  粉衣美女被她逗得咯咯直笑,親切地拉著金多寶的小手,仔細打量著可愛的她。

  「小辰說會帶來一個朋友給我認識,沒想到是一位可愛的小美女,聽說你叫金多寶,唔,連名字也取得很可愛。」說著,忍不住摸了摸金多寶軟嫩的臉頰。

  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白東辰平時也喜歡掐她、揉她、捏她,不過被美女摸總比被流氓欺負要好。金多寶被她誇得臉紅,怎麼也無法接受這麼個絕世大美人居然是白東辰的媽。

  白東辰見她一臉傻愣的模樣,忍不住揪了下她耳朵,「別在我媽面前裝乖,還不快點把後車箱裡的螃蟹拿出來。」

  她揉著被捏得紅通通的小耳朵,嘀嘀咕咕的乖乖跑去做苦力。

  這個季節的螃蟹不但肉肥而且還有蟹黃,吃起來非常美味。

  他的俱樂部昨天新進了幾十筐,順便就裝了一袋送來孝敬他老媽。

  別看白東辰平時囂張跋扈和土匪流氓沒兩樣,他對母親卻是非常乖巧孝順。

  他從金多寶手中接過螃蟹,意外地主動請纓要去煮,看她一臉訝異,白母才笑著說白東辰煮蟹的手藝很不錯。

  「小辰從來沒有帶過任何一個女孩子來見我,看來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應該很特殊。」

  趁著白東辰去廚房盡孝道的時候,白母就拉著金多寶閒聊。

  她才知道白母名叫藍若梅,十六歲生下白東辰,由於這些年來保養得不錯,所以看上去沒比兒子大幾歲,自從幾年前她嫁給一個地產大亨之後,便在這幢別墅裡過著悠閒自在的生活。

  只是這句話怎麼那麼像在對未來媳婦講的?金多寶一聽白母誤解她和白東辰的關係,紅著臉急忙解釋,「阿姨您誤會了,我只是一個很不幸被他逮住的小奴才,他之所以會把我帶到這裡來,完全是因為他怕裝蟹子髒了自己的手,只是把我當苦力而已。」

  藍若梅被她滿臉委屈的樣子逗得直笑。這個小丫頭長得討喜,說話逗趣,就連神態舉止都令人忍俊不禁。

  這時,廚房裡正忙得昏天暗地的白東辰對外吼了一聲,「金多寶,別偷懶躲在前頭當大小姐,還不快點過來幫我挑菜!」

  她攤攤雙手,嘟起可愛的嘴巴,指了指廚房,小聲對白母告狀,「您看到了吧,我才在這裡坐了不到十分鐘,大少爺就開始吼人了。」

  廚房裡再次傳來白東辰的催促,她立即起身,嘴巴配合的喊著,「哎,萬歲爺您別急,奴婢我這就朝您飛奔而去了……」

  目送著金多寶的身影離去,藍若梅笑得更加開懷了。

  被叫來廚房幫忙的金多寶手腳俐落地淘米、洗菜,忙得不亦樂乎,但也不知她命中帶衰還是上天故意捉弄,一隻漏網之蟹橫著身子一步步爬上桌沿,對著她的手指夾了下去。

  淒厲的哀號聲頓時響徹四周,當白東辰看清楚怎麼回事時,忍不住哈哈大笑。

  她的手指頭被那頑固的螃蟹緊緊夾住不放,當下痛得她東跑西跳,努力想要甩開那欺人太甚的螃蟹,卻無效,它完全沒有鬆開她的意思。

  等白東辰好不容易把那隻蟹從她手上撥掉,她原本白嫩的手指早被夾腫了一大圈、她痛得淚光閃閃,委屈得不得了,一邊哭還一邊把那隻蟹罵得體無完膚。

  白東辰心疼的捉住她紅腫的手指幫她吹氣,還不忘教訓她,「不過就是被螃蟹夾了一下,你哭什麼?」

  「被夾的又不是你,我手是很痛的……」

  他被她可憐兮兮的模樣逗得直笑,一邊給她揉手指一邊抓亂她的頭髮,「你就是讓人想欺負你,你看,連螃蟹都喜歡欺負你。」

  他這麼一說,金多寶那雙閃亮大眼再次蓄滿淚花,指著那隻螃蟹大罵,「快煮了它,我要把它大卸八塊拆吃入腹!」

  白東辰笑得前俯後仰,一把將那可憐的大閘蟹扔到鍋子裡,還不忘安慰道:「好了好了,我幫你報了仇了,別哭了。」

  順手揉了她腦袋一把,又拍了拍她的小屁股,「既然手受傷了就出去休息吧,讓我媽幫你上點藥,免得腫得更嚴重。」

  金多寶得到他的特赦,立刻歡喜地奔出廚房,大喊著終於解脫了。

  看著她的背影,白東辰笑著搖搖頭,眼底流露出來的,是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柔和寵溺。

  白母說得沒錯,白東辰煮蟹的手藝真是棒極了!

  被臭螃蟹夾了一下的金多寶為了一解心頭之恨,吃飯時把螃蟹當仇人,一隻接著一隻地拚命吃。

  白母和白東辰被她那瘋狂的吃法嚇到了,怕她之後會不舒服,都勸她不要吃太多。

  可她卻說,這個季節的大閘蟹肉肥黃多吃起來鮮美可口,平時她可吃不起,今天是沾了白母的光才能吃得這麼過癮,一定要努力吃。

  兩人拿孩子氣的她沒辦法,見她吃得高興也就由她去,白東辰還一反常態地為她剝好螃蟹,讓她吃個夠。

  吃飽喝足後,金多寶整個人癱在客廳的沙發上,因為吃太多,她已經撐到連路都走不動。

  而難得來一次的白東辰陪白母在花園裡聊天。

  這幢別墅的主人是台北地產大亨莊傑,莊傑今年五十多歲,前妻因病早逝,和前妻唯一的女兒已嫁到了英國,常年定居在國外。當初這位地產大亨使盡各種手段,才終於博得藍若梅的芳心,歡天喜地地將她娶進門。

  莊傑是有名的「孝夫」,雖然平時工作繁忙,但只要有空,一定會乖乖在家陪老婆,對老婆的疼愛程度令許多貴婦眼紅到不行。

  所以從妻子打的電話中得知白東辰造訪,目前人在巴黎的莊傑,很有父親架式地關心他,並要他有時間多來陪陪他母親。

  白東辰對莊傑印象不錯,雖然年紀比母親大了將近十歲,可為人幽默又真心疼愛母親,他也很放心把母親交給他來照顧。

  兩人在電話裡聊了幾句,莊傑就因為會議即將開始而急忙話別。

  藍若梅聽兩人聊天時氣氛還算愉快,心中覺得欣慰,看著已經長大成人、一表人才的兒子,忍不住關心道:「聽說你不久之前受傷住進了醫院?」

  「我爸又打電話騷擾你了?」

  她笑了笑,「你爸也是關心你。」

  「不希罕。」他不以為然地冷哼。

  「小辰,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你不要太計較、太任性,他好歹也是你爸,不管做什麼,都是為你好。唉,當年如果不是因為我,現在你也許早就成為一名優秀的軍官了……」

  「媽,這些事情你別管,我自有分寸。」

  她憐愛地看著自己英俊出色的兒子,「現在的一切,真的是你所期望的嗎?我知道你很想當一名軍人……」

  白東辰似乎對這個話題並不感興趣,隨便找個話題岔開,藍若梅無奈,卻也不好過於勉強,最後她拍了拍他的手,雙眼不自覺地望向在客廳沙發上睡覺的金多寶。

  「我知道你並不會隨隨便便就把女孩子帶來見我,她很可愛也很討人喜歡,如果你也覺得她還不錯,就把自己的終身大事定下來吧,媽不會反對的。」她柔聲說道,只希望兒子能夠快樂。

  

  離開莊家別墅時,天色已經黑了,回程路上,金多寶不停地在白東辰耳邊說藍若梅人美心腸好,喜歡她喜歡得不得了,因為臨走之前,她送了很多好吃的、好玩的給她帶回去,她自然很快就把白母列入大善人的行列,並且決定以後只要有時間就來莊府拜訪她。

  白東辰聽她口沫橫飛地把自家老媽誇上了天,忍不住笑著調侃,「你這麼想孝敬我老媽,不如多孝敬、孝敬少爺我,說不定把我哄得開心了,我會大發慈悲地賞你一個名分,讓你有機會當我老媽的兒媳婦。」

  金多寶冷嗤一聲,對他三不五時就開這種小玩笑很是不以為然。

  當車子快要開進市區的時候,她突然捂著肚子一臉痛苦地大喊,「快停車、快停車!我肚子痛,要上廁所。」

  白東辰沒好氣地瞪她一眼,「這裡是荒郊野外,忍著。」

  「忍不住了!快快快,再不停,我就要忍不住了。」

  白東辰被她吵得直皺眉,加速找了一家麥當勞,放她下車後還不忘糗她,「都說不要吃太多了,現在自食惡果了吧……」

  沒等他囉唆完,金多寶就飛也似的奔進麥當勞,上廁所去了。

  好不容易等她捂著肚子走出來,車子還沒開多遠,她就又一臉痛苦地直嚷嚷肚子疼。

  起初,白東辰還把她當成不懂事的孩子訓,可到了後來看她抱著肚子縮成一團,小臉蒼白、直冒冷汗,他嚇了一跳,大手摟住她急問:「你沒事吧?」

  她淚眼汪汪,痛得直想哭,「肚子好痛,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他聽了又驚又氣的狠狠捏她一把,「什麼死不死的,你身體壯得像頭牛,哪那麼容易死!」

  她繼續哽咽的哀號著,一邊叫,還不忘一邊嚷著肚子疼。

  車子很快開到白東辰家門口,他把她從車裡抱出來,直奔電梯。

  讓金多寶不解的是,他並沒有回自己家,而是敲開他家樓下的一道房門,更讓她意外的是,開門的居然是蕭庭堂。

  此時他正穿著休閒服,戴著眼鏡,手中還拿著一本雜誌。

  看到白東辰抱著一臉蒼白的金多寶出現在自家門口,他有些詫異地問:「這是怎麼啦?」

  「可能是吃得太撐鬧肚子疼,你家裡不是有胃藥,快點拿出來餵她吃兩顆。」

  白東辰本來想直接帶金多寶去醫院,可去了醫院又要掛號又要做各種檢查,他擔心懷裡的小東西會挺不住,所以乾脆把她抱來找自己的好友兼鄰居。

  反正這傢伙是醫生,家裡該有的藥品一應俱全,不怕耽誤了病情。

  看著縮在白東辰懷裡哭得慘兮兮的金多寶,蕭庭堂哼哼冷笑,捏了捏她圓潤飽滿的耳朵調侃。「你是豬啊!吃得這麼撐,怎麼那麼蠢?」

  被他用力捏了一把的金多寶再次哀號,白東辰立即心疼她而瞪了好友一眼,「別欺負她了,再欺負就會被你欺負死了!」

  「這女人平時壯得像頭牛,哪那麼容易死,把她抱到床上去,我去洗洗手馬上就來。」

  經過蕭大醫生的一番診斷檢查,確定金多寶是因為吃了太多螃蟹又喝太多飲料才消化不良,讓她上吐下瀉好不狼狽。

  蕭庭堂很不客氣地塞給她一堆紅紅綠綠的藥丸,又給她打了一針,過了半個鐘頭,哭鬧不止的金多寶總算慢慢安靜下來,虛弱地躺在床上直低吟。

  期間安心了的白東辰則和蕭庭堂兩人在客廳裡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快到晚上十點鐘,金多寶上吐下瀉的情況終於有所好轉,白東辰自然不會讓金多寶睡在這裡,一把將她撈到背上,背著她準備回自己家裡休息。

  精神已經恢復得差不多,有些虛弱的金多寶也老老實實地趴在他背上,快出蕭庭堂家門口的時候,她眼角餘光瞟到桌子上一隻漂亮的小盒子。

  她當下不安分地在白東辰的背上直亂動,指著小盒子直喊,「是瑞士蓮的巧克力,我最喜歡吃了!」

  白東辰寵溺的又轉了回去,將桌上的巧克力一把拿起,順便還把桌上其他糖果像哄孩子似的一併遞給金多寶。

  她接過巧克力後笑得很愉快,早忘了自己剛進門時還哭得像隻小花貓。

  「小叮噹平時最喜歡吃進口巧克力,這盒吃完了,記得再過來找他要。」只要能哄這小女人開心,他不介意不厚道地出賣好友。

  金多寶笑嘻嘻的用力點頭,順手剝開一顆巧克力塞進嘴裡,吃得一臉滿足,臨走時還不忘衝著蕭庭堂揮揮手,說一聲「小叮噹再見」。

  蕭庭堂氣得咬牙切齒,活了將近三十年,他終於體會到什麼叫損友,什麼叫死不要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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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8 02:12:31
  第六章

