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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湛亮]公子我有種[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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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5 00:15:54
第九章

  「為何突然急著要取回?」書桌後,朱定嶢淡覷著突然闖進書房說明來意的兒子,威嚴臉龐依然波瀾不興,教人猜不透他真正的心思。

  「有急用!」花宧飛答得簡單明瞭,不過也讓人聽不出到底要用在哪里就是了。

  「說清楚!」朱定嶢沉聲要求。若沒清楚得知收回凝露珠的原因,他絕不輕易還回,只因為……因為這珠子是她給他的定情之物啊!她要收回,是因為不再愛他了嗎?是嗎?

  「我要拿回去解毒救人的!」看他一臉堅持,大有不弄明白絕不還珠的感覺,花宧飛不想再浪費時間,索性挑明瞭講。

  「救誰?」心下一跳,威嚴神色微微一變。難道是她出了啥事……

  「放心!不是我娘。」仿佛看出他的心思,花宧飛嘿笑不已,眸底閃過一抹詭譎光芒。

  「不是你娘……」朱定嶢心下一松,不自覺地輕喃出聲,隨即意識到自己顯露於外的情緒,當下又收斂隱去,恢復一貫喜怒不形於色的模樣。

  哪知花宧飛不知是看不慣他死板板的表情還是怎地,當下古怪一笑,很壞心的補上一句,「雖不是我娘,可卻是我娘很看重的知音人呢!」

  「知音人?」聽出他的弦外知音,朱定嶢定定地凝著他,深邃黑眸起了波動。

  「可不是!」眉梢一挑,花宧飛詭笑地又熱心補充。「是個愛慕我娘多年的知音人喔!」若是可以,他希望以後能叫聲爹啦!

  愛慕靜波多年……心口驀地一揪,朱定嶢神色微白,嗓音有些顫巍巍。「原來……原來你娘身邊有人……有人愛慕她啊……」

  「王爺大人,你都可以妻妾一個個的納進府,怎麼我娘就不能有人愛慕嗎?」花宧飛覺得好笑。

  當下,朱定嶢不禁窒言,然而心中卻有著滿滿的澀意,還是忍不住想問:「你娘她……她可有意?」

  「你希望聽到啥樣的答案?」斜睨一眼,花宧飛玩味一笑。

  是啊!他希望聽到啥樣的答案?苦澀一笑,朱定嶢知道自己依然是自私的。

  「哎呀!廢話扯了一大堆,重點卻依然沒下文。」搖搖頭,有人不耐煩了。「我說王爺大人,凝露珠你到底還是不還?」

  瞅著顯露焦急神態的年輕臉龐,可以想見那「知音人」在他心中的重要性,朱定嶢心下澀意更深。

  在兒子心目中如此重要的人,在她心中,想必也是吧……

  有些酸、有些澀、有些羨、有些妒,還有許許多多說不上來的微妙情緒糾結成團,讓朱定嶢一時難以成言,怔忡了許久後,最後終於歎氣──

  「我要親自將凝露珠還給你娘。」私心作祟吧!他想再見她一面。

  眸光閃爍凝覷,花宧飛若有所思地笑了。「行!」

  呵……也該讓這些長輩將感情事理一理了,畢竟拖了二十來年了呢!

  ☆ ☆ ☆

  半個月後,寒風刺骨,終年積雪的雪山上,一片銀白的世界出現了三條人影在「閒逛」,而且這一逛足足已經逛了三天之久。

  「我說花大公子……」一步一腳印地踩在雪地上,容小小終於隱忍不住,咬牙切齒冷笑問道:「你到底還記不記得回『鏡花宮』的路?」該死的!他們已經在這雪山裏晃了三天了!

  「呃……」乾笑不已,瞧了瞧火氣有點大的容小小,又偷覷微微露出無奈神色的朱定嶢,花宧飛實在心虛,尷尬搔著腦袋認罪,「我……我迷路了!」

  「迷路了?!」尖叫一聲,容小小沖上去將他撲倒在雪地上,兩手洩恨地掐住他脖子猛搖。「你這個大路癡!繞三天,你才說你迷路?有哪個笨蛋會一座山住了二十幾年後,還在那座山迷路的?你幹嘛不買根面線上吊算了!」

  天啊!地啊!怎會有這麼白癡的人,竟然在自家門口前找不到回家的路?奇葩!真的是奇葩!

  任由她氣憤搖晃,花宧飛不斷尷尬直笑,不敢有二話,因為實在是……太丟臉了!

  「方位呢?你應該還記得『鏡花宮』的大致方位吧?」掐著他繼續搖,容小小火大逼問:「說!是位在雪山的東西南北哪個方向?你說啊!」

  「呃……」又是一陣乾笑,他還真沒記住呢!

