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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瑪奇朵]滿滿的愛只給妳(一物剋一物之三)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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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26 01:41:19 |倒序瀏覽
滿滿的愛只給妳【一物剋一物之三】作者:瑪奇朵

【內容簡介】



她嚴重懷疑自己不適合走寵物美容這一行,
否則客戶寄放的寵物怎會討厭她討厭到每天都鬧失蹤?
幸好陽光帥氣的他總會幫她把小動物送回來,
而且只要他出現,店裡所有的寵物連暴走的狗狗都變超乖,
沒想到他厲害的地方可不只在應付動物上,
瞧瞧,他那擊退上門敲詐流氓的英姿真是太帥啦!
唉,這麼優秀的男人她怎能不仰慕?
但他像是嫌她不夠崇拜他一樣,
現在還主動當起店員來幫她應付突然變好的生意,
不過……每天都能看到他她是很高興啦,
可他介紹產品有必要跟美女客人靠得這麼近嗎?!
等等,她是被他照顧到腦袋變得更差了喔,
他們只是朋友欸,她怎麼能亂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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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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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26 01:42:38
今年的書展——瑪奇朵

  新年剛過,序的內容要是不繞在書展上好像說不過去,畢竟我也是那洶湧人潮中的一人啊!

  因為去年書展我有去,人潮還好,想說今年應該差不多,所以這次我九點多才搭捷運去參觀書展。在抵達的時候還沒開放入館,但是世貿二館外面已經左兩圈右兩圈的排了好長一串!看到長長人龍的瞬間,我還懷疑的看了看手機的時間,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有人說宅男宅女們囤積了一年的力氣都用在這時候,我深深的在心底贊同著,嘴巴卻忍不住想暗罵,因為參觀書展的人潮實在太多了,我的老腰都快扭斷了,回家後有好幾天睡覺都躺不平啊!

  咳咳!回到排隊的話題來,書展第一天天氣陰陰的,我穿著有點厚的外套,後來卻發現這根本是多此一舉,因為書展裡的溫度被書迷的熱情加溫,大家在人群中擠到都不停流汗了,哪裡需要外套這種多余的東西。

  好不容易擠到有一家出了限定書的出版社外面,我排了快二十分鐘,終於看到入口了,高興得想沖進去的瞬間才發現,阿咧,還要排半圈(約十五~二十人)才會輪到我!頓時心情就像被冰水潑過一樣。

  我咬著牙把老妹喊過來幫我排隊,走去隔壁出了首賣書的出版社想要搶一本回來邊看邊排隊,就在我拿著書晃呀晃的準備結帳時,猛見一長串的人龍在展示品的櫃子旁繞了起來。

  我愚蠢而無知的問了前面的人,「這是排什麽隊啊?」

  「結帳的。」

  簡單有力的回答讓我臉上頓時出現了滿頭的黑線。

  才脫離排隊的牢籠,卻跳進另外一個,看了看隊伍前面的人,估計大約還要三十分鐘的時間,我便默默放下書,乖乖的回到第一家出版社去了。

  幸好那時候老妹已經擠進那家出版社的攤位,按照我開的書單搶購完畢,不過我後來才猛然發覺怎麽沒拿到發送的贈品啊~

  好不容易排完了一家,我和老妹在人群中奮勇前進朝新月出版社的方向,卻又見到長長的人龍,好不容易拿到想買的書去結帳,唉~排完後半個小時又過去了。(其實後來我排隊已經排到沒在註意時間了,只能憑感覺估一下,不過只多不少啦!)

  第一天書展真的超多人的,不過後來星期五我又去了一遍,人潮還好,也不太需要排隊,幾乎拿完書就可以結帳,讓我忍不住一邊買一邊憤慨的想著,早知道今天再來就好啦!

  那天我的戰利品是滿滿兩箱的書~話說,我到現在還有一堆書沒拆開來看呢!呵呵!

  呃~突然發現扯完了書展的心得,好像沒談到有關這本書的話題,所以各位讀者就自己看嘍!嘿嘿!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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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26 01:43:35
第一章

  夕陽西下,幾乎所有人都趕回溫暖的家中,慢慢的住宅區開始傳出一陣陣的飯菜香,在殘陽下顯得無比的誘人。

  封惟暘穿著休閑服慢慢的走在住宅區裡,眼不斜視的裝作沒看見從身邊經過,那些被主人蹓著的狗兒,像下了春藥拼命想往他身上撲的舉動。

  一走進屋子裡,迎接他的不是溫暖的燈光,也不是柔軟的嗓音,而是排成一列的動物。

  從高到矮,依序是一只德國黑背、一只肥兔子、一只紅綠相間的金剛鸚鵡,一只倉鼠,最後是幾乎趴在地上的扁平綠烏龜。

  明明是奇怪的動物組合,可牠們的關系卻出乎意料的和諧,在門被打開的那瞬間,站成了一列,目光熱烈的望著剛踏進門的封惟暘。

  封惟暘看了看時鐘,知道餵食時間到了,從冰箱裡拿出每種動物的食物,先燒了一鍋水,丟下兩塊大排骨稍微川燙後丟進盤子放涼,又倒了一罐充滿蔬菜的狗罐頭在上面,再把一把青菜過了水然後瀝乾。

  他在動物們的水盆裡重新倒入乾凈的飲用水,才把青菜、胡蘿蔔放到兔子、倉鼠和烏龜的盤子裡,又抓了一把葵花子放進倉鼠的盤子裡,緊接著調了一碗鸚鵡的食物放著,最後把一盤微波食品放進微波爐,隨後封惟暘像個服務生一樣,輕松將一堆盤子往外拿,果不其然看到原本站在門口的動物們已經回到自己的用餐位置。

  他依序將手上的盤子放到牠們的面前,然後拍了拍手。「好了,開飯了!」

  德國黑背汪了一聲,所有動物才像是訓練有素的士兵一樣開始低頭用餐。封惟暘對於這怪異的情景像是早已習慣,只是從微波爐裡拿出自己的晚餐走到客廳,開著電視邊看邊吃飯。

  在電視聲音的陪伴下,幾只動物和一個大男人安安靜靜的解決了自己的晚餐。

  不一會,晚餐時間結束,封惟暘先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再轉頭看向動物們,此時只見牠們各自叼著自己的碗盤放到他的腳邊,疊成一疊,異常的井然有序。

  封惟暘洗完那些食盆,打算回到房間裡收信,看看有沒有什麽工作的消息時,卻發現平日吃完飯後就各自散開的動物們還圍在他身邊,一臉興奮的看著他。

  他挑了挑眉,從德國黑背看到最矮的烏龜上,「今天有什麽重大的事情需要你們全在這裡包圍我?」

  如果這時候有別人在現場的話可能會認為封惟暘瘋了,因為他竟對著一群動物像在和人類對話一樣的說話。

  汪汪!長官!鸚鵡有事情要報告!德國黑背氣勢威武的喊著。

  封惟暘對於牠的稱呼雖然無奈但只能勉強接受,誰讓這只德國黑背是從軍隊裡出來的呢!

  「好!說吧!」

  金剛鸚鵡馬上降到主人的肩膀,開始說起今天牠出外巡查聽來的小道消息。

  主人,小區新開了一家寵物美容店,而且老板娘還是一個可愛的小姑娘!

  說完,金剛鸚鵡用牠不知從哪裡學來的怪笑聲,嘿嘿的笑了出來。

  這種聲音像是怪老頭發出的,被一只鸚鵡維妙維肖的模仿更令人覺得詭異,封惟暘連忙拍了拍牠的頭,制止牠的怪笑聲。

  「好了,不是說過不要老是聽到什麽就學什麽?學得四不像還讓人覺得惡心。」

  金剛鸚鵡頓時收起模仿的笑聲,委屈的跳下他的肩膀,躲到沙發邊哀怨的療傷去。

  「好了?還有其它事情嗎?」封惟暘看著其它動物的閃亮眼神,明知故問的說。「沒事的話就各自解散吧!」

  一聽到他下了最後通牒,剩下的動物開始激動的發言。

  主人,我想要那個全身洗浴外加造型修容。最自戀的倉鼠首先吱吱亂叫著。

  我想要吃吃看最新兔子口糧進化版。貪吃的兔子繼而飛快叫著。

  主人,我想試試看那個全自動溫水SPA。連平常懶洋洋的綠烏龜都忍不住報名。

  德國黑背倒是乾脆利落,馬上咬了一張寵物美容店的宣傳單,放到他面前,然後一腳壓在上頭一只做好造型的狗照片上。

  鸚鵡也顧不得剛才被嫌棄的哀怨,飛回主人身前,抓起廣告單的一角,拼命指著上面最新鳥類別墅的圖樣。

  封惟暘有些無語的看著這些進入物質文明時代的動物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對牠們解釋「由奢入儉難」的道理。

  什麽鳥類別墅,什麽全自動溫水SPA,還有什麽口糧進化版,這是普通的小動物們該追求的生活嗎?

