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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淫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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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匪兵兵)道魔傳[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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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3 21:29:1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卷 離開   七五一、靈光一點
    韓一鳴猛然想起一個物件來,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羅姑走的時候,帶了白櫻師叔給的一只木鐲!沈若復道︰果真麼?你可要想明白了。若是不能想明白,咱們可就真要四處去尋找了。韓一鳴道︰沒錯。她離開靈山之前,與我說過幾句話。我看到那只木鐲的,叫做,叫做……卻想不起來,道︰那木鐲的名字我記不起來了,但我記得是血紅色的,說是有靈力的。沈若復大喜︰這便好,咱們找她便簡單得多了。血紅色的,嗯,我來想一想,我曾看到過這樣的記載,木生而血紅,鮮艷如血。嗯,想起來了,叫舉天神木!

    被他一提醒,韓一鳴也想起來了,道︰是了,羅姑說那叫神木鐲。好在師兄見多識廣,居然知曉它的名字。不然我是想不起這名字來了。沈若復道︰我這是看師祖的那本《異物志》看到的。好,知曉了名字,咱們便可以想法子了。韓一鳴道︰只是哪里去尋呢?沈若復道︰相信你的鳴淵寶劍罷。鳴淵寶劍是師祖配件,這神木鐲也該是師祖的才對。韓一鳴道︰不會是白櫻師叔的麼?沈若復道︰小師弟,這你便不通了!白櫻師叔自己是靈體,怎會還去斫木為鐲呢?你可見白櫻師叔摘過一片葉兒,摘過一朵花?她是最愛惜花木的,尤其是稀有的花木。因此才有靈山的莽莽密樹,因此咱們靈山的師姐們,可從未戴過花的。

    韓一鳴一想不錯,喜道︰好呀,咱們如何找呢?沈若復道︰師弟,我法術上會得也極少,但我知咱們靈山的法術都是極簡單的。于你來說,尤其簡單,你來試著找一找罷。韓一鳴張口結舌︰我?我麼?師兄,你好歹也比我多學過點法術罷。沈若復道︰可我,並沒有學過呀!況且我對于法術,學的只怕還不如你。韓一鳴有些沒把握,想了一陣道︰可我該怎麼辦呢?

    這下可是苦思銘想想不出來的了,兩人四眼相對,都束手無策。忽然只听有人小聲說話,韓一鳴四處張望,卻不見人影。沈若復道︰怎麼啦?有人來麼?韓一鳴寧神細听,卻听不到聲息了,道︰適才有人言語,師兄不曾听見麼?沈若復道︰我果真不曾听見。哪里?也四處張望。韓一鳴搖了搖頭︰沒了,只是有人聲罷了。猛然間醒悟過來,道︰師兄,你不要出聲,這不是有人,是,是……

    沈若復何等機靈,立時便點頭坐到一邊去了。他手中持著寶劍,四顧環視。韓一鳴又坐下來,暗想道︰我該如何去尋呢?連問了幾遍,不多時,听到一個聲音道︰靈光一點,神蹤顯現。這個聲音與他先前听到的別無二至,這時再听,知曉不是有人言語,而是他听到了師父給他開啟智慧時留下的些許口訣。深深吸了口氣,暗自道︰靈光一點,神蹤顯現。他連念了幾回,皆不見動靜。有些失望,看了沈若復一眼,沈若復道︰你為何不讓鳴淵寶劍去替你找呢?韓一鳴自背上取下鳴淵寶劍來,將裹在劍外的白布層層解開,露出劍鞘來。看了沈若復一眼,道︰師兄,你預備好了麼?劍一出鞘,就會有人追來。沈若復道︰我已預備好了,這些時日來,別的便不說了,逃命的功夫倒是大有長進,你不必擔心,他們想要抓我,也不能手到擒來。韓一鳴道︰好!

    鳴淵寶劍溢出淡淡紫金光芒,韓一鳴伸手輕輕撫過劍身上的稜紋格,道︰我要尋找神木鐲的下落。靈光一點,神蹤顯現。一道靈光,如一條金線,自劍首直滑到劍尖,韓一鳴只覺手中一熱,鳴淵寶劍帶著嘯聲,已破空而去!韓一鳴也不曾料到是如此快捷,他已許久沒有御劍飛得這樣快了,飛了片刻,回頭一望,後方沈若復也正追來,他也不似從前那般慢了,直追在後方。韓一鳴看他追來了,心中略微安寧。倒不是怕自己一個人遇上什麼危險,而是知他不長于法術,落單後會遇上意外。但他跟來了,便不怕了。

    鳴淵寶劍飛馳電掣,劃過夜空,飛了一陣,忽然向下落去。韓一鳴再回頭一望,沈若復依舊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十來丈處,想要出聲提醒他,猛然瞟見有幾點靈光已在他身後數丈處出現,連忙道︰師兄,小心身後。不知是他飛得太快,還是話聲太小,沈若復似是不曾听到。韓一鳴急得無法,收回劍來,轉身飛迎上去,還未挨近沈若復,已听他道︰你們跟著我做甚!他已察覺了身後有人跟來,以他的精明,要不察覺別人在身後,還真是不易。

    那後方追來的人道︰你們乃是尊者要得到的人物,我們不跟來,難不成放你們過去?韓一鳴與沈右復在空中收住去勢,各自持劍對著後方追來的人,沈若復道︰胡說八道!尊者要找尋我們,不必這樣大費周張,我們自會送上門去。你們追在後方,欲對我們下手,卻拿尊者二字前來壓我們,不覺無恥麼?後方飛來的,居然有十來人,人人都手持兵刃,在漆黑夜空,著實扎眼。那先前說話的人道︰好狡猾,終于現身了,害我們好找!你們靈山犯了尊者大忌,還想逃過去麼?我們替尊者找尋你們,乃是份內之事。現下找到了,你們要麼乖乖跟了我們去,這樣也省去大家不少手腳。要麼大家大打一場,我們這樣多人,只怕你們是要吃虧了。到時一樣要跟我們去,你們自己思量去!

    韓一鳴細看這些人的面貌,居然一個也識不得。不禁道︰我們又識不得你們,你們追在我們後方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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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3 21:29:5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卷 離開(下) 七五二、找

    那人看了他一眼道︰這可不是廢話麼?你自然是識不得我們的!你們靈山弟子大多眼高于頂,不識得我們也是常事。不過我看你這柄劍,倒有些異樣,難不成你便是尊者要的那個什麼誅魔弟子麼?老子正好是魔道中人,不過卻也不怕你。不止不怕,還想看看你是什麼斤兩,膽敢號稱誅魔弟子!沈若復道︰你們到底是何人?我們可沒得罪過你們。再者,尊者如要尋我們,好,那請你們跟我們一同到尊者面前去。尊者要怎樣責罰我們,我們領受。很是不必你們在中間多此一舉。

    那人笑道︰尊者在何方你知曉麼?你去過麼?少在這里胡吹大氣。尊者怎會親自責罰你們?你們把自己看得也太高了,倒是我們出手替尊者責罰你們才是正理。韓一鳴忍不住道︰你們無非是看靈山碎裂了,前來掠取好處的,或是有人許了你們好處,前來抓我們的。不必說得這樣動听!那人道︰好!既然你看得這樣明白,休怪我們要先下手了。

    他言語一畢,十數人各自的兵刃都亮了起來,居然有的是劍,有的是刀,或木或鐵,雖說衣裳是穿得千奇百怪,但兵刃一出,倒也有些齊整。韓一鳴心念一動,忽然身邊數柄利刃飛出,如雨點般向那邊灑去。沈若復倒在他之前出手了!想來是這些時候沈若復應付了不少窮追不舍之人,他的法術頗有進益!不僅出手快了,也凌利了許多。

