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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任易紅]怨你太愛我(任氏五兄弟2)[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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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23 00:12:43
第九章

他沒想到兩人竟也有如此靠近的時候。在她痛哭一場後,他抱著哭累而昏睡的她回到他的住所。經過一整夜的休息,她的精神和情緒好了許多,就連對他的悻度也一反以往的冷漠和對立,距離拉進了許多。

她不冷淡以對,也不再尖酸刻薄。但,話少了許多,整個早上她總是一個人靜靜地吃著東西,要不就呆望窗外,出神好久。

她沒有開口訴說她痛哭的原因,他也不逼她,只要能夠這麼靜靜地和她相處,和她呼吸同一空間中的空氣,這就足夠了。她不再排斥他,已是莫大奇跡。

何時,他開始對老天爺心存感激?感謝他在聖誕夜前夕,送他這麼一份大禮。

「明天就是聖誕節了,過完這個節日,新年也快到了。」他從傭人手中接過重新烤過的杏仁餅乾,放在手邊的心茶几土。

任無怨這棟花園豪宅,位在靠海的橫濱區,中國人相當多的地段。

「黑道的人也過節的嗎?」她坐在白色窗沿,透過白色的窗欞眺望遠方海景,略寒的微風滿是潮味,遠處壯麗的橫濱港和大撟同時收入眼簾。

「有老婆小孩的人就會回家過年,打光棍又沒老家可回的就留在組織內,和同病相憐的弟兄一起過。」他來到她身邊,同她眺望遠方的海天景色,這是她一次開口想要瞭解他的世界。

「那你呢?」她的語氣平淡得不著痕跡。

「我會離開日本,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一個人度過。」他的視線落在波光 的海面。

「每一年都是如此?」她側過頭,對他不再嚴肅的臉部線條感到愕然。

這個男人竟也有如此溫和的一面。瞬間的錯覺,讓她以為在自己身邊的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男人,而不是呼風喚雨的黑道老大。

「十五年來,都是這麼度過。」他拉回目光,重新落在她的俏顏上。不施脂粉的她看來如此健康自然,清新可人,他愛煞她現在這種嬌柔卻不造作的模樣。

「原來黑道的人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很風光。」她忽然瞭解,在他風光威嚴的外表下,也有外人無法感受的落寞時刻。

「如果一開始你不要有先入為主的觀念,我們之間不會那麼火爆。」他伸手輕撥她耳畔的發,樂見她坦然面對他身為黑道人的事實。

「我沒有選擇的餘地……」她垂下眼簾,語氣哀然。從小討厭黑道是不爭的事實,要她如何一下子接受他或她是黑道人的現實。

「跟在我身邊,作我的女人,嗯?」他抬起她的下巴,溫柔地啄了下她的唇。

「黑道老大的女人?」她又想到昨晚所長所說的那番話,她的母親就是黑道老大的女人。情婦……

「你在猶豫什麼?」見她神情變得黯淡,他輕撫的手驟然停下。

「我要的未來,你給不起。」她搖頭,迴避他追問的灼熱眼光。

她所奢望的平凡生活,那是生活在血腥世界的他所無法理解的。就算他願意為她拋棄所有黑道一切,他也不可能接受從高高在上的尊貴生活,跌落在平凡老百姓的日子。那種和妻子一同上街買菜,替嬰兒換尿布,到學校接送小孩,甚至為了家計三餐,得看老闆臉色度日的白領生活……

「就因為我是黑道,所以不管我承諾什麼,你都認為我不可能讓你過正常人的生活,是不是?」他字字切入她的心坎,語帶不平。

她心中想的,難道他還會不明白?女人對愛情的不安全感與生俱來,她要求的只是安定與平凡,而他的身份就是她無法敞開心信任他的主因。這對他來說,並不公平啊!

「我……」她無話可說。

她究竟在害怕什麼?心底無法確定的那份不安全感又從何而來?她自己也是無法理解啊!

「給我個答案。」他擁她入懷。「如果你真的不希望和我在一起,我會說服自己死了這條心。如果你對我還有一絲絲情愫,就給你我一個機會。嗯?」

他緊緊摟著她,感受她在他懷中的倚偎氣息。如果可以就這樣愛她一輩子,他死而無怨。

「我不敢想像以後的事情。」她縮躲在他寬闊的胸懷中,讓自己淪陷在他的溫柔裏。

她已經喪失面對未來的勇氣。她無法裝作不知曉自己身世,假裝不曾和所長談過那番話,就連自欺欺人的勇氣也一點一滴的消逝中。要她故意忽視掉自己骯髒血液,她根本做不到。她知道,已經無法回複到之前單純無憂的生活了。