  「我說你們最近生活過得太舒服了吧?」他蹲了下來打斷小動物們興奮的說話聲,眼裡閃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他隨手抓起肥肥的兔子,「嘖嘖!看看這肥肥的肉,軟綿綿的毛,不知道如果餓個兩餐是不是還會想要吃什麽進化版?還有這只倉鼠,好像也太胖了吧?不去跑我買回來的轉輪,還說要什麽全身修容?嗯,要不然我親自動手幫你剪個龐克風造型吧!頭頂留一撮毛,全身上下其它的毛全都剃掉……」

  一屋子的嘈雜頓時消音,所有動物不約而同打了個寒噤,瞬間明白主人對於牠們的要求采取了不同意的態度。

  封惟暘看著動物們配合的低下頭,一臉「我有錯」的樣子,也就不打算給予牠們過多的精神壓力。

  「好了,沒事的話就回各自的窩去吧!」一聲令下,所有動物全都散開,就連跑得最慢的綠烏龜也被德國黑背叼著快速回到自己的水盆裡。

  看著動物們各自歸位,他撿起地上被踩踏過的宣傳單,眼裡閃過一抹興味,口裡低喃著,「溫馨寵物美容店……似乎挺有意思的……」

  風和日麗,這天因為是假日,小區裡不少人帶著孩子或者是寵物出來外面逛逛,但是經過寵物美容店卻都只是看看招牌而已,溫馨寵物美容店裡除了一個急得團團轉的短發女子外,沒有其它的人。

  「怎麽辦、怎麽辦?籠子怎麽會突然開了?」溫馨看著好幾個原本應該裝著小動物,現在卻變得空空如也的籠子,只覺得自己快瘋了。

  天啊!對於那些舍得送寵物來美容店的飼主來說,牠們已經不只是寵物了,說是家人都不為過,而現在她卻把他們的家人弄丟了……嗚,她都不敢想象那些飼主們的臉色了。

  而且如果是大型動物的話目標比較大,容易找尋,問題是現在不見的可是體型小又沒什麽生存能力的兔子、倉鼠之類的寵物,雖然說小區裡沒有什麽危險的動物或設施,但是對於那些嬌生慣養的寵物們來說……

  越想越心慌的溫馨終於忍不住,她打算再次出門找找看,或許是她剛剛找的範圍太大了卻不夠仔細,也許牠們只是跑到隔壁去而已。

  溫馨這麽一想,念頭一轉人馬上就往外面走,只是沒想到才要拉開門出去,門卻先被推了開來。

  「抱歉!老板現在有事情要出門,所以不營業……」她話還沒說完嘴巴卻停了下來,驚喜的看著她視線對上的那雙小眼睛。

  她忍不住激動的情緒,小小的尖叫了聲,「啊—史丹迪!你回來啦!不過你怎麽變得這麽高了?」

  史丹迪不過是一只中等身材的兔子,怎麽可能和她平行對視呢?溫馨後知後覺的想到,然後視線才往上移動,終於註意到那個抱著史丹迪一直沒出聲,似笑非笑望著她的男人。

  溫煦的陽光下,一個身材偏瘦且高,有著小麥色肌膚的男人站在門外,他有著一頭挑染過的咖啡色短發,穿著格子襯衫和已經有些洗白的牛仔褲。

  陽光灑在他臉上,令他看起來分外耀眼,仿佛他天生就應該活在陽光下。

  溫馨不是沒看過男人,只不過被他那種直勾勾的眼神看著,卻讓她不由得楞楞的低下頭去。

  封惟暘挑了挑眉,將手上那只兔子放到她手中,「請問這是從你們這裡跑出來的兔子嗎?」

  一聽到這話,剛才因男色而有些失神的溫馨連忙回過神來,看著手中不安分的兔子,忍不住感動的抓著牠左看右看,「沒有錯!這就是史丹迪!」

  她話才說完,那只兔子忽然在她手中暴躁的掙紮了起來,甚至還咬了她一口,溫馨雖然手上一痛卻還是死死的抱著兔子不放手,就怕牠又逃走。

  只有封惟暘聽懂那兔子的聲音表示些什麽,嘴角忍不住好笑的勾了勾。

  什麽史丹迪?!這個粗手粗腳的美容師連腦子都這麽笨嗎?大爺的名字叫做史丹迪•查理•布萊曼!還有你這女人抓痛了我美麗的毛皮了!看我踹死你!那兔子不爽的大聲抱怨著。

  「這位先生,真的是太感激你了!我不知道牠是怎麽跑出去的,我早上起來發現的時候差點嚇死了……」溫馨臉上有著激動和感激,她發自內心的感謝著。

  封惟暘臉上淡淡的笑著,心裡卻是無奈加大笑。

  不只她差點嚇死了,他早上起床的時候也嚇了好大一跳。

  原本他照慣例準備了動物們的早餐,沒想到排隊領餐的動物卻多了好幾只,而且一只只都灰撲撲的,讓他差點無法維持一貫的從容表情。

  這裡可不是什麽動物園也不是深山老林,怎麽可能會突然出現這麽多動物在自己的屋子裡,不用問他都知道必定是有「內賊」將這些外來客引進門。

  或許是因為他對家裡那些動物太放縱了,平常就留個小門允許牠們自由進出,才會沒在第一時間註意到家裡來了這麽多小客人。

  雖然驚訝,他還是準備了些食物招待那些不知道從哪裡跑來的動物,然後打聽之下,才知道牠們都是被他家的動物鼓動,從人家店裡跑出來的,明白對方肯定很著急,知道哪家店後,他就連忙把牠們送了回來。

  果不其然,剛剛開門的時候,就見到這家店的老板急得像要哭出來的樣子。

  「沒事,小動物嘛!總是調皮點。」封惟暘輕輕略過這些兔子倉鼠怎麽自行打開籠子的問題,直接掩蓋掉自家寵物做的惡行。

  如果是精明一點的人或許會感到懷疑,但溫馨腦容量向來不是很夠用,一次只能專註在一件事情上。

  尤其剛剛還受到動物走失的驚嚇,現在除了滿心的感謝還有失而複得的喜悅外,完全沒意識到該有的疑問。

  抱著史丹迪好一陣子後,溫馨像是突然想到什麽,臉上又露出擔憂慌忙的神情,「啊!只有史丹迪回來還不行,我必須出去找……」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另外幾雙小眼睛並排在眼前和她大眼瞪小眼,溫馨詫異得張著口說不出話來。

  封惟暘慵懶的笑著,「看看這幾只是不是都是從你這裡跑出來的?」

  話雖然是疑問句,但是他其實早就無比的確定,因為將牠們送回來之前,他就先問過牠們是從哪裡來的。

  小動物的表達能力雖然不是很好,但是敘述中不斷反複出現粗心的女人、好吃的糧食還有還算舒適的小窩等等的形容,還是讓他馬上猜到牠們全都是從這間新開的寵物美容店中跑出來的。

  溫馨對這意外的發展,有些難以理解,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又慶幸自己的心臟還不錯,要不然她這樣一驚一喜的,可能早倒在地上了。

  她快速的看了看他抱在懷裡的小兔子,還有他肩膀上的那些小倉鼠,連忙點了點頭,「沒有錯!這幾只都是從我這裡跑出去的。」

  「那就好。」封惟暘點了點頭,也不將那些動物遞給她了,而是直接放到放籠子的架子前,「好了,回自己的窩去。」

  那群剛被封惟暘伺候好的大爺們,不知是根據自己的本能還是從某人像春風一樣的語氣裡聽出了不容置疑的警告,連反抗都不敢,便快速的奔回籠子裡,還乖巧的用嘴或者是爪子關上籠子門。

  溫馨看著眼前的畫面,小嘴驚愕得無法閉上,甚至連自己本來抱在手上的兔子奔回兔子籠也不知道。

  是她眼睛花了?還是眼前這個男人其實是個馴獸師?!

  不過馴獸師一般調教的不都是大型動物嗎?什麽時候連這種小動物也能馴服了?不對,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才多久時間啊,他怎麽就能讓這些平常沒給她半點好臉色的嬌客們一個個服服帖帖的?!

  問她為什麽能從動物臉上看出臉色來?因為這些小動物們不知道為什麽,常常屁股一扭連理都不理她,要不然就是老對她張牙舞爪、齜牙咧嘴的,就算她神經再粗也知道牠們排斥她。

  封惟暘對於她驚詫的表情沒有什麽特殊的反應,只是看著這個在他眼前手足無措的女人,心中一方面覺得有趣,一方面卻忍不住浮現陰暗的想法。

  不知道她現在以為他是怎麽做到這些事情的?

  假如她知道他特殊的能力,那雙單純的眼睛裡面是不是也會出現厭惡的神情?

