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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嘉恩]日酒生情(食來運轉1)[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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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2 17:58:11
第八章

    西陵酒肆的花紛酒被皇帝欽點為御酒一事,沸沸揚揚地自京城內傳了開來,無人不知曉。

    但西陵酒肆前些日子卻突然關起門來,不做生意,許多想買酒的人全撲了個空,怨聲四起。

    數月後,西陵酒肆重新開張,各式酒類均低價販售,但酒質不變,反而還比往年更為香醇順口,吸引大批人群前來購買。有人一買就是數十壇,生意興隆,而被封為御酒的花紛酒更是不到三日便全數售罄。

    新釀的花紛酒獻給皇帝,皇帝贊不絕口,要求夏侯霄除了將花紛酒年年進貢外,還要多帶其他美酒給他好好品嘗。

    又听聞花富貴打算將花翎鳳嫁與夏侯霄為妻,近期擇日完婚,夏侯府可說是三喜臨門。

    夏侯霄走於街道上,人們一見到他便說聲恭喜,祝賀聲不絕於耳。唇瓣微勾,邁步繼續往前走去,來到西陵酒肆。

    西陵酒肆掌櫃忙得不可開交,滿頭大汗。

    「快快快,你還不快去拿兩壇酒給這位大哥……好好好,你等等,這就替你拿酒來了……花紛已經售罄,過些日子才會再拿來……這位大嫂,你要什麼?我派人拿給你啊!」

    酒肆內一片熱氣騰騰,生意興隆,日進斗金。

    掌櫃眼尖,瞧見夏侯青前來,暫時離開櫃台前,手捧著帳冊,笑彎了眼。

    「少爺,您瞧瞧,才不過幾天,咱們就賺了這麼多銀兩。」呵呵呵,無時無刻沒有銀兩交到他的掌中,這種不停拿錢的感覺真好。

    夏侯霄抿唇一笑,並未答腔,看了眼滿是購酒人群的酒肆大廳,隨即轉身,朝外步去,來到城東的開陽酒肆。

    開陽酒肆所釀的開陽酒已不再被封為御酒,在西陵酒肆重新開張的這些日子以來,吸引不少開陽酒肆的老顧客前去飲酒,已無人再來此購酒,生意慘淡。

    陳明坐於櫃台前,百般無聊,瞪著空無一人的酒肆發呆,突然瞧見一道人影入內,立即揚聲,「客倌里面坐——」待他一見前來的是夏侯霄,立即止了聲。

    怎麼會是他?他來做什麼?

    夏侯霄微笑拱手作揖,「陳明兄,近來可好?」

    陳明拱手回禮,「托福,勉強過得去。」才怪,他簡直是慘到谷底,酒肆就快要關門,他得去喝西北風。

    「不瞞你說,我可是踫到了個貴人。」夏侯霄笑眯了眼。

    「貴人?」陳明挑眉,豎直耳朵,打算听個仔細。

    「前不久我的酒肆被人入侵,那人竟沒偷半文銀,卻將我的酒全毀了,就連釀酒廠內的酒亦然如此,無一幸存。但多虧了那人,我將酒全部丟棄,重新釀造,反而釀出酒質更佳的香醇美酒。你說,我該不該好好感謝那貴人?」

    陳明臉色鐵青,要笑不是,要怒也不是。可惡!他今日前來,可是故意要嘲諷他?

    夏侯霄拱拱手,轉身離開,不再與陳明交談。對方若來陰的,他便要以光明正大的方式贏回來。

    陳明怒瞪著夏侯霄的身影離去,氣得咬牙切齒。該死!他原本是想讓夏侯霄死得難看,沒想到反而幫了他一把。

    不行,再這樣下去,他的酒肆遲早都得關門,非得想個辦法應付才行……念頭一轉,心里有了算計。

    時已入秋,溽暑稍退。

    再過數日即為中秋佳節,家家戶戶門前張燈結彩。酒肆販賣新酒,供人飲酒賞月,即使是陋巷里的貧窮人家,也都會典當衣物去購酒,以歡度中秋。

    西陵酒肆在夏侯霄的帶領下,將一瓶瓶新釀美酒分送貧困人家,此舉獲得京城萬民肯定,更對夏侯霄的人品贊揚不已。

    方從街上返回宅第的何花立即告知花翎鳳此事,她不禁揚起嘴角。

    「我早就知道他人品不錯。」她所看上的男人當然好。

    何花皺眉,一臉難以認同,「小姐,你之前還拉著我一起上街,想捉夏侯公子的把柄……」

    「嗯?」花翎鳳眯起媚眼,瞪向她。

    「沒事……什麼事都沒發生。」何花忙不迭地猛搖頭。

    花翎鳳撇開臉,暫時不與她計較。

    只是自從上回夏侯霄入宮獻酒,圓滿歸來,向她報平安,並派人前來說媒,爹也答允之後,他便一直忙著酒肆的事,再也沒空前來找她。

    再過數日便是中秋,他可會記得有名女子正痴痴地等著他,一同飲酒賞月?

    思念不停啃蝕著她的心,令她快要崩潰,腦海全是他的身影,怎麼也揮之不去……不,不能再這樣下去,她非得見他一面不可。

    花翎鳳站起身,往外走去。

    何花連忙緊跟在後,「小姐,你要上哪兒去?」

    「去找他,」她頭也不回地嚷道。

    「現在已是傍晚時分,你還是明兒個再去找夏侯公子吧!」何花勸阻。

    花翎鳳卻裝作什麼也沒听見,拋下何花,逕自坐上馬車,命令馬車夫盡速趕往西陵酒肆。

    今晚,她一定要見他一面。

    西陵酒肆內,掌櫃正指揮著店小二整理乾淨,眼尖的他瞧見花翎鳳步下馬車,立即迎上前,臉上堆滿了笑。

    「花小姐。」

    上回可多虧了花翎鳳的幫忙,主子才有酒獻給皇帝品嘗,還把酒肆內的花紛酒欽命為御酒,從此生意興隆、高朋滿座。她可真是帶來幸運的女神啊!

