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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linpp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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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風淩天下】傲世九重天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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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9 22:30:2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一十二章 當年忠魂

   「墨雲天帝!」那兩個人在元天限出現的時候,掙紮著站了起來,雖然已經疲不能興,卻仍舊站得筆直!臉上,依然殘留著那種驕傲。

    儘管是面對一代天帝,但在這裡,他們兩個卻代表著紫霄天!

    紫霄天,紫霄天帝的驕傲,無論何時何地,都不容褻瀆,絕對不會在面對任何人的時候,呈現弱勢!

    雖然他們做的很艱難,但那種精神,那份專屬於紫霄天的風骨,卻是清晰地表現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楚陽突然感覺眼眶發熱,鼻子也有些發澀。

    縱然連雪七那麼不正經的人,在看到眼前的景象的這一刻,也是不自覺的挺直了脊樑。

    目光凝重。

    黑洞的畫面中。

    「你們來了。」元天限聲音很冷:「紫霄天方面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

    「紫霄天還在堅持!」其中一人目光直視著元天限,聲音虛弱,卻鏗鏘:「我們一定會堅持下去!我們會恆久的等待,等待援軍的到來!」

    「你們還撐得住嗎?」元天限的聲音中充滿了譏誚的意味。

    「隻要紫霄天的兄弟還有活著的,哪怕是一個人,我們也會堅持到底,永不放棄!」左面那人面容有些悲憤:「隻想請問墨雲天帝閣下,墨雲天方面的援兵,到底什麼時候能到?」

    元天限沉默了一下,問道:「紫豪個人的情況現在又如何了?」

    兩人一起挺身。厲聲道:「陛下縱橫無敵!」

    「無敵……」元天限冷笑起來:「若真正無敵,那你們還要求什麼援軍?」

    那兩人聲音陰冷了起來:「若不是墨雲天帝閣下當日曾經對我兄弟有過承諾,我們此刻也不會來此!」

    「承諾……哈哈哈……」元天限笑了起來。

    笑聲中。那兩人的目光逐漸地發冷。

    隱隱的,眼眸深處,有一絲絕望,但卻仍是抱著最後的希望,不願放棄,說道:「天魔入侵,難道墨雲天帝閣下。竟是想要袖手旁觀、置身事外麼?」

    「整個墨雲天,全體都要袖手旁觀麼?」

    「我們紫霄天合共七萬萬臣民,每一個都在浴血奮戰。每一個都在英勇搏鬥,對此,墨雲天上下居然全然無動於衷?」

    元天限沉默著,良久。突然說道:「為什麼不能袖手旁觀。為什麼不能置身事外,我恨不得紫豪快些去死!他為何到現在還不死!為何?!」

    那兩人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一字一字道:「紫霄天帝陛下永遠都不會死,就算是你死了,陛下也不會死!」

    另一人冷漠的道:「看來我們這次來是自取其辱了……我等就此告辭了。我們也不再奢望墨雲天會派出什麼援軍……嘿嘿……連墨雲天的天帝都是如此心胸狹窄之徒,還能指望你們墨雲天做什麼……」

    「告辭?」元天限終於殘酷的冷笑起來:「你們兩個以為,你們還走得了麼?」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難道竟是要殺我們?」那兩人有些不可置信:「你不幫忙也就罷了,但大家始終都是天闕同胞。你居然要在這個時候殺死我們?」

    「同胞?誰跟你們說我是天闕人來著?」元天限突然冷笑。

    毫無徵兆的,他的面目突然變了。刷刷,翅膀冒了出來,尖嘴獠牙,也隨之呈現,一股濃厚的黑氣,驀然升起。

    對面兩人同時驚呼:「天魔,你竟是天魔化身?!」

    但這呼聲中,吃驚的意味,卻遠遠不如憤怒與絕望來的濃厚!

    元天限是天魔,就證明這一次求援完全失敗!陛下的託付,完不成了……

    隨即他們兩人就平靜了下來,深深地吸氣,準備戰鬥。

    一股凜然絕然的意味,從這兩個窮途末路油盡燈枯的人身上發出。

    氣如鬥牛,直衝霄漢!

    其中一人,緊緊地閉上了眼睛,兩行淚珠,從幹涸的眼眶中徐徐滴落,深深嘆息:「陛下,對不起!」

    「陛下!沒有在與您並肩戰鬥之中死去,乃是我兄弟二人,一生的遺憾!」

    「陛下,願來生,我能有幸,再次成為您的護衛!」

    兩人同時嘆息。

    但心中,卻還有希望:希望其他的兄弟們,能夠盡快讓聖君出兵,解救紫霄天的危局。

    若能那樣,自己兄弟二人縱然身死也能安心了,縱然魂走九泉,也可瞑目。

    「念在相識一場,我再多告訴你們一件事,你們千萬不要寄希望於雲上人了。」元天限桀桀怪笑。

    「什麼?你說什麼?」兩人同時大吼。

    「因為聖君那邊同樣不會出兵的。」元天限怪笑:「你們知道為何紫霄天那邊戰鬥了這麼久,卻始終沒有得到天闕方面的官方援兵麼?」

    兩人的目光凝注,身軀有些顫抖:「為什麼?為什麼?!」

    「原因很簡單,首先是因為我,我始終在控制著情報輸出;還因為雲上人,他將紫霄天戰報完完全全的壓下了!紫豪,這一次必死無疑!為什麼你們始終到不了東皇天,就是因為我和聖君已經把通往紫霄天的路徹底截住了。」

    「為何雪淚寒沒有出手幫忙,因為上次聖君特意地洩露了一絲通天奧義。雪淚寒現在正在閉關突破,沒有十年八年他肯定是出不來的。」

    「雖然洩露通天奧義,對聖君而言可能會製造出一個將來可以抗衡他的人,但,紫豪和雪淚寒的聯手無敵之勢,卻會從此消失,始終是利大於弊!」

    「其實在紫霄天被襲之前,雲上人就已經知道了域外天魔要出兵,這一切,都是針對紫霄天的佈局啊……」

    元天限的話,一字字的擊打在那兩人心頭,讓那兩人完全絕望!

    而這席話,也同一時間擊打在雪淚寒的心頭。

    現在的雪淚寒,身軀都在顫抖,因極端的憤怒而顫抖。

    「雲上人!我**!!你們這兩個該死一千次、一萬次的王八蛋!」那兩人悲憤至極的大吼,同時不要命的撲了上來!

    這顯然是一場絕對不對稱的戰鬥。

    一個有備而來、神完氣足的天帝陛下,對戰兩個油盡燈枯遍體鱗傷的七星護衛。

    但兩個人卻已經瘋了,已經絕望得瘋了……

    當一個人在元天限手下喪命,另一個人被元天限一擊打飛,嵌入深深的雪層的時候,楚陽等人幾乎要扭過頭去!

    不忍再看。

    但卻又不能不看!

    那位七星護衛在臨死之際,竟然滿眼是淚,身子一動也不能動,口中兀自在喃喃低呼:「陛下……陛下……您要保重啊……要活著啊要活著啊……」

    畫面中,元天限狂笑著,將兩人的靈魂徹底毀滅,又將屍體砸進了冰川大地,千丈之下。

    「這會解決了你們,斷去最後可能的求援之路,我這就要去紫霄天了。看紫豪的最後下場……哈哈哈……」元天限一聲狂笑,心滿意足、志得意滿地飛身而去。

    千丈冰川之下,那明明已經失去了靈魂的無主屍身,居然有一具還在動。

    在一點點的竭力往上攀登。

    穿破了層層冰岩,一路往上爬,到了最後,他的全身骨頭都已經磨碎,淋淋漓漓的密佈一路,但他還是在往上爬,不停的往上爬……

    執著地想要爬出來,始終沒有停歇過。

    畫面就跟著這具屍體,在緩緩移動著。

    終於,到了距離地面還有三十丈左右的時候,這具屍體的四肢骨骼都已經完全磨碎了,連牙齒,也都已經磨碎,斷裂……

    那具屍身終於靜靜地伏在那裡……再也不動了……

    「這是一股怨氣在驅使屍身,執行原主的最後意念……與生命靈魂無關……」雪七的聲音有些哽咽。

    雪山上常年大雪飄飛,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那兩位七星護衛的屍體,一個在千丈之下,一個在三十丈之下,靜靜地不動……

    但,兩人屍身中所蘊含的靈氣卻在不斷滋潤著這片地方。

    終於,在不遠的地方,滋生了一株雪白色的東西。

    「九轉玄玉參!」雪七仰天嘆息。

    這會,畫面轉變得很快了,滿目儘是大雪飄飄,片刻就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

    終於有一天,一道白衣飄飄的人影來到了這座雪山上,在尋找著什麼。

    「竟是妖后。她怎麼會來到這裡?」楚陽心中有些疑惑。

    隻見妖后在不斷地掀起一片片山脈,似乎是在找尋這什麼,終於,她看到了那株九轉玄玉參。妖后的神色顯然有些驚喜,縱然是九帝一後這個層次的強者而言,九轉玄玉參仍舊是難得的好東西,妖后很小心翼翼地將那九轉玄玉參收了起來,然後,她就看到了那一具屍體。

    上前有意無意地打量了一下,卻意外地發現了在那人的骨骼之中,隱隱有一絲晶瑩。

    妖后突然驚訝了起來,仔細的上前看了看位置,口中喃喃說道:「這不是紫豪的七星護衛之一麼……這一道傷痕,還是當年我與他交手,因為他出招過於狠辣,才給他留下了這一道傷痕,乃是給他一個終生不能磨滅的教訓……除此之外,應該沒有人在這個地方留下過類似的傷痕吧……」

    「若然當真是紫豪的護衛,怎麼會死在這裡?卻沒有死在紫霄天?」妖后皺眉沉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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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20 22:25:14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一十三章 搜魂
  
一片雪地上,妖后白衣勝雪,看著面前的屍體,仔細的檢查了殘留的傷痕,然後順著往下走,看了看一路上的碎骨片,突然間仰天長嘆。
  
「好漢子!」妖心兒對著屍骸躬身一禮,臉色凝重,道:「不愧是紫豪的部下!」
  
然後,妖后乾脆將整座山都翻了過來,又發現了另一具屍體。
  
她又進行了仔細的搜尋,臉上,帶著濃重的敬意。
  
  「只有兩個人。」
  
  「另外的沒有。」
  
「紫豪的貼身護衛,竟是最終死在了墨雲天?」妖后皺著眉頭:「不行,我要去找元天限問問。若是元天限搞鬼,那我就替紫豪要回這一份公道!」
  
隨後,她將兩個人的屍骨仔細地收了起來,嘆息道:「忠魂義骨,怎麼能如斯流落在外……待我將你們送回紫霄天安葬……與你們的陛下的衣冠塚葬在一起吧……」
  
  「生前為護衛,死後做忠魂。」
  
  妖后白衣飄飄,飛身離去。
  
  這一片雪山,又恢復了寂靜。
  
  畫面終於中斷。
  
一片寂靜中,只聽見「啪啪」兩聲,雪淚寒閉上眼,兩滴淚珠落在腳下冰面上。
  
良久之後,雪淚寒突然仰天長嘯,淚珠滾滾而落,連成了線。
  
  他痛苦地低聲道:「兄弟……」
  
雪淚寒向來挺拔的身子終於略見曲折,頭顱亦低垂,緩緩坐在地上,臉上大汗淋漓,與淚珠混在一起,讓他的臉上有些斑駁。
  
剛才的那一番施為,縱然是雪淚寒這樣的大能,也要告承受不住了,雖然接連服用了大量的東皇酒予以補充,此刻卻仍是差不多到了油盡燈枯的超負荷地步。
  
一次性逆流時間百萬年查看真相,這是何等龐大的工程,雪淚寒以一人之力,強行逆流百萬年光陰,這樣的行為,若是當真說出去,絕對足以震駭整個天下包括九帝一後唯我聖君的全部人!
  
此刻的他,最重要的便是恢復已經耗損到極限的體力。
  
雪七緊緊地站在自己大哥身後,全神戒備,護衛著他。雖然平常如何的頂嘴,如何的不著調;但在這一刻,若是有人想要趁著雪淚寒虛弱的時候對他不利,雪七絕對不會吝嗇拼掉自己這條命!
  