  一想到這裡,他臉上笑得更加陽光,企圖遮掩住他眼裡閃過的陰霾,不疾不徐的說:「把牠們都送到就沒我的事情了,那我先走了。」

  溫馨兀自沈浸在思緒裡,沒發現他已離開,直到望見他快走過馬路時,才回過神沖出門,「先生、先生,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這次的事情我真的很感謝你,至少讓我請你吃一頓飯好好謝謝你一下……」

  封惟暘頓了頓,「不用了,這其實也沒有什麽。」

  說穿了他也不是熱心助人,只是幫自家寵物收拾殘局,順便看看這個最近在小區的動物圈裡頗有「盛名」的寵物美容店而已。

  「可是……」溫馨心中非常感激這個還不知道名字的男人,總覺得不報答人家說不過去。

  畢竟如果今天這些動物找不回來,她的這家店也就完蛋了。

  沒有人知道,這一家寵物美容店對她來說有多重要,沒有人知道她現在人生的意義幾乎都在這家店裡了……

  封惟暘不打算繼續在這種小事情上糾纏下去,揮了揮手打算離開。

  溫馨見人留不下來,卻又找不出其它說詞,小臉急得滿臉通紅,最後終於想到一個最應該問的問題。「那至少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回頭看向那個一臉殷切期待的女人,封惟暘這次沒有故作神秘,爽朗的一笑,簡潔有力的說出自己的名字。

  「封惟暘,封印的封,心隹惟,日昜暘。」說完,他沒有再回頭,快速的穿過馬路往自己的房子走去。

  留下傻傻站在門邊的溫馨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發呆,秀氣的眉毛忍不住微微的蹙著,嘴裡低聲喃著。

  「雖然他笑起來那麽陽光,但其實不是個容易接近的人呢……」

  晚上,關好了籠子,確定店裡絕對沒有小動物可以逃跑的路線,還有躲藏的地方之後,溫馨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往樓上走去。

  當初為了開這家店,幾乎花光她身上所有的積蓄,但租下這種三層的透天厝,可以讓她不必煩惱住的問題,三樓就是自己住的地方,二樓可當倉庫放置東西和收容一些動物,一樓則作為店面。

  回到自己布置得簡單整齊的小窩,溫馨收了衣服後直接進浴室洗澡,出來之後懶得弄東西吃,簡單泡了一碗泡面,一臉疲憊的坐在客廳的椅子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

  空蕩蕩的屋子裡,除了掛在墻上的時鐘的滴答聲外,就是她吃面的聲音,寂靜得讓人有點心慌。

  耳邊偶爾傳來其它屋子的喧鬧聲,但並沒有替這屋子帶來生氣,反而讓溫馨覺得更加的孤單落寞。

  收好了東西,她坐在椅子上發呆半天,最後還是穿著拖鞋往一樓走去。

  她沒有打開燈,徑自往放著小動物籠子的地方走去,因為晚上她都會留一盞昏黃的小燈,所以一路上也沒踢到什麽東西。

  一到一樓,她打開其中一個小籠子,抱出一只毛茸茸的橘黃色小貓,坐在一邊休息的沙發上對她說起了話來。

  「今天媽媽打電話來了,說我店都開起來了,她也沒什麽好不放心的,打算跟著錢寧叔叔一起回美國去了,以後除了這裡,我也沒別的地方可以去了吧……」

  她蒙眬帶著水霧的眼無焦距的望著窗外,手輕輕撫著腿上小貓的柔軟絨毛。

  「至於爸爸那裡有了溫情,怎麽還會想到我呢……」溫馨語氣淡淡的,卻掩不住心中的揪痛。

  一提到溫情,自己的妹妹,本該是在父母離婚後最能感同身受、最親近的親人,那時卻不知道為什麽成為搶自己男友的第三者,甚至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就成為學校同學眼中阻礙他們愛情的大反派。

  她本來就不擅長解釋,更何況她也不明白明明是自己被搶了男友,為什麽大家責備的卻都是她?最後讓她連最喜愛的美容都念不下去,只能轉而學寵物美容護理。

  「幸好我去學了寵物美容,才能夠遇到可愛的你們……」她甜甜的笑著,又有些稚氣的嘀咕著,「雖然你們對我實在不太友善,但是看見你們好像都很高興自己變得漂漂亮亮的樣子,讓我也覺得好高興。」

  那讓她覺得自己是有用的、被人需要的,而不是一無是處的被拋棄。

  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讓她堅定的要從事寵物美容這個行業,甚至在許多人都不看好的情況下開了這家小店吧!

  只不過沒想到才剛開幕就發生今天這種差點嚇死她的大事,早上起來看到籠子都空空的那一瞬間,她幾乎要停止呼吸了。

  她簡直不敢想象如果那些小動物在她這裡出了什麽事,那些飼主會有什麽反應。

  而她連人家的寵物都顧不好,這家她夢想的小店也可以準備關門了。

  「不過幸好今天史丹迪牠們安全的被送回來了,要不然……」

  那只橘黃色小貓就這樣聽著溫馨的話聽得昏昏欲睡,最後牠終於不堪其擾的伸出爪子抓了她一把,讓溫馨不得不松開手,無辜的看著小貓大搖大擺的跳回自己的籠子裡。

  當知心小動物的時間太長了,還讓不讓貓睡覺啊?喵!不行這樣虐待動物的!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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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26 01:44:35
第二章

  自那天將溫馨寵物美容店裡叛逃的小動物送回去之後,封惟暘回到家就好好的教訓了家裡那幾只引渡偷渡客的內賊,並且再三提點以後絕對不能再發生同樣的事情。

  就在他以為接下來的日子會回複之前的平靜時,這天早上又看到同樣幾只灰撲撲的貓狗坐在地上,他臉上終於掛不住一貫的爽朗微笑。

  「好了!現在誰來告訴我,為什麽不過一個晚上的時間,屋子裡又多了幾個我不認識的客人?」

  雖說現在外面的確有不少流浪貓狗,但在這個小區卻很少見,再說一般的流浪貓狗也不會闖入民宅裡。

  何況聽得懂動物語言的他,從這幾只外表灰撲撲口氣卻大得嚇人的貓狗嘴中,很快就知道牠們是有飼主的。

  汪!這屋子真不錯,可惜庭院小了一點,跟我主人家沒得比!

  喵!這屋子裡怎麽沒有蕾絲?看起來太不優雅了!

  一時之間貓叫狗跳,還有一只金剛鸚鵡不斷的在上面盤旋助陣掉鳥毛,讓封惟暘額頭的青筋抽搐,忍無可忍嘴角一勾,一拳往旁邊的門板直接打下去。

  「好了,可以安靜了吧!」

  頓時,屋子裡的聲音消失了,所有的動物全傻楞楞的望著他。

  他以平靜又帶著嚴厲的眼一一掃視過所有動物,才緩緩開口問道:「好了,誰可以告訴我,為什麽屋子裡多了這麽多的客人,而我這個主人卻不知道?還有客人們,你們到底是從哪裡跑出來的?」

  動物間可沒有先來後到、禮貌謙讓回答問題這種規矩,一發現有人聽得懂牠們的話,還向牠們提出問題,連忙爭先恐後、興奮的回答。

  天啊!真的有人類在跟我們說話

  他真的聽得懂我們的話嗎?

  該不會跟那個寵物美容店的笨女人一樣只是習慣和我們自言自語吧?

  唉,有可能喔!

  才不是呢!主人是真的聽得懂我們的話,你如果說他壞話他也都聽得到!

  又是一番的貓言狗語外加幾只非貓狗的小動物在旁邊插話。

  封惟暘忍不住撫額,因為從這些毫無重點的對話中,他已經得到了結論。

  這些活像從泥灰中爬出來的動物又是從那家寵物美容店裡跑出來的!

  那家店到底是怎麽回事?連幾只動物都看不牢嗎?還是這些動物逃跑的功力實在太過厲害?

  「好了!全部閉嘴,現在讓我想想看該怎麽把你們送回去……」封惟暘話還沒說完,下面的動物又開始暴動。

  怎麽沒吃的?我們要食物!

  就是,喵!這時候已經可以吃上午茶了。

  汪汪!同意!

  主人,我們早餐還沒吃呢!

  封惟暘露出絕對不會在人前露出的冷冷笑容,用仿佛帶著寒冰的視線一一掃過那些不知死活、還在叫囂的動物們。

  「還想吃早餐?你們好好想想等一下我會怎麽懲罰你們吧!」轉頭看向那些同樣被震懾住的貓狗,「還有你們,等等回寵物店,我會提醒她你們身上有多麽的骯臟,要她好好的用洗潔劑把你們洗乾凈!」

  小社區裡沒有太多的秘密,雖然他不是三姑六婆,但是這小區裡的動物們,包括他養的那幾只,顯而易見的全部都是三姑六婆。

  所以在聽了不少的傳聞後,這段時間以來,他好奇的對象已經從一開始的那家寵物美容店,改為那家店的老板了。

  他很想知道看起來溫溫柔柔的一個小女人,在動物之間的評價怎麽會如此差?

