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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火星引力 -【天辰】《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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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0 12:24:09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血冥追魂第364章 魔化!破滅殺瞳(上)

場中,那三個天級強者分別對視了一眼,全部臉色一沉,將自身的速度提升到極致,強行用氣勢排擠開身邊之人,呈三角包圍之勢向冷崖逼近而去,他們三人加入戰團後原本勢在必得,卻沒有想到在冷崖迅疾無比的速度和總是恰到好處的隱匿之下始終被他牽著鼻子走,心中早已氣極。

北帝宗中無庸手,冷崖身邊的每一個對手,都是當之無愧的強者,絕不是普通魔武士家守衛或者宮廷侍衛所能相比。他所承受的壓力之重,他每一分每一秒伴隨著多少的兇險,又有多少次與死亡擦身而過,唯有他自己知道的清清楚楚。他的身上已經中了三掌四劍,血染半身,他感覺不到身體的痛,感覺不到內腑的混亂,唯有那越來越沉重的虛弱感,他無法去抗拒,那全然漠視了死亡,只想殺更多的人執念死死的支撐著他。其他的,他已經全部不去顧及。死,對他來說一點都不可怕。唯有遺憾……遺憾沒有完成葉無辰交付他的囑託……沒有帶屏兒出去……

三道沉重如山的氣場從三個方向向他壓來,他眼前的世界忽然昏暗的一下,他做出了後退的姿勢,想要同時避開。

三人同時逼近,冷崖原本後撤的身體忽然猛然前沖,迎著那排山倒海的炎魂之力,直直的沖向了其中的一個天級強者,那一瞬的速度,達到了他的極限。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齊齊的吃了一驚,有數人直接呼喊出聲來。他由後撤忽然變為閃電般的前沖,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冷崖的身體和他正面所對的那個天級強者狠狠的撞擊在了一起,一道炎魂之力從他的後背擦身而過,另外兩道同時轟擊在了他的身上……

冷崖的世界轟然一片,眼神也在這一刻變得渙散無神,他的表情沒有痛苦,沒有淒涼與不甘,一口狂噴而出的鮮血狠狠的噴在了眼前之人的臉上,而眼前這個與他撞在一起的天級強者,他的後背,出現了一個染血的碧綠刃尖。

“紫…… 紫長老!”在場之人全部大駭出聲,就連一直平靜無比的炎蒼與他身後的四個老人也齊齊大驚失色。冷崖的身體被一股大力遠遠的甩了出去,仰躺在地上再無聲息,唯有手中,依然死死握著他從不離身的破風刃。這是他的殺人利器,是風朝陽當年的武器之一,也是風朝陽留給他的唯一東西。縱然死,亦不離身。

這一刻,他們漠視了已經完全失去了威脅的冷崖的死活,簇擁到了被冷崖一刃穿心的老者前,混亂的叫喊著。屏兒臉色慘白如紙,她撲倒在了冷崖身上,拼命晃動著他的身體……她終於有機會再接觸到他的身體,但,現在的他卻只能睜大著無神的眼瞳看著天空,而看不到她……

“木頭!冷崖!你起來啊……起來啊!你不要死,我不許你死,你死了,誰來帶我出去……你說過要帶我出去的啊。”屏兒抓著他的衣服,撕心的喊著,不知不覺間,她感覺到自己的眼睛,一滴滴的眼淚悄然滴落。她流淚了……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她的眼淚竟如此不受控制的想要奔瀉。

看著遍身染血,沒有任何回應的冷崖,屏兒猛的轉身,跪向炎蒼的方向:“蒼伯伯,你救救他吧……屏兒求求你救救他了……你可以要了屏兒的命,或者廢了他的修為都好,求你千萬不要讓他死……”

炎蒼的目光掃過冷崖的身體,他雖然氣息暫時未斷,但生機已絕,無需他們動手,只需再過小段時間,他就會生機全無。他的目光轉移到屏兒身上,無聲之中,臉上露出些許的訝然和詫色,疑惑著她為什麼會擺出如此的姿態為他求情,他平淡的說道:“敢闖入我北帝宗,他早就該有了此刻的覺悟。屏兒,馬上跟我回去,我還可以保住你,你若再這麼堅持下去……唉,他畢竟是邪宗之人,到時候北帝宗會因他而容不下你。”

“不……蒼伯伯……蒼伯伯,你也看到了,他那麼厲害……你平時都是惜才如命,若是他能加入到北帝宗……我。我一定能說服他為北帝宗效力的,求求你饒了他,救救他好不好。”屏兒拼命的搖頭,苦求著喊著。

炎蒼眉頭一聳,暗中一歎:“如果你真這麼想的話,那你就是看錯了他,這是一個除非他自願,否則即使打斷他的腿也不會下跪的人,絕對不會背叛他原來的主人……屏兒,你還年輕,我不忍心你就這麼毀了,既然如此,讓你早些死心吧。”

他右手伸出,虛空一揮,一把地面上的長長鐵劍從地上飛起,被他吸收手中,他手腕一翻,那長劍立即劃出一線冷光,飛刺向冷崖的喉嚨。

劍帶著尖銳的呼嘯飛去,但長劍脫手的那一刹那,炎蒼的雙瞳猛的收縮了一下,一聲驚慌的大喊就要從胸腔中瘋狂吼出……

哧……

長劍入體,那身體被刺穿的身體將炎蒼即將出口的喊聲死死的憋了回去。他天級高階的實力何其強大,這隨手擲出的一劍,便是全盛狀態的冷崖想要躲過也並不輕鬆。而以屏兒靈級中階的實力,更不可以捕捉到它的飛行軌跡。但長劍離手那一瞬,眼睜睜的,他看著那刺向冷崖的喉嚨的長劍被一個撲向他身前的身體所阻擋,她那一刻的速度,炎蒼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劍從屏兒的左胸穿過,將心臟直接刺透,她脆弱的身體並不足以完全遏制住劍勢,那劍尖依然穿過她的身體向前刺向冷崖,但劍尖所指的方向,在阻擋之下發生了輕微的改變,沒有點在冷崖的喉嚨之上,只是斜下偏,狠狠的刺入他的左肩,直入骨中。

一把劍,將一個半跪,和一個躺在那裡的身體緊緊的串在了一起,鮮血沿著劍潺潺流下,從上而下,從屏兒後背,沿著劍身落入冷崖的左肩之上。與他的血混合在了一起。

刺痛,讓意識幾乎全部潰散的冷崖恢復了那些微的清醒,通過渙散的眼瞳,他在模糊中看到了那把劍,看清了那個擋在自己身體,心臟被劍一劍刺穿的屏兒。

炎蒼呆住了,他身後的四個老人臉色也稍有動盪。炎蒼向前邁了一步,長歎一聲道:“屏兒,你這是何苦。”

“求你……救他……”

心臟,是人體最脆弱的要害。常人的心臟若是被利器一穿而過,必會馬上斃命。屏兒雖然有著不淺的修為,能堅持的比常人更久一些,但心臟被穿,她已踏入死門。絕無生還的可能。她的意識在飄忽,眼前的視線也變得越來越模糊,她以虛弱如蚊蠅的聲音緩緩念道:“蒼伯伯……求你……救他……”

炎蒼心中歉疚,但他畢竟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不會因為歉疚而放棄自己的原則。他面帶痛苦的閉上雙目,慚聲道:“我一生無子無女,你一直都算是我的半個女兒,屏兒,你安心的去吧……”

他的聲音嘎然而止,眉頭猛的蹩起,他身後的四人和周圍的數十人目光變得陰沉和驚詫,死死的盯著屏兒的方向。

她的身後,那原本生機已絕的冷崖竟在顫顫巍巍中緩緩的直起了身體,他的動作無比緩慢,看上去還無比的艱難,仿佛一陣風吹來,就能將他再次吹倒下去。那刺入他肩膀的劍不知何時已經從他的肩膀上脫離,但劍身始終未動,而是被他用左手緊緊的抓在手中,因為一動劍身,被刺入心臟的屏兒就會有馬上斃命的可能。

當他的頭抬起來的時,兩點猩紅的光芒如同惡魔的恐怖之眼,在夜幕之下放射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冰冷血芒。所有人的目光如被不可抗拒的力量強行吸引,在同一時間集中到了這雙眼睛之上,而就在這雙眼睛出現之時,一種充斥著無盡怨恨和悲涼的殺氣如驟起的暴風,切割著每一個人的內心。

一種叫戰慄的東西在每個人的心中刹那間滋生,膨脹……繼而伴隨著這雙眼睛的傳說凝聚成一種叫恐慌的東西。

“血殺魔瞳!”炎蒼沉眉低喝。冷崖曾經在天辰魔武大會上張開血殺魔瞳,用了虛空一刃,秒殺了炎正,這件事北帝宗之中人人皆知。此刻,是他第一次見到這血殺魔瞳,但任第一次看到這雙眼睛,都會沒有任何遲疑的喊出它的名字。即使是他,在面對這雙眼睛的時候也感覺到全身都泛起一股冰冷的寒意。

“血殺魔瞳……”

“這應該就是血殺魔瞳!”

“他明明已經是瀕死之人,為什麼竟然……血殺魔瞳,當真有傳說之中那般可怕?一定要小心!”

“是因為快死了……還是因為屏兒?不管怎麼樣,今天我倒是要看看睜開血殺魔瞳後會有著怎樣的變化……不用過於緊張,難道我們幾人在此,而對付不了一個血殺魔瞳?”

炎蒼身後的四個老者全部發出低微的聲音,他們的開口,亦彰顯著他們平靜的內心出現了不小的動盪。同時,在那股讓他們暗暗心驚的殺氣之下,他們全部暗中提氣,沒有任何保留的以全力做好了防備。

同第一次在無盡的怨恨與不甘之中睜開血殺魔瞳不同,這次,他感受到的是一種無盡的絕望,無盡的怨恨,還有內心那仿佛被無數把血刃淩遲的無盡痛楚。

他沒有像一個暴走的惡魔般攻擊,而是輕輕的用手扶著屏兒的身體,動作輕微的仿佛在碰觸一觸即碎的水泡。看著她已經是毫無血色的臉,感受著她已經無挽回之地的生機,一滴猩紅的液體從他的左眼之中滴落,掉落在了屏兒的臉上,沿著她的臉頰輕然滑落,拉出一道血色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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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0 12:25:17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血冥追魂第365章 魔化!破滅殺瞳(中)

屏兒用無神的眼睛看著他,幾乎懷疑自己是在夢中。那滴滴落在她臉上的液體喚醒了她的意識,她忽然微笑了起來,呢喃著說道:“原來……你這個木頭…… 竟然也會流淚……我真的……很滿足……你知道嗎……從那天你來到我身開始……我一直只當你是一個大木頭……剛剛你推開我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好像已經……喜歡上你了……真的是……不可思議呢……雖然,有些快,有些迷茫,不過,能為自己喜歡的人而死……真的是一種很暖的感覺……”

“……其實,有一件事,我一開始就欺騙了你……我……根本就不知道小姐去了哪裡,我只是想……倚靠這個謊言……離開這裡,去找小姐……”

夜風很冷很靜,冷崖靜靜的聽著她的聲音,看著她的臉。她那張平凡臉上所展露的淺淺笑意,是他這輩子所見過的,也是永遠不可能忘記的最美麗的景色……最美麗的記憶。

“冷……崖……活著……好嗎?活著……帶我離開這裡……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子……想見到……小姐……”

屏兒的聲音變得低不可聞,以這些絕頂高手的耳力,也再也聽不到她後面在說什麼,當她的嘴唇不再嗡動時,那只一直竭力的想要抬起的手重重的垂了下去,那雙已失卻了神采的眼睛,也帶著深深的眷戀,在冷崖無神的注視中緩緩的閉合……再無聲息。

冷崖一動不動,怔怔的看著死去的屏兒,那原本翻滾的怨恨殺氣在一刹那間消弭無蹤。從他的身上,任何人都感覺不到任何的氣息,如同他就保持著那個姿勢忽然死去了一般。

但不知怎的,一種沉甸甸的壓抑在每一個人的心中沒來由的生成,那壓抑之沉重,讓他們竟有了仰天狂吼幾聲來瘋狂發洩的衝動。詭異到讓人膽寒的氣氛之中,竟沒有一個人在這個時候說話,或者靠近冷崖,仿佛精神都被同時全部抽空而去一般。

