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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惜之]【星有所屬II之11極品射手男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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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5 21:51:42


第八章

下班囉,蘇雍慈拿起小背包,脫下護士帽,往樓梯間走。

耶!今天晚上沒有相親活動,她松一大口氣。

自從二十八歲還交不到男朋友開始,她的父母親強烈質疑她的求偶本能,於是,一星期多則六次,少則二次的相親宴,吃到她快得胃潰瘍。

要論長相,還好啦,雖不是明艷動人,卻也小家碧玉獨有風情;論學歷職業,大學畢業的南丁格爾,怎麼算都是求偶市場上的搶於貨,哪裡知道連個適合男人都找不到。

就晚些回家,四處逛逛吧!總強過留在家中讓爸媽嘮叨,轉身往公共電話問,她要打電話回去通報一聲。

幾個轉彎,她又看到上回見到的那個混血兒男孩,那孩子比洋娃娃還漂亮,只是兩道眉毛老愛聚在一塊兒,皺出滿面憂鬱,看得大人心疼。

突然,她靈機一動,想到一個讓他開心的辦法。

蘇雍慈上前,搭著莫莫的肩膀問:「弟弟,你是不是想打電話,卻沒有IC卡?阿姨有哦!先告訴阿姨,你陪誰來醫院?」

「我媽咪心臟不舒服,我和救護車一起來醫院。」

心臟科?那麼是他們這層樓的病患。「你媽咪叫什麼名字?」

「我媽咪叫喬以悠。」

是她?那個急待換心的病人,雍慈對她很有印象,她非常美麗、溫柔,是護士們最喜歡的病患典型。

「阿姨知道你媽媽,我會幫你照顧她的,放心。」

說著,她從小包包內拿出卡片,插入卡片篋內,然後按下一一七,再把話筒交給莫莫,莫莫接過電話,聽了一下子,搖頭說:「我爹地在家,我想打電話回去。」

「哦,好!我幫你。」說著,她抱起莫莫,讓他按下自己家裡的電話號碼。

「喂,沙特叔叔?我是莫莫。」

下一秒電話被搶走,一陣聒噪聲從電話那頭傳出,又急又快還夾雜英文的對話讓莫莫傻眼。

「乖乖,阿姨來。」接過電話,她用專業口吻說:「對不起,喬以悠小姐的家屬嗎?這裡是文心醫院,請速至本醫院七樓心臟科急診中心。」

喀擦!沒聽到對方半聲回話,電話就被掛斷,看來莫莫的父親還真是個急性子。

「好了,你爹地馬上過來,我先陪你去看看媽咪的情況怎樣,好不好?」

「我媽咪會沒事嗎?」牽住護士阿姨的手,他好焦慮。

「實際的情況我不清楚,我記得醫生跟你媽咪談過換心的事情,你曉得嗎?」他大人般的世故神情,讓雍慈忘記他只是個孩子。

「我曉得,可是誰肯把心臟捐給別人?」沒了心臟會死掉……他不想自己的媽咪死,別人也一定不喜歡自己的親人死掉。

「有人出車禍腦死,或者是死亡不久的人啊!他們的心臟用不著了,就會把心臟捐出來,給有需要的人。」

「這樣子,媽咪就能活下去了?」

「沒錯,你應該樂觀一點,相信媽咪一定會好起來。小孩子皺眉最醜啦,來,笑一個!」

她抱起莫莫,順順他的濃眉,唉……混血兒最帥了,要是有機會,她也要去釣個外國帥哥,生下帥帥兒子,四處去勾引女孩子。

呵呵!到時登門求她當婆婆的女人,會從她家門口一路排,繞過地球一周後,從她家後門繼續往下排。

幻想無限延伸,人類因夢想而偉大,偉大、偉大!她要當個偉大的婆婆……

女女女

「爹地!」一看見莫魯斯,莫莫遠遠衝過來,緊緊環住他的脖子,淚水在他臉旁暈開。

他真高興,不是他單獨面對媽咪的病;這次,他有爹地、有沙特叔叔,還有一個好心的護士阿姨陪他一起。

「發生什麼事,你們不是去逛街,怎麼會逛到醫院來?」

他的焦急聽在莫莫耳裡變成指責,癟起嘴,莫莫早把媽咪的病在自己身上定罪,爹地的口吻更確定了他的想法。刷地,兩排淚水滑下。

「請你不要欺侮孩子。」一用力,雍慈把孩子從他身上搶走。「你妻子有心臟病,你本來就不應該讓她和孩子單獨上街。」

「你說什麼!以悠有心臟病?很嚴重嗎?需要開刀嗎?或者吃藥就會好?」莫魯斯換過對象,壓住她的肩膀怒聲問。

