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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淫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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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匪兵兵)道魔傳[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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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3 21:20:4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卷 離開 第七百三十章 同門
    韓一鳴聽這聲音,已認出杜超是誰了,他便是跟了謝子敏而去的平波道人門下杜超!明晰道:「謝師兄……」杜超道:「謝師兄五天前去了,我將他葬在此處,在此為他守靈!以盡一盡同道之誼!」不說那邊明晰愣住,這邊韓一鳴大吃一驚,謝師兄不在了?煙消雲散了?果真麼?

    一時間哪裡還忍得住,跳出來道:「杜師兄,你說什麼?!你說我謝師兄,我謝師兄……」杜超也嚇了一跳,跳起身來,看是韓一鳴,這才舒了口氣道:「嚇了我一跳,原來是靈山派的小師弟,你怎地也來了?」韓一鳴對這杜超並不如對錢若華與宋出群那樣厭惡,道:「杜師兄,我謝師兄真的離世了?」杜超點了點頭,道:「謝師兄的修為都用在他的醫術上了,因此不能如別的師兄那般長壽。也因此謝師兄才將他所學到的這些都傳給我,五天前他就過世了!」

    或許是這些時候經歷了太多生死,韓一鳴只覺心中廖落,對謝師兄的離世,確實是惋惜的,但好歹他之所學都傳給了杜超,杜超其貌不揚,但為人卻該不差的,也全然沒有平波道人門下弟子那種無恥之態。畢竟他醫術在身,須得請究醫德,或多或少也讓他與他的同門師兄弟全然不同。杜超站了一陣,道:「謝師兄的遺體隨風化了,我隨意挑了個地方,將他的衣裳埋入土中,也算是入了土了。我也不會挑什麼風水,師弟,你看此地可還過得去?」

    他面上也沒什麼悲慼之色,韓一鳴倒也佩服他的鎮靜,道:「我也不懂,怎樣都好,不必太計較。」杜超道:「只是,謝師兄也沒什麼遺留下來之物,我無法交與你了,師弟。」韓一鳴點了點頭道:「是,師兄說的是。身外之物,也沒什麼要緊的。」杜超道:「韓師弟,你不是來找我罷?若是找謝師兄的,看我可能替你代勞?」韓一鳴歎了口氣,道:「我那裡有人摔傷了腳,我本來想請謝師兄去替看一看,醫治醫治的。」杜超道:「謝師兄妙手回春,我還未學會他那本事。但韓師弟,我能替你去看上一看,雖不及謝師兄手到病除,但好歹也能對付對付。」

    韓一鳴想了一想,道:「多謝師兄,有勞師兄了。」杜超看了他一眼,道:「你們現下在何處……」他後面止住不說了,韓一鳴不意他也知道靈山之事了,看了他一眼。杜超道:「韓師弟,你別意外,我師父也召集我前去靈山的。只不過我,我不曾去。我雖不知師父招集我有何用意,但我也知此並非好事,因此不曾去。況且那時謝師兄已有老邁不能支持之狀,我不能走開。後來的事,我或多或少也聽到了,偶遇同道,皆會聽得到隻言片語。只是沒敢告知謝師兄罷了。說起來你也不要說我維護師門,畢竟謝師兄已是彌留之際,我不想讓師兄再多擔心了!」韓一鳴歎了口氣,杜超道:「我這回違背了師命,也是不得已。就算要懲罰,我也甘願接受。凡事我也有我的看法,我並未一個唯師父馬首是瞻之人。但,韓師弟,你真是個好人,謝師兄與你們都是好人,我不會對你們不利的。我也不該對別人不利。」韓一鳴不意平波門下居然有如此明白事理之人,點了點頭。明晰道:「唉,平波道長,也不知為何總是這樣想不通。或許我遇上道長之時勸他一勸,會好些。」

    那杜超連忙道:「明晰掌門,你可千萬別勸。我師父那性子,我是知曉的,越勸越糟。天花道長勸了他多少,結果呢,越勸越……唉!」韓一鳴忍不住道:「天花又是什麼好人了?能勸得了什麼好結果?」杜超長長歎了口氣,這邊二人都不言語了,片刻之後,杜超道:「明晰掌門,不是我說什麼,此事你不要參與,置身事外,或許將來還有可以幫助韓師弟他們的時刻。你若參與了,我師父說不定會為難你。到時你便是想出手相助,都不能了。」明晰道:「不至於罷?」那杜超道:「至於!師兄,難不成我不想幫韓師弟麼?靈山之外諸派都裝作不知曉便好了。其餘的事,由我們兩派去處理便可。」他看了看天色,道:「再過一陣,天也要亮了,明晰掌門,請你先離去罷。我隨韓師弟去便可,不必再拉扯上你。便算被別人看到了,我也能打個馬虎眼過去。但你我若在一起,或多或少又會惹出些禍端來。」

    明晰道:「要如此小心麼?」杜超道:「明晰掌門,你是個心地明朗之人,與別人不同。但別人未必如此,你去罷。」明晰看了看韓一鳴,道:「那師弟,你們去罷。」他想了一想,對韓一鳴道:「師弟,你有事只管來找我,只要是我幫得上你的。」韓一鳴道:「我只想知曉我靈山的師兄師姐們如今在何方,不知師兄你可能幫我?」明晰道:「好,我替你找,有了下落我會告知於你。大至明晚便會有下落的,你若沒什麼不便,明晚來找我。」韓一鳴愣了一愣,杜超見他們還在說話,便道:「你們有要緊話,再說片刻。我還去拿姑隨身物事,少頃便來。」韓一鳴看他走開了,道:「果真麼?真能替我找到麼?可不是騙我的?」明晰點了點頭,轉身欲走,卻又回過頭來道:「師弟,你果真不知曉,靈山弟子與梵山弟子,原本可算為一門弟子麼?」

    韓一鳴大吃一驚,怔怔看著明晰,明晰看了看那杜超走開之處,不見他過來的形跡,才道:「師弟,此事但凡是年長些的師兄弟們,沒有不知曉的。靈山師祖,本與我師父是師兄弟來著!」韓一鳴定定看著明晰,說不出話來。明晰道:「你來得晚些,有的事,大家也不願提起。靈空師叔,師弟,你不要怪我佔你的前輩輩份,我的確該叫靈空師叔的。他老人家,便是離開了梵山,也不曾改名。與我師父是同一輩的。我師父不是叫做靈虛麼?」韓一鳴猛然想起明晰接任掌門時,江魚子給自己送來過一封結緣諫,上面寫的便是江凌虛,當時他並未想到會是如此,也沒有放在心上。這時再來細想,都是有蛛絲螞跡可尋的,只是自己太大意了,不曾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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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3 21:21:1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卷 離開   七三二、追風符

    杜超再叮囑了那少年幾句,看那少年應了,方才轉向丁五道:「丁師兄,謝師兄去時,我曾問過謝師兄,可有什麼物件要我替他交回靈山的,謝師兄說沒了。因此我這裡沒有謝師兄之物,我本想等七日期滿後前來尋你們的,不意師弟先來尋到我了。」

    丁五「哦」了一聲:「多謝你了。」杜超看了看丁五,又看了看韓一鳴,猶豫片刻,才道:「我師父之事,我也略有耳聞。我師父曾差人前來尋過我,要我,要我也一同上靈山去。我沒去。一來是我已決意潛心修行醫道,不再過問別的事宜;二來,我總覺靈山的師兄弟們雖不與我們相似,但卻絕不是壞人,我不願前去滋事。因此我不曾去,但我師父的懲戒也遲遲不來,想必是還無暇顧及於我,不過遲早之事,遲早他老人家都會來尋我的不是的。」他歎了口氣,忽然跪在丁五面前,給丁五行禮。丁五與韓一鳴都嚇了一跳,連忙拉他,他卻不起來,道:「我師父的作為,我不便說什麼,只能給二位賠個不是了,請二位……」