  一見他這種心虛傻笑,容小小登時慘叫一聲,翻身往旁邊雪地倒下,絕望哀嚎。「寡婦死了兒子,沒指望了!當初,我會在雪地上踢到你,肯定是因為你根本轉不出這座山吧?」

  尷尬摸著鼻子,花宧飛承認不諱。「我足足被困了五天呢!不知為何,怎麼走都在原地繞圈子。」

  聞言,她不禁又哀嚎連連,簡直欲哭無淚。「你娘知不知道你這種毛病啊?她怎敢放你一人獨自出來?像你這種人,沒人帶路,根本註定一輩子回不了家!」

  「我娘是知道我有這方面的小毛病,不過她可能沒料到這麼嚴重。」他自己也是出宮後,才發現原來自己方向感差的毛病有這麼糟啊!以前在「鏡花宮」裏,因為是從小混大的地方,就算偶爾小小迷失一下,也沒啥大礙,哪知道一出宮,卻淒慘成這樣,唉……

  哭喪著臉,容小小原本只想把自己埋在雪堆裏哀悼,然而,一道靈光驀地閃過腦海,她猛然跳了起來,滿含希望對著正在觀察四周地形的朱定嶢激動大叫了起來──

  「王爺大人,你和花大公子的娘相好過,肯定去過『鏡花宮』,是不是?你還記得怎麼去吧?」雖然已經過了二十來年,還記得的機會實在很渺茫,可是此刻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聞言,朱定嶢緩緩轉過頭,露出一抹苦笑。「不!我沒到過『鏡花宮』。」否則這些年來,他就不會一直苦尋不到了。

  「啊──完了!完了!沒指望了……」再次慘叫,容小小整張臉都垮了。

  就在她淒厲哀嚎、朱定嶢苦笑之際,倒在雪地上的花宧飛卻瞧見了一道翱翔在藍天下的銀亮雄姿,讓他登時樂呵呵大笑起來。

  「姓花的,你還有心情笑啊?不怕趕不回去救人嗎?」扭頭怒瞪。

  「不怕!不怕!」翻身而起,他氣定神閑地拍拍身上雪花,大手往上一指。「有大白可以帶路,怕啥?」呵呵呵!回雪山的這一路上,大白都一直跟著他們呢!

  順著他指的方嚮往天空望去,果見銀鵰在上頭盤旋,容小小楞了好一會兒後,心火再次狂燃,氣沖鬥牛地又將他撲壓在雪地上,兩手再次掐上他脖子猛搖,怒聲尖叫──

  「這事你怎麼不早說?怎麼不早說?」害他們白白在雪地上「閒逛」了三天,這路癡故意耍人啊?

  「哇──放手!放手!饒命啊……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忘了……」被掐得慘叫不絕,花宧飛嗆笑求饒。

  「你怎不把你的腦袋忘在茅廁啊……」

  雪地上,某乞丐怒火攻心,嘴上連聲叫駡,打算親手掐死某個欠人教訓的大路癡。

  ☆ ☆ ☆

  兩個時辰後,在銀鵰的領路下,三人來到了一處風雪交加的斷崖邊。

  望著周遭狂風肆虐,大雪飛舞的景象,放眼瞧去,不是斷崖就是峭壁,根本毫無人煙,讓容小小不得不懷疑銀鵰是否有著和它的小主人同樣的毛病?

  然而,她的懷疑尚未出口,花宧飛卻高興地大叫了起來。「哎呀!就是這兒,沒有錯!來到這裏,我就知道怎麼回去了!」呵呵呵!其實已經算到家門口了啦!若再沒印象,就真的要買塊豆腐一頭撞死了。

  「真是可喜可賀啊!」笑諷恭喜,容小小一掌打上他後腦勺,嗔聲罵道:「既然你記起來了,還不快點帶路!」

  「其實已經到『鏡花宮』大門口了。」沒計較她的偷襲,花宧飛笑開了臉。

  「到門口了?」懷疑地往四周掃了一圈,她滿臉不信。

  一旁,沉默的朱定嶢臉上也浮現了質疑之色。

  受到懷疑,花宧飛不怒反笑,領著他們來到斷崖邊,在狂風暴雪的肆虐下,修長手指往對面約七、八丈遠的冰雪峭壁指去。「瞧見了沒?對面覆滿冰雪的峭壁中有道約一人寬的裂縫。」

  在暴風雪干擾下,容小小、朱定嶢紛紛眯眼努力的在一片雪白的峭壁上找啊找,好一會兒後,兩人不約而同搖頭。

  「眼力真差……」低聲咕噥,頗有「孺子不可教也」的嘲笑意味,然而卻在兩人疾射而來的狠厲目光下,立即改口陪笑,「看不到是正常!這可是天然屏障,不清楚的人,就算找一輩子都不見得能找到。『鏡花宮』之所以神秘,少有人能知其位置所在,原因也就是在這裏了。」

  「難道你要說『鏡花宮』的入口,就是那片滑溜溜的冰雪峭壁上的裂縫?」驚訝瞪人,得到他點頭咧笑的答案,容小小頓時傻眼。「可、可是不可能啊!那峭壁平得像面鏡子,根本不可能站人。」

  「誰說?」得意一笑,不吝指點迷津。「瞧!那兒有塊約半尺寬的突起石台,裂縫就在石台旁,只要越過斷崖到石臺上,就可以走進裂縫,直達『鏡花宮』了。」

  再次眯眼望去,找了好一會兒,容小小好不容易終於看到他說的石台了。老實說,那突出的石台實在有夠小,在冰雪的覆蓋下,和峭壁已合為一體,若沒他的指點,還真是會忽略過去呢!