  從前排屋子裡的拉布拉多傳出來的消息是,上次她因為慌慌張張的調水溫,差點讓牠燙掉一塊皮毛。

  鄰居家的那只長毛貓則說她在幫牠修毛做造型的時候,手滑多剪掉一撮毛,最後只能用造型的手法遮掩過去。

  但是那只長毛貓氣憤的可不只這點,牠氣的是那女人在驚慌過後,幫牠重做造型時,笨手笨腳的用力扯了牠三次的毛,害牠痛得要命。

  最後這小區裡的動物上上下下全都知道了,那家寵物美容店的女老板看起來溫柔,實際上卻是個不折不扣粗手的傻大姐。

  若不是她真的對動物們是真心喜愛,那些動物的氣憤可不是隨便吠個幾聲,或隨便給她一爪就能解決的。

  動物的低鳴打斷了他腦子裡的胡思亂想,他看著地上那一群不滿的動物們,臉上頓時露出苦笑。

  現在他或許應該祈禱那個女老板真的像牠們說的是個傻大姐,否則他該怎麽解釋為什麽這些動物老是被他「撿到」,然後送回她的店裡呢?

  有些事情,第一次發生是驚嚇,第二次是詫異,發生第三次的時候似乎就沒那麽不可思議了。

  比如今天早上起來再次看見自家店裡的籠子打開了大半,動物幾乎都不見的時候,溫馨早已見怪不怪,趁這個空檔整理一下籠子,順便打掃了環境,然後等著大門被打開的瞬間。

  或許是因為同樣的事實在太常發生了,讓溫馨習以為常,比起擔心那些小動物的下落,她反而比較煩惱等一下她一個人該怎麽把那些全身灰撲撲的動物們弄乾凈。

  還有每次看到那個天生就該站在陽光下的男人總是讓她的心跳得飛快,該如何好好的壓制住心跳,讓自己說話自然一點,都是她無比煩惱的問題。

  她很確定自己不是一個見到男人就發花癡的人,只是他每次出場都太陽光了,而她又特別欣賞陽光美型男,才會一看到他就忍不住生起一種類似追星的沖動。

  就在溫馨還糾結於自己對那個只算點頭之交的男人的莫名情懷時,大門已經被打開,一群小動物隨即沖了進來,滿身的灰塵將她好不容易打掃好的店面又弄臟了。

  「惟暘,感謝你把這些喜歡逃跑的小壞蛋送回來。」溫馨稍稍松了口氣,她看著地上那些看起來沒什麽精神的小動物,擡起頭來感激的說。

  雖然這些感謝已經說過太多次了,但是每一次她還是不厭其煩、真心的說著。

  封惟暘雖然不太習慣她顯得太過親昵的稱呼,但比起第一次她叫他「封先生」,直接叫名字他還比較能夠接受。

  「封先生」聽起來……實在不好聽!

  「不過真奇怪,怎麽這些小動物總是都被你抓回來呢?」溫馨一邊把牠們關進籠子裡,一邊喃喃自語著。

  封惟暘聽了不由得僵住了身子,有些僵硬的調侃,「問題應該不是怎麽老被我抓回來,而是你這籠子是不是該換了,要不然這些家夥怎麽老是能夠『逃獄』成功呢?」

  溫馨也一臉的莫名其妙,關上最後一個籠子後轉身回望著他,「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每天我都關好籠子才上樓的,而且我檢查過屋子,沒有發現什麽可以讓牠們跑出去的地方啊!」

  封惟暘聽了她的回答,心中忍不住想嘆息又想笑,表情頓時變得有些詭異。

  其實他早就知道那些動物是怎麽逃出的,只不過為了轉移話題才把話轉到這裡,沒想到她還真的苦惱了起來。

  那些奸詐的小東西,其實是從她屋裡的一個氣孔出去的。

  那個氣孔人類過不去,而且又被一個小茶幾擋著,自然不會有人註意到,但是對動物來說,擠一擠就能過去了,她當然怎麽想也想不到。

  見她把小動物關好,並且開始準備把牠們弄乾凈,封惟暘很識相的打算離開,不過溫馨這次手腳利落多了,在他走出大門前就急忙拉住了他的衣袖。

  「惟暘,你又幫了我一次,這次我一定要請你吃飯當作感謝才行!」

  「不用了……」他輕蹙了下眉,卻沒有拉開她的手,「其實我也沒做什麽,只是把那些動物送回來而已……」

  溫馨激動的搖了搖頭,「這樣就很多了!如果不是你把牠們送回來,我這家店早就開不下去了,所以這次你不要跟我客氣,讓我請你吃飯表達我的感激,好嗎?」

  答應她、答應她吧!這個傻女人很堅持的,你不答應她,她說不定等一下就要哭了!

  就是說!這個女人超愛哭的!

  窩在一旁樹枝上的兩只小麻雀吱吱喳喳的說著,卻不知道自己看戲的發言,被封惟暘這個懂得動物語言的人全聽了進去。

  封惟暘看著這個每次見面始終帶著笑臉的女人,無法想像那兩只麻雀說的愛哭女人竟然是指她?

  在心中帶著一點好奇的情況下,他第一次仔仔細細的觀察她。

  她的身高以女孩子來說算是高的了,但站在他身前只剛好構到他肩膀。

  她有著一頭不燙不染的短發,尖尖的瓜子臉在頭發的包覆下顯得更加小巧,五官看起來並不特別精致,但是大大的烏黑眼睛加上不點而朱的唇瓣卻讓人有小小的驚艷。

  不是純粹的美麗,卻讓人感覺到現在難得一見的清純天真和一種自然流露的嫵媚。

  仔細的打量過後,他忽然不知道之前自己的眼睛在看些什麽,竟然沒有發現有一個小可愛在眼前。

  忍住想吹口哨的沖動,他笑得燦爛了許多,「好吧!美女的邀約我一再拒絕就顯得太不近人情了。」他對人向來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但單純的美女可以讓他稍稍破例。

  溫馨因他臉上突然改變的表情而有點錯愕,大部分時間都和小動物相處的她敏感的察覺到,他和她之間的距離感並沒有完全消失,雖然他臉上表情變得如此燦爛,卻只拉近了一些距離。

  一想到這,她忍不住對自己的感覺感到懷疑。

  明明人家就是一個陽光型男,為什麽她老是覺得他不好接近呢?

  兩人心裡各自起了波動,沈浸在思緒中好像很久,其實不過只是一剎那的事情而已,隨後趕緊回神的兩個人開始討論起要去哪裡吃飯的問題。

  「那去社區前面的自助餐吃飯好嗎?」溫馨有些尷尬的低下頭,耳朵泛紅,「那個……我沒那麽多錢,所以只能請你吃便宜的……」

  封惟暘本來就是個隨遇而安的人,吃什麽對他來說都差不多,自然不會挑剔,只不過看到她因為請不起更好的東西而感到羞窘,反而覺得很有意思。

  他雙手插在牛仔褲的口袋裡,唇角微勾,眼裡帶著笑反問:「那要是有錢的話你會請我吃什麽?」

  溫馨一楞,臉又紅了起來,她一臉困窘的說:「呃……大概是前面那條大馬路的簡餐店吧……」

  實在不是她小氣,而是開了這家店之後她的荷包乾扁,那些有名的餐廳對她來說根本是天方夜譚。

  封惟暘很沒風度的忍不住低笑出聲,然後居高臨下的拍了拍她的頭,「好了,我明白你的誠意了,社區外面的自助餐就可以了,不過我到時候可以吃到飽嗎?」

  溫馨聽了只差沒拍胸脯打包票,「當然可以!請人吃飯哪有讓人家吃不飽的道理?」

  他挑了挑劍眉,一臉好笑的質疑,「真的嗎?我可是很能吃的!」

  「當然!」溫馨豪邁的答應,但看他臉上的神情好像不是在開玩笑,想到自己慘不忍睹的存款簿,她最後還是氣虛的問:「那個……你有多能吃啊?我怕我錢帶不夠……」說完,她幾乎想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嗚~真是太丟人了。

  封惟暘見她本來豪邁的答應,後來又用那種帶著乞求的眼神和弱下來的聲音詢問,楞了下後忍不住爆笑出聲。

  晚餐時間到,溫馨先是處理好店裡貓狗們還有其他寵物的晚餐,才穿上外套,拿著錢包往外走去。

  因為約的地方就在社區的門口附近,所以兩個人約好各自前去。

  五分鐘後,就在離社區門口不到兩分鐘的距離,她碰上了不速之客,溫馨無比後悔,她應該找封惟暘跟她一起走才對。

  站在她眼前的是一只粉紅博美狗,體積不大,但氣勢驚人的朝她低聲咆哮,似乎隨時準備撲上來。

  既然選擇做寵物美容師,她當然不怕貓狗,但是今天因為要出門赴約,所以她特地穿上平常不會穿的百褶裙,腳下還穿著帶著一點跟的高跟鞋。

  看向對方,完全沒綁鏈子可以自由活動,可能會沖過來張開狗嘴在她的小腿上咬一口,再看看自己,先不說今天自己的打扮,她就算兩只手加進去一起跑,也可能跑不過這只博美狗,最後她只能以不變應萬變,跟著那只博美拘大眼瞪小眼。

