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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1993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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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佐俠]冒牌未婚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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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0 11:58:50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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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新的消息。」在吵雜的PUB裡,三個衣著隨便,猶如瞎子般戴著寬度鏡面墨鏡的男子,像老鼠般聚頭咬耳朵。

  「卓翊人在台北。」這是個老消息,他們早在卓翊動身北上之前就掌握了這個訊息。

  「這兩天我們毀了『龍環幫』三個分部。」一個穿灰色外套的男子說。「而被我們毀掉的那兩個剛好算在他頭上。」

  「是他幹的?」這件事目前在黑白兩道名列頭條,只是一直不知虎上拔毛的是何方神聖,也不見白天辰有何報復性的行動。「動作比我們預料得還快,想必白天辰也不會再坐視太久。」另一個穿褐色風衣的男人說。

  「這場龍爭虎鬥即將展開,我迫不及待想趁『鶴羽』現在群龍無首、卓翊無暇後顧,吞他個措手不及,隨後再趁卓翊的幫務青黃不接、手忙腳亂之際橫掃北台灣。」穿墨色大衣的男子意氣風發地說。他始終相信自己的計劃十全十美,也相信自己不會錯看卓翊的實力。

  「不行,卓翊有暗盤。」這穿著暗褐色風衣的男人話一出口,另外兩個男人迅速地投給他一記驚惶的神色。

  「他有暗盤?什麼暗盤?」語氣中有明顯的緊張。

  「有個神秘男子替他掌控『鶴羽』。」

  「是誰?難道連你也不知道?」墨衣男子的口氣中大有責怪之意。「你也不知道?」他轉頭問向另一個灰衣男人。當灰衣男人也無力地搖頭時,墨衣男子忍不住咆哮:「你們到底怎麼辦事的?當了卓翊幾年的左右手,竟然不知道他有暗盤?」」

  「卓翊這小子太狡猾,讓人摸不清他的實力,不過我們仍會想辦法除去他。」褐衣男人說。「白天辰那邊呢?白天辰那邊呢?暗殺行動執行得如何?」

  「白天辰機靈得像隻狐狸,不過我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狙殺白天辰的摯交好友兼得力助手金狐,很快我們就可以驗收借刀殺人的成果,這對白天辰來說,無異是釜底抽薪,致命的挑釁。另外,白天辰最近在積極尋找一個女人,看那態度,好像這女人對他的重要性非比尋常,比他先找到那女人,就是為我們增加勝利的籌碼。」墨衣男子嘿嘿冷笑,好像他目前正統馭黑白兩道。

  「那女人是誰?我們該去哪裡找?」灰衣男子問,語氣沒有墨衣男子的喜悅。

  如果連「龍環幫」的勢力所及都找不到,憑他們這些小兒科,簡直是作夢。

  「問得好,那女人名叫卓蓮,十九歲,長髮及腰,有傷在身,一個星期前被一個開法拉利敞篷車的女人帶走的,聽說那女人名叫卓葳。」他們就是有本事同步知道這些訊息。

  「卓蓮?!」另外那兩人幾乎同時叫起來。「那是卓翊的妹妹!」

  墨衣男子似乎難以接受這突來的消息,狂浪的笑聲在十五秒後才響起。

  「好!非常好!」他得意地擊掌叫好。「人算不如天算,老天既要幫我,也不用擇期算日了。既然卓蓮是卓翊的妹妹,那我們毀卓翊也可事半功倍了。白天辰應該不知道卓蓮就是卓翊的妹妹吧?」於是三個人又像老鼠般交頭接耳。「我們可以雙管齊下,一舉兩得……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我們只要坐山觀虎鬥……黑道,對我們來說,易如反掌。」

  須臾,三個人又爆出熱烈的險惡笑聲。*9*9*9

  日曆又撕去了十張,依然沒有找到她。白天辰又歎了口氣。

  他的思念愈來愈濃烈了,濃到連酒精也麻痺不了。

  她該死!她真是該死!她千不該、萬不該來招惹他沉睡的心,勾引他封閉的愛,更不該在眾多惡行之後,兩手拍拍,跑得無影無蹤。

  可惡!可惡!她不該利用她的桃花命陷他於此困境,令他思緒紛沓、神思飄忽、心神不寧、苦惱憂慮,心繫她的安危,一有動靜便杯弓蛇影,終日惶惶。

  道上近來不甚安寧,除了卓翊毀他五個分部的事外,另有一條駭人聽聞的消息——龍環幫的最高權力象徵——龍環落在卓翊手中,「鶴羽」綁架了他要找的女人,向「龍環幫」挑釁!

  對於這個消息,他不難猜到又是那幫居中挑撥之人的傑作。

  耳聞之初,他只覺得散播謠言的人太輕覷他,以為他不知卓蓮與卓翊的關係,相信哥哥真會為幫派鬥爭綁架妹妹,但,漸漸的,有些訊息隱約透露他們將對卓蓮不利,卓蓮生命堪憂……

  他差點瘋狂衝動地派人直搗卓翊的臨時巢穴!

  後來他還是沉住了氣,他想起在黑暗中的某個角落,正有人睜著一對亮晃晃的賊眼,等著坐收漁翁之利。於是他用幾近於自虐的方式抑制自己的衝動,他知道,不管是為他自己還是為卓翊,他都該忍住。

  而幫派裡,隨著卓翊風行草偃的強勢行動,兄弟們對他的不滿愈顯高漲,他的地位也愈形危險,幫裡的情勢也愈形混亂,雖然暫時讓他安撫下來,但不滿之聲仍然存在,令他不勝心憂。

  為了掩飾幫中的不安氣氛,他又開始若無其事地回白氏上班、下班、交際應酬,當他的調情聖手,過著表面快活無憂的日子。

  他知道卓翊會來找他。根據傳聞,卓翊從不讓對手輸得不明不白,也從不無故挑釁,這次他發難,必然事出有因,而他會來給他一個交待。

  他等著見見這位充滿傳奇色彩的鶴羽幫主……*9*9*9

  「卓翊,叫你的手下滾遠一點!」卓蓮大發雌威,她身後這些人已經整整跟她十幾天了,她真是氣得腦充血,今年到底走的什麼狗屎運,好不容易才擺脫肯特那傢伙,現在又來這兩個討厭的跟屁蟲,真是倒霉透頂了。

  倒霉的還不只這些,更倒霉的是她發現她被下蠱了!

  她被下蠱了耶,她居然被下蠱了,白天辰那個天下第一大混蛋居然對她下蠱,讓她一閉上眼就看見他,睜開眼卻又因看不見他而難過得想哭;讓她連看見那兩個可惡的跟屁蟲也會想起在山上初見的那一天……天哪!她到底招誰惹誰了?

  「你乖乖在家待著,他們就不會那麼惹人厭了。」卓翊從門口進來,順便把想出門的她拉回來。

  「你忘記小姑姑說的話啦?她說不准你軟禁我。」卓蓮雙手插起腰來教訓他。她可真懷念去酒店的那幾天,她可以邊盡情地品酒,邊玩千面女郎的換裝遊戲,邊等白天辰來,好找他理論——卓葳說過,他是她店裡的金卡貴賓。雖然她沒有如願地等到他,但她相信只要邊玩邊等,他總有一天會來。可是,她還沒看到他的人影,卓翊就膽大包天地把她捉回來了。

  要不是卓葳到中部去了,她才不相信卓翊敢違背她的交待。

  「錯!她說你可以去任何地方並沒有說我不可以軟禁你。」卓翊的唇角露出笑意。「而我的註解是:你確實可以去任何地方,只要你走得出這扇門。」

  「卓翊!」卓蓮簡直氣炸了,他每次都這麼可惡。

  卓葳在的時候,她的生活是很愜意自在的,白天和卓葳到處去兜風,晚上則到酒店串場,根本不知空閒為何物。誰知沒兩天好光景,卓葳就因酒店業務到中部去了,而她這個可憐的小女孩只好在家飽受卓翊的自由迫害。

  卓蓮逼不得已又回到電視前,頻道從一到一百,就是找不到她想看的節目,不,更確定點說,應該是找不到讓他的心安定下來的方法。

  不知道怎麼回事,她變得搞不定自己的心情、搞不定自己的思緒,她常常想起白天辰,想起山上的那兩天,想起她是他的新娘、想起他的吻……還有他所說的每句話。

  唉!她真是好想念他。她真想去白氏向他討一個吻——他自己說的,她可以要求。

  對了,何不以找卓紋的名義,去一趟白氏?就這麼決定。心念及此,抓起外套就出門。

  「去哪裡?」卓翊的聲音意料中的從背後響起。

  「去找二姊也不行嗎?」卓蓮回過頭來瞪他。心中早就料到他千篇一律的強勢反應。

  「可以。」這個答案讓卓蓮的眼珠子差點掉下來。「我剛好要去一趟白氏。」

  是他與白天辰短兵交接的時候了。他這些天來做了些教訓白天辰的好事,他得讓他知道他犯了什麼天大的錯誤,如果溝通良好,他也許會問問他為什麼殺他手下?他可不想讓『龍環幫』毀得不明不白。

  據說白氏是白天辰掩飾幫主身份的企業,他斷然不會欲蓋彌彰地多派人手駐紮在白氏,而卓翊實際上也不怕涉險,俗話說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親探究竟,怎能解開謎團?還有,道上最近對『龍環幫』殺傷卓蓮的事繪聲繪影,極盡聳動之能事,他所傳出去,龍環在他手上的消息也沒有收到任何回應,他得去求證這到底是不是如風傳所言,「龍環幫」對「鶴羽幫」的輕視?還有白天辰到底在想什麼?