  量了量斷崖和峭壁的距離;又瞄瞄那又小又滑、覆滿冰雪的石台;再低頭瞧瞧崖下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看著這段極為兇險的「路程」,她忍不住嘀咕,「走得好,可以直達『鏡花宮』;若武功差一點,或不小心腳滑了一下,也可以直達西天了。」

  嘖!花大公子家的祖先也有夠不正常的了,竟然能找到這麼折騰人的地方住,真是令人欽佩萬分!

  「小叫化,你若武功差,怕自己會直達西天,我不介意拎著你過去。」睨眼調侃,花宧飛笑得好欠扁。

  「你當拎小雞啊?」嗔怒白眼,她皮笑肉不笑的。「多謝好意,不用了!」

  聞言,花宧飛呵呵直笑,俊眸往朱定嶢掃去。「王爺大人,你呢?」滿懷期盼,想試試拎著一個王爺的感覺如何?

  「我武功雖不如你娘,但也沒那麼不濟事。」朱定嶢淡淡道,算是委婉拒絕了。兒子太瞧他不起了!以往在戰場上叱吒風雲的定北王爺,又豈是三腳貓之流?

  不要啊?唉……真失望!真是辜負了他一番熱血相助的好意了。

  花宧飛暗暗竊笑,肩膀一聳,比出一個「請」的手勢。「歡迎來到『鏡花宮』,兩位先請吧!」

  一旁,容小小早已躍躍欲試,聞言,馬上舉手搶第一。「我先來!」

  話落,就見她拔身躍起,在狂風暴雪中身姿優美地飛掠而去,眨眼間,人已落在濕滑石臺上,接著又瞧她一個旋身,人已經鑽進裂縫中,不見蹤影。

  見狀,朱定嶢也以相同的方法緊隨在後,一下子也進了峭壁裂縫中。

  一見兩人都安全進了裂縫,暗自提高警覺守在崖邊,預防他們有個意外而準備隨時射出冰蠶絲救人的花宧飛,這下不禁松心微笑,接著就身如雷電地疾射而去,連落足在石臺上也沒,輕輕一個飛旋,直接掠進了峭壁裂縫中。

  一進雪白崖壁內,容小小、朱定嶢已候在一旁,花宧飛咧嘴一笑,二話不說率先走在前頭。

  就見崖縫雪白石壁上每隔四、五丈就嵌了顆鵝蛋大的夜明珠,將原本該暗無天日的崖洞走道映照出柔和光輝,在雪白岩壁的輝映下,顯得玄幻、美麗至極。

  緊跟在後頭東張西望的容小小,心中可真是讚歎不已,最後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花大公子,等我要離開這兒的時候,能不能挖一顆夜明珠帶走啊?」嘖!只要拿一顆出去外頭賣,一輩子不愁吃穿了!拿夜明珠嵌在岩壁上當照明用,花大公子家會不會太氣派了啊?

  「好啊!」聞言,走在前頭的花宧飛連頭也不回,非常爽快答應,笑聲中充滿揶揄。「就當聘金吧!」

  聘金?小臉頓時羞赧漲紅,容小小氣急敗壞。「什麼聘金?誰要嫁你了?不要臉、不要臉……」又叫又跳,一路追打。

  「哈哈哈……不當聘金,不然當定情信物也可以啊!」調侃大笑,仍不放棄在口頭上佔便宜。

  「你還說!找死啊……」繼續又捶又打,恨不得封了他的嘴。

  「哎呀!小叫化,妳害羞啦……」

  「誰害羞?是你不要臉啦……」

  看著兩個小輩你來我往、又嗔又叫的打情罵俏,走在後頭的朱定嶢不禁微微笑了起來……兒子這般外放的性情,究竟像誰呢?

  才怔忡了會兒,未久,就聽前頭容小小的驚歎叫聲又起──

  「哇──花大公子,你家這般有靈氣的環境,怎會養出你這類的俗人?不搭、不搭啦!」

  聞聲,朱定嶢驟然回神,就見眼前一亮,前方豁然開朗,容小小一臉驚奇地站在洞口光亮處哇哇大叫地調侃起人來,惹來一旁的花宧飛二話不說就是一記爆栗伺候。

  靜波……就在洞外的地方吧?