風的方向忽然發生了輕微的改變,那不知從何而來的沉重壓抑也在無聲中劇烈震盪了一下。狀若失魂的冷崖在這一刻終於有了動作,他輕輕的將屏兒的身體放在地上,然後緩緩的站起身來,和他身前的人群對視著。他雙眼瞳依然閃爍著血一般的光芒,但眼神,卻是無比的平靜與淡漠,那不該是屬￿一個生人的眼睛,而是該屬￿一個沒有任何情感,任何知覺,任何氣息的死屍。

沒有憤怒,沒有聲音,更沒有攻擊,他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那裡。他的眼波沒有任何的動盪,但每一個人都感覺到那雙可怕的眼睛在直視著自己。

他明明沒有任何的動作,卻讓一種恐怖到極點的氣場在無聲中形成。

可怕的沉默,莫過於此。

胸口仿佛壓住了一塊重重的石板,炎蒼感覺到了自己呼吸的不暢,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不知道害怕為何物的他竟感受到了些微的恐懼,他目光遊移,與身後同樣臉色複雜的四人交換了下眼神,凝神提氣,向前邁了一步,但馬上,一個讓他瞠目的異變讓他的身體又定格在了那裡。

黑氣……一蓬蓬漆黑的煙霧從冷崖的頭上、手上、腳上、身上飄蕩而出,逐漸的,那雙赤色的眼睛之中,也開始升騰起絲絲的漆黑之氣,黑氣越來越濃,慢慢的,他全身的每一處部位,都彌漫著漆黑的氣體嫋嫋升空……明明是黑夜,但這漆黑的氣體在夜幕之中竟看的清清楚楚。

這是怎麼回事……

黑氣越來越多,越來越濃,逐漸的,眾人仿佛感覺到了什麼,目光如被拉扯一般不受控制的沿著那上升的黑氣向上空看去……驀地,他們全部睜大了驚恐的雙眼,死死的看著空中,那慘白的表情,如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最不可思議的場景。

————

————

葵水國之北,死亡之地。

“……王子吻醒了公主……最後,白雪公主和王子快樂的生活在了一起。好啦,《白雪公主》的故事講完了。”

一張小床,葉無辰和小沫相對側臥,眼睛互相看著對方。葉無辰講的很細緻,小沫也聽得很出神。故事結束,小沫閃動著亮晶晶的眼睛,滿臉憧憬的問道:“爹爹,白雪公主真的那麼漂亮嗎?”

“當然……不過,小沫長大後一定比白雪公主還要漂亮。”葉無辰微笑道。

“嘻,爹爹又說謊話哄我開心。不過,我喜歡聽。”小沫開心的笑了起來,然後又撅起了嘴唇:“那個王后好壞,如果我遇到她,我一定要把她變成被黑暗操縱的木偶,然後……然後丟到海裡去,讓她呆在海底下再也上不來。”

“嗯。”葉無辰點點頭:“我們不可以胡亂用自己的力量去無故害一些無辜人,但對敵人和惡人,又不可以心慈手軟,因為這樣的殺人,不是罪惡。”

“爹爹,這些話你和我說過好多遍了,我真的記住啦。再給我講一個別的故事好不好?”小沫調皮的吐吐小舌頭。和葉無辰幾天的相處,她無時不刻不和他在一起,孤單了太久,她如吸食了鴉片一般瘋狂的迷戀著這種感覺,對葉無辰放下了所有的疑慮和戒心,對他,在熟悉中變的親近,再到更親近。

葉無辰用手指輕戳了一下她的鼻頭,笑著說道:“好,那我就再給你講一個……”

呼……

沒有任何預兆的,小沫忽然坐起,眼睛直直的看向南方,身體帶起劇烈的風聲。葉無辰心中一動,坐起身來,皺眉道:“發現了什麼?”

“一種很熟悉的氣息。”小沫盯著南方,鎖眉說道。此時的她滿臉的冰冷沉重,絲毫沒有了剛才的嬌俏之態。

“熟悉的氣息?”

“是魔氣。”小沫的聲音變冷,纖眉也越收越緊。

“魔氣?難道是別的魔來到了這裡?”葉無辰臉色也沉了下來。這個推斷,無疑是個極壞的情形。

“也許是,也許不是……這是很陌生的魔氣,我從來沒有在我當初所在的地方感受過這樣的魔氣,但這又的確是魔氣,不會有錯。而且,這股魔氣是忽然出現,之前沒有由遠及近的過程。”小沫在疑慮中思索著,眼睛一直看著南方,感受著那惡魔的氣息,忽的,她仿佛想起了什麼,低下頭來,低聲道:“難道是……魔化!?”

————

————

葵水國之南,迷失之地之北。

“我們走吧,主人遲遲未歸,已經不能再等下去了。就算此舉攪亂了主人計劃,受到主人責罰,也絕不能讓主人有任何的風險。”

大廳之中,炎天威、炎斷滄赫然在座,周圍還有著數十個個個目露淩厲精芒的男女老少,楚驚天也在其中。他們聞言,全部起身,重重點頭。他們在心急如焚之中等待這一刻已經很久。葉無辰和冷崖去了三日毫無動靜,他們的心弦也跟著緊繃了三天。剛要行動,忽的,他們同時感覺到了什麼,目光齊齊看向廳外。

“爺爺,父親,你們快出來,快來看看是怎麼回事!”廳外,忽然傳來炎弓洛稍顯急促的聲音。

炎天威和炎斷滄聞言同時起身而出,其他也隨之走出,沿著氣息,他們同時把目光鎖定空中,臉上劇烈動容。

茫茫夜空,漆黑如墨。但在遠處的天空之上,卻映著一個比黑夜更漆黑的影子。狹長的眼睛,裂開的嘴巴,恐怖的形態……漂浮在那裡的漆黑煙霧,所拼成的是一個惡魔的獰笑。

“這是……等等,這個影子我好像見過……對了,是那天,是天辰魔武大會那天,冰塊臉的身上曾經出現過,不過,那次就出現了不到一秒種,我也只是碰巧看到,而且絕對沒有現在這麼大,這麼嚇人。”楚驚天驚聲道。

“那裡是北帝宗所在方位。”炎天威肅然說道,轉過身來,目光直視楚驚天:“你確定自己沒有記錯?這是冷崖的身上曾經出現過的?”當日冷崖睜開血殺魔瞳時上空映出的那個淡黑色的惡魔笑顏不僅顏色淺淡,而且僅僅是曇花一現,即使有人偶爾看見,也大半會以為是錯覺。當時真切記得那個情景的,也唯有楚驚天一人。

“沒錯!一定沒錯,這個影子我記的很深的。”楚驚天重重點頭道。

炎斷滄沉眉道:“看來,那裡一定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炎天威聞若未聞,老目含威,直視上空的黑影,良久,口中平平溢出一個字:“等!”

因這個惡魔獰笑之影的出現,邪宗原本蓄勢已久的行動取消,他們在忐忑中煎熬中繼續等待。

————

————

“這是怎麼回事!?”

“那是什麼東西!”

北帝宗之中,以及之外方圓數十裡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惡魔的氣息北帝宗之人感受到的無比真切。那些原本未出動的北帝宗高高也紛紛走出,皺眉看向空中。密室之中,閉目養神的炎斷魂和炎天傲也同時睜開眼睛。

越來越多的人向冷崖所在的方向飛奔而去,或者說幾乎所有的人都欲去一探究竟。北帝宗目前在宗中共有著四個神級的強者,最強為上一代宗主,炎斷魂之父炎天雄,另外三個為炎斷滄、炎天傲與炎天雲。炎天雄久不過問宗中之事,炎斷魂、炎天傲閉關未出,炎天雲終於在那壓抑的魔氣之下親自而去。此刻,整個北帝宗才真正的因冷崖而亂。

但,當他們趕到之時,那漂浮的黑影卻已經消失,地上,躺著遍地的屍體。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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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0 12:26:17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血冥追魂第366章 魔化!破滅殺瞳(下)

十秒鐘前……

天上,惡魔在獰笑,地上,是一雙血色的眼睛和一張沒有任何表情和淡漠面孔。

驚懼中,圍繞著冷崖的人沒有一個主動攻擊,直到那暴戾的殺氣如無法抵禦的狂風駭浪一般狂湧而起時,他們的眼前劃過一線碧綠與血色交織的冷光。

冷崖動了,他出現在了離他最近的一個人面前,虛空一劃,未觸身體,前方整整七人被虛空切成兩段。身後,他原本站立的位置依然顯現著他來不及消失的殘影。

那一瞬的速度,匪夷所思!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冷崖的第二刃已經劃下……

哧!

哧!

哧……

…………

…………

空氣被割裂,空間被扭曲,血液殘肢在飛舞。那是一個真正的死神,手裡拿著一把真正的死神鐮刀。那把死神之鐮的每一次揮舞,都會隔空帶走一排排的生命,沒有人能抗拒,沒有人能抵擋,所有試圖抗拒和抵擋的,會以更快的速度被那接連揮舞的“一線天”切成數段。接連的慘叫之聲,飛舞的血色液體,濃濃的血腥之息,鑄造著一個恐怖的血腥煉獄。

哧……

哧!

五秒鐘……那割裂空氣的聲音忽然停止,世界,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冷崖不知何時已經站回了之前的位置,依然保持著那仿佛永遠都不會再改變的淡漠看著前方。“撲通”、“撲通”……那身體被一刃切斷,身體還未來得及倒下的人們終於倒下了,寂靜之後,他的周圍,僅僅剩下了眼前的一個人。

五秒鐘,他不知揮舞了多少次的破風刃,五秒鐘……那原本合圍著他的近百人,除了他眼前的炎蒼,全部死無全屍……包括那七個擁有著天級實力的人。在“一線天”,而且是比他第一次秒殺炎正的“一線天”強大了數倍的“一線天”之下,沒有一人有掙扎的機會。

炎蒼的眼睛瞪的極大,眼眶之中,那兩顆幾乎要爆出的眼瞳在劇烈的收縮著。五秒……全死了,全死了!!

噩夢……這是一場噩夢!他不相信這是真的……這一定是一場可笑又可怕的噩夢。

那雙血色的眼睛靜默的盯著炎蒼,盯著這個擲出奪走屏兒性命一劍的人……炎蒼的目光如被撕扯,不由自主的看向冷崖的眼睛,定格其上。恍然間,從那血色的眼瞳之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內臟,甚至看到了自己的每一處骨骼,每一根血管……耳邊一聲轟鳴,他看到,那眼瞳之中的內臟、骨骼、血管全部被扭曲,再扭曲……直到被絞爛成一堆血漿……

“這……不是……血殺……魔……瞳,是……破……滅……殺……瞳……”

炎蒼七竅滲血,眼睛圓瞪,仰天倒了下去。

輕風夾帶著一波波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和濃濃的血腥味吹過,帶起冷崖的幾根髮絲隨之而舞。除了他,周圍再也找不到一個站立之人。他轉過身去,蹲下身來,將靜靜躺在那裡的屏兒輕輕抱起,那雙淡漠的眼瞳之中,顯現出一抹最熟知他的人都從未見過的溫柔,他昂著頭,抱著屏兒,沿著屏兒之前告訴他的方向飛馳而去,一路灑下濃濃的淒涼……

屏兒的話,他一個字都沒有忘記。他要帶她離開,去看外面的世界。

一股駭人的氣浪從天空降下,如巨山一般瘋狂壓下,炎天雲終於趕了過來……但,他這一擊卻打了一個空,他漂浮在半空之中,靜默的看著前方,蒼老的雙目之中,蕩漾著極少出現的震驚。短短的一瞬間,冷崖已經從視線和他的感知中完全的消失,他的速度,竟快到了讓他直接放棄了追趕了的高度。

周圍全是被切成兩段或者數段的死屍,這裡面有宗中的重權人物,有數個堂主、長老,有數個他的好友……十秒之前,他走出之時,尚能感受到他們的存在,而就是這短短的十秒鐘,他在只能在冰冷和顫動的目光中看著他們的屍體。

冷崖一路東去,他的速度太快,那些迎著他而來,以及守在北帝宗的人們都只覺得眼前一陣冷風飄過,根本看不到人影。極短暫的時間之後,冷崖竟就這麼沖到了北帝宗的邊緣,沒有任何人來得及出手阻攔,他的手中,還一直抱著一個人。

“快追!”