    韓一鳴見沈若復搶了個先手,哪里會停頓,也不念如影追風劍了,提起寶劍來,一氣橫劈豎砍。他的鳴淵寶劍上劍光早已凝結成針刺形狀,鳴淵寶劍也變成一株刺株。他一揮動,那劍光真如利針一般,向著對方灑去。那如針一般的劍光掠過去,帶出一陣陣刺痛膚骨的痛楚,韓一鳴自己都那劍氣銳利、刺骨,只听對方有人罵道︰好狠的靈山弟子,果然是立地成魔了,這樣邪異的劍氣!那十數人雖是飛撲上來,但遇上二人如雨點般的劍光,被逼得後退不止。韓一鳴一著搶先,招招搶先,滿天都是與沈若復密集的劍光。將那些人壓在一邊,逼不過來。

    這些人不知是哪里來的,也不知修為如何,但卻不能逼近來,反而被他們逼得不停退後。韓一鳴心中歡喜,咬著牙關,絕不手軟,只听那邊有人道︰小崽子,還真辣手。咱們不攖其鋒,先退回去再說。說著向後退去,那邊眾人似是同一心思,都向後退去,倒也退得極快,不多時,已退開不見蹤跡了。

    韓一鳴也不追擊,與沈若復收了劍光,道︰這是哪里來的?我怎地全不識得!沈若復道︰這還用說,定然還是平波找的。靈山沒了之後,他只怕還找了許多人,一同來為難咱們。這些人的修為,都不厲害。上靈山,是沒他們的份的,但人人都唯利是圖,有好處,自然是想瓜分的,平波道人才能一約便約來這許多人。走,咱們下去說。二人落下來,沈若復道︰是在這左近了罷,我看你先前有了下落的勢態。韓一鳴道︰我也不知,不過寶劍的確是在這里向下落的。沈若復道︰不要用寶劍了,咱們走去找。不要再驚動別人了。實則我認為先前驚動的,絕不止這些人,只不過他們最近,來得最快。咱們悄悄去找,讓別人追到這里也找不到咱們。韓一鳴道︰好!

    二人所落之處,是一個小小山坳,周遭全無光亮,二人都腳程輕便,向前走了一陣,轉出山坳來,只見前方有著兩處村落,都靜悄悄的,鴉雀無聲。只月頭頂柔柔月光和淡淡星光直射下來,所照之處,月光透得下來,便是一片朦朦白光,卻也看得分明。月光透不過之處,則是一片濃黑。韓一鳴久走夜路了,早不害怕,帶著沈若復摸黑向前走去。兩人也不點梵心燭火,就這麼摸黑向前走去,適才鳴淵寶劍出鞘,靈光四射,遲早會引得人來。因此二人專挑那樹下濃蔭里去,以藏形跡。二人走了不一會兒,韓一鳴忽然覺得身後寶劍輕輕顫動,收住腳步。沈若復也立時收住腳步,展眼四處張望。

    二人四處張望了一陣,不見人影,正想起步,一點螢光,自遠處飄來。韓一鳴小聲道︰看!沈若復道︰我們找對地方了。就是這里,想必這是來找羅姑的了。但這一點螢光卻與以往他們相遇的游魂全不相似,還未近來,便帶來一股罡\風,十分凌利。二人都十分詫異,韓一鳴正想問這游魂是否會傷羅姑,沈若復已一把拖了他向更黑之處藏身。韓一鳴一回頭,沈若復已是兩眼警惕,向上看了一眼。韓一鳴抬頭向上看去,只見上方似有了一個黑影,連忙跟著沈若復向更黑處鑽去,並且伏低身子。好在那里草長且深密,又有土堆隆起,得以藏身。

    上方一個黑影還未消去,又來了一個黑影,韓一鳴看得分明,乃是兩個人影。只是背對著月光,正向下細看,二人知曉這都是鳴淵寶劍引來的追兵了,都格外小心。那兩人對著下方細看,韓一鳴著實想看個分明,不看外方,寧心靜氣,不聲不響。片刻之後,那兩個人影浮現在眼前,韓一鳴不看則已,一看便怒氣上沖,緊緊握起了拳頭。這兩個人都極其眼熟,一個一頭長發隨風飄拂,乃是虞衛佑,另一個,則是錢若華!虞衛佑還是那樣俊美的模樣,身軀也已又是完整的,一頭濃發也與從前一般無二!錢若華的手臂也不殘缺了,想來他與虞衛佑一處,虞衛佑又用他那惡心的法子替他接上了。

    韓一鳴身子一動,要撲出去。卻是背上有一只手,死死按住了他。韓一鳴睜開眼回過頭去,只見沈若復搖了搖頭,一聲不發,向他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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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3 21:30:1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卷 離開     七五三、罡風

    韓一鳴只覺喉頭一緊,出不了聲,沈若復又向上指了指,韓一鳴細細一看,只見上方人影閃動,人影越來越多,哪里是三、五個,竟有十來個,還有人影源源不斷地過來,不得不按捺住了。但雙手握拳,握得極緊,指甲深深陷入肉里。再細心一听,只听虞衛佑道︰明明就是在這方的,怎麼這時就沒了呢?

    錢若華道︰咱們再細細看看,我便不信他們能跑得了?他此時說話極是狠辣,與平日里的語氣緩慢全然不同。旁邊幾人道︰不會是我們來得慢了,這好處讓別人得了去罷?錢若華不出聲,只是對著下方細看。下方韓一鳴本也對著上方細看,只是沈若復與他都不出聲,連動一動都不動,一點聲息皆不發出來。上方諸人向下看了一陣,道︰要不,咱們分開找找?錢若華道︰是,幾位前輩說的是,咱們分開來找一找,總比聚在這里的好!

    那麼這些人是平波門人及他邀來的幫手了!只見那些人都三三、兩兩向著四面八方散了開去,連虞衛佑都飛開了,只有錢若華,依舊凝立在空中,一動不動。若不是因上方人多,韓一鳴早撲出去了,看見他一人站著,心里著實是忍耐不住的。想要撲出去,但也知這時撲出去必定是一場大打,上方那許\多人,聲音都老成,多不是平波門下弟子,想必是一心一意要來捉靈山弟子之人,是他自各處招聚來的人馬,修為與他門下弟子全然不同,不得不忍。韓一鳴忍了一忍,但對那錢若華,卻是恨到了極點。

    忽然背上鳴淵寶劍輕輕顫動,韓一鳴生怕這寶劍的靈氣驚動了上方,伸手按住寶劍。卻听上方的錢若華道︰原來在這里。向下飛來,韓一鳴與沈若復見被他看破,都備好了御劍訣,哪知忽然背上如有什麼拂過,一個人影,影影綽綽地飄到了面前。這只是一個淡淡的人影,中心有一點螢光,但僅看衣衫的影子,已能看明白是個女子。輕飄飄地,向前飄去了。

    錢若華落下地來,卻是離沈韓二人還有幾丈遠。那影子向前飄去,便擋在了他前方。錢若華罵道︰裝神弄鬼的!說著伸手拔下背上的桃木劍來。那桃木劍閃起碧光,那人影止住了去向,有些猶豫模樣。錢若華看了一看道︰原來是個鬼。一個鬼也這樣有螢光麼?好,算你今日不走運,我來斷了你入輪回之念罷,不必去了!

    他手持桃木劍,一劍便向那個影子砍去。那影子也退後也不避開,忽然張開口向錢若華噴了一口氣。這口氣噴出來略有些白色,如同冷天噴出來的一股白霧一般。這口氣還未噴到錢若華面前,錢若華已大叫一聲,倒在地上。韓一鳴與沈若復都大吃一驚,沈若復拉了他便悄悄向後藏去,藏得更深了些。這里才藏好,已有無數人飛到了錢若華上方,都紛紛問道︰怎麼了?怎麼了?那小子在哪里?

