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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唐昕]狀元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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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8 02:33:36
第九章

  雪,開始下了起來,漸漸地,週遭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李晴兒在奔馳了許久之後,漸感體力不支。因為她不敢停下來吃東西,甚至連喝口水也不敢!生怕後有追兵,所以只能沒命地往前逃。

  然而,大漠茫茫,約莫半個時辰之後,風雪加大,馬兒的速度慢了下來,而她亦迷失了方向,可是她依然不敢停留,發了瘋似地一味向前。

  馬匹受不了連日奔行,在滴水未進又過於勞累的狀況下倒了下來,馬嘴邊吐著白沫,眼看就快要死了。

  李晴兒被摔下馬,同樣的疲累不堪,但她憑著一股毅力,冒著風雪,徒步向前。

  雪愈下愈大,在飢寒交迫之際,她嬌弱的身子開始承受不住,無意識地拖行了一段距離之後,她終於昏厥了過去。

  雪依然未曾停止,眼看就要淹沒了她……

  驀地,一匹黑馬自遠而近,在她身旁停了下來。

  自馬背上躍下一名高大的男人,他迅速撥開覆在她身上的雪花,並將她橫抱了起來──

  「晴兒……妳醒醒。」英拓雙眉緊緊糾結,一顆心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她異常蒼白的容顏令他心寒。

  就在他快絕望的同時,一聲輕吟將他由地獄里拉了回來。

  雖然她仍沒睜眼醒來,但活著的事實已教他欣喜若狂。

  他立即帶著她上馬,用斗篷將她緊緊地裹住,緊接著開始搜尋安身之地。

  當李晴兒再度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於木屋之中。

  石爐中正燃著熊熊火焰,使木屋內溫暖而乾燥。

  她記得自己昏倒在雪地裡。但不知是何人解救她?

  這時候,木屋的門被推了開來,一個高大的男人捧著一堆木柴走進門。

  男人頭上罩著斗篷的氈帽,使她看不清他的模樣。

  然而,在潛意識裡,直覺已經給了她答案,令她微微心慌,五臟六腑如同打了結一般。

  「你……是你救了我,是嗎?」她小聲地開口。

  男人放下木柴,將頭罩摘下,露出他英俊卻又略顯憔悴的臉龐。

  「不錯,是我救了妳,小騙子!」她答應過他不逃的,該死的丫頭,真不知他還能承受幾次這種折磨?

  李晴兒盯住他,一顆心微微地發顫,甜絲絲的!

  但心念一轉,又酸酸地開口道:「這會兒妳不該是在溫柔鄉里嗎?怎地有閒功夫來救我?」

  英拓脫下斗篷,甩了甩雪花,閒閒地回道:「我不是來救妳,我是來討回那匹被妳偷走的黃馬。」

  什麼?他是說……她不如一匹馬?真該死!

  「現下那匹黃馬已被我給累死了,你打算怎麼辦?」她挑釁地注視他。

  他何嘗不知馬已死?多虧他先瞧見黃馬的屍首,這才尋著了差點凍死的她。

  「既然這樣,那麼妳必須賠償我,這是蒙古的規矩,妳該明白。」

  「該死!你明知我此刻身無分文。」她激動地下床,杏眼圓睜地直盯住他臉上那若有似無的笑意。

  「沒有銀子?」他挑起眉。「那麼,就用你來抵價吧!」他一步一步走向她。

  「你……別過來……」她想退,卻發覺已無路可退。

  「我只想好好的看著妳。」他雙手抵在牆上,將她困在胸前。

  她知道他對她的愛已經無路可退了嗎?

  「瞧得還不夠多嗎?」她又羞又氣的想到自己掉入冰河的情景。

  「永遠都不嫌多!」他緊緊地將她抱住。

  「放手!」她雙手抵在他胸膛上,試圖拉開一些距離。

  「不,這輩子我再也不放妳走。」

  「你無權如此。」

  「我當然有權利,因為我是妳的丈夫。」

  「你住口!」李晴兒不信他所說。「我絕不跟你回蒙古,絕不!」

  「我不會要求妳如此。」他盯住她,「倘若妳不想回蒙古,那咱們就別回去。」

  「咱們?你……是什麼意思?」他糊塗了嗎?

  「從現在起,妳到哪裡。我就到哪裡。」

  李晴兒吃驚地瞧著他。

  「你……願為了我而放棄在蒙古的一切?」她不敢相信。

  「是的,我願放棄那裡的一切。」對他而言,如果失去晴兒,就算是蒙古第一勇士又有何用?

  「桑瑪怎麼辦?你不用負責的嗎?」

  「是她放我走的。」

  「可是──」

  「晴兒,感情是不能勉強的,否則永遠不能幸福。」

  盯著他深邃的灰眸,她心頭五味雜陳。她從沒想過他會為了她而放棄一切,如此深情,教她如何能不心動?