這個男人讓她下定決心和他一起墮落,兩個擁有黑道因子的人湊和在一起,再適合也不過。她已經對未來不抱存任何希望……

「玲瓏,你答應了?」見她如受驚小鳥般躲在他的羽翼下,柔軟身體不停顫抖,令他心生憐惜。

「什麼都不要再說,抱我……」她沒有回答他,只是抬起掛滿淚痕的臉蛋,主動獻上她的唇。

這是宿命嗎?她早該知道自己逃不過命運的捉弄,她再頑強抵抗,終究抵不過老天爺的玩笑。

不管兩人未來如何,此時此刻,她只想與他一起沈淪。

沈淪在他愛護她的柔情中……

激烈的溫存後,已是夜幕低垂的傍晚,他擁她同床而眠,共蓋一被。

背對著他,她以一種拒人於千裏的姿態捲縮著,他轉過身,以左胳臂當枕讓她倚著,右手則摟上她的纖腰。

他湊鼻親吻她的粉頸,如嬰兒般的稚嫩肌膚全是他的氣息、他愛的印記。

他知道她是醒著的,而他自己則毫無倦意。

她將處子之身給了他,以最貞潔的心意獻給他這個飽嘗世情冷暖的滄桑男子。而她毫無所求,不求他的錢、他的權、他的心,更不求一個名分。以她良家婦女的保守身份而言,就算她開口要求他負責,他也會點頭答應娶她的。但她不似其他床伴,在上了床之後便是貪得無饜的慾望,金錢、房子、車子、名分……一無所求的她反激起他的獨佔欲。她不要求任何事物,是因為知道他給不起?還是她早已無所謂,甘心為他付出一切?若真如此,促她改變心境的原因為何?

「是什麼令你改變心意?」他的右掌在她尚存激情體溫的身上遊移。此時此刻,這個答案是重要的。真相的背後定隱藏著她行為改變的動機。

谷玲瓏沒有說話,她睜著眼,靜靜地包圍在他的男人氣息中。

她不後悔給了他屬於自己的第一次,二十六歲的她和三十三歲的他早已是成年人,足已對自己的任何行為負責。她那多年隱在冷凝面孔下的熱情終究給了他,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會是最後一個……

「我一定要知道這個答案。」語氣是嚴肅的。

她閃了閃晶眸,薄薄的唇抿了好幾次,終是沒有開口。

「看著我,玲瓏!」她的冷然引爆他的霸氣。他左臂一抽,右手一拉,硬是將她飄遊的心思拉回現實,他撐手起身,灼熱依舊的身體半壓在她身上,他伸手輕撫她的臉蛋,渴求她正視他。

「我……還能說什麼呢?」她任由他的霸氣加諸在她身上,這已不是第一次她令他失去耐心。

他和她不是第一天見面,早該知曉暴力對她來說是無用的,她不想開口的事情,沒人逼得了她輕吐一字。精明如他,為何還是不知收斂他的強勢姿態?盲目的衝動只會加深她對他的反感。

「說你是否愛我?」語氣是冷酷的。他非得逼出她的真心意。

「跟你上床就一定要有原因?」她冷冷反問,問得他啞口無言。

她又恢複之前的冷淡態度,嘲諷神情。比起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要怎樣才能逼出你的心意?告訴我。」他無奈地望著她。

他能拿她如何?打她、愛她、疼她、關心她、恨她、怨她……他能做的都已經全部嘗試過,軟硬兼施之法對她都無用,逼不出她對他的真正心意,深沈的挫敗感如浪襲般吞噬他的心。他內心的痛苦無人能知,沒有人知道……

「我的心意……」她冷冷盯著他因激動而糾結的臉龐,出神地打量起來。

他的外貌其實是不差的,消瘦的臉龐上有一張相當出色的臉,挺立的五官甚至給人英氣逼人之姿。只是他精銳的眼是陰沈的,那雙眼淹沒了原本俊朗的臉孔,增添了令人畏懼的凶態。他身上的沈重黑暗氣息,罪魁禍首便是那雙黑眸了。

真可惜他天生的好面容,玲瓏暗忖。除去他那一身的邪惡氣息,在平凡人的世界中,他是那種會讓人眼睛為之一亮的俊帥男子;若是再穿上西裝,拿個公事包,他將會是出色的都會菁英、上流份子。他天生的優質感不該浪費在黑道上的。

「我在等你的回答。」見她支吾半天,漂亮的眼珠子又亂轉,他皺眉促道。

「你身上的這個傷痕是怎麼來的?」她答非所問地指了指他胸前微凸的一處紅跡。他的肩相當寬廣,給人產生一種錯亂的依賴感,胸肌隨著動作緊縮糾結,四肢身體上到處是大小不一的各種傷痕,諷刺地提醒著他在黑道浴血奮鬥的輝煌過往。他的過去她一無所知,也無法想像。

「我不記得了,大概是以前在紐約時被人用刀子捅的。」他已習慣她沒有規則可循的思路,她一日不說出真心意,他一日便無法安心。難道她非得多折磨他幾日她才甘心?真是磨煞人的小妖精呵……他溫熱的掌心包住她好奇的小手,一路碎吻上她的手背。

「要當上黑道任一組織的龍頭老大,一定很不容易?」她一邊笑著躲避他那紮人的吻,一邊對他的過往好奇起來了。

「沒錯,非常不容易。我現在的身份地位是用我的血和汗換成的,身上的每一處傷痕代表著我的每一次奮鬥紀錄,龍頭老大可不是每個黑道分子都當得起。」他的唇移至她的耳畔,輕啃細咬著。

「所以,在得到你的黑道王國之後,沒有任何事情是你到不了手的。」方熄的熱情再次被他引燃A她無法抵抗他愛她的方式,也不想抗拒。她真的已縱容自己沈溺在兩人的情慾中……

這就是愛嗎?一旦愛上他,她便失去自己的魂,也為他葬了心,甚至渴求他的熱情只為她一人展現,他的佔有只因她而存在。她奢求過分了嗎?明日之後呢,兩人的未來又將如何?