“炎魂沙陣,他跑不了的。”

身後,兩個剛剛被他掠過的北帝宗人追及,但眼睜睜的,他們看著冷崖沒有任何停留的向前,沖進了前方呈現著赤色的土地之中,眨眼間消失不見。

如此的速度,他們根本沒有了追及的可能,只能停下腳步,但馬上,眼前的一幕讓他們心中大駭……炎魂沙,觸之必遭焚心之痛,縱然有著天級的修為,若無炎魂訣護身,也別想在上面正常行走,但冷崖依然迅疾如風……而他身後的地面之上,他所有被他踩過的地方,淡赤的顏色消失不見,一縷縷淺薄的黑色煙霧從被他踩踏過的地方緩緩飄起……

兩人如同看到了天下最不可思議的事,久久無言。

冷崖一路狂奔,他記不得自己剛才殺了多少人,看不到前方,亦看不到後方的腳下那一縷縷不知從何而來的黑煙。他的世界,時而血紅彌漫,時而空白一片。

踏出了炎魂沙,也離開了北帝宗,他將屏兒帶了出來,就如他和她所說的那樣親手將她帶了出來,但……她已經死了……再也不會睜開眼睛看著她一直憧憬和嚮往的外部世界……再也不會睜開眼睛看他一眼,和他說那永遠喋喋不休的話。

她死了,他的心從痛,到劇痛,到痛的麻木,直到再也感覺不到任何的痛。心涼了,死了,就再也不會有什麼感覺。

除了他的母親,屏兒是陪伴他時間最長的女性……雖然,只有短短的三天。他的性格決定著他不斷排斥著他人,亦遭受著他人的排斥和漠視,所以,他從小就沒有朋友,更不會有女性朋友。而屏兒……她不怕他,不討厭他,面對他的冷淡,她依然擺著或嗔或怒或笑的各種表情和他說著各種的話。他雖然沒有開口,以淡漠相對,但她的每一句話,都一直在認真的聽著。

她很囉嗦,但冷崖從她的話中,和她這幾天對他的無微不至……這是一個骨子裡印著善良和執著的女子,他開始被悄然的吸引,兩人無父無母,同樣淒零的身世,讓他們的心在不知不覺中拉近……

她闖入了他被冰封的心扉,然後,她死了,為了保護他,死在他眼前。

母親死了,父母死了……屏兒的死去,讓他最後的一根感情之弦也徹底的蹦斷,心門,或許再也不會有了打開的一天。

他,註定孤獨。

腳步變得沉重,目光沒有了焦距,視線沒有了目標,他一步一步向前走著,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夜風淒涼,又怎及他淒涼的內心。

————

————

南方天空的黑影早已散去,炎天威依然抬頭凝視著那裡。自從那惡魔獰笑之影的出現,他的目光就從來沒有離開過那裡。消失之時,他沒有讓邪宗的人有所行動,而是在等。至於在等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但內心深處,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不要輕舉妄動,等下去……

他的身後,忽然閃過一瞬柔和的白色光芒。葉無辰出現在了那裡,他沒有再以邪帝的打扮出現,手中牽著一個紮著兩隻羊角辮,目光有著冷漠的可愛小女孩,她用略帶好奇的目光掃了一眼周圍後,便將目光收回,側目看著身邊的男子。她正是被葉無辰從葵水國北方的死亡之地帶回來的小沫。香香從沉睡中醒來的第一時間,葉無辰就帶著他來到了這裡。心中,無比牽掛著冷崖的安危。

“主人!”

“主……主人,你回來了!”

那忐忑不安的守在那裡的人全部蜂擁而上,簇擁在了葉無辰的身邊。三天沒有音訊,他們每一個人的心都高高的懸起,那種感覺簡直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此時看著他安然歸來,他們終於可以長長的舒一口氣。

“我就說嘛,主人哥哥那麼厲害,怎麼可能會落到北帝宗的手裡,你們這些笨蛋就知道瞎擔心。”

“……你個小墩子,都不知道之前是誰擔心的差點沒哭出來。”

“你……你胡說!”

“主人,你沒事真的太好的,這個小妹妹是?”

各種問題帶著濃濃的關切被他們雜七雜八的問出,這不是虛偽的奉承,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帶著發自內心的關切。葉無辰心有所系,稍一抬手,身邊的聲音立即靜了下來,他感受了一下周圍的氣息,眉頭一皺,看著已經將目光轉向他的炎天威,問道:“冷崖還沒有回來?”

炎天威目光含憂,重重的搖頭。

葉無辰內心被揪了一下。這時,她身邊的小沫忽然用手輕捏了他的手指一下,目光,轉向了西南方。

葉無辰心有所悟,飄身而起,沿著小沫所告訴他的方向沖天而去,同時灑下越來越遠的聲音:“我馬上就回,不許跟來。”

迎風而行,葉無辰感覺不到絲毫的冷意。銳利的目光之下,黑夜無法成為他的遮掩,他看著前方,循著那個越來越近的氣息快速的靠近著。

迷失之地的邊緣,他在半空中停了下了,默默的看著下方的地面上,那個懷中抱著一個人,靜靜的向前邁動的人。他身上的氣息,淒涼到讓人心中壓抑,他的身影,落寞如寒冬孤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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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0 12:28:59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血冥追魂第367章 是她!

葉無辰對著小沫搖了搖頭,小沫聽話的點頭,沒有開口說話。葉無辰從空中落下,無聲著地,落在了冷崖面前。冷崖竟完全沒有看到他的出現,直到身體快要撞到葉無辰時,才停了下來,用淡漠到讓人心悸的目光看著眼前的人。

面對葉無辰,他沒有驚喜,沒有表情,沒有聲音,眼波沒有任何的動盪,仿佛擋在他身前的,是一堵再普通不過的石牆。

“冷崖,發生了什麼事?”葉無辰用極盡輕緩的聲音問道。他的心已經死了……他帶給他的,亦是一種死亡的灰暗氣息。而他孤身一人走出迷失之地,意味著,他是一個人闖出了北帝宗,闖出了炎魂沙陣。

“屏兒……死了……屏兒……死了……”他斷斷續續的念叨著,腳步前移,繞過葉無辰的身體,邁著顫顫巍巍的腳步,如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般向前走去。他不知道他要去那裡,去做什麼。

屏兒……

他的懷中,是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女子,年紀不及雙十,散亂的頭髮和血跡模糊了她的臉,讓他看不清她的全貌,身上的衣服同樣淩亂……她是誰,並不重要。葉無辰抬頭仰天,無聲而歎。冷崖遭遇了什麼,他已經可以猜到。

他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冷崖的人之一,知道他冰冷淡漠的外表之下,對每一段情感看的何其之重。他的主人,永遠只會有一個,就算他的主人變成十惡不赦的惡人,變成流落街頭的乞丐,他亦絕不會有絲毫的變心……他世界中的男女之情,亦是如此。他的感情之弦,全然崩斷。

命運,對他一直都是那麼的殘酷。他註定是一個無牽無掛,孤獨一生,染血一生的人。

葉無辰轉身,走到他的身後,伸出手來,按在他的肩膀上,話未出口,他的手又猛然縮了回來。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掌之上,再落到冷崖的身上。

他接觸到冷崖身體時,那傳遞到他內心深處的刺骨冰冷感,和當初小沫給他軟糖時的感覺……幾乎一模一樣。

“魔氣……”葉無辰看著冷崖的背影,低聲輕喃了一句。他的身邊,小沫輕輕的點頭,同樣用不解和略帶陰霾的目光看著冷崖。

葉無辰向前一步,抓在他的左肩之上,那依然在徐徐滲著血絲的傷口以極快的速度癒合。他低聲道:“我們回去吧。她還在你身邊陪著你,偷偷看著你,你一定也會很想讓她看看你的朋友吧。”

冷崖聞若未聞,依然一步一步的向前邁動著。面對此時的冷崖,葉無辰心中揪痛的同時,亦有著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因為那神秘“血殺魔瞳”的存在,他的感情不同于常人,他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去安慰。也或者,安慰對他來說根本不會有什麼用。

“是我害了你……早知如此,我又怎麼會讓你跟著我去那裡。”葉無辰目光沉痛,用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輕微聲音緩緩說著,那絲絲聲音很快在風中消散。小沫側過身來,用自己的雙手將他的手握住,小聲道:“爹爹,你在難過……不難過了好嗎?”

葉無辰垂首,沖著她淺然一笑,輕輕點頭。

————

————

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裡,冷崖像一具死去的乾屍,一動不動。那雙眼睛睜開著,顯現的不是張開血殺魔瞳時的赤色,但也全然不同于正常人類的眼睛,而是一種昏暗的死灰色。

他的身邊,躺著同樣一動不動的屏兒。被葉無辰帶回邪宗之後,只要誰欲將屏兒的屍體從他身邊帶走,他的血殺魔瞳就會忽然睜開,釋放出讓空氣凝結,讓炎天威都劇烈動容的殺氣。遠遠離開屏兒的身體之後,他的赤色眼瞳才褪去,殺氣也慢慢的消弭。

冷崖此時殺氣的強度,比之他在天辰魔武大會上第一次張開血殺魔瞳時全然不可相提並論。每個人都在心中默念著……這三天,他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在這個光線陰暗的房間裡,他從黑夜,一直坐到天明,一動不動。房間的門一直緊緊的閉著,沒有人打開過,亦沒有任何聲音傳了進來。直到中午時分,房門才被從外面推開,葉無辰出現那裡,沒有進去,就這麼直視著冷崖,目光平淡的如靜水。

死一般的沉默之中,最先動作的卻是冷崖,從蜷縮的姿勢中,他抬起了頭,然後站了起來。由於蜷縮的太久,他的身體變得無比的僵硬,起身的速度緩慢無比。他抬起頭來,同樣直視著葉無辰的眼睛。從他的眼瞳裡,葉無辰沒有看到任何感情的存在。

“你沒有讓我失望。”葉無辰用悲歎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

冷崖抱起身邊的屏兒,擦著葉無辰的身體走出了房門,自始至終,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空曠的草地之上,葉無辰再次站在了冷崖的身後。之前,他一直在遠處默默看著他緩緩的用手扒開土地,挖的很深很深,然後將屏兒放進了這個冷崖親手為她鑄造的長眠之地。他跪在那裡,看了她很久很久,手終於在顫抖中向前推去,讓清新的泥土,掩住了那張他再也看不到,也永遠不會忘記的臉。

“冷崖。”葉無辰出聲,但除了喊出他的名字,他不知又該多說些什麼。

冷崖轉身,用那雙看不到眼白的死灰眼睛看著葉無辰:“我不會忘記自己的承諾。”

他說過他的命是他的,就永遠不會改變。一夜之後,他沒有了悲傷,用手將屏兒埋葬之後,他亦沒有了眷戀。唯有他的心,變成了和他眼睛一般的死灰之色,今生都不會再有所改變。

葉無辰點了點頭,他不需要多說什麼。冷崖已經不再是幾天前的冷崖,他的很多東西都變了,但他骨子裡所深刻的東西卻從來不會有任何的改變。這是屬￿他的執著與驕傲。

“坐下來,和我說說她的事吧。”葉無辰按了下冷崖的肩膀,在草地上坐下,面對著那剛剛築起的墳墓。冷崖也坐在了那裡,目視前方,用屬￿他的聲音平平淡淡的說道:“她叫屏兒。”

葉無辰微一點頭,傾聽著他的訴說,心中,牢牢記下了“屏兒”這個名字。

“她是炎芷夢的侍女,也是她的姐妹。她說,炎芷夢已經不在北帝宗之中,三年前,她有了身孕,炎夕茗欲逼她將孩子打掉,她借著一場忽然從天而降的大雪,在雪的掩飾下逃離,不知去向……屏兒為了保護她離開,阻擋炎夕茗的追趕,被關了三年的緊閉。我在那裡,遇見了她。”

葉無辰:“……”

冷崖用沒有感情波動的舒緩聲音訴說著那幾天發生的一切,詳盡到每一個細節,甚至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自始至終,他保持著同樣的姿態,同樣的聲音,沒有任何一個時間出現過情緒上的波動,就如同在闡述著他人的一個再平淡不過的故事。

心死了,又豈會再有感情的激蕩。此時,就算有千百把刀抵在他的喉嚨上,千萬條毒蛇盤在他的身上,他也不會感覺到任何的害怕。

從日至中天,到日偏西方,再到黃昏降臨,當冷崖的最後一句話結束時,葉無辰站起身來,在殘陽之下拖著長長的身影離開。口中,默默的叨念著一個字……

雪……

“馬上去查一下葵水國三年前有沒有下過雪!”回到大廳,葉無辰肅聲說道。

十幾分鐘後,他得到了答案,匆匆而歸的炎弓洛以無比確定的口氣說道:“主人,葵水國常年濕熱,溫度從不至下雪的溫度。不要說三年,便是前翻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從未有過降雪。”

葉無辰從座位上站起,來回踱了幾步,轉身道:“讓楚大哥這幾日多陪陪冷崖,我必須先走了。”

雪……是她,一定是她!