  心下一陣激動難平,朱定嶢奔向開闊的洞口而去,凝目一瞧,赫見洞外竟是一處四面皆被險峻高峰所圍繞的谷地。

  或許是雪山的狂風暴雪皆被周遭險峻高峰所擋,吹不進絕穀裏肆虐,是以穀內氣候竟與外頭大相徑庭,暖如春日。

  再放眼望去,一大片芳草如茵的綠地上,怪石清泉交雜錯落,水聲淙淙,石縫間,奇花異卉隨風招搖,銀鵰、花鹿、雪貂、白兔等等各類雪地動物祥和悠閒漫步其間,不遠處,一座雪白大石所築成的精巧宮殿矗立其中。

  「瞧!我家美吧!」瞧兩人瞧呆了的表情,花宧飛可得意了,率先走進如茵綠地上,和一群自小馴養的動物熱情地耳鬢廝磨,傾訴久別相思情。

  「美美美,美的不得了啊!」容小小讚歎大叫,也跟著沖進去動物群中,目標──一隻銀光閃閃、斜眼睨人的神氣鳥畜生。

  宮殿外,一干奴僕早發現有人闖入,待定睛細瞧,人人臉上皆興奮咧開大大的笑容,歡喜喊叫聲此起彼落響起──

  「是小主子!小主子回來了……」

  「我就說,小主子去了這麼久,早該回來了……」

  「快快快!快去稟報宮主啊……」

  ☆ ☆ ☆

  雅致房間內,女子沉靜側坐床畔,雪白柔荑輕輕握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大掌,豔紅唇瓣逸出一道幽然歎息……

  宧飛可接到她傳出的資訊呢?宇文他快拖不下去了……

  黛眉輕蹙鎖愁,她又幽幽地歎了口氣,暗自計量著,若兒子這兩天再沒消息,她就要親自上京城去定北王府取回凝露珠,使勁全力也要在十天內往返回到這兒來救人。

  心下做好了決定,她瞅著男人隱隱含笑的嘴角,不由得受感染地彎起唇來,正細心幫他蓋好錦被之際,房門外,貼身婢女開心的叫聲已然響起──

  「宮主,小主子回來了!他回來了啊!」呵……宇文公子有救啦!

  宧飛回來了?花靜波身影一晃,也沒見她有啥動作,人已經開門而出又闔上,盈盈立在房外的婢女面前,清雅嗓音聽不出絲毫波動。「把門守好,不許任何人進去。」

  「是!」恭敬遵命,深受信賴的貼身婢女穩穩往緊閉的房門前一站,除非跨過她的屍體才能闖進。

  微微頷首,花靜波逕自轉身,以著看似慢、實在迅若流星之速朝外而去。

  來到外頭,她凝目瞧去,就見自己那活躍、外放的兒子正和騷動的動物們耳鬢廝磨玩成一團,身邊還有個一看就知是個姑娘的小乞丐在湊熱鬧。

  當下,她微微一笑,正想迎上去詢問之際,驀地,感受到一道灼熱視線從旁凝來,當下不禁微微偏首,卻不期然地撞入一雙睽違二十多年的深黝眼眸中……

  是她……真是她……二十多年了,卻依然豐容盛鬋,神采依舊啊……

  「靜波……」向來沉定的眸光起了波動,綠草如茵上,朱定嶢忍不住低喃輕喚,可卻始終不敢上前迎向她。

  聞聲,只顧著和動物們熱絡的花宧飛、容小小這下終於被引回注意力。兩人瞧了瞧朱定嶢,又扭頭看看花靜波,就見兩人雙雙靜佇不動,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以眼波瞅凝交纏。

  「喂!我們站在中間,好像有點兒尷尬!」手肘暗頂某路癡,容小小悄聲乾笑。

  「是有那麼一點。」花宧飛低聲回應,隨即又扭頭朗聲對娘親笑道:「娘,凝露珠我給您帶回來了,不過有人要跟著一起來,兒子我也沒辦法,您自個兒解決吧!我帶朋友別處逛去。」

  話落,拉著容小小飛快閃人,留他們兩人自個兒去厘清感情事。

  「靜波……」眸底積滿濃烈情感,朱定嶢啞聲又喚,雙足卻像被定住似的,怎麼也無法朝她邁去一步。

  驀地,花靜波淡然一笑,蓮步輕移來到他身前,清麗絕俗的臉龐波瀾不興,清雅沉靜淺笑道:「我早該猜到你會來的。」

  「是!」朱定嶢強自笑道:「你向來最知我的……」她知道以他的性情,要的是身邊女子全心的注意,無法忍受一丁點兒的冷落;而她的心,卻只能讓他佔據一半。是以在他以此為藉口而碰了其他女人後,她笑著成全他,選擇了離去。

  是的!他承認自己風流自私,雖然愛她,卻無法只獨守她一人,所以最後她選擇離去,過著天涯各一方的沉靜生活,也是必然的結果啊!