    那人影已逸去無蹤,這里眾人都紛紛道︰在哪里,出來!一氣亂找,四處點起光亮來查。韓一鳴與沈若復將自己藏得緊了,一動不動,黑暗之中,原也難找,這些人四處張望,人多眼雜,卻也眼花,亂了一陣,自他們身邊走來走去,卻一直不曾發現他們。過得一陣,錢若華才哎喲出聲︰不是他,是一個女鬼。好厲害,只噴了口氣,倒如同用利器砍了我幾刀似的,痛得說不出話來,連站都站不住!有人道︰真是女鬼麼?你可不要自己看到了好處,倒將它藏匿起來!

    錢若華道︰這有何可騙各位道長的,確是一女鬼,好生厲害。我只當鬼是怕我桃木劍的,全然不知她一口氣,居然厲害如斯!”眾人又四處亂了一陣,始終不曾將他們尋出來,紛紛離去。韓一鳴與沈若復直到听不到任何聲息了,才松了口氣。韓一鳴猶怕他們還在附近,細心地體查了一陣,果真沒有人影了,這才自草叢之中鑽出來。沈若復道︰還好,他們找不到咱們。韓一鳴說不出話來,只是看著他,沈若復猛然明白過來,解了他的咒語道︰我還當這回定被他們發現了,怎地卻沒被發現?這些人也真夠蠢了!

    韓一鳴也不明此理,但道︰這里草長,還有土堆。土堆……猛然間不知想到什麼,對著那土堆看去,這土堆隆起,越看越象一塋墳!指給沈若復看,沈若復也看到了,道︰這,這是一座墳墓麼?難不成、難不成?他不說下去了,韓一鳴也知他後面的話是︰鬼打牆麼?羅姑曾經做過一次鬼打牆,讓平波道人的弟子無法追上。莫非今日,也是這般?但這鬼打牆,卻不是羅姑做的了。

    忽然一點螢光自那土堆之上冒了起來,兩人雖說並不怕鬼,卻還是出了一聲冷汗。那螢光出現,一個女子身影也現了出來,十分清淡。沈若復施了一禮道︰多謝相助!韓一鳴也連忙跟著施了一禮。那影子對他們看了看,道︰你們不是來尋我的麼?二人連忙道︰我們是來尋一位故友的,路過這里,多謝相救。那影子道︰哦!我還以為是來尋我的。二人哪里敢應,都異口同聲道︰驚擾了你,請勿見怪!那人影道︰我倒不是真要救你們,我是要護著我自身。我每次都不能遠走,可我有個地方卻是非去不可。你們在這里出現,我擔心你們害了我,因此趕過來的!這已是個鬼了,還有何可害?但二人均道︰驚擾你了,對你不住。

    那影子道︰你們繞開些路走罷,不要踩我的尸骨,我想盡了法子都不能轉世。你們再踩上去,我更加不能轉世了。韓一鳴心中一動,道︰那我們可能幫你?你是要去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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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6 23:19:5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卷 離開   七五四、世故

    影子道︰這里過去二十幾里,有一個能讓我轉世之人。我一直被鎮在此地,不能轉世。我只能走到離此十里之外,再遠便無力去到了。只能每每到自己能去之地等著,企盼有一日能遇上此人,讓我解脫。可惜我都沒遇上。沈若復與韓一鳴相對一望,道︰你說的這個人,我們或許\識得,可我們能怎樣幫你,我們卻不得而知。影子道︰要麼請他來救我,要麼,我去他面前。

    沈若復忙道︰你要怎樣去得到她面前呢?那影子道︰我的尸骨被折碎了,盡埋于此地。起出尸骨,解去上面的定魂針,我便可以離開。如你們能幫我這個,我帶你們去找他。你們去的方位錯了,他不在那邊。這影子找羅姑,自然比沈、韓二人厲害。當下二人道︰好!只是韓一鳴看這個女鬼並不淒厲,怎會被人這樣填在此地?問道︰你為何會被鎮在此地?

    他這話不問則已,一問出來,卻是滿天都是罡\風撲面,中人欲倒!韓一鳴從未經歷如此凌利的風勢,沈若復道︰你不必如此,我們只是想幫你。那女鬼也不言語,過得片刻,風過無痕,她只道︰對你們不住,我並非恨你們。沈若復道︰這樣罷,你告訴我那人住在何處,我去尋他,請他來解你的鎮壓可好?我們起你的尸骨,又是折碎了的,費時頗多。但帶他來,卻是極快的。只要能找尋到他。

    那女鬼半晌不語,過得一陣道︰我本不欲信你們,但,不信又如何?你們遲早也會尋到他。好,我指路與你們罷。望你們記得你們的言語,也不必親自帶他來,告知于他,此處有我在等他的相助便可。她這樣一說,沈若復道︰不論如何,我們找到了她,定會帶她同來。那女鬼道︰但願如此。道︰自這里向西去二十里地,你們便可尋到這個人。只是不知他是否你們要尋找之人。沈若復看了看方位,對韓一鳴,道︰師弟,你的引路,可不是向著西方,而是向南而去的。

    韓一鳴也有些疑惑,按理來說,鳴淵寶劍該不會指錯了方向,他落下之時,可是看過方向的,鳴淵寶劍明明是指著南方。但這女鬼指的方位卻是西方,有些讓人想不明白。那女鬼道︰我確知的,真是那個方位。我還望你們助我,怎會用不對的方位來騙你們呢?二人一想也是,沈若復道︰這樣罷,我們先向西去,若是西方二十里外沒有這個人,咱們再向南去找。你等著我們,不論這人在何方,我們一定讓他前來解你的鎮魘。那女鬼道︰果真麼?韓一鳴道︰我們去了,你候著罷。

    二人也不御劍,平波道人網羅來的人雖是離開了,但難保他們不在附近窺伺,因此還是走過去較為妥當。這里雖無光亮,腳下又嶇崎不平,但二人腳力強健,還是走得不慢,二十里路走完,月亮才過了中天。韓一鳴掂量著腳程,看差不多了,便慢了下來,對沈若復道︰已走了二十里路了,咱們慢一些。沈若復道︰這里不似有人居住之處。也難為羅姑找得到。小隱隱于山野,大隱隱于市。不過于咱們來說,哪里都能尋到。

    韓一鳴一邊向前,一邊細心留神,這里全然沒有人住一般,但那女鬼當不會騙他們。正走著,忽然覺得似有一雙眼楮,在身後看他們。韓一鳴停了一停,沒有即刻回首,卻是凝神留意後方,那雙眼楮一閃即過。韓一鳴正凝神細看,前方閃出一個人來。黑夜之中也看出是一個女子,那女子道︰你們怎地找來了?正是羅姑!

    二人都松了口氣道︰羅姑,你果真在此間!羅姑道︰我離開了靈山便在此間。你們找來得真快。韓一鳴道︰我的寶劍指向南方,而你卻是在西方。羅姑道︰那是因我將那只神木鐲放在了南方,你的寶劍找那只神木鐲,自然指向南方了。沈若復道︰你將我師門之物放到了別處?羅姑道︰你們也不要怪我,非是我有什麼居心。實則是靈山的事,我都知曉。我也很感激靈山,雖未讓我的修為全然改觀,卻也讓我不會一天便是一生。但我著實勢單力孤,于他們來說我又是妖孽,我先保全了我自身,才能有別的,不是麼?