  但,他究竟是什麼人呢?是謀害霽哥的人,還是……

  「如果,你可以說出一句打動我的話,那麼我便相信你。」就由天來決定一切吧!

  英拓直瞧住她,目不轉睛地。「跟我來。」他打開木門,走了出去。

  此刻風雪已停,門外積雪甚厚。

  他帶著她來到廊前,拾起一根枯枝,就著廊前的積雪,在上頭寫下一句:「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李晴兒一見,整個人震了震,跪坐在雪地上。

  這句話正是霽哥出征之前,她伏在他身上所說過的。

  難道……他真是霽哥重生?

  「妳信了嗎?」他對她伸出手。

  李晴兒抬起頭,深深的凝視他。

  一個人的外貌再怎麼變,本質總是相同。她相信,這個人真是霽哥!

  緩緩地,她將手交到他的掌心裡──

  「霽哥……」她輕輕喊出口。

  「妳……肯認我了?」他跪了下來。這一刻,他原以為永遠不會到來!

  李晴兒點點頭。

  他激動地擁住她。

  「為什麼蒼天如此待你我?」她伏在他胸前,傷心地哭了起來。

  「也許是命吧!如今咱們不也重聚在一塊兒?」

  「但是……你的模樣……」她輕輕撫上他深刻的臉龐。

  他將她稍稍拉開,微帶恐懼地開口:「倘若妳無法接受我的外貌,我會諒解的。」

  「不,無論你是什麼樣貌,什麼身份,我都會跟著你,一生一世不分離。」她伸手環住他的身子,堅定的表明心意。她要通過命運的考驗,她告訴自己。

  兩人緊緊相擁,直到很久很久……

  ***

  夜裡,慕容霽自睡夢中驚醒,聽見遠遠地有大批人馬朝他們接近。

  「有人來了!」他將李晴兒喚醒。

  「是誰?」李晴兒不知怎地緊張起來,有不好的預感。

  慕容霽搖了搖頭,「妳先躲起來吧!」他示意她躲入床下。

  果然,不一會兒功夫,大批人馬來到了屋外。

  「安答,你在裡面嗎?」

  是拖雷!他還是追上來了。

  拖雷等了會兒,不見有人響應,微覺奇怪。這木屋外的黑馬不正是英拓安答的嗎?於是他又呼喊了一次。

  這一回,慕容霽打開木門,走出屋外。

  「安答可尋到那名中原女人?」

  慕容霽微一沉吟,搖了搖頭。他不想晴兒陷入危險。

  「既然如此,你就跟我回去吧!我相信突侖不會怪你丟下桑瑪的。」拖雷對他伸出雙臂。

  「我已經決定不回蒙古了。」他語出驚人。

  「安答,你瘋了不成?」拖雷蹙眉道,他隱隱感到英拓安答像變了個人似的。

  「我沒有瘋,只是不願再回蒙古,請你成全。」平淡的語調中透出堅決。

  「難道,為了一個中原女人,你竟要放棄一切?別忘了你的身份。」拖雷忿忿地道。

  「拖雷,我已經不再是從前的英拓。」

  「不,你還是我的安答,蒙古的第一勇士,只要你願意,我們可以一起問鼎中原,只要我做皇帝,你便是我身邊的宰相。」

  「我只想做一名尋常百姓,不想當大官。」他平靜地回道,絲毫不受任何利誘。

  「你怎可如此意志消沉?」拖雷心痛的瞪視著這個親如手足的兄弟。

  「我並非意志消沉,只是想過平凡的生活。」

  拖雷凝視他好一會兒。

  「你當真不回去?」

  「我已經不屬於那裡了。」

  「那麼我只有一個選擇,殺了你!」拖雷帶領百萬蒙軍,軍令甚嚴,任何有叛逆之事絕不會輕饒,即使是英拓也不能例外。

  「不──我不許你殺他!」木屋的門在此刻被打開,李晴兒奔了出來。

  一切對話,她在屋內聽得一清二楚。

  她絕不能讓他死!

  拖雷打量著眼前護在英拓安答身前的嬌小女子,只見她一張清美至極的臉蛋上淨是怒色。

  這倒是他第一次見她!

  典型的南方佳人,骨架較小,容貌美麗。這樣的女人可能無法替男人產下許多強壯的子嗣,安答真是個傻瓜!