    韓一鳴忍不住道:「杜師兄,你便賠上一百個不是,又能如何?靈山已沒了!被你師父一手毀了!他該趁心快意了!你便是跪死在此,於此事也無半點益處,也不能改變此事,跪有何益呢?」丁五道:「師弟,你自是你,他自是他,你們各自不同,這些虛禮,便不用了。」那杜超低聲道:「我著實是惶惑的,我雖未上靈山,但靈山因我師父而毀,豈不令我心痛!」韓一鳴心中寒冷起來,如同他親手將靈山斬碎時一般,有著切齒的痛恨。這到底是一個醒不來的惡夢,還是自己親身所歷?真巴望只是一個夢。

    杜超歎了口氣,對著靈骨看了看,道:「這是哪一位師長?」韓一鳴咬了咬牙關,道:「是我師父。」那杜超看了他一眼,韓一鳴瞬間明白別人只知自己是盧月清的弟子,不知自己後來拜了趙浩洋為師,便道:「這是從前我的五師叔,後來我拜了他人家為師。」杜超對著靈骨細看了看,道:「太遲了,若是早些找到我,或許還能讓師叔不至如此。」韓一鳴此時心思凌亂,只道:「這樣還好,雖說走得慢些,但總還是與我們在一起。不是仙去得無影無蹤!」杜超看了靈骨片刻,道:「師叔的靈骨走得慢麼?我這裡倒有個東西可以供師叔一用。」他伸手在懷內摸了一陣,摸出一張符來,遞與韓一鳴,道:「此為追風符,有快如疾風之用。師弟若是不嫌棄,只管拿去。此物於我已無甚用處了。」韓一鳴看了看那張符,那杜超似是想起什麼,又道:「師弟儘管放心,這張符不是我師門之物,乃是我與謝師兄遇上的一位道長給的,我與師兄為他療背上的瘡,他會畫幾個符,因此畫了一張謝我們。」韓一鳴不要平波之物,聽說是別人給的,便接在手中。

    那杜超又與他們說了幾句閒話後,便說要離去。丁五道:「杜師弟要去向何方?要回派內去麼?」杜超道:「我麼?我不回去。我學了謝師兄的奇術,也該去兼濟天下的。我自與謝師兄在一起,便已立誓,今生便如謝師兄一般,奔走四方去。」丁五道:「那若是師長怪罪……」杜超道:「哪裡顧得這許多!實剛我現下不回去,師長已然怪罪了!也不是怕師長怪罪才不回去的!若因怕師長怪罪便回去,便去作為些我不想作為之事,豈不是害人麼?」他言罷,拱手施禮,轉身離去。丁五與韓一鳴看著他離去了,方才道:「他與平波全然兩樣。」

    丁五道:「或許他便是因了師門這些事,才離開師門的,也說不得。」韓一鳴道:「他若與平波一般無二,這世間又多了一個殺人利器的。好在他全然兩樣,謝師兄的眼光果真不錯的。」說罷,拿了那張符,走到靈骨旁邊,看了看,不知貼在何處好。丁五道:「師弟,你貼在師叔的腳上。」韓一鳴彎下腰去,正想尋個什麼來貼這符,忽然手中的符一亮,自他手心飄離,貼到了靈骨的腿骨上。韓一鳴原不以此符為意,這樣的事物,未必真有什麼效驗,但看它自己發光,貼到了靈骨的腿骨之上,也知是有用之物,輕輕用手一拂,居然貼得很牢,拂不下來,這才放了心。

    那少年忽然在一邊叫道:「我肚子餓啦,你們不管我麼?」韓一鳴回頭看了一看,他坐在地上,傷腿抬得高些,正看著自己。丁五道:「我的乾糧都給他吃了,師弟,你還有乾糧麼?」韓一鳴伸手將繫在腰間的乾糧袋解了下來,先拿了兩塊出來,那少年道:「兩塊?不夠我吃的。我若是好手好腳的,早尋吃的去了,還用得著看著你們的臉色吃麼?」韓一鳴頗有些煩他,將乾糧袋扔與他,將手中拿的兩塊乾糧分了一塊與丁五道:「師兄,你也吃些。」那少年吃乾糧,簡直如風捲殘雲,這邊二人還未吃完手中的乾糧,他已將韓一鳴的乾糧袋子翻了個底朝天,連袋底的渣子都不曾放過,用指尖掇了送入口中,完了,還意猶未盡地道:「不曾吃飽。」

    他看了韓一鳴一眼,道:「還有麼,再拿些來,不要這樣小氣!」韓一鳴道:「沒了。」那少年翻了個白眼,道:「可我還不曾吃飽!」韓一鳴道:「你不曾吃飽我也沒了。」那少年忽然不高興起來,道:「是你們把我的腿弄斷的,若不是你們弄斷了我的腿,我早就自己找東西來填飽肚子了。對了,你們還弄死了我的小黑,若是小黑不死,我早吃到雞蛋了。」韓一鳴也不理他,他一夜未睡,雖說精神還能支持,身上卻還是疲累,有些神思遲緩。那少年忽然對他大叫道:「我要吃雞蛋。」韓一鳴已沒有力氣與他說什麼了,只當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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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3 21:21:3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卷 離開   七三三、知曉
    丁五道:「這位小哥,你不必吵嚷,等過會兒,我們去為你尋來。」那少年大聲道:「可我現下便要吃,我肚子餓!我並沒有吃飽!」韓一鳴煩不勝煩,他本就疲累,想要好好歇一歇,但這少年著實吵得他不堪忍受,一下站起身來,走到那少年身邊,沉聲道:「沒有便是沒有!休要對我講你一天之內的三茶六飯!再吵,什麼都不給你!」他並未大聲,只是沉下聲來,那少年卻被他嚇了一跳,閉了口不再言語。但神色卻是驚怕之中帶著幾分不快。

    靈心不知從何處出來,容色鮮艷,伸了個懶腰,道:「嗯,天亮了,咱們還要上路麼?」丁五道:「左右這裡人少,不如讓你韓師兄再歇一歇,他一夜未歇,累極了。」靈心道:「好呀,那我上那邊走走去。」她腳步輕巧,向一邊走去,韓一鳴這裡才合上眼睛,便聽那少年叫道:「哈,你們也不是什麼好貨!居然拐帶女子!」韓一鳴只覺一股怒氣直衝上來,忍不住喝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那少年對著靈心看個不休:「少有人帶了女子到處走,她還這樣古怪!對了你們是哪裡人,她的衣服怎麼連衣袖都少了一邊?」丁五道:「她是我們的同門師妹,你不必問了,絕不是你想的那樣!」那少年對著靈心的背影看了一陣,口中嘖嘖有聲:「真是太有錢了,她手上那個纏臂金環是金的麼?不是金的也是銀的!這樣罷,你們將她手臂上的纏臂環取一環下來還我,便算這事了啦,我也不追究傷腿之事了!」韓一鳴也盯著靈心的背影看了兩眼,這少年說的便是靈心手臂上的小蛟龍靈悟。這些日子它有時顯出黃色,有時顯出白色來,不見長大,細細一帶,一圈圈繞在靈心手上,韓一鳴幾乎要疑心它長不大了。

    他對著那條小蛟龍細看,那少年只當他也在圖謀靈心手上的纏臂環,道:「我也不貪,只要一環便夠了。剩下的都留給你們。」韓一鳴這才明白過來,冷冷地道:「休想,你休想拿到!」那少年道:「有錢大家花!你這樣小氣幹什麼?何況是你們弄壞了我的腿,我若是有好腿,早跑開了,還留在這裡與你們說什麼?」韓一鳴此時身上疲倦起來,有事想要與丁五說,卻怎樣也想不起來,停了一停,道:「你閉嘴!再不閉嘴,我們便不管你了!」那少年立時噤聲,不再言語了。韓一鳴看了看丁五,丁五盤膝坐在石上,不知是沉思還是養神,便在一處背風處坐下,合目歇憩,不多時,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太陽已移到了頭頂,睜開眼來,滿眼都是耀眼的陽光。四顧一望,不見靈心蹤跡,丁五抱著如莘坐在一邊,那少年躺在地上,靈骨也不見了蹤影。想來不是丁師兄引開去躲藏起來,便是靈心帶著躲藏起來了。這裡雖不是大路,但說不定何時會有人來往,看見靈骨,豈不要嚇壞?還是藏得密些的好!