這個消息讓他難以消化,連日來勾勒的幸福遠景被她一句話,全數殲滅。

心臟箔…多危險的疾病啊!這是不是代表……他隨時隨地都會失去以悠?也許在下一個轉身、一個回眸,她就會在他眼前死去……

連這個都不知道,還表現出一副關心假象,這男人太虛偽,雍慈口吻中的客氣抽離。「沒錯,她住院換心的事情不能再拖延了。」

「這麼嚴重,為什麼你和媽咪都不說?」莫魯斯沉重地問莫莫。難怪她不跟他談未來,不計畫婚禮,原來她下定決心要從他身邊離去。

這種事還要人家說?雍慈翻翻眼睛,照她的病歷來看,喬以悠進進出出醫院至少二、三十次。

「我要進去看她。」莫魯斯突然跳起來大叫。

「醫生伯伯在急救,我們不能進去,會吵到他們工作。」莫莫說。

他低頭,從媽咪大包包裡拿出要給他的小背包,再從小背包裡找出淺紫色信封。「爹地,媽咪要我把這個交給你。」

莫魯斯接過手,心思一團混亂,他無法思考、無法相信,多年來在愛晴中尋尋覓覓,他以為感情終於找到歸依,他心甘情願安定、心甘情願控住想飛的心,結果……不情願的反倒是她,她用了一個讓他不能反駁的理由離開他。

打開封口,抽出信紙,一枚洛爾法維斯硬幣跟著跳出來。突然間,觸電般,所有事情在剎那間鮮明清晰。愣愣地,莫魯斯無法動彈。

「我想起來了,一百枚硬幣秈阿拉丁神燈,我就覺得喬小姐說的話好熟悉,原來她就是喊我神燈的東方小姐。」沙特脫去冷酷表情,走到王子面前激動地說。

是的,他也想起來了,那首悲情的中國歌曲,那個雨季森林,那個對著紙船大喊一帆風順的女孩,她在枕畔落下珍珠般的淚水……

他怎麼會忘記她?她是他的紫色Angel,曾經,他為了她的離去黯然神傷;曾經,為了抹平她帶給他的那段記憶,他找來無數女人上床,瘋狂地在她們身上尋求激情……

在床邊,他喊每一個女孩Angel,他打同樣的燈光,送同樣的人魚眼淚;他送給每個為他哭泣的女人鑽石手環,讓腕間的銀河星辰照亮她們的淚。

他用壓花信封寫愛語給所有的女人,告訴大家「我愛你」……

直到這一切成了慣性,直到這些場景不再新鮮有趣,他換了方式,也將最初的悸動推離他的生命。

八年,她從愛哭愛笑的女人變得淡薄,她的情緒很少激動,即使是和他爭辯,也是一貫的溫和口氣。

八年,她從一個圓潤女子變得單薄瘦弱,一陣風吹過,他以為她就要風化消失。

八年,她的改變和他的刻意遺忘,讓他們的生命越走越遠……直到再見面,滄海桑田,他再也記不得她……

看著伏在沙特肩上的莫莫,他懂了,他是他的兒子,真正的兒子!原來,他給她的不僅僅是回憶、是刻骨痛楚,還有一個酷似他的生命。

打開信,他的手微微顫抖。

親愛的莫莫:

記不記得我總是在枕邊這樣喚你?

我親愛的莫莫,我愛你十五天,卻用八年來反芻對你的愛,嚼著嚼著,愛情在我口中甜蜜津芬,它沁入我的知覺,滲進我的神經,不斷提醒我,愛你……

我沒有恨過你,對著兒子,每喊一次莫莫,就在心底思念你一次,莫莫、莫莫、莫莫……我最愛最愛的莫莫……這些年,你還好嗎?有沒有想過我?

想我?應該是沒有吧!如果經常複習,你的大腦原會建立通路,喬以悠會時時充塞在你腦海,可是……你畢竟全數忘記。

忘記我,忘記你曾在噴水池邊送我一百個願望,忘記你的金髮串進人魚的眼淚,綁在我的腕間,那時,我告訴你,我不愛嫁王子,要嫁給你這聰明使者。

你也忘記我用你家鄉的小野花,做出兩頂皇冠,在顛簸的牛車上演出王子與公主;我們之間發生的每件事情,我都認真在腦中建立通路,條條出口全都通向你。

現在,想起我了嗎?你的紫色Angel。

兩個月前,你下車,走到我和莫莫的身邊。乍見你,心跳漏過好幾拍,我直覺想揉揉眼睛,分辨自己是在夢中或是現實裡。

知不知道,這些年我在心中架構一出連續劇,你在劇中,我也在劇裡,我們是上蒼捉弄的情侶,我悲傷、你失憶,八年隔開我們對彼此的思憶。

然後,你出現了,我以為故事將要大結局,沒想到你忘記我,我卻沒忘記你。

找開始怨你,卻不恨你,我欺騙自己,所有的愛情都是這樣結局,天長地久、海枯石爛只會出現在小說裡,現實世界只有不幸與分離。

可是這些日子,你的專情又讓我遲疑,推翻了我的不幸,推翻我所有懷疑,我不斷不斷問自己,這是真的嗎?你的愛會持續下去?還是哪一天,我手中的絲線又拉得太緊,一翻身,你又要消失無跡?