    她不說韓一鳴還不曾發現,從前這個時刻,她該是小小女童,但今日相見,她便是一個尋常女子。道︰你如今好很多了。沈若復也道︰是呀!我不是怪你。你將靈山的物件放在那邊,著實一個妙招。羅姑道︰你們來尋我何事?沈若復道︰你要在這里藏多久?羅姑道︰我也不知。沈若復道︰你一個人在此,遲早被他們尋到。我們能尋得到,他們便能尋得到。羅姑道︰那也不盡然。嗯,你的言下之意是……

    沈若復道︰你可知我們是怎樣尋到你的?羅姑看了他們片刻道︰我知曉了,你們身上帶了剛氣。韓一鳴道︰何為剛氣?羅姑道︰就是剛強之氣。你們遇上了什麼?沈若復道︰我們遇上了一個女鬼,也是游魂,只可惜她的魂魄不能離開她尸骨所在之地不遠,因此她一直沒能輪回轉世。是否有人鎮魘了她?羅姑道︰我不知她為何人,但她的鬼氣與大多數的鬼氣不同,帶的乃是剛強之氣。這可是一個剛烈之人,再者女子身上出現這樣的剛強之氣,乃是因她奮起反抗而致。

    韓一鳴道︰這股剛強氣著實厲害!她不過噴了口氣,便將平波道人的弟子給擊倒了。羅姑道︰她死之時,剛烈異常。因此這股剛烈之氣一直持續至今!只要是想對她下手之人,她都會反抗,被她剛烈之氣噴中,那可是難以抵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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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6 23:20:17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卷 離開   七五五、一死皆休

    沈若復道:“活該!”韓一鳴心中也頗是解氣,道:“就是這樣!那錢若華也是活該,他那樣的人,壞到了極點,被別人剛烈之氣噴中,全是活該!”沈若復道:“你躲在這里,也不是長久之計。他們人多,且其中又多有狡猾之人,你不如隨我們去,好歹也有個照應。”

    羅姑看了他們片刻,道:“這事我也不是沒有想過。你們也不要說我過于世故、只識明哲保身。畢竟我單身一人,確實怕的。可我也怕跟著你們,他們追在后面,那可是擔驚受怕的。至少我躲在這里,還無人知曉,他們也不見得找上門來。”韓一鳴看了看沈若復,沈若復道:“羅姑,你的言語倒也有些道理。不過你可想過了,無人知曉,卻瞞不過許多物事。羅姑不是我說句不好聽的話,平波門人,人人都是恃強凌弱的。今日若是他們遇上的不是這個烈鬼,又或是他們好生言語,那你在此處,可就不是我們最先得知了。到時他們全都逼上門來,人數眾多,便是狂飆,也攔不住的。”

    他的話顯然讓羅姑動了心,她默默垂下頭去,半晌才道:“你說的是!狂飆的轉世時刻似乎近了,這些日子,它在封靈寶玉之中靈氣活動起來,我知它轉世的時刻近了。”韓一鳴連忙道:“它要是去轉世為獒王了,你一人,更容易為平波門下尋機所趁。不如跟我們一同走罷。平波道人也不放過你的,畢竟你在靈山住過些時候,他要是總尋不到我們,遲早來尋你!”沈若復道:“這也不是危言聳聽。平波到了現今,還在對我們四處追阻,并羅織了種種罪名扣在靈山頭上。雖說同道中人對他這樣所為有些不齒,但到了如今,他們都已不能出手相助了,甚而連言語中的回護都不能有了。平波還招集了許多魔道中人,一同找尋我們。換了是你,若是找不到我們定然也要尋找時機前來挨近我們。靈山弟子找不到,找與靈山弟子相近之人,也未嘗不是個好主意。”

    羅姑想了一陣,道:“是,你們說的是。他們遲早找上門來了,你們并沒有嚇我。對了,你們的師長們,果真,果真?”沈、韓二人皆不言語了。過得一陣羅姑道:“實則我是知曉的,因我看到了。只是心中還是有些不愿相信。你們還有多少師兄師姐?”韓一鳴老實道:“現下見了面的,有十人,該當還有的,不過不多了。”羅姑道:“也好,我若跟了你們去,這些人在一起,也好過被他們就這樣捉了去。”

    二人一聽她應允了,著實松了口氣,道:“那咱們走罷。”羅姑道:“你們如何走?還御劍么?你的劍還好,不那么引人注目,他的劍可不好,太招搖了,一出現就會引得人來的。”韓一鳴道:“正是這樣。”羅姑道:“哪,咱們就走么?”沈若復道:“還有一事,那個烈鬼,她……”羅姑道:“我知道了,她定是要求我去幫她。好,不過這回你們得隨我走了。”她伸手拿出那個半邊葫蘆來,在地上畫了一個葫蘆形狀,道:“從前你們不肯與我同行,這回總是肯了罷?”

    沈若復道:“你還記得這點事?”羅姑道:“我是女子,心胸不如兩位寬闊,就請二位不要與我介意,走入來罷。”韓一鳴與沈若復都走入那個圈內,羅姑問了一下那女鬼所在之處方位,遠近。對他們道:“閉上眼睛。”韓一鳴道:“我們又不怕,為何要閉眼睛?”羅姑道:“不怕你們笑話,我的法朮不精,只有你們閉上了眼睛才有效驗。”韓一鳴有些不解,沈若復已道:“好,那就閉上眼睛。”羅姑道:“中途可不能睜開,睜開了可就會不靈了,連我不能把持。到我說了睜眼,你們再睜開。”

    二人依言閉上眼睛,這里眼皮才一合上,腳下便踏空了,瞬間覺得頭暈起來,韓一鳴勉強想要站住,卻是無從依憑,不停向下掉去。不知過了多久,雙腳落在了地面,只聽羅姑的聲音道:“好了,可以睜眼了。”二人睜開眼來,已站在了先前藏身之處。韓一鳴道:“也不慢。”羅姑道:“在你們面前使這法朮,真是班門弄斧了。”

    忽然三人眼前一花,定睛再看,一個人影已盈盈下拜。那女鬼伏在地上,道:“二位果真是信人,今日渡我得以輪回超生,全是仰仗二位。我無以為報,定然記著這場相助,就是來世變為牲畜,也一定前來報答。”韓一鳴與沈若復連忙道:“不必如此,咱們不過是舉手之勞。”那女鬼道:“可于我,卻恩同再造。”羅姑道:“你是否自刎而死?”那女鬼道:“是與不是,又有何干?”羅姑道:“那倒也是。你是否之后前去尋過你的仇人?”

    那影子道:“是。不去尋,也不會在此鎮魘二十年了。”羅姑道:“我助你離去,你可會去報仇?”那影子道:“報仇?不會了,都過了這許多年了。嗯,他死的時候來過這里,雖不見得悔恨,但我看到他死,也覺沒什么可說了。仇恨到底,一死皆休。他生前因我相擾,請人將我鎮在此處,我不得離開,不能入輪回,只能在此等候。”她停了一停道:“如今幸得高人相助,我也該去我該去之處了,無以為報,但我能銘記三位,以望有朝一日能報恩德。”

    羅姑道:“我為你施朮,解你的鎮魂釘,再為你引路,你鎮在此地之骨,不必取出了。你已另為一生,上一世的萬物,皆是過眼云煙了。”那影子伏在地上,再三道謝。韓一鳴與沈若復站道:“咱們到旁邊守著去,別讓別人近來。”二人走開几步,羅姑就地坐下,為那女子施朮引路。

    韓一鳴道:“羅姑果真厲害,一看便知了。”沈若復道:“咱們若不尋到她,她遲早為平波尋到。要么被平波禮遇,要么被其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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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卷 離開   七五六、功德

    停了一停,沈若復又道:“我猜是追殺。羅姑雖是單人只影,心中自有好壞之分,不見得會與平波同流合污,那被殺便是遲早之事。咱們帶了她一同走,相互之間有個照應。”韓一鳴道:“平波是不會放過咱們的。要是找不到咱們,找到了她,也是一樣要下手的。這惡道人,我將來遲早與他相見,只望在此之前,能夠早些將修為提升,不至于輸與他。”沈若復道:“師弟說的是!即使是靈山拼到最后只剩你我……”韓一鳴看了他一眼,沈若復道:“師弟,你不要以為我說的不會發生。若這樣下去,這個結局難保不成我說這樣。但我也不會放過平波的。只是我不屑于將自己命較給他門下那些烏合之眾罷了!與他拼個一死沒什么,怕的是沒能與他拼個一死,倒被他門下那些烏合之眾算計個一干二淨,那我真是死不瞑目!”