  卓蓮不明究理,只覺得卓翊變成了人見人厭的討厭鬼。

  「跟屁蟲,誰要讓你去?」卓蓮一把推開卓翊,側身越過他。

  「是你要跟我去,愛去不去?隨你。」卓翊兩肩一聳,已取出車鑰匙越過她出門。

  眼看著那兩名可惡的手下又要將她請回屋內,卓蓮趕忙涎著臉追上卓翊。「去,當然去,哥哥對我最好了。」諂媚的嘴臉變得還真快!*9*9*9

  車子才剛停入白氏的停車場,卓蓮就蹦蹦跳跳地下車直往主管專用電梯的方向奔去。

  她的心臟怦怦直跳,她的手腳在顫抖,她的臉上陣陣火熱,她的大腦浮現他的笑容,彷彿在對她召喚,她顯得迫不及待……

  「你這是要見卓紋嗎?以前也沒看你這麼興奮過。」卓翊冷冷地從手腕扣住她。「要見他的是我,你要見的人是卓紋。」嚴酷、專制的口氣像北極的冰刺。

  卓蓮熱烈、滾燙的心突然被推入了黑暗的寒冷冰窖,「嘶」的一聲疼出兩行熱淚。

  「你怎麼可以……」她覺得胸口好痛,像撕裂了般,滾燙的血湧過心口,陣陣刺灼。

  卓翊把妹妹帶淚的臉按入胸側,腳步仍不停地走入電梯。「現在是危險時期,我不希望你被捲入這場戰爭。」

  「你可惡、你無賴,你……」她含糊不清地連連咒罵,直到他們來到白天辰的辦公室裡。

  當下,她感覺到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氛,隨即她看到與卓翊對峙的人,熱切的呼喚從口裡溢出,「白天——」她一口氣還沒呼完,卓翊便將她按得更緊,最後一個字梗在她的喉間。

  「你終於來了。」天辰拿淡漠的口吻面對卓翊,把對卓蓮的熱切思念壓抑在心底。「你不以為這樣太虐待令妹了嗎?」他好不心疼。

  「確實是。」卓翊不為所動。「但,我認為在擺平你我之間的問題前,她不宜與你相見。」卓翊犀利地拿眼光評判他。

  他雖然貴為一幫之主,統馭整個北台灣的黑道,行止間卻沒有令人氣窒的跋扈、言語間也沒有壓人的地頭蛇氣勢,眼神中更沒有令人不愉快的貶抑,反而有著一份坦蕩磊落的自信……卓翊不覺自心中升起一份激賞。但,江湖終究是險惡的,不管是敵是友,都得防備幾分。

  同時,卓翊在評判白天辰,白天辰也在評判卓翊。

  好一個英雄出少年!白天辰打心中迸出一聲讚歎。瞧他那入虎穴卻無所畏懼的神色,瞧他眉宇間的凜人英氣,再瞧他眼神中的睿智謀斷……只怕他個性中的自信與絕不退讓才是他獨霸一方的真正魄力。

  「卓翊,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肯放開我?」卓蓮悶著聲音嚷嚷,卓翊的力道雖不至於悶死她,但她確實悶得難受。

  卓翊終於妥協地鬆開她,但也僅止是鬆開而已,她依舊沒有自由。儘管如此,卓蓮依然善用她僅有的自由。

  「白天辰,你一定要救我,卓翊這傢伙沒人性,不但不准我出門,還派人監視我,甚至我要來見你,他也要跟著……」卓蓮說著說著,相見卻不能相依的無奈又讓她紅了眼眶。「嗚……人家好想你,想來向你討一個吻,卓翊卻不准,嗚……」

  卓翊聽得委實心軟又心煩,但他又不能糊里糊塗就妥協,萬一白天辰懷有恐怖意圖那他豈不送妹入虎口?對方的底細還沒摸清,萬一她有什麼閃失怎麼辦?

  「好了,別哭了,像長不大的小孩。」卓翊只好再把她按入胸側,拿手胡亂地撥她的發,聊表嘲笑。

  「卓翊的顧慮是對的。」天辰的唇角勾起淡淡的、澀澀的微笑。「目前時局動亂,你的確不宜到處亂跑。」

  「人家只是想來見你而已,又沒有要亂跑。」卓蓮嚶嚀地說。

  「我也很想見你呀,我卻連亂跑也找不到你。」天辰笑得有些淒楚。「你的傷呢?好了嗎?有沒有去給醫生看?有沒有按時換藥?」對她的關心難以忍抑。

  「你顯然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錯誤,那我毀你三個分部,似乎並不冤枉。」卓翊的唇角勾起一抹得意。「你的意圖昭然若揭,我想,我們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了。」光是傷他妹妹這個理由,就夠他毀他十次。卓翊拉著卓蓮就想走人,而卓蓮執拗地不肯動。

  「告訴你這傷是我自己跌傷的,為什麼都不信?」這句話究竟講了幾次?卓蓮已經懶得去算了,只知道他一句也沒聽進去,把她氣得半死。

  「難道你的背部也是跌傷的嗎?你怎麼跌?」有誰跌倒時是前面完好無缺,背部傷痕纍纍?還有誰跌倒時手臂會跌掀一大塊肉?

  「哎呀,是人家不小心滾下山麓,他用身體護住我,才會變成這樣的,他的手傷和背傷比我更嚴重。」

  「是嗎?」卓翊挑挑眉,心中對卓蓮的小女兒心思有了幾分明白。

  「這件事有待求證。」

  「我是當事人兼證人耶,我說的話你不信,你去找誰求證?」這就是卓蓮對別人提起時總稱他為「白癡卓翊」、「白癡哥哥」的原因,在卓蓮的眼中,他真是當之無愧。

  「你不信,我能理解。」天辰非常釋然。「我只能說,初識令妹時,我們都不知道彼此都與黑道有關,而我們陷入得非常快……」

  「誰跟你陷入得非常快啊?是你一直捉著我當你新娘的。」

  「是誰一見面就迫不及待向眾人宣佈我是她『未婚夫』的?」天辰悠閒自得地與她鬥嘴,感覺幸福又眷顧了他。

  「白天辰,你……」卓蓮又氣鼓了腮幫子。「卓翊,你一定要替我修理他!最好讓他跪地求饒。」

  「我修理人向來都讓對方一命嗚呼……」

  「那更好,我連他的屍體也不要再看見。」說著,卓蓮氣呼呼地走出他的辦公室。

  「看樣子,我又惹惱她了。」天辰懊惱地苦笑,他日等夜盼的可人兒呀!

  「由此可知,她讓你非常吃不消。」卓翊朝天辰笑笑,有看戲的嘲謔。「她叫我宰了你,你意下如何?」他萌生一股英雄惜英雄的念頭,豪情地把手搭上天辰的肩膀,完全一改先前敵視的態度。

  「那你得再向她確認一次,確定她想成為小寡婦。」天辰朗笑,他知道卓翊的意思。「坐吧,我有東西給你看。」他拿出重要資料來。「你確定你只毀了我三個分部?」

  兩位雄霸一方的黑道首領化敵為友,促膝長談,江湖上又會引發什麼迭宕起伏呢?恐怕會有一番全新的局面吧!*9*9*9

  「卓蓮!」

  卓蓮才跑出白天辰的辦公室,就被一個熟悉的聲音給喚住。

  「卓紋,」她光聽聲音就知道來者是誰。「二姊夫。」他們倆是形影不離的。

  「最近又到哪裡去惹禍啦?」卓紋笑著摟摟她。「聽說你惹了天大的禍,還要小姑姑出馬才擺得平?而你就乾脆躲在小姑姑那裡?」口氣是試探性的。

  「哪有?我只不過因為想念小姑姑的泰國大餐,特地去大吃一頓而已,哪知會碰到卓翊,被他莫名其妙地軟禁了,哼!這件事說來真是氣人。」卓蓮又大發牢騷一番。

  「那你怎麼會在這裡?偷跑出來的?」卓紋相信她有這個能耐。

  「我說要來看你嘛。」卓蓮有點心虛。

  「你說要來看我?」卓紋搖頭。「不像。」

  「老實說,你是不是來看天辰?」白致弘一臉瞭然。

  「被你看出來了嗎?」卓蓮坦承不諱。「為什麼白天辰那個笨蛋就是看不出來。」

  「他沒有對你說他想你?我看他找你找得快瘋了。」白致弘笑得戲謔。

  「找我?我看是找我算帳,我那天公然從他車上跳走,想必讓他很沒面子,他巴不得能修理我一頓呢!」

  「你知道還敢來?」這可真稀奇,還是她想試試天辰敢不敢修理她?

  「人家想念他的吻嘛,他自己說我可以要求的。」她只是想來要一個吻而已,要到了就走,才不對他有任何戀棧。

  「是嗎?」夫妻倆互使一個眼色。「要到了嗎?如果沒有,可以留下來嘛。」

  「卓翊一定不會讓我留下來的,他最近管我管得過份。況且,我只是來要一個吻而已,才不想留下來氣白我漂亮的頭髮哩。」卓蓮一臉不稀罕,然而,提到他讓她想到一件令她萬分驚慌的事。「卓翊呢?他到哪裡去了?他該不會真的宰了他吧?」她真是太迷糊了,怎會跑得如此勿促?