我猜想第二l回合,我會贏;因為,我會先你而去,留下情、留下莫莫,讓你在往後歲月中,和我一樣天天回想這些日子的甜蜜相依。我是不是變殘忍了?

從洛爾法維斯回到台灣不久,我發現自己懷孕,想起醫生的叮嚀,我滿心恐懼。

記不記得我告訴過你,我母親的心臟病因生產發作,之後五年,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最終走上死亡之途;父親怕我和母親一樣,從小就不斷叮囑我,不能交男朋友、不能懷孕。

愛情對我的生命是禁忌,可是你出現了,我不介意生命,只想獲得你。

我和父親爭執,他堅持要我活下去,可是孩子是我和你唯一的連繫,我向父親哭訴,我要孩子也要他,如果我不能陪他走到最底,就讓孩子代替我盡孝心。

最後父親妥協,他不忍我傷心,他讓我留下莫莫回憶你。

人家都說胎教是很神奇的東西,於是我天天在心底想你,想你的眉、想你的眼、想你的唇鼻……

果然,莫莫他真的好像你,從此,我有了一張活動照片,時時提醒著,你一直在我心底。

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你給我一百枚硬幣,一枚硬幣一願望,我許了九十九個願,留下最後一枚,這一枚……我在八年後交給你,我的願望是--請收養莫莫,並善待他。

阿拉丁王子,可以允諾我的願望嗎?我想你會,因為你喜歡他不下於我,我相信你會是個稱職父親,我安心將莫莫托給你。

再見了,也許我還會醒來再見你一面,也許我會虛弱得再也無法睜眼,同你說一聲愛你,但是,請相信我--

我願意,我願意嫁你,願意一世不背棄,願意守住愛情、守住你……

祝你平安喜樂

你的Angel

莫魯斯頹然靠向椅背,心情跌到深淵谷底。

他恨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以悠,為什麼非要相隔八年才弄清自己的心,為什麼要刻意遺忘?為什麼不能像個男人,早一點站出來告訴她,我不怕你的束縛,我甘心被你綁住?

數不盡的為什麼在胸中沸騰燃燒,他悔不當初,恨時光不能倒流……

回想那年,他回家,僕人告訴他,Angel小姐哭著翻遍家裡每個房間,他們說她白天出去,深夜回來,一張地圖畫得斑斑點點,她走過每個有水池的公園,尋找一個童話阿拉叮

他居然放任她哭?居然放任她遍尋不著自己?他對每個分手女子都寬厚,為什麼獨獨對她苛刻?

因為他的心已被她制約?因為他預知了自己的命運將因她而不同?他隱隱排斥這種轉變,於是他逃避、他遺忘,由著她去哭嚎,不理不睬?

天!說殘忍,他才是世界上最殘忍的人。

痛像病毒,以他心臟為起點,一點一滴侵蝕他的知覺,痛越聚越多,眉頭緊皺,手握拳頭,排山倒海的罪惡淹沒了他,他將要溺斃、他痛得無法自拔……

讓時光回轉吧!用盡一切代價,他不要他們的結局是空想,就算死亡非要拉離兩人,至少讓他們保有過去八年……時光呀!求求你回頭……謙卑懺悔的人懇求……

「爹地,醫生伯伯說我們可以進去了。」莫莫走來,小心翼翼對他說話。

抬眉,他看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孔,他是她的活動照片,支持著她想他?狠狠的,他把莫莫抱在胸前,淚沿著頰邊滑人他濃密頭髮。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爹地對不起你們。」

「沒關係的,我知道你著急才會凶我,沒關係,我不會生氣。」

「莫莫……對不起……」千言萬語積到喉間,出口的只剩下一句對不起。

「爹地,你不要哭,我們難過,媽咪看了會更傷心,我們要很勇敢,假裝沒事,笑瞇瞇走進去,說:『媽咪,你把我們嚇壞了,這次你要乖一點,聽醫生的話,努力吃藥,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莫莫的話扯碎莫魯斯的心,兒子的早熟多憂是他一手製造出來的啊!