  花靜波淡笑不語,似乎能看透他此刻的心思。

  「你……要將凝露珠收回了,是嗎?」

  「是的!」

  「是單純想救人,還是包括對我……已不再有感情?」嗓音乾澀,他幾乎不敢問出聲。

  「這對我們有差別嗎?」她失笑。

  「有!」朱定嶢點頭,隨即自我厭惡地苦笑起來。「我身邊雖有許多的女子來來去去,可深愛的卻始終只有你一個!我是個自私的人,就算這些年來我們並沒有在一起,可卻依然希望你心裏永遠只有我一個男人。」

  聞言,花靜波深深瞅凝著他,良久後,忍不住輕聲歎氣。「定嶢,那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有個知她、懂她、疼她、惜她的男人已經等她二十年了,她又怎能辜負呢?

  「是、是嗎?」嗓音輕顫,臉色霎時一白,他絕望不甘,試圖挽回。「靜波,你不能回到我身邊嗎?」

  「然後重蹈過去的覆轍?」花靜波淡然笑問。二十年多前,他們雖相愛,卻無法相處;二十多年後,她的情已在不知不覺間轉移到另一個男人身上了。

  聞言,朱定嶢神色一黯,明白她說得沒錯!就算她真的再回到他身邊,以兩人的性情,也只是註定第二次的分離罷了。

  「將凝露珠給我吧!」見他神色,知他肯定明白了,花靜波不禁微微一笑。「其實我早該將它收回來了。」

  心口滿滿的苦澀,朱定嶢將當年她親手戴上的項鏈自脖子取下,神色複雜地交還到她手中,瘖啞乾澀道:「我……最終還是失去了你!」失去一位獨特而美麗的女子的愛戀。

  沉靜瞅著他,花靜波清淺微笑。「你永遠是宧飛的爹,而我是宧飛的娘。」未來,他們就只是這種關係了,一個永遠也割捨不掉的關係。

  提到花宧飛,朱定嶢黯然搖頭。「那孩子他……並不願意認我。」

  聽出他未臻之意,花靜波笑了。「宧飛大了,性子早已定,以他愛笑、奔放的性子,不會願意隨你回去繼承王府家業的。」

  「我明白。」沉聲一歎,他總覺奇怪。「我倆都不是那種性子,究竟他是像到誰了?」

  花靜波聞言只是笑,沒有接腔。

  而朱定嶢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當下又轉了話鋒,決定退而求其次。「我瞧他和那小乞丐感情挺好,日後,若有了孩子,可否送至王府讓我教養?」兒子不願繼承,只能從孫子下手,打小慢慢培養。

  「這得看宧飛的意思,我會幫你問一聲。」她淡淡道,認為這是兒子的權益,沒法自行作主。

  點點頭,朱定嶢凝覷著她。「我該走了。」早走得好,否則若親眼目睹她和兒子口中的「知音人」在一塊,他肯定無法承受!

  仿佛能看出他的心思,花靜波僅是輕「嗯」了聲,並無多加挽留。

  深深瞅凝最後一眼,看著絕俗臉龐上的沉靜淺笑,他黯然一歎,終於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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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5 00:16:26
第十章

  「你們兩個,偷聽夠了嗎?」目送朱定嶢身影消失在崖洞中,花靜波驀地轉身對後方一塊峋嶙怪石發話。

  哎呀!被發現了!

  從剛剛就一直躲在怪石後偷聽的兩人,這會兒雙雙搔著頭,尷尬走了出來。

  「娘,還是你有良心,沒把我給出賣了。」嘿嘿賊笑,花宧飛健臂親熱地攬上娘親肩頭,心中慶倖不已。

  好險!好險!剛剛他那親爹動他歪腦筋不成,竟然把主意打到他未來的兒子身上,真是好狡詐啊!幸好娘沒一口答應,否則他肯定要跳出來幫未出世的兒子抗議。

  「胡說八道些什麼!」面對兒子,花靜波淡然神態轉為輕聲笑駡,湛然眸光落在一旁有些尷尬的容小小身上,唇畔泛起一抹神秘淺笑,對她並無任何的好奇與疑問,只是淡淡拋出一句,「是她嗎?」

  耶?「是她嗎」是啥意思啊?這問題是在問誰?怎麼問得沒頭沒腦的?

  容小小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滿眼疑惑地掃向花宧飛,看他能否「母子連心」一下,弄清楚他娘究竟在說些什麼,好為她解釋說明。

  「就是她了!」很神奇的,花宧飛還真知道娘親在問啥,信心滿滿的給予堅定回答。

  耶?花大公子還當真和他娘「母子連心」啊!容小小登時有些傻眼。

  「只要你喜歡就好,娘沒啥意見。」花靜波朝兒子輕笑,隨即又對容小小道:「這兒以後就是你的家了,讓宧飛帶你四處去熟悉一下,好好玩吧!」話落,也不管人家有沒有聽懂,逕自轉身,拿凝露珠救人去了。