    花翎鳳左看右看,就是不見夏侯霄身影。

    「你找少爺嗎?少爺到釀酒廠去了。」

    「這麼晚了,他還要去釀酒廠?」她皺眉。

    「中秋快到了,人人都前來買酒,酒肆內的酒早已賣光,一滴都不剩,所以少爺今晚特地帶人前去酒廠,多拿些酒回來。」

    花翎鳳沉吟了一會兒,隨即轉身步出酒肆,先前去過他的酒廠一回,早已將地點記下,遂命馬車夫前往。

    好半晌過後,抵達釀酒廠,花翎鳳逕自步下馬車,往前步去,卻不見夏侯霄與其他釀酒師傅的身影。

    怪了,怎會如此?難不成是她遲來一步,他們已先行離開?

    此時,瞧見在酒廠後方有兩道人影鬼祟行走,好奇心的驅使下,她小心翼翼地跟上前,不被他們發覺。

    「大哥,咱們真要這麼做?」

    「廢話,要不是因為夏侯霄,咱們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陳明忿忿不平。

    已經有許多店家不將制酒的原料賣予他,轉而賣給夏侯霄,京城內的人們也不再前來開陽酒肆,全跑到西陵酒肆買酒。

    該死!再這樣下去,他的酒肆遲早都得關門,他們得回鄉喝西北風。

    「別@鋁耍 彀巡及黴搖!

    陳香雲只得伸手欲將放在一旁的布包遞給他……「咦,怎麼不見了?」轉頭一看,布包不翼而飛。

    「什麼?!」陳明氣煞。「還不快仔細找找。」

    「你們在找這些東西?」一道嗓音自他們身後傳來。

    陳明與陳香雲同時轉頭看去,只見花翎鳳面帶笑容,手中所提的正是他們所帶來的布包。

    她怎麼會在這里?她何時將布包拿走的?

    「你……你……」陳香雲一見到花翎鳳,不必她出拳,立即嚇得暈厥過去。

    陳明先是一愣,隨即佯裝鎮定,「花姑娘,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里?」花翎鳳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逕自從布包內掏出一個竹筒,揭開封口,令人作的腐爛內髒味隨即撲鼻而來。「可惡!原來當時破壞夏侯霄酒的人正是你們。」

    「你最好快把東西交給我,否則……」陳明瞪向她。

    「否則怎樣?」花翎鳳將布包置於身後,緩緩往後退去。說什麼都不會將這些東西交給他,她一定會誓死保護夏侯霄的酒。

    「我就殺了你!」陳明已經被逼得走投無路,現下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花翎鳳見他面目猙獰,心一悸,連忙轉身就跑。也許她的力氣比一般女子來得大,但她對於發瘋的男人沒轍,非避開不可。

    「別跑!」陳明雙目通紅,追上前去。

    花翎鳳急了,揚聲大叫︰「救命……救命啊……」誰快來救救她?

    腳步一個不穩,跌落地面,手中所捧的布包順勢掉落,竹筒散落一地,有些腐爛牲畜的內髒掉出,發出惡臭。

    「現在看你往哪兒逃!」陳明彎身,拾起了一塊大石頭,作勢要往她身上砸去。

    「呀!」花翎鳳雙手護頭,緊閉雙眸。但過了許久,並未有任何痛楚襲來。她這才放下手,緩緩睜開眼。

    只見陳明高舉著大石的雙手被人以單手緊握著,透過微弱月光的照映,她清楚瞧見來人正是夏侯霄。

    夏侯霄伸手將陳明手中的大石丟於地面,隨即揮拳狠狠揍了陳明一拳。

    陳明往後飛去,當場倒地不起。

    花翎鳳訝異地瞪大吉眸,怎麼也不敢相信一向溫和的他,居然也會動手打人,而且力道驚人。

    隨即數名釀酒師傅奔向前,「少爺,您沒事吧?」

    「我沒事,快把陳明綁起來,送至官府。」夏侯霄冷眼看著昏迷不醒的陳明,眼底毫無同情。

    釀酒師傅立即取來麻繩,將昏迷不醒的陳明緊緊綁起。

    「別忘了還有一個陳香雲。」花翎鳳伸手指向酒廠後方。

    夏侯霄比了個手勢,另一名釀酒師傅立即奔去,將昏倒的陳香雲一並帶走,送交官府發落。

    待四下無人,夏侯霄這才步向前,扶起跌倒的花翎鳳。「你還好吧?」

    「還好。」花翎鳳彎身拂去裙擺上的髒污。

    夏侯霄劍眉緊蹙,「你不該來這里。」

    「我要是不來,誰去阻止他們繼續破壞你的酒?」花翎鳳慶幸自己今晚有前來找他,這才得以阻止陳明。

    「胡鬧!」夏侯霄低吼。

    花翎鳳嚇了一跳。

    「你身為一名女子,竟敢在夜晚外出,若是遇上賊人怎麼辦?方才若不是我適時出現,你恐怕早已被陳明殺害。」

    花翎鳳咬唇不語。是啊……他說得對,方才要不是他出現,她搞不好早已沒命,再也見不到他。

    夏侯霄見她似乎已有悔意,遂輕握著她的手,「你是怎麼來的?」

    「乘馬車。」花翎鳳伸手指向前方。

    夏侯霄握著她的雪白柔荑,一同前往馬車所在處,輕柔地抱著她坐上馬車,並與她一同坐入車內,由馬車夫駕車返回花宅。

    怎麼也不放心她與年邁的馬車夫於暗夜中返回宅第。

    花翎鳳訝異,隨即明白他的用意,一股暖意襲上心頭,甜甜地笑了開來,主動向前枕靠於他結實的胸膛上。

    傾听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屬於他的體溫、獨特的陽剛氣息,令她原本受驚的心情恢復平靜。

    「你怎麼會出現在那里?我還以為你早就離開了。」她輕聲問。

    「再過數日便是中秋,人人都會買酒回去慶祝,所以我猜想陳明一定會再次下手,才與釀酒師傅們一同躲於酒廠內,待他再次下手時,將他一舉擒住。只是沒想到你竟會出現。」

    花翎鳳訝異地瞪大杏眸,「這麼說來……是我破壞了你的計畫?」天,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夏侯霄輕嘆口氣,「也不能說是破壞,也算多虧了你,我才能將他捉住,但日後可不許你再隨意於夜間外出。」