  白東辰是在尖銳刺耳的大叫聲中被嚇醒過來的。

  昨天很晚睡,只記得迷迷糊糊回到臥室的時候,天邊已經泛出了魚肚白。

  刺耳的叫喊聲伴隨著一陣大力拉扯,將已經陷入深度睡眠的他從夢中拉回。

  好不容易恢復了清醒,就看到金多寶頂著一頭亂髮跪在他身邊,一雙小手用力抓著他的手臂,神情非常誇張,嘴裡不停喊著——「你還我清白、還我清白、快還我清白……」

  白東辰被她搖得頭暈目眩,原本就隱隱作痛的頭此時更加難受。

  他慢吞吞地揉揉惺忪睡眼,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因為睡眠不足而嘶啞低沉,他揉了一把金多寶蓬亂的髮,沒好氣的道:「大清早的,你吼什麼?」

  仍舊對他用力扯、用力搖的金多寶一屁股坐到他的肚子上,雙手揪著他睡衣的領子,惡狠狠地繼續喊,「你還我清白、還我清白……」

  白東辰被她壓得快要喘不過氣來。「金多寶,你的屁股就要成為謀殺本少爺的凶器了,快點給我下去,我要斷氣了。」

  對方卻不依不饒地繼續質問,「你說你說,為什麼你會睡在我身邊?」

  白東辰環顧了四週一眼,「這裡是我房間,睡這很正常。」

  「可你昨天明明說過臥室借給我睡的!」她氣得小臉通紅,咬牙切齒,恨不能把白東辰關進豬籠以洩恨。

  被她搖得眼冒金星的白東辰想起昨晚她因為吃多了螃蟹鬧胃疼,為了避免來回折騰,便把她帶到自己家裡暫住一晚。

  可昨晚他看電視看到很晚,習慣性地回到自己的臥室,倒頭就睡在金多寶身邊,但他可以對天發誓,至少在那一刻,他完全忘了自己這張大床上還睡了一個人。

  他仔細打量她,雖然此刻的金多寶明明因為在床上滾了一晚上,而顯得蓬頭垢面、衣衫不整,卻莫名的令他覺得看來挺秀色可餐的。

  可平日見慣了她卑躬屈膝刻意討好的拉布拉多犬形象,如今突然化身成張牙舞爪的小野貓,這讓他心裡的落差感好大,他還是覺得拉布拉多形象的金多寶最可愛了。

  不明白他腦子裡那些奇怪的想法,已經化身成復仇野貓的金多寶只恨不得把他撕得稀巴爛。

  如果被老姐知道自己居然和一個男人共處一室,而且還不清不白地睡在一張床上,老姐一定會剝她的皮、抽她的筋,並讓她從此出不了家門。

  「就算昨天晚上我們真的睡在一起,可你渾身上下乾扁平坦,前不凸後不翹,絲毫不能勾起男人犯罪的慾望,我什麼都沒對你做,你叫個屁啊?」說著,他大手對著她正壓在自己肚子上的屁股用力擰了一把,「快點給我起來,重死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想對本少爺霸王硬上弓呢!」

  金多寶被他氣得雙眼冒火,雙手狠狠掐住他脖子,恨不得把他活活掐死。

  「喂……餵你冷靜點,我快喘不過氣了……」她十根指頭緊緊掐在他脖子上,讓他呼吸困難。

  好不容易把她從自己身上推下去,白東辰趕緊趁著小東西來不及反抗,一把將她壓在身下。「給我乖點,再亂來,看我不揍扁你。」

  她氣得漲紅臉,哇哇大叫。「你這個臭流氓!」

  白東辰被她氣呼呼的模樣逗樂了,勾著唇瓣,露出邪佞的壞笑。

  「對啊,我就是個臭流氓,我最喜歡整你這種笨蛋、喜歡玩SM、喜歡在床上玩制服誘惑,你要不要每樣都來試一試?」

  果不其然,金多寶被他一連串的威脅嚇得渾身發抖。

  她拚命向後退,兩條細白的腿使勁亂踢,嘴裡同時大吼著,「你別碰我、別碰我,不然我要跳樓、我要割腕、我要吞金、我要上吊……」

  白東辰被她逗到笑得前俯後仰,這丫頭真是無時無刻都能給他帶來歡樂。

  他邪笑著大力將她不斷揮舞的小手按到頭頂,任憑她白嫩的腿在自己身下連踢帶踹做垂死掙扎。

  金多寶身上穿著從他衣櫃裡翻出來的大號T恤當睡衣,使她原就微瘦的身子看起來更加嬌小,這一番激烈掙扎,已讓領口滑到了她白皙如雪的肩膀,露出線條清晰的鎖骨,粉嫩小臉泛著不正常的紅暈,一雙大眼蒙上一層水霧。

  而她的腿胡亂擺動非常沒分寸,膝蓋不經意頂到了他的胯下,觸動了他某個敏感的部位。

  原本嘻笑的白東辰目光一黯,雙瞳迸出幾分幽光。

  金多寶不明所以,還傻傻地在那大吼大叫,雖然平日裡白東辰這傢伙沒事就掐她、擰她、捏她、揉她,可睡在一張床上,即使什麼事也沒發生,這種事情一旦傳出去,對她的名聲還是非常不好。

  只是要說抗拒和他有什麼曖昧,好像又不完全是這樣,她的心思很奇怪,面對這個時不時喜歡捉弄自己的男人,要說討厭,她明白自己並不討厭他,可既然不是討厭,那又是什麼?

  對於這份異樣的感情還處於懵懂狀態中的她理不清、道不明,只能用孩子般耍賴的方式來表達心底的不平靜。

  偏偏她的又叫又鬧,似乎觸動了男人的某個禁忌,白東辰的俊臉一下子朝她的方向壓過來,另一隻大手勾起她的下巴,聲音無比低沉恐怖。

  「雖然你的身材堪比太平公主,可你再胡鬧下去,我不敢保證不會對你的任性施行最下流、最邪惡的懲罰!」他陰險地瞇眼,視線故意緊盯著她的嬌軀。

  雖然他並沒有真的做什麼,可金多寶還是被他看得心驚膽跳,渾身顫抖不已。

  「你身材不是頂好,但我不介意做你的第一個男人。」伴隨著這句威脅,他作勢要脫金多寶的褲子。

  她被他嚇得哇哇亂叫,臉色通紅,耳朵發燙,用腦袋撞他一下,又用腳踢他,趁他吃痛鬆手,一下就從他的身下鑽了出去,飛也似的奔向門外。

  一把推開房門的時候,她還惡狠狠地回頭瞪他,嘴裡大罵道:「你這個死黑道,臭流氓,我詛咒你得性病,不得好死!」

  她恨恨地罵完,隨即轉身跑掉,但兩秒鐘之後,小女人又急急忙忙地跑回來,一把撈起自己的衣服、鞋子還有皮包,再次飛奔出去。

  可三秒鐘之後,她又惡狠狠地推開門,像強盜一樣,把昨天從蕭庭堂家裡A來的那包糖果、巧克力搶走。

  直到聽到「砰」的重重摔門聲,白東辰才控制不住地哈哈大笑。

  這個金多寶,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捉弄完金多寶後,他睡了一天,到了傍晚,已經曠工多日的他終於想起自己的事業,吃飽喝足後,便開著車一派悠閒地來到了皇宮俱樂部。

  事實證明他找的經理人確實可靠,就算沒有大老闆親自坐鎮,皇宮的業績依然好得令同行眼紅到不行。

  傍晚開始,地下一樓的酒吧總會人滿為患,因為大多數上班族都會在下班後尋找一個可以舒壓的地方,放鬆情緒、找點樂子。

  而白東辰接到蕭庭堂的電話時,正是晚上九點鐘,對於習慣夜生活的人來說,這個時間才是一天的開始。

  兩人來到正熱鬧無比的酒吧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點了酒,一邊看著舞台上年輕人活力十足的表演,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無聊的話題。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白東辰的話題竟不自覺地始終繞著金多寶打轉,只要一開口,就會不停地嘮叨著她的調皮、可愛、有趣之處。

  「你說,她怎麼那麼好玩?一舉一動都充滿笑料,每次看到她,都令人忍不住想把她捉到懷裡蹂躪……」

  蕭庭堂很不以為然地翻了幾個白眼,「你該去掛精神科了。」

  真的盡情蹂躪,不出三天,那可憐的金多寶就會慘死在他的變態行徑之下。

  毫不在意好友的嘲弄,白東辰像隻慵懶的豹子,懶洋洋地將身子埋在椅子內,嘴角始終掛著笑。「你聽過金菲菲這個名字吧?」

  蕭庭堂挑了挑眉,「最近很有名的那個女強人?」

  「是啊,她就是金多寶的姐姐。」

  蕭庭堂被這個事實嚇了一跳。

  他記得雜誌報導,金菲菲是憑自己真本事創業,不到三十歲就已經成為商界裡令人聞風喪膽的頭號女強人。

  一直以來,金多寶在他的印象裡都是那副莽莽撞撞、傻傻呆呆的模樣,經常被自己的好友欺負得死去活來,怎麼也無法跟精明幹練的女強人聯想在一起。

  而且那丫頭之所以會被好友吃得那麼死,就是因為東辰將皇宮的酒類商品交由御茗洋酒提供,原以為金多寶如此在乎這份辛苦又收入微薄的工作是因為家中經濟不好,沒想到她姐居然就是國內有名的女富豪。

  「她父母在十幾年前就去世了,她是被金菲菲一手帶大的,只不過兩姐妹的性格脾氣卻完全不像……」

  「你怎麼對金多寶家裡的情況瞭解得這麼清楚?」

  「想知道這些並不難,只要稍加調查就能知道答案。」

  蕭庭堂調侃地哼笑,「以前也沒看你對誰這麼在意過,當一個人會不顧一切地想要瞭解一個人的全部時,就說明這個人已經戀愛了。」

  正在喝酒的白東辰突然頓了一下,目光奇怪地瞅了好友很久。

  直到舞曲突然變得抒情,他才恍惚回神,一口乾了杯中剩下的酒液,露出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像懂了什麼輕輕點頭,「哦!」

  

  金多寶托著下巴,動也不動的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已經整整五分鐘了,就連趙小鈺幾次過來與她講話,她都愛理不理,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自從那天從白東辰的家裡跑出來,她已經整整兩天沒有接到那流氓的電話。

  雖然不被他騷擾的日子是她夢寐以求的,可生活裡沒有那混蛋出沒居然讓她覺得平靜到無聊,甚至害她連晚上覺都睡不好。

  她懷疑自己病了,才會因為沒被騷擾而睡眠品質嚴重下降,還總會三不五時地盯著手機看有沒有未接來電。

  昨天,為了避免自己一直處在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下,她乾脆把手機關機,可是今天清晨,天還沒亮就又迫不及待地開機查看有沒有留言或簡訊。

  這兩天,她被這糟糕的感覺折騰得頭暈腦脹,心情大亂。

  都是那該死的白東辰!莫名其妙闖進她的世界裡,把她的生活攪得一團亂,害得她變得像個受虐狂一樣習慣了被他欺負、被他捉弄的鬼日子。

  結果他覺得玩夠了、無趣了,她就成了被他丟棄的玩具,說甩就甩,完全不在乎她的心情。

  正當她陷入苦惱,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嚇了她一跳,因為那專屬於白東辰的特殊鈴聲,和螢幕上的「臭流氓」三個字都在提醒她打電話過來的人,正是惹得她哀怨不已,又心跳加速的罪魁禍首。

  鈴聲響個沒完,她深呼吸試圖平復失速的心跳,才咬牙按下接聽鍵。

  「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她的耳朵突然紅了一下,「我……我正在發呆。」囁嚅的說完之後,她才發現自己的回答有多蠢。她到底在幹麼?發呆這種事居然也毫不保留地告訴他。

  白東辰笑了一陣,調侃道:「你發呆是不是因為想我啊?」

  被說中心事,她惱羞成怒地罵道:「你以為你是誰,少在那裡自作多情了!」一吼完,突然覺得自己太激動的表現會破壞她的形象,趕緊放低嗓音小聲道:「你打電話給我幹麼?」

  「哦,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所以順便通知你一聲……嗯,做我的女人吧!」

  對於這枚突然砸來的炸彈,她的承受能力十分有限。

  做他的女人?!金多寶楞住,腦中不斷重複這句話,卻不知該做何反應。

  對方似乎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還很囂張地在電話中繼續大言不慚,「我長得帥、身材好,各方面條件都很出色,能當我的女朋友,是你前世修來的福氣,能夠被我告白並宣佈交往,你現在心裡一定樂開懷了吧!」

  說著,他還很自戀地笑了兩聲,「雖然你笨、IQ低、個子矮、身材差,不過看在你能夠時不時逗本少爺開心的分上,就算你是太平公主也無所謂。哎,小寶子,還不快謝主隆恩,感謝本少爺把未來白夫人的名分賜給你?」良久沒有得到她回應的白東辰又催促,「你傻啦,怎麼都不說話?」

  好不容易找回說話能力的金多寶吞了吞口水,「白東辰,你睡迷糊了,還沒清醒嗎?」

  「死丫頭,皮癢欠揍是不是?我很清醒,不是在開玩笑!」

  「那我……我要拒絕……」

  「拒絕什麼?」

  「拒絕當你的女人……」

  對方一愣,幾秒鐘後暴跳如雷地低吼,「你敢拒絕,你就是在找死!」

  天底下有這樣向女生求愛的嗎?他的求愛只是想把她綁在身邊捉弄一輩子吧?