    沈若復所言,正是韓一鳴最為擔心的,平波道人這樣多的走狗,只怕自己還未走到他面前,已被他的走狗殺了,靈山現如今只剩下這些弟子了,都被他一一網羅了去,那靈山弟子就真的蕩然無存了。沈若復道:“凡事都是如此,咱們如今得小心謹慎才是。被人算計了,越發要小心才是。咱們怎能被他滅得一干二淨呢?他妄想將咱們都滅了,絕不會給這樣的機會。”韓一鳴道:“他的心真的很毒,咱們都得小心才是。”

    二人在這邊站得一陣,羅姑不知與那女鬼做了些什么道場,二人不懂,卻也不問,遠遠地見那個女鬼又拜下去,都道:“看來是好了。”卻聽羅姑道:“你們也來,你們也來幫她,會更快些,咱們也能早些離去。”韓、沈二人都道:“我們要如何幫她呢?”羅姑道:“你們只管過來,咱們快些弄完了走。我有些心驚肉跳,就怕咱們還未走,就有人追過來。還是早些弄完了離開罷。”二人聞言走到羅姑身邊去,羅姑道:“她是被人用鎮魂法鎮住了。起出她的尸骨來,不將此法去掉,也沒用。但我看了看,她的尸骨被碎成了八十一塊,遍灑此處,用的也是較為邪門的手法。,你們總聽說過佛家的佛號罷。雖說或許也有別的解法,但一時半會兒,都弄不完畢。我,我這樣的修行,不便詠頌佛號。你們兩都是良善之人,你們吟詠佛號最快,能達三界。你們連詠九十九聲,于你們也是一份好的功德,只是念的時候,一定要全心全意。只是,你們介意么?”

    沈若復道:“我們師門該當不介意罷。”韓一鳴道:“就這樣簡單么?好!”羅姑道:“要會神于頂,靜心詠念。”沈若復道:“好,我們會盡力而為。”羅姑將那半個葫蘆放在腳邊,對那女鬼道:“你看著這葫蘆,他們每念一聲,其中會聚起一點靈光。待靈光滿了這個葫蘆,你便可以入內了。”那女鬼道:“多謝多謝!”這里二人便開始詠念:“阿彌陀佛。”果真二人每念一句,那葫蘆之中便閃現一點靈光。一點一點,如同匯集了天上的星光一般,葫蘆里亮了起來。他們每念一句,那女子便拜一下,十分虔誠。韓一鳴與沈若復越往后念,越覺這四個字沉重起來,似乎口唇都麻木了,每動一下,發出一聲,都要費好大的力氣。

    但二人都一氣念下去,說來也怪了,二人已覺口舌麻木,只怕再念,要念錯了。但實則卻是沒錯,每個字都不錯。二人也不數念了多少遍,雙腳已不踏在地上,而是飄到了空中,下方葫蘆內的光澤,卻是越來越亮。過得一陣,居然旋轉起來,那女鬼道:“多……”“謝”字還未出口,已“嗖”地被吸入了那葫蘆之中!羅姑一把抄起那只葫蘆來,將滿滿的星光向外一甩,紛紛落落的光澤之中,那個身影,無比輕盈,要空中輕輕飄蕩,起初輕慢,片刻之后,快如流星,帶著她似是輕快的笑聲,向著天邊划去!

    韓、沈二人都看得目眩神迷,羅姑已飛快在地上划了個葫蘆形狀,一手拖著他們一人,往里便跑:“快走,已有人追近了!”二人隨著她一同跳入那個葫蘆形狀中,逃了開去。只是這個法朮羅姑用起來,或許得心應手,但帶了他們用起來,卻不是那樣厲害。三人雖是逃開了,但卻只是越過了一座山頭,到了十來里開外。荒山野嶺,本無人家,但他們眼目所及,卻是點點靈光划過上方,向著他們來處去了。羅姑小聲道:“看,來得真快!”沈若復道:“好在你能飛快帶我們走開,不然這番又撞上了。又是一次惡斗,并且這樣的多的人,難說咱們沒贏面的。”

    羅姑道:“咱們還不能走。我的神木鐲還在那方,他們找不到我的神木鐲。但會察覺它的靈力。等他們亂過一陣之后,咱們過去將它取回來。”沈若復道:“一定要取么?”羅姑看了他一眼:“你言下之意是……”沈若復道:“身外之物,暫時不取回來,也沒什么的。咱們悄悄走開,讓他們圍著你的神木鐲亂轉去,不正好是個聲東擊西之計么?”羅姑道:“非是我貪圖這只木鐲。此物也是你靈山借與我的,遲早收回去的。將它留給他人,似是有些不妥!”

    韓一鳴道:“我師兄說的是,要有一物能將他們都調開,咱們豈不是又得了機會喘息?”羅姑猶豫片刻,道:“這樣罷,我聽你們的師叔說,這只木鐲是當年你們師太的陪嫁。她便是自你們師太手中接過這只木鐲來的,因此我多有想法。但你們既如此之說,只要你們心中都過得去,我便也沒什么可說了。”韓一鳴與沈若復對望一眼,二人均不曾想到此物居然是師太的陪嫁。羅姑道:“我還聽說這木鐲是有一對的,兩只各不相同。我這只叫神木鐲,還有一只被你們一位師姐帶著離開了靈山。聽說她去世了,因此那只也沒能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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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卷 離開   七五七、蹤影

    韓一鳴愣了一愣,道︰阿伽盧神木,是了,這只只怕也另有別的名字,只不過我們不知曉罷了。”羅姑道︰“是麼?這我倒是不懂。你們可要想好了,真不帶那它走了,那咱們便走罷。”沈若復道︰“即便是師太之物,又能怎樣?靈山如今已是這般。靈山百劍都散了,還有何可說的?師太的神木鐲,只能留在這里罷。或許\將來有這個時機,咱們再取回來罷。便是丁師兄知曉了,也不會怪我們的。”韓一鳴道︰“是,那咱們便走罷。”三人便悄悄向著北而來。

    離開了那不平之地,倒也平安。竟無人追上來似的,韓一鳴與沈若復私下里也相議過,沒有人來,再好不過。但也奇異,為何會沒人追上來。韓一鳴的鳴淵寶劍靈氣充溢,難不成他們察覺不到?但便是沒人追來。韓一鳴想而又想,定然是包住寶劍的那塊布所致,讓靈力不外露,因此別人察覺不到。

    三人一路向北而來,追趕丁五一行人,但可見丁五一行人走得也不慢,一連追了好些天,竟不曾追上。想來他們去向玄武處,腳程也頗快。卻是不快不行,慢些只怕便被那起人趕上了。早些趕到玄武處,早些安寧,只怕還沒人敢到玄武尊者處去惹事。饒是如此,畢竟同門不曾見面,心中或多或少有些擔憂的,因此韓一鳴與沈若復也是盡力趕過去。羅姑與他們同走,她已沒了年少與年老,但一日之間,還是要經歷二、三十歲,到了下午,行走得有些吃力,二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卻是不出聲催促。