“啊?主人……”炎弓洛一愣,剛喊出聲,卻只能看到已經急不可待的葉無辰在一團白光中消失在眼前。

————

————

天龍國,被遺忘的角落。

葉無辰的出現讓瞳心第一時間感知到了他的歸來,和凝雪在河邊嬉戲的她一手帶起凝雪,快速飛回,看到葉無辰的身影時,她急急的從空中落下,將自己的身體和他緊緊相貼。

“哥哥,你終於回來了。”凝雪用極盡歡愉的聲音歡呼著,卻一點都不顯露出這幾天她是多麼的擔心和期盼。

“這兩天玩的還好嗎?”葉無辰的手分別貼著凝雪的左臉和瞳心的右臉,柔聲問道,她身邊的小沫則別過臉去,不讓他看到她臉上的不滿。

“嗯!這幾天,我和瞳心姐姐把我和哥哥曾經去過的地方都轉了一遍呢……哥哥。這個小姐姐是?”凝雪好奇的看向葉無辰帶回來的這個女孩,從她的身上,她感受到了一種模糊的熟悉感。她很難記得自己曾經在三年前的大風國與她偶然碰過面。瞳心也看了她一眼,便把目光收回。她一下子就認出了她,畢竟不久前,她和葉無辰還在大街上見過。至於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她並不會去關心。

“我叫小沫,三年前,我們曾經在天風城之外見過。”小沫轉過頭來,嘴角勾起,帶著微含排斥的情緒說道。

“嗯,雪兒,還記得三年前我們去天風城去找姐姐的時候,路上遇到的那個腳被扭傷的小女孩嗎?”葉無辰彎下腰身,笑著對凝雪說道。

“唔?”凝雪想了一想,露出笑顏:“你好,小沫姐姐,我叫凝雪。”

她記起了三年前的那件事,卻很難記得三年前那個小女孩的樣子,畢竟當初只是不期而遇的短暫接觸,時間又已經隔得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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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血冥追魂第368章 迫近的危機

瞳心和凝雪不會知道她曾經是誰,但小沫卻知道這兩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少女有著怎樣驚人的身份,當初,她們曾經殊死搏殺,傾盡全部,竭盡全力,是不死不休的敵人。面對她們,她難免露出敵意。但她們之間畢竟只是單純的曾經敵對,並沒有什麼“恨”,再加上她們是“爹爹”身邊重要的人,所以,她的敵意也並不是那麼的強烈。

面對著凝雪溫暖的善意笑臉,她心中的並不太深的排斥也如被抹去一般悄然的消失,她微一動嘴角,回了她一個溫和的笑。她雖和凝雪與瞳心一樣有著和外表年齡一樣的稚嫩心性,但沒有失卻記憶的她所知道和瞭解的,以及所思慮的東西都要比她們多出很多,她偷偷的在心中對自己說:這是多麼奇妙的天作之巧合,她們三個不屬￿這個世界的人,因為一個人,以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方式再次聚到了一起,接下來的命運,又會朝著哪個方向演變……她沒想太久,抬起頭來,看向葉無辰的臉,現在,她只想在他的身上,享受著那種讓她癡迷的感覺。

只是小沫不會想到,不僅僅是她們三個,葉無辰,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曾經所在的時空,比之她們更要遙遠。

“哥哥,你和小沫姐姐是怎麼遇到的呢?”凝雪眨著眼睛問道。她更想問的是,“為什麼哥哥會帶她來到這裡”。這裡,本該是只屬￿他們的小小世界,葉無辰會帶著她來到這裡,必定有其原因。她知道,他一定能聽懂她的意思。

葉無辰沒有正面回答她,而是很認真,很柔和的說道:“雪兒,瞳心,以後,她就是你們的小沫姐姐了。”

“嗯!”凝雪立即清脆的答應一聲,目光轉向小沫,再次嬌甜的喊了一聲:“小沫姐姐。”

小沫不自禁的笑了一下,面對那沒有任何雜質的笑顏,她心中那抹阻滯消失,反而開始感覺到,這種感覺,這樣的氛圍似乎也真的很不錯。或許,她會慢慢的喜歡上。

“那,哥哥,找到夢姐姐了嗎?”問起這個問題時,凝雪明顯的緊張起來。她掛念著已經好久沒見的夢姐姐,更怕葉無辰會失望和傷心。

“沒有找到,但馬上就會找到,我已經知道她在哪裡了。”葉無辰欣然點頭,他此時的心情,完全沒有了當初離開這裡時的混亂和沉重。心中最大的疑慮,是為什麼自己未死的傳聞已經傳播了那麼久,她卻沒有來找他,告訴這些他該知道的東西。

“真的嗎?太好了?那我們什麼時候去找夢姐姐?”凝雪懸著的心放下,高興的接連蹦跳了兩下,然後抓著葉無辰的手急切的問道。

“明天。晚上好好的休息,明天早上,我們就要離開這裡了。”葉無辰說完,默默的看向了北方。滄瀾國,天辰大陸他唯一沒有踏足過的地方。要去那裡,他沒有辦法利用香香的空間移動之力,而是只能踏路前往。滄瀾國同樣被邪宗的秘密勢力所覆蓋到,那從斷魂淵脫離到現在的一年時間,他布下的局一直都在窺視著天下的一舉一動,不願去遺漏任何一個角落。

夜幕降下,萬籟俱靜。葉無辰一邊想著心事,慢慢的睡去。睡覺之前,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一個小插曲——葉無辰的左右分別被凝雪和瞳心所霸佔,同樣想靠著葉無辰而睡的小沫最終只好委屈的擠著凝雪睡。因為她是“姐姐”,要讓著“妹妹”,又因為,她是後來者,不能搶了本就屬￿她們的位子。

另一個地方……

依靠著冰冷牆壁入眠的冷崖心海深處忽然回蕩起一個低沉的笑聲:“沙羅,我的兒子,你的力量終於開始蘇醒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

天還未亮,葉無辰忽然驚醒,猛的坐起。他沒有做噩夢,讓他驚醒的,是一種如同心海深處被狠狠刺了一刀的巨大刺激。

瞳心和小沫也同時睜開眼睛,用同樣的目光看著他。葉無辰目光凝視著前方,神情從最初的凝重慢慢的緩和了下來。

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不讓她們吵到還在熟睡中的凝雪,整理好衣服,悄然的走了出去,抬起頭,看著遙遠的南方。小沫和瞳心跟在了他的身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這兩個少女有著很多的共同點。比如,她們都有著黑暗的力量,又比如,她們都對葉無辰有著不同程度的依戀,只不過,瞳心對他的依戀根深蒂固,深入骨髓靈魂,任何因素都無法動搖。而小沫,則還處在一個相對淺薄的階段,她和葉無辰的聯繫,源自一種人性本能的渴望和悸動,在葉無辰的語言、聲音、還有那看穿她內心的眼神之下,她選擇了他,又在短短幾天的相處,在心間悄然印上他的影子,並越來越清晰。

“爹爹,怎麼了?”小沫問道。

“他來了。”葉無辰說道。從一年前開始,他就一直在擔憂和等待著這一天的來臨。隨著他實力的提升,他的靈魂之力也小幅度的提升著,此時,那靈魂之力的悸動給他敲醒了有史以來最響的警鐘,那強烈的危機感從所未有的強烈。他確信,他一直在等的那個人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雖然他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叫什麼名字。

等待的過程充斥著忐忑和對未來的些許恐慌,此刻,心忽然變得很靜很淡。至少,他如自己所料想的那般來了,若他沒有來,他心中的不安反而會在時間的推移和超出他預期的等待中更加的放大。

“是誰?”小沫從他過分平靜的聲音中聽出了異樣,迅速問道。瞳心也將眼神凝起。

葉無辰搖了搖頭,沒有回答,而是柔聲說道:“小沫,幫爹爹做一件事好嗎?是對你爹爹很重要的一件事。”

“爹爹,是什麼事?”小沫問道。他以這種語氣和她說的話,她發現自己沒有辦法去拒絕。那是一種很奇妙,類似於不忍心的感覺。這些天,她一直都在他身上尋找和享受一種她喜歡的感覺,卻從來沒有為他做什麼。

“幫我陪著雪兒,照顧好雪兒,告訴她我和瞳心很快就回來,好嗎?”

葉無辰的聲音落下,他沒有等待小沫的回答,白色的光芒出現,微一閃爍後帶著他和瞳心消失在了那裡。剛才問他要去哪裡的小沫只能怔怔的看著他消失的位置,一時之間不知該何去何從。

他要去做什麼危險的事……這是小沫自然而然的想法。她轉過身來,看向凝雪所在的小草屋方向。微一思索後,緩步走了過去,依在小屋上坐在那裡,目光,依然停留在他之前消失的地方,不知在想著什麼。而他要她做的,她沒有辦法拒絕。

葉無辰再次出現的地方,是一塊高大石塊的旁邊。現身之後,他立即拉著瞳心矮下身體,依靠在石壁之上,皺眉傾聽著周圍的動靜。瞳心目光一掃四周,已經記起了這裡……這裡赫然是她才來過不久的南皇宗所在!是南皇宗西方一處荒廢的地方,處在南皇宗之內的邊緣地帶。再向外一段距離便是其毒霧陣。前方目光所及之處,是當初她失去意識的地方。

沉默了許久後,葉無辰才緩緩起身,帶著瞳心向著記憶中的位置無聲行去。當初瞳心釋放出遮天黑暗,然後將天罰之刃刺入水漫天胸口後,帶著他以盡可能快的速度逃離,那時在半空之中,所到之處的一切他都記得清清楚楚。那個不起眼的位置,更是被他死死的記在心中。同時,這裡作為南皇宗荒廢的一片區域,極少有人會在這裡走動,也為他們的不被發現提供了方便。

移動了不足百米,前方已然變得空曠,葉無辰拉著瞳心矮身在一堆廢木之後,在心中低聲說道:“香香,到那裡!”