  以命相護,確保大哥的安全。
  
妖后發現了遺骨,去找元天限了。而那是另一個範圍的事情,在這裡是查不到的。至於妖后找到元天限之後又發生了什麼,卻是大家都不知道了。
  
但,妖后和元天限畢竟沒有打起來,所以……必然是元天限花言巧語掩飾了過去……
  
  夜已深。
  
紫邪情已經捉了一隻雪地羚羊過來,開始升起火堆燒烤。
  
楚陽亦從空間裡拿出許多乾糧,熱了一下。
  
又過了許久,直到了月上中天時分,雪淚寒終於恢復了過來,臉上雖然仍舊有些蒼白,但以往的氣度已然重現,睜開眼睛的第一句話就是悠長浩冇嘆: 「原來這一切,盡都是陰謀!」
  
甚至連天魔入侵之事聖君都是提前知道的,這還有什麼是那位雲上人做不出來?不能利用的?
  
對於這件事,楚陽沉默了許久,感覺自己不應該說什麼……畢竟,人家始終有一層親戚關係,雖然雲上人並不知道自己其實是雪淚寒的嫡親妹夫,但雪淚寒自己卻是知道的啊。
  
但,憋了好久之後,楚陽終於還是惡狠狠地說了一句:「按照道理來說,這當口不應該是我來說什麼,但我還是忍不住要說……你的那位妹夫,實實在在的不是個東西!」
  
「純純粹粹的就是一個王八羔子,呸,說他是王八羔子都是侮辱了公母王八!」楚陽怒道:「他就是一禽獸不如,天底下第一號混蛋!就是你妹夫!」
  
雪淚寒一臉糾結,雪七同樣一臉糾結:「我說兄弟你這話不對啊……我們啥時候承認過那是我妹夫了?」
  
楚陽道:「你倆不承認就能擺脫關聯沒?那混蛋跟你妹妹成親了,不是你妹夫又是什麼?」
  
雪七一下子蹦了起來:「誰他媽承認過那混蛋的夫人是我妹妹了?他媽的,天底下的哥哥,誰他媽願意承認有這麼一個妹妹?!我操她奶奶的… …」
  
雪淚寒一巴掌拍在他頭上:「閉嘴,你給我閉嘴!」
  
「呃……我不應該那麼罵……」雪七被打得一頭栽倒在地,捂著頭懺悔,嘴上仍不閒著,果然奇葩。
  
雪淚寒長嘆了口氣,現在卻又著實是不想跟他生氣。
  
「當年的事,一直追尋到這裡,到今時今日,基本上瞭解的有一小半了……」雪淚寒仰天長嘆:「當日我和紫豪的聯手,成就了我們彼此,卻也正因為這一點,造成了他殺身之禍的主因!」
  
楚陽苦笑一聲:「或者,聖君真正想要對付的,並不只紫豪,而是你們全部,又或者是你們中的任何之一。你和紫豪,只要是同時存在,他就是寢食不安!因為除了你們聯手之外,在這個人世間,相信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夠威脅到他的生命安全。」
  
「是啊,但只要我們兩人被除掉一個,他就可以從此高枕無憂了。」雪淚寒的臉上露出由衷的譏諷笑容,淡淡地說道:「雲上人的眼光……始終還是太短淺了。」
  
他想起了當初創造九劫劍的那個人。
  
若說高山仰止,無論是自己還是紫豪根本都不夠看,唯有那人,才是真正的無上強者!
  
以雲上人的嫉賢妒能而論,若是知道有那個人的存在,豈不能想方設法的將之毀滅掉,豈能甘心?但……若他敢真的付諸行動,被毀滅的人就只能是雲上人自己而已。
  
不管雲上人如何的陰毒,如何的陰險狡詐,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絕對不會有第二種結局。
  
或許人家只需要動動手指頭,就能夠點碎九重天闕十萬次!
  
雪淚寒又長嘆了一口氣:若是雲上人早知道有那樣的存在,想必紫豪也就不會死……見識過了人類的強壯之後,螞蟻們再如何的內亂又有什麼意思?
  
就算是在螞蟻之中天下第一、天下無敵,唯我獨尊,說到底仍舊只是一隻螞蟻罷了……
  
楚陽心中所想的卻又是另一件事:自己和自己的一干兄弟們。現在,自己和兄弟們已經都具備了相當的能力,一旦合在一起,貌似也已經足夠在九重天闕翻江倒海了。
  
恐怕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重演當初雪淚寒和紫豪的局面,甚至猶有過之:單獨一人乃至幾個人或者還不是聖君的對手,但若是所有人全部和在一起的話,卻是足以致雲上人於死命!
  
以雲上人絕不允許有任何足以威脅到他安危的狹隘心性來說,到那時候只要是他知道了自己這些人的存在,就一定會出手!不光是出動武力,甚至會利用各種各樣手段,將自己和自己的兄弟的力量減弱到不能威脅到他的地步才會放心。
  
「看來我們也要小心了。」楚陽沉思著,緩緩地說出來這句話。
  
雪淚寒聞言一怔,隨即苦澀的笑了:「是啊,你們那幾人也確實要小心……要不然,就會重蹈我和紫豪的覆轍了……」
  
楚陽慎重的點頭,緩緩道:「我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實則楚陽想到的卻是,恐怕還不等我想到,莫天機就先一步想到了。
  
其實若只論行冇事手段而言,莫天機與雲上人幾乎就是一樣子的的,雖然莫天機不會像雲上人那麼下作,但,對付敵人的時候,莫天機卻是同樣的極端,同樣的不擇手段。
  
所以若是拋開立場,雲上人和莫天機才是真正的同一類人,彼此之間只怕會很有共同語言!
  
眾人吃了飯,又休息一會,雪淚寒徹底恢復了精神;隨即就又展開了另一項工作。
  
  搜魂。
  
搜尋百萬年前曾經在此戰鬥過的忠魂。雖然明知機會渺茫,但,雪淚寒多年以來,一直如此,只要是紫霄天帝部屬戰死的舊地,雪淚寒就會進行搜魂。
  
可惜的是,這百萬年來,從未曾搜尋到任何一個人的殘魂。
  
「此地,正是戰鬥場所,元天限如今已死,他之前布下的禁制已經失效。而且,既然當初的英魂留下的怨氣如此濃厚,死了兀自還能支撐屍體爬行,相信怎麼也應該會有一點殘魂留下吧……」
  
  雪淚寒如是這樣說道。
  
  楚陽卻是為之默然。
  
其實人人都明白,縱然當初元天限沒有將兩名七星護衛的神魂毀滅徹底,但,經過百萬年的風雪磨礪,肯定早就什麼都剩不下了。雪淚寒如今只是在做無用功罷了。
  
這一點,縱然他是東皇,天闕有數強者,卻也絕對不可能再搜到當初的英魂。
  
  但,卻沒有任何人加以阻止。
  
  因為,這更多的乃是一份心意。
  
強大的靈魂力量源源散出,搜索過程持續了整整一夜,但,最終後果如同眾人的猜想一樣,一無所獲,雪淚寒仰天長嘆,哀嘆天道不佑英魂。
  
直到臨近黎明時分,突然一片黑暗中,有一道清雅的聲音說道:「不知道東皇陛下深夜在此招魂,如此大費周章,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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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部 第六百一十四章 晨風、流雲

    這聲音很是清雅平和,但卻似乎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在此之前,縱然是楚陽也絲毫沒有感覺到異樣。

    雪七的臉上,也充滿了意外之色。他雖然對那聲音主人的到來有所發現,但這人能夠來的這麼近,無疑還是一種意外。

    高手﹗

    巔峰高手﹗

    楚陽心中已經下了如是定論。

    而且,能夠和東皇這麼說話的,語氣雖然也算上是尊敬,但,來人是高手之中的高手此點毋庸置疑﹗

    但雪淚寒卻好像是早已經知道此人到來一般,並不見絲毫異色,輕笑道︰「我就知道瞞不過你們……賢夫婦的修為,進展當真是迅速,前後短短的時間,竟已經到了現下這等層次。當真是可喜可賀。」

    黑暗中,兩道人影有如風一般極速飄來,落在眾人面前,微笑道︰「東皇陛下過獎了。」

    楚陽抬眼看去,只見這兩個人一個長眉入鬢,英俊瀟灑,另一個身材窈窕,居然是一個絕色美人,只是雙眉如劍,英姿颯爽。

    不知怎地,楚陽竟對來人產生了一絲熟悉的感覺。

    似乎,自己見過這兩人一般。這讓楚陽心中有些納悶,這樣的人我只要是見過,就絕對不會忘記。難道是錯覺?﹗

    若不是錯覺,我又到底是從什麼地方見過這樣的兩個人呢?

    雪七狀似恍然地先是哼哼後,又接著笑了笑。這才開口說道︰「你們二人就是咱們九重天闕主管大千陰魂的十方地下世界之主?」

    那英俊的中年人苦笑一聲說道︰「不敢當,所謂主管十方地下世界,看似風光無限。實則……總之在這塊九重天闕地界,卻實在是雞肋的所在,充其量只是一些遊魂的管理者罷了,如何堪稱一方世界之主。」

    雪七聞言哈哈大笑,連連點頭,顯然是對那中年人的說詞很是贊同。

    這中年人說的話無疑很直接、異常的坦誠,誠然。在這九重天闕,下屬的幾個小世界還能強一些,一般人死後絕大多數都能夠留下一絲魂魄。往生輪迴……

    但九重天闕實在太過尚武,高手更是奇多。武鬥橫死的,為了避免後患,仇家往往就會用毀滅靈魂的模式。將那最後一絲魂魄完全毀滅掉。了斷因果,地下世界無能幹涉。

    雖然相對於武者與普通人之間的基數比較,仍是普通人多的多,但那是以整個九重天闕人口總基數對比才顯得不起眼,事實上,往往一場強者之間的戰鬥,動輒就會導致方圓數百里之內所有的普通人的魂魄在一瞬間的煙消雲滅,就此失去轉世的機會﹗

    普通人天年告終之後。其魂魄在經過地下十方世界之後,就會全然泯滅生前靈智。轉世投胎,可是相對於修者,只要一身修為超過天級的,自身元靈便有超脫之能,縱然是天年告終,亦多會嘗試奪舍續命,並不會進入地下十方世界。

    所以,這主管陰魂的工作,看似風光無限,權柄偌大,但手下真正能夠收到強者魂魄的時候,實在是很少很少。縱然說是地下十方世界之主,充其量不過就是一個龐大機構的管理者罷了。

    但,在這天地之間,若是沒有這樣的一個地方,還真不行……

    莫輕舞和紫邪情乍然得知眼前兩人身份之時,臉色都有些變了︰主管陰魂?﹗

    陰魂,這種東西,對於女人來說,總是特別恐怖的物事。

    縱然本身實力如何的驚人,仍是全無例外﹗

    那中年人的眼睛看向空中的劫難神魂隱藏之處,苦笑道︰「比如說,像上面那位強者的魂魄,縱然讓我們將之收取入地下世界之中,仍要冒著極大的風險,因為這樣的一個劫難神魂所擁有的實力,足夠將整個地下十方世界搞得天翻地覆,甚至突破地下封鎖,再入塵世也不是太難的事情。」

    楚陽淡淡笑道︰「雖然強者末路之時的魂魄總是不完整或者完全毀滅,但從另一方面來說,也可以說是強者為了追求自身的不斷變強,而付出的代價了。一代一代的人出生,或者前生是弱者,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許多當初的弱者,卻最終成為了強者……」

    「而強者,永遠都是從弱者之中誕生的。或者就是這樣的道理。」

    「雖然這些後來形成的強者,其實並不知道自己的前生乃是一副什麼樣子的悽慘德行……呵呵……」

    雪七也是哈哈一笑。

    那風姿綽約的角色女子嫣然一笑,道︰「這話說得在理。因為……只要是還未能夠達到那種永恆不滅層次的強者,始終不能夠被稱之為真正意義上的強者。」

    雪淚寒苦笑︰「所謂永恆不滅……」

    他嘆了一口氣︰「談何容易。」

    「誠然。」那絕色女子承認道︰「到目前來說,在九重天闕委實是還沒有出現過那樣的強者。」

    雪淚寒淡淡道︰「其實是一樣的,強者到了一定的地步,靈魂也已經成長壯大,但若是肉身毀滅,靈魂又被削弱到一定的地步的話,倒真不如自爆,來個一了百了……也勝過成為殘魂,接受別人的管製……這也是屬於強者的一份驕傲……」