  「如你所願,你連他的屍體也看不到了。」卓翊的聲音霎時響起。

  「卓翊你又偷聽……你說什麼?你真的宰了他?」卓蓮彈跳起來。

  「不錯,屍骨無存。」卓翊答得肯定。「他的身手雖然算是個中翹楚,但遇上我,他佔不到便宜,高興嗎?我為你除去了眼中釘。」

  卓蓮的身體明顯地震了震,久久無法言語。

  「這下子倒好,從今以後再也不用擔心有人會氣白你的頭髮。」卓紋反應快地為她叫好。她哪裡不知卓翊的殺人原則?

  「才不好!」卓蓮兩串眼淚掛在眼眶,哽咽地說:「要不到他的吻,人家就白跑這一趟了。」他死了她怎麼辦?她找誰給她那麼好的吻?她一定會因想念他的吻而死的。

  卓蓮對卓翊的話深信不疑,因為卓翊為她的傷,巴不得手刃白天辰,而她又信口地要他宰了白天辰……

  「嗚……你那麼聽話幹什麼?人家只是一時生氣,語無倫次……」一想到他死了,她的心彷彿被捏碎了般,痛不欲生,眼淚也比黃河潰堤更災情慘重。

  「你那麼傷心做什麼?只不過死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卓翊無關緊要地說。

  「什麼不相干的人?他死了,我就要變成寡婦了。」卓蓮淚流不止,她真是傷心欲絕。「他老是這樣說,他才捨不得我變成寡婦。」想起相處的點點滴滴,她更加心痛。

  「卓翊,你可惡,你該死,你……」卓蓮瘋了似地捶打卓翊的胸膛,卻在五秒鐘之後,無力地癱軟下來。

  「你該不會真是水做的吧?眼淚掉多了也會融化。」抓住她癱軟的身體的正是白天辰,他以她所熟知的方式支撐著她的身體。

  卓蓮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嘲謔的口吻、想過千千萬萬回的氣息、她所習慣的健碩骨架,暈死的細胞全又急速活過來。

  「鬼才是水做的。」她迅速抓回自己的神智,不讓天辰那副嘲笑的嘴臉得逞。「該死的!該死的!你又嚇我,你真是該死。」她的力氣尚未完全恢復,細碎的拳頭捶在他身上,彷彿撩撥他內心的無比深情,使他對她更添幾分心疼。

  「唉!你明知我捨不得你變成寡婦,卻老詛咒我死,這不是存心找麻煩嗎?」天辰無奈地搖搖頭,抓住她小小的拳頭,圈在自己的溫暖大手掌中。「沒想到久違了十多天之後,你最想對我說的話就是這些。」他滿足地閉上眼,感受彼此手中真切傳來的熱度。

  卓蓮受制於他的懷中……噢,不,她自己也不想離開,翠眉輕顰、櫻唇微斂。「是你先取笑我的。」她埋怨。

  「那是因為你的嘴老是與心相違,不肯說出你的真心話。」他磨蹭她的發,熟悉的髮香散入他的嗅覺神經,他不覺輕歎出聲。

  「才沒有,我所說的全是心中所想,才沒有半點違心之論。」她不服氣地吼起來。

  原本想匿跡到一旁從監視系統以「若無形卻有形」的方式偷窺的眾人,聽到這吼聲全回過頭。大家心照不宣,暗忖:「白天辰有苦頭吃了。」

  「是嗎?那麼,告訴我,分別的這些天裡,你有沒有想我?」天辰一貫的溫柔嗓音。

  「沒有,誰要想你?不是我自願想你的,是你對我下蠱,讓我不由自主去想你,」光這點,她就足以對他好好抗議一番。「我也不是專門來找你的,是卓翊不識路,托我帶路,而我順便來向你要一個吻,如此而已。」

  卓蓮當然死不承認,對他缺德的取笑人功夫,她又不是沒見識過。況且,她說的真的是「事實」,如果他沒有對她下蠱的話,她的日子不知會有多逍遙;如果她沒認識他的話,也許她就不會受傷,卓翊也不會神經過敏地找人跟著她……唉呀!總之,這全是他害的。

  「真的如此而已?」天辰挑挑眉,百分之百的不信,見她死命地點頭,他又說:「那剛剛是誰聽到我的死訊傷心得差點昏倒?」

  卓蓮一聽,當場橫眉豎眼起來。「鬼才傷心得差點昏倒!我知道你們串謀騙我,故意演出來讓你們現形的。」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好像自己真是影后似的。

  「好吧,那麻煩你告訴我,你說的話裡,哪一句是真的呢?」他湊近她的耳畔,她話中的真假,他心中比她更有數。「想念我的吻?」

  「是啊,你該不會想賴皮……」她的話還沒說完,魂縈夢繫的唇已經印在她的唇上。

  她從唇邊溢出一聲輕歎,被鬆緩的手忘情地攀住他的頸項,身體緊貼著他的,就像在那個不見天日的樹林裡。

  他的吻依舊令她銷魂,不,這次比上次更熾人、更熱烈、更……多了些什麼令人感動的情緒,是思念嗎?那麼她或許有取笑他的把柄了。

  她盡情地享受他的吻,享受他的舌與她糾纏的美好滋味……

  她的心跳加劇,她的喘息愈濃,他卻仍捨不得放開她,一個濃烈的吻並不能滿足他雷霆萬鈞的思念,他想要更多、更多……

  「從今以後,我可能也會想念你的吻。」他放開她美好的唇,轉而攻佔她粉白的頸項。「然後呢?除了想念我的吻之外?」

  「想念全部。」她迷亂地坦誠,他的吻勾起她的身體某些歡愉的記憶。

  半晌,他狂肆想要她的念頭愈發強烈,一股熱切的激情湧上心頭;他再次攫獲她稚嫩又紅腫的雙唇,汲取她口中的蜜糖,但是從一開始,他便不只是要她的身體而已;他要她的全部——全部的愛。

  他再次地溫柔輕問:「真的是全部?」

  「嗯……」她含糊的咕噥,體內有一把灼人的火在燒,她拱起身來想有一點依賴。燥熱感一直纏繞著她,令她不舒服,但天辰的吻恍若天降甘霖,帶給她一陣清新歡愉,而當他停下來的時候,她又慌又躁。她煩悶地啃咬他的顴骨,隔著襯衫咬他的肩膀,只想發洩這種痛苦。

  「你可以碰我,像這樣……」他解開襯衫鈕扣,讓她的手探入。

  他彷彿得到允許,於是狂野地吻她。在歡愉與痛苦激烈的衝擊下,卓蓮忍不住嬌吟……

  她全身戰怵地拱起,大腿緊緊地交纏上他,微吞的雙唇渴望被滿足……

  「嗶——嗶——嗶——」

  尖銳刺耳的響聲劃破滿室的意亂情迷,也劃破兩人之間的激情。

  天辰拿起他腰間的傳呼機,只看一眼,情慾便從他臉上褪去,憤怒與悲慟佔據了他,但他仍細吻她苦惱的眉心。「幫裡出了大事,我得趕過去,你……」她愛憐地親吻她的唇,拉過他的襯衫為她覆上。

  「等我回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卓蓮仔細審視自己的感覺,她發現她不只喜歡他的吻,她現在甚至喜歡他的身體,好奇他帶給自己的所有感覺。

  不知他會不會再允許她向他要求?也許她該問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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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0 12:00:00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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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兇殺案的現場,死者的心臟部位被捅了十多刀,死狀極慘。

  白天辰痛苦地閉起眼睛,握緊的拳頭不住地顫抖。

  死者正是他的好兄弟——金狐。他、金蛇還有金狐,三人一起出道、一起創立「龍環幫」、一起闖蕩腥風血雨的江湖,他們形影不離,感情比起親兄弟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他們還約定在年老的時候,要一起住在有百年老樹的高山小鎮,閒來沒事就搬張板凳坐在老樹下閒話當年勇……

  如今,三個人的約定,只剩下他一人,教他情何以堪?

  尾隨白天辰而來的卓翊在現場東摸摸西看看,冷靜的唇角不時浮起莫測高深的笑意。

  他刻意戴了副墨鏡,不讓「龍環幫」的人認出他,雖然他們認出他的機率小之又小,但,有備無患以防萬一是他的行事原則。

  「走人了。」卓翊拿出一條手巾來,把天辰動過還有他自己動過的地方全擦過一遍。「但願你的手下能在三十秒內完全撒離。」

  天辰警覺出他話中的嚴重性,連忙下達急速撒離。

  果然在他們上車之後便聽到刺耳的警笛聲嗚嗚而來,一批「盛裝」打扮的部隊敏捷、謹慎地竄入那幢公寓。

  「你怎麼知道會有狀況?」在離去的路上,天辰對卓翊問。他頗為佩服卓翊的料事如神。

  「因為那裡面沒有留下任何屬於你我的東西。」卓翊閒閒地說。「根據你我手中所掌握的疑點,對方殺你的人必留下我的信物,殺我的人必留下你的信物,而這次卻沒有留下任何可以栽贓的信物,那我可以往兩方面去猜測,其一,這人對他們具有嚴重的威脅性,只要能除去他,栽不栽贓都無所謂;其二,把這個案件同時栽贓給我們,讓法律來助他一臂之力,同時手擒『龍環』、『鶴羽』兩幫的龍頭,再直搗其穴。」

  卓翊的唇角浮起了微笑,這手法可真熟悉,很像他眾多戰略裡的其中一個。「以歹徒如此狠毒的手法,你猜他會選擇第一項嗎?」

  天辰凝重地沉思半晌,而後才說:「這個說法有破綻,有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知道你跟我同行?還有,現場既然沒有留下任何屬於你我的證物,警方又如何將你我定罪?」他在問問題的同時,也仔細深思卓翊的話來,到底有誰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對他的行蹤瞭若指掌。