  「呃……你們母子在打啥啞謎啊?」莫名其妙搔著一頭亂髮,容小小被他們給搞糊塗了。

  「打你的聘金要下多少的啞謎。」眨眼逗笑。

  「你又故意捉弄我,找死啊!」容小小羞惱嗔叫,馬上撲上去追打。

  「哈哈哈……小叫化,這就叫打情罵俏,你懂不懂啊?」轉身竄逃。

  「要打還不簡單?你現在馬上站住,我打給你看……」她羞怒吼叫,窮兇惡極追殺。

  登時,又是一陣追趕跑跳蹦,好一會兒後,兩人追累了,終於歇兵停戰,喘著大氣躺在如茵草地上仰望藍天,有一下、沒一下地閒聊起來。

  「小叫化,妳有沒有爹娘啊?」以臂枕頭,他一派悠閒笑問,實則暗藏玄機。嘿嘿嘿!趕快打聽一下她的身家背景、老家位在哪里、爹娘何方人士,然後趕緊偷偷下聘去,讓她連逃也沒得逃。

  「誰沒爹娘?難道有人是從石頭蹦出來的嗎?」問這是啥白癡問題啊?容小小忍不住投以一記唾棄眼神,開始考慮要不要和他繼續混在一起,免得近墨者黑,跟著一起變笨。

  「喂,你懂我的意思,幹啥存心挑語病啊?」斜睨一眼,花宧飛哼笑。

  知道自己故意找碴被發現了,她撅著嘴瞪人,好一會兒後,在他含笑目光下,終於緩緩開口,「我爹死得早,在我小時就先上西天了,前兩年,我娘也過世了,所以……」聳聳肩,以下不言可喻。

  「噢!」好抱歉地拍拍她小腦袋瓜,有意安慰。「原來你真是孤兒,所以才去當乞丐啊!」

  「誰告訴你我是孤兒了?」不高興被列為孤兒,她大聲反駁。「人家我還有個很疼我的小舅舅呢!至於扮成乞丐,是因為在外行走方便啦!」哼!這路癡真把她當乞丐不成?雖然她有時也會因為好玩而跟著真正的乞丐去乞討啦!

  小舅舅?看來這個就是該巴結、下聘的物件了!

  搓著下巴嘿嘿賊笑,花宧飛狀不經心又問:「妳小舅舅呢?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在外到處亂跑?」

  聽他問起舅舅,容小小眸光驀地一黯。「小舅舅不見了,他以前每年過年都會來看我的,可是今年卻沒有……」消沉嗓音一頓,隨即又強振起精神。「不過我相信小舅舅沒事兒的!

  「娘還沒過世前,我曾聽她說過,小舅舅這人自從二十年前開始,行蹤就時常飄忽不定的,時常過完年後就獨自上雪山,讓人找不到蹤影,一直到中秋過後,才又會突然出現呢!以前娘常笑說,小舅舅肯定是被雪山上的精怪給下了咒,所以每年都要回到雪山的精怪洞穴去,從人間消失個大半年的。」

  呃……過完年後上雪山失蹤,中秋過後又出現?怎麼這麼巧?他剛好認識一個二十年來,每逢中秋過後離開雪山,過完年後便來到「鏡花宮」的人耶!

  摸摸鼻子,花宧飛笑的有些古怪。「小叫化,我們第一次在雪山相遇,是因為你上山找你家小舅舅?」

  「是啊!」點點頭,她不好意思笑了。「可是雪山這麼大,我並沒有找到人。我想,小舅舅一定是有啥事耽擱了,所以才沒去看我。」她不願去想像疼愛她的小舅舅可能出事了。

  越聽越覺頭皮發麻,花宧飛忍不住問:「小叫化,妳家小舅舅叫啥啊?」

  奇怪瞅他一眼,不知他問這個做啥,不過容小小還是回答了。「小舅舅複姓宇文,單名一個曜字。」

  宇文曜?不會吧!

  不自覺發出一連串乾笑聲,花宧飛暗自咕噥,「怎麼認識的人全兜在一塊兒了?世上有這麼巧的事嗎……」

  「你在說啥啊?」沒聽清楚,她奇怪問道。這路癡在嘴裏嘀咕些啥東西啊?

  「沒、沒事!」搖搖頭,俊臉露出神秘笑意。「小叫化,三天后給你個大驚喜!」以凝露珠吸毒,得需要三天的時間。三天后,小叫化看到宇文叔叔,肯定驚喜尖叫,呵呵呵……

  「啥驚喜?」好奇心馬上被挑起。

  「現在告訴你,還叫作驚喜嗎?」睨覷一眼,直接擺明──問也是白問,還是甭問了!