    這日,眼看到了下午,羅姑走路,著實吃力。韓一鳴與沈若復看看前方空曠處有一個將散未散的集市,便道︰“咱們到那里去歇一歇,也好補充些干糧。”羅姑走得氣喘吁吁,邊走邊道︰“真是拖累你們了!”沈若復道︰“客氣話便不必多說了。咱們能平安便好。只是不知丁師兄他們如何?可真的平安。也因了這個緣故,我們都趕路不止,讓你受累了。”羅姑道︰“這倒沒什麼,我不怕累。”她雖是如此說,她面上卻已有了老態疲態,連站立都有些不穩了。

    三人來到那未散的集市,正是一個平坦開闊之處。雖說攤檔已不多了,但地上有著好些攤檔的印痕。那邊有兩家賣茶食的攤主,羅姑在最近一家坐下來喘息。韓一鳴與沈若復忙著添補干糧。好在這時集市已將散市,但吃食好歹還有。忙著采買了些,正在會帳,忽然眼角有一點靈光閃過。二人何等機警,立時向著靈光閃現處看去。卻是在二、三里開外的一個樹叢內。韓一鳴忙著會了帳,道︰“師兄,咱們快走。”

    沈若復“嗯”了一聲,卻不動身,兩眼對著那方細看。韓一鳴道︰“怎樣了?真是追來了麼?”沈若復道︰“追是追來了,可是,我怎覺這靈光那樣眼熟?”韓一鳴道︰“眼熟?”沈若復道︰“與咱們的靈光很相似呀!師弟,你不察覺麼?”他不說倒罷了,一說,韓一鳴也覺有些眼熟,連忙向著掌心一看,掌心果真有了一道靈光,那就是說,左近有靈山同門!看了沈若復一眼︰“怎麼辦?要不,師兄你帶著羅姑先去尋個地方躲藏起來,我去看看?不知是哪位師兄師姐在那邊!”沈若復看了羅姑那邊一眼道︰“嗯,我也躲藏麼,不必!這樣,我們讓羅姑躲藏起來,她也是久經世事了,躲藏必定是拿手的。咱們兩人一起過去看看,就是有個意外,還有人呼應。萬一不是咱們的師兄弟們呢?你要是落了單,可是會被他們群起而攻之的。”韓一鳴想了一想,道︰“好!”二人拿了備辦好的干糧過來交與羅姑,又囑咐了她幾句話,將干糧等物交與她,向著靈光閃動之處而去。

    那靈光一閃即逝,二人奔近前去,只見密密的樹林內,大片的矮樹。也是長得密密麻麻,不見有什麼人影。韓一鳴與沈若復都四周看了一看,不見人跡,不知是哪位同門,行動如此快捷,竟一瞬而逝。相顧對看一眼,正要走開,忽然听那矮樹之中有人低聲叫道︰“師弟,二位師弟。”聲息幾不可聞。韓一鳴听這聲息,並不是十分耳熟,正想出聲。猛然听得近處有人道︰“咦,哪有這樣快的?這片刻間沒了蹤影?”

    韓、沈二人何等機靈,轉身便向樹林中匿去。這一下二人動作都又輕又快,竟是從未有過的悄無聲息。各自在一處藏好,靜靜等了片刻,那邊腳步聲響,走出十數人來。為首的一個長了一雙牛眼,乃是平波的弟子,宋出群。

    他手中提著一柄寶劍,韓一鳴不看剛已,一看便怒從心起,那柄劍晶瑩剔透,如水晶寶石打就的一般,泛著紫色光芒,正是紫霓寶劍!也是從前靈山弟子紫裳的寶劍,劍內還有紫依的靈力,居然拿在了他的手上!韓一鳴險些撲出去便搶!卻是好容易克制住了自己,宋出群帶來的人,幾乎都不是平波門內弟子,而是他網羅來與靈山過不去之人。宋出群並不厲害,韓一鳴視他如無物,可是這些人,卻是不得不小心,他們可不是等閑之輩,這里就只有韓一鳴與沈若復二人,要是打起來,那定然是艱難的。因此硬生生忍住了,不禁去細想,適才那個聲音是誰的?

    那個聲音並不廝熟,卻也不是全然陌生,只是听得太少,不知是誰。但說到“師弟”二字,這人定不是面前這些人。面前這些人也不會叫他師弟!宋出群手里提了紫霓寶劍,頗有些虞指氣使、神氣活現︰“快找,明明看見他們進來的!定然不會出這個地方,咱們好生找,這可是尊者要的靈山弟子。並且是三四人,還人一個受傷了,他們逃不遠的。咱們可不要放了這大好的機會!”他想來從未如此神氣過,一股驕氣,迎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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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卷 離開   七五八、刺叢

    韓一鳴靜心一數,那跟隨同他前來的居然有二十來人!越發小心起來。心知站在原地也不妙了,在心中輕輕念躡空法,雙足離開地面,向個飄起。這才發現,沈若復早已藏身于一個茂密的樹冠當中,二人身上早已沒有穿靈山的素衣了,在樹叢之中,並不顯眼。想來那宋出群並不精于騰空之術,因而听他叫道︰他們之間有人受了傷,外面又有枯葉道長和無亦前輩在看守,他們飛不出去的。只須在這里細找。定然要將他們都找了出來。

    只听有人道︰姓宋的,你好歹還要叫我們一聲前輩的,對我們說話,便是這樣麼?真是沒大沒小!宋出群道︰“我不過是想找到他們,並沒說什麼呀!他是個牛心死性之人,也全然不懂得何為謙遜,四處亂了一陣,道︰咱們好生找出他們來,我師父也不會虧待大家。有人道︰這話你師父與我們說猶可,你與我們說,卻全然不適合罷。至于什麼好處不好處,我可還沒見著呢!饒是好處沒見著,還要被你一個小輩呼來喝去,你也太不識相了。

    還有人道︰我們可是給你師父面子,不是給你面子。你要讓我們听你的,那還得多修個三、五百年,到時出類拔萃了,我們才會高看你一眼。旁邊人有道︰一個蠢笨如豬的弟子,真搞不懂平波道兄要你何用?小子,告訴你,在這里,人人都比你年長,修為比你強。只有你仰視佩服的份。給你三分面子,你就登鼻子上臉了。莫說我們不怕你師父,便是怕你師父,也由不得你做大的模樣。你好生學著罷。多學兩年,或許真能學出點什麼來也說不成!你可知你的修行現下似什麼?”宋出群有些茫然地道︰是什麼?

    那人看了看他,道︰你的修為在我們眼中,好有一比。半瓶子醋!胡亂搖晃。人家說的一瓶不搖半瓶搖,指的就是你這種人了。何況,你還真不夠半瓶。周邊眾人都哄笑起來。宋出群一聲不吭,韓一鳴此時躲得高了,看不分明他的面色,但想他若不是臉皮極厚,便是極之魯鈍,竟沒有當時便走開,反倒是站到一邊去了。

    沈、韓二人在樹上躲了一陣,下方眾人找了一陣,也抬頭看過,卻不曾看見二人,又低頭去找尋去了。有人走到那矮樹叢邊,想貓了腰鑽進去,卻是猶豫再三又止住了,道︰天哪!這全是刺。誰會進去?連貓都鑽不進去。轉而又走開了。韓一鳴看他走開了,心想看一看下方那是什麼樹,莫非是荊棘,那樣多的刺。正看著,忽然發現那刺叢之中,似有什麼伏著。大吃一驚,看了看下方無人注意,伸出頭來,對著那刺叢細看。

    那刺叢也長有綠葉,但卻是尖刺叢生,那人不說刺,韓一鳴還未看見刺。這時細看,葉隙之間,全是密密麻麻的長刺,自葉隙之中探出來。並且那刺並不細小,看來也是長了有年頭了。但他卻明明看到下方卻似有人影。韓一鳴站得高,明明看到那刺叢之中似伏得有人,但下方諸人卻是看不清。這片刺叢說大不算大,卻也不算小了,有六七尺見方的一片,長得長刺尖利,且不論怎樣看,都是多年的刺叢了,若是不韓一鳴自上方看到其中有人影,怎樣也想不到其中還能藏得有人?