    「或者也可說是一種怯懦。」楚陽靜靜地說道。

    那中年人看著楚陽,眼神溫和,輕輕道︰「九劫劍主閣下,我們夫婦二人,對您表示由衷的感激。」

    說著,兩個人同時輕輕彎腰,對楚陽行了一禮。

    楚陽心念電轉之間,明悟於心︰「你們是晨風、流雲兩位至尊?」

    他終於明白了對方的那種熟悉感覺到底從何而來,在九重天大陸中三天亡命湖畔。有兩位至尊的塑像。

    楚陽至今還記得,當初那兩尊石像散發出的那種君臨天下的氣勢。

    同時也明白了,這兩人為何要向自己道謝︰因為。舞絕城。

    舞絕城,正是這夫婦二人的嫡系後人,也是兩位強者留在人間的最後的血脈,最後的道統傳承。

    而自己,因為九劫劍主身份,因為一些糾纏淵源,卻解開了舞絕城心中的死結;讓舞絕城能夠有勇氣、有目標的活下去……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楚陽很尊敬的道︰「兩位前輩太客氣了。」

    這裡一提到舞絕城,楚陽不由自主地聯想起了去找師父的楚樂兒,還有一起陪同前去的莫天機……還有……那些在域外戰場上戰鬥天魔的前輩九劫中人。

    楚陽無意識地嘆了口氣。一個動念間想起了太多太多,一時間竟不知道心裡到底是什麼滋味。

    許多九劫前輩,力破天限,登臨傳說中的九重天闕。只為滅絕魔患。然而對於九重天中人而言,傳說中九重天闕、更高層次的九重天闕,卻每每有許多不堪之人,連一方天帝竟也能是天魔化身,甚至所謂的天闕第一人,真實本質竟也是如此的不堪,當真不勝唏噓﹗

    舞晨風,兩人之中的英俊中年男子。他大有深意的看著楚陽,輕聲道︰「對於楚劍主或者只是舉手之勞。但對於我兩人卻是天高地濃之恩,我知楚劍主為人慷慨磊落,豪邁大度,施恩不忘報,愚夫婦亦非絮叨之人,只有一言相告,若是劍主他日有暇,可回中三天亡命湖看看。」

    「嗯?」楚陽一怔,抬起頭看著舞晨風。

    舞晨風這話說得實在突兀,甚至莫名,九重天亙古以降,貌似就罕飛昇高手能重回原地之人,當然,眼前的舞晨風夫婦乃是例外,要不也不會有舞絕城,但想要重回九重天貌似是很非常相當困難的事情吧,你這麼一說,我知道你什麼意思啊﹗?

    楚陽本待多問一句,不意舞晨風卻已經即時轉過頭去,跟雪淚寒說起什麼。

    別看舞晨風現今所處地位尷尬,但若單純就他的身份而言,卻還要在九帝一後眾人之上,甚至足以與唯我聖君雲上人齊平,他與雪淚寒交流,楚陽於情於理都不能貿然介入﹗

    陰魂之主﹗

    卻見這兩人的臉色都有些沉重的意味。但卻完全聽不到,他們在具體說些什麼。

    就只有旁邊一身白衣勝雪風華絕代的陳流雲,微微地向他笑了一下。

    笑容裡似有深意。

    這一笑卻也真美。

    楚陽目光看著陳流雲,心中卻兀自在苦苦的思索︰中三天亡命湖?難道那裡還有什麼特殊的物事……又或者是特殊的意思?

    正在思量著,突然間左腰猛然一陣徹骨疼痛,這一擊來得實在太過突兀,楚陽訝異此時此地竟有敵人來犯,更在如此情況之下傷到了知己,簡直匪夷所思之際,竟又感右邊腰間軟肉也被擰成了麻花。

    楚陽再也忍耐不住,慘叫一聲跳了起來,卻見施展辣手者卻是紫邪情和莫輕舞,兩位佳人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邊,兩隻小手正在他腰間出力使勁。

    很顯然的事情,楚陽盯著陳流雲一個勁的猛看,引起了兩女的強烈醋意……

    普天之下,能夠如此無聲無息、輕描淡寫地重創楚陽,絕不出五指之數,不湊巧的是,此地就有兩人……

    對面的陳流雲見狀不禁莞然一笑,飽歷事情的她那裡還不知道兩女因何而施辣手,和聲道︰「楚劍主……有時候男人看美女是會引起大麻煩的……」

    楚陽口中痛的『嘶嘶』的吸著氣,連連點頭,勉力強笑道︰「是極是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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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21 21:40:17 |只看該作者
第八部 第六百一十五章 你從哪裡來?

    一邊,雪淚寒和舞晨風已經走到了一邊,正自傳音說話;只是,那兩人說著說著,似乎有了什麼爭執,兩人的說話速度明顯都在加快,爭執也在漸次升級。

    舞晨風連連搖頭,雪淚寒卻是步步緊逼。

    到得最後,舞晨風很是為難地伸出來一根手指頭,雪淚寒毫不示弱伸逕自出五根手指頭。舞晨風猛烈搖頭,雪淚寒於是曲下一根手指頭,變成了四根。

    舞晨風繼續搖頭,堅決不從,雪淚寒於是又曲下一根手指頭,變成了三根。

    莫輕舞看得好奇,低聲問道:「他們在幹什麼,划拳麼?」

    話音出口,身邊的雪七和陳流云同時一個趔趄,正在互相比劃手指頭的雪淚寒和舞晨風也下意識地往這邊看了一眼……

    楚陽幾乎都要發噱了:兩個主宰級的人物,在一起談事情,能只是比著手指頭划拳麼?

    莫輕舞的猜測還真是有點兒很非常地離譜的說……

    卻見——

    舞晨風的臉色淒苦異常,看起來幾乎要抓狂了,仍是固執地伸出一根手指頭;雪淚寒那邊也似乎發火了,但面對舞晨風的毫不讓步,只好再曲下一根手指頭,數目變成了兩根。

    舞晨風仍舊在搖頭,仍是不肯讓步。

    雪淚寒大怒,居然直接開口大聲說道:「我說舞晨風,你這傢伙不要不給面子……當初你負責九重天大陸死靈,可還是我委任給你的職位……到後來你競爭地下十方世界之主,為了讓你能夠勝出,東皇天方面可是耗費了無數的人力物力……怎麼現在就求你辦這麼點事情居然就這麼困難,一個勁的推三阻四……你也不想想… …」

    東皇顯然在攜恩圖報了。

    貌似能夠讓雪淚寒這樣做。顯然這件事已經是超出了一般人可以想像得到的範圍。

    舞晨風原本就算很好的臉色這會徹底變成了苦瓜,無奈的點頭:「好吧,二就二好了。」

    雪淚寒哼了一聲,道:「三?」

    舞晨風頹然垂頭:「你乾脆殺了我吧。」

    雪淚寒大笑。

    那邊的「划拳」暫時告一段落,另一邊的狀況卻還只是方興未艾。

    陳流雲美目不斷地飄著紫邪情。眼中夾雜著令人尋味的古怪神色,似笑非笑。

    紫邪情則是兩眼看天,一副不理不睬的神情。

    陳流雲終於笑道:「這位妹妹倒是眼熟得緊……我們在哪裡見過吧!」

    紫邪情道:「哼。」

    這一聲,含義分外的複雜,尤其包含著不善的味道。

    陳流雲卻是絲毫不以為忤,反而咯咯笑了起來。道:「這個聲音,也是耳熟得緊,我們肯定是見過的!」語氣竟是篤定得很!

    紫邪情愈發的不高興,怒聲喝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什麼這個也熟那個也熟的?炫耀你記性有多好麼?」

    陳流雲咯咯嬌笑,道:「當年黑血叢林的那一戰,我夫婦可是記憶猶新。紫大人的威風,當真是驚天動地。不過……我卻從來也不曾想到,紫大人原來竟是一位女子,而且還是如此美麗動人的絕色佳人,並且……」

    她哈哈一笑,道:「……並且,這醋勁兒。居然是如此之大呢。」

    紫邪情頓時面紅過耳,半晌無語。

    其實當晨風流雲兩人出現的時候,紫邪情第一眼就認了出來對方的身份,卻沒有即時上前相認。就是為了這其間的尷尬事兒。

    當初那一戰,紫邪情由始至終都是以黑霧罩體,根本就沒有展露出真實面目,原以為只要自己不主動說破此事,舞晨風夫婦未必能洞悉自己的身份。

    此刻卻被陳流雲一言揭穿,不由得玉臉飛霞,怒道:「我也沒想到當初的兩個手下敗將。卻是今非昔比,居然成就了九重天闕地下十方世界之主的尊位,該我仰視二位才是正理!」

    陳流雲呵呵一笑,走上前去,不顧紫邪情正冷著臉。逕自一把拉住她手,溫聲道:「我們兩人能有今天,還多虧了當初那一戰……正是那一戰之後,我兩人有所體悟,才會被東皇陛下找上,最終成就今朝這九重天地下世界之主,真個論起來,愚夫婦能有今日,除了要感謝東皇陛下之外,就是要感謝紫大人您了!」

    紫邪情勉強笑了笑,道:「賢夫婦這段時間裡,修為進展可真是夠快的,紫大人這個稱呼如今又如何敢當?!」

    陳流雲苦笑的搖頭:「在地下修煉,資源豐富不缺,而且,我們現如今又有這樣一層身份,可以吸取十方陰魂的靈氣,才能夠一日千里……不過,這樣的修煉過程,不提也罷。」

    言語之中,顯然是尚不盡如人意之處,個中辛酸,不足為外人道。

    陳流雲目光誠摯,竟是很有些羨慕地望著紫邪情,道:「不過紫大人雖然在這段時間裡的進境不是很快,但,卻已經沒有了身上原有的妖邪之氣……從此踏上光明坦途,進軍無上大道,才是真正可喜可賀的事情。」

    紫邪情聞言下意識地長吐了一口氣,也是一陣苦笑,竟是尤有餘悸地道:「這個過程,也是誠如你所說……不提也罷。」

    陳流云瞭然地眨了眨美眸。

    突然湊到紫邪情耳朵邊上,輕聲的問道:「但不知紫大人……與當年的紫霄天帝是什麼關係?」

    紫邪情乍聽此言不禁詫異萬狀地瞪大了眼睛,一時愕然完全不知所以,半晌才道:「你這句話問得可就有些莫名其妙了……我怎麼會與紫霄天帝有什麼關係?紫霄天帝隕落於百萬年之前,而我……雖然……但距離這百萬年……可還是有遙不可及的一段時間距離的」

    她頓了頓,說道:「再退一萬步說……我原本在的世界,其實並不是在這九重天闕的世界,彼此之間,實在是八桿子也打不著吧?……」

    陳流雲看著紫邪情的臉色,見她一臉的疑惑,顯然這些疑惑乃是出自真心,並沒有半點作偽的成分,不由的也是愣了愣,道:「這個……難道不是?」

    舞晨風適時地走了過來,道:「我們走吧。」轉頭又對著雪淚寒說道:「東皇陛下但請放心,那件事,我不會忘記。」

    雪淚寒輕輕點頭。

    舞晨風夫婦與楚陽打了個招呼,舞晨風笑道:「劍主大人,莫忘記,九重天,亡命湖。」

    隨即夫妻二人乘風而起,轉眼已經消失了蹤跡。

    人走了走了竟然還不忘又提醒了楚陽一遍。

    難道真有什麼機密? !

    雪淚寒苦笑:「這個傢伙,心底始終還是向著你的。我原本不打算這麼早就揭開謎底的。」

    楚陽疑惑道:「謎底?什麼謎底?」

    雪淚寒含笑:「你去了就知道了,我現在就算說明,沒有實物在前又有什麼意義。」

    楚陽愕然,這什麼情況,至於搞得這麼神秘嗎! ?一個兩個的,弄什麼玄虛!