前方數十米的位置便是他這次的目標,以他的目力看的清清楚楚。但他無法確定直接走入會不會有被發現的危險,於是選擇了香香的短距離瞬移。剛剛施展過一次超長距離定點移動的香香力量大耗,想再次施展超長距離的瞬移要很久之後,但可視距離之內的短距離移動還可以做到。她出現之後,散香的身體微一閃光,葉無辰和瞳心已經同時出現在葉無辰用意念所指向的位置的上空。沒有任何猶豫,葉無辰拉著瞳心將身體迅速降下,從空洞處沒入地面之下,沒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覺。

除了頭頂透下來的光亮,眼前漆黑一片,腐臭撲鼻,他們的進入也讓各種蟲鳴停止,鼠群亂竄。瞳心手舉起,想要滅掉周圍混亂奔走的生命體,卻被葉無辰拉住她的手,向前走去,同時另一手隨手向後一揮,一個可以隔絕任意聲音溢出的單向隔音結界已經形成。瞳心停下動作,跟在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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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血冥追魂第369章 南皇聖主

並沒有刻意壓抑的腳步聲驚醒了那個難得安靜的瘋子。一種似鬼哭似狼嚎的可怕嘶吼聲從前方傳來,夾雜著鏈條被扯動的嘩啦碰撞聲,讓人聞聲便可以想像的到一隻可怕的野獸瘋狂的掙扎咆哮想要掙脫枷鎖的畫面。

眼前的黑暗無法阻擋葉無辰的視線,更不可能妨礙能自由操縱黑暗之力的瞳心,他們同時看到前方那個全身灰黑,披頭散髮,被金色的鏈條死死鎖住的人……那的確是一個人,不是一隻野獸。

而黑暗,同時沒有遮蔽那個瘋子的眼睛,看著前方向他緩緩走近的兩個陌生人,他忽然嘶喊的愈加狂暴起來,兩隻揮舞的手掌拼命的抓撓著,似要掙脫鎖鏈,撕扯他們的身體。眼前的兩人,一男一女,面對他卻無一露出詫異或者害怕之色,反而平靜的異常,他在瘋狂的咆哮間,就連心都跟著快速的跳動起來。

葉無辰在他身前不足兩米處停止,瞳心也停在他的身邊,兩人就這麼安靜的看著這個近在咫尺的瘋子。瘋子已經察覺到了什麼,喊聲有了輕微的減弱,披散的長髮之中,露出兩絲細微的精芒,快速的打量著兩人。

可以直接再臨南皇宗,這便是當初葉無辰故意讓水夢嬋將他擒到南皇宗的最直接原因。只要是他曾經去過的地方,香香都可以憑藉她特有的空間力量瞬息到達。一切,也只是為的這一天,為了迎接那個人,也為了將一份大禮送給已經不需要存在的南皇宗。

“南兒,出來吧。”

一道耀眼到刺目的金芒在黑暗的空間中閃過,那久未出現的南皇劍被葉無辰持於手間,他上前半步,手一揮舞,切向那鎖住他的一道道金鏈。

斬星劍所到之處,那堅不可斷的鎖魔鏈如被劃開的水面,無聲而斷,紛紛向地面散落而去,打在陰濕的土地上發出沉悶的落地聲。只一劍,所有纏在他身上的鎖魔鏈全部被輕而易舉的切開,讓他恢復了完全的自由。葉無辰沒有將斬星劍收回,手按劍柄,劍尖支地,看著已經忘卻了持續慘吼之聲的人平靜說道:“水雲天,你自由了。這裡已經被封上了一層隔音結界,你發出任何聲音外面都不會聽到。”

水雲天身體保持著原來的動作,表情呆滯,目光無神,雖然已有了些許的心裡準備,但依然沒有馬上從自己已經自由的巨大驚喜中回過神來,除了他自己,沒有人可以體會到被鎖在這種地方二十多年,忽然重獲自由那一刻會是怎樣一種如在夢中的心情。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看了看自己的雙腳,目光逐漸變得凝實,他甩開頭髮,雙目死死的定格在葉無辰身上,就這麼一動不動的和他對視著。二十三年的折磨,他的心境之堅已到了什麼程度可想而知,他除了短暫的恍惚失神,沒有激動,沒有驚喜,在平靜之中看清著眼前的兩人。

須臾,他忽然做了一個奇怪的動作——抬起右手,猛的撞擊在自己的腹部,隨之手劃著自己的胸前迅速上移,停留在脖頸之上,又快速的掐動了幾下。

葉無辰心中一動,沒有出聲,一言不發的看著他。

嘔……

水雲天的身體猛的前甩,口中,竟忽然吐出一個金芒閃閃的東西,跌落在地上的泥濘之上,釋放著耀眼奪目的金芒,同時,葉無辰手中的斬星劍也忽然蒙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與之無論是其色彩還是光芒的強度都出奇的一模一樣,如在互相呼應一般。

水雲天將它撿起,拿在手中,用自己破爛不堪的衣服小心的擦拭著上面沾染的泥水,直到擦得乾乾淨淨,再也沒有了一絲雜色。他的動作輕柔至極,如在輕撫世界上最珍貴,最脆弱的東西。

“南皇玉。”葉無辰看著他手中那不足巴掌大小,呈現著劍之形狀的閃光玉佩,低聲喊出了它的名字。當初在炎天威面前,炎天威便是用一塊弓狀的赤色玉佩確定著他手中的災厄弓,其名“北帝玉”,而南皇宗,也同樣有著確定斬星劍真身的南皇玉。

“沒錯,這就是南皇玉,是南皇宗每一代宗主的標誌之物,也是我南皇宗絕對不可丟棄的東西,它比之那些國家的傳國玉璽要珍貴上千倍萬倍。當年,我在他們看不到的那一刻將它吞入腹中……就算死,我也不能讓它被他們奪去……他們不配!”水雲天將南皇玉合在手心,帶著怨恨的聲音從嘴角緩緩溢出。南皇玉,亦是他堅持著不死的原因之一。

怨恨的聲音停止,他猛的抬起,上前一步,在葉無辰面前重重的跪下:“南皇宗第XXXXX代宗主水雲天,拜見聖主!謝聖主解救之恩,我水雲天今後必追隨聖主左右,做牛做馬,永不變心!如違此言,天誅地滅!”

一個下跪,寥寥幾句話,沒有任何猶豫和躊躇的道出了一個堅定無比的誓言。葉無辰微微點頭,上前將他扶起:“水雲天,這些年,真的苦了你了。你放心,你既然如此幹淨利落的對我下跪,喊我一聲‘聖主’,我便不會辜負你的信任和忠誠。你,可知我是誰?”

水雲天站起,垂首道:“無論聖主是誰,水雲天對聖主忠誠天經地義,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和回報……聖主可是姓葉?聖主身邊這位,可是二十多年前威懾天下,幾日前擊殺水漫天,斷了水雲瀾一臂,讓南皇宗蒙受一場大劫的天罰之女!?”

葉無辰一點頭,灑然笑道:“不愧是水雲天,你就算二十多年不見天日,也從未丟失過自己的耳目。”

“哈哈哈哈,”水雲天也跟著大笑起來:“這,還要多虧水雲瀾,他每次心情抑鬱之時,都會來看我的醜態釋放心中的憤恨,尋找一種病態的心理平衡,卻也讓我知道了很多應該知道的事。而前幾日那件事,全宗上下遭此大難,我便是想不知道都難——不愧是我南皇宗之聖主,也只有聖主你,才能在南皇宗掀起如此的風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放開喉嚨,張狂的大笑起來,聲音之中,卻沒有任何平時瘋笑時的嘶啞和異樣,亦沒有擔心自己的笑聲被外面的人所察覺。因為葉無辰剛剛和他說過,他無論發出什麼聲音外面都不會有任何察覺,此時面對這個手持斬星劍的年輕男子,他對他不會有任何的懷疑,毫無顧忌的發洩著自己的情緒。

“你如此大笑,看來,你也覺得現在的南皇宗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葉無辰看著他說道。

水雲天眼神一凝,目光陰沉,咬牙說道:“對,現在的南皇宗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因為現在的南皇宗根本就不配再用‘南皇’之命!他們的骨子裡,流淌著的是混雜的血,南皇宗存在的理由和使命,也早已被他們遠遠的丟棄,他們不配存在,不配存在!”

葉無辰眼睛緩緩眯起,慢慢說道:“那……如果現在的整個南皇宗滅宗,你可能接受?”

水雲天的表情稍稍一變,然後慢慢的平靜下來,他盯了葉無辰的臉小會,忽然輕歎一聲:“滅宗……呵呵呵呵。南皇宗已經存在了多久,已經沒有人記得清楚。而經過這麼多年的繁衍,南皇宗的勢力原本足以達到一個遮天的高度……但聖主,你可知為何南皇宗與北帝宗之人從來不會超過萬人?”

“規則。”葉無辰用兩個回答了他。

“沒錯,是規則。”水雲天雙目一閃,“南皇與北帝不愧是破開混沌的至高神靈,他們在留下自己的血脈時,沒有遺漏任何一個可能引起禍端的根源。擁有南皇與北帝之血者,無論是純正還是混雜,總數都絕不能超過萬人,若人數達到了一萬,無論怎麼努力,都不會有第一萬零一人的降生。這便是當年南皇與北帝定下的規則。若沒有了這個規則,千萬年來,擁有神之血的南皇宗與北帝宗早已經遍及整個天辰大陸,也遠遠淩駕於普通人類之上,徹底打破了天辰大陸的平衡,讓整個大陸成為南皇與北帝后人的專屬。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南皇宗與北帝宗的實力這麼多年來一直保持著一個相對的平衡,從未有過太大的跳躍。”

葉無辰點了點頭,這些話,他早已從炎天威那裡聽過一次,他接口說道:“你是在告訴我,就算全滅了現在的南皇宗,只要還有任何一個直系血脈的人存活,南皇宗就永遠不會真正的滅宗。所以……”葉無辰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你根本不會在乎如今這個已經不需要存在的南皇宗滅亡!只要你,或者你的兒子還活著,百年之後,又是另一個新的南皇宗崛起。”

“沒錯。所以,聖主,你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的顧忌。”水雲天斬釘截鐵的說道:“這不是毀滅,而是清洗。現在的南皇宗只會成為禍害天下的罪惡之手,繼續存在下去,只會為老祖宗,為整個南皇宗抹上永不可磨滅的污穢。你是聖主,是南皇宗真正的主人,當南皇宗已經變得肮髒,清洗,然後引領另一個全新的南皇宗,本就是你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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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0 12:33:20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血冥追魂第370章 絕天(上)

從葉無辰之前的幾句話中,水雲天就琢磨到了他的意圖,心中砰然而動。他不知道葉無辰究竟要用什麼方法,憑藉什麼來滅掉南皇宗,但他選擇沒有理由的相信他。這便是南皇之血對南皇聖主刻在骨子裡,不需要任何理由,也不會有任何動搖和改變的忠誠。

葉無辰道:“你如此說,我便放心了。”他頓了一頓,接著說道:“南皇宗勢力遍及天下,其浩大程度你比我清楚的多。這裡雖然只聚集了南皇宗不足五分之一的人,但幾乎全部是頂尖高手,更是南皇宗俯瞰天下的根源之地。而只要這南皇宗的根源之地毀去,整個南皇宗也將長時間內大亂不堪,甚至不潰而散。”

“聖主,你到底要?”

自葉無辰進到這裡,後用斬星劍讓他恢復了自由,卻一直沒有詢問他在這種情境之下該問的東西,亦沒有告訴他他自己的底細,怎麼找到這裡,來到這裡,更沒有帶他在第一時間離開這裡,而是沒有任何拐彎抹角的直接問了一個極為尖銳的問題。恍然間,水雲天忽然覺得自己不像是一個被關了整整二十三年,剛剛才被葉無辰救起的人,而是已經追隨了他,忠誠了他很久,此時正在侃侃交談著宗中大事。他的注意力,也開始集中到了葉無辰所說的每一句上,剛剛一直盤踞心間那急欲沖出去重見天下的急切也被悄然壓下。

“今日,這裡……南皇宗的根源之地,就算不會毀了全部,也至少要毀滅大半。”葉無辰用手指向了地下的土地,平淡的說了一句讓水雲天心中驚詫無比的話。

“那……”

“你不需要問,用不了太久,你就會知道。”葉無辰抬手打斷他的話。水雲天微一點頭,心中疑惑無限,也沒有再問。

葉無辰伸出左手,從劍神指環中逐件的拿出數天之前就已經準備好的東西:一套漆黑的夜行衣,以及剪刀、木梳之類洗浴梳理的東西,最後,又喚出了一個巨大的水囊。不用葉無辰明言,水雲天也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

“劍神指環。”水雲天瞄了一眼葉無辰的左手,歎然說道:“當年曾和楚前輩偶然相遇,為其氣魄所折服,相見恨晚。二十多年未見,滄桑巨變,也不知我還記得的人中,又有幾人還記得我。”

葉無辰牽著瞳心,背過身來,向外一點的位置走去。身後,水雲天的聲音傳來:“宗主,為何不馬上離開。”

“現在不是時候。”葉無辰知他必有此一問,沒有轉身,回答道:“這裡,是最好的避難之所,等一切平息後,自然會帶你離開。你現在要做的是馬上更換衣物。今日之後,不會有人發現你已經離開了這裡,只會以為你已經死了。另外,你的兒子水無缺在我那裡,你的妻子水芙兒已在兩天前被你女兒水夢嬋以散心為由帶出南皇宗,而那些當年死忠於你父親的人,早已被調離這個核心之地。所以,今日無論南皇宗發生了什麼事,你都不需要有任何掛念。”

聽葉無辰說完,水雲天心中的忐忑和些許的壓抑一下子消散的無影無蹤……的確,他這些年所有擔憂,所有牽掛的事都已經被安排的妥妥當當,無論今天南皇宗會發生什麼,他都根本不需要再有任何的壓力。就算真的全滅了,又與他何干……因為這已經不再是他“南皇宗”,這些年積壓的怨恨讓他對這裡恨之入骨,滅了,他感受更多的反而會是欣喜。

身後,開始響起了嘩啦啦的水聲,水雲天全身上下,連每一根毛發都在輕微的顫抖。因為他知道,從今天開始,他水雲天終於可以再見天日,開始他的另一段完全不同的人生,可以去奪回所有應該屬￿他的東西,去釋放他已經積壓了二十多年的銘心之恨。

葉無辰將瞳心從地上抱起,將她的小腦袋摟在懷中,怔怔的看著前方那透著光亮的地方,在她耳邊輕緩的說道:“瞳心……如果今天出現了意外,一定要好好的保護雪兒和自己,知道嗎?”