  「很簡單,有人對你的一舉一動布下了天羅地網。現今科技這麼發達,要把小型的竊聽器或監視器神不知鬼不覺地裝在一個人身上並不是難事,更何況每個人在習慣上都有些寸步不離的東西,只要對你稍加瞭解,就能掌握這點。

  「至於警方如何掌握證據這個問題,那是我發現死者的身上覆蓋了不少鋼皮、塑膠袋和大大小小的玻璃,這些都刻意放在死者的臉部附近,也都是極易留下指紋的東西。難道你不覺得這些塑膠袋新得太可疑了?」卓翊從牛仔褲口袋中取出那些塑膠袋來。「想出這方法的人,智慧不凡。該不會這人正好是你吧?」

  天辰無言地笑笑,那的確正是他曾用來幫助警方破案的方法,只可惜他沉溺在失去摯友的悲慟中,沒有發現這些小細節,想來頗為慚愧。也許這也剛好在敵人的預料中。

  「那,掌握對手的習慣,再在他身上放置追蹤器是不是也剛好是你用過的方法?」天辰把向來形影不離的傳呼器丟出車外。

  「答案似乎昭然若揭了。」卓翊心中有底,也相信天辰的心中有了底。「你倒是怪癖,不與皮夾形影不離,倒願做個傳呼奴。」

  「我身上從不帶皮夾。」以他的聲名遠播,帶一枝筆綽綽有餘。

  兩人輕笑了一陣,突然都噤住了口。

  「你猜我在想什麼?」卓翊突然問,神色突然緊張起來。

  「卓蓮?」他心中有不祥的預感。「我叫她在白氏等我。」

  「你猜她會嗎?」

  「該死,她當然不會。」車子猛然加速駛往白氏。*9*9*9

  「想不到他們會盡棄前嫌,放下身段來與對方合作。」幽暗雜亂的廢棄貨櫃屋內,三個男人氣喪地坐在地上,旁邊放著一堆被摔爛的科技產品,神色像極了喪家之犬。「看來我們是偷雞不著蝕把米。」

  「那還不是怪你們,什麼計策不用,專揀人家用過的。」滿臉絡腮鬍的大漢咆哮。

  「喂,金蛇,請你說話客氣點,這全套計策可也是你經過同意的。」男人又不滿地回嘴。「況且你自己還不是抄襲,白天辰不說,我們兄弟還真以為你是孔明再世哩。」神色豈只是不滿,簡直是鄙夷了。

  「銀鶚,你……」金蛇掄起拳頭來,眼看著就要演出一出「歹計不成窩裡反」的好戲,一旁沉默的銀鷂靜靜地開口了。

  「現在不是推卸責任的時候,我們該想想如何反敗為勝!」

  「反敗為勝?你簡直在癡人說夢,難道你聽不出卓翊的口氣嗎?他恐怕連我們詐死的計謀都識破了。」銀鶚氣急敗壞的,他太瞭解卓翊對付敵人的那一套了。

  「識破了又怎樣?」銀鷂站起身來。「我現在就要去圍堵另一張王牌。」他拿起車鑰匙往外疾走。「既然知道能直接影響這兩個男人的女人在白氏,焉有放過的道理?」

  「卓蓮?!」金蛇與銀雞兩個男人驚喜的大呼一聲,隨即快步跟上。*9*9*9

  等他回來?

  如果卓翊硬是要把她架回去「看管」,這倒不失為一個好借口,但現在似乎用不著使用這個借口了,因為卓翊不知何時竟與白天辰「哥倆好」相偕而行了。

  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一直以來他不是把白天辰恨得牙癢癢嗎?怎麼才一個上午的時間,兩個人就感情好得如影隨形了?男人的友情她真是想不透。

  管他的,現在是翹頭要緊。記得白天辰也苟同卓翊軟禁她的沒天良作法,萬一他倆回來,同一鼻孔出氣,又把她關起來,那她才真叫冤,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先溜為妙。

  卓蓮說做就做,也不讓卓紋多留,與夫妻倆告了別便逕自走出白氏大樓。

  自由的感覺使卓蓮突然覺得台北的空氣分外新鮮,不自覺地多吸了幾口氣。

  接下來去哪裡呢?還是去卓葳的酒店好了,那裡她還沒玩過癮。於是她伸起手來招計程車。

  手才剛抬起來,還沒看見一輛順眼的計程車,就有一台破銅爛鐵般的車子橫衝直撞地向她駛來,她都還沒開罵,人已被粗魯地拉進車子裡。

  「你們懂不懂禮貌?不可以對小姐粗魯,你們國小老師沒教,你們媽媽總會教吧?再不然你爸爸也該有身教,要不然——」卓蓮的耳提面命赫然停止,因為身後突然響起刺耳的槍聲。

  「哇!好刺激噢,發生什麼事了?」探起頭來從玻璃窗看出去,她看見白天辰與卓翊正開著車追趕他們。「快點快點,加油加油,不要讓他們追到。」好刺激,簡直像在拍驚心動魄的槍戰電影。

  在她身旁的銀鶚和金蛇也探出頭去朝後面開槍,子彈在車子四周飛竄,熱烈的槍聲不絕於耳,顯然雙方陷入了激戰。

  突然間,「住手!」卓蓮的身體有一半被吊在車外。「你們誰敢再開槍或追來,就等著替她收屍。」歹徒如預期般威脅著正義的那一方。

  「救命啊!救命啊!我不要死,你們快回頭,不要跟來了。」卓蓮乘機練嗓,突然覺得乘機練練演技也不錯。「啊!好痛,你們不要打我,好痛。」滿是一副痛苦難挨的表情。

  果然,白天辰與卓翊聽到她的痛苦呻吟後乖乖地靠邊停車目送他們離去。

  直到不見他們跟來,卓蓮才停止殺雞般的慘叫,回到車裡來。「怎樣,我裝得還像吧?」神色萬般洋洋自得。

  而她身旁的兩人全一臉的不可置信,簡直視她為異類。

  然後,她發現一件令她驚訝的事,甚至高興得忘了追問發生這場槍戰的原因。

  「銀鶚?你不是銀鶚嗎?原來你沒有死。」若不是身在空間狹小的車內,卓蓮肯定抱著他又叫又跳。「太棒了,我就知道卓翊騙人,銀鶚怎麼會死?好人是不會這麼早死的,既然你沒死,銀鷂呢?他一定也沒死對不對?」卓蓮東張西望的,最後在駕駛座上看見銀鷂。「銀鷂,原來你在開車,我們要去哪裡呢?我們去環島旅行,玩他個幾天幾夜好不好?」

  「身為肉票,你不覺得你聒噪了點嗎?」銀鶚煩躁地對卓蓮吼。「我們不是你所說的好人,我們正綁架你,你隨時有生命危……」她見到他們時那種宛若老友重逢的興奮,令他對她粗暴不起來。

  「綁架?你們綁架我?」卓蓮的眼睜得大如銅鈴。「哦!太棒了,我就知道遇到你們鐵定不會無聊。」她居然不知死活興奮得手舞足蹈。「我長這麼大還沒有被綁架過耶。」

  「別吵了!被綁架值得這麼高興嗎?」金蛇煩躁地大吼,手揚起來就想給卓蓮一巴掌,他們現在可是在玩命,精神緊繃得像快斷掉的弦,她居然像扮家家酒般高興。

  銀鶚及時抓住了他的手,對他搖頭,也許是對她有那麼點念舊吧。

  「你怎麼那麼凶?是不是我廢話太多了?」卓蓮一臉反省。「那我們言歸正傳好了。」

  好正經的口氣,他們與她有什麼好言歸正傳的?三個人同時側耳傾聽。

  「你們打算勒索多少贖金呢?一千萬?兩千萬?三千萬?千萬不可以太少,這樣我才顯得有身價。」她側頭思考,表情好慎重。「我看這樣好了,勒索十億,你們覺得合不合理?」

  她徵詢意見似的看了看他們一眼。「沒異議表示通過。接下來我們要討論向誰勒贖。卓翊?不行,他比路邊的乞丐還窮,白天辰倒可以,外面風傳他是個身價數十億的黃金單身漢,『數十億的黃金』那,你們勒索個十億來花,也不過份。」她又仔細地想了想。「可是比例好像太懸殊了,改成十億美金,你們覺得怎樣?」

  三人互看了一眼,覺得角色有點混淆了。

  這是他們第一次干綁架這種勾當,在資歷上算起來還是菜鳥,還沒見識過什麼突發狀況,遇到卓蓮這種奇怪的人質,立場還真難以把持。

  「沒異議表示通過,現在我們要來寫勒索信,你們有沒有信紙?啊,不對,最近的歹徒怕被認出字跡都用剪報,你們誰下車去買份報紙?」卓蓮正等著他們的答覆,沒想到等來一個手刀,她不明不白地昏了過去。

  「她跟卓翊一樣,都是可怕的角色。」卓翊的可怕在於他的勢力與氣勢,卓蓮的可怕則在於她有混亂人心的本事。

  兩軍對陣,武力陣容固然重要,團結、致力求勝的軍心更是不可稍減的必然配備。然而,若有人加以滲透、顛覆、動搖,則再堅強的陣容也岌岌可危,更有甚者,自動崩解、不戰而敗。銀鷂深知這個道理,使了個眼色讓金蛇擊昏了她。

  「我們要的不只是屈屈錢財,而是整個黑道。」*9*9*9

  「什麼?!卓蓮被綁票了?不會吧?是不是哪個受桃花命殃及的黑道份子不想要命了?」在卓紋的心裡,卓蓮只有被綁去結婚的可能,誰教她是桃花命的丫頭?跑得稍微慢一點,就有可能被綁去結婚。