  金多寶難以置信,腦中無法朝美好的方面想像。

  「少廢話,馬上給我過來,兩天沒欺負到你,本少爺手癢!」掛電話前,他又惡狠狠地宣佈,「你最好給我放聰明點,如今你的身上已經貼上我白東辰私人所有的標籤,如果你敢紅杏出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喀!

  這通告白電話終於結束在白少爺惡狠狠地威脅裡。

  金多寶傻傻地拎著手機良久,等到大腦消化了剛剛那通電話的內容後,她急忙翻出一個號碼,慌張地撥過去,「姐,你現在在哪裡?出大事了!我被黑道追殺,你可不可以收留我一段時間?」

  

  做為女強人的金菲菲,因為工作的關係,留在台灣的時間並不多,但金多寶運氣很不錯,打電話過去的時候,金菲菲剛從義大利回來,正準備回到自己幾年前買下的那幢山頂別墅。

  她一接到妹妹打來的求救電話,便立刻派司機把金多寶這個小惹禍精拎到自己身邊加強管教。

  已經向公司請了假的金多寶在別墅裡當了整整三天的縮頭烏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手機已經關機超過七十二小時。

  她像隻懶貓一樣縮在別墅柔軟的沙發裡,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超大液晶電視裡播放的動畫。

  穿著一襲華貴漂亮的白色睡袍,身材修長,容貌絕美並頂著一頭時尚鬈髮的金菲菲,看到自家妹妹抱著雙膝傻乎乎地坐在那裡,她優雅的走過去,不客氣地一掌拍在妹妹飽滿的俏額上。

  「整天看動畫,你究竟什麼時候才會長大?」

  突然遭受重擊,金多寶痛得淚眼汪汪地捂著被拍紅的額頭,「姐,好痛,你怎麼神出鬼沒的?」

  「分明是你神遊太虛,一臉思春的模樣沒看到本小姐走過來。」金菲菲交疊著雙腿坐下來,手指靈活地夾起一支香煙,點了火,緩緩抽了起來。

  金多寶被煙嗆,小手直揮,好心勸道:「姐,吸煙對身體和皮膚都不好,你戒了吧。」

  對方白她一眼,伸出修長的手指在她軟嫩的臉上捏一把,「小孩子懂個屁。」

  金多寶被她捏得嘟著嘴,小身子向後挪了挪。

  「你在躲的黑道對你做了什麼?」金菲菲懶得拐彎抹角,直接詢問。

  金多寶臉色一紅,猛然想起自己這些日子拚命在躲的白東辰,心底又是一片茫然不安。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起來,也許是出於本能,或是為了證明什麼,被他要求和他交往,這本來是她潛意識中的心願,但她一直是處在被他捉弄的地位,對這一切感到太不真實了,她不敢相信這種事情會發生在她身上。

  她很想跟姐姐談談,釐清自己的想法,找出該怎麼做,但被接到姐姐的別墅後,對方始終沒有詳細詢問她的近況,她也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她們雖然是親姐妹,但七歲的差距,加上她是被姐姐一手帶大的,在姐姐眼裡,她始終都是小孩子。

  抽著煙的金菲菲見妹妹紅著臉不知在想什麼,半天不回話,便淡淡一問:「他睡過你嗎?」

  「啊?」聽見姐姐這勁爆一問,她差點羞得暈倒。

  金菲菲踹了她一腳,「啊什麼啊?還不從實招來!」

  金多寶面紅耳赤地猛搖頭,「沒有!」

  「親過你嗎?」

  「沒有!」

  「你怎麼那麼沒用,都二十幾歲的人了,居然連這點魅力都沒有!以後出門不要提你是我金菲菲的妹妹!」

  金多寶委屈地低下頭攪手指。妹妹潔身自愛這樣不好嗎?幹麼說得好像她是家醜一樣,算了,她本來就沒有主動向人提過她是女強人金菲菲的妹妹,又沒差。

  「別以為你裝可憐就能矇混過關,老實告訴你,我雖然不在你身邊,可你發生的那些事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抖了抖煙灰,金菲菲瞇著眼冷哼,「早叫你辭掉那份爛工作,你偏偏跟我作對,現在好了,白家的大少爺,你以為是你可以得罪得起的?」

  金多寶撲到姐姐的腿邊,眨著大眼,可憐兮兮地看她,「姐,你……你真的都知道了?」

  她恨鐵不成鋼地揪著妹妹的耳朵擰了一圈,「當然是真的,你以為不在我的眼皮底下待著,我就不知道你瞞著我做了什麼?」

  她抱著耳朵哀號,「我錯了,饒了我、饒了我,好痛好痛……」

  金菲菲這才大發慈悲讓妹妹坐到自己身邊,「知錯的話,就給我老實交代,你們究竟發展到什麼地步了?」

  苦著臉揉著被擰紅的耳朵,她偷瞟著自家女王,吞吞吐吐好半晌,最後才在對方陰惻惻的注視下,小聲道:「他……他幾天前向我告白了。」

  金菲菲哼笑著挑眉,「光是告白你就嚇成這副沒出息的德行,跑到我這裡來避難?」

  「姐姐不懂啦,他經常欺負我、捉弄我不說,還把我當小狗一樣耍,最可恨的就是,他總是嘲笑我是太平公主,沒胸部、沒屁股,就像一根豆芽菜!看在他是公司大客戶的分上,我氣得半死還是忍下。」她激動地抓住金菲菲的睡袍,「可白東辰太過囂張惡劣,居然在三天前打電話跟我說,要我做他的女人。」

  「姐,這很奇怪你不覺得嗎?思來想去,我都覺得他是在耍我,哪有人告白還那麼囂張,嚇死我了!」

  金菲菲揉了揉妹妹柔軟的髮,突然覺得自家妹子的智力很有可能還沒發展完全。可是看到妹妹苦惱的模樣,卻也狠不下心繼續打擊她。「那麼你……對白少爺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被問紅了臉,想搖頭也想點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怎麼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如果沒感覺,她幹麼要像個傻瓜一樣為了他失眠;如果沒感覺,她幹麼要像個白癡一樣為他失神?如果沒感覺,她就會直接拒絕他突如其來的提議,而不是被嚇到,擔心這又是他捉弄她的小手段。

  什麼都可以玩,唯獨感情她玩不起!

  所以她當鴕鳥,很沒用的以自欺欺人的方式躲起來。

  金菲菲看她紅著雙頰露出一臉思春的模樣,無奈搖頭,捏了捏妹妹的臉,「笨蛋,既然有些事情想不清楚,那就先不要想,放心在這裡住下吧,等你想清楚了,再決定下一步要怎麼做。」

  對於姐姐的體貼和關心,金多寶非常感激。她姐雖然總罵她蠢、罵她笨,可關鍵時候還是很疼她的。

  她像小狗一樣抱著姐姐,討好地蹭了蹭,沒多久就因為連續幾天失眠而累得跑回臥房睡大頭覺。

  也不知睡了多久,金多寶突然覺得有人不停地搔她癢,半夢半醒間,她不耐煩地哼了幾聲,雙手亂揮,對這騷擾非常排斥,可「啪」地一聲,臀上傳來一股刺痛,她尖叫著跳起來,雙手捂著被拍得很痛的屁股大喊,「鬼啊!」

  當她看清「鬼」的真面目時,嚇得頭皮一緊,顫抖地指著那隻笑得很邪惡的「鬼」大叫,「怎……怎麼是你?」

  出現在臥室裡的男人,正是那個擾得她睡眠不足,心神大亂的白東辰!

  他瞇著眼冷笑,「很好,這次居然學會逃跑了。」

  金多寶覺得他的笑容非常可怕,忍不住連連向後退,「你不要過來!你……你再過來我就跳樓、割腕、吞金、上吊……啊!」

  她整個人被捆在一條薄被裡,白東辰打橫抱著她,她嚇得尖叫著大喊,「姐姐救我——」

  白東辰惡霸地對她哼哼冷笑,「終於知道怕了?哼,晚了,叫誰來都沒用!」

  他抱著她走出門時,金菲菲正慵懶地抽著煙,斜靠在門口笑容滿面地看著自家妹妹被捆得緊緊的可憐模樣。

  「白少爺的速度還真快。」她確認妹妹對他有意後才打電話給他,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這人很在意多寶呀。

  白東辰勾了勾唇瓣,向金菲菲點了點頭,「還要謝謝你的通知。」

  「不客氣,你看中這個小笨蛋,這是我們全家的榮幸。」

  金多寶不敢相信地瞪大雙眼,「姐,你出賣我?」

  「我只是在替天上的爸媽幫你找一個好婆家而已。」

  金多寶欲哭無淚,只能動嘴求救,「姐,他是殺人不眨眼的黑道!他會把我先姦後殺、再姦再殺的……」

  白東辰氣得隔著被子狠狠擰了她屁股一記,惹得金多寶再次哀叫連連。

  「姐啊,你看他捏我……」

  「因為你欠修理,捏你還是輕的,看我一會回去怎麼教訓你。」他冷笑著說完,抱著懷裡不斷扭動的小東西向外面走去。

  金菲菲將煙擰滅,嚴肅的對白東辰道:「你不會把我妹妹給殺了吧?」

  他回頭,很有風度地向金菲菲保證,「放心,我會給她留口氣的。」頂多使喚捉弄她,他可捨不得她難過。

  「哦,記得下手時小心點,我妹妹怕痛。」

  「謝謝提醒,我會讓她痛得很舒服的。」

  直到白東辰抱著尖叫不止的金多寶離開別墅,金菲菲才慢條斯理地走到父母的靈位前,對雙親道:「寶寶的終身大事終於定下來了,爸、媽,你們泉下有知,也會歡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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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8 02:13:00
  第七章

  被薄被捆緊的金多寶,被白東辰蠻橫地打橫抱著直奔他家。

  雖然她哀號了一路,引來不少注目,可世風日下,居然沒有一個人肯英雄救美出手相助!

  她淒淒慘慘地被白東辰扔到柔軟的大床上,還沒開口大喊救命,嘴巴就被他堵住,聲音很沒出息地消失在那霸道而又激情的熱吻之中。

  也不知道這混蛋是不是禁慾太久,她很可憐的被他連親帶咬地啃了好半晌,只能不停揮著兩隻手在那咿咿唔唔叫得好不淒慘。

  薄被下的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當面帶邪佞笑容的男人一把扯掉薄被的時候,開著空調的房間裡,一股冷氣頓時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本少爺難得向人告白,你不感激涕零地謝主隆恩也就算了,居然還敢違抗皇命私自跑路,哼哼,金多寶,這回你死定了!」

  這三天為了尋找這個臭丫頭,他可真是吃盡了苦頭。

  尋到她公寓,死丫頭不見蹤影;殺到她公司,老闆說她請假;找到她同事,居然沒人知道她去哪裡,電話不通,簡訊不回,嚇得他還以為她出了什麼事。

  他甚至派人四處尋找,並去各大醫院調查有沒有新進屍體,連警界自己那幾個多年不曾聯絡的老友都被他驚動得不知所措。

  如果不是蕭庭堂提醒他,死丫頭很有可能被他告白後嚇得跑去找她姐,他還不知要上哪找人。

  這丫頭倒悠閒,神不知鬼不覺地跑到她姐那裡和他玩躲貓貓,害他像隻無頭蒼蠅一樣急得到處找人,還要承受損友蕭庭堂的冷嘲熱諷,真是氣死他。

  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他恨不得把這個小混蛋一口咬死。

  從前倒是不在意,直到她突然消失在自己生命裡,才發現沒有她的日子,那感覺真他媽的糟糕透頂。

  被他陰惻惻的笑容嚇得魂不附體,金多寶顫著小細腿不停向後退,雙手還死死拉緊自己身上最後的遮蔽物。

  眼看白東辰的爪子一把撕爛薄薄的睡衣,她不禁扯著喉嚨大叫,「這睡衣是我姐從英國買給我的限量版啊……不對,你、你別靠過來!」

  某人絲毫不理會她的抗議,霸道地再次含住她的唇瓣用力吸吮,似乎在尋找最佳契合點,意圖將她與自己揉為一體。

  金多寶被吻得快要缺氧,不管怎麼躲避他瘋狂的進攻,這混蛋的舌都如影隨形地緊追不捨,更讓她氣惱的是,他那雙不規矩的大爪子趁著她意亂情迷時,把她近乎赤裸的身體上上下下摸了個遍,可她卻不是那麼想抗拒。