「玲瓏,讓你的心只為我一人感動,讓我的愛只為你一人存在……」他奪取她的唇,幾近瘋狂地掠奪、霸佔。

他愛她呵!難道她還不明白嗎?他親手建構起來的黑道王國,只要她開口要求,他甚至可以將整個王國送給她。他作王,而她當後。

可悲的是,嫉惡如仇的她是不屑要那靠血腥換來的黑色世界,不用她開口,他已知曉她什麼都不要的真正原因。他給得起的她不要,而她要的他又無從給起,這中間的悲哀無奈、矛盾掙紮,也只有她和他才能理解體會。

「不要……再說了……」兩人的喘息聲淹沒了彼此的心意。

他以他愛人的方式瘋狂愛她,而她以愛他的無奈默默接受他給予的愛。她明白,他炙熱的愛無法被退還,更不准她心生悔意。就因為她要不起也藏不了,所以她只能逃避呵……

他狂吻她的唇,燃燒她的身體,觸擊她的心。殊不知在他強烈的霸道情感下,她早已偷偷為他葬了心,如雅希那般,也成了敏感易心碎的多情女子。

就在今夜,再多的話語都是多餘的……

狂熾的激情取代了一切。

隔天一醒來,窗外的漫天白雪覆滿了窗欞。

谷玲瓏赤裸裸地從溫暖被中起身,微頭轉望身旁,卻是空無一人的冷清空間。

往他的床位趴去,她整個人窩在充滿熟悉氣息的被上、枕上。他的床位溫暖,尚留餘溫,可見他剛離開不久。

聖誕節一大早,他還會去哪裏呢?猜想的念頭才一起,卻瞥見她的手腕上多了一隻翠綠圓滑的翡翠手鐲,這是……

她坐了起來,赤裸裸的身體毫無其他多餘墜飾,除了那隻手鐲。

這是他送她的聖誕禮物?還是饋謝她陪他一晚的低俗代價?盯望了手腕上的玉鐲好一會兒,她不想動手撥掉這本意不明的玩意見,卻驚然望見床頭櫃上的一紙留言。

她伸手拿起白紙黑字的留言紙:

玲瓏:

你手腕上的那只古玲瓏是我的一點心意,

就當作我送你的聖誕禮物,

好好睡個飽,等我處理完公事回來,你

想睡也沒得睡了。想你……

聖誕快樂

無怨

靜望你甜美睡容時筆

「這家夥……」她呆望手中的短言,淚水如珍珠般一滴滴落下。

因為強烈的不安全感,她一直無法全心全意放下真心情感。然而愈是和這個男人相處,他的所作所為愈是帶給她相當的震撼和感動。

說不動心是騙人的,她很明白,女人一旦奉獻出真愛,對於所屬的男人便是無限的寬容和關愛。男人……應該也是如此吧。

她手撫他送的珍貴玉鐲,一股由心湧出的幸福感充滿心扉。他是黑道老大,而她是黑道老大的女兒,兩個擁有相同背景的人在一起是再適合也不過了。既然他愛她,而她也愛他,兩個相愛的人能相廝相守就已足夠,不需多心猶疑。

在黑道弱肉強食的生態中,兩人能夠相守一日就算一日,至於明天……她已經不在意了,只要能夠和他相愛一起,就算未來沒有明天,也罷。

她淚如雨下的輕吻手中玉鈞,決心和他一起共度此生第一個雙人聖誕節,至於她以往在乎的明天和未來,也不是她能去多慮的,不如學著放下。

要不是和谷玲瓏的關係大有改善,任無怨此時一定大發雷霆。

一大早任無怨忽被司徒木從床上挖起,告知旗下組織被人開槍掃射的消息,在匆忙留下張字條給谷玲瓏後,他們兩人便火急趕往事件現場。

「查出是誰下的手?」乘著直升機來到神德會熱海分部,已是兩小時後的事。

「已經查出來了,老大,是「鬼組」下的手。」熱海分部分會長敬畏地報告。

要不是今天會內被人蓄意挑釁,熱海分會這麼一個小小下遊組織,根本無緣有幸見到總部老大的駕臨。

「果然是「鬼組」。」任無怨大略檢視先被嚴重破壞的現場,對這答案一點也不意外。

「老大,為什麼「鬼組」要挑這麼一個偏遠的地方,全日本的神德會分部多得不勝枚舉,為何他們單挑距離東京總部有一段距離的熱海分會?」司徒木提出心中的疑問。

「的確不尋常,中村鬼雄老謀深算,他會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懷疑念頭才一起,忽地,他的神色大變,似乎理出他挑此地下手的原因。