    雖然是太平盛世,但在這世間總還是會有壞人存在,哪日她若獨自一人外出,遇上了惡人,後果不堪設想。

    花翎鳳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心中有些委屈、有些難過,「但我就是想見你一面……」這種思念的心情令人難受。

    以前她不懂愛上一個人會有什麼感覺,如今她知道了,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能見到他的身影,願常常都能見到他的笑容、听見他的嗓音、感受他的體溫……

    夏侯霄伸手輕撫她的粉嫩細致臉龐,眼底有著對她的無限愛意。「我又何嘗不想見你?」只是最近幾日有太多事得去處理,酒肆的事、陳明的事……所以他才無法抽空前去見她。

    花翎鳳抬起臉,直瞅向他的眼,「中秋與我一同賞月可好?」

    夏侯霄笑眯了黑眸,「當然好。」俯下身吻上她的唇。再怎麼忙碌,中秋之夜他一定會與她一同度過。

    八月十五日,居秋季三月之中,故稱中秋;此夜月色倍明於常時,又謂「月夕」。

    到了晚上,人人爭相登酒樓賞月,或於庭中焚香拜月,絲竹簫管並作,里巷兒童通宵玩耍,夜市人馬雜杳,直至天明。

    夏侯霄特地帶了一壺酒,前往花宅拜訪。

    花富貴一見到他前來,笑眯了一雙老眼,連忙請他入內,並派一名婢女帶他前去花園找花翎鳳,讓他們小倆口好好獨處。

    花前月下,美人獨坐。

    夏侯霄來到花園內,見此情景,綻出一抹笑,「舉頭望皓月,凝思意中人。若得爾陪伴,一生終無憾。」

    听見他的嗓音,花翎鳳立即轉頭,笑靨如花。他果然依約前來,還帶了瓶酒與她一同品嘗。

    夏侯霄擁著她坐下。「這是我特地為你釀的桂花酒。」桂花綻放時,將花搗碎和麴攪和均勻釀成。

    瓶口開封,淡雅酒香混著桂花芳香撲鼻而來。

    但夏侯霄卻未將酒倒於杯中,反而飲了口,俯身含住她的艷紅纓唇,令酒涓滴滑入她口中。

    口中充滿了桂花酒的芳香以及他的氣息,花翎鳳雙眼迷離,心跳加快,心里對他的喜愛早已遠遠超過酒。

    夏侯霄笑著抽身離開,以指腹來回輕劃著她的豐潤櫻唇,「可還想再飲酒?」

    花翎鳳雙頰緋紅,輕搖螓首。比起酒,她更想要他。坐於他腿上,枕靠於他結實的胸膛前,突然想起一件事,「陳明與陳香雲現況如何?」

    她好怕那卑鄙小人又會再次破壞他的酒,讓他無酒可賣。

    「那晚他們被送往官府,施以笞杖,數日都下不了床,昨日陳明結束了酒肆,帶著陳香雲離開京城,返回家鄉。」

    花翎鳳聞言,這才將心頭的大石放下,卻又想起另一件事,「那你打算何時娶我為妻?」

    夏侯霄先是一愣,隨即笑眯了眼,「這麼擔心我不娶你?」

    花翎鳳輕咬唇,又氣又羞,「你已經將酒肆與陳明的事都解決了,你還想讓我等多久?」當然得催促他,早點將她迎娶入門。

    現在她可總算知道他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而她更怕婚事一日不辦,又會出現其他女人與她爭奪。

    夏侯霄笑著吻上她那嫣紅粉頰,「是是是,你說得是,我一定會在近期內就與你風光成親。」

    想不到當初她信誓旦旦絕不嫁他,今日卻急著要他娶她……呵,未來將會發生什麼事,沒人說得準。

    花翎鳳聞言,嫵媚一笑,「我還要喝酒。」

    夏侯霄笑眯黑眸,提起酒壺,緩緩飲了口,再俯身合住她的唇,一點一滴地喂她飲酒。兩人唇舌緊密貼合,不分彼此。

    花翎鳳伸出柔荑,輕攀上他的後頸,伸出粉舌主動與他的舌纏繞著,逐漸加深這一吻。

    夏侯霄一手輕摟著她的縴腰,另一手輕覆上她的柔軟酥胸,隔著衣衫,大膽恣意地撫摸。

    花翎鳳氣喘噓噓,身子燥熱難耐,期待著更多。

    但夏侯霄卻抽身離開,結束這一吻。

    「嗯?」她不解地瞅向他,眼底有著對他的無限欲望。他不想要她嗎?為什麼要停下?她不要這麼早就結束這個吻。

    夏侯霄氣息不穩,下半身有著要她的強烈欲望,但此刻還不是時候。小聲地在她耳畔低語︰「待咱們洞房花燭夜,我定會讓你滿意。」

    他們身處花宅的花園,何時會有人前來不得而知,再加上他不想壞了她的名聲,所以只得忍耐。

    花翎鳳嘟起紅唇,雖不滿但也只能接受。

    抬頭仰望皎潔明月,小手與他的大手十指相扣,緊緊握著,不分彼此,兩人的體溫透過指頭傳達給對方。

    以前一點都不覺得中秋有什麼特別,直到今晚她才發覺,中秋之夜有多美好。

    「對了,我有一件事得問你。」

    「什麼事?」她眨眼。

    夏侯霄沉吟了一會兒,「你之前是怎麼進入我的宅第?」這問題困擾他許久,門未被破壞,她是如何進入?!

    「一定要說嗎?」

    「我們即將結為夫妻,不得有任何隱瞞。」夏侯霄微笑。但任誰都看得出來,他非要她說分明不可。

    「翻牆。」

    夏侯霄皺眉。「圍牆很高。」

    「我一開始也覺得不可能,但大姊給我的地圖上,清楚標示一處圍牆有幾塊凸出的磚頭,只要踩穩,就能輕易翻躍過去。」

    「地圖?」

    「是啊,那晚大姊派我前去偷酒,還特地畫了張地圖,連守門男僕的換班時間都仔細告知。」

    夏侯霄眉峰緊蹙,大概猜出是怎麼一回事。「當你前往地窖時,是否發現門扉並未上鎖?」

    「是啊,你這樣可不行,若有其他偷兒前來,你藏於地窖內的酒就會被人全數搬光。」非得將地窖大門上鎖才行。

    「我每晚都有上鎖。」

    「啊?」花翎鳳不解。但她前去時,確實沒上鎖啊!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

    「在夏侯府內,除了我以外,還有另一人擁有地窖鑰匙、知道男僕換班時間、清楚哪處圍牆的磚頭凸出。」想不到……爹還真會裝傻,將他騙得團團轉。

    花翎鳳立即明白他所說的人是誰,訝異地倒抽一口氣。「伯父為什麼要這麼做?」而她立即猜出大姊一定早已與伯父串通好了。

    可惡!她可說是被大姊給賣了!