    見他醒來,丁五道:「師弟,你醒來了。」韓一鳴此時頭腦清爽起來,想起有何事要問丁五了,便對丁五道:「師兄,你隨我來,我有話想要問你。」丁五站起身來,二人才走了幾步,身後已傳來那少年的聲音:「喂喂喂,你們是要將我拋在此處不理不管了麼?」韓一鳴道:「我們有話說,你在這裡等一等!」那少年道:「這裡並沒有別人,你們就在這裡說不好麼?一定要避開我麼?」韓一鳴道:「你說的沒錯,我們便是要避開你的!」他一語令那少年語塞,少年一窒,卻也反應敏捷,道:「你們不能走開,你們要是走開,我便要大叫大嚷,這裡雖是沒什麼人來,但不見得便沒人來。此時可是中午,說不定我就真喊出一兩個人來了!」

    韓一鳴看了他一眼,再有涵養也忍不住了,冷冷地道:「好!你休要怪我。」說畢伸手指著那少年,念了聽而不聞的口訣,轉回身來對丁五道:「師兄,你可知曉咱們師祖曾師從過梵山派一事?」丁五點了點頭,道:「我也是後來才知曉的。咱們這一代弟子中,知曉此事的人不多,我知曉,你也知曉,若再有第三個人知曉,那便是大師兄知曉了。若是大師兄不知曉,只怕便沒人知曉了!不過,也有些說不可證得,聰明的師兄弟太多了,既便知曉得不是那樣清楚明白,只怕聽也聽說過些許了。」韓一鳴道:「我是昨晚才知曉的,明晰師兄告知於我的!」丁五道:「此事在梵山派弟子輩中,知曉的人該當不多。於梵山派而言,他們對此事,也不太願意提起。」韓一鳴「哦」了一聲,丁五道:「同道中人,知曉的不多,長一輩的都知曉,我看咱們一輩的,只怕卻也不是全然不知曉。」

    韓一鳴道:「只是沒有人提起。」丁五道:「是,咱們師祖的成就太大,別人說起來的時候,心中定然是不開心的。同樣是修行,別人修出這樣的結果,只要心胸不夠開闊,或多或少都會有些不開心的。」韓一鳴歎了口氣,道:「師兄,我這樣想的,我想今晚,前去尋明晰師兄,請他再為我引見江魚子前輩,我想請前輩為我們尋找失散的同門下落。」丁五默然片刻:「也好!若是靈山不遭遇這些難處,咱們自己同門,找起來是極便利的。但這個時刻卻是不宜張揚。也好,你去尋明晰師兄,咱們也能早些見到同門。」

    二人站在一邊說了一回,韓一鳴打定了主意,看看話也說完了,天色也不早了,該出發了。這才與丁五道:「咱們走罷!」轉過身來,看見地上躺著那少年,他兩眼睜得極大,似是極為驚恐,問丁五道:「師兄,他怎樣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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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3 21:22:0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卷 離開   七三四、青竹標

    丁五道:「放在此間,是萬萬不可的。有人沒人先不說,若是咱們走了,來個獸類,他便必死無疑了。只是將他放到哪裡去呢?放著他,他也會餓死。人七日不食倒是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但若是三日無水,便會渴死的。」韓一鳴道:「師兄的意思,是帶同他一同走?」這少年極不安份,帶了他同走,著實有些讓人為難。

    丁五道:「師弟,要不,咱們帶了他尋個下處,住七日,待他傷好了,咱們再去尋同門?雖說他嘈吵不堪,但總不能任他就這樣死了罷。咱們要是帶著他走,那是萬萬不能的,只能尋個下處,讓他休養七日。咱們也好好歇歇,過後再走。」韓一鳴想了一想,也只有這個法子才可,總不能背著這少年四處奔波罷!於是對少年道:「這七日你隨我們過罷,之後再說。」那少年兩眼之中全是驚怕與疑問,韓一鳴看了看丁五,猛然明白他聽不到自己說話,連忙解了法術,再說了一回,這下少年聽到了,不再言語,點了點頭。

    他不再直視韓一鳴與丁五,而是偷偷自眼角看他們,韓一鳴素來不藏私,只當他是習慣了這樣,並不放在心上。丁五道:「靈心回來,咱們便走罷。師弟,你要攙著他些。」韓一鳴點了點頭:「師兄放心,這個我心裡知曉。」丁五對那少年道:「這附近可有人家?」那少年老老實實答道:「這附近沒有人家,再過去十來里,倒有一個小村子。可以去那裡住下。」丁五道:「哦,你可曾在那裡住過?」少年道:「我麼?不曾!」丁五道:「那村莊可收留外人?」少年道:「這個麼,大概是收留的罷。反正我是不曾住過的,我也住不起!」

    他語氣中頗有些不忿,韓一鳴也不知他的怨氣何來,只是這少年現下不再似先前那般言語不休了,而是少言寡語起來,還了他們耳根一個清靜。不多時靈芯出現在他們面前,只有靈骨不曾回來,但靈骨在白天與他們不一同行走,也不必等的。韓一鳴攙起那少年,與丁五、靈芯一同,向前走去。

    那少年單腳落地,一路上跳個不住。韓一鳴是早就走慣遠路了,雖說那少年整個人掛在了他身上,卻也不怎麼累,只是行進緩慢。靈心向來便沒有疲累之色,她一路上忽左忽右,忽而前忽而後,就沒有好好走過路。韓一鳴曾細細留心過,她走路,全然是飄飄然走在空中,無比輕靈,也難怪她走動輕快,她每一步都沒有踏到地面,而是踏在了離地面不到半寸之處,無所著地,也不覺得累。丁五抱著如莘,每一步都走得極紮實,韓一鳴常常看他都是汗流浹背,想要接過如莘來抱,丁五道:「不必,師弟,等我抱不動了,再交給你罷。」

    韓一鳴也勸丁五放下如莘來歇歇,丁五搖了搖頭道:「不可,師弟,你也知如莘是靈山山精,她只要一挨地,靈氣便會外洩。靈山若沒毀,這點靈氣外洩原也算不得什麼。但靈山毀了,她的靈氣外洩就會讓別人找尋到咱們。」此時真是勢單力孤,韓一鳴也不願節外生枝。此時若是平波道人再尋上來,只會讓他們無以應對。

    那少年指路,走到下午,果然看見一個小小村莊,只是這村莊極小,不過十來戶人家。遠遠望去炊煙裊裊,十分寧靜。那少年指著一戶人家道:「咱們住人家的家裡,是要付些盤費的罷?」丁五道:「那是自然,咱們要在人家家中住七日,自然是要付的。」那少年道:「那便這家罷!老蘇頭家,他家待人極好,每每我來,都是到他家去吃飯的。」

    韓一鳴看他一身襤褸,著實不能相信他能回回來到這裡,都在這裡吃飯。但他既這樣說,也不好去拆穿他,丁五道:「好,依你,便住在這裡。」韓一鳴將少年攙到一邊去坐下,上前拍了拍門,開門處,一個中年男子露出面來,看上去便是尋常的莊稼漢,粗布衣裳,濃眉大眼,頗是端正。那漢子看了韓一鳴一眼,有些遲疑問道:「這位小哥,你有何事?」韓一鳴回頭看了看那少年,道:「我們路上遇上他,看著天色也晚了,想尋個歇處,特來打擾。」那漢子看了看那少年,道:「前來我這裡歇宿?青竹標,是你領著這幾位客人來的?」