「老大,怎麼了?」見任無怨的神色迥變,司徒木忙問。

「糟了,這是調虎離山之計,玲瓏她……」話出的同時,任無怨急忙拿出大哥大,撥了通家裏的電話,聲音不再沈穩。

簡短通話後,他的神情刷地慘白,緊握手機的手青筋暴突。

「老大……」司悚7b木大概明瞭是怎麼一回事了。

「鬼組」專挑熱海下手,是為了引開任無怨,好有足夠時間綁走谷玲瓏。距離東京大近的分部不足拖延下手時間,而太遠的則無法誘使任無怨立刻啟程,熱海這個地方不遠不近,確實是最好的下手地點。

「玲瓏她在一分鐘前不見,他們把她帶到大阪……」任無怨緊緊握拳,聲音是顫抖的,因氣急敗壞而相當激動。

「他們綁走她究竟有何用意,不過是一個女人。」司徒木話一出,便知自己說錯了話。谷玲瓏的重要性對任無怨來說,早已超出司徒木能想像的範圍。

「我們先回東京,把雅希一起帶到大阪。」任無怨忍住欲爆發的脾氣,陰沈地下令。

「為什麼要帶雅希一起走?這不關她的事。」司徒木追上任無怨迅速離開的腳步,相當不解。

「廢話少說,把她一起帶去就是。」任無怨坐上直升機,僅存的耐性已蕩然無存。

大概是太久沒有大開殺戒,中村鬼雄那老賊才愚蠢到拿他的女人當威脅籌碼。

憤怒之餘,任無怨不得不佩服中村鬼雄的消息如此靈通,如老狐狸般的中村鬼雄竟然知道,抓走其他女人是威脅不了他的,只有谷玲瓏才足以讓他不顧一切地前去拯救。

任無怨坐上直升機後,便一直緊繃著臉,沈默和冷酷是他唯一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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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原本還因收到任無怨的聖誕禮物而感動不已,誰知開心不到幾分鐘,忽被一群從窗戶闖進來的黑衣家夥打昏,之後毫無意識地被帶到現在這個陌生屋子。

清醒後,她打量四周,細思接下來的應對方法。不知她昏迷多久,這個地方又在何處?是東京還是其他地方?任無怨呢,他知道她被人綁走的事情嗎?

玲瓏環顧這氣派的日式大屋,豪華古典的裝飾讓她驚歎不已。這屋裏的古董還真不少,撇去牆上古老字畫不談,光是瓶瓶罐罐的茶具花瓶,就足已讓人搖頭驚歎了。

是哪個對探勘研究有興趣的古董癡綁了她?除了這個理由外,她想不出第二個讓她被綁來此地的原因。

偌大的屋子中就只有她一個人存在。她被不明人士綁來這個地方,照理說她該是驚慌害怕的,此時此刻她卻毫無恐懼之感,因為她知道任無怨發現她不見一定會來救她的。她撫著手腕上那隻玉鐲,心情相當平靜。

當初在埃及時,她也是被任無怨的手下綁到艾斯納,那時她和任無怨初見面,並不知曉他為黑道老大的身份,誤以為他只是個有錢有權的盜墓賊,因此一味地反抗,和他作對。

想想,這些事情不過是四個月前的事,怎麼她卻感覺已是好遙遠的回憶?是人老了嗎,還是她已開始思念起他?

搖頭笑了笑,她從榻榻米上站了起來,正準備走到房外探一探,誰知房門忽然被打開,著實嚇了她一大跳。

進門來的是 一個年紀大約五、六十歲的老男人,成熟精幹的容貌及高大健壯的身材讓人有沈穩的感覺,不過他那滿是風霜的容貌,卻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增添了他不少煞氣和邪惡。

這個男人是誰?又為何綁她來此?

「你就是任無怨的女人?」中村鬼雄穿著一襲日式和服,沈聲問道。

「廢話少說,你的目的是什麼直說無妨。」她冷凝的面孔無懼地直視他。

這個老男人雖是第一次見面,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而且他不直稱她的名字,而以任無怨的女人來稱呼自己,未免太奇怪了,難不成他根本不曉得她的名字和身份。他真正的目標是……

「很好,夠爽快。」他讚賞地看著她。「只可惜我的目的不是你,而是你的男人。」他伸出手來,神情曖昧地撫摸她的臉蛋。

「別碰我!」她一手拍開他放肆的手。「你跟任無怨有恩怨,不關我的事。」她冷冷地表態。不過才和他度過一夜,衰事這麼快就降臨自己身上。

你的男人……真可笑,說不定在她還沒摸清楚自己心意之前,別人已把他們兩人湊成一對。不過任無怨的女人這稱呼聽來不賴,她得早一點習慣這個頭銜才行。

「我剛剛可沒說你的男人是任無怨,你自己不打自招。」他沈笑一聲,精銳的黑眸有著深沈眼波,直盯著谷玲瓏。

太像了,這個女孩子太像瑞子年輕時候的模樣,簡直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你到底是誰?無怨的仇人?」她才沒心情跟他玩言語遊戲。這個老男人心機很深,真像只千年老狐狸。

「我是「鬼組」第十代龍頭老大,中村鬼雄。」他收回打量的視線,別有所意地表示身份。

「「鬼組」……老大?」瞬間,她的腦袋一片空白。

「將你綁來這裏,除了可以脅迫任無怨那家夥就範,更可以藉此證明那家夥對你的心意,一舉兩得,對你來說也不全然是件壞事。」

「我才不需要用這種方法來測驗他對我是否真心真意,你這老頭真是雞婆。」她怒眼以待。這個男人就是她未曾謀面的親生父親?在她尚未決定是否要見他一面,他就已主動出現在她面前。他知道她是他的親生女兒嗎?母親呢,她現在人在哪裏?