  「妳一定是李姑娘吧!」拖雷似笑非笑的眼掃過英拓。

  「不!」

  「是!」

  兩人回答不一。

  拖雷望住英拓。「安答,我要你親口告訴我,她究竟是誰?」眼神在含笑間掠過銳利的光芒。

  慕容霽自知無法再瞞下去,於是回道:「她確實是李晴兒。」

  「不論我是誰,我都不許你殺他!」李晴兒站在丈夫身前,絲毫無畏拖雷的威嚴。

  「哦?好大的口氣,我倒想看看妳如何阻止我。」拖雷一聲令下,數十名蒙古兵圍了上來。

  李晴兒眼見情勢非常不利,於是心生一計。「想不到堂堂鐵木真之子竟是以多欺少之輩,非但如此,還是個薄情寡義之人。」

  「我如何以多欺少,薄情寡義了?」拖雷挑眉問道。

  「哼!你下令這麼多人要圍殺自己的結義兄弟,這樣還不是以多欺少、薄情寡義嗎?」她又道:「倘若鐵木真知道了,也會汗顏的!」

  拖雷暗忖,好個牙尖嘴利的女子,不過卻也句句一針見血,令人無法反駁,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

  「這一切皆由妳而起,倘若妳能替安答死,那麼我便可答應留他一命。」拖雷抽出腰間的彎刀,放在手中。他料想這中原女人必定不敢來接。

  可,他錯了。

  李晴兒心想,糟糕!這傢伙竟要她死?當真可惡之極!

  下一刻,她雙眼溜溜一轉,心中有了主意。「你以為我不敢嗎?」她大笑數聲,朝拖雷伸過手。

  「不許妳拿!」慕容霽將她拉了回來,扣在懷中。

  「你放開我,我可不能讓蒙古人瞧不起中原人!」

  「可也不必白白送命呀!」

  「能代你一死,我心甘情願。」這倒是她的真心話。

  「我不許!」他收緊雙臂將她摟得更緊。

  「你先放開我。」

  慕容霽遲疑了下,仍依言而行。

  不料,李晴兒卻反手一伸,拿起拖雷手中的彎刀。「別過來!」她開口。

  「你快放下刀!」慕容霽焦急地大吼。

  「答應我,將我的屍首帶回中原,並讓中原人都知道蒙古人是如何的不齒,以強欺弱,迫我這弱女子自裁,嗚……嗚……」她以手掩面,哭了起來。

  倏地,她舉起彎刀,往自己刺下──

  錚、錚兩聲,兩枚暗器以絕快之速打落她手中彎刀。

  「不許死!」拖雷與慕容霽同聲道。

  「別管我!」她雙眸濡濕地盯住拖雷與慕容霽,其實心底叫了聲好險!呼!

  「殺了妳事小,但我們蒙古人的聲譽卻不能毀在妳手中。」拖雷遣退士兵。

  「你不殺咱們了?」

  「雖然我可以饒恕你們,但是,安答,從今而後你我各走各的,不再是結義的兄弟。」拖雷有種不勝欷吁之感。

  慕容霽本欲對拖雷吐實,說明他並非英拓,只是,見拖雷如此難過,生怕他無法接受兄弟已死的事實,因此打消了念頭。

  也許,讓他認為英拓還活著,是最好的方法。

  接著,拖雷由脖子上取下一條鏈子。「既然已不再是兄弟,那麼這個還給你。」他將鏈子交還到英拓手中。

  這舉動倒令慕容霽傷神,照理,他也必須取下當年結拜的信物才是。

  可,他並非當年的英拓,該還他什麼他一點概念也沒有。眼下的情形依然相當危險,倘若他還錯了信物,那麼極有可能招來殺機。

  拖雷見他遲遲未有舉動,因此開口道:「為何不取下信物?」

  李晴兒在一旁已瞧出其中的利害關係,於是開口道:「虧你和他結義這麼久,難道還不明白他的為人嗎?」

  「妳是說……」

  「英拓他極重情義,不忍與你就此斷絕結義之情。」李晴兒說完,轉身朝丈夫眨了眨眼。

  慕容霽當即會意。

  「我的確不願與安答就此了斷情義。」

  語罷,拖雷忽地大步上前,緊擁住他,內心無比激動。「我就知道安答不是個無情無義之人。」

  「那麼,鏈子你收回去吧!」慕容霽將鏈子交還予拖雷。

  「那麼,你手上的戒指也好好保留吧!也許,將來有再見的一日。」拖雷放開他。

  原來信物是霽哥手上的紅寶石戒指!李晴兒在心中暗叫了一聲好險。

  拖雷與兩人話別之後,便率兵離開。

  「好險!」李晴兒吐了吐舌。

  「咦?方才妳不是哭得浙瀝啦的,怎地如今像個沒事人兒一般?」慕容霽挑起眉。

  「欸!演戲嘛,若非我那番逼真的表演,只怕這會兒咱們都在黃泉路上了。」她得意的瞧向丈夫。

  「真是鬼靈精,和以前一樣,一點也沒有變。」他揉了揉她長髮。

  李晴兒對他扮了個鬼臉,兩人攜手回到木屋之中。

  ***

  第二天一早,兩人騎著馬朝邊關前進,眼看中土已愈來愈近。

  忽然,前方來了大批人馬,看樣子不似蒙古兵,倒像大宋子民。

  「怎麼辦?」李晴兒緊張地靠在丈夫胸前。

  「不要緊,咱們見機行事。」

  不一會兒,他們已相隔十來步──

  這時,李晴兒忽然激動了起來,口中高喊:「金總管!」

  「小、小姐……」金總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坐在黑馬之上的嬌美女子,不正是失蹤多時的小姐嗎?