    也真是佩服這人是如何鑽進去的,這樣長的刺叢,全是尖刺,挨近了都是皮開肉爛的。他們居然鑽進去了,當真令人佩服。韓一鳴不禁心道︰這其中是的是我靈山的師兄麼?怎地會躲進去的?若不是我靈山的師兄,又會是什麼人呢?抬頭看向沈若復,他也自藏身處伸長了脖頸,兩眼盯著那刺叢,想來他也看到了,不須自己再示意了!不論是什麼人,只要是平波道人著人追趕的,就定然不是壞人,韓一鳴看了沈若復一眼,沈若復微微搖了搖頭,將身子輕輕靠回去些,藏得更密了。韓一鳴心想︰也罷,等他們搜不著,走了再說。這個時節吵起來,下方的若是師兄師姐,會來相助,若不是師兄師姐,也未必相助。還是有充足把握再說。

    下方眾人找了一陣,也抬頭向上看過,韓一鳴與沈若復藏得甚密,不顯露出來。他們也並未十分留想,想來是想著有那什麼枯葉道長和無靈前輩看守,若是有動靜他們早叫出聲來了,因此也並不仔細,不過看了看便低頭細找去了。又找了一陣,只听有人道︰走罷,這里都快被翻過來了,哪里有這幾個人的影子!無非又白廢力氣罷了!

    有人道︰說實在的,我是跟在後面了,你們在前方的到底看清楚明白了沒?是否是鑽進這片樹林來了?真是鑽進來了,咱們這樣找,也好比拿蓖子蓖頭發了,還蓖不出來?別是你們看錯了罷?有人道︰他們素來狡猾,咱們得多加小心才是。別是個聲東擊西。咱們這里等著,人家倒跑得無影無蹤了,無非丟個什麼法術給我們,害我們撲蝴蝶罷了。一時下方眾人都有些失了興致了,有人道︰又是一趟白出力氣。有人小聲道︰好處沒撈上,倒饒上了許多精力,果真是沒奈何。還不如早些回去呢。我雖是單獨一人修行,可總有些俗務纏身。在這里耗費了不少時日了。有人道︰不找了,誰要找誰找去。

    宋出群此時不再有先前那得意之色了,挨個央告道︰各位前輩,各位前輩。咱們都到這一步了,還請……他話未說完,已有人笑道︰誰跟你是咱們?你沒仔細照一照麼?你也配跟我們稱咱們?你師父也只跟我們稱咱們。你又是個什麼東西了?居然就跟我們稱起咱們來了!也不怕閃了你的嘴!宋出群道︰是,是我說錯了,請各位前輩再找找,再找找看。眾人都道︰你自己找吧,年輕輕的,別怕閃了腿。我們可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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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卷 離開   七五九、幫忙

    韓一鳴听到這里心中一喜,看來平波道人網羅來這些人,已有了散去之意。這便好,只要他們散去了,平波也不就那麼能興風作浪了。這許多都不曾怕他,難不成這些人散了,還害怕他麼?只要這些人散了,平波門下那些弟子,誰怕?

    宋出群這里苦苦挽留,卻哪里留得住,宋出群本來便不討好眾人,這時失了人心,也屬尋常事。片刻之後,這些人都紛紛離去了,連帶宋出群也離開了。想來他是不敢單獨留在此間,生怕躲藏之人尋他的事端。韓一鳴猶自寧神靜心,四周看了一回,再三確認他們果真離去了,才自樹上下來。他這里一動身,沈若復也自樹上下來了。二人看了看四周,正要說話,忽然听那刺叢中有人道︰“二位師弟,是我們呀!”

    隨著這話說完,那刺叢整個翻了過來,如一層毯一般,自下方走出一個人來。這人也是身形微胖,年紀也不輕了,韓一鳴愣了一愣,這不是馮玉藻師兄麼?沈若復在一旁道︰“馮師兄。是馮師兄!”馮玉藻道︰“唉,我還怕追不上你們了。這里這里,還有兩位師弟和一位師妹,兩位師弟都受了傷,我們一路與他們打過來。偏生我向來不諳爭斗,又打不過他們。師弟一受傷,全仗苗師妹一人撐著,帶著逃命。多虧苗師妹厲害,不然我們都要落在他們手中了。怎樣,丁五師弟呢?你們可見著他?”

    韓一鳴道︰“掌門師兄倒還好!我便是與掌門師兄一路的。還有幾位師兄師姐與咱們匯合了,他們與掌門師兄一路呢。我和沈師兄便來,嗯,受傷的師兄沒事罷?”沈若復已扶了二位師兄出來,其中一位正是在靈山山梁之上書寫“龍”字的付師兄,另一位師兄也是面熟。只是二人面色都極差,青白黃瘦,身形也不似從前那般挺拔了。片刻之後,還有一位師姐也閃了出來,正是苗師姐。這幾位師兄師姐都已是尋常衣裳,避人耳目了。馮玉藻道︰“咱們有多少位師兄弟逃出來?”韓一鳴道︰“到了這時,我只見了十三人,加上靈心與羅姑,不過十五人。再多的,我沒還沒見著。”

    馮玉藻看了一看左右︰“要不咱們先走開,雖說這個時節咱們是匯合一處了,但這里二位師兄受了傷,宜早些離開是非之地。”韓一鳴與沈若復連忙去攙了兩位受傷的師兄,一同離去。這回出這樹林倒不須擔憂了,那宋出群無法網羅住那許多人,看著人人散去,他便是正在外面,看見這里諸人出去,也是束手無策的。難不成這里幾個人,還怕了他不成?

    出得林子來,才見那個集市早已散市了,羅姑也不見蹤影。沈若復道︰“二位師兄傷在了哪里?該尋個厲害的郎中看一看的。”苗師姐道︰“付師兄被後面追來之人用法術傷了胸前,涂師兄是被傷了後背。法術所傷豈是尋常郎中所能治的?因此我們一路上也沒能治好。再者他們時而追得緩些,我們還能歇,追得急了,連喘氣的機會都沒了。哪里有時機去尋覓良醫呢?就連剛才我們明明知曉你們已近在咫尺,卻是不能叫你們。你的那個引路符還真的很厲害,我們便是看到引路符才追過來的。”沈若復道︰“謝師兄!找到謝師兄便可。”

    原來他還不知謝子敏已不在世間了,韓一鳴道︰“謝師兄,謝師兄已不在世間了。不過,倒是可以去找尋那個杜超,請他相助,把二位師兄的傷醫治好。”沈若復聞言一愣,半晌才道︰“謝師兄,謝師兄不在了?”韓一鳴道︰“是。”沈若復道︰“那杜超可能治這法術所致的傷?他會否……”韓一鳴道︰“倒也還好。青竹標的傷便是他給治的。雖說沒有手到病除,但青竹標是腿斷了,經他之手,只須在床上躺七天便是,可見他的修為也不錯了。至于師兄你的擔心,我也明白。他算是平波門下最為令我們驚異的一名弟子了。是非清楚,心地也算剛正,只是其貌不揚罷了,說起他師門的所為來,他倒也是滿臉羞愧。在平波門下弟子中,我可不曾見別人如他這樣羞愧過。他也不曾向平波說起見過我們,平波不是一直不曾追在我們之後麼?不過或許他也不曾回他派中去,無暇說起。但我卻還是想請他出手相援,好歹也將二位師兄的傷治好。這樣長久拖延下去,于二位師兄絕無好處。”