    夏侯霄大概猜出其中原因,唇瓣微勾,「他不就是希望能早點抱孫兒,所以才會如此設計?」

    爹的用心良苦,他不是不懂……罷了,不願追究。

    「只是……我的嫁妝可能不多。」花翎鳳咬咬唇,神情有些莫可奈何。

    夏侯霄不解。她怎會突然這麼說?其實不管她是否有嫁妝,都不會影響到他要娶她的決心。

    「這座宅第外觀雖然富麗堂皇,但不過是個華麗的空殼子,爹經商失敗,賠了不少銀兩,搞不好還得將宅第內的一些物品拿去變賣還債。」所以她極有可能無法帶任何物品過去。

    夏侯霄訝異,「這話你听誰說的?」

    「爹親口對咱們四人說的。」

    花家的財務絕不可能吃緊,前些日子他還听爹提起,花富貴又賺了不少銀兩。

    夏侯霄念頭一轉,立即明白,原來這是花富貴設計她們嫁人的藉口,搞不好花凌月也參與其中,設計她嫁與他為妻。

    「怎麼了?」花翎鳳瞧見他彷佛一副很訝異的樣子。

    夏侯霄輕輕搖頭,眼底蘊藏著笑意,「沒事。」

    此事就先瞞著她,以免到時候壞了花富貴的計畫,她與其他姊妹就此不願嫁人。

    「但我怎麼覺得你有事隱瞞?」花翎鳳眯起媚眼。

    「你多想了。」夏侯霄俯下身,一口含住她的唇,吻得她暈頭轉向,再也無法問出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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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2 17:58:33
第九章

    夏侯家與花家可說是京畿數一數二的名門富家,兩家聯姻,自然格外引人注目。

    這日,夏侯府張燈結彩,鼓樂齊嗚。前來道賀的官吏、豪紳、親朋好友絡繹不絕,車水馬龍,熱鬧非凡,原因無他,今日正是夏侯霄娶妻之日。

    骨董名畫、錦繡屏風、琥珀瓷器、珍珠瑪瑙……賓客們所送來的賀禮放滿廳堂,琳瑯滿目、五光十色。

    數個時辰過後,喜筵已散,喝得醉醺醺的賓客們紛紛告辭,夏侯霄拱手禮送,待客人散盡,返身入房。

    新房內,窗欞上貼著一對大紅喜字。黑檀木床雕龍繪鳳,薄如蟬翼的錦帳內,放置嶄新的粉色繡枕、綢被。幾案上燃了一對盤龍紅燭,金光四射,滿室輝煌。

    花翎鳳坐於床沿,夏侯霄步向前,揭開覆著她們臉的艷紅蓋頭,只見她粉面含羞,靜若芙蕖。

    夏侯霄動作輕柔地為她褪去沉重鳳冠。「累嗎?」

    「還好。」花翎鳳心兒坪坪跳,掌心微冒著汗。今晚就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而她期待這刻到來已許久。

    夏侯霄見她雙頰緋紅,神情有些緊張,遂輕笑出聲。

    「你笑什麼?」她輕問。

    「你現在與當時在酒肆內揍人的模樣截然不同。」

    花翎鳳又羞又氣,「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居然提起這事?」他的意思可是說她是只母老虎..

    「好好好……不提,再也不提。」夏侯霄輕握住她的柔荑,一同往中央圓桌步去,為彼此各倒了杯酒。

    花翎鳳舉起酒杯,聞著香氣,「這是什麼酒?」她竟對此酒一點印象也沒有?

    「比酒大賽時,咱們所獲得的御酒。」說過了,他會與她一同品嘗,正是洞房花燭夜。

    花翎鳳又驚又喜,仔細品嘗了一口,隨即瞪大杏眸。濃郁酒香頓時充斥口中,怎麼也化不開。卻瞧見夏侯霄並未飲酒,於是柔聲問道︰「你怎麼不喝?」

    夏侯霄唇瓣微勾,露出一抹邪笑。

    先將桌上酒瓶放於一旁,將她整個人抱起,讓她坐於桌面,隨即伸出厚實大手,抽出固定長髮的金珠翠飾,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披泄而下,再動作輕柔地解開她胸前瓖金的盤扣,褪下珍珠霞帔、繡花羅裙、粉色肚兜……直至全裸。