瞳心:“……”

以前,聽到葉無辰說出她聽不懂的話時,她都會抬頭看著他,用目光表達自己的疑問,而這次,她把自己的往他的懷裡用力的縮了縮,兩隻手同時抓緊他胸前的衣服,渾然不知已經把他的衣服都給抓碎。雖然比葉無辰晚了很多,但從那越來越逼近的危機感上,她已經開始意識到了什麼。那一直被她藏在袖子裡的小小天罰之刃,已經開始閃爍嗜血的猙獰光芒。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一秒都是那麼的漫長。葉無辰在沉默中等待著,既希望時間可以過得慢一點,又矛盾的希望時間可以走的快一些,早些脫離這個註定要來臨的災難。

此刻,南皇宗並不是那麼的安靜,四處都在進行著修葺的工作,重建或修補著被瞳心和南皇宗最強四人大戰時所造成的破壞,無人察覺到天罰之女已經再次進入了南皇宗,也沒有人會想到,一場滅頂之災在快速的接近著南皇宗。

“聖主。”

聽到呼聲,葉無辰轉過身來,看向已經打扮完畢的水雲天。他原本那身已經不堪蔽體的衣服換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剛好合身的夜行衣。那二十多年間已經長至拖地的頭髮和鬍鬚也已經削剪的整整齊齊,全身再也不復之前的髒亂。

“果然一模一樣。”葉無辰盯著現在的水雲天,不無感歎的說道。

二十多年未見天日,他全身上下都浮著一層有著異樣的蒼白,但依然掩飾不了他與生俱來的超然氣質。身體英挺,神情肅穆,劍眉微斜,一副不怒而威的上位者姿態,和葉無辰所見過的水雲瀾真的是一模一樣。但他,才是南皇宗真正的宗主——水雲天。

“這個驚人的巧合,帶給了你一個巨大的災難,你可曾恨過這個天作的巧合?”葉無辰歎道。

水雲天卻是灑然一笑,道:“因為我與水雲瀾那畜生出奇的相像,他們便利用此點設下了一個完美的毒計。但縱然沒有這驚人的巧合,他們也同樣會選擇別的方法,避之不過。而……我的祖上無數代一直苦尋聖主,千萬年亦沒有結果,我卻有幸在有生之年得見南皇之劍與聖主真姿,縱然受此再大的苦難也是上天對我的恩賜。”

“哈哈哈哈。”葉無辰一陣大笑,讚歎道:“如此胸懷,不愧是真正的南皇宗主。”

水雲天搖了搖,意味深遠的說道:“和聖主相比,我還是差的遠了,能被南皇之劍認主者……”

水雲天話未說完,卻見葉無辰忽然轉過身去,凝眉看向了上空,一直平靜的臉上露出了無比的沉重之色,一直伏在他懷中的瞳心也猛然抬起,雙瞳之中驟射駭人的黑芒。

水雲天知道他們必定發現了什麼,頓時收聲,凝神感知著周圍。

此刻,南皇宗的上空,忽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他的到來,讓依然沒有從天罰之女的陰影中走出來的南皇宗上下全部謹慎起來。而且,這個人的打扮……

厚重的紫色的戰甲遮住胸前和腿部,兩圈腕甲箍於手腕,腳下蹬著一雙紫色的戰靴,半截手臂和雙腿裸露在外,現出精鐵一般的皮膚。頭上,帶著同樣是紫色的頭盔,頭盔之下,是一張極其平凡的臉,但這張平凡的臉上,卻仿佛蒙著一層沉重無比的氣勢,讓人僅僅是看一眼,便感覺到一股窒息的壓力。

他的身型要比常人大上許多,粗看之下竟有三米多高。手中,是一支長度與他身體近似的長槍,紫色的長槍周圍不時閃爍起一陣陣的紫色雷電,伴著“滋滋”的雷電之音。身後,紫色的披風隨風而舞,他便如一尊從天而降的天神,威風凜凜的俯視著身下萬生。

他的出現伴著一股天崩壓頂的龐大壓力,讓南皇宗的所有人——上至閉關療傷數天未出的宗主水雲瀾,下至送水丫鬟,全部臉色驟變。他們之中,從來沒有任何一人感受過如此沉重的壓力,或者說,他們從來沒有人想像過一個人僅憑氣勢,就能釋放如此的重壓。

能留在南皇宗核心之地的無一不是高手,他們在震驚之中走出屋子,看向空中的那個人……天空明明清朗無雲,他們卻感覺到黑壓壓的烏雲佈滿著天空,亦帶著沉重的壓力壓向他們的內心深處。

他所漂浮的位置很高,同南皇宗盯著他一眼,他同時盯著下方,唯有他的目光在不斷的遊移著,似是在尋找著什麼東西。

明明沒有任何的動作,那股壓力卻讓這些高手們有了一種身體都被壓扁的可怕感覺,每喘息一口,都好耗上比之平時多出不知多少倍的氣力。這股威壓比之當初天罰之女那可怕的黑暗一擊還要強大上太多倍。

南皇宗高手的頭上紛紛泌出冷汗,死一般的沉寂之中,汗水落地的聲音變的是那般的清晰可聞。能讓南皇宗上下連一個敢出聲之人都沒有的人,誰會相信他的存在。

而他現在,就這麼真實的出現在他們面前。

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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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血冥追魂第371章 絕天(下)

安靜之中,終於有一個人飄身而起,沖至了和那人相等的高度,赫然是南皇宗地長老水漫山,但他心中明顯有著深深的顧忌,與他隔了很遠的一段距離,才沉聲喝道:“閣下是誰?這裡是我南皇宗之地,若無他事,還請閣下移步他處……若閣下只是路過,不妨下來略做休憩,我南皇宗歡迎每一位客人。”

若是他人,無論是誰,且不說能不能闖入南皇宗,當真闖入者,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格殺……而面對這個人,堂堂南皇宗地長老連不敬之言都沒有說出,而是在委婉的試探,可見他對此人的顧忌已經深到了何等地步。亦沒有人瞭解他心中的驚懼之深。

雖未出手,但僅憑那刻意外放的氣勢,他便知道此人之強,絕對是他平生僅見,比之他熟知的已經達到神級高階之境的水漫天還要強出許多……他的心中,不可遏止的出現了“超神級”三個字,心臟劇烈跳動。這是個完全陌生的人,記憶之中從來沒有過這樣一個人物,他現在可以不去探究他是誰,來自哪裡,只求他只是一個不經意來到這裡的過客,而不是敵人……

那人轉頭,將目光緩緩的移動向了他,那雙微閃著紫光的眼睛也落在了他的身上。頓時,一股水漫山從未感受過窒息感從胸前傳來,他眼瞳一縮,暗中運轉水玉功抵禦著那沉重無比的壓力,心中的驚駭更是無以復加。目光……僅僅是被他這麼看一眼便如此的可怕,這個人……

究竟是誰!

“沒想到,這裡的人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麼不堪。”那人開口,聲音緩慢低沉,不算太高的聲音卻詭異的在整個南皇宗之內徐徐回蕩,傳入每一個角落,每一個人耳中。沉默之中的葉無辰、瞳心、水雲天也聽的清清楚楚。

葉無辰悄然出手,捂在瞳心的口鼻之上,儘量不讓她的氣息溢出。另一隻手,以最大的程度維持著封在身前不遠處的那道結界。現在,絕不能被他發現瞳心的位置,否則,一切都將再無挽回之地。

水雲天剛要開口,卻忽然看到葉無辰的額頭之上正緩緩流下一道道的冷汗。他心中驚然,這個剛才表現出驚人冷靜與魄力的男子,究竟是什麼竟讓他如此的顧忌。頓時,他再也不說一句話,就連呼吸也下意識的放輕。

他的一句話說出,卻沒人誰能真正瞭解其中的含義。對他來說,天辰大陸的人都是極其卑微和弱小的,此次,他是第一次來到天辰大陸,卻意外的感覺到這裡的人卻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般不堪一擊……只是,他並不會知道這裡是高手遍佈的南皇宗,說是天辰大陸高手最多的地方亦不為過。

神之大陸八神將之南屬——絕天!

“閣下究竟是?”水漫山耐著性子說道。絕天剛才的一句話讓他內心生出很大的不安,那般的語氣,還有那句怪異的話,分明表示著他是為了某個目的而來到這裡,而不是單純的路過。

“交出黑枼公主,饒你們不死……我知道,她就在這裡。”絕天面無表情,緩緩說道。每一個字都如重錘一般敲擊在每一個人的耳中、心中,讓他們耳內轟然,內心震顫。

葉無辰和瞳心的臉色同時有了動容。瞳心的袖中,那僅有她一根手指長短的天罰之刃悄然滑出,卻被葉無辰伸手按住,輕輕搖頭。他擔心天罰之刃的能量波動會引來對方的察覺。

“黑枼公主?”水漫山眉頭一皺,回答道:“我南皇宗只有水姓之人,沒有你要找的黑枼公主,你還是尋覓他處吧。”

“哼!”絕天聞言,一聲冷哼從鼻中發出,平靜的神色也一下低沉了下來。那聲冷哼竟震的水漫山浮在那裡的身體搖晃了一下,險些失去平衡。他沉聲道:“你們這些卑微的人類,竟然如此欺瞞,既如此……那你們就承受我的憤怒吧。”

他在天辰大陸的時間極少,不欲耽誤一分一秒,而對他來說,天辰大陸的人類之生命卑如草芥,殺之也如收割草芥一般隨意,不需要任何的壓力或顧忌。沿著氣息,他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了這裡,也確信著他要找的黑枼公主就在此處,既然他們不肯說出,他便用力量,用死亡來逼他們說出。

而這,也是葉無辰一直在等待的一刻……從三年前的那場意外和從瞳心那裡得來的訊息,他就知道,一個和當年戮天一樣的可怕敵人會再次出現。人在神面前註定是卑微的,神是人所無法抗衡的,他不敢奢望三年前的那個奇跡再次出現,於是,這個為瞳心和凝雪而來,他不可抗衡的“神”,成為了他滅南皇宗的工具。南皇宗,也成為了他削弱這個神的工具。他一直都相信著,那日他和瞳心所見識的南皇宗絕對沒有表露出了他們的最強實力,因為那時四個最強者合力攻擊天罰之女,宗中之人都認定那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鬥,當結果出現巨大的偏差之時,他們想要彌補也已經不及。

存在千萬年,又怎會沒有他們的最終底牌。瞳心沒有逼他們用出來……那麼這個真神呢!面對這樣的敵人,只要南皇宗不是傻子,就必然知道若不傾盡全部,南皇宗的基業將就這麼毀於一旦……這個敵人,太可怕了,可怕的超出他們所有人的想像,如果真的交手,一但有所保留,必是萬劫不復。