    韓一鳴這才知曉這少年叫青竹標,而不是秦竹標。這姓也怪了,韓一鳴還未聽說過有人姓青的,看了那少年一眼。那少年道:「唉!我不是早說過了麼,有好處我會想著你的。這二位住在你家,是會給你好處的,你只管好生待承。好吃好喝地照管好了,走的時候,自然是要給你些銀兩的。你說是罷?」他最後這幾個字卻是對著韓一鳴來說,自然是因出銀錢的是韓一鳴與丁五,因此來問他們了。他便是不問,韓一鳴也知他身上除卻自己給他的那個銀角子,便一無所有了,住在此間,自然是自己與師兄拿出銀錢來了。於是道:「是。我們需在此間住七天,在貴處討擾,著實是情非得已。因此些許謝儀,是定然要給的。」

    那漢子對他看了一眼,道:「說到這個,小哥你可不要怪我。非是我不信你們,乃是因我不信他。」向那青竹標看了一眼,又道:「他前些年不知是打哪裡來的,來了之後,就在我家前門討飯。我看他可憐,收留他在我家住了幾天。不住還好,一住下來,我家裡存的雞蛋、米糧,不知被他吃了多少。且住在我家中,全無避諱,連我內室都逕自進入,後來不得已,才送走了他的。他走後也沒少來煩我,三天兩頭來我門上討要吃的,要不就死皮賴臉拿個雞蛋來換飯吃。」想是他揭到了青竹標的痛處,青竹標面上有些掛不住,道:「我可還拿了雞蛋來換的,可不是白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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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卷 離開   七三五、飢餓

    那漢子道:「唉,你拿來的雞蛋,十之八九,還不是你吃了。」青竹標道:「喂,姓鄧的,你可要實話實說。我可是拿兩個蛋才到你家來的,我只吃一個,剩下那個,不是給你了麼?」那漢子道:「這話可不能這樣說。你拿了兩隻雞蛋來,其中一隻是你吃,可你並非只是吃這隻蛋罷,你的要吃的雞蛋要炸得鬆脆,你來的時候,我家裡有什麼你就吃什麼總是沒錯罷?你真的當我佔了你好大便宜麼?說實話,我家裡也養有幾隻雞,總不至於你不給那個雞蛋我便肉痛。只是你回回都這樣,我有些吃不消罷了。畢竟我們也只是尋常人家,哪有這許多閒著的米糧!」

    韓一鳴聽著這話不好聽了,想要走開。那漢子道:「這位小哥,你不要介意。我們是本份人家,你們尋上門來,便是我家的客。他若不說銀錢不銀錢的,我也不至於如此氣憤,若是真要在意這些銀錢,我不給他吃便是。這人是不能與他客氣的,他會將客氣當成福氣的。」他向一邊閃開道:「請進,只要不嫌我這裡窄小便可,我家中只有三間屋子,我們夫婦自住一間,正屋與另一間屋子也儘夠幾位住下了。」韓一鳴聽了這些時候,已知這漢子是個再樸實不過的漢子,而那青竹標才是最狡詐的。

    這家院內養了幾隻雞,柴草碼在牆角,整整齊齊,屋簷之下懸著辣椒、玉米,便是尋常的農家。韓一鳴攙青竹標進入屋內,尋了一張椅子與他坐下。丁五一行人也進來。那漢子與他們略說了幾句話,便去安排了飯菜上來。那少年想是被這漢子戳了痛處了,不再說什麼,只是抬起碗來便吃,也不與人言語。那漢子夫婦看上去都極是樸素,一團老實和氣,並不多言多語,張羅了飯菜端上來,便走開了。叫也不來同吃。丁五與韓一鳴都不過吃了兩碗,靈心根本便不吃什麼,那少年卻吃了個盤碗底都朝天,實則吃得比韓一鳴、丁五加起來都多。看不出來,那般黃瘦的一個人,竟有這樣大的肚子。他吃完了,猶道:「這便沒了?」想要再叫那漢子加些飯菜來,韓一鳴忍不住道:「你也不餓了,不必再加了。」那少年心有不甘,但韓一鳴發話了,金主不願他過多打擾房主,他只得作罷,只是心有不甘,口中嘟嘟囔囔小聲抱怨。

    丁五看看天色已黑,便叫了韓一鳴自屋內出來,在院角與他商議道:「師弟,你不是要去請江魚子前輩為我們尋找師兄師弟們麼?」韓一鳴道:「是,再過會兒我便去。只不過……」他看了看屋內,丁五道:「那青竹標麼,你不必擔心,他也不能如何。」韓一鳴道:「我是有些擔心的。」丁五道:「他窮苦的時刻久了,因此是這樣的。師弟,衣食足而知禮儀,他不知禮儀,自然是因衣食不足,顧及不到的緣故了。你不要放在心上,若說到他有什麼大的壞心,只怕未必。他的心思,無非都在吃喝上罷了,明日先給這家主人家拿些散碎銀子,請他們多做些飯菜,讓他吃個夠。」韓一鳴對這青竹標全然沒有好感,道:「師兄,咱們要盡著他吃麼?」丁五道:「師弟,我向你明說,他這樣吃是餓的。我也這樣餓過,因此我知曉。他之所以能吃是他就不曾吃飽過,因此有了吃的不顧性命,怎樣都要吃到飽足。他只須這樣吃上兩個月,便不會再吃了,因他飽了。」

    韓一鳴道:「可我們只在這裡住七日。」丁五道:「那便更不必與他計較了,任他吃個飽罷。」韓一鳴一想也是,點了點頭。過得一陣,天黑了下來,韓一鳴道:「師兄,我去了。」丁五道:「你一路小心,不必擔心這裡,五師叔便在左近的。」

    韓一鳴自那農家閃身出來,逕直走到村口,看看左右無人,悄悄閃身躲到樹後,用躡空法,踏空而去。躡空法他用的次數多了,也純熟起來,不知跑了多少時刻,梵山派靜靜地出現在下方。這回韓一鳴不敢貿然挨近去,先便落下地來,仔細看過左右無人了,這才向前走去。走到梵山派鄰近之處,站定腳步,他來尋找明晰,著實不願意有人知曉。便是梵山派派內之人,也是知曉得越少越好,人多口雜,到時洩了行跡,不止會讓人直追上來,難說也會置明晰於危險境地。忽然想道:「不如我也來喊一喊試試!」尋了個暗處站定,平心靜氣,過得一陣,在心內叫明晰:「明晰師兄,我前來求師兄一事。」

    他一連在心底念了三回,也不知有無效驗,但看前方,全然沒有人跡,有些喪氣。正想不知用何法子才能見到明晰,忽然聽到有人聲傳來。連忙閃在樹叢之中,自草木縫隙向外看去,過得一陣,有兩名梵山派弟子走了出來,隨在他們之後,又走出來兩三人,旁邊兩人韓一鳴尚未辨出是誰,已看到當中一人乃是錢若華!這人便是化成了灰,韓一鳴也認得他!一時間,韓一鳴只想召出鳴淵寶劍來,直撲上去,一劍將他揮成兩斷。他跟隨平波道人到了靈山,又拿了劈風劍,韓一鳴極是恨他。但卻是強忍住了,雙手捏拳,只能站在原地,一聲不出。錢若華來找明晰,若是在明晰處有個意外,平波道人最先來找的,便是明晰。休說明晰與靈山有些牽連,便是沒有這些牽連,也不能給明晰帶來這許多煩難。