    渾圓嬌嫩雙乳、象牙般白?膚色、粉色蓓蕾,以及輕顫的窈窕嬌軀,都讓他看得心神蕩漾。

    花翎鳳緋紅雙頰,低垂俏顏,怎麼也不敢抬起頭直視他的眼。心在狂跳,她知道自己即將成為他的人。

    夏侯霄伸出修長手指輕抬起她小巧的下顎,逼她直視他的黑眸。

    「怕嗎?」他還記得,之前她在他房內,因為害怕而有些抗拒。

    花翎鳳輕搖螓首,「不怕,我已是你的人了。」伸出縴細白?小手,輕摟著他的後頸,縮短兩人的距離。

    夏侯霄笑著俯身吻上她的唇。

    舌尖輕柔地竄入她的口中,纏繞吸吮著她的細滑香舌。

    花翎鳳輕喘著氣,身子顫抖。

    夏侯霄知道她仍有些害怕,遂拿起一旁酒瓶,飲了一口,再俯身將口中美酒喂入她口中。

    不知是香醇美酒抑或是他,她開始全身燥熱難耐,伸出小手,輕柔褪去他身上的衣袍,直至與她一般全裸。

    夏侯霄再次吻上她的唇,大手輕柔分開她的修長雙腿,一絲熱浪自下腹升起。

    再也忍不住,伸手抬起她的俏臀,一舉挺進她體內深處。

    檀口微張,輕喘著,享受與他耳鬢廝磨的無限快感。

    大手輕撫開她落於眼前的一絡青絲,眼底有著對她的無限愛意。終於讓他等到這一日,她成為他的妻。

    花翎鳳全身無力,任由他摟抱著,過了不久,均勻呼吸聲傳來。

    夏侯霄知道她累壞了,笑看著她的睡容,回想起之前她也曾與他同床共度一晚,只是那晚她喝醉了。

    到了明日,一切將會截然不同,只因她已成了他名副其實的妻。

    東方啟明星隱去,曙光初露,清風送爽。

    花翎鳳緩緩睜開眼,身旁未見人影,她連忙穿上衣衫羅裙,奔離廂房,四處尋找他的身影。

    夏侯源見她神色緊張,向前問道︰「怎麼了?」

    「公公,夏侯霄上哪兒去了?」

    「一早酒肆掌櫃的就來找他——」夏侯源話尚未說完,就被一臉著急的花翎鳳硬生生打斷。

    「找他?為什麼要找他?該不會酒肆又出事了吧?」

    「呵……你別擔心,酒肆沒出事,掌櫃是送帳冊來給他過目,並詢問下個月打算低價促銷哪些酒。」夏侯源要她放心。

    花翎鳳這才松口氣,但還是不太放心,遂轉身朝大門方向步去。

    夏侯源見狀,立即明了她打算前往何處。呵呵,見他們兩人感情如此濃密,相信再過不久他就能抱孫子了。

    西陵酒肆,夏侯霄與掌櫃一同清點酒品,走出庫房後,只見一名貌美婦女手提著酒瓶,步上前欲買酒,一見到俊美的夏侯霄,情不自禁地再靠向前,身子若有似無地與他輕踫著。

    夏侯霄本想退開,驀地,一道窈窕身影硬是擠進他們之間。他訝異地瞪大黑眸看著來人。

    花翎鳳小手緊勾著他的厚實手臂,杏眸惡狠狠地瞪向那名婦女,以眼神警告︰他是我的,別想踫他。

    那名婦女見狀,連忙陪著笑臉退開,請店小二將酒壺內的酒倒滿,給了銀兩,隨即奔離,不敢多留。

    夏侯霄笑眯了眼,「你把人給嚇跑了。」

    花翎鳳皺起蛾眉,「是那人不該對我的男人有非分之想。」可惡!她才沒跟在他身邊,馬上就出現其他女人欲染指他。

    我的男人……這四字說得真好,夏侯霄眼底笑意擴大。

    「你怎能一早便拋下新婚妻子?」花翎鳳伸手用力戳著他結實的胸膛。不滿、很不滿、非常不滿。

    夏侯霄笑著將她擁入懷中,「生意每天都得做,」道理你該明了。」俯身在她唇辦印下一吻。

    花翎鳳緋紅雙頰,怎麼也沒料到他竟當著掌櫃、店小二的面吻她,令她羞得再也無法開口。

    掌櫃與店小二一瞧見她如此害羞的模樣,莫不瞪大了眼。

    之前見她揍人還以為她是只凶猛母老虎,不得隨意靠近,以免有性命危險;想不到在少爺的面前她竟乖得似只小貓,看來這世上也只有少爺能治得了她。

    「既然你舍不得我外出工作,不如就同我一道在此工作。」夏侯霄擁著她一同步入庫房。

    「一道工作?」花翎鳳不解。她能在這里做什麼工作?打掃還是賣酒?

    「沒錯,這工作也只有你做得來。」夏侯霄將一甕酒揭開封口,以木杓自了些酒遞向前。

    花翎鳳接過,並未直接就飲,只聞酒香,便皺起眉頭,「這酒的味道……好像有些不一樣?」

    「酒在交給客倌前,咱們都得先試飲,確定酒質無誤,這才能將酒交給客倌,避免信譽受損。譬如有些酒在開封後,並未緊密封妥,空氣跑進酒中,酒質受點影響,像這樣的酒就不能再交給客倌,得全數丟棄。」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試飲?」

    「沒錯。」他一直忘不了當時她在品酒大賽上的表現。她光聞酒香,便可道出酒名,並分辨出好壞。

    酒肆若有她的協助,生意一定會更加興隆。

    「我真的可以勝任?」花翎鳳眨著眼,有些不確定,也有些不安,但內心確實十分欣喜,他竟將如此重責大任交付給她。

    「當然可以。只是你可千萬不能多飲,以免喝醉。」

    「放心,這可是工作,我怎麼可能會喝醉?對了,那我也可以幫忙釀酒?」花翎鳳笑眯了眼。

    夏侯霄想起她所釀的藥酒,那恐怖的強烈味道,直到現在他仍舊忘不了,額間滲出冷汗。

    「這件事……我們再慢慢討論……不急。」暗自下定決心,絕對不能讓她釀酒。

    花翎鳳凝視眼前俊逸的他許久,最後甜甜地笑了開來,柔荑輕握著他的厚實大手,「感激上蒼讓我嫁與你為妻。」

    夏侯霄笑著俯身吻上她的艷紅纓唇。他也同樣感激上蒼讓他遇見了她,並順利迎娶她為妻。

    隆冬,天低雲暗,寒氣襲人。

    凌厲北風穿過長廊,夾帶著冰冷白雪,透過窗欞吹入書房內,埋首帳冊中的夏侯零輕咳了一聲。

    一件狐裘披風輕覆於他身上,夏侯霄轉頭一看,只見花翎鳳蛾眉緊蹙,眼底有著擔憂。

    「你受風寒了。」

    「放心,我沒事。」只不過是點小風寒,很快便會康復。

    花翎鳳逕自坐於他的腿上,「生意大好也是個問題。」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西陵酒肆的生意別那麼興隆。