「我們進去看媽咪。」抱起兒子,吞下悲慟,莫莫提醒他,現在他無權難過,要做的事很多,他要一件一件釐清。

打開門,雍慈側身讓莫魯斯父子進入,瞪著眼前高大的巨人,上下打量,她狐疑問:「你不進去嗎?」

「現在是親人時間,謝絕朋友佔用。」沙特低啞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酷。

「好啊!隨你。」關上門,一個露齒微笑,她轉身往外,下班囉!

「要不要去喝杯咖啡?」第一次邀約女孩子,他的男性荷爾蒙作用啟動比正常人慢五拍。

猛地回頭,雍慈看看自己前後左右,再回頭望向外國酷哥。「剛剛……你跟我說話?」

「沒錯,肯賞光嗎?」

一個笑猛地綻放,把她的心揪緊一下,不會吧!她不會得到猛爆性心臟病?這種史無前例的疾病會讓她躺上手術台成為白老鼠。

「我要上班。」她胡扯。

「你背了包包,不是要準備下班?」他的觀察敏銳。「你怕我?」

怕?笑話!喝就喝,反正她也打算生個像莫莫那麼帥的混血兒寶寶。

「不是怕,是因為……因為我不喝任何有咖啡因的東西,那會傷身敗腎……」對厚!這個男人的腎……還健全吧?能負擔生產混血兒的重責大任嗎?

女女女

她今天睡得更遲了,每天每天,她的顏色褪去一些些,濃濃的紫變淺了,淡淡的紫在他心間飄浮,他記起為什麼自己偏愛紫色。

送給她一百枚硬幣同時,他轉身交代沙特,要他讓家中僕人將他房間裡的東西全換成紫色,他要建造一個紫色宮殿,收藏他紫色的Angel。

握住她的手,他細細咀嚼她鍾愛的歌曲。

「以悠,你怨我導了這場戲,讓你在孤獨角色裡自言自語?所以,再見面,你故意不揭穿謎題,你演戲,你把心碎留給自己,你只要我好好看戲,連一個角色都不肯分給我?我……有沒有權利怨你,怨你把往事留給我獨自品嚐?」

昨天醒來,她說,能再睜眼,真好。

一個好字,逼出他的眼淚,自脫離童稚時期,他不曾落淚,可是他的紫色Angel竟是一而再、再而三讓他傷感,誰說Angel都是善良純真?

「莫魯斯……」睜眼,淺淺的笑掃過滿屋子紫色花束,有些她認得,有些她叫不出名字,但是她曉得,滿屋子的紫都是他的用心。

「醒了?」他扶起她。

「我睡過頭了?」以悠問。

「沒有。」搖頭,他把她的手送到唇邊,濕濕的唇勾起心憐。

「我很抱歉。」撫過他未刮的鬍髭,刺刺的,一點一點都是他的傷感。

「你應該抱歉,你有機會告訴我一切,至少我會有兩個月時間……」

「又如何?總會走到這一步……」

「這-步怎樣?這一步很艱難嗎?我不怕,你也不准害怕,只要我們都夠勇敢,跨過去了,就是否極泰來。」他搶下她的話。

「這兩個月,證實一件事,不管世界將我們如何分隔,不論光陰洪流將我們如何衝散,只要在哪一點、哪一個空間,再碰面,我們仍舊會愛上對方。」

「對!因為我們是一體,缺了哪塊都不會完整,我愛你,不管記不記得你,我愛你,不管時間造成多少距離,我愛你,就是愛你。」他說話的樣子像個大男孩,天真而耍賴。

「你這樣子,和工作時相差好多。」她的手包在他的手掌中,暖暖的,彷彿他掌握了她的生命和未來。

「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表現出自我,你捨得我掛起面具,永遠不快樂?」

「是捨不得礙…」可是……她的「捨不得」能發揮多少作用?

「那麼,請你好起來。」他知道,他的要求超出她的能力,可是除了對她,他還能向誰要求?

「問你一個問題。」以悠轉移話題。

「你說。」撫開讓他心動的黑髮,但願他能取下她肩背上的羽翼,教她不能擅自離去。

「那年你憑空消失,是因為我想像了我們之間會有家庭、孩子和婚姻?」

「是,那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我覺得被掌握了,再翻不出自由空氣。」

「對你而言,我和你其他女友都一樣?」

「不!所有女人來來去去,我不介意也不在乎,但我強烈地不想與你分手,卻又害怕關係繼續,最後心意妥協,從此我再不是自己。」

「很高興,我是特別的。」

「你是特別的!姆嬤說,你是我交纏的命運;為了這句話,我賭氣在不同女人身上尋求慰藉,我拚了命想忘記你;我成功了,卻在心留下空寂。

直到再相見,雖然不認識你,但心中的空虛被填平,我執意加人你的生活,弭平不快樂的情緒,不管你是不是我多年前相識的紫色Angel,我要你,再不要孤獨。」

「你的話滿足了我的虛榮。」

「不只是虛榮,以後我會滿足你更多更多的東西,首先,我們要舉辦一個轟動國際的世紀婚禮,讓全世界都認識我美麗的小新娘,還有,我要向我的國民介紹我們的小王子……」他藉著計畫未來,欺騙自己他們的故事將會繼續。