  相較於卓紋的不關痛癢,卓翊的情緒顯然激動得多。

  「該死!該死!」卓翊猛捶牆壁,白天辰雪白的辦公室內壁已有斑斑血跡。「我們居然只能眼睜睜地看他們劫走卓蓮。天殺的,我非調動我所有的勢力來痛剿他們的巢窟不可。」

  天辰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他放在桌上的手微微顫抖,指甲深陷肉中,殷紅的血滴在桌上,而他毫無所覺。

  卓蓮的身陷險境固然令他心急如焚,金蛇的再現則更令他驚愕。「想不到他真的沒死……」他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金蛇非但真的沒死,還背叛了他,甚至擄奪了他心愛的女人。

  雖然一開始他就從各種蛛絲馬跡推斷出金蛇可能沒死,他可能陷入了別人的陰謀,而他正打算在查出他們的巢穴之後,一舉救出金蛇……沒想到他們的動作比他快多了,他們不但將金蛇納為己用,還以他與金狐的交情為誘餌,殺死了重情重義的金狐……

  可憐的金蛇,在殺金狐的同時,心中一定像殺死了他自己一樣……

  到底這個幕後主使是誰?他又以什麼手段來要脅金蛇?金蛇又有什麼把柄落在他的手中,讓他不惜忍痛殺死相伴多年的好兄弟?現在又來擄走卓蓮?

  天辰忍不住深深自責起來,如果他早點想辦法救他,也許他就不會受那麼多身不由己的折磨了,而金狐也不會死,他也不必劫走卓蓮。

  白天辰發誓一定手刃這個心狠手辣的幕後主使,讓金蛇重新獲得自由,也為金狐報仇。

  「該死的!」卓翊又猛捶一記牆。「那個人居然是銀鶚。」卓翊終於想起了那張令他納悶許久的面孔,雖然他帶著墨鏡令他無法當場認出來,但共處多年所培養出來的直覺與默契卻沒有使他錯過,他終於還是想起了他。

  「他明知我身邊最碰不得的人是卓蓮,他竟然不知死活地綁架她,我倒要看看他有命幹這種事,有沒有命來向我賠罪。」卓翊震怒地拿起電話來,給他的總部打了電話。

  肯特,傳令下去,叫所有的弟兄去翻銀鶚與銀鷂的所有交友資料,八百年前的也要給我翻出來,還有,卓蓮被他們擄去了,叫他們謹慎小心一點,見到這兩個人先廢了手腳,再送交警局。」

  這個肯特不是別人,正是在布農族被卓蓮使計打跑的那個。萊恩曾經交待過,如果卓蓮使盡千方百計要把他踢開,那他這個任務就自動解除。而萊恩的下一個任務是要他到卓翊身邊去當頭號殺手。以他一等一的身手與卓蓮死纏爛打,真是侮辱了他,跟著卓翊總算適得其所。

  「卓蓮被擄去了?需要我北上幫忙嗎?」卓蓮曾經是他的責任。

  「鶴羽不可一日無主,況且你的工作還很多。」卓翊又對他交待了重要事宜,夠他忙上好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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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掛上電話,卓翊才發現白天辰一臉驚詫地瞅著他。

  「另外那個人也是你的手下?」這算是一個重大發現。「難道你的手下也遭遇惡人唆使?他們也有把柄落入……」

  「什麼惡人唆使,什麼把柄?根本是他們自己活得不耐煩了。」卓翊差點一掌把白天辰高貴的辦公桌拍得稀爛。「如果真有什麼要脅他們,他們幹麼不求救?混那麼久黑道難道不知黑道有千萬種向外界傳遞消息的管道?」

  「也許管道被封死了,也許他們真是身不由己,你沒有查清楚叫人廢他們的手腳,未免太衝動了點。」天辰的做法向來沉穩,他最不能接受的是卓翊竟然能下令讓手下對跟自己多年的人格「傷」勿論,沒有半點遲疑。

  「管道被封死一條還可以再找,甚至自己弄一條,身不由己?你覺得他們殺害你手下、嫁禍給我們的手段不夠歹毒嗎?還是你又以為他們為人所迫?我現在不得不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在混黑道了。」卓翊嗤之以鼻。「你這人也真是複雜,在商場上浪蕩瀟灑,在黑道上卻這麼婆婆媽媽,你再這麼婦人之仁下去,以後連自己怎麼慘死的都不知道,你教我怎麼放心把妹妹嫁給你?」

  「這不是婦人之仁的問題,而是常理推論的結果,試想,一個人有什麼理由殺害親如手足、同甘共苦的多年好友?有什麼比這份感情更重要?除非他有不可抗拒的理由,他受人嚴重脅迫,他逼不得己。」天辰堅持己見,在這個殘酷的黑道,所要面對的敵人已經夠多了,如果連休戚與共的好友都要防備、懷疑,那未免也太可悲。

  「在利益衝突的時候,親兄弟都會舉刀相向,何況是朋友。」卓翊對他的看法不甚苟同。「你要重情重義也要看時候,現在被他們綁走的是你的新娘,我的妹妹耶,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查出他們的落腳處,好救出卓蓮,而不是在這裡想他們有什麼他媽的苦衷。」卓翊這會兒愈講愈著急了起來。

  「聽你們講得這麼嚴重,我看還是趕快報警好了。」卓紋終於相信卓蓮被綁架是事實了。

  「報警可以,不過,你拿白氏的名義叫他們嘴巴閉緊一點,我不希望打草驚蛇。」白致弘的父親在警、政、經三界都熟,只要交待下去,無人敢置喙。

  「好,我叫他們一定要救出卓蓮。」說著卓紋跑去打電話。

  天辰又恢復了凝重而痛苦的表情,雖然他早已過了像卓翊這種需要靠行動才能發洩心中痛苦的階段,但,那並不表示他的痛苦比卓翊少幾分,相反的,在不人道的壓抑下,他的痛苦指數恐怕比別人要高幾倍。

  在一陣沉思之後,天辰同意了卓翊的話,當務之急是救出卓蓮,而不是在這裡坐困愁城,於是他派出所有的人手尋找卓蓮,並與卓翊積極地剖析起這些人的性格與他們所可能藏匿的地點,甚至他們的平常嗜好、行事慣性……這些恰好是卓翊的專長,他們很快就歸納出幾個可行方案,也粗略料出他們的動機、可能有的動作。

  他們相信自己很快就能救出卓蓮。*9*9*9

  「你們很沒意思耶,我在想辦法幫你們勒贖,你們竟然這樣對待我。」卓蓮氣他們打暈了她,害她一覺醒來不知自己怎麼到這貨櫃屋的。「喂喂喂,幹什麼把我綁起來?好痛!」金蛇竟然拿了根繩子綁起她的手腳。

  「你是人質,記得嗎?」銀鷂捏得她下巴發痛。「我們是在玩命,不是在扮家家酒,所以,你現在該做的事是努力祈禱,祈禱在你有生之年還能看到你心愛的白天辰和你親愛的卓翊。」他的眼中儘是刺人的陰狠。

  「為什麼?卓翊待你們有如親兄弟,我也沒虐待過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卓蓮終於相信她是真的被綁架了。

  「沒錯,你們對我都很好,不過,你們也該替我們想想,黑道並不好混,我們每天在腥風血雨中出生入死,不外是想好好幹幾票,撈一大筆錢,讓自己過過神仙般的日子。結果呢?卓翊不准我們走私,不准我們賣毒品,連保護費也不許我們收,每個月的零用錢比公務員的薪水還少,我們到底要在槍林彈雨中熬多久才能有好日子過?」銀鷂愈說愈氣憤。「像卓翊這種人,根本不配當黑道幫主,他該滾到教會去當傳教士!」

  「說得也對,卓翊如果做做壞事,他就不會那麼窮,我們搞不好也早就家財萬貫了,我一定要好好地說說他。」卓蓮一副深有同感的樣子,但側頭想想,她又覺得不對。「可是,萬一被捉到就什麼都完了耶,計劃一定要完美無缺,目標一定夠肥,才能只做一次就夠吃喝一輩子……」說得一旁的銀鶚、金蛇連連點頭稱是。

  「可是很難耶,走私毒品又不能一次就走私很多,槍械更危險,搞不好哪個大哥沒錢付帳,就一槍把你們斃了,那真是冤到閻王面前去了,綁要小孩也不好,小孩子又吵又麻煩……」說得三人都面現難色,覺得前途堪憂。

  正當她講得頭頭是道、大傷腦筋之際,一個火辣的巴掌猛然貼在她的頰上,疼得她淚眼汪汪。

  「說夠了吧?」銀鷂凶狠地瞪著她。「別想在我面前耍花樣,你那套攻心策略,在我面前是發揮不了作用的。」要不是他夠機靈,他們三人遲早毀在卓蓮手上。

  「該死的,你竟然來真的。」卓蓮破口大罵起來。「勸你趕快道歉,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他又揚起手來,揮了她一巴掌。「這個意思夠明顯了吧?現在發號施令的是我,不是你。」說著,拿起地上一塊布便塞在她嘴裡。「看你還怎麼鼓動你那厲害的舌頭。」