「呵呵呵……你的個性真是像極了你母親,既倔又悍而且高傲,像朵帶了刺的野玫瑰。」他精炯的眼睛有著遙遠的年輕回憶。

「我連親生母親長得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你憑什麼說我長得像她?」

她的手心滲著冷汗,心臟噗通噗通地跳。

只要他一開口承認他是她的父親,那麼所長之前所說的一切便是真的了。

「我跟你母親非常熟,甚至比谷新寺還要熟悉。」

「你說的我全不懂。」她別過頭,冷冷悶哼一聲。

「你想不想見你母親?」他問,語氣是嚴肅的。

「不想,我的親生母親早就在二十多年前失蹤。」她毫不考慮拒絕。

「你若不把握這次見面機會,以後恐怕沒有機會了。」他的話中有話。

「這種威脅的話我聽多了,你不是第一人。」她拒絕的悻度相當強硬。

「很好,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勉強你。跟我走,那家夥差不多應該到了。」

他二話不說地轉過身,直往房外走去。

還在猶豫她該不該乖乖跟他走,兩名人高馬大的保鑣便已出現,二話不說地架起她跟著走出。

「放開我,我自己有腳會走。」她一路掙紮、一路吼叫。這些黑衣人真討厭,不愧是混黑道人,讓她一聞到他們身上的味道就頭痛。

低吼聲還硬在喉頭,一轉眼她人已在一間相當寬闊的和式大廳。比起剛剛充滿古意的房間,這個地方要寬闊上十幾倍,也更加豪華氣派。

雙腳才一踏進大廳,還沒站定,任無怨便孤只單影的出現在大廳門口。

在沒有任何隨從保鑣的陪伴下,他獨自走進「鬼組」總部。

「無怨……」四目相交的瞬間,她的晶眸泛起一片淚霧。他真的來了,為了救她而來。

「玲瓏,別擔心,不會有事的。」見她安好,他懸蕩的心終於放下。

「小倆口一見面就眉來眼去,真令人稱羨。」中村鬼雄沈笑道。

「廢話少說,開出你的沲件。」任無怨冷哼一聲,開門見山。

「不愧是我們神德會老大的最愛,果然有讓他低頭的意願。」中村鬼雄故意花他面前,觸摸輕撫她的臉蛋。

她嫌惡地直想避開,卻被身邊的兩名保鑣架得無法動彈。

「中村鬼雄,我不准你碰她!」見中村鬼雄對谷玲瓏動手動腳,任無怨壓抑的怒火隱隱欲爆發。只要中村鬼雄再動她一根寒毛,他會立刻斃了這老頭。

混蛋,連他的女人也敢碰。

「可以,只要你拱手讓出神德會關東地區的管理權,並向其他組織宣佈願意臣服於「鬼組」,我立刻放了你的女人。」中村鬼雄開出條件。

「沒想到你的野心這麼大,都一大把年紀了還如此貪得無厭,小心汜早躺進棺材。」任無怨沒有立刻拒絕,當然也沒有答應。要他把關東地區的地盤拱手讓人,等於斷了神德會的命根,虧中村鬼雄說得出這種無理要求。

「就兩個答案,答應或不答應。」中村鬼雄很明白,在這場遊戲中,他並非一定是蠃家,若這女人的價值不及他欲估的重要,這場遊戲的勝利者就並非是他。

「我從來不跟威脅我的人渣談條件,不過薑還是老的辣,懂得找我身邊最重要的寶貝當威脅品。要是我失去玲瓏,絕對會失了魂,葬了心,到時別說關東地區的地盤權了,恐怕連全日本的神德會都保不住。」說這話時,任無怨看著她,語氣是真摯的。

「無怨……」淚水早已迷濛了她的雙眼。她真傻,他待她如此,她竟然還懷疑過他的心意。

「你的識相讓「鬼組」和神德會免掉一場血腥殺戮,不愧是死神親自挑中的接班人選,有能屈能伸的氣度。」中村鬼雄是相當欣賞他的,也認同他是年輕一輩的龍頭人選,但在老一輩人面前,他的氣焰太盛,不知收斂鋒芒。

「你這種讚美晚輩承受不起,現在,請你依約放了我的女人。」任無怨的眼神轉為深沈。

「現在不行,必須在號召各組織大老,舉行公開的簽約儀式之後,才能放人。」中村鬼雄顯然沒有立刻放人的打算。

「我的耐性可等不到那個時候。」任無怨微蹙眉。「你不介意我介紹個女孩子給你認識吧?」他一個指令動作,在房門外待命的司徒木便把雅希帶入主屋中。

雅希一臉茫然、滿頭霧水。她完全不明白任無怨為何帶她來此?

