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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零六、探
忽然想起那童子來,也太過厲害了,不知他的靈力是怎樣的高強。正想間,身後微有聲息,回頭一看,無名已經坐起身來,他一手持著辟獬,另一手抓著那塊神石,雙眼茫然,定定的坐著。韓一鳴試著叫了他一聲:「無名。」無名恍如不曾聽到一般,兩眼直瞪瞪的看著前方,他還是那樣,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天亮之後,沈若復與青竹標陸續起來,進進出出之後,沈若復過來,對韓一鳴道:「師弟,你又一夜沒睡?」韓一鳴道:「師兄,我不累。」沈若復道:「我知你不累,羅姑告訴我,你又大起大落的經歷了一回,靈力大增,這些天都不會累。」韓一鳴道:「哪裡有這事?」沈若復道:「嗯,我聽羅姑說,你們已商議過,她要去平波的萬虛觀看一看。」韓一鳴道:「是的,嫂子對我言道,她看不明白汪靖波之事,因此想到萬虛觀去看一看。我很是擔心,平波不是好相與的,並且也是見過嫂子的。」
沈若復道:「他見是見過,但羅姑說她一定要去。她的脾性,我是知曉的,她要做什麼事,就一定要去做的。你若不陪她去,她說不定什麼時候便私下裡去了。再者汪靖波死而復生,於咱們一定不是什麼好事,還是搞明白清楚的好。咱們一同去,雖則我不能走近,但挨得近一些,也能有個相互之間的照應。」正說著,羅姑出來了,對他們看了一眼,走到她們面前來道:「如何,可想好了?」沈若復笑道:「你一定要去,我們就去。只是這事,也得讓我和師弟先商量商量。」羅姑道:「好,你們說完了,我還有話要跟你講,我在屋裡等你。」說完,轉身就走。
韓一鳴看她走入屋裡去了,才道:「師兄,我很擔憂。」沈若復默了片刻,道:「不怕,萬事小心便是了。你叫上青竹標等一等,她叫我說話,一定有事,我先去聽她有什麼事。」沈若復與羅姑相商去了,韓一鳴回頭看無名,無名卻不見了。他本來就坐在韓一鳴身後的,這時韓一鳴回過頭去,無名不見了。雖說無名一直古怪,但就這樣不見了,還是令韓一鳴四周看了一看。無名沒了蹤影,韓一鳴不禁感嘆,幸好無名是黃松濤門下弟子,輪不到自己擔心。若他們是靈山同門,手持神兵利刃,又有神石在身,不知會有多少人打他的主意,真不知要擔心成什麼樣!
青竹標早上起來,出來看見韓一鳴,問候了一聲,拿著他的夜光寶劍,出門找地方練馭劍術去了。韓一鳴要院裡站了許久,沈若復才從屋內出來,道:「她都與我說了,她是一定要去看看的,看過之後,才能幫得上你。」韓一鳴道:「師兄,咱們去萬虛觀,平波一定會知曉,他可不會放過我。我並不擔心我自身,平波拿我沒法子。但我說不出來的擔心,卻是在你和師嫂身上,平波不能奈何我,要是轉而向你們下手,我該如何是好?我總不能將你們都拴在身邊。」沈若復道:「這個,我們也想到了,不打緊的。他也不能對我們怎麼樣。萬事也不必這樣想,凡事咱們遇上了才能知曉該怎樣應對。咱們想得再周全,都會事出意外,只有事到臨頭,才知曉咱們會怎樣!」韓一鳴聽沈若復這樣一說,知他已是周全的思慮過了。便道:「好,就依師兄說的,咱們去萬虛觀。」