    紫邪情皺著眉頭,問楚陽道:「那個什麼謎底得他朝回到下界九重天還能瞭然,現在多想只是自己給自己添亂,我卻是想不明白為什麼那個流雲至尊竟會問我跟紫霄天帝有什麼關係?我和紫霄天帝陛下壓根就不曾相識,他死那會,我只怕還沒投胎轉世呢,彼此相隔了那麼多萬年,怎麼會有什麼關係?這簡直就是莫名其妙。搞得我心慌慌的,真不知道是個什麼說法……」

    紫邪情一邊說著,臉上始終掛著幾許莫名其妙的笑意。

    顯然,在她想來,陳流雲所說的這件事,是一件極其可笑的事情。但凡是這位流雲至尊腦子裡面還有些紋路,就不會說出來這樣弱智的話,但她偏偏就說出來了,那不是弱智又是什麼。

    就算是最笨的人也能夠知道,彼此相隔了幾十萬的兩個人,尤其是其中一個人還是在另一個人已經死去之後幾十萬年才出生……這樣的兩個人是絕對不可能存在任何關係的。

    但,紫邪情的這句話如此一說,東皇雪淚寒竟出人意外地愣住。

    東皇本是背對著紫邪情,準備要跟楚陽說什麼,但這一刻,所有人都感覺到,這位東皇陛下整個身體突然僵硬住了!

    就像是有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在他的身上,就那麼僵直地站在楚陽面前。

    良久良久,他猛地衣轉身,脖子因為轉動得太過突兀而發出「哢嚓」的一聲,很是詭異地來到了紫邪情面前,一雙眼睛仔仔細細的盯著紫邪情的臉猛看,他看得是那麼專注,那麼仔細。

    慢慢的,這位東皇陛下的眼睛,居然有些發紅。

    他仔細的看著紫邪情的眼睛,眉毛,臉龐,鼻子,包括嘴唇,下巴,越看越是有些激動。

    最後,居然猛地一拍巴掌!

    楚陽愕然道:「嗯?」

    卻見雪淚寒目光專注如恆,嘴唇卻是一個勁的哆嗦起來,良久良久,這才問道:「紫姑娘……你……你往昔是從哪裡來?」在問這句話的時候,在雪淚寒的眼底深處,有一抹深深的不可置信,還有點滴匪夷所思的喜悅之色,正慢慢的升起。

    這點喜悅感覺讓他的身上似乎憑空增添了許多的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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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21 21:41:23 |只看該作者
第八部 第六百一十六章 紫邪情的過往

    紫邪情淡淡的笑:「東皇陛下難道也有這樣的疑惑麼?這天這是怎麼了,呵呵……」

    若眼前的人不是東皇雪淚寒,紫邪情甚至想要大肆的嘲笑一番。

    這些人都是什麼思想,什麼邏輯啊,還有沒有點腦子呢……白痴都知道這件事情不可能吧?

    「回答我,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回答我!」雪淚寒鍥而不捨的問道,聲音居然有些急切。

    「我不屬於這片九重天闕世界,也不是九重天世界的原住民。」紫邪情無奈,簡潔明了的說道:「我的故鄉,乃是一個現在已經毀滅的世界,距離此地極其遙遠,具體多遠……難以以數字說明,還有,我本身並不是人族,乃是妖族,之所以能夠蛻變人形,乃是因為……」

    雪淚寒截口說道:「我要知道的不是這些,這些統統都不重要。我想知道的是,你從哪裡來?」

    紫邪情不禁為之愕然:「嗯?」神情古怪至極。

    不怪紫邪情如此詫異,在她想來,她剛才分明已經說明了自身來歷,東皇怎地還要問自己從何而來,難道這位東皇大人腦子進水了?要不怎麼連問個問題都抓不到重點,一問再問的!

    雪淚寒似是全不以紫邪情驚異的表情為異,又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似乎平靜了一下情緒,這才又道:「紫姑娘,你可不可以對我仔細講一講,你的過往?儘可能的詳細一點。」

    他看著紫邪情仍是驚愕不已。一副完全不知道該從何講起的模樣,苦笑了一聲:「紫姑娘或者有所不知,以我目前的修為、本身精擅的推算能力。幾乎所有人都能夠一眼就看個差不多,雖然未必能夠事無鉅細,但大致差不多,可是對你,我竟是完全看不透的。似乎你的身上有一種很特殊的物事,屏絕了外界的一切窺視。」

    「原來是這樣啊……」紫邪情若有所思,說道:「嗯。經東皇這一說,我還真想起一些事情,往昔的時候我也確實曾經會發現我的身上有些古怪的地方。不過因為不知道始末究竟,也不曾影響本身……也就再沒有可以注意。直到東皇陛下這麼一說,才又突然想起來……」

    雪淚寒肅容說道:「紫姑娘,我想要知道你的過往。所有的過往……」他沉吟了一下。道:「這對於我而言,或者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所以……」

    「我明白了。」紫邪情嫣然一笑,道:「我的過往,也沒有什麼不可告人之處……說一說也沒關係。」

    雪淚寒微笑頷首:「如此,請紫姑娘說來,我在此洗耳恭聽。」

    這一刻,雪淚寒看著紫邪情的眼神,甚至是很有些慈愛的意味。

    簡直就像是一個嚴厲的父親。看到了自己調皮的女兒,雖然女兒因為調皮已經離家出走很久很久。但在慈父的心裡,仍舊滿是疼愛。

    又或者說是憐惜,無盡的憐惜。

    心底就只有擔心女兒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再不會記得女兒當初的違逆。

    只要女兒安全歸來了,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那段經歷實在太遙遠,遙遠到我忘記了很多很多,我現在還只記得,那個地方,叫做飄渺大陸。」紫邪情沉默了一會,整理了一下思緒,努力回憶著,輕輕說道:「我在那裡出生,那時候,我只是一隻普通的白貂……」

    「我其實並不知道我自己的父母到底是誰……因為自從我出生,就是孤獨一身的,出生在一個冰涼的山洞裡。身邊堆滿了吃的東西……那些吃的,好像不會腐壞一般,所幸有這些吃的東西,我總算沒有餓死……」

    「後來突然有一天,在我又一次吃飽了之後,一時興起,在那堆食物之中翻找,翻找到了最裡面,很意外地發現有很多的果子……嗯,那些個果子同樣也是不知道是誰放在那裡的……」

    「從吃了一枚奇異的果子開始,然後我發現,我的力量變大了,變得很大很大……然後我才嘗試著走出山洞,在接下來的一段歲月中,我發現,我居然很強大,至少在同類中,已經無敵的存在了。」

    「接下來我發現,我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部功法的記憶……我就開始按照那部功法進行修煉……一邊修煉,一邊吃那些果子,我進步得相當的快,不知道是我很有天賦呢,還是那些個果子的作用,反正就是我進境神速……」

    紫邪情眼眸中有深深的感情:「我的家就只是一個冰冷的山洞,但對我來說,卻充滿了無限溫馨,我不知道是誰給我準備的那一切,但我知道,那肯定是我的親人,只有他們會對我這般關懷入微。」

    「在很久很久之後,我的實力在那片山區已經無敵,屬於了頂端的存在,我意識到,雖然我之是一頭小小的白貂,但山中的豺狼虎豹,包括一些山精木怪,都已經不是我的對手,換言之,他們對我而言,不但沒有威脅,而且已經沒有了意義,沒有了目標,百無聊賴的我就想要出去看看,出去之後,我才發現,在那個世界裡,我仍然是近乎於無敵的存在……」

    「就這樣在世界裡闖蕩,有時候也偶爾會惹是生非,人類的江湖中出現了我這樣的一個妖怪,人們對我當然是群起而攻之,如是連番廝殺了幾百年,我雖然強大,但仍舊會受傷,人力有時窮,妖力也是如此……受了傷我就回到那山洞療傷,然後我又發現了一件事,那個山洞居然就只有我才能夠進去,就連那個世界的第一高手,也不能進入到山洞中一步……無論水淹火攻煙熏所有手段,統統無濟於事,按照誇張一點的說法,就是諸法不侵。」

    「再了後來,實力又有相當進展的我在那個世界裡真正天下無敵了……逐漸的,再沒有任何人、任何勢力能夠奈何得了我。而我卻感覺厭倦,或者就是所謂無敵是最寂寞的吧……」

    她說到這裡,雪淚寒截口說道:「紫姑娘,你知不知道,那個世界,距離九重天闕這個世界,到底有多遠呢?」

    紫邪情認真的想了想,隨即迷惘的搖搖頭:「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那是一段完全無法用具體數字來形容的距離,真是太遙遠了。」

    雪淚寒點點頭,不再插言打斷,聽紫邪情繼續說。

    「當我確認自己當世無敵、再無抗手之後,四處遊蕩,卻又很偶然地發現,在那個世上,還存在一些很厲害的隱世高人……於是我又有了對手,開始跟那些隱藏實力者交手……」

    「這樣又是幾百年過去了,將那些人也全部擊敗之後,我發現自己已經達到了一個相當高的程度,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突然間天發殺機,那個世界遭遇了完全不可抗拒的天然災害……整個世界在極短的時間裡徹底毀滅,無數的隕石從天空落下來,將整個世界全部砸爛……而我當初自認為已經天下無敵的實力,在這樣的天災面前,完全沒有半點的抗衡力量。」

    說到這裡,紫邪情的眸子深處中有一股由衷的恐懼:「整個​​世界所有人都處在驚慌之中,都處在絕望之中,包括我在內,在嘗試抵抗卻又明了無能抗拒之餘,也只得在等待死亡的來臨,但,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一隻大手從天而降,一把抓起了我,然後我就隨著那隻大手飛上天際,低頭看的時候,發現我所在的那個世界,此刻已然四分五裂、千瘡百孔、滿目瘡痍……下一刻,整個世界變成了一塊塊碎片,蛻變成天空中新的隕石,又或者是流星,漸次消失在這片天地之間。」

    「接下來,我知道一些我原本根本就完全無法理解的事情,我原來所在的那個世界,其實也不過就只是懸浮在空中的那麼一個大石頭罷了。當這塊大石頭因某些不可抗因素而碎裂的時候,殘餘的石頭碎片多數都會變成了流星,天空中的流星那麼多,那麼美,但在此之前卻誰都不知道,那些流星,其實就是和我們居住的世界一樣的某個大陸,因為毀滅而誕生……更加不知道的是,那些美麗的流星,每一刻都像徵著無數的生命隕滅……」

    「美麗燦爛的流星,背後意義竟是死亡!而且,動輒就是數十億數十億的生命隕落……」紫邪情道:「那是我在那一刻的體悟,從來不曾忘記的體悟!」

    雪淚寒眼中有繼續由衷的憐惜意味,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卻沒有打斷紫邪情的訴說,仍舊靜靜地傾聽下去。

    同樣在傾聽的莫輕舞以一種下意識的動作靠近了紫邪情,把她的手臂抱在自己懷裡,無聲的望著她。

    紫邪情安慰地笑了笑,也抱緊了莫輕舞的手臂。

    這才徐徐地說了下去:「在那片世界毀滅之後,我被那隻不知來歷的手帶到了另一個陌生的所在,那裡是一片生機盎然的世界,充滿了靈花異草,但,在那片世界中,卻沒有任何生靈存在的,不,或者應該說是沒有任何人類生命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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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22 21:00:57 |只看該作者
第八部 第六百一十七章 有關係!
  
「哪裡分明有那麼多的天材地寶,分明是最為適合人類居住的龐大世界,卻沒有任何生命存在,這不得不說是一件非常令人詫異的事情,只是,那時的我,限於自身的歷練,並不曾認識到這一點!」
  
「對那時候的我而言,沒有人跟我競爭那些天材地寶,根本就是求之不得的天大好事,無數天材地寶只得我一人獨享,於是我的實力,就在那個新世界裡突飛猛進……幾乎每一天,都在進步之中。」
  
「那時候的進步,用一日千里來形容都絕不為過。」
  
   她說到這裡,雪淚寒突然問道:「那個救你的那個人呢,你還記得他長得什麼樣子麼?」
  
「不知道,又或者該說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紫邪情苦笑的說道:「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就只有他的那一身黑衣,還有非常冷酷,再來,就只有那充滿毀滅天地的強橫力量,似乎只要一個眼神,就能夠瞬時毀滅一個世界。」
  
「我雖然曾經見過他,以後再見到也能夠認出來,但您若是讓我描述他的相貌,卻真心的描述不出來。」
  
她看著雪淚寒,顯然很是有抱歉的笑了笑,說道:「東皇陛下,雖然您的修為已經達到了這個世界的巔峰,而我的實力實在不足以對您做出任何的論斷,但我真心的認為,您比起那個人,還差了很多很多……差了遙不可及的一段距離……就像是我出生的那個世界到這九重天闕那樣遙遠的距離,也許只是那個人的一個眼神,你就已然承受不起……」
  
  這話說得可是相當的不客氣,儘管紫邪情已經是極盡一切婉轉之用詞,但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說,雪淚寒你別看你老人家在九重天闕這塊挺了不起了,可跟我認識的那位高人比起來,根本沒得比,一個頭髮絲都比不上!
  