  直到他的指尖在小腹上挑逗般地來回磨蹭時,她才掙扎地想要逃開禁錮,潛意識地害怕接下來所要發生的一切。

  然而,她的小伎倆被對方看得一清二楚,男人唇邊揚起邪惡的壞笑,不規矩的手指更加賣力的在她的敏感地帶上下游移。

  金多寶雖然從未嘗過情事,但該懂的知識她一樣也不缺。

  伴隨著他惡意的逗弄,她的身體也變得越來越敏感,耳尖發燙,雙頰泛紅,眼底也不自覺的變得迷離。

  白東辰被懷裡小東西的媚惑神態勾得心頭一跳,原本只是想捉弄她一番,可此時此刻,體內湧動的熱流似乎都在提醒他,眼下情勢已經不在他的控制範圍之內了。

  金多寶被他變得幽深的目光嚇了一跳,那種不安也越來越強烈,可在身體隨著他的挑逗而變得越來越無法控制時,對於將要發生的事情,她突然變得有些期待。

  畢竟是自己喜歡的人,也許……可以毫不顧慮的放縱一次吧。

  

  但如果金多寶能預料得到放縱的後果,竟是自己差點被折磨死時,她一定會堅守防線,死也不肯讓白東辰得逞半分。

  從中午折騰到下午,又從下午折騰到晚上,她懷疑白東辰這該死的大色狼根本不是人。

  她拖著虛弱的身體逃到臥室牆角,企圖用厚重的窗簾把自己的小身子層層遮住。她顫抖地伸出右手,怒沖沖指著一步步向她走過來,並且面帶邪笑的男人,「你、你、你……你不要再過來哦,你再走近一步……我、我、我,我就死給你看……哇!」

  毫無效果的威脅,下一秒就被徹底吞沒。

  可憐的金多寶再次成為大野狼魔爪下的小紅帽,不但被大野狼拎回懷裡,還懲罰性地又掐又揉的把她折磨得嬌喘連連。

  「喂,你到底是不是人啊?還沒玩夠?」

  對於她的抗拒,白東辰直接選擇無視,獰笑著把她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懷裡,一邊露出威脅的壞笑,一邊上下撫弄著她柔嫩細緻的肌膚。

  「說,我是你的什麼人?」

  被制在他胸前,奄奄一息、差一點就要見上帝的女人惡狠狠地大吼,「不共戴天的仇人!」身體反抗不了,至少要用言語扳回一城。

  「嗯?」他不悅地輕輕一哼,瞇起雙眼,迸射出懾人的精光。

  一收到駭人訊息,她立刻放棄逞口舌之快,哭喪著小臉急道:「是男人,男人啦!」保命要緊啊!

  「把話說全。」

  「你是我的男人,親愛的男人。」

  這是他剛剛耳提面命,一邊努力折騰她,一邊逼她不斷重複的話。

  終於露出滿意表情的男人,大手不規矩地在她身上敏感的地方繼續揉捏。

  「以後還敢不敢逃跑?」

  「不敢了。」很委屈地回答。

  「再逃跑怎麼辦?」

  她扭扭捏捏地咬著被蓋在身上的薄被,紅著臉就是不回答。

  白東辰邪惡地將手游移到她的雙腿之間,什麼意思已不言而喻。

  金多寶拚命閉緊雙腿,討饒地抱住他手臂,「真的不敢逃了,嗚嗚,你饒了我吧、饒了我吧!」她真是怕了他,這男人不是人,都不會累!

  「哼,剛剛還哭著求我不要停下來,現在裝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是給誰看。」

  她嘟著嘴,色厲內荏地瞪他一眼,對於他的調侃,她無法反駁,只能哀怨地咬著被角,一個人暗暗氣惱。

  白東辰見她被自己修理得很乖巧,也知道再欺負下去,小東西肯定又要嚇得逃跑了,忍不住歎息了一聲,捏了捏她發紅的耳垂,「為什麼要逃?你不喜歡我嗎?」

  在他看來,金多寶這個小迷糊蛋雖然長得可愛又很討人喜歡,但她太孩子氣,似乎沒吸引到什麼男人。

  最初他也不覺得這樣孩子氣的女人適合做自己的另一半,但也許是日久生情,也許是空蕩多年的心因為她的一言一行而被填滿了。

  當蕭庭堂無意中說出他始終不察的心事時,他沉寂多年的感情世界,就像被某個調皮的傢伙意外尋到了密碼,在他措手不及的時候,堂而皇之地闖進了他的世界。

  他這個人很乾脆,既然已明白自己的心意,就沒有必要死不承認,喜歡就是喜歡,沒什麼好掩飾的。

  他認為金多寶肯定也是喜歡自己的,畢竟她在自己身邊時,所流露出來的笑容是那麼的真誠和滿足。

  可他萬萬沒想到,他的告白,換來的竟然是她的落荒而逃!

  「誰知道你的告白是不是心血來潮和我開玩笑?」被欺負得很慘的女人哀怨地睜大眼惡聲指控,「突然間就宣佈要和人家交往,人家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男生追女生,不是應該看看電影、送送花,偶爾再手拉著手去餐廳吃一頓燭光晚餐嗎?可是你看看你自己……」她心中有怒,就大膽的用細嫩的手指用力點點他的胸膛,「不但把我當女傭一樣呼來喝去,還把人家當小狗欺負,算什麼追求?」

  白東辰怒極反笑,「就因為這個,你就狠心棄我於不顧,拍拍屁股跑路?」

  「我怎麼知道你對我是不是真心的?怕被你欺負,我當然要跑。」

  他邪氣地勾起她的下巴,瞇著眼壞壞地問:「那你現在覺得我對你是真心還是假意?」

  「這個可不好說哦,現在的男人這麼壞,欺負完女生之後甩手就走的大有人在。」

  「所以你覺得我也是這種人?」

  「正所謂,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嘛!」

  「很好,既然你這樣看我,那我只能更加賣力地讓你看清楚我白東辰究竟是不是那種欺負完女生之後,就甩手走人的男人了!」

  接著,在金多寶的哀叫聲中,他再次把這欠修理的小東西狠狠蹂躪了一頓。

  直到小丫頭哭喊著求饒,並討好地又是親愛的老公,又是好情人地一頓亂叫之後,白東辰才肯把哭得慘兮兮的她放開。

  他並不急著向這個笨蛋承諾什麼,因為將來會發生什麼事誰也預料不到,在向她承諾什麼前,既然金多寶這麼不信任他,那就先讓她嘗嘗不信任別人的苦果吧!

  

  金多寶果然嘗到了苦果。

  從被白東辰抓回來的那天直到現在,她始終被關在公寓裡,不得走出半步。

  事實上,就算她想逃跑,也沒有逃跑的資本,她的電話、皮夾都沒帶在身邊,最重要的是,除了那件被撕得亂七八糟的睡衣之外,她每天只能穿著他的特大號T恤和短褲來遮掩自己的身子。

  白東辰說,這房子裡既然沒有第三者,衣服穿不穿,根本不重要,如果她每天肯光溜溜地在他面前走來走去,他會更開心。

  雖然她曾大喊大叫地和他抗議了無數次,可很悲慘的,每次抗議之後,不但達不到目的,還被白東辰這個臭流氓撲倒蹂躪。

  所以她依然只能可憐兮兮地不得不穿著他那寬大的衣服。

  可如果忽略掉這些不快樂,和白東辰同居的這些天,日子過得還是很不錯的。

  期間她姐曾打來一通關心電話,當時,她不小心聽到白東辰和姐姐通電話,她扯著喉嚨對電話大吼,讓她姐把她的換洗衣物還有手機、皮夾送過來。

  可彼端的金菲菲聽到她的吼聲中氣十足,顯然活得還算不錯,也不理會自家妹妹究竟是否遭受到了非人對待,很不客氣地就把電話掛斷了。

  金多寶哀怨到不行,只能把氣出在白東辰身上。

  不過她勢單力薄,如今又處於虎口之下,小小的反抗,換來的當然又是白少爺肆無忌憚的捉弄和欺負。

  日子就在兩人打來打去、鬧來鬧去中匆匆流逝。

  這天,蕭庭堂突然造訪,令金多寶措手不及。

  如果是平時還好,可現在她身上只穿著白東辰的大尺寸T恤,腿上穿著白東辰的大尺寸短褲,瘦小的她因此顯得滑稽可笑。

  面對蕭庭堂不懷好意以及似嘲諷的笑容,她紅著臉,氣急敗壞地跑到書房裡找白東辰打小報告。

  「你那死黨小叮噹化身為大色狼,他正在用邪惡的眼神吃我豆腐……」

  這麼明顯的挑撥離間,白東辰當然不會相信,不過為了避免自家小東西被人佔去便宜,他還是不理會她的抗議找了件薄毯,把她給包了個緊緊密密。

  當蕭庭堂看到再次走出來只露出兩隻眼睛惡狠狠瞪著自己的金多寶時,他被她滑稽的模樣逗得笑到差點喘不過氣來。

  他今天來是特地送出差的伴手給金多寶,不久前,他和醫院的同事去國外出差幾天。

  回來的時候順便帶了好幾盒金多寶喜歡吃的巧克力,雖然他很不喜歡那丫頭喊他小叮噹,但她的確是顆開心果。

  吃到蕭大少親自帶給她的巧克力,金多寶頓時眉開眼笑,開心得不得了。

  快到中午,雖然已吃了很多甜點,可一向三餐定時的金多寶,小肚子還是傳出咕嚕嚕的響聲。

  沒等蕭庭堂說話,白東辰已經起身對好友下了逐客令。

  「我家小妖精肚子餓了,沒什麼事,你該滾就滾吧。」

  對方非常不滿,「我好心給你家小狗送吃的,就算你不想留我在這裡用午餐,也沒必要這麼沒禮貌的趕我走吧?」

  「喂喂……」某人抗議了,「誰是妖精?誰是小狗?」

  兩個男人同時看她。

  「明明長得不漂亮,身材又扁,個子又矮,卻把我迷得神魂顛倒,你不是妖精是什麼?」

  金多寶聽到這番話,嘴巴就像被塞了一顆蛋張得大大的,表情可愛,臉頰紅紅。

  嘻!她把他迷得神魂顛倒耶!不過他幹麼又提她身材不好、個子矮啊……她心裡正鬱悶著,又聽蕭庭堂說——

  「你分明就是一隻小狗,不然為什麼每次看到有好吃的就撲過來,卻連聲謝謝也不說?」

  「白東辰,快把這隻臭叮噹趕走,別讓他吃我們家的飯,把我們吃窮了怎麼辦?」她惱羞成怒,趕緊要靠山把人趕走。

  白東辰對她那句「我們家」很滿意,順著她不客氣地把蕭庭堂給打發走了。

  蕭庭堂非常不滿,臨走時忍不住撂下狠話,「你們兩個給我記住,要再出事,就不要來求我!」

  見他終於閃人,被包得緊緊的金多寶便趕緊把薄毯扯掉,揮著小手扇著風,「熱死我了!」

  還沒回過神,就被某個化身為大野狼的男人一把抱住。

  她哇地大叫,抬頭對上白東辰充滿慾望的雙眼。

  「喂喂喂,現在餓的是我的肚子,我們是不是先把肚子填飽了再說?」

  「先把本少爺的肚子填飽了,再來填你的……」

  她對他的說法感到無語,這輩子她認識白東辰,就意味著她將來的人生要陷入了可悲之地。

  結果,金多寶被裡裡外外吃得乾乾淨淨,只能渾身酸軟地趴在他懷裡,小聲咒罵著他殘忍。

  直到她的肚子再次傳出敲鼓聲,白東辰終於大發善心地起身,決定做一頓好吃的,把家裡養的這隻小妖精先餵飽了再說。

  金多寶看著他只穿了一件寬鬆的休閒褲直往臥室外走去,修長挺拔的後背,線條非常優美,十分養眼,只不過那肌膚上卻橫亙著一條條白色疤痕,和白東辰同住的這些天,總會看到那些痕跡出現在眼前。

  當他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問:「你曾經發生過什麼事嗎?為什麼背上會有……疤痕?」

  在她的印象裡,白東辰就是有錢人家的少爺,雖然雜誌報紙上經常報導他白手起家的過程,但如果沒有好家世做靠山,他的創業之路又怎麼可能會一帆風順?而有錢人家的小孩,別說鞭痕,就算只是一個小傷,都要被父母心疼半天的,因此她才對他身上那些疤的由來很是好奇。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問題,白東辰頓下腳步,緩緩走回她身邊,邪笑著勾起她的下巴,小聲在她耳邊說:「這些鞭痕啊,是我以前玩SM時留下的痕跡,如果你很感興趣,不如我們哪天來試試?」