  李晴兒又驚又喜。

  「晴兒……」李丞相亦由馬車中走了下來,異常激動。

  「爹……」李晴兒忍不住淚如雨下。

  慕容霽立即扶著妻子下馬。

  李晴兒撲進李丞相懷中,父女二人相擁而泣。

  激動的情緒過後,眾人的眼光不由得落向立於黑馬旁的高大男人。

  男人一雙深邃的灰眸明顯地告訴每一個人,他是個不折不扣的蒙古人!

  很快的,眾人開始升起戒備。

  「他是誰?」李丞相問道。

  李晴兒可以感受到雙方緊張的氣氛,於是開口道:「此人是我的救命恩人。」

  李丞相瞥了蒙古人一眼,緩緩地開口:「那咱們賞他些銀子,打發他回蒙古去。」

  「不成。」李晴兒發急。

  「為什麼?」

  「因為……」李晴兒猶疑了會兒,附在丞相耳畔道:「因為他是我的夫君。」

  「妳……妳……」丞相再怎麼也想不到會有這種答覆。

  「若女兒說,此人是霽哥,您信也不信?」她為難地開口。

  「妳這孩子糊塗啦?」丞相憂心地盯住女兒。

  「不,孩兒好得很。」

  「那妳……」

  「爹!這兒人多,孩兒不便說明,容後再稟。」

  李丞相見女兒似有苦衷,只有先答應下來。

  入夜後,一行人來到一個小村落,村長立即安排他們住進一幢大宅院。

  此宅以往為客棧,自從與蒙古人打仗之後便人去樓空,荒置多時。

  現下雖稱不上舒適,但總算還乾淨。

  晚膳過後,李丞相支開眾僕。

  「這些日子妳過得可好?」他問。

  「多虧有他,孩兒過得很好。」李睛兒偎向丈夫。

  李丞相不得不把眸光落向始終被他刻意冷落的蒙古人身上。

  以蒙古人而言,他相貌堂堂,灰眸精光內斂,氣宇不凡,一望而知此人非富即貴,不是簡單的人物。

  「我很感激你所做的一切,不知你想要什麼報酬?」李丞相直言道。

  「晴兒已經是我這輩子最好的報酬,您說是嗎?老丈人。」

  李丞相聞言,頓時勃然大怒。

  「你是什麼身份,竟敢叫我老丈人?」一向只有慕容霽如此稱呼他,這個蒙古人實在太過分了!

  「我就是您的女婿啊!」他知道這十分難讓人相信,卻又是千頁萬確的實情。

  「住口!」李丞相氣得一掌擊在桌上。

  「爹,您不是答應晴兒容後再稟告?」

  李丞相見女兒一臉乞求之意,不由得心軟下來。「好,你們說吧!」他暫斂下怒氣,但臉色依舊難看。

  接下來,慕容霽便將他如何墜崖,以及墜崖後發生的一切奇幻經歷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許久之後,廳中靜得似乎可以聽見一根針掉下的聲音。

  李丞相心中波濤洶湧,驚駭萬分!

  仔細打量起眼下的蒙古男人,其氣質與談吐與慕容霽極為相似,沉穩中帶有三分威嚴……會嗎?這種事會是真的嗎?

  「既然你是我女婿,那麼你一定知道在我丞相府中,我最喜愛的是哪一件東西?」他考驗似地盯住蒙古人。

  「是您書房內,先皇所御賜的一隻通體碧綠的翡翠麒麟紙鎮,對嗎?」

  「你──」此人分明未曾到他府中,因何可以輕易說出這件只有府裡人才知道的事?

  莫非他真是女婿慕容霽?