以悠看他,淺淺的笑帶起心疼,若說八年前的分離他傷了她,那麼八年後的相聚,他卻是傷了自己。

為什麼,愛情中悲離多過歡合?她不解不懂,如果平順愛情不會濃烈,那麼,她願意只求得平淡幸福。

望著窗外,夏天了,是她最愛的夏天呵……

那年的夏天,許願池、阿拉丁,她快樂得像個童話公主……

女女女

早上,醫生為她插上管線,她的心臟衰弱得不能應付太多工作。

偶爾,它會停止跳動,讓一大群人手忙腳亂將她搶救回來。

偶爾,一個不仔細,笑僵在她臉上,她昏睡過去,任他怎麼呼喊都喚不回;他站在高崖頂端,隨時隨地等待粉身碎骨那刻來臨。

以悠蒼白的臉上掛不住溫暖笑容,莫魯斯知道她正一分-分死去。越接近臨界點,獲得生存希望的機會越渺茫。

恐懼在他心中籠罩,揮不開、敲不掉,強烈的無能為力,讓全能王子在現實世界吃鱉。

氧氣罩下,她的嘴角微微上揚,他的鬍子好長了呢!撫摸他憔悴臉龐,她搖頭輕喟。

「不要虐待自己。」她說得氣虛。

輕輕親吻她的手,莫魯斯不知道,他會在什麼時候失去她?

門打開,笑得太矯情的雅斯麗亞動作誇張,提著一個紙袋進門。

「以悠,我買紫色禮服,給你看,美不美?」從袋中掏出絲滑衣服,她在她身前比劃。「不錯看起來,我再挑一雙高跟鞋紫色,等你出院穿它。」她的國語文法沒太大進步,但說話速度流利多了。

「我要玻璃鞋,我要……穿它嫁給王子……」她強撐著把話說完整。

心電圖上的曲線讓莫魯斯心驚膽顫,扶著她的贏弱身子,他的信心再度瓦解。

「玻璃鞋,噢,仙蒂瑞拉的玻璃鞋嗎?我懂!」雅斯麗亞忙點頭。

「謝謝……」以悠氣喘得太急,莫魯斯抱住她,他的心跳和她一樣急促。

「不要急,有話慢慢說,雅斯麗亞會耐心聽你說完。」莫魯斯的濃眉皺出一條線。

「對,你不用講其實,你說什麼話想我聽,我知道,我說,你點頭,如果我的話對了。」雅斯麗亞走到她面前,臉有哀戚,這個美麗的東方女生好倒楣,愛人走了,她想念;愛人來了,她不能留。「你想我照顧莫莫,像第一個媽咪。」

以悠點點頭,感激她的體貼。心電圖上的曲線讓莫魯斯的緊張鬆弛。

「不當壞後母,我保證,我嫁給莫魯斯的話。」

她再點頭,這回代表感激。

「你要我照顧莫魯斯?不要他哭,逗他開心?」

她又點頭,更多的感謝在臉上現形。

「以悠,不要死好不好?你死我也哭,逗他開心,我沒辦法。」說著,兩行淚落下,她從來就不愛哭的,可是以悠就是讓她忍不住想落淚,她好可憐哦!

「如果你是來加重病人的病情的,你可以請回了。」雍慈和沙特帶著莫莫進門。

「我沒有故意,Iamsorry。」轉身,她抱住小小的莫莫兒子。

「二媽咪,別哭,我媽咪會好起來的,今天沙特叔叔上網去求人家幫忙了,一定很快就有好消息。」

他是不被准許流淚的,爺爺告訴過他,莫莫是大男人,要照顧媽咪,不能讓媽咪哭泣。

走到以悠面前,他的笑蓋過悲傷雙眼。

「媽咪,今天有沒有努力啊?你要加加油,我們就快要找到心臟了。」牽起媽咪的手,貼在自己臉上,他有好多話要對媽咪說呢。

「今天期末考,我考第一名哦!老師說明天我要上司令台領獎狀和獎品,我請沙特叔叔幫我照相,照片洗好以後給你看,好不好?」

「還有,二媽咪說爹地是我真正的爹地,好奇怪,你怎不早-點告訴我呢?