  「哇哇哇,你這個超級大變態!你快點給我滾開啦……」

  

  被關了將近一個星期,白東辰終於大發慈悲,決定帶她出門採購去。

  出門穿的衣服是他從她租的公寓裡拿來的,她於是叫他把那些舊衣服都拿來就好,不用買新的,反正她對衣服、鞋子之類的東西並不特別講究。

  可白東辰卻說,既然做了他的女人,就不能給他丟臉,她很委屈地想要大聲抗議,但白少爺卻把她的抗議直接打了回票。

  她最終只有妥協,反正,這個男人霸道囂張也不是一天兩天,如今終於可以出門,不必再被他懲罰性地關在這幢房子裡,比什麼都重要。

  兩人來到一家大型百貨公司,當高大英俊的白東辰出現在這個充滿女人的場所時,很快便得到了百分之百的注視,讓她不由自主對那些女人打量他的眼神有些介意,但白東辰卻像沒感覺似的拉著她一直走。

  金多寶平時對穿著打扮不怎麼太在意,所以白東辰將她拉到女裝區,親自為她挑選衣服。

  雖然她算不上什麼大美女,但皮膚白皙,笑容陽光可愛,一雙大眼尤其討人喜歡,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惹人憐愛的氣質。

  所以白東辰為她選的衣服是根據她的自身特點做選擇,充分突顯她可愛的氣質。

  就連專櫃小姐都忍不住對從試衣間走出來的她刮目相看。

  正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金多寶骨架小、身材瘦,將那些可愛的衣服穿得很好看,連路經此處的其他顧客也忍不住欣賞起她這個小美女。

  白東辰又自作主張地給她挑選了幾件外套、短裙以及休閒褲、鞋子之後,便興致勃勃地把她拉到女性內衣專櫃。

  金多寶的內衣大多都是金菲菲從國外郵寄給她的名牌貨,平時和趙小鈺逛街,她也很少來逛這種內衣專櫃。

  看著貨架上擺放著琳琅滿目的內衣、內褲,她不知從何下手,且身邊跟著一個男的又有些尷尬,便想著意思意思買兩套換洗的就可以了。

  可白東辰似乎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時不時拎起一條有蕾絲邊的內褲,或是扯過一件透明的胸罩對著她比劃。

  他將一件薄薄的絲質睡衣拎到她面前,絲毫不理會一旁專櫃小姐詫異的眼神,曖昧地衝她眨眨眼,「這件睡衣如果穿在你身上,一定會很性感,瞧,胸部的地方居然還是透明的,還有屁屁的地方設計得多有情趣。」

  她頓時紅了雙頰,暗中捏了他一把,慌慌張張地閃躲著專櫃小姐不斷投來的打量眼光。

  「這種東西隨便買兩件就可以了,不用太挑剔……」

  「那怎麼行?如果穿得太保守,可是會破壞本少爺欺負你的好興致的!」

  她又羞又氣瞇著眼惡狠狠地瞪他,白東辰卻無動於衷,繼續四處尋找可以引起他「興致」的內衣。

  「臭流氓!」金多寶見他一臉佞色,忍不住含恨怒罵,用力想要把他拖出內衣專櫃,可白東辰就像故意欺負她一樣,逗留許久,一副恨不得把貨架上的每一件內衣都拿到她身上來回比劃。

  結果,當他心滿意足地從專櫃走出來的時候,手中多了大包小包不同風格的女性內衣。

  專櫃小姐紅著臉恭恭敬敬地向兩人揮手,並親切地說著歡迎下次光臨。

  白東辰很囂張地對那小姐拋去一記曖昧的微笑,「放心吧,如果你們家的內衣我老婆穿得舒服,以後我都會帶我老婆來這裡選。」

  金多寶被他那聲老婆喚得面紅耳赤,卻又為了保全兩人的面子,只能咬著貝齒拖著他離開內衣專櫃。

  事實證明,和白東辰逛街,絕對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他每個地方都想逛,每逛一個地方,都會很誇張地東買西買。

  雖然買的那些東西的確都很符合她的喜好,但看著大筆金錢就這麼流落到別人手裡,她還是亂心疼一把的。

  就算他很有錢,可也不能這麼不停地花下去,她很擔心他總有一天會破產。

  「我可不想過了今天之後,就和你一起流落街頭,去喝西北風。」

  聽著身邊小東西的抱怨,白東辰滿眼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頰,「怎麼,還沒過門,就想替老公省錢了?」

  她臉頰一紅,心口不一的嬌嗔道:「呸!什麼老公,不要亂叫!」

  「嗯?」他假意冷哼一聲,「不是老公,是什麼?」

  眼角餘光看見來往的女孩子不停地把目光投向他們,擺明了覬覦著白少爺,其中更有幾個大膽的女生誇張地向他吹口哨。

  金多寶氣急敗壞,在心底大罵現在的女孩子怎麼越來越不矜持了,忙不迭抱住白東辰的手臂,故意大聲說:「當然是最親、最好,只有天上有、人間絕對無的絕世帥老公!」

  那幾個吹口哨的女孩子見狀,氣惱地哼了一聲,非常不客氣地轉身走了。

  白東辰被她的舉動逗得哈哈大笑,疼愛地揉了她的頭髮一把。這小丫頭真是越來越好玩了,更讓他滿意的是,她原來也會吃醋,而且還吃得這麼可愛。

  兩人繼續逛,差不多走了快三個小時,這下金多寶終於受不了的捧著腳丫哀哀叫,「不逛了、不逛了,本小姐就快要累死了!」

  「還有很多東西沒有買。」

  「可是人家的腳好痛!」她將白嫩的小腳丫從涼鞋裡脫出來,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腳掌幾個地方已經磨出了小水泡。

  白東辰看得一陣心疼,彎下身,一把將不斷喊著腳痛的女人背到自己背上,手中還提著大包小包的戰利品,模樣非常狼狽誇張。

  突然被他背到身上,金多寶嚇得尖叫,不停從後面拍他的肩,「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這樣子會被別人笑話啦!」

  「你不是腳痛?我背我老婆,誰管得著?他們喜歡笑,就讓他們去笑好了!」

  他才不在乎被人笑,他的人生是活給自己看,而不是活給別人看的,外人怎麼想,關他屁事?現在他家小妖精腳丫子疼得走不了路,做為小妖精未來的老公,他是絕對不會讓自己心愛的人受到半點委屈的。

  在他背上的金多寶被他直接又囂張的宣言說得羞臉紅。

  來來往往的人群不停地將目光投向他們,儘管尷尬,但她的心底,卻泛起了一股甜滋滋的暖意。

  其實,和這個被她口口聲聲叫做土匪、強盜、臭流氓的男人談戀愛,也還不錯啦。

  既然金多寶喊累不想逛,白東辰也沒有再繼續逛下去的慾望,反正他們今天的確已買了很多東西,至於其他還沒有買到的,就等下次逛的時候再一起買了。

  此時,金多寶趴在他背上改口喊餓。逛了大半天,白東辰的肚子也有些空空的,便背著她回到車上,先把手上大包小包的東西放好,再開車載著愛吃海鮮的小妖精去吃海鮮。

  兩人來到一家以海鮮料理聞名的老字號大酒樓,這裡的價位雖然比其他地方貴了許多,可廚師做出來的菜色卻是本地一絕。

  以前白東辰和朋友聚會的時候來過幾次,所以當金多寶說肚子餓時,他便想到要帶她來品嚐。

  剛下車,他立即將金多寶打橫抱起。

  小女人的臉紅了一下,小聲在他耳邊說:「我可以自己走啦。」

  「剛剛不是還在喊腳痛?」

  「可是被你抱進去感覺很奇怪啊。」

  他笑了笑,寵溺地捏捏她胖嘟嘟的臉頰,「有什麼好奇怪,他們愛說什麼隨他們說去,我可不想因為別人的眼光把好不容易養得這麼可愛的小寵物給累壞。」

  「喂,什麼小寵物?」

  「好好好,不是小寵物,是親親小老婆。」

  「什麼小老婆?難道你還想娶一個大老婆?」口氣很壞,卻不再反抗他的懷抱。

  「娶不娶大老婆,就要看你的表現嘍,如果把少爺我伺候得好,說不定大老婆的位置就是你的。」

  「混蛋!」嘴裡雖然罵著,兩條藕臂卻已主動摟住他脖頸。反正白少爺都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了,她金多寶怕什麼?

  白東辰抱著她剛一轉身,兩人就看到一輛黑漆漆的轎車停到兩人身邊,當車門打開的時候,她看到坐在車裡的中年男子,身上穿著筆挺的軍服,氣勢非常懾人。

  當她看清楚對方的長相時,忍不住低呼一聲,「是你老爸耶。」

  白父緩緩下車,和白東辰相似的臉上露出幾分駭人的嚴厲,卻沒開口說話。

  如今父子兩人打了個照面,就算白東辰對父親有些心結,還是勾了勾唇角,禮貌性地向父親打招呼,「爸,您也來吃飯啊?」

  白父打量著自己英俊又出色的兒子,眼底有些溫暖的關心,可目光看向兒子懷裡抱著的金多寶時,眼睛瞇了瞇,眼神冷了下來,看上去似乎不太高興。

  金多寶覺得這姿勢太失禮,急著想要跳下來,卻被白東辰抱得死緊,最後只能放棄掙扎,不知如何是好的窩在他懷裡。

  「你已經很久都沒回家了。」明明是關心,可話一出口,白父的語氣就像在質問。

  白東辰笑了笑,「我每天都回家。」

  這回答十分明顯是在挑釁,令白父的臉色非常難看,眼看就要發飆,此時白父身邊部下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使這位嚴肅的父親瞇了瞇眼,輕輕點頭,他按捺下火氣對白東辰道:「不要再讓我抓到你胡鬧,否則看我饒不饒你!」

  撂下警告的話,他才和部下走出了停車場。

  金多寶清了清喉嚨小心地問:「你爸是軍人啊?」

  白東辰哼了一聲,「他是空軍上將。」

  「咦?」得到的答案讓金多寶嚇了一跳。雖然她對軍人的頭銜的瞭解不多,但也知道上將是個很了不得的職位。

  「那空軍上將的兒子為什麼會淪落成黑道分子?」

  某黑道頓時危險地瞇起雙眼,邪笑著對懷裡說話不經大腦的小東西道:「很好,你又給了我一個晚上狠狠修理你一頓的理由。」

  意識到自己的嘴巴惹了禍的金多寶,立刻哭喪著小臉哀求,「不要啊,老公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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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8 02:13:28
  第八章

  瘋狂購物的下場,不但會讓自己荷包裡的銀子流進別人的口袋,還會把整潔的房子變成垃圾場。

  經過這回購物,金多寶再次把白東辰貼上變態的標籤。

  因為這位少爺的惡趣味實在令她難以忍受,他竟然逼著她一件又一件地試穿那些性感的薄透情趣內衣給他看。

  當她在他的脅迫下穿上了一條幾乎是透明的小內褲時,某隻大野狼體內的獸性終於徹底爆發。

  兩人從客廳玩到浴室,又從浴室玩到廚房,再從廚房玩回臥室……

  隔天早上,白東辰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拍拍屁股去上班了,等金多寶起床後才發現,原本整潔漂亮的房子,被他們兩個折騰到何種恐怖的地步。

  先在心裡嘴裡同時把白東辰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後,她不得不再次化身成少爺身邊任勞任怨的小奴才,開始收拾殘局打掃房間。

  既然決定大掃除,那就乾脆掃徹底,窗簾換掉、床單換掉、被單換掉,努力擦地板,用心抹桌子,就連白東辰堆在洗衣機裡的衣服都被她洗得乾乾淨淨。

  當蕭庭堂踏入白家大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金多寶頭戴布巾、身繫圍裙、手拿濕抹布,滿頭大汗辛勤勞動的模樣。

  他不正經地吹了記口哨,看著煥然一新的房間,忍不住調侃道:「白東辰那傢伙還真是好命,晚上不但可以有你這個小丫頭盡心服務,而他拍拍屁股走人的時候,你還會自動化身勤勞的小清潔工,瞧這房子還真是打掃得窗明幾淨。」

  勤勞的小清潔工白他一眼,手扠腰瞪他,「你是來幹麼的?」每次都要調侃她!