    沈若復道︰“說起他來,我仔細想了想,他當初跟了謝師兄去,似乎便是要脫離平波這老雜毛的。好,師弟,那便去尋他來助我們一臂之力。只是,咱們到何處去尋他呢?”他口里這樣說著,眼楮卻向韓一鳴看來,韓一鳴知他知曉自己能找到杜超,便道︰“這個不須擔心,我去找。只是現下要尋個下處,安頓二位師兄歇下才是。”其時,那涂、羅二師兄面色已很是灰敗,想來受傷的時日已不短了。沈若復道︰“那,咱們快去尋個下處罷。”

    馮玉藻道︰“下處麼,倒不必去找,只要離了這里,我們在哪里都可以下。這里實則也不錯。只不過我擔心他們返回來尋找,只要換個地方,就有個下處了。倒不是一定要到哪里去投宿的。”韓一鳴道︰“好,咱們往前走些時候,然後在個僻靜之處,就歇下來。我便去尋杜超罷。”沈若復道︰“小師弟,咱們這樣,這時你陪師兄他們尋個下處。我去把羅姑找來,我來之後,你再去那杜超罷。只不過,你如何去尋呢?”韓一鳴道︰“謝師兄不在了,我很難找到杜超師兄。元慧掌門願意幫我三個忙,我這就去求他幫我第一個忙。”沈若復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片刻後道︰“嗯,只得如此,能找到杜超師兄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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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卷 離開  七六零、門簾

    他說去便去了,韓一鳴攙了羅師兄,馮玉藻攙了涂師兄一同向前走去。走了不遠,已見前方有個村落。本來集市便是在幾個村落中最為平坦之處,便于幾個村落的行走買賣。韓一鳴看了看四周,道︰馮師兄,咱們要進村子里去投宿麼?還是要越過去尋無人之處?馮玉藻道︰不必進村,更不必越過去。就在這個村子邊,我來營建一個歇宿之地。一來咱們挨村子近,有個什麼急要的物件,可去討來。二來,這里有人家,便是有人追來了,只要看不到咱們,在村中問不到蹤跡,便不會在此地逗留的。

    這時天色已是下午了,馮玉藻道︰二位師弟,你們一人站在一邊,看來對方的背後來路,我要營建個歇宿之地了。韓一鳴道︰我來曾記得有這個一個口訣,叫視而不見,咱們一同念了,豈不是沒人看得見。馮玉藻道︰我倒不是防人看見咱們,我是怕我施法嚇著別人。韓一鳴猛然想起一件事來,道︰師兄,我有個好物件。”說著,將背上的鳴淵寶劍解了下來,道︰包著寶劍的這塊布,原來也是靈山的。後來機緣巧合,又回到了我的手中,我是見過如何用它的,但我不知我能否用好。不過試上一試,若是成了,師兄也不用施大法術,只須施個小法術,將它遮住了,咱們便有藏身之處了。

    馮玉藻道︰好。你來。韓一鳴將那塊布自鳴淵寶劍上解了下來,看了看離村口最近的那家人家一面土牆,便近到土牆面前,折了兩根細細的樹枝,將白布兩個角用樹枝釘在了牆上,那白布便掛在了土牆上。掛上之後,猶豫片刻,伸手一揭,那白布之下,霍然出現了一扇門!

    原來韓一鳴想起與沈若復、陸敬新一同遇上金蛟,她便將這片白布當門簾掛在了牆上,伸手揭起來可以進走進去。但不知自己可能有這個本事,因此有些猶豫。及此一揭開門簾,看到下方的門,心便落了地。道︰果真是如此。我先進去看看。走入門內,只見門簾內居然是一間土屋,有床有桌有椅,不過是簡陋些。連忙出來招呼四人進屋。

    四人進入屋來,都十分驚異,道︰還有這樣的好處。將二位受傷的師兄攙了在床上躺下,馮玉藻走出門外,韓一鳴也連忙跟了出來,只見馮玉藻自懷內摸出一粒種籽來,在那布簾下方一放,口中念了兩句。那粒種籽已鑽入土中,不多時,白布四周都生長出碧綠的爬山虎來,生長極快,將大半面牆都遮住了。韓一鳴道︰馮師兄,你的法術與紫裳前輩的法術很相似呀!馮玉藻道︰我當年的確與紫裳前輩學過些蒔花弄草,後來是跟隨白櫻師叔學的。師弟,我從前是個農人,因此對這些很是喜愛。二人站在一邊說了幾句話,遠遠的見沈若復引了羅姑和阿土過來。

    沈若復來到,韓一鳴道︰二位師兄,羅姑,你們在此等我,我去尋那杜超杜師兄。沈若復道︰等一等,你果真要去找元慧麼?邊說邊伸手將背上自己的寶劍解下來,遞與他道︰你拿我的劍去。我的劍也是靈山百劍之一,你能驅策靈山百劍之首,想來它也能供你驅策。你的寶劍太過招搖,你留在這里,靈光不泄出去,也少惹些麻煩。韓一鳴一想不錯,接過他的劍來,將鳴淵寶劍遞給他道︰多謝,我用師兄的寶劍也好。元慧掌門說了會幫我,必定會幫,現下哪還有什麼事比救師兄們的性命更緊要的?馮玉藻道︰師弟,你只管去,不必擔心我們,我們在那屋內還可以看到屋外來人。他們尋不到我們的。

    韓一鳴哪里會不放心,鳴淵寶劍那樣的靈力都能被這白布遮得密不透風,藏幾個人簡直是不算什麼事了,道︰好,我回來之時,會看著沒人時再走近來。說畢,御使沈若復的罡銳寶劍,向著塵溪山御風而去。果真如沈若復所言,他的寶劍韓一鳴用起來也很是得心應手,只是沒有韓一鳴的寶劍快些。但也不慢多少,比他的躡空法總快了許多。

    塵溪山不久便飛到了,他將元慧給他的隱身和符拿出來,佩在身上,徑直向內走去,果真往來弟子對他視而不見,韓一鳴徑直走入去,直到里面看見元慧正與他同門師兄弟在一處。韓一鳴才收住腳步,站在一邊等了一陣,元慧與他同門師兄弟說了幾句話,他們走開。元慧看了看左右無人,對韓一鳴看了一眼,徑直走入自己屋內去。

    韓一鳴跟在他身後進了屋內,元慧關上門,道︰韓師弟來了!韓一鳴收了隱身符道︰是,元慧掌門。我有一事前來請你相助。元慧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韓一鳴道︰我要找平波門下的杜超杜師兄。元慧道︰嗯,這位師兄現下我還真的知曉他在哪兒,我指路你去。不過要小心些。韓一鳴大吃一驚,面上卻不露出來,元慧道︰我正好听說他與他同門師兄弟不巧遇上了,他同門師兄弟正要帶他去見平波道長呢。韓一鳴愣了一愣︰不巧遇上了?元慧道︰他們在離此不遠的平安鎮旁。韓師弟,你且去罷,到時我看是否還可以順帶幫你個小忙。這個是我順手幫的,不計在三次相助之內,因此我只算幫了你一回。韓一鳴道了謝轉身出來。他與元慧已有交易約定,便不必過于講情面了。

    離開塵溪山飛了不久,天空中已滿是余暉,沈若復的罡銳寶劍向下一沉,落在了地上。韓一鳴四處看了看,這里卻是一片荒山,不見人跡,但印記是不會錯的。于是收了罡銳寶劍,四處張望。看了一陣,隱約听到前方有聲息,韓一鳴慢慢挨近幾步,卻有兩個人在說話,離得遠了,有些听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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