    瞧他每日都得早起到酒肆,有時還得待於釀酒廠過夜釀酒……她真的很為他的健康擔憂。

    夏侯霄笑了笑,卻又在此時咳嗽起來,一時無法止住。

    花翎鳳皺眉,「這樣還叫沒事?」

    立即拉著他起身離開書房,朝廂房步去,彎身自床旁的木窗內取出一瓶酒。

    「快喝下去。」

    夏侯霄心驚膽戰,「這是……」他有股不祥的預感。

    「是我抽空所釀的藥酒,只要喝下它,百病去除。」雖說他不願意她釀酒,但她就是擔心他哪日受到風寒,所以瞞著他偷釀藥酒。

    今日這藥酒終於派上用場。

    夏侯霄俊臉慘白,神情惶恐。

    花翎鳳無視於他那略顯慘白的臉以及惶恐的神情,好心地打開瓶口,將它遞向前,「來,你快喝下。」

    與那晚相同的可怕氣味撲鼻而來,夏侯霄嚇得早已全身冷汗直流,先伸手接過,以免她又把酒瓶直接往他口中灌去,到時候他又得再見一次奈何橋,與在彼端對他猛招手的祖先們……

    「娘子。」

    「嗯?」她抬起頭瞅向他的眼。

    「你最近覺得日子過得有些無趣?」退至窗台旁,將酒瓶置於身後,瓶口朝下,將那可怕的藥酒倒於窗外。

    「嗯……是有點。」花翎鳳不解地看著退至窗台旁的他,「你在做什麼?」為什麼要離得那麼遠說話?

    確定酒已全部倒光,夏侯霄這才將空瓶置於窗台上,笑著步向前,將身子輕盈的她一把抱起,直接往床鋪走去。

    「那咱們生個娃娃可好?」相信只要有了孩子,她一定不會再覺得無趣,釀什麼可怕的藥酒。

    為了自身性命安全,非得努力讓她懷有身孕不可。這想法雖然卑劣,但也是不得已啊!

    花翎鳳俏臉緋紅,雙眼含羞,輕點頭。當然好,她也想要個他的孩子,與她一同作伴。

    她突然想起,「但你不是受了風寒嗎?那怎麼還可以——」

    「不礙事,我就是要你。」夏侯霄柔聲低語,俯身吻上她的唇,繾綣纏綿的一吻吻得她無法再多想。

    伸手解下床幔,遮去一室春光。

    初春,乍暖還寒。

    花翎鳳返回花宅,坐於廳堂內,一口接著一口不停吃著醉香梅,轉眼間盤已見底。

    何花見狀,連忙再取來另一罐醉香梅。「小姐,你最近好像喜愛吃梅?」

    「是啊,我也不曉得究竟是怎麼了,怎樣也戒不了口。」

    何花念頭一轉,「小姐,該不會……你已經懷有身孕了?」

    花翎鳳愣了住,腦海一片空白。懷有身孕?

    仔細想想,月事多月未來,最近又很容易感到疲憊,常常早睡晚起,該不會真如何花所言,懷了身孕?

    「小姐,我去替你請來大夫把脈,確定一下可好?」

    「嗯,也好。」花翎鳳點頭答允。

    待大夫前來,替她把脈,確定她已懷有數月身孕。

    花翎鳳樂不可支地奔至花府,告知花富貴此一大好消息。

    「好女兒、乖女兒,你可得多歇息,千萬別動了胎氣,若要什麼,盡量對爹說,爹一定會為你準備妥當。」呵,他即將要有外孫可抱了。

    花翎鳳看著自己略為隆起的腹部,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她真的懷了他的子嗣。

    「爹,不必了,家里的經濟狀況不好,您就別為我花費銀兩了。」

    花富貴聞言,笑眯了眼,「你不必擔心這些,你現在可得小心點,還得多吃些補品,一人吃、兩人補。」隨即派人將府內一些珍藏補口叩取出,再派人送至夏侯府,怎麼也舍不得她費力提回去。

    「謝謝爹。」她往一旁看去,「爹,怎麼不見大姊、二姊與小妹身影?」她直到現在才發現她們始終未出現。

    「呵呵……她們有事外出。」花富貴一想到其他女兒們的好事也近了,笑得闔不攏嘴。

    原本他與花凌月一同設計讓她們三人出閣,沒想到最後竟連花凌月也有了心儀的對象,這教他怎能不樂?

    花翎鳳頭一回見爹笑得如此開懷,又見時辰已晚,遂起身步離花宅。

    獨自一人緩緩在街道上走著,伸手輕覆於腹間,他若知道她懷有身孕,不知會有何種反應?

    驀地,冷風襲來,她連忙伸手拉緊外袍,身子不禁微微顫抖。下一瞬,她被擁入一道寬闊的胸膛內。

    熟悉的獨特陽剛味竄入鼻間,她甜甜地笑了開來,輕抬螓首瞅向他,「你怎麼會在這里?」

    「這句話該我問你才對,你怎麼會在這里?」夏侯霄笑著反問。

    「方才我回娘家一趟,現在正打算回去。」

    夏侯霄並未多問,解下披風輕覆於她身上,將她整個人緊緊包覆,不讓冷風侵襲她的身子。

    披風暖暖的,上頭遺有他的餘溫,溫暖了她的身與心。與他成親以來,他對她的情意始終未變,更對她百般呵護、溫柔體貼……

    伸出柔荑,輕握著他的厚實大手,「相公,今晚你可還要看帳冊?」她愛煞這十指相扣的感覺。

    「不必,在酒肆已看過。」夏侯霄反握著她的手,率先往前走去,為她擋下迎面而來的寒風,帶領她緩緩往前步去。

    看著他挺拔的背影,花翎鳳笑眯了眼,「那你打算吃點什麼呢?」

    「都好。」他向來不挑食。

    「你覺得男娃好,還是女娃好?」

    「男娃或女娃都好。」他並沒有重男輕女的想法。

    「那我們可以先想好男娃和女娃的名字嗎?」她柔聲輕問。

    夏侯霄停下腳步,轉過身,直瞅向她的眼,「方才你說什麼來著?」

    花翎鳳伸手輕撫著自己的腹部,「我不知道肚子里的寶寶是男還是女,但我們可以先想好男孩和女孩的名字,等到寶寶出生後,就不必為了取名字而煩惱。」一切說得再理所當然不過。

    但夏侯霄卻腦海一片空白,愣於原地,不知該如何反應?她懷有身孕了……她懷有他的孩子了……

    下一瞬,他抱起她的身子,直接往宅第的方向奔去。

    「你在做什麼?」花翎鳳訝異。

    原本以為他听到這消息後會很開心,或是當場呆住,但他的反應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待回到宅第,夏侯霄動作輕柔地將她放於床上,連忙派人炖雞湯給她飲用,從今日起得好好為她補身子。