  對方將一隻包裝精緻的小盒子提到她面前,「你未來的老公特地吩咐我買給你吃的。」

  「哇,是巧克力……」她歡天喜地地接過小盒子,開開心心地跑到一邊打開包裝,一口一顆地開始享用美味香醇的巧克力。

  得知這巧克力是白東辰特意拜託蕭庭堂出國時帶回來給她的,她積了一上午的怨懟,終於因為這香甜的巧克力而煙消雲散。

  不遠處擺在玻璃桌上的一個紫紅色盒子引起了和金多寶閒聊的蕭庭堂的注意,那盒子設計得很漂亮,大概有一個枕頭那麼大,盒身雕著精緻的花紋。

  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金多寶一邊猛往嘴巴裡塞巧克力,一邊對蕭庭堂道:「我在白東辰的衣櫥裡找到的,那盒子有個密碼鎖,我試了好多次都沒試出來。」神秘兮兮地眨眨大眼,「你說那裡頭會不會裝著什麼價值連城的寶物?」

  蕭庭堂被她可愛的樣子逗笑了,起身將那紅木盒子拿過來研究了一番。

  見他似乎有意打開盒子,金多寶忙不迭將盒子搶回來,「喂,這是我們家的東西,你不能開,萬一裡面裝著大筆金銀財寶,你一時財迷心竅把我打暈了,自己獨吞怎麼辦?」

  蕭庭堂因為她的話皺眉。白東辰到底喜歡這女人什麼?不但小家子氣,嘴巴還非常欠扁。

  他拍了她的額頭一記,「我還真打算殺滅口,把這財寶獨吞呢!」

  「小叮噹,真看不出來你藏著一顆如此歹毒的心!」

  「你要不要試試更歹毒的?」

  她可憐兮兮地搖頭。

  「還不快把東西交過來!」

  某欠扁女人很沒出息地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將那紅木盒子交了出去。

  蕭庭堂無力地搖搖頭,又瞪她一眼,「這盒子這麼輕,就算真裝著金銀珠寶,也一定賣不了幾個錢。」

  他接連按了幾組密碼都沒有成功,最後他猛然想起什麼,很是肯定地輸入了一組數字,只聽啪地一聲,盒蓋應聲彈起。

  讓金多寶意外的是,盒子裡裝著的竟然是一襲純白色的制服。

  蕭庭堂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沒想到那傢伙居然還留著這件衣服。」

  面對金多寶好奇的眼神,他慢條斯理道:「想不想知道這件制服的秘密?」

  在從蕭庭堂口中得知這件軍服的來龍去脈之後,金多寶吃驚地又將那件軍服研究個仔仔細細,就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非常不一樣。

  「沒想到,一身流氓氣的白東辰居然還當過兵,而且還是帥到令人流口水的空軍哥哥?」

  昨天才知道他父親是軍界要人,而白家就他這麼一個獨生子,嬌寵溺愛在所難免,難怪白少爺的脾氣如此囂張任性。

  可她萬萬沒想到,他的過去並非她想像的那麼一帆風順,他能有今天,全是他自己努力得來的。

  白東辰的生母藍若梅十幾歲時,便與白東辰的父親白皓天相愛,可惜藍若梅雖然長得美若天仙,出身卻非常貧寒。

  而白皓天出身軍政世家,家裡的長輩早就已經為他的將來鋪好了路,婚姻自然也一手安排好,不容許他娶一個對他未來沒有幫助的女人。

  十六歲便生下孩子的藍若梅,並沒有因此得到白家長輩的認同,當時年僅二十歲的白皓天,也沒有足夠的能力來保護自己深愛的女人和剛剛出世的兒子。

  在家人的命令下,也為了他將來在軍政界的前途,他不得不放棄藍若梅,和現在的夫人宋雅茹結婚。

  白東辰七歲以前,都是和藍若梅一起生活的,直到宋雅茹被醫生檢查出來子宮有問題無法生育,為了讓白家後繼有人,當年的白老爺子才派人尋找白東辰母子的行蹤。

  像千千萬萬個人間悲劇一樣,白東辰被迫與母親分開,不得不回到白家認祖歸宗,並被迫接受宋雅茹當他的母親。

  小小的白東辰不滿這樣的安排,也試圖反抗,當然沒用,聰明如他,明白憑自己微弱的力量並不能改變這一切,所以乖乖接受白家的安排,進貴族學校,與那些所謂的上流社會的富家子弟打成一片,努力學習,希望早日累積足夠的力量與母親團聚。

  白皓天對這唯一的兒子是非常疼愛的,畢竟他是自己深愛的女人留給他的血脈,況且白東辰聰明懂事,又非常上進。

  在白家一步步的安排下,白東辰考上了軍校,並且成為備受師長喜愛和提拔的優秀學生。如果沒有意外,他將會繼承父親的志業,成為軍中要人。

  可一切意外都發生在那年的秋天。

  當時,正在接受訓練的白東辰意外得知母親病重倒下,他心急如焚要去探望母親而向校方請假,但軍校的管理制度非常嚴格,集訓期間是不准任何一個學員以任何理由請假外出的。

  況且當時他正在野外接受特殊訓練,這個訓練不但對學員來說非常重要,也深受校方的重視,更不容許有人請假。

  因無法請假,白東辰便義正詞嚴地提出退出訓練。

  軍校高層自然拒絕,情急之下,他打電話求助於當時在軍界已經非常有地位的父親,希望能夠對他通融,可換來的卻是白皓天的斥責和訓誡。

  白東辰這個人雖然聰明機警,但相對的也非常倔強固執。

  他心想,既然你們如此冷酷無情,就不要怪我不守紀律。

  因此他連夜逃出訓練營,只希望能在母親動手術的時候,陪伴在她身邊,度過這危急的時刻。

  所幸藍若梅的手術非常成功,可違反軍紀的他卻勢必要受到嚴厲的處分,對此他並不後悔。

  雖然他的夢想是當一名優秀的飛官,卻並不代表他能為了前途不顧至親。

  而為了報復白皓天的不通人情,他故意將事情鬧大,而事態也如他所願演變得一發不可收拾,結果即使他是軍界有力人士白皓天的獨生子,也落得被退學的下場。

  這使得白皓天非常生氣,惱怒之下,不但狠狠抽了兒子一頓皮鞭,還把他關了起來,餓了他整整三天三夜。

  父子之間那好不容易堆砌起來的親情,也因為白皓天的不講情面而徹底坍塌。

  白東辰曾經很不客氣地對父親說:「雖然你是一名好軍人,可你並非是一個好父親。」

  離開白家的那一年,白東辰分文未帶,當時只有十九歲。

  今天規模龐大並且備受注目的皇宮俱樂部,完全是他一手打拼出來的天下。

  對他來說,這個紙醉金迷的地方,是他對白家最好的報復。

  「既然他還留著這套軍服,就說明他懷念曾是一名優秀軍人的自己。」

  蕭庭堂按下的那組密碼,就是白東辰被開除軍籍的日子。

  捧著那件略微陳舊的軍服,金多寶想起白東辰的吊兒郎當、想起他的惡痞壞笑、想起他的玩世不恭,又想起他後背上那一條條觸目驚心的疤痕……

  原來,他隱藏了這麼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從這件軍服上,她可以想像出他當年頂天立地的倨傲身影。

  當房門被拉開的時候,那個一臉痞笑的男人,對把自己的過去赤裸裸揭開的蕭庭堂道:「你真是比女人還要八卦。」

  蕭庭堂聳聳肩,「我以為你早將這套軍服扔了呢,沒想到你如此小心地珍藏著,」他用下巴指了指金多寶,「你家小妖精似乎對軍人哥哥很有好感,從她得知你當過兵後,整個人都處於飄飄然的狀況下,一臉花癡樣。」

  聞言,金多寶惡狠狠地瞪了蕭庭堂一眼,哼道:「你懂個屁!」接著她一頭撲到白東辰懷裡,上下左右蹭了蹭,發誓般說:「我就喜歡你現在的流氓樣!」

  被她撲得踉蹌的男人微微一怔,隨即臉上的笑容越擴越大,手上狠狠揉了揉懷中小女人的秀髮,在她耳邊挑逗,「晚上一定流氓給你看。」

  「喂,你們兩個不要在我面前曬恩愛,害別人長針眼是會被驢踢死的……」蕭庭堂覺得自己快被他們閃瞎。

  小倆口不甚厚道地同聲斥道:「你現在就可以去死了!」

  

  和趙小鈺逛街,終於讓金多寶找回逛街的真正樂趣。

  姐妹倆手挽著手,親親密密地對櫥窗裡那些價值連城的東西一邊露出欣賞的眼光,一邊大歎自己荷包很扁,沒錢;當看到大減價的東西,又會像小瘋子一樣瘋狂搶購,這才叫逛街、這才叫樂趣,這才叫正常人的生活嘛!

  比起和白東辰逛街的刺激,她更喜歡這種普通老百姓的血拼法。

  得知她和白少目前正在談戀愛,趙小鈺先是誇張地大叫一番,不過很快便接受這個事實,立即開始東問西問,甚至連兩人之間的私密情事都想打探。

  金多寶紅著臉頰對趙小鈺又掐又捏,「死小鈺不學好,怎麼問人家那麼私密的事情,丟死人啦!」

  趙小鈺露出一臉惋惜模樣,搖頭晃腦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才二十二就被大野狼拐走。」想了想又好奇地問:「既然你已經飛上枝頭了,那業務員還要不要做?」

  「當然要做,我和白東辰的錢一向是分開來用的。」

  事實上,白東辰早就將他的存摺,還有好幾處房子的權狀交給她來保管了,只不過那些東西都被她放到保險櫃裡藏了起來,她不打算當真動用。

  還有一點要聲明,她才不是想飛上枝頭,她家裡也很有錢的!

  「白少能忍受你拋頭露面,在外面吃苦?」

  「哼!他敢阻止我,我就和他分手。」雖然金多寶吼得很有氣勢,可她知道,如果白東辰真想阻止她出去工作,她還真沒辦法反抗。

  不過目前他還是很尊重她,讓她做自己想做的事,只不過每次送酒去皇宮俱樂部,都會被那頭大色狼拎到辦公室裡「好好疼愛」……

  兩人邊聊邊逛,沒多久便覺得肚子餓,就決定在百貨公司內的美食街,找一家比較受歡迎的餐廳解決午餐。

  沒想到,兩人剛剛坐定,金多寶便發現鄰桌的兩位女性看起來非常眼熟。

  仔細一瞧,她嚇了一跳,那兩個身旁堆著大包小包的女人,正是白夫人宋雅茹,以及那個曾經被她以為是白東辰「女朋友」的沈佩妮。

  那兩個人看到金多寶的時候,也露出微微的驚訝。

  但宋雅茹冷哼了一聲,似乎很不喜歡她。

  沈佩妮還算客氣,畢竟兩人曾經在白東辰住院的時候有過多次接觸,儘管沈大小姐心裡並不喜歡金多寶,但礙於禮貌,她還是向金多寶點了點頭。

  她也點頭禮貌回應後,便吃起自己的餐點,對這小插曲並不怎麼在意。可鄰桌的白夫人,從見到她之後便開始不停地和沈佩妮大聲地聊這聊那,誇耀沈佩妮很有眼光,挑選的東西質感好、品味高。

  沈佩妮是個聰明人,知道宋雅茹此舉的真正目的,便笑著附和,「東辰是個很挑剔的人,從小和他一起長大,他的喜好我還是十分瞭解的。」那句親密的「東辰」是故意說給金多寶聽的。

  趙小鈺在桌子底下小心地拉了拉她的衣袖,「她們是什麼人啊?好像和你現任男友很熟的樣子。」

  金多寶尷尬地咳了咳,小聲回道。「一個是白東辰的母親,一個是白東辰的……呃,朋友。」

  「什麼朋友?我看她分明把自己當白少的女朋友!」

  「小聲點啦。」

  「多寶,你該不會當了小三吧?」

  「哇,我像是那麼不道德的人嗎?」

  兩人小聲地竊竊私語,那邊宋雅茹和沈佩妮還在繼續唱雙簧。

  有些忍無可忍的金多寶,一邊挑著碗裡的麵條,一邊也大聲道;「小鈺,我告訴你,那位沈小姐挑選生活用品的眼光雖然還不錯,可她挑選食物的眼光就有待加強了。因為啊,上次她專程買給白東辰的小點心都被我吃了,他說他一點也不喜歡吃甜食,他本來想扔掉的,只是怕辜負沈小姐的一片好心,才把那點心讓給了我,那盒甜點才不至於落到進垃圾桶的下場。」

  果不其然,金多寶的刻意挑釁也引起一旁兩個女人的反擊。

  宋雅茹冷哼一聲,端著架子慢條斯理道:「小辰這孩子從小就任性,心底明明喜歡的,可為了引起別人的注意,他會故意作怪使壞。」她笑看了沈佩妮一眼,「你還記得你出國時發生的那件事嗎?為了引起你的注意,他故意找了個三流模特兒來氣你,結果兩人才在一起不到三個月就分開了……」

  不理會金多寶難看的臉色,她又繼續道:「所以說,有些男人雖然外表已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可在感情上卻像極了孩子,瞧瞧,他剛甩了那小模特兒沒多久,又找了這麼個小丫頭充數。」

  「佩妮啊,既然小辰喜歡玩,就讓他再玩一陣子好了,畢竟是年輕人,等他玩夠了再結婚,一定會很疼老婆的。」

  沈佩妮紅著臉,優雅地低頭吃著東西,似乎並不計較身旁的金多寶如今受到白大少爺的專寵。

  就在此刻,金多寶包包裡的手機突然響起,她嚇了一跳,在趙小鈺擔憂的眼神中接起電話,麻木地應了一聲,腦子裡還在想宋雅茹口中白東辰和小模特兒的那件事。

  她怎麼不知道白東辰以前還和一個小模特兒有一腿?