「這個女孩叫中村雅希,她的身世背景和「鬼組」有密不可分的關係。如果你記憶還不錯,應該記得十八年前,你遺棄一個懷了你孩子的歡場女人。想想那女人的模樣,再看看雅希現在的模樣,你就可以明白我把這女孩帶來見你的原因。」

「我可不相信你的一派胡言,隨便找一個女孩子就想冒充我的私生女。」

中村鬼雄悶哼一聲,臉部肌肉微微輕顫。

「我可不是隨便說說就算,這是你的DNA和這女孩的DNA檢驗報告,足以證明你們兩人的關係。」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報告結果,冷冷地拋在榻榻米上。

「無怨大哥,為什麼……為什麼你會懷疑……」她 住小嘴,怔愕地驚望他。

「二年前在酒店看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很像中村前輩,把你救出後,檢驗報告證明了我的猜測,藉由我的詢問,你的母親也承認了。當年她曾經在一家酒店陪酒,在被「鬼組」老大拋棄後,嫁給了幫她贖身的恩客,也就是你那位去世的假父親。」任無怨說出驚人的內幕。

「這麼說你當初願意出手救我,是因為我長得像他!這二年來的照顧也是為了今天的惘牌,好藉由我威脅這個老頭?」雅希不敢相信,悲憤的淚水潸然落下。

「沒錯,如果你沒有利用價值,我何必花費那麼多金錢和心力幫助你全家?」

任無怨不帶感情地坦承。

「不……不是這樣的,我不相信……」雅希不相信是這個原因他才出手相救,在她心中,任無怨一直是她的完美情人,他待她好,幫助家人,全是出於他的善心和仁慈。絕不是像他所說,是為了威脅中村鬼雄才利用她的……

「就算這女孩真是我女兒,那又如何?你想藉由它反過來威脅我嗎,哈哈哈!」中村鬼雄老神在在的,不為所動。

「一人換一人,已經便宜了你。」任無怨的悻度轉為冷酷。

「這裏是「鬼組」,沒有你討價還價的餘地。既然你不知好歹,只好讓你嘗嘗心愛女人臉蛋開花的滋味。」說著,中村鬼雄抓起玲瓏的臉蛋,一把刀子已架在她臉頰上。

「你要是敢傷她,我絕對轟平全國「鬼組」,讓你絕子絕孫。」他撂下狠話,表情上陰狠,掌心下卻不停滲出冷汗。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中村鬼雄心一狠,手勁一出,玲瓏的左臉頰當場血流如注。

她哀叫一聲,臉蛋因過度疼痛而扭曲變形。

「玲瓏……」任無怨當場愣住,一旁的司徒木和雅希也同樣震驚不已。

「你就算殺了這個叫雅希的女孩也無妨,我中村鬼雄兒孫成群,多一個少一個女兒對我來說根本無所謂。」他喪盡天良地狂笑道。「來人,把他們通通拿下,不准任何一個跑了。」他陰狠地下令,早有一網打盡的預謀。

命令一出,大廳四面八方便出現「鬼組」事先埋伏好的人馬。

「中村鬼雄,今天總算讓我見識到你的狠勁!」任無怨相當鎮靜,他和司徒木身上皆沒有武器,等於是羊入虎口。

「我要得到神德會是勢在必得,丟掉了神德會,你可以東山再起,失去了這個女孩,恐怕你也沒有東山再起的本事了。」谷玲瓏是一定得除去的。沒有了她,任無怨這小子休想短時間再度複出。

就在中村鬼雄準備在她頸上劃上一刀的同時,任無怨不顧四周環敵衝上前去,同時一道槍聲響起,之後岑寂取代一切聲音。

只見中村鬼雄的腹部血染成一片。握刀的手不停顫抖。

「瑞子……為什麼……」從他身後開槍的,是一名身著和服、風姿綽約的美麗婦人,她雙手握著槍,神情冷靜中帶著激動。

「我不許你殺我的女兒,玲瓏不是你的女兒,卻是我和谷新寺好不容易才擁有的寶貝。」那婦人的容貌和玲瓏酷似,說話的激動語氣和聲調更是相似。

「我不甘心,我們在一起近三十年的感情,竟然比不上你的女兒……」掙紮幾秒後,他整個人直直倒下,鮮血不斷自腹部湧出。

「什麼──」一聽到這意外消息,玲瓏幾乎要昏厥過去,幸好無怨眼明手快,在她快要倒下時,已來到她的身邊,扶抱住她受傷的身軀。

她的左臉染滿鮮血,怵目驚心的傷痕不斷冒湧血液,沾染濕透身上的襯衫。

「玲瓏,撐著點!」說話的同時,「鬼組」人員見苗頭不對,準備對那名婦人開槍。

「三神,我祈求你們三人將這「鬼組」人員通通解決掉。」任無怨一開口請願,三個疾風般的黑影隨即出現。

這三人便是神德會著名的三神組,「邪神」氏女、「惡神」婁鬼、「瘟神」

心危,他們是神德會的三大護法,直屬於死神,不受任何人命令。就連總部老大任無怨也無法操控他們三人。平時三人就守在妻女山老宅,神德會四百多年的發源處,今日他們是為幫主子還人情而來。死神曾經承諾,任無怨必要時可以動用三神組,僅僅一次。