  不意雪淚寒聞言非但絲毫不以為忤,反而哈哈大笑,搖頭道:「那樣的人,在這整個宇宙之中,也不知道能不能湊得出一掌之數……能跟他這樣的比一比,我也挺滿足的,要是他願意用一個眼神看死我,說不定還是我的榮幸呢。」
  
  他現在的口氣,完全就是一個寬容溫和的父親,在哄著自己的調皮的小女兒。
  
  紫邪情嘿嘿一笑,道:「反正那人就是完全超出我實力認知的終極強者吧,他將我送到那個世界之後,自己就走了,臨走的時候,從他的衣袖上撕下來一片黑色的布條,系在我的脖子上……到後來,那一片布條,居然成了我最強的武器。」
  
「反正從來沒有任何的兵器,能夠斬斷我的那條布帶!不,不說斬斷,連一點點一些些一微微的傷損也從來沒有過,彷彿就是萬劫不滅的無上神物,無論面對任何強者,也能一戰。」
  
說著,紫邪情的手中出現了一條也就巴掌寬的黑色冇布條,三尺來長,拿在手中,直與普通的布條無異,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的神異之處。
  
但隨著紫邪情注入自身修為之後,那根布條居然不斷地延伸出去,似乎能夠無邊無際的就那麼一直延伸出去。
  
  此刻的布帶,就像是瀰漫天地、遮天蔽日的黑雲。
  
  雪淚寒淡然而溫和眼神終於忍不住震動了一下。
  
  一邊的雪七更是臉色發白。
  
只是那人隨手從自己袍子上撕下來的一塊布條,居然就這麼逆天的神物?
  
雪七不信邪的伸手撕了撕,卻發現儘管自己已經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但對於這一片布條來說,仍舊是完全的無動於衷!
  
  雪七忍不住口中嘶嘶的抽冷氣,真正感到了一絲源自心底的驚恐。
  
  紫邪情笑著,道:「……一直到我穿越了無數位面,一直到現在,這塊布條,仍舊絲毫無損,或許,或許縱然天荒,縱然地老,縱然天地不存,這布條仍自悠然。」
  
「在那個陌生的世界,我修行有成,得以化形成人,在經歷化形天劫的時候,就是這塊布條護住了我,讓我不至灰飛煙滅,安然渡劫。還有在這裡,當我決定褪去妖身,完全變身成人的時候,也是這塊布條,護佑我完成了天妖化形的全過程。」
  
「要不是有這一塊布條的庇護,我只怕早已經死過無數次了。」
  
「所以我在有能力橫渡虛空的時候,就想找到我的那位恩人。」紫邪情輕聲道:「不為了別的,只為了親口跟他說一聲,謝謝。以他的修為來說,或許我要報恩,就只有這一聲單純的謝謝了……」
  
「在那之後,我追尋了無數個位面,似乎是刻意的在被指引著,經歷了那許許多多的世界,也是經歷了無數的戰鬥艱險……終於到了九重天闕。」
  
「那時候在九重天闕呆了一段時間之後,發現又有感覺,於是再次出發。」
  
「到了最後,終於到了九重天大陸,對於我而言,只是一個不很起眼的位面。」
  
「但偏偏就在那個位面我意外地遭遇上了空間亂流,因而喪失了絕大多數的實力。而最離譜的是,一直指引著我的恩人氣息。在指引著我到了九重天大陸之後,就此徹底的消失了……再也沒有任何的感覺。」
  
「再然後就是一直到了現在的那段經歷了。」
  
紫邪情美眸中有著深深的疑惑:「我一直不明白,為何我的終點,居然會是在那裡。」
  
 雪淚寒沉默了許久許久。
  
他想起了自己當日曾經見過的那兩個人。
  
 一個黑衣,一個白衣。
  
 白衣那人,創造了九劫劍。
  
  而紫邪情遇到的,會不會就是穿黑衣的哪一個呢?
  
  一念及此,雪淚寒問起來一個問題。
  
「我大致聽明白了,紫姑娘,你既然無父無母,也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那麼……又怎麼會姓紫?姓張姓王姓李姓趙都可以,為何偏偏要選擇姓紫?」
  
  雪淚寒問道:「這個名字是你自己取的,還是你的那位恩人給你取的?」
  
  紫邪情聞言之餘竟怔住了,半晌才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從小就是一身紫色,當然這不是最主要原因,而是因為……我一出生之後,就是有那麼一種感覺:我就應該姓紫!」
  
雪淚寒有些欣慰的看著紫邪情,長長的,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似乎是放下了什麼心事,微笑道:「丫頭。若是我估計沒錯的話,你其實是卵生的吧?」
  
 楚陽抽了抽嘴角。
  
  心道這位東皇陛下看來是失心瘋了……貂兒可不是雞鴨鵝,哪裡有卵生的貂兒?
  
雪七撇著嘴,斜著眼:「大哥,我說您糊塗了吧……您以後別姓雪了,姓胡吧,你不怕給姓雪的丟人,我還怕呢!」
  
  雪淚寒眼神也不眨一下,喝道:「你丫的再不閉嘴,就給我滾!」
  
雪七委屈萬分的扁著嘴,嘟囔道:「你就知道衝我發威風……」卻縮著脖子站在一邊,再也不敢說話了。
  
  紫邪情眼睛瞪得甚大,很有些詫異地望著雪淚寒,道:「您…您是怎麼知道?我們貂族從來沒有出現過卵生的情況,但我本身卻是一宗特例……所以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起。」
  
  雪淚寒寬慰的笑了起來,笑得酣暢淋漓至極。
  
笑著笑著,眼中突然就湧出了淚光。
  
他站了起來,突然間仰天一聲悲嘯,聲音滾滾而冇出,似乎將百萬年的悲痛都在長嘯之中發洩了出去,他目注蒼穹,喃喃的說道:「兄弟……你終究還是留下了一絲血脈,這天地之間還有你的一點延續……」
  
  說完這句話,突然間悲喜交加,放聲大哭!
  
 淚水磅礴而下。
  
 雪七「刷」的站了起來。
  
  臉色也跟著難受之極,看著放聲大哭的雪淚寒,難過的喃喃說道:「紫霄天帝紫豪戰死的時候……大哥也只是流了淚……卻沒有哭出聲……他至少已經一百多萬年沒有哭了,今天這是怎麼了……」
  
  然聰明如楚陽卻是隱隱意識到了什麼,臉色一片肅然。
  
再看向紫邪情的時候,目光也逐漸地有些奇怪的味道。
  
那是尊敬,意外,還有幾許傾慕。
  
  這些個感情,與男女之情無關,而是因為,那是對百萬年前的一縷忠魂而發。
  
此刻的東皇天之主,一代皇者的王者氣度尊嚴風儀盡皆蕩然無存,恍如瘋癲,先是放聲大哭一陣,悲痛莫名,接著卻又哈哈大笑,似是歡欣無比,笑聲穿雲裂空,無遠弗近,盡可聽聞。
  
  相信任誰也不會能想到,這個又哭又笑與瘋子一般無異的傢伙,居然就是當今的東皇天主宰。
  
 東皇雪淚寒!
  
  紫邪情驚見眼前這一幕已經徹底的愣住了。
  
她的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突然大聲叫道:「你們都搞錯了!肯定搞錯了!我跟紫霄天帝沒有任何關係!從頭到腳、徹裡徹外,完全沒有關係!」
  
雪淚寒哈哈的笑了,道:「不,有關係,你和紫豪有莫大關係,不可分割的關係!」
  
「當年,紫豪有一位紅顏知己,乃是妖族中人,本源為噬魂貂一族。但這種奇異的族群,性命固然悠長,繁衍能力卻是奇弱……」
  
「當年這位妖族姑娘,被譽為妖皇天三大美女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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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部 第六百一十八章 凌飄萍,九天舞!

     雪淚寒微笑道:「噬魂貂這個名字乃妖族本源始名,是故名不見經傳,在九重天闕多被稱之為:紫貂、紫神貂、又或者,天貂等……名字眾多。但真正瞭解這種族群的,卻並不多。因為它們跟普通的貂族相比,外表全無任何異樣,生命雖然異常長久,但本體極弱,甚至比尋常貂類更弱,然其聰明智慧,卻遠遠的勝過一般的妖族,幾乎是甲於妖族。」

    「此外,此種噬魂貂還有一宗與普通的貂族迥然有異的地方,就是噬魂貂在出生之時,非是胎生,卻是卵生!」

    雪淚寒淡淡的笑道:「回憶當初,紫豪與那位妖族姑娘恩怨情仇糾纏,彼此爭鬥足足數千年,但誰也沒有想到,他們兩個居然會成為一對知己,也是歡喜冤家。」

    「據說當初紫豪臨危難的時候,那位妖族姑娘不遠千萬里趕到他的身邊,衝破了層層封鎖,最終,在紫霄天隕落之時尤自伴在他的身邊,更是先紫豪一步戰死!」

    雪淚寒仰天長嘆:「他們從沒有像尋常夫妻一般長時間廝守在一起,一直都是聚少離多,聚散匆匆……但,危難之時,不遠數十萬里趕到,與君同死,共走九泉!」

    莫輕舞心神震動,神往的問道:「敢問這位貂族的前輩,叫做什麼名字呢?」

    雪淚寒目光有些悠遠,輕聲回答道:「她的名字……叫做凌飄萍……江湖人稱,飄零神女!」

    「飄零神女……」莫輕舞和紫邪情同時喃喃低語。

    「飄零江湖一浮萍。翻江倒海任娉婷;一心飄零天地動,飄零劍出神鬼驚!」

    雪淚寒悠然說道:「凌飄萍,不僅是當初妖皇天三大美女之一。更是當初妖皇天的第三高手……僅次於妖皇和妖后。」

    「凌飄萍……」莫輕舞輕聲道:「紫霄天帝能有這樣一位紅顏知己,黃泉有伴……這一生,也算是不枉了……」

    說著,她明媚的目光在楚陽臉上轉了一圈,燦然一笑。

    楚陽心中一震,隨即報之以一笑。

    這目光似乎很清晰地轉達了一種意念:若是有一天,你萬一不好彩也到了紫豪那種窮途末路的時候……我也會與這位凌飄萍前輩一樣。與你同死!

    並肩陽關道,攜手幽冥路!

    紫邪情卻在這一刻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暈眩感。

    凌飄萍!

    那個名字出現的瞬間,似乎讓她感覺到了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強烈痛楚。她緊緊的皺著眉頭。道:「我和他們……相差了幾近百萬年……可能麼……有可能麼……」

    言語中​​的語氣雖然充滿了質疑,但她卻隱隱感覺到,冥冥中,似乎有一個寬袍大袖的紫衣男子。肩披日月。身負星辰,那寬肩如同要撐起天地,那目光,似乎要穿越古今,就這麼看著自己,目光中充滿了威嚴與……慈和? !

    一身的威嚴正氣,一身的剛直凜然;一身的不屈傲骨,一身的君臨天下!

    在這個紫衣男子的身邊。另有一個身材窈窕纖弱的白衣女子,眉目如畫。秀色可餐,小鳥依人一般地偎依在紫衣男子的身邊,一雙盈盈秋水一般的眸子,似乎跨越了時空,在脈脈的注視著自己。

    那目光中,滿是疼惜,滿是眷戀,還有由衷的不捨。

    這一男一女是誰呢?