  不過顯而易見的是,那只博美狗沒有那麽好的耐心和她耗,爪子抓了抓地上,一副準備往前沖的模樣。

  溫馨急忙退了一步,有點語無倫次的說著,「呃……莉莉!別沖動、別沖動!你知道你身上的造型是早上剛做好的,所以不要太激動,會把我好不容易弄好的蝴蝶結弄亂的,還有……還有現在差不多是吃晚飯的時間了,你應該趕緊回去吃飯才對啊!聽說陳太太都會幫你準備又香又好吃的水煮排骨不是嗎?」

  她話還沒說完,被稱為莉莉的小博美狗又猛地朝她狂吠,讓她心臟一抽只想拔腿就跑。

  就在一人一狗之間的氣氛越來越詭異的時候,一個帶著笑意的男音突然出現,打破了這詭譎的僵局。

  「這是怎麽了?」

  封惟暘也是先處理好家裡那幾只寵物的晚餐才出門的,想說時間還來得及就不疾不徐的慢慢走,沒想到才剛走到社區門口就聽到一個女人好像在自言自語,然後又聽見狗叫聲,讓他忍不住加快腳步往前走,就看到這一人一狗的對峙場面。

  溫馨見到他出現後,第一時間感到慶幸且松了口氣。

  而一見到他,那只博美狗連忙發出汪汪的叫聲,可聲音像在打招呼而不是剛剛那種準備撲向溫馨的威脅,牠隨後像瞪了溫馨一眼後,就在他的眼神下敗退離開。

  溫馨不明所以,以為小博美是因為見到了一個看起來不算太好惹的男人,所以才不得不離開,連忙鞠躬感謝。

  「真的是太謝謝你了!你又幫了我一次!」

  封惟暘臉色有些古怪,笑著走在她身邊,「你把那只狗當成母狗在做造型?」

  溫馨詫異的看向他,忍不住反問:「你怎麽知道的?」

  他臉色不變的回答,「我剛剛註意到牠身上的蝴蝶結,還有你企圖說服那只狗的話。」

  事實上是那只狗短短幾聲吼叫中,徹底說明了今天來找她碴的原因。

  原來是她把人家一只公狗弄得跟母狗一樣,讓牠自尊受損,剛好看到她經過這裡就趁機來找碴。

  溫馨尷尬的低下頭,囁嚅的替自己辯解,「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是陳太太一進來就莉莉、莉莉的喊著,我怎麽會知道牠名字叫莉莉,實際上卻是一只公狗。」

  封惟暘好笑的望著她,忍下住調侃,「我以為你會先檢查一下牠的性別再動手?」

  「早上陳太大說趕時間,要我動作快,我來不及確認性別,只能加快速度幫牠弄造型,沒想到做到尾巴的地方才發現莉莉原來是一只公狗。」她困窘的解釋完,忍不住又多加了句,「而且我也不能在做造型前就先拉開狗狗的腳,檢查牠是公是母吧?那不是太猥褻了嗎?」

  那情景光想就讓人覺得發笑,封惟暘本來還忍著,但是一聽到她最後那句話,忍不住曝笑出聲。

  天啊!這個女人真的是太有趣了!檢查狗的性別就叫猥褻?

  那獸醫不就是天下最猥褻的職業了?因為幫狗看病時都會先確認牠的性別,有時候還要用器具深入動物的「菊花」,封惟暘一想到自己不知道做過多少次這樣的動作,更覺得好笑。

  溫馨聽他這樣大笑,更是手足無措,臉上出現無奈的表情,低聲嘆了口氣,「唉~我是不是真的不適合開寵物美容店呢?我總覺得動物們好像越來越不喜歡我了……」

  她短短的頭發遮住她大半的表情,卻遮不住她語氣中的失落。

  大笑過後,封惟暘對這個天真傻氣的女人還是少了一點戒心。

  他真摯的安慰著,「不會的,其實你很適合做這行。」

  雖然那些動物們老是喜歡到他那裡抱怨她有多粗手粗腳,甚至還抱怨她喜歡哭又愛抱著牠們自言自語,強迫牠們當知心小動物,但是單純的動物卻沒有說過她不好。

  即使她有時候弄疼牠們,但是那喜愛動物的心情卻是真的,牠們都感受得到。

  「你別安慰我了,你今天也看見了,連莉莉都想撲過來咬我……」

  封惟暘忍著想笑的心情說:「那是因為你把一只很有男子氣概的公狗弄得一身粉紅色還綁了一堆小緞帶蝴蝶結的緣故,這跟你適不適合做這一行沒有關係。」

  「是嗎?」溫馨還是很懷疑。

  「沒錯,動物的反應是最直接的,你對牠們好,牠們都知道,也會好好回應你。」他看著逐漸幽暗的天色,眼神有些飄忽的說:「不像人,即使此刻對著你笑,你也永遠猜不到下一刻會如何,而最親的人是不是會成為傷害你的人。」

  他的口氣平靜得似乎只是單純的勸慰,但他心裡明白,只有曾經被這樣傷害過的人才會有如此深刻的感觸,就像他。

  溫馨聽了他的話,不禁回憶起往事,心中忍不住一緊。

  「是啊……」她幽幽的附和,「只有動物們最好,你對牠們好牠們都知道,不會背叛你,不像人,或許現在微笑著,下一秒卻可能把你推進地獄。」

  傷害自己的人總是那個讓人想像不到的對象,就像她從來沒想過,最後傷自已最重的會是妹妹一樣。

  封惟暘本來陷入自己的感慨中,卻因聽到平常一直掛著甜美笑容的她說出這樣的感觸而回神。

  他微楞,側頭看著她,她的神色在路燈的照耀下顯得有些恍惚,平常看起來天真而單純的臉上似乎多了一種受傷的黯然。

  忽然間,他覺得自己已用鐵鏈死死鎖住的心似乎有所松動,一個荒唐的念頭閃過腦海,讓他不由自主的做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動作。

  他主動牽起她的手,恢複成爽朗陽光的模樣,「好了,別想太多了,你不會想裝憂郁賴掉我的晚餐吧?」

  溫馨被他突如其來的話嚇得回了神,沒意識到自己的手被他握著,反而主動的拉了他的手,語氣堅定的說:「才不會呢!我這個人最講信用了。」

  他笑了笑,因為她臉上賭氣可愛的表情還有他被反握的手。

  「那好,我很期待。」他語帶雙關的說著。

  「哼!期待吧!等等不要太快就吃飽,我今天可是把我的錢包裝滿才出門的。」溫馨沒聽懂他話中的暗示,單純的回話。

  封惟暘也沒有多加提醒,他所有的註意力都放在兩人相握的手上——

  原來,人和人接觸能這麽溫暖……

  那麽,他是不是可以期待她的溫暖和溫柔能包容他不同於世人的能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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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26 01:45:32
第三章

  那天晚上的事,封惟暘和溫馨誰都沒有再提起,明白彼此似乎都有難以言說的過去,誰都不想多問。

  每個人都有秘密,只是剛好他們的秘密是自己受傷的過去。

  她不想說,他選擇以笑容隱瞞,那各自就當作什麽都不知道。

  只不過這麽認為的只有溫馨一個人,因為封惟暘有點「勉強」的從那些晚上從寵物美容店偷溜出來的小動物嘴裡,大約拼湊出她的傷心往事來。

  不能怪他太卑鄙,實在是溫馨在對動物們吐露自己的心事時,把每個細節都說得鉅細靡遺,才讓他在短短時間內就知道了她的所有心事。

  故事很狗血也很簡單,姐妹倆看上了同一個男人,而那男人是她的男友,最後她的男友被搶了,還被倒打一耙,被眾人誤會成是阻撓人家神聖愛情的兇手,連學校都待不下去,被迫放棄喜愛的美容,轉而學習寵物美容,學成後就把自己所有的積蓄投入這家店,離開那個傷心地。

  原來她竟然還有這樣一段過去,沒想到柔柔弱弱的她,其實是一個很有想法又有點固執的人。

  男友被搶了,她雖然傷心卻也不留戀折磨自己,而傷害自己的第三者是妹妹,她無法就此原諒,也不打算繼續看那兩個人的甜蜜讓自己傷心,轉而努力尋求讓自己幸福的方式,不只是一味活在傷痛裡。