這,便是葉無辰在一年前便定下的“禍水東引”之局。以真神滅南皇,以南皇削真神。完美的開端已經形成,卻不知會不會有他所期望的完美結局……但,更多的時候,在真正壓倒性的力量面前,各種算計都會是那般的蒼白無力。

“等一下!”水漫山大喝出聲,阻止絕天的動作。眼前這個人實在太可怕,在當初的天罰之女面前,他有過震驚,卻沒有過一絲的害怕,但在他面前,他害怕和膽怯了,此時心中所想的不是如此將他打敗,而是如何避免與他交戰……若不是對方的實力已經強大了一種他無法接受的程度,他堂堂南皇宗地長老又豈會有這樣的退縮之態。

“交出黑枼公主,否則,死。”絕天聲音低沉,緩緩舉起手中的紫色之槍,那巨大的三角槍尖,閃耀起一點威勢駭人的紫芒。雖然極其微小,微小到讓他找不清真正的方位,但黑枼公主的氣息的確就存在於這裡,他無比的確信著。他不相信是黑枼公主的氣息弱到了他無法感知的那種程度,而是……那分明是被什麼能量屏障之類的東西所遮蔽封鎖,他本能的認定,是這裡的人將之遮蔽,來矇騙他的眼睛。所以他要毀掉這裡……只要毀掉這裡,毀掉所有遮擋視線的屏障,自然可以找到他要找的人。

三年前的戮天之死震驚了整個神之大陸,也成為威名赫赫的神界八神將自始以來的最大恥辱。在神之大陸,除了已經強大到不知何種程度的神帝,以及任意一個都能獨自擊敗他們八神將聯手的三聖將,再也無實力能超出他們之人,那些有著各種特殊能力的“神王”,也最多與他們實力持平。若不是那可以通往天辰大陸的輪天之井只有超神級實力及以上的人才能進入,他們根本不屑親自下凡。但堂堂八神將之一,竟然死在他們所不齒的天辰大陸,這的確是一種不堪承受的恥辱。他們八神將,也因此而成為七神將。

黑枼公主與白枼公主聯合,的確有能擊殺戮天的能力,但神之大陸的人並不認為這會是事實,神帝在很久之前已經探出,黑枼公主與白枼公主已經受到詛咒,記憶全失,白枼公主的能力也已經全部失去,黑枼公主想要獨自擊敗戮天尚且不易,何況擊殺。他們認定著,必定是天辰大陸的那些狡猾的人們留下了她們,幫助著她們讓戮天葬身。也因此,絕天根本沒想過要對天辰大陸的人留情,對眼下這些能力之強超出他估算的人類,他已然決定全部下殺手,

“你所說的黑枼公主的確不在我們這裡……這樣如何,告訴我們你所尋找的黑枼公主的特徵,我們可以助你尋找,如何?”面對著沉重到難以承受的壓抑,水漫山死死的屏住氣,對絕天說道。

“哈哈哈哈……”絕天聞言,張狂的大笑起來,一時間,他上空的雲彩在這撼天動地的笑聲之中緩緩的分裂成碎雲,下方離他最近的幾人也紛紛感覺耳中轟然,腦袋都快爆炸了一般。絕天手中長槍的雷電開始蔓延,從槍身快速環繞至他的身上,讓他的身體表面開始交織起暴動的雷電之光:“狡猾的人類,你們愚蠢的欺騙,只會讓我更憤怒!”

“地長老,不必和他再廢話,我們南皇宗從來沒有怕過任何人,何須對他如此相讓。”一陣大喝,水玄封從地上沖天而起,站到了水漫山旁邊,低聲說道,目光死死的盯著絕天。

“是,我們南皇宗從來沒有怕過任何人……但你難道聽不出來嗎……他,似乎是一個神,來自那遙遠神之大陸的神。”水漫山用低微到自己都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道。絕天的那幾句話“卑微的人類”“狡猾的人類”……分明意味著他不是人類。他想到了傳說中的神,來自神之大陸的神,而這個可怕的猜測反而讓他釋然,除了真正的神,人又怎麼可能強大到這種程度。若他不是神之大陸的神,擁有如此駭人實力的他為何竟是那般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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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血冥追魂第372章 水玉亂環陣(上)

“神又如何……那你可有看出來,他看我們的目光唯有不屑!而且,這個人分明認定了他所說的那個人就在我們這裡。哼,就算他相信我們又怎麼樣,他一樣還是會下殺手,不需要和他廢話了……從他出現,宗主和我就知道這是我南皇宗躲不過的一場大難,宗主已經準備動用……”

“我明白了。”水漫山低應一聲,原本還算緩和的臉色變得冷峻,他和水玄封相互點頭,大喝道:“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就算你是真神,我們南皇宗今日也要屠神!”

喝!

水漫山一聲大喝,竟然當先出手,雙掌前推,一條水玉功凝成的藍色水龍帶起響亮的龍吟之聲,呼嘯著飛向絕天,眨眼間便飛至了絕天身前。

那能量的波動強度讓絕天那張冷硬的臉上稍稍露出那麼一點詫異和凝重,他持槍的手向前一伸,輕描淡寫的迎向逼至他身前的水龍,只聽一聲輕微的“鏘”聲,那呼嘯的水玉之龍擊打在了槍身之上,轉瞬消失的無影無蹤,如被一個看不見的漩渦一下子吞下去了一般。

這一幕,讓所有的南皇宗高手駭然失色。這是由有著神級中階實力的水漫山所釋放出的水玉之龍,竟就被這麼毫不費力的完美抵擋——他們之間的實力竟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比神級,更要高出至少一個層面的實力!

傳說之中,人類所不能達到,也絕不可能抗衡的——超神級!

“狂妄!”

絕天口中發出一聲不屑的冷音,聲音還在風中未能完全消逝,他那龐大的身體忽然掠出一排的紫影,水漫山和水玄封同時眼前一花,一線紫色已經在眼前滑過。

兩人雙雙大驚,危機之下,身前的水玉屏障完全是下意識的結成,他們的身體也向兩個不同的方向以最快的速度疾退著……“呯”“呯”兩聲脆響,那兩道水玉屏障如兩片再普通不過的薄冰一般被輕易破碎,一道紫色光影同時砸在兩人的胸前,將水漫山和水玄封同時遠遠的砸飛下去,一左一右墜向地下,落下之時,帶起兩聲轟響,將地面砸出兩個大坑,濺起灰塵大片。

僅僅一次出手,僅僅是一個照面,兩個神級中階的高手秒敗!

戰慄……這是每一個南皇宗高手最真切直接的感受。但他們的戰慄也沒有持續太久,因為隨著那個巨大紫影的移動,龐大的力量鋪天蓋地而來,如塌陷的天空,轟然壓向了大地。

那是一道道,一片片的槍影,每道槍身之上都環繞著讓人驚悚的紫電,槍影遮天而下,刺穿著剛剛被修補好的土地,也刺穿著一具具沒有避開的身體,大片的慘叫聲接連響起。絕天一出手,身下的地面便已經被鮮血染紅。

慘叫聲將南皇宗的高手們從噩夢中驚醒,死亡如此之近,他們根本沒有了任何的選擇,沒有任何保留的,他們凝起自己所能凝聚的最強水玉功攻向空中的絕天。

水玉功以防禦和牽制為主,攻擊相對孱弱,攻擊方式也相對單調,而中遠距離的攻擊論強度以水玉之龍為最。頓時,一道道或粗或細,或強或弱的水玉之龍從一雙雙的手掌間沖天而起,飛向唯一的目標絕天,但面對從四面八方而來的攻擊,絕天連避也懶得避,任由這些天辰大陸的頂級高手的攻擊落在他的身上,這些攻擊非但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傷害,竟連他的身體都沒能擊退幾分。

警報之聲傳遍了整個南皇宗,短短的時間之內,連綿數裡長的南皇山莊上下皆知道宗中來了一個極其可怕的敵人,他的出手,帶給了南皇宗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比之前幾日的天罰之女,更要可怕十倍百倍。

混戰,由此展開。感受著那讓人難以置信的威壓氣勢,所有南皇宗之人再也無暇他顧,更不會再有什麼保留,全部施展自己的最強實力,攻向半空之中的絕天。但……一人對數千人,局面呈現著壓倒性,倒向的卻不是那數千人,而是一人。

絕天的攻擊沒有什麼章法,他臉帶冰冷的不屑,那巨大的長槍被他肆意的揮舞著,每一次揮舞,都帶起清晰可辨的空間扭曲,而被他的紫雷長槍所碰觸者,無論是水玉還是人的身體,即使是天級靈級的高手也會被擊成數段,絕無存活之理。一旦擊中,必然斃命,根本沒有受傷之說。那些讓人聞風喪膽的南皇宗高手,在他的手下便如一群群剛剛學會走路的小孩一般,對他根本沒有任何的壓力和威脅可言。

長槍揮舞,一道紫色光狐劃向大地,剛剛並排躍起攻向他的四個靈級高手身體被光弧同時切成兩半,但他們四人的身體依然沒有抵消絕天的攻擊,那光弧去勢不減,直劈大地,將地面上的數人輕易斃命,然後沒入地面,將地面化成一道深深的溝壑,揚起灰塵無數。

又是一次揮舞,長槍帶著刺耳的尖鳴掄起一個標準的圓弧,那好不容易逼近他十米之內的人全部被激蕩的能量掃飛出去,漫天灑血,無一僥倖存活,他們被水玉之力護身的堅韌身體在絕天的攻擊之下竟脆弱的如同一觸即崩的水泡,嚴重者被狂暴的能量直接碎屍。他的每一次攻擊都是那般的輕鬆寫意,表情是那種平淡中帶著深深的不屑。太弱了……對他來說,這些攻擊他的人實力雖然超過了他的預期,但對他來說依然是太弱了,他根本不需要耗費什麼力量,對付他們的圍剿,需要的,僅僅是輕輕鬆松那麼一劃……

這就是神與人的差距。

地面之下,水玄封和水漫山同時沖出,嘴角都帶著一縷縷的血絲,他們對視一眼,同時攻向絕天。連他們都扛不住絕天的一次攻擊,其他人雖都是天辰大陸的超級強者,但在絕天面前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抵禦之力。這般持續下去,他們根本無法對絕天的體內造成什麼損耗,只會讓南皇宗承受著慘重的損失。說白了,就是白白送死。

兩股強大的力量逼近,絕天的臉上終於露出些許的認真表情,面對兩個神級的攻擊,絕天身體一轉,長槍隨心一掃,迎向兩人的身體。水玄封和水漫山同時在半空扭身,一左一右避開絕天的攻擊,從兩個方向分別射出一道水玉之龍。他們的水玉之龍又豈是普通南皇宗高手的水玉之龍可比,雙龍齊出,周圍的空氣都為之劇烈動盪。

絕天一聲微不可察的不屑冷哼,右手長槍直刺,以槍尖直刺其中一道,左手則直接抓向另一道水玉之龍。

兩聲不同程度的碰撞之音,那迎向槍尖的水玉之龍被直接切成兩半,化作水玉之力消散,另一條被絕天直接抓在手中,短暫的停滯之後,絕天的臉色一沉,手掌猛的一抓,那掙扎的水玉之龍被瞬間捏的粉碎,如水霧一般消散在他的手間。

如此的抵擋方式,比之輕而易舉的避過,更能擊潰南皇宗之人的心理防線。水玄封和水漫山並沒有停留,同時一聲大喝,向絕天的身體逼近而去,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他們的攻擊落在絕天的身體……轟然一聲震耳的炸向,一團藍色的能量以絕天的身體為中心爆炸開來,其中夾雜著“嘶嘶”響動的混亂雷電之絲,這是兩個神級高手傾盡全力同時揮出的一擊,那巨大的爆炸幾乎將人的耳膜震碎,而他們的身下,地面也被澎湃的能力硬生生壓迫的下陷。

爆炸過後,兩個身體也從爆炸的中心,以比去時更快的速度向後倒飛而去,直至飛離了人們的視線,藍光散盡之後,映出了絕天威風凜凜的高大身體,他身上的每一個部位都完好無損,就連他看上去被能量輕微撕扯就會損壞的披風都沒有任何的損傷。

他的目光掃向下方,尋找他的目標,而他的目光所及之處,所有被他直視的人都覺得自己的喉嚨仿佛被一隻鋼鐵般的大手死死的扼住,窒息到幾欲吐血。絕天如玩耍一般輕易化解了南皇宗兩大神級高手的攻擊,又硬碰硬的將他們兩人的最強攻擊直接反了回去,簡短的不到兩個呼吸時間的出手,他所帶給他們的威壓也陡然再次提升。不可戰勝……這是他們無法不去想的四個字。他真的太強,神級,在他面前竟然如此的不堪一擊。短暫的死寂,下方再也沒有一個人主動出手,只能壓抑著心中的悚然仰望著空中全身紫鎧的男子……他們只能仰望,甚至,他們覺得在他的強大面前,他們幾乎連仰望的資格都沒有。

絕天依然沒有找到他的目標,一抹不耐煩的冷笑出現在他的臉上,他緩緩的抬手,又猛地落下。

轟!!!