「你的願望我們聽見了,就讓我們三人代死神幫你完成這一願。」「惡神」

婁鬼話一說完,隨即和其他兩人展開殺戮。

一場腥風血雨隨之上演。

「玲瓏,沒事了,我立刻送你去醫院。」任無怨抱起血流不止的她。

「等等,還有其他人,我母親還有雅希……」她想要和親生母親說話,卻力不從心,失血過多讓她體力盡失,意識漸漸昏迷。

「你放心,你母親不會有事的。」他抱著她緩緩走出大廳。

「還有,不要殺了中村鬼雄,他是雅希的父親……」說完這句話,她眼前一暗,完全失去意識。

「這一點,我無法答應你,玲瓏。」他低望她昏迷過去的可憐模樣,心裏如刀割般。

「無怨大哥……」雅希的聲音追了出來。她喘著氣,淚容滿面。

「還有什麼事?」他的聲音是不帶感情的。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對他趕盡殺絕?」雅希一臉悲憤。此時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不是她的無怨大哥啊……

「當初我的父母就是在中村鬼雄的陰謀下,成為蓄意車禍的犧牲者。這個喪親的深仇大恨,我今天終於回報他了。」他冷冷一笑,笑得詭異悲傷。

「所以就算我懇求你,你也不會饒他一命的,是不是?」她的眼底有著瞭然的悲傷。

她好傻,之前竟然對他死心塌地,這個男人不是她愛得起的啊!真的好傻……

「我殺了你親生父親,你一定很恨我吧,就如同我恨他那般。」他總算正眼瞧她一眼。

「不,我不恨你,我只恨我自己的無用和依賴。謝謝你過去兩年的照顧,我不會忘記你的,無怨大哥。」她哽著聲,悲淒地把話說完,便哭著衝出大門,再也不曾回頭。

寒冷的夜風中,再度飄起一片片的銀白雪花。

「玲瓏,今天是聖誕節呢,本想親口跟你說聲聖誕快樂的,看來是沒這機會了。」他低望她沾上雪水的慘白臉蛋,苦笑中帶著心闞和不捨。

這麼多年來的奮鬥和努力,終於有了結果。當初支持他在黑道奮鬥的原動力和意念,就在他今晚了卻心願後一一消失。勝利後的滋味不似先前期待般的快樂和滿足,他低望被他連累而受傷的玲瓏,一股複雜之情湧上心頭。

之前她的顧忌是對的,她一日跟著他,她便得一日害怕受驚。混黑道的人多半沒有好下場,他也不會例外。當時死神決定忽然隱退的心情,現在他終於可以瞭解了,死神不願見到白荷因他受累,才毅然帶著她私奔天涯。死神的勇氣和決心,是他深感佩服和敬重的。

他該退出黑道嗎?任無怨仰望上空,沈重的心情不斷自問。

隨著踏出「鬼組」的步伐,守候在外的神德會部屬立刻迎上,將兩人送進車內並直奔神德會特約醫院。

※ ※ ※

兩人再次見面,已是三日後的中午時分。

為了處理血洗「鬼組」的善後問題,無怨一直忙到第三日,才有時間來到醫院探視玲瓏。

這三日來,因過度失血及傷口細菌感染而導致的高燒不退,玲瓏被病情折磨得死去活來。她忽睡忽醒,病情忽好忽壞,就連時間過了幾日也渾然未知。

「老大,你真的要退出黑道?正式宣佈隱退?」病床邊的司徒木,無法諒解地問道,

「嗯,唯有如此,我才能放下一切用心愛她。」他低望躺在病床上沈睡的可人兒,溫暖的手掌緊握她的,眼底儘是愛憐之意。

「我不懂,你為了一個女人犧牲這十五年來的心血,甚至放棄整個黑道王國,值得嗎?」司徒木的語氣帶有責備和不解。

「死神當初隱退,並決定把位子傳給我時,我也曾經問過他相同的問題。當時他的答案令我無法接受,現在我卻能夠瞭然於心。」任無怨平靜地凝望她的睡容。

厚厚的紗布蓋滿她整個左臉龐,襯著她蒼幽的臉蛋。

他決定娶她,待她睜開眼,他一定親口向她求婚。

「你退出後,有任何打算嗎?」司徒木問。

「我打算繼續我中學時候的夢想……」任無怨以為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擁有那麼奢侈的夢想了。