  「在想什麼,問你話怎麼都不回答?」打電話過來的,正是被幾個女人當成焦點人物議論的白東辰。

  金多寶回過神,「你剛說什麼?」

  「還沒逛完街嗎?晚上來皇宮,剛剛進了一批很新鮮的蝦子,我讓廚師做給你吃……」

  自從白東辰得知她很喜歡吃海鮮後,每次俱樂部有大量進海鮮,他都會讓她第一個過去嘗鮮,對他這份心意,她一直都感到很高興。

  看著鄰桌兩個女人投過來的火熱目光,又想到她們故意當著她朋友的面讓她難堪,金多寶突然產生了一個很壞、很壞的想法。

  她偷偷按下手機的擴音鍵,對白東辰道:「東辰,我突然很想聽你每天早上起床時對我說的那句話。」

  白東辰聽到她的要求愣了一下。

  彼端的聲音很嘈雜,說明金多寶目前仍舊在商場裡,這丫頭她平時很少會要求自己說什麼肉麻的話,因為每次他故意說肉麻話逗她的時候,她都會害羞得臉紅,兩人獨處時都不敢聽了,何況是在旁邊有人的狀況下。

  小妖精會突然說想聽那些肉麻話,就說明她肯定是遇到了什麼事。

  於是白東辰配合地對著手機肉麻兮兮地喊道:「親愛的老婆,我愛你,真是愛死你了!才幾個小時見不到你,我就想你想得渾身上下不舒服,沒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了,你是我的天使、我的甜心,是最最心愛的小心肝!」

  這番話喊出來,不但宋雅茹、沈佩妮的表情難看到了極點,就連趙小鈺也露出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樣。

  金多寶害羞紅了臉。這臭流氓到底在幹麼呀,居然還「加料」,說了這麼多噁心死人不償命的話。

  忙不迭掛斷電話,她一把抓起趙小鈺,慌慌張張地逃離了這令她尷尬的地方。

  到了傍晚,她來到皇宮俱樂部,找到白少興師問罪。結果,還沒等她抱怨他那番話害自己丟臉,他就很有興致地把她拎到自己的專用椅上嚴刑拷問。

  金多寶非常懼怕他這囂張狂妄的流氓氣勢,沒幾下就嚇得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乖乖地把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交代得清清楚楚。

  「也就是說,你之所以讓我說那些肉麻話,是想刺激宋姨以及沈大小姐?」

  「是她們先欺負我的。」她澄清,一臉委屈。

  「嗯,做得好,做得很好!不愧是我白東辰看上的女人,果然很有整人的天分。」說著,他還像拍小狗一樣拍拍她的頭,給予獎勵。

  「啊,你還得對我交代那個小模特兒的事!」危機解除,她總算記得正事。

  「什麼小模特兒?」

  「就是白夫人說的那個小模特兒啊。」別以為打馬虎眼,她就會忘記追究。

  「宋姨說,你和一個小模特兒交往了三個月,你……你有沒有摸過她的手?」

  雖然知道是過去式沒什麼好計較,可她就是不高興他瞞她。

  白少很鎮定地點頭。

  「有沒有親過她的嘴?」

  他再次點頭。

  「那你們有沒有……」她兩根食指輕輕比了比,「那個?」

  白東辰忍笑忍到破功,「你這個傻瓜!」

  「你還沒有回答我!」她氣得大叫。

  「我的確是認識過一個小模特兒,不過我跟她不是你以為的那種關係,還記不記得嘉興酒店?」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沒錯,嘉興酒店的經理是我一個老同學,那個小模特兒就是他表妹。她才十六歲,就來皇宮的酒吧客串跳艷舞,因為發現她還沒成年,所以我便要職員把她打發掉,可她不依不饒地吵著非要留在這裡出賣色相,後來仔細一查,才得知那小女孩居然是我老同學蹺家的小表妹,我便通知了他們。」

  「她家人來把她領走後狠狠教訓了她一番,她大概也覺得當初的瘋狂行為有些過分,所以跑來向我道謝。後來一來一去,就常常賴在我這裡不走,甚至很大膽地向我表白。」

  「結果,也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的狗仔正好拍到她主動親我的照片,就被講成那樣,事後被我老爸知道,還很不客氣地訓斥我。」

  「可是,你剛剛明明說過你摸過她小手、親過她小嘴……」

  「都說了是她主動的。」他可沒興趣對個小女娃動手。

  「現在的女孩子怎麼都那麼大膽?」

  「嗯,其實我希望你也能大膽一些。」

  「呸,臭色狼。」嘴裡罵得狠,心底的大石卻終於落下。

  白東辰一把將她困在雙臂之內,故意瞇起眼,很不客氣地說:「以後不准懷疑我、不准不信任我、不准再胡思亂想,不過我准許你吃醋、准許你撒嬌、准許你對我主動,另外,你不準死在我前面,否則我就鞭你屍。」

  被他一連串准又不准的「繞口令」繞得頭暈,金多寶哼了聲,「胡說八道什麼?」

  話音剛落,身子就被他一把摟在懷裡,男人難得認真的道:「你要活得比我久,不然這個世上只剩下我一個人就太沒意思了。」

  金多寶突然明白了,他是想起了他母親吧?

  藍若梅由於早些年吃了太多苦,身子骨始終不怎麼好,雖然現在保養得不錯,可是以前落下的毛病,隨著年紀的增長也越來越嚴重。

  或許,白東辰只是害怕,怕他最在意的人會離開他身邊。

  金多寶輕輕拍拍他的背,用力點頭,承諾道:「我一定會陪你直到永遠。」

  「不過你也別活得太久,萬一我比你早死很多年,一個人在地底下孤孤單單,而你卻被哪個男的勾引走,過著快樂幸福的日子,我可是會死不瞑目的。」

  「喂!什麼死不死的,給我閉嘴,不准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瞧她一臉擔心,著急地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某個剛剛還一本正經的男人,心頭一暖,忍不住吻過去,欣喜的一邊啃著懷裡女人柔嫩飽滿的唇瓣,一邊還不正經的道:「那讓我們做些閉嘴後能做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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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8 02:13:48
  第九章

  自從十九歲那年離開白家之後,白東辰很少和父親如此正式地面對面談話。

  如果不是白父派人將他「請」過來,他是沒有任何興趣與自己的父親坐在這間氣氛優雅的咖啡廳裡的。

  「聽說,你和你養的那個寵物最近打得很火熱?」

  正無聊撥弄糖罐子裡的方糖的白東辰不由得對父親的話產生好奇,「寵物?」

  白皓天哼笑一聲,「就是那個叫金多寶的女人。」

  他英俊的臉一下子變得陰霾密佈,「如果您不能以尊重的態度來和我講話,我想我們之間也沒必要坐在這裡進行所謂的閒聊。」說著,他就要起身離座。

  白皓天瞪了他一眼,「沒有我的同意,守在外面的人是不會讓你離開這裡的。」

  白東辰冷冷一笑,又痞痞地坐了回去,譏諷道:「除了這種低級手段,你還會什麼?」

  「手段不分高級與低級,只求能達到目的。」白皓天慢條斯理地嘗了一口咖啡,彷彿對兒子的叛逆不放在心上。

  「我知道當年沒有答應讓你離開軍隊去陪在你媽身邊,這麼多年來你始終還在怪我,可你別忘了服從!這是每個穿上軍服的人都該遵守的紀律,我不能因為你是我兒子,就縱容你違犯軍紀。」

  拿著小鋼勺攪著咖啡的白東辰,故意將聲音弄得很大聲。

  「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說這些無聊的東西幹麼?不管當年誰對誰錯,既然我們的想法不同,就沒必要再討論下去。」

  「想法?哼!」白皓天輕蔑地笑了笑,「花了這麼多年的時間,經營一個傷風敗俗的地方,就是你一直以來想要堅持的想法?」

  「至少我做得很成功,你不知道行內有多少人嫉妒我那麼會賺錢。正所謂行行出狀元,我沒必要非得按照你替我鋪的路走,我的人生我可以自己掌握,事實也證明不需要依靠白家的勢力我也一樣能闖出一片天,獲得成功。」

  「真的成功,就不會三番兩次地遭人追殺。」

  「那只能說明有人太嫉妒我,沒辦法,當一個人活得太出色的時候,總會遭到小人的算計。這年頭小人多到數不勝數,我有什麼辦法呢?」

  白皓天被兒子那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模樣氣得直發抖。

  他在軍界是跺跺腳就會大地震的知名人物,只要一瞪眼,那些小兵哪個不是怕得瑟瑟發抖,就只有這個兒子,每次總有本事把他氣個半死。

  可是他不能不管他,雖然好不容易培養了如此出色的兒子沒能按照他的安排走上他所期望的路,可白家畢竟只有這麼一棵獨苗,他怎麼也無法對他太狠心。

  「你在外面怎麼風流惹事我不管,但我不希望你隨便娶個女人進門來丟我們白家的臉!想養寵物我不反對,但寵物只能養在外面,至於白家少奶奶的人選,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已經聽不下去的白東辰霍地起身,「如果您沒別的事,我就不多做打擾了。」

  白皓天叫住他,「你也很久沒回家了,下週三是我的生日,做為我唯一的兒子,我希望你能出席。」他總是銳利的眼神中有著期待。

  白東辰雖然還想反抗,可對方好歹是自己的父親,不管父子之間究竟有什麼隔閡,眼前這位已經頭髮泛白的男子,確實在他最無助、最恐懼的時候給過他溫暖、給過他父愛。

  一個七歲的小孩,就算再怎麼成熟,突然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心底也會怕的。

  即使他的父親比其他人的父親都要嚴厲,卻仍教會了他很多處世的道理,所以,面對父親這卑微的請求,他無法拒絕,輕輕點頭,答了一句,「我盡量。」

  望著兒子離去的高大背影,白皓天歎了口氣。如果當年他不是那麼固執,那麼現在他和兒子之間就不會有這麼大的隔閡了吧。

  

  時鐘已經指向九點半,白東辰仍舊沒有回來。

  今天是白東辰父親的生日,大清早他便提著禮物說是要給他老爸慶生,一個人開車出門。

  對於他願意去參加他父親的生日宴,金多寶感到很奇怪,在她的印象裡,他們父子的關係一向不太好。

  可白東辰說,不管怎麼樣,那個人到底是他父親,現在父親過生日,他這個做兒子的不好缺席。

  看到他和父親關係漸漸轉好,她可是打心底開心的。世上的小孩和父母之間是沒有隔夜仇的,況且他爸爸當初拒絕他的要求,出發點也是為他好,現在的東辰也成熟許多,相信好好談,他們會慢慢和好的。

  只是讓她有些難過的是,在這樣的日子裡,白東辰居然沒有要她一起去,但轉念一想,她本來就不喜歡參加那種宴會,就算去了,也會不開心的。

  但最令她失落的是,臨出門時她要白東辰早點回來,他也乖乖答應了,所以一下班,她立刻買好了菜回家,並且包了他最喜歡吃的三鮮肉餡餃子。

  只是從她包完到現在,餃子已經熱了好幾回,就等著那位大少爺推門而入,盼能看到他驚喜的表情。

  結果,他不但沒回家,連電話也一直打不通。

  她等著等著,等到最後因為過度睏倦睡在沙發上,直到清晨被臥室裡的鬧鐘吵醒。

  進房間按掉鬧鐘時,她發現床上沒有睡過的痕跡,莫非他昨晚整整一夜未歸?

  難道是被留在白家過夜?可她記得白東辰說過,十九歲離家後,他一次也沒在那邊留宿過。

  她不安的皺眉,雖然之前他也曾因為公事夜不歸宿,但從來沒有像這次這樣連通電話也沒打,就算是留在老家,他也該說一聲啊。

  金多寶打他手機仍然沒人接,她本想去皇宮俱樂部問個究竟,卻突然接到公司老闆打來的電話,讓她和小鈺立刻去送一批貨。

  於是她匆匆忙忙來到公司與小鈺會合。當兩人將貨送到老闆指定的地方,已經快到下午一點鐘。

  累了個半死,肚子又餓,兩人在附近的小麵館一邊吹著電風扇,一邊吃著涼面。

  「我說你是不是太緊張了?人家白少每天日理萬機忙得要死,偶爾一兩個晚上不回去也很正常,說不定他手機沒電,來不及通知你,你不要一個人胡思亂想一些有的沒有的啦。」一路上聽她抱怨不止,趙小鈺忍不住開導她。

  都說陷入愛情中的人容易變得很敏感,瞧,以前粗神經的金多寶,現在也開始東想西想,懷疑這個、懷疑那個了。

  無聊的挑著涼面裡的黃瓜絲,金多寶的情緒始終不見舒緩。

  就算白東辰的手機沒電,他就不會借別人的電話打給她報個平安嗎?