    男的氣度豪邁,威儀無雙,卻不在自己的印像中存在,至於那女子麗色傾城,更給自己一種難以說明的熟悉與親切感覺,彷彿每時每刻都曾見到,但柔弱的女子,自己又何等得見呢……

    紫邪情突然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深處,有什麼東西突然間破碎了,似乎是一道久遠前便已存在的封印,全無徵兆地裂開了一道口子。

    一陣難以言喻地心酸感覺突然湧上心頭。

    雪淚寒在一旁謹慎地關注著紫邪情的臉色,緩緩道:「卵生的噬魂貂,只要在產卵之後,就會將自己的靈魂印記打入誕下她的後嗣卵中。」

    「而且,她可以設定自己後代的出生時間……或者託付於人,或者另有遇合……」雪淚寒輕聲道:「總而言之,要讓自己的後代隔上很長久的時間才予以孵化,也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事情。當然,其間相隔數十萬年的難度確實有些大,但……只要有了相應的天材地寶,有了那奇異的山洞,尤其是有了那神秘的黑衣人的幫助,那一切都全然不成問題……只是,她憑什麼能夠請動那人呢……」

    「再之後,隨著後代的緩緩長大,隨著解開那些靈魂中的封印……接觸到本族群的傳承技藝,以及,母身的一生遭遇……他們用這樣的方式,來指引自己的後代,不至於走上歧路……這是一種本族靈魂的傳承……」

    「當然,這也是一種未雨綢繆,因為,生活在這樣的弱肉強食的世界中,保不定自己那一天便會身死道消……而她們往往會在自己臨死之前,將自己的後代都安排好! 」

    「這是她們的天性。也是天下母親對兒女並無二致的愛護!」

    「你現在的修為,應該還沒有達到當初凌飄萍達到的境界……所以,有些東西,你還不知道……而且,那也是對你的一種保護,不想讓你過早的知道某些會讓你愁苦的事情。」

    雪淚寒輕聲說著:「所以,今天你知道這些事情,對你來說,也不知道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主要原因卻是在我,今天的我當真是激動得過火了……」雪淚寒喟然長嘆。

    紫邪情豐潤的嘴唇有些顫抖,道:「那位凌飄萍前輩……一生之中最擅長的武技是什麼?」

    雪淚寒眼睛凝注著她,輕聲說道:「……凌飄萍。最著名的神功,乃是專屬於她自己的神技。她自己命名為……'輕歌曼舞九重天'……當時,在我們同一年代高手之中。無人不為這輕歌曼舞九重天而夢熒魂牽。」

    「於輕歌曼舞之中,於夢幻美景之中,讓人死得心滿意足,至死臉上還有滿足幸福……便是輕歌曼舞九重天神功最神奇的地方;這項功夫,有些類似於謝丹瓊的瓊花,但,瓊花歸根到底仍是暗器;而這輕歌曼舞九重天。卻是一種完全的功法,根源屬性上完全不一樣。」

    雪淚寒詳細解釋。

    紫邪情似乎是鬆了一口氣,道:「這個我不知道。完全不曾涉獵。」

    雪淚寒緩緩道:「不要那麼著急,我的話還沒說完……到得後來……凌飄萍名震天下之後,天下人認為,將'輕歌曼舞'這四個字加在這位巾幗紅顏的身上。未免有些不敬。所以,將她的'輕歌曼舞九重天'神功,恭稱為……」

    「……九天舞!」雪淚寒一字一字的說道。

    隨即,轉頭看著莫輕舞,輕聲道:「這項功法,絕傳人間久矣,只是,不久之前竟再現在輕舞身上……我想。應該就是你傳授給她的吧?」

    莫輕舞猛地怔住。

    而那邊,楚陽一個飛躍。將紫邪情接在懷裡。

    因為,在'九天舞'那三個字出口的瞬間,紫邪情嬌軀一顫,竟就此軟軟的往後倒去。

    整個人竟是暈了過去!

    眾人一陣手忙腳亂,予以施救。

    以紫邪情目前修為,可說完全到了大山崩於前也色不變的高深層次地步;這會,居然能夠用一句話讓她震驚到昏迷過去,可見這幾個字對她的震撼有多大。

    良久良久,紫邪情在楚陽懷中悠悠醒轉,臉色煞白,兩眼無神,幾乎如同是大病了一場。

    雪淚寒湊在她的臉前,一臉的關切:「丫頭,你怎麼樣?好點沒有?」

    那份異乎尋常的急迫表露無遺,更隱含許多小心翼翼的味道。

    這種情況出現在東皇的身上,非但詭異,簡直就是亙古未見。

    「我想聽……你講完這個故事。」紫邪情輕聲說道。

    「這個……」雪淚寒有些躊躇,道:「你現在身體不大好,要不咱們休息一夜,明天再講也不遲。」

    「不用!」紫邪情斬釘截鐵的說道:「我現在就要聽。」

    雪淚寒一臉苦笑,一臉無奈的望著楚陽,顯然是希望楚陽幫忙勸勸,現在也就只有楚陽才有這個面子。

    楚陽攤攤手:「你別看我,我能有什麼辦法?這都是你自己惹出來的麻煩,我可幫不到你……再說了,你把我老婆刺都激成這樣了,我沒找你算賬就已經很夠哥兒們義氣了,你不要得隴望蜀,得寸進尺想要我勸解了……」

    楚陽心道:我要是聽了你的不知好歹的在這個時候勸阻……估計我以後的日子也就沒法過了……、

    雪淚寒一時楞然,無奈的嘆息不已,不知道是在感嘆自己誤交損友,還是什麼別的。

    眉頭緊皺,實在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到底該講還是不該講。

    紫邪情偎依在楚陽懷中,神情柔弱至極。

    在楚陽印象裡,一向強勢剛烈的紫邪情,如眼前這般表現出這種屬於女兒家的柔弱與無助毫無疑問乃是第一次。

    但這一刻,若紫邪情自己能夠看到的話,就會赫然發現,自己現在的模樣,竟與自己朦朧感覺到的那個女子極致相似,甚至於,連自己現在的神情,以及面容,也都是一樣。

    ……

    冥冥中,似乎有一個寬袍大袖的紫衣男子,肩披日月,身負星辰,那寬肩如同要撐起天地,那目光,似乎要穿越古今,就這麼看著自己。

    在這個紫衣男子的身邊,則陪伴著一位身材窈窕纖弱的白衣女子,眉目如畫,柔弱的偎依在他的身邊,脈脈的看著自己。

    ……

    紫邪情突然有一種想要放聲大哭的衝動,一時間肝腸寸斷,心酸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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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23 23:07:45 |只看該作者
第八部  第六百一十九章  我替你兜著!
  
  看到雪淚寒居然停下不說了,紫邪情靠在楚陽懷中,突然有些淒迷的一笑,輕聲吟道:「九天舞,舞九天,一舞天地一蹁躚;二舞天昏地也暗,三舞天風徹月寒;四舞轉動乾坤力,五舞滄桑一瞬間;六舞星辰隨我轉;七舞鬼神也靠邊;八舞造化生死逆,九舞舞動九重天。九天舞,一舞一動天!」
  
  雪淚寒嘴唇顫抖,聽著紫邪情的輕聲吟誦,目光茫然無神,臉色更見黯然,長嘆不已。
  
  「這……是不是就是那……輕歌曼舞九重天的……功法歌訣?」紫邪情一雙秋水雙眼緊緊地盯在雪淚寒臉上。
  
  但這句話問出來的時候,卻是間斷了好幾次。
  
  甚至已經有些氣喘吁吁。可見紫邪情在問這句話的時候,心中是何等的激動。
  
  雪淚寒目中也有複雜之極的情感接連閃現,輕聲道:「不錯……這就是……輕歌曼舞九重天的……功法歌訣了。」
  
  紫邪情「嚶嚀」一聲,幾乎又暈了過去。
  
  她慘澹的笑著,低弱的說道:「怪不得……在那山洞中,還有幾張桌子,一些傢俱,都是極上乘的星辰鐵、七星檀木打就,只是我出生之後,懂得分辨的時候去看,上面都已經鏽痕斑斑,甚至,有一些已經完全腐化成為粉末,當初懵懂不知,竟不知那些物事早已證明了我之身份來歷的不尋常……」
  
  「難道說,我從被安置進入那個山洞裡,一直到我出生……竟是已經過去了幾十萬年歲月?不錯,錯非無數歲月的侵蝕,如何能朽化那等物事?」
  
  紫邪情無意識地喃喃自語。
  
  似乎也是在問話。但卻不知道在問誰,又像是在自問自答,答案早已瞭然於心。
  
  雪淚寒面對眼前之人的說話,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回應,只歸於悠長的一聲嘆息。
  
  「不錯,在我身邊,還有不少其他的東西,但,等我出生的時候,那些物事早已看不出原本是什麼東西了,歲月悠長,何物恆存……」
  
  紫邪情嘿嘿苦笑。
  
  楚陽能夠明顯的感覺到,紫邪情這一刻表現出來的柔弱,現在的她就像是一個茫然無助的小孩,孤零零的無親無故,孑然一身,行走在這天地蒼茫之間,孤苦無依。
  
  楚陽心唸點轉之間,手臂上又加了些許力氣,將她更緊的擁在自己懷裡。用自己的體溫和力量,告訴她:你不孤獨!現在、將來,都永遠不會孤獨!
  
  你還有我!
  
  靠在楚陽厚實的懷中,紫邪情似乎感覺到了一絲堅實的依靠,不由得更往他懷中縮了進去一些,嬌軀竟有些顫抖的瑟縮。
  
  半晌無語,紫邪情輕輕地嘆息了一聲,輕聲道:「我本以為,自己無父無母,天生天養……就這麼孤零零的獨立於天地之間,沒有人關心,沒有人愛護,也沒有任何的依靠……更沒有任何的身份來歷……」
  
  「所以,每次看到別人家的孩子靠在母親懷裡撒嬌,牽著父親的手蹦蹦跳跳的時候,就只有羨慕的份……」
  
  「曾經有一次,我在屠滅一個老虎族群的時候,看到一隻老虎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一隻剛出生的小虎,在抗拒無從的時候,乾脆用它自己的身體迎接我的攻擊,寧可被我打死,也不讓我傷害那頭小虎的時候,我突然感到了由衷的羨慕……就此放過了它們。」
  
  「那一日,我在離去之後又偷偷折回,隱身在暗處,羨慕地望著那頭小虎依偎在大虎懷裡,關心的哼哼,用舌頭互相舔抵傷口……」
  
  「那時候我甚至希望我不是那個揮手間就能滅人族群的強者,而是那頭備受呵護的小老虎……」
  
  紫邪情的眼中有兩滴淚靜悄悄的滑落。
  
  「可是這樣的事情,永遠不會發生在我身上;那樣的感覺,我也永遠的不能體會到……」
  
  「我終於習慣了一個人,習慣了我自己獨立來面對這漫天風雨……也習慣了,我自己掙扎,當有強敵的時候,我自己掙扎逃命,當快樂的時候,我自己對月獨酌;痛苦的時候,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己安慰自己,脆弱的時候,時時刻刻告訴自己,這世上除了我自己,沒有人能夠幫我;也沒有人肯幫我……因為他們都不是……我的親人,更加不是我的父母,由始至終,我只得孤身一人。」
  
  紫邪情的聲音逐漸的激昂起來,只是,始終夾雜著一絲哽咽。
  
  「原本,我早已經習慣了這一切,可是此刻,卻意外的發現,我居然有可能是有父母的……而且我的父母,還是那樣的蓋世英雄,權傾天下,君臨天闕!」
  
  紫邪情痛苦的說道:「這種感覺,還沒有來得及歡喜,殘酷的事實就已經告訴我……假如我是他們的孩子……我也仍舊是孤兒……仍舊的無親無故……仍舊是孑然一身……」
  
  「因為他們……早已經死去了百萬年……」
  
  「呵呵呵……」紫邪情苦澀的笑著,臉上的淚水在肆意的流淌:「這樣的事情,對我來說,何其殘酷……我畢生的願望,就是希望能夠靠在母親懷裡哭一場,撒撒嬌,然後,聽到我的父親跟我說一句話:不管你闖了什麼禍,爹爹都替你兜著!」
  
  「這樣的事,哪怕就只有一瞬間,哪怕就只有一句話……我也滿足了。但……在我的生命中,卻永永遠遠的、再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時候了,原來,我竟是註定的一生無依……」
  
  看到紫邪情的樣子,楚陽心中痛極,緊緊地摟住她,輕聲道:「不會的不會的,你不會一生無依,你還有我啊。不管你闖了什麼禍……我都替你兜著,永遠替你兜著。」
  
  莫輕舞緊緊地攥住紫邪情的手,含著淚安慰道:「紫姐姐,你還有我。」
  
  一邊,雪淚寒輕聲的,卻是堅決的道:「是的……丫頭,你還有我!只要你願意,我就是你的父親……丫頭,不管你願不願意,也不管你闖了什麼禍,我都替你兜著!」
  
  「那怕是……你要讓這片天……塌下來!」雪淚寒仰頭看天,看著這灰濛濛的蒼穹,輕聲的,卻是堅決的說道。
  
  只要,只要是你願意的……
  
  這個晚上,不論是對紫邪情,還是楚陽,又或者是雪淚寒,都是一個意義重大、值得終生銘記的晚上!
  