「從來沒聽你提過。」司徒木搖頭。

「我想到巴黎學畫畫,帶著她一起去。在未涉足黑道以前,我的志願是當一名畫家。」任無怨在腦海中勾勒出他和她的未來美景,神情是幸福陶醉的。

「既然如此,我也不勸說你回心轉意了。只是你一退位,加上中村鬼雄也死了,全日本的黑道生態必定大亂。」司徒木憂心忡忡地蹙眉。

「那些紛擾也就不關我的事了。神德會全看你了,木。」任無怨拍了拍司徒木的肩,勉勵道。任無怨已內定司徒本為下任接班人,至於神德會下遊組織及其他黑道是否願意承認他,就得憑他的個人本事和造化了。

「這十五年來從你身上學到不少,我想我是可以勝任的。保重!」司徒木點頭致意,話一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病房。

「無怨……」就在這時,昏迷的她竟然有了反應。

「玲瓏,我在這裏。」任無怨蹲下身,緊緊握住她冰冷的小手。

她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任無怨那深情的臉龐。

「我剛剛作了一個好長的夢,夢到我們兩人在狄斯奈樂園玩太空山……」她說話的中氣不足,近似低喃。

「等你病好,我們立刻去狄斯奈。」他輕吻她冰涼的手背,神情是激動的。

「黑道老大也會去狄斯奈樂園,真無法想像……」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我退出黑道了,我已經金盆洗手,正式向會內宣佈隱退了。」他撥理她額上的發,為她的健康狀況憂心不已。

「我好開心,你竟為了我而隱退,那我一定要早點把身體養好……」話沒說完,她又快要進入昏睡狀態中。

「玲瓏,我不許你丟下我,聽到沒有?」他低吼,害怕失去她的感覺脹滿他的心扉。

「我不會死的,我要媽媽和爸爸親眼見到我披上嫁紗,然後做你的新娘。」她顫抖地伸出手,渴望他溫暖的擁抱。

「我愛你,玲瓏,我愛你!」他緊緊抱住她,死命的親啄她的發、她的唇。

「我好早以前就愛上你了,我愛你,無怨……」她回應他激烈的吻,因他的所作所為而深深動容。

再厲害的病魔看到兩人如此堅貞的愛情,早已消失無蹤。

一個月後,谷玲瓏臉部的傷勢不但痊癒,原本以為會留下難看傷痕的刀疤,在外科醫生的數度手術下,也恢複了原本的美麗容貌。

兩人在一處小小教堂共結連理,完成終生大事。

在場的觀禮來賓除了谷新寺,還有任家的任老爺,以及無恩、左櫻、無情、無仇等。唯一遺憾的是,玲瓏的母親並沒有親自出席,母女兩人自始至終不曾說過一句話。

至於雅希,聽說不久前她離開日本,獨自飛到非洲,加入當地一個拯救孤兒的義工組織。

「爸,媽媽她現在人在哪裏?」婚禮前,玲瓏曾經這麼問過谷新寺。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之前她在「鬼組」的生活過得不是很快樂,中村鬼雄待她不好,而且又花心,對於你母親的癡情以待毫不珍惜。」

「既然如此,她為什麼不回到你身邊?既然我是她流產後懷的第一胎,好不容易才和你擁有的小孩,為什麼她不願意回來?」她從父親口中得知,當時母親和中村鬼雄所懷有的小孩已流產而失掉,這件事情因為沒有張揚,才會引起研究所長的誤解。她不是黑道大哥的女兒,這是她最感欣慰的。

「你母親的個性既剛烈又高傲,她是不可能吃回頭草的。她會動手傷了中村鬼雄,想必也是因為心中積壓太多的委屈和憤怒。她這個做母親的,總算有為自己的小孩盡點心力。」他低歎一聲,感歎世事變化無可預測。

「爸,你真的是因為錢才娶媽媽,你愛過她嗎?還有,無怨他現在已經無法出錢供你探勘,你進行一半的埃及研究怎麼辦?」穿著白紗的她顯得楚楚動人、幸福美麗。

「當初的確是因為金錢才和你母親結婚,但是後來漸漸對她有了感情,才會生下你。至於埃及研究,你不必擔心,我會另外找金主當冤大頭的。」他淡淡一笑,滿臉全是因日夜風霜而產生的皺紋。

「爸,謝謝你……」她緊緊擁上前,一直以為他漠不關心的心結終於解開。他是愛她的,只是不知該如何啟口罷了,這個可愛的木訥爸爸……

「對了,將史要我帶話給你,雖然他不贊成你嫁給那家夥,但是他真心祝福你永遠幸福快樂,你永遠是他最愛的好堂妹。」谷新寺可是一字不漏地把話帶到。

「將史堂哥一定釋懷了,不然他不會祝福我的。」她笑得好開心,笑望一身筆挺禮服的任無怨從台階下來。

「我來詢問我的新娘子準備好沒有?」他迎出手,俊帥的臉蛋儘是溫柔神情。

「一切準備就緒,未來的老公。」她笑著伸出帶上白手套的玉手,任他風度翩翩的輕吻了下。

於是,在大家的祝福下,兩人一起走向小教堂的幸福台階。

玲瓏不責怪兩人的感情好事多磨,她只怨他,因為他過多的愛意讓她之前一度無法負荷,甚至有恨透死他的念頭。

追究起來,這都得怨他,誰教他太愛她。

唉,真的是怨他太愛她!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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