  「不說就不說,神氣啊!」俏鼻一皺,負氣撇過臉,表明自己也是有骨氣的。

  見狀,花宧飛竊笑不已,飛快跳起來拉著她,企圖轉移話題:「小叫化,走!本公子帶你去看冰蠶吐絲。」

  「你說的是當初你用來綁我、讓我怎麼也解不開的冰蠶絲?」果然,注意力馬上被轉移,眼兒發亮逼問。

  點點頭,他笑得很逗人。「如何?有沒有興趣啊?」

  「有!」好大聲應答,她一臉興匆匆,語帶威脅叫道:「花大公子,等會兒冰蠶吐出來的絲,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聰明的就別要我明說!」哼哼!一定要拐過來據為己有,以後這路癡若太過分,她就可以如法炮製,用冰蠶絲將他綁起來,直接吊在柱子上鞭打。

  哪會看不出她心中的報復想法,花宧飛嘿嘿笑了……小叫化想要冰蠶絲有啥問題!只不過冰蠶一年只吐那麼一丁點長的蠶絲,若她耐性夠,待二十年後,就會有一條勉強夠長的冰蠶絲讓她玩兒了!

  呵呵……慢慢等吧!

  ☆ ☆ ☆

  三日後──

  白玉掌心自男人背後緩緩收起,花靜波收功起身下榻,小心翼翼地扶著昏迷男人安躺在床榻上,隨即自男人嘴裏取出原本雪白晶瑩,如今卻泛著紫黑之氣的凝露珠。

  瞧著珠子上的絲絲紫黑色澤,她眼露滿意之色,將凝露珠放進床邊矮幾上盛著清澈淨水的玉缽裏,好讓珠子能釋出所吸收的毒性,回復原來的潔白。

  收拾好一切,她重新坐回床畔,水眸凝睇男人中毒後消瘦不少的清峻臉龐,靜靜等待著他的轉醒。

  時間緩緩流逝,她一直未曾離開,就這麼靜靜坐著瞧他,也不知過了多久,忽地,男人隱隱勾笑的優美薄唇逸出極輕的呻吟,緊閉的眼皮也微微顫動著,隨即,千斤重似的眼皮終於被主人給撐開了。

  「靜……靜波……」由昏迷恍惚中漸漸轉醒,才睜開眼,她隱隱含憂的清麗臉龐就映入眼簾,宇文曜下意識地揚起笑,故意逗人。「我還沒死成,妳別急著給我哭喪啊!」

  「又胡言亂語些什麼!」她斥駡繃臉,不高興聽他說這種話。剛從鬼門關轉一圈回來,才清醒就死啊死的掛嘴上,這男人一點都不知她的擔心。

  見她冷然板臉,宇文曜不禁微楞。怎麼了?以前這般說笑,也沒見她如此不悅啊!

  心下不解,他想起身說話,卻發現身子僵硬得很,動作因而顯得遲緩、不自然。

  將他方才的愕楞皆看在眼底,花靜波小心幫他扶坐起來,神情沉靜未起波動,可嘴裏卻輕歎了口氣,輕聲責難,「你嚇到我了。」

  相識二十年,從未曾聽過她如此明白的道出對自己的牽掛,宇文曜不禁一怔,隨即心口一熱,強忍激動玩笑道:「能嚇到你,我這二十年來也算有收穫了。」她性子淡然清冷,若非是心中極具分量之人,無人可以嚇到她、影響到她。

  呵……自己終於也在她心中佔有一席之位了,是嗎?可喜可賀!真是可喜可賀啊!

  深深瞅著他隱忍激動的玩笑俊臉,花靜波繃著的臉終於忍不住輕笑起來。「宇文,你真是塊狗皮膏藥!」一黏就黏了二十年啊!

  「花宮主,你能不能有好一點的形容?」歎氣抗議,認為被形容為狗皮膏藥實在有損他美好形象。

  「不過,我真的讓你給粘上了……」不理會他的抗議,花靜波逕自歎笑,醉紅朱唇自動覆上男人柔軟的薄唇,低柔嗓音消失在兩張密合的唇齒間。

  呵……他終於粘上她了啊!多年等候成真,宇文曜深情綻笑,自動啟唇迎向她的濃烈纏綿……

  許久後,她粉頰嫣紅退開,他俊眸晶亮凝睇,兩人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然而,就在如此濃情蜜意的氣氛下,一道殺風景的敲門聲驟然響起,緊接著,揶揄笑聲飄進房內──

  「娘,宇文叔叔應該醒了吧?你們兩人可別一直關在裏頭不出來,會惹人閒話的!最重要的是,我有事要找啦……」

  「這小子淨會來搞破壞,總有一天,我非得好好修理他不可……」床榻上,宇文曜咬牙切齒。

  「你捨得才怪!」花靜波輕笑,很清楚這些年來,他比她這個親娘還寵宧飛,兩人感情好得有如父子哪!

  「這回我一定要教訓他!」宇文曜恨聲道。二十年哪!他等二十年,終於和靜波有如此濃情蜜意的時候,這小子卻來破壞氣氛,真是可恨!