  卓蓮淚眼汪汪地瞪著眼前那三個人,才知道她這次真的把自己玩慘了。*9*9*9

  幫派與卓蓮,你們只能送擇一樣。卓蓮的死活操縱在你們兩人手中。你們只有三天的時間。

  五天後,龍環幫的專用電訊出現了這樣的訊號,由於訊號短促,導致無法查出來源。這令白天辰扼腕,但卓翊卻認為這是個有勝算的開始。

  「我說得沒錯吧?剛好五天。」到目前為止,事情的發展與他的預料完全符合。包括龍環幫在北投的分部莫名其妙地被毀、有人在中部拾到卓蓮的外套、南部傳來看到銀鶚、銀鷂的消息。

  「你說的固然沒錯,重點是卓蓮呢?她現在到底在哪裡?」這是一直以來白天辰最關心的問題,卓蓮一天不回來,他就一天吃不好睡不好。

  「你還看不出來嗎?他們在跟我們玩捉迷藏,那表示他們還是很怕我們的,說不定正每晚作噩夢,後悔不已哩!」卓翊說得好不輕鬆得意。

  相較於白天辰,他可就輕鬆不起來了。「好吧,你很厲害,你很行,諸葛亮都對你甘拜下風好不好?到底卓蓮在哪裡,你快屈指一算行不行?」他早就慌得沒主張了。

  「我要是知道,早就衝去救她了,還會在這裡一籌莫展嗎?」卓翊終於沉下臉來,承認自己的捉襟見肘了。「照理說,我們不應該找不到卓蓮的,你記得嗎?她有桃花命,只要在有男人的地方待上半個小時,都會引起騷動,除非她在沒有男人的地方,但,綁架她的那三個都是男人呀。」卓翊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如果她被囚禁在幫派裡,應該會引起不小的騷動,為什麼道上最近一陣平和?莫非她沒有被帶回他所屬的幫派?或者他們三人根本不屬於最新崛起的那個猖狂幫派?

  這個可能性不小,根據肯特傳給他的資料,這個幫派根本與銀鶚、銀鷂,甚至金蛇沒有任何可能性的瓜葛。

  「現在說什麼都不如來探討下一步該怎麼走。」天辰比較在意的是卓蓮的安危,只要她平安無事,要他拿命去換都沒關係。「對於棄幫的這個要求,你有什麼看法?」

  「你一定是選擇棄幫吧?我沒有你那麼容易妥協,我不會棄幫,也不會讓卓蓮有任何損傷,我會在三天之內找到卓蓮。」卓翊以無比的堅決說,絕不認輸的堅毅在他年輕的臉上閃露著熾人光輝。

  「你說中了,為了卓蓮,我可以什麼都不要,但,誰傷了卓蓮,我會要他付出嚴重的代價。」嵌在眼中的深情,與臉上剛毅不屈的線條,呼應出完美情人的捍衛氣勢來,體內逐漸成形的怒氣,更令他氣勢逼人。

  三天,只有三天的時間,在這短短的三天之內,他們勢必得救出卓蓮。*9*9*9

  「好餓,你們到底給不給人家飯吃?」在一間陰冷的小屋內,卓蓮發出無助的呻吟。「我出去以後一定告你們虐待人質。」她的口氣不再咄咄逼人,事實上她已經六天沒吃東西了,而這六天以來,他們又扯著她東躲西藏,別說是卓蓮一介弱女子,即使是一名彪形大漢,在整整被餓了六天又勞碌奔波之後,也難逃她這副病奄奄的模樣。

  「答應嫁給我,我就給你飯吃。」銀鶚說。也許是以前相處時埋下的好感,看著她愈久,他愈打心底升起對她的喜愛,反而捨不得傷她了。

  「誰相信你?餓人家這麼多天,又把人家綁這麼緊,一點也不像會疼老婆的人。」卓蓮有氣無力的,由於過度飢餓,她甚至覺得昏沉。

  「喂,我這樣已經算很夠意思了,依照銀鷂的意思,是要把你活活餓死、渴死,連半滴水也不給你喝。」銀鶚居然討起人情來。「是他們一個去中部,一個去南部布弄疑陣,我才敢給你一點水喝,留下你這條小命。還有,要不是我把外套披在你身上,憑這山上半夜的冷風,你也早就凍死了。」也許是因為一個人大無聊了,他才會想與她說說話、鬥鬥嘴吧。他總是情不自禁地想聽聽她的聲音。

  「那你不會好人做到底,順便給我一口飯吃嗎?」

  「那可不行,要是讓他們回來看見你活蹦亂跳的,恐怕先被解決掉的人是我。」銀鶚點起一根煙來,薰得她又咳嗽又流淚的。「哪,餓了就喝點水吧,在這山上,吃喝都不容易,你也別埋怨了。」他把水湊近她的唇邊,讓她慢慢地喝下。

  「唉!香煙薰了你嗎?那我熄掉好了。」說著,把煙丟在地上,用力踩熄。

  嘖!嘖!卓蓮的桃花命真是了得。

  喝完水後,銀鶚到附近看看,卓蓮依舊縮回潮濕的屋角。

  她的雙手雙腳被粗麻繩緊緊地捆綁著,她的身體也極難動彈,而銀鶚在臨出去前,怕她尖聲大叫被人發現,特地用布塊把她的嘴堵了起來……也就是說,她現在喪失了所有的自由。

  但老天造人是神奇的,即使在身體失去了所有自由時,她的心依然自由,絲毫不受時空的限制,暢行無阻……

  她的心在飛,飛過局山,飛過城市;飛過今天,飛過昨天;飛過卓翊,飛過卓葳,飛到白天辰的身上,然後,止歇。

  她依稀記起了在山上的那一天,她也是在陰暗的角落等他,等他來救她,他讓她等好久,等得都哭了,終於,他還是來了,來迎娶她……

  那時候她貪玩,連婚禮如何舉行的都不知道,更不肯承認自己成了他的新娘。

  這次他會不會再來呢?會不會又讓她等很久?六天如果不算久,到底幾天才算久?上次她一流淚他就出現,這次她已經哭過好幾回了,他為什麼還不出現?他到底知不知道她在等他來救她,等他來當她一世的新郎?

  她怎麼能再逃避自己的心呢?她是如此的想念他、需要他、愛著他,雖然他老是取笑她、欺負她、嚇唬她,她就是不爭氣地愛著他呀!

  她為什麼老是不肯對自己承認呢?早在布農族時,她的心就承認她是他的新娘了呀。

  唉!她好難過,鹹鹹的淚水又滑過唇邊,不爭氣的思緒繞著白天辰不肯放,她的心也無力去掙扎。而屋外雜亂的腳步聲,根本不曾進入她的耳,直到他們進屋裡來。

  「事情愈鬧愈大了,不只白天辰和卓翊的人手在找我們,連警方也全力出動了。」這是金蛇的聲音。

  「搞得愈大愈好,既然連警方也來參一腳,我們總不能讓他們空手而歸。」銀鷂陰狠地說。「金狐的死目前還是懸案,相信他們很樂於偵破這個案件,外加一個亟欲掃除的幫派。」他蹲下身來揪起卓蓮的長髮,迫使她仰起頭來。「有這女人,還怕那兩個男人不任我們玩弄於股掌間嗎?」嘿嘿的冷笑聲使空氣變得陰寒起來。「卓蓮,你對我們來說,真是功不可沒呀。」卓蓮睜大眼,狠狠地瞪著他。

  銀鷂手一揚,一巴掌就打得卓蓮腦中嗡嗡作響。

  「你的命倒是韌,餓不死也渴不死,我倒要看看你能捱到幾時。」手一甩,嬴弱的卓蓮跌到牆角,暈死了過去。

  「走吧,我們還得在台北附近弄些玄虛。」銀鷂說著放下手中的食物。「省著點吃。」每次從中南部回來,他們總會帶些吃的回來給在山上自守的銀鶚。

  「好好看著她,千萬別讓她有說話的機會。」他總不忘如此叮嚀,他認為卓蓮那張嘴,比千軍萬馬更具恐怖威力。「只剩兩天了,如果她命大不死,就剪了她的舌頭,不過看這情況,她活不過兩天。」

  銀顎只是點頭,心中升起了嚴重的恐慌,一等他們走遠,馬上拿開她口中的布,並查看她的傷勢。

  「卓蓮,卓蓮。」依照慣例,銀鷂每次回來都會打暈她,而他每次都在事後焦急地叫醒她。可是這次似乎不同了。

  「卓蓮?卓蓮?」他已經比往常多叫十多聲了,但她卻沒有如往常般醒轉,這令他非常擔心害怕。

  「怎麼辦、怎麼辦?」銀鶚焦急地來回踱步,心中感覺就像唯一的親人瀕臨死亡邊緣,而他卻無計可施……

  「卓蓮,你千萬不能死,該死!我要怎樣才能救你。」他這輩子從未如此心繫他人的安危,想不到她的生死竟給他蟲蟻鑽心般的痛苦,簡直要輕彈熱淚了。

  「我去找人來救你,你千萬不能死。」說著,他毫不猶豫地往下山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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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0 12:02:3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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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蓮?卓蓮?」卓翊與白天辰在接到銀鶚的電話後,便急急趕來山上小屋,但因山路複雜難走,耽誤了不少時間。