  得知了她的過去,他之前僅是隱隱約約的好感似乎變得更強烈了。

  一個有著甜美笑容、單純又天真,卻又堅強、有原則的小女人。

  封惟暘走在往她店裡的路上,一邊回想兩人短短幾次的見面,還有那個晚上短暫的用餐約會。

  越想她在他心中的影子似乎就越加深了幾分,讓領著一群動物的他加快腳步往前而去。

  只是還沒來到熟悉的店門前,就先聽到一陣不屬於這社區的喧鬧聲,不和諧的在前方響起。

  封惟暘忍不住皺了皺眉,加快腳步往前走,前頭的聲音越來越清楚的傳入他的耳中。

  「喂!我是送我的狗來做美容,你怎麽給我搞成這副樣子?你現在馬上想辦法,要不然就賠我錢!」一個惡狠狠的聲音從店裡傳出。

  溫馨固執又柔軟的聲音不疾不徐的回應,「牠身上的顏色不是我弄的。」

  「不是你是誰?」男聲無賴的說道:「反正,你今天要不免費把我的狗弄好,你就給我試試看!」

  封惟暘臉色微沈,站在門口往店裡看去,裡面有三個大男人正在大呼小叫,而溫馨站在他們面前,慘白著臉強撐著應對,偶爾臉上因激動反駁而紅暈,看得出她雖然害怕卻堅持著不願退讓。

  也是,現在這三個無理取鬧上門找碴的人雖然兇狠可怕,但是他們質疑的可是溫馨對待動物的真心還有寵物美容的技術,即使溫馨再軟弱也不會輕易妥協。

  這就像身為獸醫的他,無法忍受別人質疑他的醫療技術還有愛護動物的心是一樣的道理。

  封惟暘站在門外,看著她蒼白小臉上的固執,忽然覺得兩個人的心靠得很近,起碼這一刻,他們對自己專業的堅持,以及愛護動物的心是一樣的。

  他要跟在一旁的小動物們乖乖到外面的小院子玩,然後走進店裡,若無其事的問:「怎麽了?我怎麽一早就聽到這裡有狗在亂吠?」

  溫馨看見他來了,心中莫名的安了心,大大的松了口氣,才滿臉疑惑的問:「哪裡有狗在叫?」

  那三人帶來的狗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她店裡的寵物又都跑走了,怎麽可能還有狗叫聲?

  封惟暘忍住想笑的沖動,望著她一臉單純的模樣,故作詫異,「咦?沒有狗叫嗎?那我怎麽會還沒進門就聽見狗叫得那麽大聲?」

  溫馨這時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明白他是在譏諷那三個男人是狗,忍不住捂住了小嘴,噗哧的低笑起來。

  那三個男人見狀頓時意會過來,氣呼呼的轉過頭去,準備讓這個罵他們是狗的小子好看。

  想要英雄救美?他們就讓他知道英雄不是那麽好當的!

  三人牽著一條狗走過去,向對他們大聲喊叫的男人冷哼道:「小子,這不關你的事,快給我走!我們兄弟是來討個公道的,不要逼我們動手,那可就難看了!」

  封惟暘看向地上有氣無力嗚咽幾聲的大狗,牠身上毛皮不知道被什麽東西染上了顏色,再往眼前三個出言不遜的男人看時,眼中就帶著冷意。

  方才他從大狗的嗚咽聲中得知,那幾個人分明是故意在狗的身上弄些塗料,打算來敲詐溫馨,他們看準這家店只有她一個女人,沒有靠山。

  「是嗎?要不要來看看是誰讓誰難看?」封惟暘臉上雖然還帶著笑,但是眼裡卻沒有了溫度。

  溫馨在一旁看著雙方對峙,她明白自己幫不上什麽忙,只能咬著唇,雙手緊握,眼睛瞬也不瞬地望著他,就怕他有什麽危險。

  「大哥,這個人看起來不好欺負捏!」旁邊負責牽狗的男人低聲在被稱為大哥的男子耳邊輕語。

  當小混混四處敲詐有兩個最重要的本領,一個就是要會看人,一個就是要懂得適時逃跑,根據他多年看人的經驗,眼前這男人不怎麽好惹。

  被喚作大哥的男人聽了卻一掌往他肩頭拍去,然後破口大罵,「我呸!你的膽子是掉在家裡忘了帶出門啊?還沒打就先軟腳了,有個屁用!」

  還沒開打小弟就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勸他撤退,他這個大哥被這麽一說,活像個廢物一樣,讓男人心中忍不住生起一把火。

  他惡狠狠的抄起一旁的棍子,使勁一揮,架子倒下,擺滿一整個架子的寵物用品頓時嘩啦啦的掉落在地上,在院子玩要的寵物們全都叫了起來,往店裡跑去,把門口塞住了,一雙雙小眼睛憤怒的看著那三個來者不善的男人。

  「耍狠?很好。」封惟暘瞇起眼淡淡一笑。

  語音未落,他一個箭步向前,那個大哥手上的棍子就已經落入他的手裡,下一秒,還沒有人反應過來時,他已經一拳揍向對方的腹部,男人頓時悶哼一聲軟倒在地上。

  「耍狠?詐騙?」他揚高聲音,一面用棍子輕敲發出陣陣低鳴的男人,一方面看向一旁噤若寒蟬的兩名男子,「利用動物來騙一個女人,你們很厲害嘛!」

  那三個男人連話都不敢說,一個是疼得說不出話來,另外兩個則是看老大被撂倒了,身為嘍羅的他們自然更不敢出聲。

  封惟暘橫眼掃過牽著狗躲在一邊的兩人,看得他們冷汗直流,最後那個一直沒出聲的瘦小男人才一臉害怕的說道:「那個……這位大哥……我們知道錯了,拜托放我們走吧……」

  封惟暘淡淡笑了笑,手上那根棍子耍了個花槍後拿在手上敲著,語氣不冷不熱的問:「想走?有這麽簡單的事嗎?把這裡弄成這樣,還血口噴人的誣蔑人家,想這樣就走了?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溫馨看著封惟暘大展身手的教訓那三個混混,知道他會有分寸,也就沒有多加乾預他們,畢竟剛剛這幾個男人可是看她好欺負惡狠狠的向她敲詐。

  而且方才因他們而掉落一地的東西,不知道有沒有損壞?讓他們受點教訓也是應該的。

  她心疼的看著地上,小心的揀起掉落的東西。

  封惟暘看見了,一個眼神示意,瞧見的小動物紛紛沖進來,幫忙叼東西放到她眼前,讓她可以更快速的整理東西,而溫馨只顧著心疼地上損壞的物品,完全沒註意到牠們乖巧得過分。

  封惟暘忍不住在心中感嘆:這個女人實在是有夠遲鈍。他又把註意力調回眼前幾個男人身上。

  「要……要不然你想怎麽樣?」被打倒在地的大哥終於有力氣說話,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捂著仍隱隱作痛的肚子。

  「想怎麽樣?」封惟暘笑咪咪的望向他,「也不怎麽樣,付點賠償費、醫藥費,還有精神損失費就好。」

  不是愛騙人、愛詐欺嗎?那他就來個反詐欺,讓他們看看,這錢不是那麽好拿的。

  「你這是搶劫!」一邊喘著氣,那個大哥一邊瞪大眼睛望著他。

  「是嗎?」彎下身子,封惟暘在他耳邊冷冷輕語,「那你在狗的身上潑塗料後跑來這裡敲詐又算什麽?你最好照我說的做然後馬上走人,否則……」

  大哥雙眼瞪得更大,眼裡流露出驚駭和詫異,「你怎麽知道?!」一說出口,他馬上後悔了。他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不要問我為什麽知道,只要把你該付的錢拿出來就好!」封惟暘笑了笑,朝他伸出手,「我也不多要,你們幾個,把身上的錢都拿出來吧!」

  在封惟暘以強大武力為後盾的威脅下,三個小混混連反抗都不敢的直接給錢,然後攙扶起大哥就往外走,而那只看起來有氣無力的狗卻頻頻回頭望,一臉的傷心。

  就在三個人快要走出門時,溫馨突然開了口,「等一下!」

  封惟暘訝異的看著她,順著她的視線知道她想說的話,在她開口之前,先一步說:「對了,把你們那只狗留下。」他剛剛倒是忘記那個披露他們惡行的大功臣了。

  那個大哥忿忿的抗議,「這狗可不是我們騙來的!憑什麽留下?」

  「你確定那狗是你的?」封惟暘朝狗勾了勾手指,牠就像看到主人一樣興奮得想往他的方向撲,「想清楚再說話,不要隨便把從人家手裡偷來的狗當成自己的。」

  頓時冷汗直流,只覺得今天真是諸事不順,怎麽自己做的事眼前這男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這種被人看穿的感覺讓他當下忘記了疼痛,只想趕緊遠離這邪門的男人,「好,狗給你們!我們走!」

  三人飛也似的快速逃離,連頭都不敢回。

  一被松開了桎梏,那只狗隨即充滿精神的跑到封惟暘身邊,尾巴搖得特別賣力,但被封惟暘稍稍安撫後,牠轉頭看向溫馨。

  看著這個她一直暗暗欣賞的陽光男,溫馨忽然有種莫名的感覺,心跳得有些快,和之前看到他時,如同見到偶像般的急促不同,那種帶著羞澀和曖昧,她並不陌生的感情似乎正在心中發芽。

  但一看見他看似親切實則疏離的笑容,卻讓她卻步,更不用說上一段感情的失敗還讓她心有余悸。

  她不禁在心中苦笑著。愛情,如果無法摸清楚對方的心思,那麽遲早只會剩下說不出的苦楚吧?