  天!他實在難以相信。

  「爹,不管您信不信,他真的是貨真價實的慕容霽。」李晴兒開口。

  「妳這孩子太不像話了,行事衝動還不打緊,誰家姑娘像妳一般,喬扮男裝出走?爹都還沒訓妳,妳倒先訓起爹來了。」

  「爹,孩兒只是心急。」

  「好,就算他真是慕容霽,可妳說,有誰會信呢?」李丞相瞪住女兒。

  李晴兒也不禁猶疑起來。「總……總有人信的。」

  「誰?皇上?妳也太天真了!只怕皇上見了他之後,非但不信他,反而將咱們李府滿門抄斬哩!」他說的不無可能。

  「爹,您別嚇人啦!」

  李丞相正待開口,靜於一旁的慕容霽卻搶先一步。「晴兒,爹說的是事實,並非刻意恫嚇。」

  李丞相掃他一眼,總算這小子還明白事情的輕重。

  然而,他喊他為爹……也罷!由得他去,反正再叫也不久,他決定要這個蒙古人離開。

  「怎麼辦?」李晴兒憂煩道,一雙眼落向李丞相。

  「別看我,我一點辦法也沒有。」

  「難道爹見死不救?」

  「倘若爹認了他,那誰來救咱們李家呢?」李丞相半是憂心,半是無奈。

  「不管多難,我一定不放棄。」李晴兒堅定地表明。

  慕容霽深情地瞧住妻子,卻不再開口。

  半夜,慕容霽悄悄來到李晴兒房中。

  見她沉睡的嬌顏,他只覺心如刀割。

  李丞相說的不錯,就算李府的人肯認他又如何?他的外表只會替他們帶來無窮無盡的煩擾,他怎能傷害自己所愛的人呢?

  他在她唇上輕輕印下一吻,轉身悄然離去。

  明知她醒來會傷心,他還是只能選擇分開。

  這是必然的結果,他深深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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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8 02:34:01
第十章

  三個月後──

  臨睡前,春兒替李晴兒梳頭更衣。

  「小姐,妳已經好久沒出府了,不悶嗎?」記得小姐從前不是這樣的,常常巴不得有借口可以出門遛達。

  「該看的,從前還少看了嗎?」言下之意是認為這世上大抵沒有值得她再注意的事情了。

  「有一樣小姐肯定沒見過。」

  李晴兒意興闌珊。「是嗎?說來聽聽。」

  「昨晚我聽其它丫頭們說,近來市集裡來了個關外人,專門表演功夫討賞,聽說那個人功夫十分了得,每回都討得不少賞金呢!」

  李晴兒一聽,心中猛地一跳!關外來的……會不會是……

  「你快說,那個人生得什麼樣?可是灰眼睛的?」她激動地抓住春兒的手臂,緊張地追問。

  「小姐妳──」春兒反被嚇了一跳,這是小姐三個月以來最有精神的一刻。

  「快說呀!」李晴兒催促。雖然在京城裡偶爾可見一些行商或賣藝的關外人,但她依然不願放過每一個可能。

  「小姐,其實我也沒見過,只不過是聽人說說而已。」

  「是嗎?聽人說說……」李晴兒的聲音低了下來,頹然的放開握住春兒的手,又回復一臉落寞的神情。

  「小姐,妳為什麼這樣關心這個關外來的人?難不成小姐識得此人?」

  李睛兒沉默了會兒,忽然露出喜色。「認不認得,咱們明兒個見了就知道。」回京之後,她始終未對旁人提起霽哥的事。

  「小姐,妳是說咱們明兒個要到市集去看賣藝的表演?」春兒興奮道。

  李晴兒點點頭。

  翌日,主僕二人再次喬扮男人,在京城的市集裡遛達。

  「妳說那個賣藝的,人在哪兒?」李晴兒東張西望,臉上有掩不住的期待。

  「小姐,妳別急,咱們慢慢逛,總會瞧見的。」春兒左顧右盼地。

  忽然,兩人看見前面有一群人圍住,李晴兒直覺地上前──

  她力排眾人,努力地擠到了最前頭,一顆心緊張地狂跳著。

  眼看著那高大的男人緩緩地轉過身,李晴兒的心幾乎要由嘴裡跳出來。

  只是,她萬萬沒料到,此人竟戴著一副面具,這副面具硬生生地遮去男人大半臉龐。

  該死!

  男人朝李晴兒方向深深一揖,然後抽出一旁的長劍,舞起精湛的劍法。

  「春兒,妳沒說他是戴面具的呀!」李晴兒心中微微失望。

  「這……我也不知道。」

  「既然他戴著面具,妳怎知他打關外而來?」

  「小姐,妳瞧瞧他的髮色與咱們不同。」

  李晴兒一心急著見他面目,其它的地方反倒忽略了。

  在細看之後,她的心咚地一響,有如鼓鳴。

  這黑中帶褐的顏色是如此熟悉,莫非他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霽哥?

  在眾人的喊喝聲中,男人又換了種兵器,這一回舞起九環金鞭,只見金色的鞭子在他周圍閃閃生輝,煞是吸引人。

  李晴兒見他一舉手、一投足,有種熟悉之感,一時忘情地脫口大喊了一聲:「霽哥!」

  有那麼一刻,她幾乎以為男人彷彿震動了一下,但是,事實證明,他非但未停,反倒愈舞愈快,金鞭如有生命一般,令他全身發光。

  「小姐,妳怎麼了?那人不是姑爺,你要瞧清啊!」春兒扯了扯主子的衣角,眼神透著怪異,莫非小姐想姑爺想瘋了嗎?