不過,偷偷告訴你哦,我早就知道爹地是我的真爹地,你看我們長得多像啊!連周老師第一眼看到爹地就猜出來了呢。

對了,老師說明天要開班親會,每個家長都要準備一道菜,我想這次……媽咪……你又累了嗎?怎不聽我說話?」

莫莫一問話,雍慈馬上衝到病床前。

「快叫醫生來,她的心跳又停止了。」她快手快腳,準備急救。

「媽咪,你只是累了對不對?睡一覺你就會醒來是不是?沒關係,我會在這裡陪你,你一點都不要害怕……」

貼住臉頰的手,莫莫捨不得放下,手還是溫熱的呀!明天,媽咪一定又會摸摸他的頭說:「乖莫莫,我們一起來合奏好不好?」

JJJJJJ

下一次醒來,她的意識有三十四分鐘清楚,下一次,會更短嗎?他沒把握。

皺巴巴的衣服貼在他身上,超過兩公分的鬍子在他頰邊製造紛亂,他再不是那個洛爾法維斯的優雅王子。

昨天,父王母后來台灣,他們認了莫莫,也走到病床邊,告訴以悠,說她是莫魯斯永遠的王妃,以悠笑著說,很高興,她的愛情終於見到光明。

「莫魯斯……」又是笑,每次醒來,她總不忘記對他鼓勵一笑。

「我在這裡。」他遞來一束紫玫瑰,香氣加入她的氣息。

「我想……玻璃棺木裝我……」

「要當白雪公主?沒問題,我去找來一群小矮人,可是別忘記,當我親吻你時,魔咒解除,你要立刻清醒。」

她笑了,不答不允。

「我會送你一道彩虹、一串銀河、一個我的標記。」

「我只要……一顆……人魚眼淚……」

「我不要你當人魚公主,不要我們的愛情是悲慘結局。」

「我高興……我們有曾經……高興……我在你心底……」角色互換,當年他們堅持著自己對愛情的看法,而今,不同的堅持,發生在他們的愛情中央。

「你不能對我殘忍,Angel絕不會要人為她心碎。」

「別、心碎……好好過下去……你有莫莫……」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要說幾百聲對不起,你才會原諒我把莫莫單獨拋給你?要幾千聲對不起,你才願意和我攜手走下去?那麼,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願意……和你……攜手……」用盡努力,她又跌入昏暗裡。

「醫生,救人!醫生……」再一次,他的心又被猛力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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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5 21:52:51


尾聲

欲寄相思千里月

一式一樣的黑色西服,莫魯斯和莫莫穿在身上。

莫魯斯蹲下身,為莫莫整理黑色領結,淺淺的笑容擺在皺起的濃眉下很不協調,卻不影響他的俊逸。

昨天夜裡他們在燈下折紙鶴和小船,折出了許多深紫淺紫、大大小小,滿滿地裝上一整籃;錄音機裡,以悠溫柔的聲音不斷,撫平了他們的悲慼。

癟起雙唇,莫莫又想哭了,大大的雙掌捧住他的小臉,他的眼眶底下有兩道黑色陰影,莫魯斯知道自己眼下也有相同的兩道。

昨晚他抱起莫莫,坐在搖椅中,一遍遍訴說他和以悠的邂逅,從第一天的許願硬幣,到引領他進入喜劇的歌聲,再到人魚之淚……

十五天,讀過她的日記,曾遺忘的過往變得清晰,他把每個細節都說得很仔細,然,畢竟十五天時間太短,沒辦法讓他說上三天三夜。

他們在搖椅中相互依偎,父子兩人都睡不著,想起明天她要人土,再不能欺騙自己,她只是睡得太熱,忘記天已經亮起。

「記不記得媽咪說什麼?媽咪說她喜歡看我們藍藍的眼睛,喜歡在我們的藍眸裡游泳,我們的眼睛是她的方向,別哭紅了眼,讓她找不到回家的路,懂不懂?」莫魯斯平靜說。

拭淨他的淚,莫魯斯牽起莫莫的手。「走,我們去跟媽咪說拜拜。」

玻璃棺木四周擺滿紫色花束,王子和紫色Angel的故事藉著媒體傳遍大街小巷。

每天都有許多民眾送來紫色花朵,他們歌頌莫魯斯和以悠之間不朽的情愛,他們尋訪莫魯斯和以悠共同走過的地方,他們在莫魯斯和以悠初識的公園結上紫色絲帶,他們為王子和王妃不能圓滿的愛情哀悼……