    只聽錢若華道:「二位師兄不必送了,我這便回去。這些時日,太過打擾了。總是一次次前來問詢,請二位師兄在明晰掌門面前為我說幾句好話。唉,實則我是不願這樣尋找靈山的師兄弟們的,但他們藏匿那條孽龍,尊者震怒,我們也不敢循私。我師父已被尊者問責了幾回了,尊者這回是震怒非常!他老人家也是沒法子支應了,才讓我們前來找尋的。不過梵山派的師兄們儘管放心,便是尋到了靈山的師兄弟們,我們也會在尊者面前為之求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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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卷 離開    七三六、幫助

    他身邊兩個梵山派的弟子都道︰那是自然的。畢竟大家都是同道,理應情同手足。靈山的師兄弟們若都為此事被罰,于大家面上,也不好看。錢若華道︰因此,我師父說了,若是哪位師兄弟有了靈山師兄弟們的下落,告訴我師父,他老人家得以施之援手,怎樣也要保全下來。就怕他老人家鞭長莫及,不能救援呀!他身邊梵山派的弟子道︰嗯,道長也是頗為好心。師弟只管回去,咱們若是有了下落,自然會來告知道長的。

    錢若華又寒喧了兩句,御劍而去。韓一鳴躲在暗處,看得再分明不過,他所用的劍仍就是一柄黑桃木劍,並不是劈風寶劍。可韓一鳴也不能據此便放過了他,想要跟上去,卻又強壓住了。他若是不能回去,平波道人定會怪罪在梵山派頭上,他此時拿了青龍的意思來壓制眾人,還不得不小心些。雙手緊緊捏成拳頭,站在地上,看著錢若華在天際消失得無影無蹤,始終不曾挪動一步。要讓平波道人不能得懲,便是要先堅忍。平波道人恨靈山恨了這些年,堅忍到了這一步,靈山若要再重新光大,首先便是要堅忍。平波能堅忍,靈山也能。

    韓一鳴站在原地,緊咬牙關,瞬間明白為何這些日子自己與師兄都沒有去找平波算帳的緣故。不是畏懼死,而是不願靈山真就如此敗在平波手中,別的師兄定然是想著要來尋找丁師兄的,丁師兄與自己想的,都是先存住靈山一脈,過了這些時候,再圖後計。不知師兄們是如何東躲西藏的,不見得所有的門派都能如梵山派一般,悄悄在暗地里相助的。韓一鳴站了一陣,梵山派已是一片靜謚,已沒人再在梵山派門外。韓一鳴站了片刻,不見動靜,卻也不便再向前走近去,只得轉身向來路走開。

    他才走了兩步,便听有個聲音在心底道︰等一等!這個聲音似是明晰的,韓一鳴收住腳步,向四周一望,不見人影,站了片刻,一個人影出現在眼前,卻是江魚子。他對韓一鳴道︰你來尋找明晰麼?明晰不知是否听到了你的聲音。但我卻听到了!韓一鳴道︰前輩,我法術不精,打擾了前輩,還請前輩不要見怪。江魚子道︰你來尋明晰,有何要事?韓一鳴道︰前輩,弟子想請前輩相助。

    江魚子看了他半晌,道︰你是想請我找你的師兄們麼?停了一停道︰我能幫你的,也只是這件事了。韓一鳴直言道︰是,前輩說的沒錯。弟子與師兄、師姐們失散,著實心中不安,極想尋到同門,因此前來求請前輩相助。江魚子又看了他半晌︰你還真是一個倔強的弟子!當年我讓你入我門中,你死活不入,也不肯來求我們。現下卻求上門來,著實讓我有些想法。他停了一停道︰不過,你盡管放心,我是不會再讓你入我門下的。如今梵山派的掌門已不是我了,現今你到哪一派,都只會引得平波找上門來。他微微一笑,看了看韓一鳴,又道︰雖說你靈山如今是沒了,但我卻不願看著它毀個一干二淨。畢竟,有靈山總比沒靈山好。嗯,你要尋找你的師兄師姐,這可不太容易。

    韓一鳴道︰前輩,你不能幫我麼?江魚子道︰是不能幫你找他們。說句明白些的話,我們大張旗鼓去找你們靈山弟子,定然會引起別人關注。畢竟我們兩派之間的情形,與靈山和別派的情形兩樣!若是別派尋找靈山弟子,那平波只會當作是要捕漏網之魚。可我們要是出面,平波與各派都會跟盯上來,他定會想到咱們互通聲氣的。你不要說我有私心,我保全不了你們靈山,但我得保全我梵山派。萬事我還是首當其沖為我派內弟子著想。韓一鳴失望之極,默了片刻,道︰前輩說的是。

    江魚子道︰好,你能體諒,咱們就再往下說。我不能替你尋找你的師兄弟,但我卻能幫你另一個忙。韓一鳴本已失望到了極點,忽然听他這樣一說,意外之極,看著江魚子說不出話來。江魚子道︰我可以替你做一道靈符,然後有了這道靈符,你靈山的師兄師姐便會來尋你們,你看如何?韓一鳴大喜,連忙給江魚子行了一禮,道︰多謝前輩!能讓我的師兄師姐前來找尋,再好不過。江魚子道︰我要你一滴鮮血,你手書一個名字給我。

    韓一鳴只恨自己沒有帶紙筆前來,江魚子道︰嗯,這樣,你隨我來。他伸手拉了韓一鳴,韓一鳴跟著他向前走了幾步,眼前一黑,再有光亮,已站在了昨夜來過的屋內。江魚子道︰且我想上一想。嗯,你多出些血,不止一滴,用你的血來書寫你的名字。韓一鳴毫不猶豫,將自己的手指咬破,在江魚子遞過來的一張紙上寫了自己的名字。江魚子將他寫好的名字團成一團,口中念了幾句,那團紙中冒出火花,轉眼燒了起來。

    江魚子道︰快,你來接著。韓一鳴連忙伸出手來,江魚子將燃著的紙團遞到他的手中,道︰千萬等它自己熄滅。韓一鳴手心灼痛,卻是動都不敢動,眼睜睜看著那團火在手心燒到熄滅。那紙張燒得無影無蹤,連紙灰都不曾留下,江魚子道︰好,我給你種了一道引路符,用的是你的血,你在靈山的日子久了,靈山的靈氣或多或少在你體內存有,同樣于你同門體內也會有。靈氣相通,他們便會來尋你。只看他們是早來尋你,還是晚來尋你了。韓一鳴不意江魚子這樣助了自己,意外之極,對著手心看了看。江魚子道︰你手心若有靈光閃動,便是你的同門近了。不過若是來得快,你還未看見靈光,他們已來了。韓一鳴連忙點頭稱謝。江魚子道︰我還有一樣好處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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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卷 離開   七三七、求

    韓一鳴听到好處二字,有些意外,江魚子道︰我指點你去尋一個人。韓一鳴道︰前輩讓我去找誰?江魚子道︰元慧!他看韓一鳴不出聲,又道︰元慧極是聰明,據我所看,他對于平波這回的作為,是很有看法的。你可去尋他,或許有些地方,他暗地里會對你有所幫助。韓一鳴對于元慧,或多或少有些防備,江魚子又道︰元慧是絕不會隨著平波胡作非為的,他若是在暗中助你,平波是絕不會想到的。元慧那樣聰明,絕不會讓平波察覺。不過,他定會向你索要好處,這便看你是否願意以好處來交換他的相助了。

    江魚子道︰這個時節,你不該拒別人的相助于千里之外。只要他索要的好處,你都能給得出來,你便該給他。韓一鳴有些意外,江魚子道︰你不必意外,元慧自然會想,若是任由平波這樣下去,遲早將這世間的門派都吞並掉。他要保全他塵溪山,便要與你們交好,以削弱平波的勢力,再者,與你們交好,你們能給他的幫助,只會遠遠大于他給你們的好處。以元慧的聰明,一點點好處,都可以讓他翻出許多益處來。江魚子看了他一眼,道︰若是些無關緊要的好處,你便給他罷。靈山已然這樣了,你們先保住自己再說。

    韓一鳴不禁點了點頭,換在之前,江魚子若是與他說這些話,十之八九,他是全听不入耳的。這時听到這話,卻覺極是。江魚子道︰你早些去尋元慧罷,若是丁五不反對,你便早些去。別派我便不敢打包票會私下里助你了,但元慧,我仔細想過,他會有這個盤算。韓一鳴忽然想到一事,道︰前輩,平波不會不知曉元慧這個想法罷?江魚子道︰平波麼?他也是狡猾到了極點的人物,想必我能想到的,他也想得到。但他不能左右元慧,兩人之間,用爾虞我詐來說,那是一點都不錯。至于信不信元慧,你與你掌門去細想,事不到臨頭,誰也不知會是怎樣。但你去尋他,于你只有好處!