  雪淚寒固然激動。
  
  以為兄弟就那麼撒手塵寰、煙消雲散,於塵於世,於人於己都再無半點印記,卻做夢也沒有想到竟還有血脈留存,直到百多萬年之後,方才得見。
  
  誰有蒼天無情,誰說蒼天無眼,蒼天亦憐英雄無辜,佑其後代綿延不絕!
  
  東皇因這份驚喜恍惚間竟自充滿了動力,充滿了對蒼天的感激。
  
  紫邪情的激動更加可以理解。
  
  原本以為自己註定一生孤寂,縱然有了楚陽為伴,人生路上不孤,但雙親血緣不明,始終是人生憾事,人生殘缺,卻在這意外之中,了悟前塵。
  
  雖然痛心再也不能與雙親再見,卻也自豪雙親的過往事蹟,自己的人生雖仍有遺憾,卻不再殘缺,可望圓滿!
  
  而另一個說不上直接,頂多只可說是間接的當事人楚陽卻也同樣終生難忘。
  
  因為就在當天晚上,雪淚寒就找個由頭非常實惠地打了楚陽一頓,這一頓打真是地動山搖、天愁地慘,最後兀自青著臉對著鼻青臉腫幾無人形的某人說了一句:「你這個花心大蘿蔔!我可告訴你了,現在已經是木已成舟,我也沒辦法,但,你小子記得以後對我侄女好著點!你要是敢欺負她……你就試試!」
  
  楚陽趴在地上淚流滿面:「蒼天啊,大地啊,你們咋不睜睜眼,天底下居然有這麼不講理,顛倒是非的人,俺倆究竟是誰欺負誰你搞明白沒?」
  
  他悲憤的用手捶地:「原本還以為你兄弟是個混蛋,原來你他麼的更不是個東西,他充其量就是一個混蛋,你他媽的就是一個偽君子大混蛋……你他麼的搞明白了狀況再來發言好不好……不分青紅皂白就他麼的揍我……你他麼的講不講道理你?」
  
  「再說了……啥時候又變成你侄女兒了?你妹的,紫豪是你兄弟,難道我就不是了……怎麼眨眼間你這個當大哥居然又要以老丈人自居了……你要不要臉你……」
  
  楚御座顯得委屈之極。
  
  他媽的這日子真心沒法過了;原本沒這麼個靠山的時候,就早已被紫邪情虐待了千百次,一虐在虐,虐上加虐……現在又有了一個東皇靠山……
  
  這靠山,實在是硬紮!
  
  哥們以後這日子絕對是有夠瞧的了。
  
  從來就沒有任何一刻,楚陽如現在一般渴望著自己能夠天下無敵!能夠大聲說話!再怎麼說,咱哥們也是一條漢子,說啥也不能讓媳婦的娘家人看不起不是!
  
  你等哥們有了足夠的實力以後……楚陽斜著眼盯著雪淚寒:這貨的身份隨時變化,原本是東皇,後來變成我哥們,然後又是東皇,可現在居然隱隱以我的老丈人自居了,你算那棵蔥啊……
  
  行,今天哥們就忍你了,你等哥有了實力的,一定把你這個裝蒜的老丈人狠狠地修理上一頓!——楚陽心中惡狠狠的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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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部  第六百二十章  靠山!
  
  這一夜,雪淚寒獨自一人坐在山巔,面前擺著一張紫玉桌子,桌上三個杯子。
  
  雪淚寒自己面前一個,對面兩個。
  
  又拿出一壺酒,雪淚寒微笑著,為對面的杯子斟滿美酒,舉起自己的杯子,輕聲道:「兄弟……弟妹,你們的女兒……我幫你們找到了。」
  
  「弟妹,孩子有我……你該放心了。」
  
  一口幹掉。
  
  然後將對面杯中的美酒灑落在雪地上,雪地上出現了一片水漬,水漬漸次沁了下去,一片濕痕。
  
  「多年前,我們就這麼喝酒……我一直想要說你,為何喝酒非要在山巔?」雪淚寒看著虛空,似乎紫豪就站在那裡。
  
  雪淚寒舉杯,一飲而盡:「……當時你說道,我喜歡這種俯瞰天下的感覺……當我站在最高處的時候,我會感覺,整個蒼天大地,都在我腳下。呵呵……兄弟,我今日沒有這種感覺,只想起與你喝酒,每次都在高處。」
  
  「只可惜,現在再也沒有人陪我在這裡喝酒。」
  
  雪淚寒輕輕嘆息一聲,又滿上,幹掉,然後倒掉,嘆息……再滿上……
  
  一夜風雪驟。
  
  雪淚寒就這麼在山頂坐了一夜,喝了一夜的酒;一直喝到次日日出東方。
  
  他仍舊那麼孤零零的坐著,孤零零的喝酒,與百萬年前的兄弟,弟妹,一起共飲;是慶祝終於找到了血脈?是惆悵英雄不再?是惋惜?是追憶?……
  
  究竟如何,沒人說得清楚。
  
  一側的松林中,雪七靠在一棵樹上,遠遠地看著自己大哥在一個人喝酒,臉色前所未有的正經與嚴肅。
  
  他一動不動,似乎與松林融成了一體。
  
  良久良久,一聲長嘯,響徹碧空。
  
  雪淚寒的聲音在天空中久久迴蕩。
  
  「天兵千萬戰紫霄;
  
  血染疆場盡英豪;
  
  孤軍奮戰何所懼;
  
  砥柱中流做天驕;
  
  拋卻一身英雄骨;
  
  滿腔熱血化虹橋;
  
  生死同心為眷屬;
  
  飄零天地伴君豪;
  
  拋離骨肉非所願;
  
  奈何域外戰鼓高;
  
  百萬年間空慚愧,
  
  骨肉重逢幸今朝;
  
  世間但有東皇在;
  
  誰敢冷眼看女嬌?
  
  了卻當年恩仇事;
  
  再與兄弟醉一遭……」
  
  接下來的,就只有雪淚寒的悠長嘆息……
  
  對面兩個酒杯靜靜地立在桌子上,漫天白雪中,酒尤尚溫,熱氣氤氳升騰,似乎對面正有夫妻二人,正相約舉杯,與東皇開懷暢飲……
  
  紫邪情靠在楚陽懷中,竟是以這般從沒有這樣柔弱的狀態足足靠了一夜。
  
  她並沒有傷心哭泣,只是有些迷惘。
  
  怎麼會這樣……這許多歲月以來,早已習慣了孤寂,早已習慣了孤身一身,怎地突然間就有了爹娘?怎地突然間,自己就變成了英雄的後代?怎地突然間……自己就有了根……但,這一切雖然有了,卻又早已經都沒了……
  
  還要是沒有了百萬年之久了!
  
  楚陽等三個人偎依在一起,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就這麼緊緊地彼此靠著。
  
  楚陽和莫輕舞都知道,紫邪情現在最需要的其實並不是安慰。
  
  這次的意外對與紫邪情而言,固然是一件好事。但就是有一點太過突然了,至於心情的酸甜苦辣那種複雜,那就真的沒有任何人能夠體會了。
  
  或者連紫邪情自己,也未必就清楚知道自己這會心中到底是個什麼滋味兒。
  
  紫霄天帝……那位傳說中的英雄,那孤軍奮戰直到最後一刻的蓋世英雄,居然就是自己的父親?
  
  這個突如其來的事實讓紫邪情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但不知為何,一直有些漂泊,有些不安定,感覺不安全的心,卻似乎從此安定了下來。
  
  雖然他們都已經不在了。
  
  但我……畢竟還是有爹的,有娘的。
  
  他們並不是不疼我,卻因為天魔入侵,為了大義,顧不上我……但他們在戰死之前,還是把我完全的安排好了……
  
  縱然為全大義而不枉私情,卻仍是將我安置得妥妥噹噹的!
  
  我應該滿足了。
  
  想起了那個山洞,那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物資,紫邪情想著想著,心中湧起一陣心酸的幸福,忍不住含著眼淚,露出一絲溫柔微笑。
  
  這一刻的紫邪情仍是異常的柔弱,不復往昔的清揚,卻也是異常惹人憐愛!
  
  楚陽抱著紫邪情,心中卻是在想著:會不會是當初的紫霄天帝已經感覺到了聖君的殺機;但,面對天魔卻又萬萬不能退縮,自己其他的子嗣都已經長大成人,都已經到了可以與天魔一戰的地步,唯有這個孩子還在卵中,還需要漫長歲月的孵化,為了安全起見……所以才將她遠遠地送走?
  
  更是近乎於偏執的設定了幾乎是百萬年的漫長時間……
  
  其實就是為了……保證她能夠逃脫聖君的毒手?
  
  但,這裡又有一個問題,縱然是以紫豪和淩飄萍那時候的修為,也未必有足夠能力將封印設定為百萬年,尤其,他們當時已經處在戰鬥氛圍之中,難能分心……
  
  這樣一來,就有了另一個問題:設置封印的人另有其人!那個黑衣人自然是有設定百萬年封印的實力,但他們又是如何請動的那個黑衣人?
  
  這一點,讓楚陽尤其不解,完全的不理解。
  
  要是那個黑衣人肯出手幫他們安定後代,為什麼不肯出手幫助他們平定天魔。以那黑衣人的實力而論,幾乎就是揮揮手就完全能讓天魔煙消雲散……
  
  但他為何沒有出手?
  
  這一點顯然是完全無法說通的!
  
  相信沒有人能夠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一位蓋世英雄就這麼在自己面前戰死!
  
  最起碼楚陽自覺,自己不可以!
  
  而那人既然能夠到達那樣的高度,想必也絕對不可以吧?
  
  心正才能走無上大道!——這是楚陽一直堅信不疑的。
  
  楚陽皺著眉頭,想著眼前已知的這一切,卻又感覺其中充滿了迷霧!
  
  根本就是什麼都看不清楚,更加想不明白。
  
  莫輕舞始終乖巧地偎依在兩人身邊,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關切的看著紫邪情。
  
  天色已經漸漸亮了起來。
  
  紫邪情的情緒,也逐漸開始恢復。
  
  漸漸恢復往昔狀態的她直起腰,逕自從楚陽懷中離開,攏了攏自己的頭髮,輕聲道:「我沒事了……」
  
  然後她就站了起來。
  
  神色重歸冷靜,堅定,似乎又恢復成了那位強勢的紫大姐形象,又冷又硬,孤身面對天下。
  
  只將溫柔留給自己喜歡中意的人。
  
  這樣的她,與當初那位孤身一人率領孤軍奮戰天魔的紫霄天帝何其相似?!
  