深深淺淺的紫將以悠團團圍住,她穿著一襲紫色禮服,脖子上戴了莫魯斯的龍形銅雕,由碎鑽鑲起的皇冠在她發間閃耀。她非常非常美麗,像一個公主、一個王妃。

「爹地,會不會抬媽咪的叔叔不小心跌一跤,媽咪喉嚨裡的毒蘋果掉出來,她就醒來了?」他想起白雪公主的情節。

「我想不會,她在夢中告訴我,她將化成七彩泡泡,隨時隨地在我們身邊看顧我們,當我們笑的時候,她陪我們開心;當我們哭泣的時候,陪我們哀愁。」

「所以,她還是跟我們在一起的,是不是?」

「是,她和我們是不能分離的一體,她時時在左右,為我們歡喜為我們憂。」

「可是,我看不到她,會好想她。」

「我把媽咪的照片放大幾百幅,掛在家裡每一個地方。」

「聽不到她的聲音,我會思念。」

「我把媽咪的聲音製成CD,只要一回到家裡,就播放來聽,我們假裝她像很多媽咪一樣,天天在家裡等我們下班下課。」

「好,我們來假裝,媽咪一定很樂意陪我們玩假裝遊戲。」不哭了,他不要媽咪為了他的眼淚悲泣。

儀式開始,穿著整齊軍服的官兵抬起玻璃棺木,緩緩朝皇家墓園走去。

一路上,夾道百姓帶來紫色花束,送他們美麗的王妃最後一程。

莫魯斯知道,以悠不只在他心底,也在洛爾法維斯百姓心中留下永恆。

隊伍繼續往前,他們進入墓園,玻璃棺被移入墳穴中,莫魯斯和莫莫將紙鶴和小船輕輕灑至她的棺前,每放下一艘船,莫魯斯就低語一聲「愛你」,他們的愛情是雋永回憶。

牧師在證辭,莫魯斯的眼光沒離開過棺裡的絕麗容顏。

她曾說--因他,她改變對藍眼珠的偏見;她說--我們一直靠在彼此肩上好嗎?她問他--公主和王子是永遠不會分離的是不是?

是的,不分離了,這世間再沒有力量能分離他們的愛情。

父王把第一把泥土灑在棺木上,接著一鏟兩鏟,越來越多泥上覆在她身上、臉上……

莫莫拿起了小提琴,揚弓拉弦,前奏響起,是以悠最喜歡的「獨角戲」。

這首歌莫魯斯學會了,曾經她用這首歌引他進人喜劇,今天這首歌再度帶他走入悲劇……

輕輕地,醇厚嗓音響起,這回,輪到他為她唱出這一首獨角戲。

是誰導演這場戲在這孤單角色裡

對白總是自言自語對手都是回憶看不出什麼結局

自始至終全是你讓我投入太徹底

故事如果注定悲劇何苦給我美麗演出相聚和別離

沒有星星的夜裡我用淚光吸引你

既然愛你不能言語只能微笑哭泣讓我從此忘了你

沒有星星的夜裡我把往事留給你

如果一切只是演戲要你好好看戲心碎只是我自己

綿綿細雨落下,紛飛雨絲攀上他的眉眼、頭髮,在他髮梢掛上水簾,洗滌他的雙眼,讓他看清自己的愛情……

不悲傷了,他曉得雨後會出現一道彩虹,曉得他會把這一場獨角戲演得稱職美麗。





尾聲--千里共嬋娟


這是一個漫長過程,整整兩年,器官移植,初期排斥,血尿發燒,打針吃藥,幾度輾轉入院,莫魯斯陪著以悠捱過來了,每天每天,他們告訴自己,最苦的一關已經度過,再沒有難題苦得了他們。

他們回到洛爾法維斯,除了他們一家人,同行的還有沙特、雍慈、雅斯麗亞和被她看上的江醫生,一群人浩浩蕩蕩,住進他的維多利亞大宅院。

一回家,姆嬤就搬來照顧以悠,在她身上,以悠重溫母親的慈愛。

莫莫在這裡適應的很好,原本擔心他的靦腆,會讓他因小王子身份而感到不愉快,但,顯然是多慮了。

媒體喜歡他、人民喜歡他,每每國家有慶典,總有人上網要求小王子在慶典中表演一手小提琴。

沙特與雍慈,雅斯麗亞和她的江醫生,兩對男女的感情逐日加溫,他們相約好,等以悠身體痊癒,一同舉行婚禮。

這一日終於到來,他們等了兩年,以悠的健康表現在臉上,紅潤的雙頰、稍快的語氣,她和莫魯斯印象中的紫色Angel愈見符合。

穿著新娘禮服,兩個東方女子、一個金髮美女,她們同樣引人注目,幸福的微笑在她們臉上照映出嬌妍動人,媒體的相機此起彼落,閃耀光圈迷戀著她們的燦爛嬌媚。

「以悠,我好喜歡莫莫,蜜月旅行讓我帶他一起去好不好?」雅斯麗亞拉拉以悠的曳地長紗。

莫魯斯好俗氣,非要老婆拖著一條雪白長紗,說這樣才顯得出她是洛爾法維斯的王妃。她不以為然地努努嘴,讓老婆穿上這種長擺鑲鑽禮服除了表現出老公的不體諒和財大氣粗外,她看不出有其他意義。

「你的國語進步好多。」以悠沒有正面答覆,她曉得如果答應,雍慈會在下一秒鐘跳出來抗議。

「當然,我有個好老師老公啊!以悠,好不好嘛!你和莫魯斯去享受兩人世界,莫莫就交給我們了。」雅斯麗亞再次提出。

「不行,我要生個帥帥混血兒小子,莫莫必須當我的胎教範本。」她驕傲地挺挺腰部,兩個月呢!別怪她太囂張,她家老公能力強嘛!