  「卓蓮?」天辰慌亂地解開卓蓮身上的繩索,孱弱的她立時像一攤水般往他身上倒去,天辰慌忙地接住她,卻在伸手碰到她時,整顆心揪了起來--她的身體寒冷如冰。

  「卓蓮!」眼淚立時竄入他的眼眶。「我不許你死,聽到沒有,不許你死。」他用力擁緊她,意外地發現她還有心跳、呼吸。

  「活過來,卓蓮,活過來。」他把大量的空氣輸入她的體內,恨不得把自己體內所有的空氣全給她,把自己身上所有的溫暖全給她,甚至把自己的生命給她,只要她活下去。

  大量的空氣把卓蓮救醒了過來,她的眼皮欲振乏力,但她的耳朵並沒有罷工,她聽到天辰焦急的呼喚,感覺到他溫暖、熟悉的懷抱……

  你終於來了,我的新郎。她想開口對他說話,卻發現連開口也萬分困難。

  「你醒了,對不對?卓蓮,你睜開眼睛來看看我。」天辰又興奮又激動,更用力地把卓蓮擁緊。「我知道我又來晚了,又讓你吃了好多苦,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發誓絕沒有下次,也發誓絕不再使你受任何苦難,你睜開眼睛看我,不要不看我,也不要不理我……」天辰苦苦哀求。

  兩行清淚從卓蓮的眼睫下滑出來,我不是不看你,也不是不理你,我甚至是愛你的,我沒有怪你,也沒有生氣,我只是無能為力……

  「好,好,我不逼你了,別哭,別哭嘛……」他的聲音居然哽咽了。

  他哽咽的聲音鑽進卓蓮的耳裡,撞擊一她的心海。「我——」卓蓮的唇艱難的翕動,努力想發出聲音。

  但這個微小的動作卻給了天辰莫大的喜悅。「你要說話?你說什麼?」在欣喜的同時,莫大的憤怒也佔據了他。「該死的!他們對你做了什麼?該死!」如雷的怒吼令卓蓮顫抖。

  「哦,不,我不是想嚇你,對不起,對不起。」他忙不迭地道歉,此時屋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是救護人員到了。

  「你先到醫院去,我讓卓紋去照顧你,只要擺平了那幾個雜碎,我就去醫院找你,你要是先醒了可不准溜掉。」天辰抱起她,把她放在醫護人員的擔架上。「等我。」他親吻她的唇,揩去她的淚水。

  目送卓蓮被醫護人員送上救護車後,白天辰陰晴不定地走到銀鶚面前,與卓翊一樣,二話不說地就揮拳打落他一顆門牙。

  「說,你們對卓蓮做了什麼?」話聲落下的三秒鐘之內,銀鶚又掉了一顆門牙。「說不說?」說著又掄起拳來。

  「夠了。」卓翊拉住他。「平常說我衝動,你現在比我衝動幾十倍。你要是按捺不住就站在一旁別動,問口供的事交給我就好了。」

  於是卓翊又開始續問他剛才的問題。「好了,剛才聊到你們東奔西跑,銀鷂和金蛇到處製造假線索……對了,你們和金蛇是什麼時候認識的?當兵的時候?」肯特給他的資料確實如此。

  「其實我們在當兵前就認識了,只是還沒有密切往來而已,半年前我們在無意中相遇,才開始熱絡起來,也開始為這次的行動訂立周詳的計劃。」銀鶚心情平靜得大有視死如歸之態。

  「計劃了半年?難怪無論我們怎麼也找不到,在你們的計劃中,應該沒有今天這項吧?」卓翊負著手,等待著他的答案,事實證明,他是真的良心發現,而不是另有詭計,但使他在功敗垂成的前夕放棄一切的原因是什麼?這是個令人好奇的重點。

  「人算不如天算,這幾天形影不離地看守卓蓮,我居然愛上了她……這種感覺很奇妙,在我給你們打電話時,我心裡只有一個聲音,只要她活過來,拿我的命去換都沒關係……我的心中沒有一點猶豫,唯一的信念就是要救她。一直到現在,明知自己只有死路一條,我依然沒有半點害怕和後悔……今生,我們恐怕是無緣……」他緩緩地掏出一把槍來,卓翊和天辰也警覺地舉槍防備。

  「鶴羽的幫規我比誰都明白,尤其我們所傷害的是你最疼愛的妹妹,我原本不該留命下來見你的,但源自一點想確定她被救的私心,我苟延殘喘到現在,現在我放心了。」說完,在沒有任何預警下,「砰!」一聲震響,驚起滿天飛鳥,也向上天宣告了一條生命的結束。

  「不愧是我的手下。」看一外面的警察人員把他屍體抬走,卓翊滿意地發出一聲讚賞。

  「你們好歹也阻止他一下嘛,一具屍體,教我怎麼向上級交差?」警方代表向卓翊和白天辰埋怨。

  「案情還沒有結束,你擔心這些未免太早。」白天辰領著卓翊到屋外去,他們得把現場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剛剛銀顎說什麼?他愛卓蓮?願為她犧牲生命?」天辰擰著眉,表情不悅。

  「是啊,我也聽到了。」卓翊顯得不以為然。

  「這怎麼行?!卓蓮一生世世都是我的新娘!」天辰氣急敗壞,他不容許別人暗戀一她。「他怎麼可以來搶?你是幫主,你一定要在幫規上多立一條——不可奪人愛妻!」

  「哈!對不起,我只管人事,不管愛情。」卓翊聳聳肩。「你呀!真是對自己沒信心耶!」

  「卓翊!」

  「喂!該改口了。」卓翊嘲笑地說。*9*9*9

  陰森的夜,無月,無星,遠近無光,夜幕低垂得彷彿要令人窒息而死。

  無聲的夜,風不吹,草不動,蛙蟲不鳴,一切宛若暴風雨前的寧靜,恐怖得令人毛骨悚然。

  暗夜裡,一個低沉的嗓音在瘖啞地吼:「該死,他們讓卓蓮在這種連鬼都不敢住的地方待了多少夜?」是天辰的聲音,由聲音可大約判斷,他八成又是青筋盡暴、一臉凶神惡煞樣。

  事實上,他們與警方在這裡守株待免已經第二夜了,所有的人都沉著氣,等著獵物回來,他們知道今晚是關鍵夜,因為明天就是三天的期限,銀鷂今晚勢必會來帶卓蓮下山。在所有人的刻意保密下,黑白兩道沒有人知道卓蓮已經獲救。

  四周依然一片死寂,連風都彷彿靜止了一般。

  突然,從遠處傳來一陣令所有人振奮的郎*'聲和談話聲。

  獵物出現了!獵物出現了!地上高至膝蓋的野草爭相走告。

  「什麼鬼天氣,暗得連路都看不見,星星和月亮是死了嗎?半顆也不滾出來。」是金蛇的詛咒。

  「別埋怨了,這是我們待在這種鬼地方的最後一夜,明天以後,我們登上堂堂幫主的寶座之後,還怕錦衣玉食、金屋華廈不招手即來?」是銀鷂陰狠的笑聲。「什麼一幫之主,兩人的智力加起來,也不及我這顆聰穎的腦袋,他們還真的相信我會把卓蓮活生生的還給他們,願意雙手交出那兩個統馭全台灣黑道的幫派!真是一群笨蛋,卓蓮這會兒沒餓死,也渴死、凍死了,哪會活生生地站在他們面前?連這點都想不到,也想當幫主,真是丟人。」

  聲音愈來愈近了,就快到甕邊了,甕中捉鱉的時機快到了。所有人興奮地打著無聲的暗號。

  「你這招一石二鳥真是高啊!以你的聰明才智,想稱霸全世界的黑道,指日可待,但任何人有你這種兄弟,若非與你志向相投,委實是天大的威脅。」金蛇心懷鬼胎地說。

  「你什麼意思?」銀鷂聽出他話中有話,全身豎起戒備,但,還是晚了一步,一聲悶響轟碎了他的心臟。

  「你……」垂死的掙扎敵不過他倒下的速度。

  「銀鷂呀銀鷂,你最致命的弱點就是你太聰明,太機智,太令我害怕。」金蛇陰險地俯身向他,冷不防又奉送一腳。「可惜你過人的機智,你以為你真的掌握了全局?可以理所當然地獨吞這兩幫?這個結果你一定始料未及。」

  「你……你怎麼……可以……」

  「我為什麼不可以?殺幾十年交情的兄弟我的眉頭都沒皺一下,你算什麼東西?老實告訴你也無妨,你不打算與我分享江山,我也不見得願意分你一杯羹,不過你放心,我這人雖然殘暴,卻也不致太絕情,看在你這幾天的鼎力相助上,黃泉路上我會讓你的好兄弟銀鶚與你同行。」說完又補了他兩槍。

  可憐自負聰明的銀鷂,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因鋒芒太露,而死在他以為可以同舟共濟的人手中,終於落了個自食惡果的下場。

  金蛇若無其事地進入了陰暗潮濕的小屋,對於機靈狡詐的銀鷂,他還有幾分小心,對無啥作為的銀鶚,他認為不足以戒懼。

  「銀鶚,我回來了,你在哪裡?快出來,我們恐怕要連夜趕路。」他大聲嚷嚷,絲毫沒有心虛。

  「像這種人,你還相信他有難言的苦衷嗎?」卓翊的聲音從黑暗中低低地傳來,乍聽之下,有如魑魅魍魎的低語。「你覺得該把他打下幾層地獄?」

  「誰?誰?誰?」金蛇嚇破了膽,狂亂地在黑暗中亂喊。

  「真令人心寒哪,金蛇,你為了幫主這個吃力不討好的頭銜,無所不用其極地殺害你身邊的人。」

  「白天辰?出來!別裝神弄鬼,快出來!」金蛇舉槍亂射。

  「你為什麼要殺金狐呢?他是我們最好的兄弟啊!我們計劃一起闖蕩江湖、一起共享榮貴,而你竟親手殺了他。」

  「誰阻礙我,誰就得死,我出來闖蕩江湖是要多賺一點錢,而不是跟你幹那勞什子黑幫教父,每天刀光劍影的,你以為我的命不值錢?我不是人生父母養?」金蛇大吼,方寸已經大亂。