  李晴兒回頭瞧住春兒,一時間縱有千言萬語,卻又無從說起,只有歎了口氣,不再開口。

  春兒見小姐痛苦如斯,心中也跟著難過起來。

  接下來,黑衣人總共表演了四種兵器和一些拳腳功夫,然後端著一個金盤子在人群中繞行討賞。

  當他來到李晴兒身前時,李晴兒只是癡癡地瞧住他,想瞧出一絲端倪──

  春兒見小姐如中了邪一般,當下由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打貨,然後拉著主子離開。

  黑衣人朝她們離去的方向望了會兒,繼續討賞。

  「小姐、小姐……妳怎麼了,不舒服嗎?」春兒焦急地瞧住她。

  李晴兒瞥她一眼,頹喪道:「我不礙事兒。」

  此時人群已散,她瞧見那賣藝人正在收拾,準備離開。

  李晴兒丟下春兒,朝黑衣人走去。

  男人察覺到她的到來,回頭,臉上依舊掛著面具。

  「怎麼?平時你都戴著面具嗎?」李晴兒開口。

  男人盯住她,沒有回答。

  春兒來到主子身邊。「小……小公子。」她臨時改口。

  李晴兒示意她不要開口,接著又道:「你可以摘下面具讓我瞧瞧嗎?」她這一回用蒙古語。

  春兒吃驚極了!怎麼小姐會說這種嗚啦嗚啦一串她聽不懂的話?

  「怒難從命!」男人終於以漢語回答。

  李晴兒聽他嗓音粗啞,心下大大地失望。

  驀地,她記起許多江湖人都會易容術與變聲術,也許,她再試他一下。

  「霽哥,我知道是你,別再騙我好嗎?」她開口。

  「這位公子,恐怕你認錯人了。」他依然冷漠地回答。

  「我不是公子,我是你的結髮妻。」她開始有些激動。

  「不管妳是誰,妳真的認錯人了。」男人將一個大布袋扛上肩,掉頭便走。

  「站住!你當真如此狠心?」她在他身後喊。

  男人停下腳步,卻不回頭。

  「莫非你打算舍下咱們的感情,背叛當初對我的承諾?」她淚盈於睫。

  男人震動了下,歎口氣道:「也許,一切是命!對不起!」語罷,他足下輕輕一點,越過一座屋脊,消失了蹤影。

  「你回來……回來……」李晴兒忍不住淌下淚。

  「小姐,別喊了,人人都瞧住咱們呢!」春兒在一旁安慰。雖然她不知道小姐為什麼流淚,不過她一定是極傷心。

  「妳說,他還會回來嗎?」李晴兒怔怔地問。

  「小姐……」春兒遲疑地接口:「他只不過是個不相干的人,回不回來又有何妨?」

  「他不是……不是不相干的人……不是……不是……」李晴兒瞧著一臉迷惑與擔憂的春兒,再也忍不住哭倒在她懷裡。

  殊不知在大街角落裡,一雙深邃而哀傷的眸正注視著她們,良久、良久……

  ***

  三更天,宮牆外來了一個黑衣蒙面人。

  趁著夜色,他施展絕頂輕功,輕輕巧巧地躍土屋脊。

  由於來人武功極高,一般的侍衛皆末察覺。

  黑衣人一路直往皇上書齋而去──

  此時,皇上仍在批閱奏章,忽地,門輕輕地被打開,閃入一人。

  「誰?好大的膽子,竟敢夜闖朕的書齋!」皇上並不驚慌,因為在書齋的暗門後頭,隨從尹昭已出現。

  「皇上請息怒。」黑衣人立即跪了下來。「臣有事啟奏!」

  皇上詫異地盯住他。「你是何人?為何自稱臣下?」

  「回皇上,臣實有不得已之苦衷,今夜臣冒死前來,有極重大之事稟報。」

  「倘若你是我朝中大臣,為何不待早朝時稟奏?」

  「事關重大,不得不避人耳目。」

  皇上見他似無惡意,於是開口道:「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於是,黑衣人由懷中取出一封信。「請皇上過目。」

  尹昭立時上前取信──

  「念給朕聽!」

  尹昭一見信的內容,心頭大驚。「皇上,這是徐將軍的親筆信函。」

  「哦?拿過來。」

  皇上接過信後,愈看愈驚,愈看愈怒:「你到底是何人?為何有這一封信?」

  「回皇上,我正是信中被害的慕容霽!」他除下面罩。

  「胡說!慕容卿是什麼樣子,朕會不知嗎?你分明是蒙古人!」

  「皇上,世上有許多事是不能以常理來看待的,如果皇上願意,臣可一五一十地將實情稟告。」

  皇上瞧了他好一會兒。「你且說來聽聽!」

  於是,慕容霽將自己如何被害,又如何變成了蒙古第一勇士英拓的經過,一一說了出來。

  夜,很快便過去,轉眼間又到了早朝時刻。

  一上朝,皇上便令身旁的太監將徐將軍通敵的信函念給朝臣們聽。

  眾臣莫不驚駭而議論紛紛。

  「各位愛卿對此有何看法?」

  「皇上,此信由何而來?」李丞相率先提出疑問。

  這幾個月來,他雖然由那個蒙古人口中得知徐立德私通番邦,卻因無證據而未有所行動,如今皇上得知,難不成是蒙古人告的密?