「讓孕婦帶小孩太累了,還是我來就好。」

「不累不累,以悠,我們同是中國人,你沒道理維護阿兜仔的福利是不是?」

「你有種族歧視,我要告訴我老公,中國人的女生太壞,番婆比較好。」她天天讓雍慈以番婆稱之,久而久之,她以為「外國女性」的中文翻譯就叫番婆。

「別鬧我老婆,你們兩個去拚酒,拚贏的來跟我領兒子。」莫魯斯出現,救走自己的妻子。

「別人的老婆不是人哦!」江醫師抗議,抱住雅斯麗亞。

他絕對不讓老婆沾酒,她一碰酒就要亂「性」。開玩笑,地處番邦,到時幾個高壯老外圍上來要陪她一起亂性,他怎麼救?

「孕婦不能喝酒,萬一生出酒糟鼻兒子,你會哭死。」沙特也靠過來說服妻子。

「不管啦!人家要莫莫。」雅斯麗亞跟老公撒嬌。

「好好,我去綁架他,保證明天他一定會跟我們一起上飛機。」江醫生說。

「聽到沒有,你的動作最好比人家俐落,不要輸人家太多。」雍慈恐嚇老公的綁架功力。

在他們爭論不休的同時,莫莫牽著一個金髮小女生走來。

他們來到莫魯斯和以悠面前說:「媽咪,她是我新交的朋友緹娜,這幾天你們要去度蜜月,我可不可以到緹娜家作客?」他認真而鄭重的態度,讓眾人同時嘩然。

「好了,討論結束,我兒子有自己的計畫,請你們不要去干擾他。」莫魯斯出聲,帶走以悠,遠遠離開那兩對爭鬧不休的新婚夫妻。

樹下,白色鞦韆,她坐在上面,他輕輕為她搖晃。

扶扶她略歪的后冠,莫魯斯說:「你戴皇冠的樣子像個真正的公主。 公主和王子最後住進城堡,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直到永遠永遠……」

「我是遺失玻璃舞鞋的仙蒂瑞拉,你在鐘響前找到了我。」

「你很難找,這兩年,我好怕自己一鬆手,你就要消失無蹤。」

「怎麼捨得鬆手……愛你,是我一生最重要的事情。」

「明天願不願意陪我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明天?他不是安排了蜜月,還神秘兮兮的不教人知,他說怕那兩個愛吵嘴的新娘子插進來,擾了他們的甜蜜溫馨。

「記不記得牛車之旅?記不記得姆嬤家的參天古木?明天,我要把十年前的十五天,一一為你重現。」

「再一次的童話之旅?阿拉丁王子?」

「不過,你可能要包容一些,這回神燈先生告假,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我不會介意,只要有你,足矣!」

遠遠地,她聽見莫莫在拉獨角戲給緹娜聽,美麗的琴聲吸引了許多人向他們靠近。

「我們家兒子追女朋友的招數,比我還高。」莫魯斯搖頭淺笑。

以悠起身,走到莫莫旁邊,直到他拉完。她說:「莫莫,媽咪再教你另一首曲子好嗎?」說著,她拿過琴,架在脖子上,一首輕快曲子揚起。

我要你陪著我,同看那海 龜水中游,慢慢地爬在沙灘上,數著浪花一朵朵……你不要害怕,也不會寂寞,有我一直陪在你的左右讓你樂悠悠……時光匆匆匆匆溜走,也也也不回頭,美女變成老太婆,我我我……也是一個糟老頭……我們一起手牽手……數著浪花一朵朵……

琴音停止,莫魯斯從人群後頭走進來,兩手捧滿硬幣倒進她闔起的手心。

「我給你一百個願望,只要硬幣留在天空,代表上帝收走你的願望,如果硬幣掉回地上,代表你將美夢成真。快許願,神燈在看著你呢。」他指指沙特的方向。

「我希望健康,希望能愛莫魯斯生生世世。」許願完,她把硬幣拋向天傘,啪啪啪,一百枚硬幣全數落回地面。

「上帝答應你的願望了。」抱起她,他要讓她的願望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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