  「那你綁架卓蓮又如何?她不是人生父母養?你現在的處境又如何?坐擁億載金城?你今後的下場又如何?」白天辰痛惜地又說:「你的槍只剩一發子彈了,你有三條路可以選擇:一,自我了斷,我可以挖個洞把你埋了。二,死在我手下,曝屍荒野。三,死在刑場,讓你的家人來收屍。」

  「哇靠,你也未免太仁慈了,還幫他埋屍,這種人,讓野狗吃掉還嫌便宜了他,你意然還要替他挖個洞。」卓翊盡說風涼活。

  「不!我不會死,我不要死,即使要死,也要找你們陪葬。」他竟然從外套口袋裡取出一個東西來,高高舉起向他們示威。「這是威力十足的手榴彈,你們誰不讓我走,大家就同歸於盡。」聲音是意氣用事的顫抖。

  「你猜我們會不會相信?」卓翊邊說邊把他隨身攜帶的短刀射向他手中的異物,短刀沒有依正常現象「鏗」的一聲被彈開,反而穿過「手榴彈」刺中他的掌心,他痛得哇哇直叫,另一手也反射性地扣動扳機,射出最後一顆子彈。

  一直窺伺在側的警力聽見他的吼叫,以為他發狂要引爆炸彈,二話不說的就舉槍朝他射擊,把他打得如蜂窩。

  「這次是你們自己的問題,可別怪我們沒給你留活口。」卓翊連忙向警察撇清。「又不是手榴彈,不知你們衝動什麼勁兒,害我沒機會替我手下報仇。」卓翊拿手電筒照照地下,除了肉片之外,還看到一些麵包碎片。「這傢伙還真有創意。」

  「走吧,結束了。」天辰拖著卓翊往下山的方向走,口氣中有精神鬆懈後的疲累和些許失望滄桑。「卓蓮在哪家醫院?」

  「喂,你這樣就想去看她?不怕滿身的血腥味把她嚇吐了?」

  不知卓蓮現在怎樣了?白天辰一直到現在才敢深刻地想念她。*9*9*9

  從卓蓮住進這家醫院的三十分鐘後,醫院裡莫名其妙地起了陣騷動,而當她清醒後騷動漸漸白熱化,直到第三天,簡直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

  「請你嫁給我。」站在卓蓮面前的是一位文質彬彬的外科醫生,他覺得他喜愛她約有一世紀那麼久了,她該是他宿命的新娘。

  通常這種情況,若不是她臥病在床,不知早已跑遍幾條街了。

  「對不起,我已經有未婚夫了。」卓蓮淺淺笑著,有新婚的愉悅。

  「是誰?他比我更有才華?比我更被看好?」他可是這一家醫院最被看好的醫生。

  「我看好他。」一臉的幸福。她光看就知道,這人接吻的技巧比不上天辰。

  「為什麼?他比我有錢?」排在年輕醫生後面的是一個住在她隔壁的暴發戶之子,他覺得他這一生所等待的人就是她。

  「沒錯,他確實比你有錢。」而且天辰比你帥多了。卓蓮暗自加了這一句話。

  「是誰?我砍了他之後,你會不會答應嫁我?」旁邊是一位身上有刺青的黑道份子,他覺得她該是他的女人。

  「不考慮,因為你砍不死他。」

  「他到底是誰?他人在哪裡?」單人病房內起了大騷動。

  「你們很吵耶,連續吵三天不累嗎?」卓紋提著些補品進來,驅趕那群被桃花命吸引來的人。「卓蓮,你也該檢討檢討你的桃花命,我才離開一下子而已,就吵成這樣,萬一我有事半天不在,你不就被抬走了?」

  「誰敢抬走我的新娘?」天辰一派瀟灑地靠在門欞上,手中有束香水百合。

  「你再不來,她不被抬走也會自己『落跑』。」卓紋邊抱怨著邊退出去,把空間、時間留給這兩個人獨處,當然這段時間她可不能浪費,他得去向卓敏八卦一下所有精彩經過。他似乎可預見她一臉賊笑。

  「是真的嗎?」天辰把手上的花遞給她,徵詢她的回答。

  卓蓮把花接過來隨即深蹙雙眉。

  「怎麼啦?不喜歡?」

  卓蓮搖搖頭。「花會被我們壓扁。」

  「嗯!你滿有先見之明的。」天辰立即將她深擁入懷。「幸好你回來了,幸好……」這些天的擔心,幾乎使他心臟衰竭。

  「不回來,我也沒別的地方去了,誰教我是你的新娘呢?拜託別人收容,別人也不見得敢。」她微嘟著嘴,覺得自己的身價好像要開始狂跌了。

  「你確定嗎?我是黑幫老大。」他實在不想讓她為他擔心受怕。

  「那有什麼了不起?卓翊也是。」

  「我沒有父母……」他需要再三確定。

  「很不得了嗎?我的叔叔、姑姑們,也都沒有父母。」

  「我又霸道又討人厭……」

  「這點我早就知道了……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要我向你求婚嗎?在我反悔之前,你還有三秒鐘的時間。」卓蓮恢復個性地暴跳起來。

  「這點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早就知道你深愛著我,」他乘機把一隻亮晶晶的鑽戒套入她修長的中指。「但是我美麗的布農族新娘,可否給你苦候多時的可憐新郎一個甜美的吻呢?」

  「樂意之至!我的新郎。」

  對不起啦,眾姊妹們,世上的好男人顯然不多,眼前這個我要了。

  她輕笑著攀上他的頸項,覆上他等待的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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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態︰ 離線
15
發表於 2011-9-20 12:03:07 |只看該作者
   
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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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俠的談心時間

  佐俠

  佐俠又想來介紹一些感動佐俠的詩啦,但願眾親朋好友們,有同好者一齊欣賞無同好者多加忍耐,謝啦!

  請在我的發上留下一吻,我就不用戴虛榮的桂冠;

  請在我的手上留下一吻,我就不用戴燦爛的指環。

  請在我眼上輕輕地一吻,吻干我眼中寂寞的清淚;

  請在我胸上輕輕地一吻,吻消我胸中不平的塊壘。

  在這寒星顫抖的深夜,我多麼苦盼你的暖嘴

  能蓋在我這冰涼的唇上,使它不再唱人世的傷悲!

  這是餘光中先生在民國四十二年發表的詩,詩名是「祈禱」。(佐俠偏愛祈禱之類的詩詞?記得上次介紹的是席慕容小姐的祈禱詞:我知道這世界不是絕對的好……這首情詩很美,各位有興趣去找一下吧,佐俠已經忘記收錄在哪一本的後記啦。

  喜歡這首詩的原因,是因為感覺它很寬、很廣。有時咀嚼起來覺得很寫實。這世上不少人爭名奪利、愛慕虛榮,有些人憤世嫉俗,覺得世界上充滿罪惡,有些人則過份主觀……有時候總會覺得那些行為偏激的人是值得同情的,因為在那些表現的背後所告訴別人的是:我的行為有問題=我的人格有問題=我的生長環境有問題=我的家庭有問題=我的未來將是一大堆問題的結合——如果要追究結果,應該是出現在缺乏「愛」上吧。因為沒有人(包括親人)肯吻一吻他、抱一抱他,所以,他認為這世上沒有愛,這世上的人都不值得愛,他寧願花一輩子的時間、精神去追逐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名利,卻不肯花一點點心思去愛愛人類……

  有時又覺得它是一首很美的情詩,像古代西方紳士在對一位高貴的淑女吟唱傾慕之意:人人爭奪的桂冠、人人欣羨的指環,比不上她一個吻,只要一個吻,就能撫去他胸中的不平、他心中的寂寞,而只要一個吻,就能讓地覺得世間不再充滿傷悲,世上有了希望和幸福……

  所以,你身邊著有憤世嫉俗、不快樂的朋友,快介紹個男(女)朋友給他們吧。如果你發現自己剛好有這種現象,快向朋友或同學打聽有沒有哥哥或姊姊吧!

  好啦,詩扯完了,來扯這本書吧!

  這本書有提到原住民同胞的生活和習俗,各位可別真的去考究其真實性,佐俠敢說它們全是真的,但卻不是專屬於布農族或排灣族、阿美族,是佐俠憑著許多年來所聽到的一些模糊印象,匯總、整理出來的,可能某些片段是原住民同胞的習俗,有些是客家人的習俗,佐俠自己也搞不清楚啦。

  再者,談談這個故事吧!

  佐俠喜歡這個故事,尤其喜歡女主角卓蓮,(佐俠開始懷疑自己的性向了,為什麼每次都喜歡女主角?)喜歡她的純真、單純、率性,也喜歡她直線型的表達方式,她看事情的角度,也令佐俠佩服,有時語驚四座,有時又有少女的憨直,實在很可愛。

  佐俠也喜歡男主角白天辰,除了他名字很好keyin外,他的氣質也是佐俠欣賞的,他有點壞心眼、有點邪氣、有點冷漠、有點花心……但這只是外表而已,他其實是很專情、溫厚、很嗯哼……反正就是集合眾家優點了!

  如果,你想知道黑道大哥如何被「桃花命女巫」調教成「新好男人」,那麼,在這本書裡找找答案吧!

  祝大家都能找到心目中的新好男人。

  拜拜嘍!

  PS:佐俠下個故事是擺在浪女——卓敏身上,想知道什麼樣的人才配得上浪女卓敏?卓敏又如何擒拿自己的如意郎君?生為二十一世紀的你,可一定要用力期待佐俠的下一個故事——「浪女擒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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