  不過或許是她多想了,畢竟最近每次遇到困難都是他出面幫她解決的,她可能只是不自覺的開始依賴他而已,對吧?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更糟了——有一天她不能再依賴他該怎麽辦?

  「我來幫忙吧!這裡需要整理一下才能讓其他動物進來……」

  溫馨站了起來,有點慌張的搖了搖頭,推開他伸出來打算幫忙的手,「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對了,那些小動物呢?我先把牠們關進籠子裡,然後我再慢慢整理就好……」說著,她一邊把地上的東西歸位,一邊將在店裡四處跑的動物一只只送回籠子。

  感悟到自己的心情,溫馨不敢再依賴他,只能用最蹩腳的方式將他的好意推得遠遠的。

  能夠和動物溝通的封惟暘對人類的感覺自然是更加敏感,第一時間他就感受到她想遠離他的想法。

  不用她開口他也能明白,光她閃躲的眼神就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在心中自嘲著。

  遲鈍如她或許也發現他怪異的地方了吧?才會打算遠離他這個怪胎……

  算了,以為她的單純可以讓他有一點期待,本來就是他想太多了,他這樣的人怎配有什麽期待?

  不是很早之前就明白了嗎?人心是最不能期待的東西,而且期待越深,失望越大……

  一想到這,他頓時拉下臉,收起臉上的笑容,往外走去,「是嗎?想來的確是不需要我這種人幫忙,那我就不打擾了。」

  察覺到他說話的口氣變得奇怪,溫馨慌張的連忙轉過身來,局促的想解釋。

  「不是的,我是說……我是不想靠別人……也不是,我是不想一直依賴你……」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自己的心情,卻知道不能就這樣讓他離開。

  是不是她剛剛的動作傷到他的心?再怎麽說,他好意想幫她,她怎麽能反過來傷害人家?

  只可惜她的話說得太晚,封惟暘早已走出門外,聽不到她最後的解釋。

  她的話消失在空氣中,略帶著熱度的空氣包圍著她,她卻只能楞楞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咬著唇,不讓自己的懦弱以她最討厭的方式呈現出來,哭泣這回事,要有人心疼才會有價值,否則就只是一種讓自己更顯可憐的表情而已。

  她錯了吧?她忍不住在心底自問。

  她茫然的看著周遭安靜的動物們,輕聲低語,「我又做錯了……對吧?」

  那只身上被染得亂七八糟的狗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手心,像是安慰,溫馨想笑著拍拍牠,卻發現原來笑也是一種很難的動作。

  嘴角始終無法勾起,喉嚨裡有著她壓抑不住的哽咽,一顆顆的淚珠難以自抑的落入狗狗雜亂的毛中。

  她笑不出來,甚至無法以笑容安撫牠,只能無聲的抱著牠,用她現在僅剩的情緒染濕牠的毛。

  封惟暘走出去的時候充滿憤怒或者還有一點對她的失望,跟在他身邊的黑背、金剛鸚鵡和倉鼠都靜靜的不敢打擾他。

  但是社區裡的動物八卦消息網卻始終暢通著,不一會兒就聽見枝頭上的麻雀吱吱喳喳的傳遞訊息,順便將平常喜歡和牠們聊天的金剛鸚鵡也納入聊天對象裡。

  嘿!剛剛那個寵物店的老板娘又哭了!

  壞人都走了為什麽要哭?

  誰知道呢?人類本來就很奇怪。

  鸚鵡,你主人不是沒看過那個老板娘哭嗎?怎麽不回去看看?

  金剛鸚鵡看主人的腳步漸放漸慢,臉色似乎沒那麽鐵青,才又飛高了點,擠在一群麻雀裡,聽著八卦。

  當然,溫馨那些沒有被封惟暘聽到的話全都透過動物們東一句、西一句的拼湊出來,牠們越說越興奮,雖然無法體會溫馨的悲傷,卻忠實的複述了她的話和動作。

  即便金剛鸚鵡沒有飛回來特地說些什麽,但是打從話題繞到溫馨身上時,封惟暘就忍不住的側耳傾聽。

  在聽到他因離開而沒聽到的解釋時,他停下了腳步。

  話說那個老板娘不知道為什麽那麽能哭?或許人類都是這樣?一只瘦小的麻雀輕啄著自己的翅膀,疑惑的說。

  嘻嘻!就跟人類的孩子一樣,喜歡哭個不停!另一只麻雀附和著。

  不不,不一樣,人類的孩子哭起來吵死了,她哭卻很安靜!

  那些麻雀離了題開始爭執起人類的哭法,封惟暘則再也忍不住的回頭往寵物美容店走去。

  一邊走,他一邊在心中暗罵她真是遲鈍,說話也不會說快點,讓他白白的走了這麽遠再走回去。

  再說,一個人偷哭有什麽意思?如果他不是剛好聽得懂動物的語言,如果不是這裡的動物實在八卦得不像話,那她一個人哭到死大概也都沒人理!

  帶著一點氣憤,他走路的速度比他剛剛離開的時候更快,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店門口,直接推門而入。

  還抱著狗哭的溫馨聽到聲響,一臉茫然的擡頭望向門口,在看見離開的封惟暘又回來時,她傻傻的開口問:「你怎麽又回來了?」

  封惟暘不是沒看過女人哭,可她的淚顏,卻讓他第一次有種心中一抽的感覺。

  她白皙小巧的臉上有著清楚可見的淚痕,雙眼紅通通的,連鼻尖也紅紅的,呼吸的時候還帶著抽噎聲,只有眼中的傻氣一點都沒有改變。

  他走到她面前,和她一樣的蹲了下來,嘆了口氣,「你……」忽然找不到話來形容或者是安慰,他只能一邊嘆息一邊將她的淚擦掉,「真是個傻瓜……」

  她是傻瓜,他也是。

  她為了自己也不知道的理由就將他往外推,他則是在明白她的遲鈍無與倫比後,卻還是莫名其妙的被這個又純又傻的女人勾了心。

  或許,在愛情的面前,他們都變成了連自己都不熟悉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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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26 01:46:02
第四章

  一點點的曖昧在兩人之間滋長,他明白,但是她卻似乎不怎麽清楚。

  封惟暘也不想管她到底遲鈍到什麽程度,反正現在沒事做的他,天天就到她的店裡報到。

  今天替倉鼠買一些小玩具,明天替德國黑背買一點磨牙的零食,後天則幫兔子買什麽進化版的兔糧。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養了那麽多的寵物原來還滿有用的,起碼每天過來的理由不會重複。

  溫馨雖然很高興在店裡時大多有人來陪,但是看著最近越來越慘不忍睹的業績,她實在笑不出來。

  尤其當她想起昨天老媽打過來的電話,心情就不禁感到低落——

  「小馨啊!你的店最近情況怎麽樣?」

  「嗯……還好。」溫馨用了個折衷的字眼來敷衍。

  但是知女莫若母,女兒傻大姐的個性讓溫母摸透,馬上開口戳破了她的謊言。

  「還好?還好就是最近生意不怎麽樣吧?怎麽,開始賠錢了嗎?」

  溫馨心中不由得感嘆,自己說謊的功力實在是不怎麽樣,要不然怎麽才一句話就讓人拆穿了,「還沒到賠錢的地步……」試圖力挽狂瀾的解釋。

  「還沒賠錢?那就是快要賠錢了?最近生意不怎麽樣對不對?過了一開始的蜜月期我想也差不多了。」

  「過一陣子就會好的……」溫馨無奈的辯解。

  她明白這個話題接下來會接續什麽,只希望自己的解釋可以讓她媽忘記原本要說的話。

  只可惜溫馨那種單純的想法完全無用,溫母只把她的解釋當作耳邊風聽過就算,想說的話還是直接說了。

  「我說你那麽執著那間店是想做什麽?你沒學歷沒心機就算了,我幫你好好介紹幾個人選,讓你自己挑一個去結婚不好,偏偏要開那家店把自己的積蓄都砸進去,才開沒多久就快要賠錢,你自己說你接下來該怎麽辦才好?」