  皇上瞧他一眼,微微一笑。「朕由賢卿的女婿慕容霽那裡得知此消息。」

  李丞相臉色登時發白,朝臣們則十分迷惑,畢竟慕容霽已失蹤多時。

  「各位愛卿不必疑慮,慕容賢卿已被朕封為欽差大人,代天巡守,視察民情。」這是他想了很久才想出的萬全之策。

  在慕容卿身上發生的奇特事件,他由起初的好奇而逐漸相信。

  與其浪費一個人才,倒不如讓他成為他身邊的密使,繼績造福天下子民。

  「皇上要如何處置徐將軍?」李丞相再度開口。

  「朕已派兵撤他兵權,誅九族!」叛國之罪,罪無可赦!

  「皇上不覺太草率行事?萬一朝中有其黨羽,豈不成日後心腹之患?」七王爺擔憂地開口。

  「七王爺毋需為此擔心,其實慕容愛卿早在三個月前回京暗中調查,所幸朝中並無其黨羽聯合謀反,實為托天之幸。」

  皇上見群臣不再有異議,下令退朝。

  下了朝,李丞相立即來到狀元府──

  「爹爹今日前來,有事嗎?」

  「妳可知皇上已冊封慕容霽為欽差大人?」

  「不……不知!」李晴兒訝異之極。

  「今兒個早朝之時,皇上當著文武百官之面宣佈,錯不了!」

  「皇上……見過他?」

  「是呀!皇上還說那小子早在三個月前便開始調查徐將軍在朝是否有同黨一事。現下皇上已下令撤除徐立德的兵權,還要誅殺九族。」

  李晴兒沉默了半晌。「皇上可提到霽哥的樣貌改變一事?」

  「這倒沒有。」李丞相瞧住女兒,欲言又止地。

  「爹爹有話就直說吧!」

  「莫非……那蒙古人真是我女婿?」

  「爹,這種事女兒怎敢欺騙您呢?」

  「可為何他到這會兒還遲遲不見人影呢?」

  「女兒也不知道。」她無限悵惘。「也許,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那怎麼成?往後妳可怎麼辦?」

  「爹爹請放心吧!女兒一定會好好過日子。」她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唉!都怪爹不好,沒能早點相信你們。」李丞相懊悔地歎氣。

  「爹爹不必自責,女兒不怪您。」李晴兒柔聲道。

  待李丞相走後,李晴兒回到房中,提筆疾書。

  末了,她將信擱在桌上,換了另一套裝束,悄悄地由下人出入的後門離開了狀元府。

  ***

  半個月之後,李晴兒再一次來到了湖州。

  這裡是慕容霽的故鄉,也許在這裡可以找到他,李晴兒打算到白沐風與呂玉娘那兒打探消息。

  途中,她來到一座茶鋪。

  賣茶的是一對父女,女兒約莫十四、五歲,模樣白白淨淨地,尚稱清秀之姿。

  李晴兒向她要了一壺龍井。

  不多時,茶鋪裡來了兩名官差。

  「姑娘,來壺茶。」

  「官爺要哪一種?」

  「就龍井吧!」

  小姑娘正要上茶時,其中一名官差半是命令地道:「姑娘什麼閨名呀?」

  「春梅。」她一雙大眼怯生生地,明白那官差是地頭蛇,得罪不起。

  「嗯,好名兒!人也美,妳就坐下來陪官爺喝一杯吧!」官差拉著她手臂,強行將小姑娘按在竹椅上。

  茶鋪店東瞧在眼裡,又慌又急又著惱。「求官爺們放過小女吧!」

  「哼!不識抬舉的狗東西,咱爺倆要什麼,還得經你嗎?快給我滾一邊去!」

  「爹──」小姑娘紅著眼。

  天下父母心!老爹聽著女兒的呼喊,又豈能不心疼呢?今兒個就是拚死也不能讓女兒受委屈。

  「春梅,咱們走!」他拉起女兒。

  下一刻,老爹哀叫了一下,整個人往柱子撞了過去。

  「死老頭,咱們看上你女兒是她的福氣,你偏不識抬舉,自討苦吃!」話甫落,官差拉著小姑娘往茶鋪外走。

  「春梅……咳咳……春梅……」老爹僕在地上吃力地喊著。

  李晴兒當下狂怒了起來,一顆心如沸騰了般,伸手往桌上一拍,厲聲道:「大膽狗奴才!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你們眼裡還有沒有王法?」

  官差們瞧著眼下的少年衣著不俗,眉眼間有股迫人的威儀,一時間倒也怔住了。

  「小鬼!不關你的事,別瞎攪和!」官差們回過神來,猜測他不過是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不足為懼。