    「以後減少外出,得好好靜養身子。」他下令。

    花翎鳳輕搖頭,「我不過是懷孕罷了,你未免太過擔心。」

    夏侯霄皺眉,「就是因為你懷孕了,所以我才更要小心。」

    從今天起,他不再去酒肆與釀酒廠,除非有要事必須由他出面處理,要不然他都會待在她身邊,時時照顧著她。

    花翎鳳笑眯了眼,朝他勾了勾手。

    夏侯霄雖不明就里,但依舊向前。下一瞬,她吻上了他的唇。

    「相公,我好愛你。」在這世上,她只會愛他一人,直到永遠。

    夏侯青先是一愣,隨即唇瓣勾勒出微笑,輕吻上她的櫻唇,以行動向她宣示他有多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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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2 17:58:55
第十章

    數年後,陽春三月,百花盛開。

    西陵酒肆每日高朋滿坐,京城百姓皆到此處買酒,其中被封為御酒的花紛酒,依舊是人們爭相購買的香醇美酒。

    西陵酒肆的當家——夏侯霄,人品一流,相貌俊逸,有許多女客倌全是沖著他前來買酒。

    夏侯霄與掌櫃一同接待前來買酒的客倌,一名黃衣女子假裝跌倒,就這麼往夏侯霄身上跌去,希望能一舉跌入他的懷抱里。

    然而卻有一雙手扶住黃衣女子的身子,讓她無法朝夏侯霄懷中跌去。

    黃衣女子又氣又怨,轉頭欲罵來人多事時……一見到來人,立即止住了口,嚇得不敢多說半句話。

    花翎鳳看著眼前的黃衣女子,冷笑出聲,「咱們這間酒肆也不曉得究竟是怎麼了,我的相公一站在這兒,就會有許多女子跌倒,你可得小心點啊!」

    許多女子一見到夏侯霄的妻子出面,嚇得連忙轉身奔出酒肆,不敢再買酒。

    听說多年前她曾把一名覬覦夏侯霄的女子揍成重傷,此事一傳十、十傳百,即使過了數年,依舊在人們口中流傳著。

    夏侯霄笑看著一群女子奔離酒肆的情景,步向前,輕握著她的柔荑。「你怎麼來了?」自從她生下允兒後,便不再前來酒肆,待在宅第內專心帶孩子。

    驀地,一名男童跌跌撞撞地撲向夏侯霄,緊抱著他的腿不放。「爹……」

    夏侯霄將他抱於懷中,輕點他的小巧鼻頭,「允兒,你可有給娘添麻煩?」神情充滿為人父的慈愛。

    「沒……」夏侯允搖頭,伸手指向一臉不悅的花翎鳳,「娘氣氣……怕怕……」伸手輕拍胸口。

    夏侯霄看著花翎鳳皺緊蛾眉的模樣,「娘子,你怎麼了?」

    花翎鳳怒瞪向他,「你為什麼要生得那麼好看?一天到晚都有女人主動親近,動不動就想往你身上跌去?你說,我該不該拿把刀坐鎮在此?」男人長得太過俊逸,真是一種罪過。

    掌櫃、店小二、客倌們全拉長了耳朵,等著听夏侯霄該如何化解這場危機。

    「親愛的娘子,你用不著拿刀坐鎮,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壓根不把那些女人放在眼底。」夏侯霄執起她的柔荑,落下一吻。

    他所說的話、他的吻……讓原本氣得想拿刀殺人的花翎鳳頓時怒火全消,甜甜地笑了開來。

    眾人差點全拍手叫好。

    夏侯霄對付花翎鳳的辦法非得學起來不可,以後家里的黃臉婆自然不會每天擺臉色給自己瞧,更不會成天吵架。

    「爹……玩……」夏侯允伸手輕拉夏侯霄的髮。

    「允兒。」花翎鳳皺眉。

    夏侯允一見到花翎鳳發怒,嚇得不敢亂動。

    「允兒,爹等一下就帶你跟你娘一同逛街,買些童玩回去玩。」夏侯霄向掌櫃交代幾句,一手抱著夏侯允,另一手握著花翎鳳的手,一同步出酒肆。

    「你太寵他了。」花翎鳳輕嘆口氣。

    孩子千萬不能太寵,若寵壞了,以後該如何是好?

    「他現在還小,等他大一點,我自然會好好管教他。」夏侯霄看著懷中的夏侯允,他天性聰敏,凡事一教就會,日後定會有非凡成就。

    花翎鳳聞言,只得依他。

    「對了,酒廠昨日有批新酒釀成,等會兒你要不要一起過去品嘗?」

    「好啊,當然好。」有酒可喝,她怎會拒絕?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笑著輕搖頭,「不了,還是過一陣子再說吧!」

    夏侯霄停下腳步,「不了?」很訝異竟會從她口中听到此話。

    「嗯,我得為肚子里的寶寶著想。」她伸手輕撫尚未隆起的腹部。以前她是很愛飲酒沒錯,但現在她有了他,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再也不覺得酒重要。

    夏侯霄如遭雷擊,愣於原地,久久無法反應過來。她……懷有身孕……再次懷有他的孩子?!

    夏侯允抬頭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何要停下?「爹爹……走走……玩玩……」

    夏侯霄將懷中的夏侯允交給花翎鳳抱緊,隨即抱起花翎鳳,直接住宅第奔去。等會兒可得命人炖些雞湯給她喝,一些銳利的東西也得收起來……

    夏侯允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頭一次見到爹跑得如此快,笑得闔不攏嘴,小手於半空中不停揮舞。