  要是他出了意外,又或者是被人綁架劫持什麼的……哎呀,都怪他不久前愛說什麼死不死的,害她只要一閉上眼,腦海中就會浮現出各種不好的事情,比如車禍、銀行搶劫、綁架……

  這家小麵館有台電視機,現在過了午餐時間,店裡的客人只有小貓兩三隻。

  金多寶便逕自將電視轉到新聞台,一看到車禍報導她就心驚一下,可被撞的不是沒被家長看好的小孩子,就是嗑了藥的不良少年,害她虛驚一場,冷汗直流。

  就在她準備結帳和趙小鈺離開的時候,一則新聞引起她的注意。

  因為出現在螢幕裡的中年女子她認得,那不是別人,正是宋雅茹。

  宋雅茹的身份不凡,一有什麼動靜,總會引起一些財經雜誌或是電視媒體的高度關注。

  就連實際上只見過她一面的趙小鈺都認出她來。「咦,那個不是你未來的婆婆嗎?」

  雖然宋雅茹不是白東辰的親生媽媽,但如果金多寶真的嫁進白家,按照禮節,她還是得叫宋雅茹一聲婆婆。

  本以為宋雅茹出現在新聞上已經很令她們驚訝,沒想到更驚訝的還在後面。

  一幅照片出現在畫面上,照片中西裝筆挺、風度翩翩的男子和打扮俏麗的女子,正是白東辰和沈佩妮。

  兩人看起來很親暱,沈佩妮優雅地挽著他的手臂,兩人臉上都掛著開心笑容。

  「聽說沈氏集團的股票之所以在開盤後猛漲了兩個百分點,是因為沈家千金沈佩妮與白上將的獨生子白東辰即將結為夫妻……」

  當記者問及婚禮相關的細節時,做為白家發言人的宋雅茹露出得體的微笑。

  「婚期暫時還沒確定,可沈佩妮小姐的確會在不久的將來嫁進白家……他們是青梅竹馬,早在許多年前我們白沈兩家就有意聯姻,只是兩人都還年輕,才沒有定下婚約,如今終於有了進一步的消息……」

  金多寶看著電視,表情卻越來越陰沉。

  「多寶啊多寶,你沒事吧?你不要嚇我啊!」趙小鈺見她不對勁,擔心地扯扯她衣袖。

  金多寶不理同事的叫喚,繼續死盯著螢幕,報導還在持續著。

  接著,記者話題一轉,提到白東辰前不久被人拍到與金多寶狀似親密的緋聞時,宋雅茹笑得更加燦爛,驕傲地說:「我們家小辰一向任性,這都怪我和他爸爸太寵他,把他寵壞了。這是因為當初他不聽他爸爸的決定,被退學,之後父子之間的關係始終有些不融洽。所以這些年來,無論他爸爸要求他做什麼,他始終都叛逆地反其道而行。」

  「佩妮和小辰是從小玩到大的,兩人的感情一直很好,我想小辰只是想向他爸爸示威挑釁,所以故意和別的女生來往,並非是出於真心的。」

  「不過最近父子之間的關係已經緩和了不少,他父親的生日宴,他還花了不少心思準備禮物,我想小辰肯定是想通了,決定接受家裡的安排,安定下來,和佩妮共結姻緣。」

  「你們看,他們兩個的照片拍得很上相吧,相信不久的將來,白家就會傳出他們的喜訊……」

  

  金多寶是一路哭著回到家裡的,一邊哭,還一邊詛咒白東辰那個負心漢。

  難怪他去參加他爸爸的生日宴不帶她,因為宴會上有另一個女人在等他!

  至於她這個苦命的小三,只有被他拎去暖床的份,在那種有政、軍、商三界貴客出席的場合,她這種身份的人,自然不可能被帶去丟人現眼。

  她氣急敗壞地衝進家門,想也不想地直奔臥室打開衣櫥,拉出行李箱,開始往裡面塞衣服。

  白東辰一回到家,就見到她翹著小屁股氣沖沖地把衣服和各種生活用品,以非常暴力的方式強行塞到一隻箱子裡。

  他走過去,對著那挺翹的臀輕拍一掌,「你在幹麼?」

  嘴裡正在痛罵著白東辰負心的金多寶回頭看到是他,眼底燃起熊熊怒火。「白少爺風流完了,終於記起自己還有一個家了?」

  他只當她是因為自己一夜未歸在鬧小彆扭,還有趣地挑眉,「此言何意?」

  「哼!真會裝,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她憤怒地說完,轉過身繼續折磨那個可憐的行李箱。

  白東辰從後面抱住她,對著她的耳朵一口咬下去,邊咬還邊調侃,「你脾氣越來越大了,怎麼?昨天一夜沒回來陪你,你是不是感覺到很空虛?」說著,那隻大爪還不正經地亂摸。

  如果是從前,金多寶一定會和他鬧成一團,可下午在電視上看到他和沈佩妮就要結婚的消息,讓她深深覺得自己像個小丑,不但被白東辰耍得團團轉,還可能可悲的成為被世人咒罵恥笑的人。

  說來說去都怪她太笨,她不是早知道白東辰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偏偏她傻,明知道他是個害人不淺的「毒品」,她還是不受控制地被他迷惑。

  天底下最可悲的,並不是有一份真摯的感情擺在面前卻沒有去珍惜,而是明明知道那是一個火坑,還傻傻地跳下去!

  她越想越替自己感到不值,一把將摟著自己的男人推開,還嫌惡地拍拍自己的衣服,哼聲道:「滾開,從今以後,大家分道揚鑣。」

  看著她氣惱地鼓起雙頰,白東辰略感詫異,似乎沒想到一向受他奴役、受他擺佈、任他搓圓捏扁的人居然會跳起來反抗,還以為她真的為了他沒回家的事氣炸了。

  沒多想,他伸手掐了掐她氣鼓的臉頰,口出氣人話語,「不過就是少讓你幸福一晚,你有必要擺出一副晚娘面孔在這大吼大叫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慾求不滿呢!」

  「我呸!你才慾求不滿!你這個混蛋、流氓、種馬、騙子、花心大蘿蔔,王八蛋,你給我滾開!」

  白東辰被她推至一邊,表情有些錯愕。

  雖然他平日裡很能容忍她和自己耍任性、撒嬌,但僅僅因為自己一夜未歸就鬧得這麼無法無天,還是令他大少爺深覺不滿。

  「欠教訓了是不是?幾天沒修理,你皮癢了?」

  面對他瞇著眼威脅自己,金多寶更是氣不過。「少威脅我!白東辰,以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們玩完了!」

  「玩完了?什麼意思?」他語氣瞬間變得陰寒,正色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這會兒在氣頭上,她也不甘示弱回嘴。說到底,這件事是他有愧於她,沒甩他巴掌、沒讓他賠償她損失的青春,已經很給他面子了。

  「你想和我分手?」他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句話。

  「沒錯!」

  他哼笑,一把勾起她的下巴,「給我理由。」

  理由?難道要她說,她無意中得知自己成為小三而感覺萬分委屈,所以很有自知之明地打包走人,免得妨礙人家?她才沒那麼卑微!

  面對他執著的目光,她眼睛一瞪,小臉一揚,非常有氣勢地大吼,「理由就是,本小姐和別人兩情相悅,所以你白東辰已經淪為下堂夫,被我給甩了!」

  沒想到會聽到這番話,白東辰不怒反笑。「你?」他上上下下打量著她因為氣惱而漲得通紅的臉頰,大手還不客氣地對她又掐又捏。

  「腦子笨、個子矮、身材差、沒氣質,除了我能將就你,這世上還有哪個笨蛋會喜歡上你啊?」

  說完,他揉了她的頭髮一把,哄孩子似的安慰道:「好了好了,別在這使小性子了,等我先睡一覺養足了精神,一定好好聽你說。」

  伸了個懶腰,他疲憊的鬆開繫在脖子上的領帶,「我先去洗個澡,等一下我要睡一會兒,你不要來打擾我,有什麼事,等我睡醒了再說,昨晚一夜沒睡,困死了。」

  也不理會金多寶惱怒的神情,白東辰便邁著優雅的步子踱向豪華的浴室。

  被留在原地的金多寶覺得自己像個白癡,狠狠揮出一拳,卻如同打在柔軟的棉花上,毫無作用,看著白東辰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浴室裡,深感委屈地眼底湧出兩行淚水。

  她惡狠狠地將被塞得快要爆掉的行李箱摔到一邊,原本被強行塞進去的那些東西瞬間掉了滿地,她發了瘋似的用力踩著,使勁發洩之後,她氣得七竅生煙地甩門離去。

  腦子笨、個子矮、身材差、沒氣質是吧?

  很好!他敢嘲笑她,她就要讓他看看她金多寶究竟有沒有人愛!

  一口氣衝出家門,攔了一輛計程車,當司機問她想要到哪裡的時候,她氣昏頭熱地回答,「魅夜。」

  司機用非常奇怪的眼神打量了她好久,才發動車子,直奔目的地。

  司機會對她投以異樣眼光,是因為魅夜是有名的大型公關店,為了滿足上流社會生活寂寞的男、女客人的要求,裡面有身材火辣、容貌俊俏的男女公關。

  為了和白東辰賭這口氣,金多寶不顧後果地來到這家店。

  大概真是被白東辰氣到瘋了,踏進魅夜之後,金多寶一把抓住服務生的衣領,很不客氣地問:「這裡有帥哥嗎?」

  服務生嚇了一跳,心想這個小女生究竟是受了什麼刺激發瘋了。

  「喂,你幹麼不說話?是不是怕我沒錢啊?」她將自己漂亮的皮夾拿出,掏出裡面剛剛從提款機提出的大把現金,「這樣你相信了吧,還不給我多介紹幾個帥哥過來!」

  那服務生雖覺得金多寶很奇怪,卻又想這長得很可愛的女孩子搞不好是哪戶有錢人家的千金,所以急忙換上熱情的笑容,把她請進奢華的大廳裡面。

  魅夜的地下是一個大型酒吧,一樓是演藝廳,二樓是桌球廳,三樓四樓是包廂,五樓和六樓則是客房。

  金多寶聽服務生介紹了一遍之後,選擇地下酒吧做為她的戰場。

  踏入酒吧,看了看四周,發現酒吧內的裝潢很另類也很時尚,吧檯裡有兩個奇裝異服的小男生正手法熟練地幫客人調製雞尾酒。

  金多寶一屁股坐過去,在酒保的介紹下,點了一杯受女客人歡迎的「哈瓦那姐妹」,綠色的酒液上面放了一顆色澤鮮艷的紅櫻桃,看來很漂亮。喝起來有些甜、有些澀,味道還可以接受。

  沒過多久,便有幾個長相俊俏的大男生笑著朝金多寶走過來,他們聽說店裡來了位可愛又有趣的小姐,一進門便嚷著要帥哥,為了滿足好奇心,他們便來找金多寶。

  「小姐,這裡有很多帥哥,你看看你比較喜歡哪一種類型?」

  為首的男生大概二十四、五歲,笑容非常迷人,染著刺眼的金髮,左耳上還釘了一排亮閃閃的鑽石耳飾。

  後面幾個男子也都各有千秋,憂鬱型、陽光型、冷酷型,真的應有盡有。

  原本還興致高昂的金多寶見到這個陣仗,小腿不禁有些發軟。她開始後悔自己剛剛是不是太衝動了,她真的要找男公關作伴嗎?可眼前有一堆帥哥圍著自己轉,還是讓她不由得小鹿亂撞,甚至看得癡迷。這個也帥、那個也帥,哎呀呀,為什麼世間美男這麼多?

  可是……這個釘耳飾的帥哥比白東辰矮,那個不怎麼愛笑的男人眼睛沒有白東辰大,還有那個一直笑嘻嘻的男人鼻子沒有白東辰高挺……

  她突然啪地一聲拍了自己臉頰一巴掌。都已經決定和那個混蛋分手了,幹麼一直想他?

  金多寶氣惱的一把揪住那個戴耳飾的,「今晚就選你來陪本小姐……」

  她雖然只選了一個,但幾個男生似乎都覺得她很有趣,見她因為喝了酒,臉色發紅,嘴唇上還沾著未乾的酒液,唇瓣看來亮晶晶的非常可愛,便起了幾分捉弄調戲的想法。

  「小姐,現在還沒到正式營業時間,我們都很有空閒,不如大家一起喝兩杯怎麼樣?」戴耳飾的男人話音剛落,就聽見身後幾個人語帶恭敬地喚了一聲——

  「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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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1 1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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