    他說得十分鄭重,韓一鳴一時間不知說什麼才是,只道︰前輩的教導,弟子記住了。江魚子道︰嗯,那我便不留你了。你先回去罷,想必你掌門也等著你回去的。韓一鳴告辭之後,悄悄隨他出來,江魚子送他出了梵山派,便消失不見。韓一鳴看了看,時候尚早,想要如江魚子的話去拜訪元慧,卻有些猶豫。想了一想,還是想回去與丁五相商之後再去找元慧。

    他正要念躡空口訣,忽然听有人道︰韓師弟,請留步。韓一鳴回頭一看,明晰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明晰道︰我听到你叫我了,只是那時有客,不能回答。因此沒有出聲。韓一鳴道︰師兄,我原是來求你幫助的,但江前輩已幫過我了。明晰道︰師弟,你來找我師父,我也大致能猜到所為何來。我師父定不會害你,畢竟靈空師叔好歹與我們梵山,也有故人之情。我師父那日在靈山之下上不去,很是焦急,後來我們听說靈山垮了,都很是難過。不論如何,靈山也是靈空師叔心血而成。我師父也不願看著靈山便這樣沒了,畢竟梵山派能出一個靈空師叔,我們也很是開心的。師弟,其實我知曉,我師父是一直以靈空師叔為榮的。只是不露在面上罷了。

    韓一鳴回到丁五處,丁五還未睡著,靈心依舊不知所蹤,如莘白天沉重,夜晚卻輕輕飄在空中,她自從下了靈山,便不曾睜開眼來,宛如睡著了一般。丁五坐在一邊椅上,若有所思,那青竹標,卻是睡得鼾聲四起,無比香甜。

    他輕輕走入屋內,丁五道︰師弟,你回來了,如何?韓一鳴將江魚子相助說了一回,丁五道︰還好江道長肯出手相助。不然咱們豈不是要花更多時間去找尋。說起江魚子讓自己去找元慧,丁五道︰嗯,並非不可行。我也想過這個,只是有些猶豫。一來我與元慧師弟並不廝熟,不知他會如何。二來,前去尋他,也是要先想明白的。萬一他不幫咱們,反倒將咱們的行蹤泄露給別人,豈不是反倒不好了麼。

    韓一鳴道︰師兄,我卻想去一趟,我听江道長說的有理,況且我身上也有元慧想要之物。他想要的,便是那枚龍鱗,他曾向我借過,但因我們打賭誰也沒輸,他不曾要。丁五道︰師弟,那是從前。如今你是求上門去,他便不是向你借這枚龍鱗了。或許會向你要你別的物事了。韓一鳴道︰別的物事?我還有什麼別的物事?忽然想到鳴淵寶劍,這是他身上唯一值得別人謀求之物了,韓一鳴道︰他不會要我的鳴淵寶劍罷?

    一時屋內二人都不言語,半晌,丁五道︰這有些說不清,他雖也有一柄寶劍,從前也不覺他是一個謀求別人物事之人,但非常時刻,不能以常理度之。韓一鳴禁不住伸手摸了摸背上的寶劍,這柄劍隨自己的時刻久了,猛然間想到或許會給到別人手中,有些說不出的難過。但真如江魚子所言,事已至此,還能怎樣?他真若開口要了,自己給是不給?給了他,自己如何?沒有了鳴淵寶劍,遇上平波道人等,自己怎生是好?可若是不給他,失卻了援助,卻也好不到哪里去!

    思來想去,一咬牙︰師兄,他便是要鳴淵寶劍,我也給他。只要他真的能助我們度過眼前的難關!丁五道︰此事全由你決定,鳴淵寶劍是你的配劍,給不給他,全憑你自身。韓一鳴道︰事已至此,只要他能助我們,但凡是我有的,給他便是。一時主意打定,道︰師兄,我明天去塵溪山,我真要求他助我們一臂之力。我著實不甘靈山便這樣毀在平波手上。丁五道︰師弟說的不錯。對了,師弟,你將掌門秘書給我,我閑暇時須得好好看看。韓一鳴依言將掌門秘書取出來,交與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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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卷 離開   七三八、指教

    次日清晨,用過那對夫婦送來的早飯,韓一鳴便走出屋來,一直走出村去,走到村後山上,四顧許久,確認左近果真沒人了,便念著躡空法訣,向著塵溪山而去。他不敢一氣飛近去,總是飛一段路,便停下來,等待看後方可有人跟來,確知無人跟來了,才又向前飛去。這一來走走停停,他又不自人多處而過,只尋那荒山僻野而去,倒也平安,不過慢些。但太陽到中天之時,他也看到了前方的一片白山黑水,塵溪山近在眼前。

    如同去梵山派一般,韓一鳴不敢貿然挨近去,先便落下來,隱身暗處,仔細查看。再三確認身後無人跟來,這才走近塵溪山去。此時是白天,挨近些,便見塵溪山有人進出。塵溪山的弟子都著灰衣,韓一鳴只要在目力所及之處看到一點半點的灰色,便縮身躲藏。連梵山派的師兄弟們他尚且躲避,塵溪山的弟子,他更是避之惟恐不及。

    來是來了,怎樣去尋找元慧呢?斷不能這樣大搖大擺\進去,真不知還有什麼好法子,能夠讓自己找到元慧。韓一鳴坐下身來,忽然想起一個去處來。慢慢自藏身處摸到塵溪山後方,找準了方位,悄悄躡到空中,向塵溪山派內張了一眼,不見人影,潛身近去。藏到一塊大石之後。這里靜悄悄地沒有人來,韓一鳴在石後坐下,等待元慧前來。

    原來這個地方,是元慧曾與他談話之處,乃是塵溪山歷代掌門福佑之地,弟子輕易不敢前來。便是上回有弟子引到他這里來,也是不走近來的。那這里便只有元慧會來了,在這里與元慧說話,再無人能听得見,是最妥當不過的地方了。元慧如今也是掌門了,這歷代掌門的福佑會否讓他知曉自己到了此處呢?但韓一鳴還是四處張望,生怕不知何時有人自自己全然想不到的方位出現,那不僅事情不能成,還會鬧出無限風波來。

    坐了一陣,忽然察覺那邊微有聲息,韓一鳴背靠著大石,先四處張望,不見人影,也不探出頭去,只是將自己藏得更發密些。那腳步輕得如同沒有一般,韓一鳴听不到這腳步聲,心中卻有這腳步聲,知道是有人走近了,這人非同一般,因此自己才會心中听到他的腳步聲而耳邊听不到。那腳步聲忽然停住了,韓一鳴仔細聆听,卻什麼都听不到。過得片刻,忽然一個人憑空出現在他面前。