    花翎鳳見到他的反應,就跟當時一樣,不禁輕笑出聲。她能有這麼愛她的相公……好幸福。

    都是酒惹的禍

    殘冬將盡,新歲又來。

    花富貴膝下有四女,雖尚年幼,但那精致絕美的五官,日後定會生成傾國傾城的美人。

    明兒個便是元旦,夏侯源帶著夏侯霄一同前來花家拜個早年,不忘帶了壇屠甦酒做為賀禮。

    屠甦酒為過年時所飲用的一種保健酒,以屠甦、山椒、白術、桔梗、防風、肉桂等藥草調制而成,於陰歷正月初一,家人先幼後長飲之,可避邪、除瘟疫。

    夏侯霄恭敬地朝花富貴鞠躬拜年,花富貴笑眯了眼,「好好好……這麼乖巧的孩子,日後若能成為我的女婿,不知該有多好?」

    夏侯源同樣笑眯了眼,「小弟與花兄的想法相同,不如就讓他跟你膝下其中一位千金立下婚約。」

    夏侯霄以前就曾與爹來過花家數回,其中有一名小姑娘與他極談得來,而她的名字就叫作……「翎鳳。」

    「啊?什麼?你要找翎鳳嗎?」花富貴連忙派人將花翎鳳帶來。

    待花翎鳳一到廳堂,便瞧見以前與她一道玩耍的小哥哥,笑著奔向前,「霄哥哥,你可總算來了,咱們一塊兒玩。」拉著他的手,就要往後花園走去。

    花富貴與夏侯源見狀,笑著催促他們快到外頭一塊兒玩。就這麼決定了,將他們兩人湊在一塊。

    夏侯霄與花翎鳳一同前往後花園玩耍。

    地上結著冰霜,花翎鳳一不小心跌倒,摔疼了身子,眼眶泛紅,晶瑩淚水不听使喚地落了下來。

    夏侯霄見狀,立即抬起手,拭去她頰邊的淚水,「別哭,哪里疼?我幫你揉揉。」

    花翎鳳伸手指著膝蓋,夏侯霄立即伸手輕揉。

    「好些了嗎?」

    漸漸地,花翎鳳竟再也不覺得疼,遂笑了開來,「霄哥哥,你人真好。」

    夏侯霄想起方才爹與花伯父之間的談話,於是柔聲輕問︰「那你想跟我永遠在一起嗎?」

    花翎鳳想了想,「永遠在一起?」

    「是啊……你當我的娘子可好?」夏侯霄俊瞼羞紅。

    「娘子?」

    「嗯,就像你爹跟你娘一樣,一直在一起。」

    花翎鳳側著小腦袋想了想,隨即點頭,「好,我以後要當霄哥哥的娘子。」

    而花翎鳳所說的這番話,正好被前來的花富貴、花凌月與夏侯源听見。

    花富貴笑得圓滾滾的肚皮上上下下不停晃動,怎麼也停不了。

    夏侯霄一見到爹前來,立即步向前,「爹、花伯父。」瞧見花凌月時,只是輕點頭,並未多說。

    對於花凌月,他總覺得她不是好惹的對象,所以敬而遠之。

    「爹爹,我以後要當霄哥哥的娘子喔!」花翎鳳笑著奔向前,輕拉著花富貴的衣擺。

    「好好好,都依你。」花富貴開心地彎身輕揉她的髮。

    此時,雪花落下,有愈下愈大的跡象,夏侯源只得帶著夏侯霄先行離開,以免大雪阻撓回程。

    花富貴帶著花凌月與花翎鳳返回廳堂。

    花翎鳳一看見圓桌上放著一只青色瓷瓶,立刻問道︰「爹,那是什麼?」

    「那是酒。」

    「酒?」

    花富貴倒了一些酒於杯中,遞向前,「你要不要喝喝看?」

    「好。」花翎鳳輕飲了一口,隨即小臉緋紅,又被嗆到,不停咳著。「咳咳咳……」

    花富貴見她年紀小,根本就不懂得喝酒,遂起身離開廳堂,到後方取茶來給她飲下,順順喉。

    花富貴一離開,花翎鳳舔舔嘴角,將剩下的酒一次飲完,這回她可沒再被嗆到,反而還想再多喝一些。

    搬來木凳,站於凳上,伸長小手,探手將那瓶酒拿過,打開瓶口,直接就飲。

    花凌月皺眉,「三妹,那酒真有那麼好喝?」

    花翎鳳一口氣將酒飲盡,小臉紅透,身子搖晃。

    「三妹,你怎麼了?」花凌月連忙步向前,扶正她的身子,卻怎麼也沒料到,花翎鳳竟對她又親又抱,怎麼也不願放開。

    「三……三妹?」發生什麼事了?她該不會是……喝醉了吧?

    下一瞬,花翎鳳反胃,將方才飲下的酒與先前所吃下的食物全吐了出來,隨即倒於桌面,呼呼大睡。

    花富貴再度步入廳堂,眼前情景令他震驚,好半晌才開口問道,「這……這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

    花凌月被吐了一身的穢物,花翎鳳卻倒於桌面呼呼大睡,身上還帶著濃郁的酒氣。

    花凌月面無表情,轉過頭看著花富貴,「爹……三妹的酒品……好差……以後千萬要看著她,別讓她喝醉。」

    還好她是女的,還是她的姊姊,倘若她長大後,一喝醉便對陌生男子又親又抱又吐……這怎麼得了?

    數年後,夏侯源帶領著夏侯霄再次登門造訪,準備與花富貴商量該不該先為夏侯霄與花翎鳳訂下婚事,待他們再過幾年,到了適婚年齡,立即成親。卻怎麼也沒料到,花翎鳳竟說沒此事。

    花翎鳳皺眉看著眼前的夏侯霄,「我不記得有答應過你,要當你的娘子。」

    夏侯霄訝異,「當年你明明親口答允,怎能反悔?」

    「我真的沒有印象。」花翎鳳蛾眉更為緊蹙。

    夏侯源也慌了,連忙追問身旁的花富貴,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

    花富貴無奈,小聲告知夏侯源,那日他們離去後,花翎鳳喝醉,隔日醒來,什麼事都忘了,包括答允嫁與夏侯霄一事。

    夏侯源訝異又無奈,卻也只能接受。

    夏侯霄氣煞,「你這人不講信用!」

    「誰要跟你講信用?我只要酒就好了,以後才不要嫁人。」花翎鳳語畢,懶得再理會他,逕自轉身離開。

    夏侯霄氣憤地看著她離開的窈窕身影。她居然不要他,只要酒?

    夏侯源輕拍他的肩膀,帶領他步出花宅。「霄兒,凡事得看開點。」既然她喝醉,所有事都忘了,那也不能強求她日後非得嫁與他為妻。

    「爹,我決定了。」

    「啊,決定什麼?」

    「我要繼承西陵酒肆,釀出聞名天下的頂極美酒。」而以後她若想買他所釀的酒……哼,辦不到!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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