  「像你們幹的勾當,人人皆可插手,更何況是欽差大人。」

  官差們互瞧了眼,輕蔑地大笑了起來。「欽差?憑你?」

  「我當然不是欽差大人,我不過是大人身旁的僕從,不一會兒大人便會來到茶鋪,屆時教你們吃不完兜著走!」李晴兒扯謊道,希望能嚇走官差。

  差役忍不住左右張望了會兒,再次笑道:「你這小子倒挺會唬人的,只可惜咱爺倆不吃這一套。」說罷,兩人拉著小姑娘往外頭走。

  「不要走,死狗差!」李晴兒心急,口不擇言地。

  差役聽她三番二次喊他們死狗差,心下非常氣惱,決定給點顏色瞧瞧。

  豈料,剛掄起拳頭,便聽得身後傳來一道威嚴的嗓音:「住手!」

  眾人回首,只見茶鋪外來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

  男人背著光,頂上戴了罩紗帽,因此瞧不清其面貌。

  「你是哪根蔥?敢擋住爺們兒的去路?」

  「就算是殺了你們,也沒人敢吭聲!」男人沉聲道。

  李晴兒聽到這熟得不能再熱的嗓音,一顆心不禁緊緊地縮成一團。

  是他!真是他!

  「好大的口氣,你是誰?」官差們齊問。

  「我正是這位公子所說的欽差大人。」話甫歇,身後的兩名隨從立時取過尚方寶劍。

  「大、大人……饒命、饒命……」差役這一嚇非同小可,幾欲昏厥。

  「正德、正毅,將這兩人押入府衙,聽候審判。」

  「是!」兩名白衣隨從立時押走了官差。

  男人這才走入茶鋪,直來到李晴兒身前──

  「妳真是一點也沒變,這麼愛瞎胡鬧。」責備的語句全無怪罪之意,只有寵溺。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多想上前緊抱住他,一如從前,可是卻不敢!不知他還要不要她?

  「我是一路由京城跟你到這裡的。」他摘下紗帽。

  「我……你可別以為我是來找你的,我只是、只是……」她努力地想著借口。

  「想找沐風和玉娘?」他微笑著為她把話接上。

  「不行找他們嗎?」她凶巴巴地回道。

  「我早告訴他們妳要來,此刻只怕他們已擺好了酒菜等咱們一塊兒過去呢!」

  「誰說要和你一塊兒去來著?」她賭氣回道。

  「既然如此,那我先行一步。」語罷,他走出茶鋪,翻身上馬。「妳真的不來?」他又問了一次。

  李晴兒索性轉身不睬他。

  慕容霽朗笑數聲,策馬離去。

  「公子,大人已經走了,妳還喝點什麼嗎?」茶鋪老闆上前恭敬地招呼。

  李晴兒一回身,見人早已遠去,心下不禁氣惱極了。「不了,我也要走了。」她留下銀兩,氣呼呼地離開了茶鋪。

  她邊走邊罵道:「臭王八,烏龜蛋……」

  「妳罵誰呀?」慕容霽忽然由樹上一躍而下。

  「我罵一隻問我話的烏龜蛋!」她氣呼呼地道。

  「妳罵我?」他似笑非笑地。

  「你說是就是了。」她白了他一眼。

  下一秒,李晴兒身子騰空而起。

  「你、你幹什麼?」

  「我不想讓妳再一個人走下去了。」灰眸中蘊含無限柔情。

  「你……」李晴兒的心猛地揪了下,眼眶紅了起來。

  「別哭!哭花了臉,當心我丟下妳!」他露出戲謔的笑。

  「你……你敢!」她緊緊攀住他頸項。

  「不敢、不敢,免得又成了王八。」他臉上的笑痕再次加深。

  「為什麼到現在才來找我?」她仰著小臉。

  「妳肯原諒我嗎?」

  李晴兒瞧住他,目不轉晴。「答應我,妳會一直在我身邊。」

  「那並非易事。」頓了下,他接口續道:「不過,我一向喜歡富挑戰的事。」

  聞言,李晴兒綻開一抹淺笑,緊緊擁住他。

  「等一等……」

  兩人循聲回首。

  來人正是方才茶鋪裡的店東。「大、大人……公子……一點意思,是小女親手做的,請笑納!」他上氣不接下氣地遞上油紙包裹的熱包子。

  「謝謝!」李晴兒接過熱包子,「好香!」她衝著丈夫甜甜一笑。

  瞧著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的親暱模樣,茶鋪老闆頗為尷尬。

  招來了黑馬,慕容霽抱著妻子上馬。

  當馬匹揚塵而去,少年忽地回首──

  「老伯,謝謝!保重……」話起的同時,少年頂上的帽子隨風吹落,霎時,一頭烏絲飛散於風中。

  啊!原來……

  好一對郎才女貌的佳偶!

  老人朝他們揮揮手,含笑目送他們消失在路的盡頭。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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