隨意的一個動作,沒有任何能量的波動,前方的地面卻轟然爆炸,爆炸的範圍一直連綿至二百多米的距離,大片的房屋閣樓在爆炸之中化作廢墟,亂石紛飛,漫天的沙塵之中,充斥著無數交疊在一起,或男或女的慘叫之聲。在並沒有持續太久的殺戮威懾之後,他終於開始了摧毀這裡的步伐。黑枼公主就在這裡,只要這裡被毀去,她就再也沒有辦法隱匿。

慌亂之中,遠處忽然傳來了水玄封略帶沙啞的聲音:“結陣!!水玉亂環陣!”

這聲大喝讓混亂的南皇宗高手尋到了目標,他們紛紛咬了一下舌尖,腦中猛的一醒,在遮蔽視線的沙塵之中有規律的跑動起來,並在一雙雙互相對視的眼神之中調整著自己的站位。

雖然在絕天面前不堪一擊,但南皇宗之人又豈有一個是庸手。接受到命令的他們全部死死壓下心中的惶恐和起伏,以最快的速度讓自己平靜下來,當絕天第一次攻擊之後,開始尋覓下一個攻擊點時,整整三百個南皇宗高手已經很有規律的分佈在了絕天的周圍,在他身下地面數十米的範圍之內擺成一個稀疏的陣勢,而其他人則站在他們之外,全部凝神看著絕天,全身的水玉之力最大幅度的悄然凝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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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血冥追魂第373章 水玉亂環陣(下)

“水玉亂環陣?”

水玄封的那聲大喝響徹了整個南皇宗,自然也傳入了葉無辰耳中,他跟著輕念了一遍這個他第一次聽到的名字,移動腳步,依著潮濕的牆壁直接坐在了地上,將瞳心橫抱在腿上,默默摟緊。

見他說話,一直死死屏住氣息的水雲天悄然舒了一口氣,他輕移腳步在葉無辰身邊坐下,沉眉道:“水玉亂環陣,是我南皇宗以水玉之力所築成的最強牽制大陣,一旦發動,被困住陣中之人全身會被連綿不斷的水玉之環之束縛,動彈不得。此陣威力極大,能困千軍萬馬,亦能困絕頂高手。但一個極大的缺陷是,此陣必須由剛好三百個身具水玉功的人方能築成,多一人或者少一人威力都會大幅度減弱。”他又一皺眉頭,低聲問出了一直壓抑在內心的震驚:“此陣一出,若不懂破解之法,困住三個神級高手都綽綽有餘,而此人竟能逼南皇宗使出水玉亂環陣,聖主,這個人到底是……”

葉無辰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沉眉品味著他所說的話,然後緩緩說道:“也就是說,此陣只為封鎖,而沒有什麼攻擊的能力……看來,他們是想讓他短時間內失去躲避能力,哪怕一秒種也好,也就是說……”葉無辰聲音一頓,抬頭問道:“水雲天,南皇宗存在這麼多年,必有其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用的底牌,你應該知道是什麼。”

水雲天聞言一怔,動容道:“聖主你說的沒錯,宗中有兩塊自南皇宗創建之始就存在的水玉弑神盾,此盾外表看上去只是一塊不算太厚的透明冰板,但它有著一個對他人無用,對我們南皇宗之人卻強大至極的能力……能極大幅度的容納水玉之力!因此。每一代的南皇宗主都會隔一段時間向其中注入一部分的水玉之力,一代代傳下,其中所蘊含的力量之強,絕對超出常人之所能想像。水玉弑神盾也並不是沒有它的極限。二十三年前,水玉弑神盾就已經處於了持續不知多少年的飽和狀態,因為這多年來,根本沒有什麼能逼出南皇宗動用它。它的能量一次性釋放出來會有多強大,沒有人知道,但至少……如果從上空向地面釋放,足以輕易毀滅一個天龍國!”

葉無辰:“……”

“兩塊水玉弑神盾……還有其他的沒?”葉無辰沉思半響,接著問道。

“有……鎖魔鏈,能封鎖天下萬靈;水玉輪回鏡,若其中被注入的水玉之力足夠,能完美反彈所有攻擊。這兩件,是南皇宗的宗中至寶,只有宗主才有資格擁有,鎖魔鏈目前在水雲瀾手中還有一條,而水玉輪回鏡也已經很多年沒有動用過,同樣在水雲瀾手中。”

“水玉輪回鏡……”葉無辰叨念了一遍這個名字,若有所思。

“聖主,外面那個人究竟是?”水雲天無法按捺住心中的驚疑,低聲問道。

“他……不是人。”葉無辰給了他一個簡短的回答。

水雲天:“……”

————

————

龐大的水玉亂環陣以極快的速度築成,結陣速度,也是這個陣勢的可怕處之一。論攻擊能力,水玉功不及與之齊名的北帝宗炎魂訣,但論起各種各樣的牽制能力,則要遠遠勝出。此水玉亂環陣,便是北帝宗所一直熟知和忌憚的陣法之一。別說普通人,就算是如今北帝宗最強者——上一代宗主,炎斷魂的父親炎天雄被困入此陣也難以逃脫。

陣法一成,正尋找著目標的絕天剛剛有所察覺,便忽然看到一絲絲冰藍色的細線從各個方向蔓延而來,眨眼間,視線之中便滿是藍色的細線。這些細線每一道都細不可察,若以常人之目力,根本就無法察覺。絕天目光一掃,便發覺這些由能量凝成的細線全部由周圍之人的身上射出,上、左、右、斜……各個方向縱橫交錯相連。

一絲絲的緊縛感從身上傳來,那一道道的水玉細絲最終目標都是他的身體,悄然無聲的接觸到他的身上。

“起陣!”

遠處,傳來水玄封的一聲大吼。隨著這個聲音的響起,南皇宗結陣的那三百人全部大喝一聲,那密密麻麻的水玉之絲猝然拉緊,在空中交織成細密的龐大藍網,中間,是被禁錮在其中的絕天。他的身體被無數道細絲緊緊的纏住,雙腿、雙臂、脖頸、身體,從頭到腳無一處不被緊緊的纏繞。

藍色雖然細微,但每一道都是由有著極強韌性的水玉之力所凝成,斷其一道尚且不易,何況被如此的多的水玉之絲纏繞,且不論自身是否有能力掙脫,緊緊是這般束縛,最先造就的是被困之人行動能力大打折扣,根本不可能發揮出全部的實力。

見他沒有任何掙扎的被困在了正中心,所有南皇宗之人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些許的喜色。水玉亂環陣之強,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但這個絕天太過強大,他們沒敢奢望能將他死死的困住,但能封鎖哪怕那麼幾秒鐘,也已經足夠。

當水玄封的命令下達之時,他們就全部猜到了意圖。而且……宗主水雲瀾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分明是在一個地方冷眼旁觀,尋找時機。他雖然斷臂,但無人認為他在如此駭人的敵人入侵時還能安心的閉關療傷。

絕天冷眼掃了一下纏繞在自己身上的水玉之力,一陣輕蔑的低沉聲音從他口中溢出:“可笑,如此伎倆,也想困住我絕天!”

絕天……這下,每個人都聽到了他的名字,也死死記住了他的名字。而對更多的南皇宗之人來說,這是他們一生之中聽到的最後一個名字。

他面無表情的將手一揚,大半纏繞在他身上的水玉之絲已經全部斷裂,但馬上,新的水玉之絲從原本的方向射出,再次緊縛在他的身上。絕天終於稍皺了一下眉頭,臉色一陰,神力上湧,高大的身體在半空之中一個狂亂的旋轉,頓時,所有纏繞在他身上的力量全部崩斷,他就這麼毫不費力的,將整整三百個南皇宗高手的最強力量齊齊擊潰。同時,他手中長槍一甩,近百道瞬間形成的槍影從天而降,帶著冰冷的氣場直射下方。

又是一陣混亂的炸向,數十個南皇宗人被槍影穿體而過,瞬間斃命。但馬上,後方那蓄勢待發的南皇宗之人迅速湧上,以最快的速度補齊了剛剛形成的空缺,眨眼間的功夫,那剛剛被擊潰的水玉亂環陣再次完美形成,一道道混亂交織的水玉之絲將剛剛要俯身下沖的絕天死死拖住,絕天微一掙脫,竟未能輕易破開。

“哼!”

一聲冷哼,絕天帶著一臉的嘲諷掃了一眼四周,竟停滯在空中,連掙扎的動作都沒有,就在他們心生疑惑時,他的身上驟然暴射出一團耀眼到刺目的紫光,繼而,那紫光快速分散,沿著每一道纏繞著他身上的水玉之絲以屬￿雷電的速度蔓延而去,轟擊在每一個結陣之人的身上。

大片的雷電火花接連閃耀而起,夾雜著悚人的雷電爆裂聲和一陣陣持續了很久很久的慘叫,不多時,怪異的焦糊味道快速的蔓延而去,傳入到每一人的鼻中……

水玉亂環陣完全潰散,結陣的三百多人,實力較強者全身麻痺,全身衣服頭髮被完全燒焦,皮膚也呈現著一種被火烤過一般的焦糊之色,實力相對較弱的那一百多人則直接斃命,有十數人直接被雷電侵蝕成灰燼。

雷電的力量……這是個來自神之大陸,有著極其可怕的雷電之力的神!

戰慄,每個人都無法控制的再一次戰慄,但他們別無選擇,面對這種的敵人,不拼,唯有必死的結局,他們唯有竭盡全力的拼一次……雖然他們知道沖上去的那一刻基本就是他們斃命的一刻,但為了能保全南皇宗,他們必須淪為炮灰。

間隔僅僅只有那麼一瞬,後方的人群再次湧上,又是一個水玉亂環陣快速形成,同時,已經受傷的水玄封和水漫山也從兩個方向同時沖出,大喝著沖向絕天,他們必須以不顧命的攻擊,來製造他被水玉亂環陣封鎖的簡短時間。

水玉亂環陣無法困住身居水玉功的人,水玄封和水漫山的身體在密密麻麻的藍線之中竟沒有受到任何阻撓,細看之下,竟直接就那麼一穿而過,仿佛那不是強韌無比的水玉之力,而僅僅是一道道的藍光而已。

於此同時,廢墟之中,又是一個人沖天而起,帶著冰冷的能量風暴面對著絕天的正面攻擊而去,他面白如玉,一身寬袍,右手前身,左臂位置,那款款的袖子裡卻是空蕩蕩的,赫然沒有手臂。

“宗主!”

第一聲稍帶驚喜和擔憂的呼喊剛發出,三人已經在三個方向同時逼近著絕天的身體,這個三個神級高手的傾力合擊。絕天雙目之中閃過一瞬紫芒,沒有任何預兆的,他一直握在手中的長槍竟忽然自行飛出,帶著刺耳的破空聲呼嘯著射向水雲瀾的身體,槍身所到之處,空間竟劃出水面被切開一般的水波痕跡。同時,他的左手和右手分別伸向了水玄封和水漫山,那原本束縛在他手臂上的水玉之力盡數崩斷,沒有對他的行動能力影響絲毫。

“宗主!!”

“宗主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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