過得一陣,羅姑也出來了,她提著一個小小包裹,看來所需隨身的物事,都已打在其中。她出來,對著院內看了看,對沈若復道:「咱們走罷。」韓一鳴道:「這些呢?」沈若復道:「這不過是個虛幻,走罷。」三人走出結界,韓一鳴將青竹標一同叫了回來,羅姑在地上畫了一個葫蘆形狀,站了進去,瞬間消失了。這邊三人都馭劍直奔萬虛觀而去。
他們也並未落在萬虛觀,而是遠遠落在城外幾里地。沈若復道:「走罷,咱們進去罷。羅姑在城南的小客棧等著我們。」引著他們一路行來,進了城,直奔城南的小客棧。羅姑果然已在客棧裡了,她已換了一身淺藍衫子,梳洗過了,頭上插戴了兩件首飾,薄施了脂粉,看上去溫柔賢淑,就是個尋常人家的女子。她對韓一鳴上下打量了一眼,道:「師弟也去換件衣裳。」她說著,指了指桌上。桌上已放了一件葛黃色的衣裳。韓一鳴道:「換了,平波也能認出是我。」羅姑一笑:「你與我同去,但你晚一柱香再進去,只要他晚點認出是你,我不就能多看看了麼?」
韓一鳴道:「我要晚些進去?」羅姑道:「我們若是一同進去,他的門人弟子立時便會認出你來,那我還看什麼?你一定要陪我同去,那就晚一點進去,咱們一同離開便是。你心中靈眼已開,只是平波一定會防你們的靈眼,因此你算計著,大約一柱香,便可進來了。你呢,我放心許多,要是你師兄,這可不一定能逃過平波的毒手。」韓一鳴一想沒錯,便取了衣裳去隔壁的客房換過了衣裳,這件衣裳寬袍大袖,韓一鳴穿好之後,將青霜寶劍也塞在了衣服中,將腰帶繫上,忽然門上敲了兩聲,韓一鳴一回頭,門開了一半,一個小二叫了一個梳洗師傅進來,道:「這位客官,這是您老的同伴叫來的梳頭師傅。」韓一鳴不意羅姑如此慎重,看那梳頭師傅已來了,便道:「好。」
梳洗完畢,走到羅姑屋內,卻不見沈若復,只有青竹標站在羅姑身邊,輕輕點頭。羅姑看韓一鳴進來了,便道:「你記好我說的話。」青竹標道:「是。」語氣神態,少有的老實。韓一鳴道:「你何時這樣乖巧了?」青竹標吐了下舌頭,韓一鳴道:「好了,咱們走罷。」羅姑道:「好。」轉頭對青竹標道:「你去看看咱們雇的轎子來了麼?」韓一鳴奇道:「咱們還要雇轎子去?」羅姑道:「是的,我從前就在這間客棧留下過標記,這裡平波早已下了符咒的,我只要一踏到客棧外的地上,不論泥土磚石,平波立刻會知曉我來了。那我就看不到什麼了。」韓一鳴一愣:「平波有這樣厲害?」羅姑淡淡一笑:「他早就防備我們這些異樣之人了。」韓一鳴不禁道:「那,你不能去!」羅姑停了片刻,道:「我一定要去。」她拿出兩個小小紅布包來,一個遞給他,一個拿在自己手中,道:「師弟,你也拿著這個。」
韓一鳴依言接在手中,羅姑道:「這符咒,我有兩個,你一個,我一個。若是平波發現了我們,你就用力捏造這個符咒,同時心裡念『去無蹤影』四個字。記好了麼?」韓一鳴道:「我記好了。」羅姑道:「這個符咒一念,你立刻就會離開平波的萬虛觀與法陣。平波只要一知曉是我們,他立刻就會催動法陣的,而你我,若不依賴這個符咒,是離不開他萬虛觀的法陣的。如今他萬虛觀最為厲害的法陣是打開的,你馭劍也逃不出去的!而這個符咒,是我師父傳給我的,這也是我所知曉最快的法子了,到時你也不必管我,這是我的符咒,我用起來只會比你更為順手。來,伸出手來。」韓一鳴依言伸出右手,羅姑道:「咬破指尖,滴在符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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