    這人眉目極是清秀,眼中靈光閃動,正是元慧!韓一鳴本來便是來尋元慧的,但他忽然這樣出現在面前,韓一鳴居然不知該如何是好,怔怔看著他。元慧看了他一眼,似是不曾看見他一般,道︰嗯,沒事,我當是什麼呢,原來是一只野兔。韓一鳴愣了一愣,只听那邊有人道︰無事便好,這里雖是咱們塵溪山的福地,但掌門還是要小心為上。元慧道︰嗯,多謝師兄的關照。韓一鳴知他是用言語將隨他前來之人一同支應開去,便縮身縮得更緊了,不露出一絲一毫來。

    元慧向前走去,道︰嗯,回去罷。但片刻之後又道︰二位師兄請先行回去,我在這里靜坐片刻,正好也有需我細想之事,借借歷代師長的靈氣罷。韓一鳴耐心等候,只听那邊有人道︰哦,掌門要靜思,我們便先行離去,不過果真不需我們在此地為掌門護持麼?元慧道︰嗯,二位師兄先回去罷。這里好歹也聚集了歷代掌門的靈氣靈力,不致會有什麼危險的。

    韓一鳴真是佩服元慧,不論什麼事,到了他面前,都可以遮掩得滴水不漏。換了是自己,那是絕做不到的。元慧一眼也不看他,徑直自大石邊走過,韓一鳴也不動彈,再次耐心等候。過了不久,元慧再次來到他身邊,道︰師弟,你怎麼來了?韓一鳴道︰元慧師兄,我冒昧前來,是想請你相助的。元慧搖了搖頭︰師弟,這個時節,我幫不了你。韓一鳴看了他半晌,道︰師兄,你原說過可以幫我的。

    元慧搖了搖頭道︰幫別人之前,自身先要有力才可。你可知你們靈山如今是誰也幫不了的?韓一鳴不禁咬牙道︰平波道人!定然是他!元慧道︰這些咱們都不必講了,靈山是你斬碎的,靈山的上古靈物,將一條金龍吃了,另一條金龍也打傷了,你想尊者如何不震怒,你們靈山派,現下是誰也不敢相助的!韓一鳴先前只當平波道人是借故生端,這時忽然想起夔尊吃了一條金龍,一時間啞口無言。元慧又道︰不過師弟,你不必擔心,我必不會將今日之事說與別人知曉。

    韓一鳴勉強道︰好,多謝師兄了。求助不成,心情低落,轉身要走,元慧道︰師弟,你且等一等。韓一鳴收住腳步道︰師兄有何指教?元慧道︰你不要急著走,凡事哪有這樣性急的。都不听我說完。韓一鳴道︰師兄請說。元慧道︰雖則尊者不欲我們助你們,但我卻還是想助你一臂之力。你想要我助你做什麼?

    絕望之極忽來一線希望,韓一鳴心中一凜,抬起頭來看元慧,元慧道︰韓師弟,你听我說。尊者乃是東方之主,即便是靈山的上古靈獸殺了金龍,他也未必會與你們為敵。韓一鳴一語不發,看著元慧,心中卻有了希望,元慧道︰尊者所要尋到的,要為難的,都是它可以對之下手的。至于你我,尊者是絕不看在眼里的。你若有本事去拔下一條龍須來,它也不會與你計較,不會因此就雷霆震怒的。

    你敢去拔龍須,乃是你的本事。有本事之人,還是只是人,不能與神靈同日而語的,因此,尊者是不會與你在意的。韓一鳴道︰師兄,你的意思是,尊者在意的是與尊者相斗的神獸,而不是我們?元慧道︰沒錯。你現下便是站在尊者面前,它也未必看你一眼。尊者要找到的,不是咱們這些草芥。因此與你為敵的,不是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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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卷 離開  七三九、謝禮

    韓一鳴咬牙道︰平波!都是他一直興波作浪……元慧道︰這個麼,我也不便評說。非是我膽小,而是師弟,你不知之事,著實太多。韓一鳴咬牙道︰我不知之事是多,但他也不該將靈山逼到絕路!元慧道︰師弟,你這樣想可就不對了。韓一鳴冷冷看著元慧道︰不對麼?那我該如何去想?!元慧道︰師弟,你也不曾問問,為何會是這樣。韓一鳴道︰就是為了萬法玄門之滅,明明是他讓萬法玄門滅了的,他卻恨我靈山入骨!無恥!

    元慧道︰嗯,你也不是全然不知曉呀!師弟,你可休說我說話狠辣,這個時節,你還糾纏于一些枝梢節末的細微之處,可見你並未真正的明此事。韓一鳴忍不住道︰師兄,你這是何意,難不成是我靈山導致萬法玄門滅了的麼?

    他們不來為難我師祖,我師祖如何會下狠手呢?元慧道︰不必去追究前因後果,要是追尋起前因後果來,師弟你會橫添氣惱的!韓一鳴道︰好!我便如你所說,不去追究前因。可靈山,真是被平波逼到了那一步,我才斬碎的!元慧道︰師弟,那平波門下這許多人死去,他的想法也如你如今一般。他是立意要走到這一步的,不是麼?並且如今也走到了這一步,不論別人說什麼,有一點不能更改,那便是靈山,是師弟你斬碎的!韓一鳴咬著牙關道︰是,是我斬碎的,那又如何?

    元慧道︰是呀,那還談什麼前因呢?始終是你斬碎的。不論你為了何等緣故,也不論你經歷了些什麼,靈山始終是你斬碎的。這一點無法變更。韓一鳴道︰它碎在我的手上,遠比落在平波手上要好!元慧道︰嗯,你認為是這樣,那便是這樣。同樣的,靈山之所以會有今日,便是因平波的同門都死了,他的想法也與你相同麼!韓一鳴萬萬料不到元慧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愣愣看著元慧。元慧道︰師弟,你也不要因我說了這話,心中便有什麼想法。我說這些與你,只是告知于你,你要做什麼,首先須得把自己當成對方來細想。你若不以平波的想法來想,你遲早還在栽在他的手上!

    韓一鳴本來听他說了那些,心中不忿,幾次想要沖口而出反駁他,卻都強忍住了。但听到最後一句,卻是一怔,元慧道︰韓師弟,你來尋我,我便知你的來意。但我有一句良言相勸。韓一鳴隱約猜到,卻仍舊道︰請元慧師兄指教!元慧道︰嗯,銳氣正盛,不攖其鋒。韓一鳴緊咬著牙關,元慧道︰我知你心中著實過不去,換了是我,也過不去。但當此時刻,卻是一定要忍的。靈山還有多少師兄弟我不知曉,但我想必定不會多了。而平波,卻藉此回靈山之事,又網羅了無數能異之士在他派中。此時他鋒頭正健,你迎上去做什麼?

    元慧看了他一眼,道︰我也不贊成你投入到哪一派中去。其實人人皆知平波不過是借著尊者之名來行此事的。尊者是果真不會找尋到你們頭上的,但誰也不敢拿自己派內弟子的性命開玩笑不是?平波自身從前便是改投他派得以存活壯大的,因此他是極不願意你們改投別派的。他拿尊者壓下來,我想不論是哪一派,都不敢接收你們。他若不拿尊者壓下來,師弟,你們早被別派搶收入門下去了。韓一鳴真覺元慧厲害非常,幾句話,便將平波的用心揭示得再明白不過了,不得不佩服他的心術厲害。

    元慧接著道︰你們不入別派,他就少了對手,可以前來追殺你們。韓一鳴咬牙切齒地道︰他妄想!元慧道︰你不要小看他的妄想!你倒是要小心他的妄想才是!韓一鳴道︰是,元慧師兄說的是,我會小心的。元慧道︰不過也有個好處,那便是除去別有用心的門派,別派是不敢收留你們的。