  見他氣結模樣,花靜波不禁失笑,正要說些什麼之際,花宧飛再次擂門,大嗓門又起,吵得人不得安寧,讓宇文曜忍不住罵出聲了──

  「小子,要進來就進來,別在那兒魔音傳腦了!」哼!快快將人打發掉,也好和靜波重新培養氣氛。

  一聽他惱火罵聲,房門外,花宧飛看著身旁被他硬拉來,滿臉莫名其妙的容小小一眼,嘴角不禁露出古怪笑容,接著大掌推門而入,拉著容小小飛快來到床榻邊,樂呵呵地看著瞠大眼、一臉驚愕瞪著彼此的兩人。

  「小舅舅!」容小小率先驚愕大叫起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麼會在這兒?」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小,你怎也在這兒?」宇文曜同樣傻眼。

  「驚喜吧?」一旁,花宧飛哈哈大笑,得意地向容小小邀功。「小叫化,本公子沒騙你吧!我說了,三天后要給你個大驚喜的。」

  呆呆看著宇文曜,再瞄瞄花宧飛,最後又瞧瞧花靜波,容小小視線在他們三人身上轉來繞去,最後,她不笨地將所有的事連結起來。

  「花大公子,你取凝露珠要救的人,不會就是我家小舅舅吧?」她聲音極輕、極柔問道。

  「你真聰明,一猜就中!」花宧飛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讚美。

  「你啥時候知道他是我小舅舅的?」

  「三天前,我問你舅舅的名字後才確定。」

  點點頭,滿意他總算沒有耍她太久,不過──

  「我小舅舅中毒,等著你取凝露珠回來救治,你當時還敢在京城說不急,甚至還給我迷路,差點回不了『鏡花宮』救人!你拿我小舅舅的命在玩啊?看我不踹死你才怪!」暴喝一聲,容小小怒髮衝冠,大腳毫不留情地飛踢踹人。

  「哇──小叫化,以前也沒聽你有意見,怎麼現在就來打抱不平了?」反應不慢,驚險閃過致命一踹,花宧飛哇哇大叫。

  「那是因為以前我不知道中毒的是我小舅舅!別人我不管,是我小舅舅就不行!」噴火追殺。

  「哪有這樣大小眼的?小叫化,你不講理……」花宧飛抗議竄逃,奪門而出。

  「我就是不講理!你別逃!」拔腿緊追而出,還不忘留下一句。「小舅舅,小小先替你報仇去,等會兒再回來找你敍舊。」話落,人已不見蹤影。

  床榻上,宇文曜傻眼許久後終於回神,搓著下巴興味笑問:「這兩個孩子是怎回事?」

  「歡喜冤家,一對兒的。」花靜波微笑。

  「也不知他們兩人是怎遇上的,不過過程肯定挺精采。」宇文曜樂呵呵直笑,倒也滿樂觀其成的。

  呵呵……靜波和他;宧飛和小小,也算是親上加親啦!

  終曲

  如茵草地上,某乞丐奮戰不懈地持續和一隻鳥畜生「決鬥」,不遠處,嘴角勾笑的男子則懶洋洋地躺在草地上曬著暖陽,未久,一名年輕男子加入,鬼鬼祟祟在嘴角勾笑男子耳邊竊竊私語。

  「宇文叔叔,您和我娘的婚期可定了?」揚起狡詐詭笑,花宧飛故意問道。

  「尚未。」語調懶洋洋。

  「您想婚期越快越好吧?」

  「自然!」淡覷一眼。「小子,你想說什麼?」

  「我可以幫您搞定我娘,讓她答應儘快嫁給您!」嘿嘿賊笑,裝出熱心相助的熱誠樣。

  「你有啥條件,說吧!」宇文曜太瞭解他了,一看就知他有所企圖。

  「您幫我搞定小叫化,我們同一天成親,如何?」搓著下巴睨覷不遠處、還不知自己正被設計的容小小,花宧飛嘿笑不已。「我搞定我娘,您搞定小叫化,我們兩個誰也不吃虧,彼此都有美嬌娘可抱,您覺得怎樣?」

  聞言,宇文曜猛地翻身坐起,同樣搓著下巴笑了。「小子,你這主意不錯!」

  「那……」揚眉。

  「成交!」擊掌為誓。

  當下,就見兩個男人互覷一眼,狼狽為奸地嘿嘿奸笑。

  至於另一端不遠處的宮殿外,花靜波瞅著草地上不約而同搓著下巴的兩人,腦中想起前些日朱定嶢的疑問,美麗唇瓣不禁揚起一抹優美弧度……

  呵……宧飛像誰?他自然是像從小視如親爹的宇文了!

  「花大公子,你找我小舅舅嘀咕些什麼?」

  「嘀咕妳的聘金要多少啦!」

  「你又胡說八道!看我的撲殺絕技……」

  「哈哈哈!你撲誰啊?宇文叔叔,你還沒被壓死吧?」

  「唉……小小啊!小舅舅的腰杆子禁不起你這一撲啊……」

  前方草地,三人嬉笑鬧成一團,花靜波見狀不禁又笑,蓮步輕移,緩步上前加入那片歡樂之中……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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