  「以前,我總是以為自己就只是一葉無根浮萍……現在,總算有了根。」紫邪情平靜的說道:「爹娘以前的輝煌,英雄的事蹟,縱然不休,卻只是屬於他們的榮耀。這些跟我沒關係……」
  
  她的聲音有點顫抖:「我能夠做的,就是為他們報仇,靖平魔患,屠盡天魔。」
  
  「一定要屠盡天魔!」紫邪情眼睛看向東北方,那是紫霄天所在的方向,聲音顫抖,卻堅決:「恢復我……紫霄天闕!」
  
  「這個當然!」楚陽看到紫邪情情緒恢復,急忙調笑一句,道:「我岳父大人雖然不在了,但那紫霄天的基業,還有整個紫霄天理所當然都是留給我媳婦兒的嫁妝,俗話說,進了我家門,就是我家人。所以那紫霄天理所當然就是我的……我當然要搶回來。」
  
  紫邪情玉臉飛霞,怒道:「找打啊,誰進了你家門了?」
  
  楚陽嘿嘿一笑:「誰應聲就是誰啊,早晚都得進,還不好意思麼。」突然充滿感慨的嘆息一聲,悠悠道:「想不到我楚陽這麼有福氣,隨隨便便找個媳婦,居然就是金枝玉葉……」
  
  話音未落,已經被紫邪情和莫輕舞聯手,兩女一人一腳毫無花假,非常瓷實地踹在他屁股上,整個人直接踹飛了出去。
  
  剛才那種感傷氣氛,在楚陽的醜諢打科之下,蕩然無存。
  
  只聽莫輕舞醋意十足的說道:「不錯……補天姐姐乃是皇帝,比金枝玉葉還金枝玉葉;紫姐姐也是天帝后人,貨真價實的金枝玉葉;烏姐姐乃是天外樓掌門之女……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標準的金枝玉葉,就只有我這個小家族的野姑娘不是金枝玉葉了……哼!」
  
  楚陽自知口舌招尤,急忙賠笑補救,大篇幅的花言巧語趕緊哄勸,小心肝小寶貝的肉麻的稱呼統統出籠。
  
  聽著楚陽離譜的吹捧,那誇張的諂媚,紫邪情和莫輕舞紛紛感覺毛骨悚然,擼起衣袖一看,只見光潔如玉的胳膊上,早已經起來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輕輕一抖,滿地的雞皮疙瘩……
  
  清晨,大家湊在一起吃飯的時候,眾人的情緒都已經平靜了下來。
  
  雪淚寒看著紫邪情吃飯,臉上滿是慈愛,與寬慰。
  
  紫邪情低著頭一個勁的默默吃飯,雪淚寒突然說道:「丫頭,當我的閨女吧?你是紫豪的女兒,既然就是我雪淚寒的女兒,以後讓乾爹護著你,整個九重天闕,任你橫行!就算是聖君的兒子,你想要宰了,那就宰了,完全沒關係!」
  
  雪七咳嗽一聲,兩眼看天。
  
  這混帳……現在說話真沒譜了……為了收個乾女兒,居然連雲上人的兒子宰了也沒關係了……那其中可有你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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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24 22:51:4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二十一章 升級降級

    雪七心想,若不是仙兒生的那幾個,宰了也就宰了,這倒真沒關係。但若是仙兒生的那幾個……那這老貨宰得可是自己外甥!承認不承認那個妹子是一回事,但……外甥這個……還是有的。

    紫邪情平靜的道:「不。」

    雪淚寒欣慰的點頭:「我就知道你不會同意……紫豪的女兒,怎麼能夠管別人叫爹?那怕是我雪淚寒,也不行,是不是這麼說的。」

    紫邪情展顔一笑:「我可以叫你伯父。」

    雪淚寒聞言開懷大樂,哈哈大笑,原本光潔的下巴居然瞬間長出來長長的鬍子,做出來當伯父的款,隻是大笑之中,一部鬍子吹得筆直,道:「當然當然……你也可以叫我伯父。哈哈哈哈……這太應該了。」

    紫邪情靜靜地說道:「其實,我還是更願意叫你雪大哥……」

    她眨了眨眼,道:「人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雖然我是你義弟的女兒,但現在可是要嫁給你另一個兄弟……當然要隨著楚陽叫了,要不,平白把楚陽和一幹姐妹拉下了一輩,這個罪過我可擔當不起。」

    眾人聞之,盡都啞然,盡都被紫邪情這一瞬俏皮可喜的舉止給震撼了!

    一向清冷孤高的紫邪情將還有如此「可愛」的一面麼?!

    「雪……雪大哥??」雪淚寒的一雙眼睛一時間瞪得溜圓,居然有些口吃了,他是唯一一個沒有注意到紫邪情這會樣子的人。主要是被紫邪情的話給震驚了!

    啥米?紫豪的女兒,叫我大哥?

    要是這麼論起來,那我豈不是還要叫紫豪……叔叔?

    「反了反了!」雪淚寒大怒道:「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怎麼著百萬年過去了,我的輩份居然降了一輩!絕對的不行!」

    莫輕舞叫道:「雪大哥……你這話怎麼說的,就不從楚陽家門那邊論,紫姐姐可是我姐,從我這邊叫……也得叫你大哥……」

    「你那個不算!」雪淚寒一臉黑線。

    「我這個絕對應該算,必須要算!」楚陽老神在在,上來湊熱鬧。

    「什麼要算。這事還不都怪你小子!」雪淚寒氣不打一處來,一腳就將楚陽整個人踹了出去:「都怪你小子太過花心好色,一切來者不拒。兼容並蓄……現在連累得本帝君也跟著你降級……」

    楚陽捂著屁股,痛入骨髓,大怒叫道:「雪淚寒,你這混蛋你等著的……終有一日。我的修為超過你……到時候我非得……你等著的!」

    「到時候你非得?非得幹嘛?」雪淚寒陰森森的微笑起來。呲著一嘴的白牙問楚陽。眼神很危險,這會竟是絲毫也不曾掩飾。

    看得出來,隻要楚陽說一句話不中聽,迎接楚禦座的,闆上釘釘的就是一頓暴揍,又或者是暴虐?蹂躪?!

    眼瞅著自己將要被「施暴」的楚陽剎那間就舉起免戰牌,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強大精神,舉手道:「到時候我非得……非得好好的敬你一杯酒!咱們非得一醉方休。誰讓大家是兄弟呢,哪裡會計較這些個有的沒的……」

    莫輕舞和紫邪情見狀都是咯咯嬌笑。麗色動人。

    雪七仰臉看天,喃喃罵道:「這個沒骨氣的家夥……」卻早已忘記了自己面對自己大哥的時候,要遠遠比現在的楚陽還要更加沒骨氣得多……

    人嘛,對別人的要求總是要比自己來得低滴!

    一時間氣氛融洽之極。

    雪淚寒哈哈大笑,轉頭對紫邪情道:「好!不管叫我什麼,我都希望你……好好地活著!好好地練功,然後,好好地……行走在這天地之間!不管叫我什麼……但你不管出了什麼事,都必須讓我知道……還是那句話,就算是你將唯我聖君和九帝一後其他人所有的兒子都通通的宰了,我也替你兜著!」

    他哈哈一笑,傲然說道:「紫霄天帝的女兒,天生就是這麼高貴的身份!就算是紫豪現在不在了,但隻要東皇雪淚寒還在!就仍舊還這麼高貴!」

    「這一點,毋庸置疑!」

    雪淚寒這句話說得極為霸氣,上檔次!

    楚陽在一邊連連點頭,贊同的吹捧道:「雪大哥說的太對了!紫大姐就是這麼高貴!就算是連東皇雪淚寒也不在了,但,隻要有我這個老公在,就沒人敢欺負你!哪怕你連聖君以及九帝一後所有人不分彼此的所有人的兒子都宰了,老公也替你兜著!」

    雪淚寒為之氣結:「什麼……什麼叫做連東皇也不在了……你小子在咒我死麼?」

    楚陽急忙賠笑:「我哄我老婆呢,跟你有關係麼?您就別湊熱鬧了!」

    雪淚寒更加皺眉:「好小子,你敢說我湊熱鬧,皮又癢了吧?!」

    楚陽臉一酸:「大哥,您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麼?你倆弟妹都在這呢?!」

    雪淚寒嘿嘿一樂:「你小子要啥面子,痛快的說出來啊,你不說出來,我怎麼知道你要啥面子呢?」

    楚陽一臉的欲哭無淚,半晌才道:「無情無義的蒼天,你為什麼要作弄有情有義的我?!」

    「哈哈哈……」眾人盡都哄然大笑。

    一頓飯吃飯,所有人都有些開懷,雪淚寒最終在紫邪情身上留下了一絲神念;雖然平常時候不會感覺到什麼,但,隻要是紫邪情遇到了危險,雪淚寒就能夠在第一時間知道,並且會在第一時間趕過來!

    所有人都看出來雪淚寒保護紫邪情的決心,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保護欲!

    大家絕對的相信:真的是萬一有朝一日,聖君的兒子不好彩地被紫邪情給殺了。那麼不管有理沒理,雪淚寒絕對也會發動蓋天,與唯我聖君展開決一死戰。不死不休!

    這是紫豪僅存的血脈,雪淚寒絕對不允許出事!

    ……

    在這件事終於告一段落之後,楚陽終於問起來另一件關心的事情。

    「我說,去九重天大陸,要怎麼回去呢?」

    這件事,毫無疑問就隻有雪淚寒最有發言權,因為在場中人。甚至整個九重天闕所有人中,也就雪淚寒最有經驗。

    「你現在就想要去亡命湖了?」雪淚寒側眼問他。

    「是。」楚陽點頭承認。

    「其實很簡單,到時候你到東皇天。我給你開條通道就可以了……」雪淚寒一臉輕:「當初,為了確保九劫劍的事情不至於洩密,我在九重天大陸上空設置了空間亂流,屏蔽外來強大勢力進入的可能。若是不經過通道。恐怕會有損傷……」

    紫邪情瞪大了眼睛:「原來當初將我幾乎打回原形的空間亂流居然是你設置的?」

    雪淚寒一臉尷尬,搓著手道:「是啊是啊,我哪裡知道你會這麼魯莽的就去了……再說當初也不知道你的身份…見諒見諒啊…哎……」

    紫邪情哼哼一聲。

    心中實則卻也沒什麼不高興,因為,就是因為那一次的虛弱,自己才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楚陽,看到了這個值得自己託付終身的人。

    從這裡說,也算是因禍得福。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雪淚寒都可算得上是自己的大媒人。

    ……

    「丫頭。好好保重啊!」雪淚寒與雪七終於告辭,在皚皚白雪中,雪淚寒負手而立,輕聲道:「丫頭,你父親的紫霄天,還在等你!」

    紫邪情咬著嘴唇,沒有開口回應,隻是緩緩點頭。

    雪淚寒一聲大笑,道:「我好高興!百萬年來,我也終於再一次感覺到了開心的滋味。楚陽,好好照顧我家丫頭……我去也。」

    身子就這麼騰空而起,眨眼間,就已經到了百丈高空。

    雪七大呼一聲:「大哥,你走那麼急幹什麼,等等我啊……」

    身子一拔,急追上去。

    眨眼間,兩人的身影已經在高空消失。

    寂靜的雪山上,雪淚寒的笑聲兀自還在迴蕩,人卻早已經不見了蹤跡。

    「接下來咱們要到哪裡去?去東皇天,還是回九重天?」莫輕舞看著楚陽和紫邪情。

    顯然莫輕舞對於回九重天的想法很樂見其成,畢竟對於莫輕舞而言,除了大哥莫天機之外的所有親人都在九重天,若是能夠回去,正可以解思鄉之苦。

    紫邪情沉吟了一下,沉聲說道:「楚陽,你陪輕舞回九重天看看吧,我想要去紫霄天那邊轉一轉。」

    楚陽聞言沉默了片刻,道:「我們先陪你過去。」莫輕舞也是擔心的點點頭,以紫邪情現在的精神狀態,若是去了紫霄天,萬一受到什麼刺激出什麼事情,在那遍地都是天魔的地方,實在是……不堪設想。

    紫邪情搖搖頭,鄭重地道:「我想要自己一個人去。」

    楚陽笑道:「我說要陪你去,不是不放心你,而是對紫霄天這片地方真的充滿了好奇;再說,那裡可是我我的嶽父大人戰鬥過的地方,怎麼也是要去看看的。」

    紫邪情勉強笑了笑。

    「還有……」楚陽道:「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得到了紫霄天帝的傳承……在九重天大陸上三天的時候。」

    他慢慢地道:「從某一種程度上來說,我還是他的繼承者,或者說,衣缽傳人。所以我比你更有理由,去看一看紫霄天。」

    紫邪情渾身劇烈的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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