    韓一鳴道︰難不成我們要躲藏起來?元慧道︰這倒不必,平波這一招是狠辣到了極點,但也到此便了啦。我們也要保全自己的門派,可不會視他為馬首的。師弟,你不信麼?他雖是囂張,但卻沒幾個門派願意與他一同前來追究靈山弟子的。若是遇上我們,還只會暗地里助你們。

    他說到這里,道︰師弟,我便是要暗地里助你們的。韓一鳴道︰那師兄能助我們什麼呢?元慧道︰師弟,能幫你什麼,我一時半會兒說不明白。不過遇事之時盡力而為罷了。不過,這忙不是白幫的,我要向你討要一樣物件做謝禮的。這個倒並未出乎韓一鳴意料之外,道︰師兄,你要那片龍鱗,我已帶來了,借與你用便是。說著,自懷內摸出龍鱗來,向元慧遞過去。

    元慧笑道︰嗯此物確實是從前我要的,不過此時我要之物,卻不是這個。韓一鳴心知他所想要的是何物,果真被丁師兄說中了,便道︰這不是謝禮。我拿此物出來,只因師兄曾說過,此物于師兄大有用處,算我借給師兄的。元慧笑道︰嗯,師弟真是一點既透。此物呢,雖不是我現下要的,卻是我現下可以用的。好!說著,自韓一鳴手中接過那枚龍鱗來,用手指摩挲片刻,道︰師弟,我可就收下了。不過你不必擔心,用過之後,我便還你的。這個可是咱們早便說好的,是借用。

    韓一鳴道︰好!師兄只管拿去用。元慧道︰我還要向你討要一件謝禮!韓一鳴略一遲疑,道︰師兄請說。元慧道︰嗯,我要你的鳴淵寶劍!韓一鳴雖說曾與丁五說起過此事,早知他要的是鳴淵寶劍,但听到他要寶劍,還是愣了一愣,半晌,才道︰哦。鳴淵寶劍伴隨了他這些時日了,乍一說起要給別人,他心中還真是難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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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3 21:24:3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卷 離開  七四零、立誓

    元慧道︰師弟,不過這柄劍呢,我先放在你處。一來麼,你現下缺了這柄劍不可,而我拿了,卻不能用,不僅止不能用,你鳴淵寶劍的靈氣我若遮掩得不好,還是一樁大禍。二來麼,在你手中,不會有人懷疑到我這里來。一年之後,你將這柄劍送來給我,如何?韓一鳴道︰元慧師兄,你向我要了這柄劍,那你能否告知我,能幫我些什麼?

    元慧道︰我替你找靈山的師兄弟,我也會在你們需要相助前來尋我之時,全力相助。不過只是你一人前來,我才助你。你大舉前來,我也幫不了,那我寧可不要這柄劍了。一年之後,韓一鳴一咬牙道︰好!就依你!元慧道︰嗯,那好,今日咱們便定下這個約定。今日是七月十二,明年的今日,你送劍來給我。韓一鳴道︰我準時送來!元慧道︰好!這樣罷,師弟,你今日來得突然,我也沒甚給你的。我先給你一樣好處,于你有用。你遲早會用上。韓一鳴道︰好。既然是以物換物,便不必再多客氣了。只管接過來便是。

    元慧道︰我給你一道隱身符,有了這道符,你來我塵溪山找我,不必再在外面等候。你只要將這符帶在身上,我塵溪山的師兄弟是看不到你的。韓一鳴道︰好!元慧道︰不過這道符,這一年之內,你只能用三次。韓一鳴愣了一愣,道︰你言下之意,是你助我三次?元慧道︰我助你,要看我可能做到。至于你來,是只能來三次。韓一鳴道︰“我只能來尋你三次,那三次之外呢?元慧道︰三次已然足夠了。事不過三,我若是事事都助你,遲早有人察覺。為了一柄劍,弄得我派內雞犬不寧,非我所願。因此,只此三次。至于三次之外,我若知曉了靈山之事,自會盡力而為。這樣你認為如何?韓一鳴看著元慧,果然到了這個時候,他說出的話都令人無法接受。三次!韓一鳴一咬牙,道︰好!依你便是。元慧道︰好,韓師弟,那我給你第二個好處。

    韓一鳴道︰請說!元慧道︰靈山的師兄弟們,遲早會聚集到你和丁師兄身邊。你們也會有所圖謀,那到時,我能出手,便會盡力出手。這樣能抵得過你的鳴淵寶劍了罷。韓一鳴想了一想,道︰好!不過我先問元慧掌門一句話。元慧道︰你說!韓一鳴道︰我不明白何為元慧掌門能出手?元慧道︰這並不難解。韓師弟與靈山的師兄弟們有所圖謀之後,自然會有舉動,我牽涉一派的興榮,自然不能打沒把握之戰。若是師弟的圖謀有了五成把握,那我自然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為師弟憑添一份力量,以助靈山的師兄弟們成事。韓一鳴道︰我且不論那事是何事,我只問元慧掌門,你助我成事,事後,你會再有所求麼?

    元慧道︰嗯,這個要看師弟想成的是何事了。就事論事,若師弟要我們幫你雪今日之恨,那事成之後,師弟,你好歹是要分點好處給我們的。韓一鳴道︰元慧掌門,我倒還未曾想到這樣遙遠。好,此事若成,所謂的好處,你都拿去便是。元慧笑道︰這倒不必,我沒這樣貪心,我不過想要瓜分些好處罷了,絕不想將這些好處佔得干干淨淨。

    韓一鳴道︰好。元慧道︰師弟若是有雄心壯志,再成就靈山這樣一座寶山呢,可要分我一杯羹。韓一鳴咬緊了牙關道︰我並無此雄心壯志。元慧道︰嗯,這可說不得。有靈山在前,再成就一座寶山,也不是什麼難事了。我之前對靈山很是羨慕,窮我一生之力,只怕都不能有絲毫建樹。因此,師弟若是再成就一座靈山,我是要得些好處的。那在成就此山的之前,你所需的幫助,只要是不與人命相關,我都會盡全力相助。

    再成一座靈山,哪里有這樣的本事?韓一鳴嘆了口氣。元慧道︰此事非一日能成,也不是現下師弟的能為。因此我先與你商議定了,你看如何?韓一鳴道︰此乃大事,非我能決定。我要回去與我丁師兄相商議,之後再來回復。元慧微微一笑道︰時機不待,韓師弟,你若是前去與丁掌門商議,那此事便當我不曾說過。韓一鳴愣了一愣︰丁師兄到底是靈山掌門,我如何能夠不與他相商呢?

    元慧道︰這可全看你自身了,師弟,越是大事,知曉的人越少越好。何況此事不宜聲張。韓一鳴緊咬牙關,看了元慧片刻,毅然道︰好!我答應你。元慧道︰嗯,那我會讓我門下弟子,在遇上靈山派師兄弟時,暗中給予相助。可需要我這里讓些妥當的弟子去尋靈山失散了的師兄弟呢?韓一鳴搖了搖頭︰那倒不必,我師門有靈氣相通,師兄師姐們遲早會尋上門來的。元慧道︰那便好。咱們便算說定了!

    他邊說邊伸出手來,道︰一年之後的今天,你將鳴淵寶劍送到我這里來。之後你還有所成,我塵溪山是要分好處的。韓一鳴也伸出手來,與他擊掌立誓。之後道︰好,那我便回去了。元慧道︰師弟,我要告知于你的是,平波借著尊者震怒,正在糾集同道中人,要將靈山還活著的弟子都一一追究到。我這一派是定然不會去的,我想明晰師兄也不會去。實則是同道中人十之八九都不會去。但跟從他自靈山得到好處之人,卻也不少,也定然會跟隨他來追究你們,以期得到更多的好處。遲疑片刻,韓一鳴道︰那,跟隨他的人多麼?元慧道︰據我所知,有百多號人。師弟,凡有門派,多少會有些約束。但跟隨平波的,皆是沒有門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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