  咬著唇,溫馨倔強的回答,「我會想辦法的。」

  「想什麽辦法?」溫母無奈的說:「你想的辦法不是從我這裡借,就是從你爸那裡借,我這裡能借給你的也不多,頂多讓你多支持幾天幾個月,你爸倒是能借你足夠的錢,不過他只疼你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更何況你開這家店的時候他連一毛錢都不肯拿出來資助你,你還指望他到時會借錢讓你把這家店撐下去嗎?」

  溫馨一時語塞,想要反駁卻找不到理由,只能咬著牙重申自己唯一的決心。

  「我一定會把這家店撐下去的。」

  這家店不只是她的心血,也是她心中溫暖的寄托,無論如何她都會把店維持下去。

  即使隔著電話,溫母也聽清楚了她的倔強和固執,不禁沒好氣的說:「算了!我現在離得遠了,也沒辦法說你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店撐不下去提早跟我說,我可以幫你安排幾個對象。」

  「我不要……」溫馨話還沒說完,那頭就已經被掛上了,只剩下嘟嘟聲……

  將昨天的對話回憶過一遍,溫馨忍不住一邊擦著地板,一邊嘆氣。

  「唉……」

  「怎麽一邊發呆一邊嘆氣?」

  封惟暘今天照樣隨便掰了個理由來她店裡報到,但一踏進店門就看見她半跪在地板上擦地,一邊嘆著氣。

  對於平常總是維持甜美笑容的她來說,這可是特例了。

  她恍惚的回過頭,卻像撞上了一堵堅硬的墻,額頭一痛,整個人往後倒去,撞倒了放在她旁邊的水桶,把地上弄得濕淋淋的。

  封惟暘本來以為她有聽見自己的腳步聲才離她近一點方便交談,沒想到她卻像是剛剛才發現他的到來一樣,傻楞楞的轉頭直接撞上他的膝蓋,然後重心不穩的往後倒,一連串的動作讓他想扶她都來不及。

  「哎喲……好痛……」她圓圓的眼裡頓時疼得冒出淚花,一手撫著可能已經發紅的額頭,哀怨的看向方才那堵墻的主人。

  封惟暘好笑的望著她,伸手將她拉了起來,讓她站到一邊去,然後把水桶扶起,用她方才的抹布把地上的水擦乾才又站了起來。

  「怎麽傻乎乎的往我腿上撞,你難道不知道人的膝蓋可是很硬的?」他用略帶調侃的語氣訓著她。

  不過,她剛剛如果再往上站一點,撞到的可就不是膝蓋,而是他的重要部位,那樣的話,現在痛得臉發紅的人就換他了。

  溫馨一臉委屈,「我不知道你來了啊!而且你突然離我這麽近,我才會不小心撞上。」

  「想什麽想得那麽入迷?連我開門進來走到你旁邊了也不知道?」

  昨天的電話也不算什麽重大的秘密,而且店裡的生意有一大半都是他捧場的,所以溫馨沒有遮掩,苦著臉把昨天的對話說了。

  「唉~我也知道這家店會撐得很辛苦,但我還是想開下去,而不是像我媽說的那樣,因為沒生意就把店關起來,隨便找個人嫁了。」

  「嫁人不好嗎?」封惟暘幫她提著水桶往外走,若無其事的問。

  溫馨皺著眉,咬著唇半天無法回答,「不是不好,只是我現在沒心情想那麽多……」好不容易從被背叛的陰影中走出來,現在面對愛情,她不知道該期待還是該抗拒。

  原本以為學生時代的愛情是最單純的,沒想到單純中也有它殘酷的一面,令她在付出真心卻慘遭背叛時更難過。

  封惟暘腳步頓了頓,隨即快複正常的步伐,將水桶放好後回到她面前,看她還穿著濕衣服坐在那裡傻楞楞的望著他,忍不住伸手彈了她的額頭一下。

  「還不去換衣服?穿著濕答答的衣服很舒眼嗎?」

  溫馨有些苦惱的望著他嗔道:「我也想離開啊!可是我走了店就沒人顧了!」

  又彈了她的額頭一下,封惟暘哭笑不得的說:「我不是人嗎?快點上去換衣服,我在下面幫你看店,快去!」

  說著,封惟暘視線不小心落到她濕答答的身上,眼神不由得變得有些幽黯。

  她今天穿著鵝黃色短T和緊身牛仔褲,如今被水一淋,牛仔褲變得更加貼身,勾勒出她身上的線條不說,就連她的上衣也因為淋濕的關係使得裡頭的內衣隱隱約約看得見,散發出一種若隱若現的誘惑。

  他聲音不禁略微低啞,趕緊催促,「還不快去!」

  正巧一陣風從門口吹入,溫馨身體忍不住一抖,不等他再次催促,就直接往樓上走,「那就拜托你了。」

  「等等!」

  他突然喚住她,然後把自己身上的墨綠色格子襯衫脫了下來,披在她身上,「先蓋著,等一下換好衣服再還我。」

  他脫下來的衣服似乎帶著他身上的氣息,大大的襯衫幾乎要長到她的膝蓋處,令溫馨有種被他擁抱的錯覺。

  她轉頭一望,他上半身只剩下一件黑色的背心,輕薄的布料緊貼著他的線條,精壯結實的肌肉在每個動作間都看得出蘊含的力量,小麥般的膚色令他看來健康陽光.窗外陽光灑入,襯著他似笑非笑的慵懶笑容,讓她忍不住出神。

  雖然她馬上回過神來,可發現自己竟然看男人看到癡了,臉上不由得快速泛紅,轉頭飛快的往樓上跑,沖進房間,用身體緊緊的抵住房門。

  天啊!她不要見人了!她抓下襯衫捂著臉,無法相信自己剛剛居然做出那樣丟臉的動作。

  溫馨,你是沒看過男人嗎?否則怎麽會做這麽丟臉的事?她在心中狠狠的罵著自己。

  才說自己對愛情沒有半點期待和想法,卻馬上在他面前這樣……噢……他會怎麽想她啊?

  直到她不知是因緊張,還是因為剛剛快跑上樓,急促的心跳終於回複正常,她才想起自己上樓的目的。

  將緊抓在手上的衣服放下,她轉身想拿替換的衣物,卻在面對房間的鏡子時忍不住發起楞來。

  鏡子裡的女人,臉上泛著紅暈,雙眼帶著一種含羞的曖昧,完全像個跌入愛河的女人。

  「這是我……我該不會……該不會……」

  真的喜歡上他了吧?!她咬著唇在心中驚訝的喊道。

  溫馨在樓上磨蹭了許久才換好衣服下樓,本來怕和他再度面對面會無比的尷尬,卻沒想到一下樓就見到了出乎意料的景象。

  本來空蕩蕩的店裡竟然擠滿了一堆人,不只有人還有一堆寵物,牠們全都興奮的圍繞在封惟暘身邊。

  站在中心的他,一臉微笑的安撫著寵物,不忘推銷店裡的商品給那些完全不明所以被寵物拉進門的飼主。

  溫馨一下樓,封惟暘馬上轉身回頭,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快過來啊!這店裡很多東西我也不清楚,你來好好說明一下。」

  「這、這是怎麽回事?」溫馨一臉訝異的問著。

  不過才短短十來分鐘,怎麽生意突然變得這麽好?!

  不想告訴她自己做了什麽手腳,封惟暘只打趣的調侃,「怎麽?生意好還不高興?還不趕緊把客人顧好等一下再聊天!」

  她想想也是,連忙拋開疑惑,詳細解答客人的問題,並且推薦適合他們寵物的產品還有服務,一時之間,溫馨寵物美容店竟迎來難得的忙碌。

  等到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溫馨才像攤爛泥一樣,趴在桌子上,疲倦得說不出話來。

  送走最後一個客人,明明也忙了一上午,封惟暘的樣子卻依舊神清氣爽,完全看不出他剛剛又照顧寵物又回答飼主問題。

  「怎麽了?這樣就累了?」封惟暘好笑的拉張椅子在她身邊坐下。

  溫馨點了點頭,「之前生意不好擔心店開不下去,現在生意突然變好,我卻開始擔心我一個人忙不過來。」

  「這倒是!畢竟我只能幫你賣東西,做造型之類的事還是要你來。」他雖然可以跟動物溝通,但是美容這種專業的工作他可做不來。

  「不過你還是幫了我很多忙,在那些動物連牠們的飼主都控制不住時,只要你一說話,牠們就乖得不得了,你感覺比狗骨頭還要好用。」

  封惟暘眼角帶著笑,劍眉一挑,「你看過我這麽帥氣的狗骨頭嗎?」

  「我沒看過臉皮像你這麽厚的狗骨頭!是不是啊?麥芽!」溫馨笑著反擊,不忘詢問她的新寵物,也就是那天被潑了許多顏料的狗狗。

  麥芽看了看兩人,然後為了討好新主人,很識相的點頭。

  溫馨看了馬上笑著抱住牠,「啊,好麥芽!我就知道你果然是站在我這邊的!來,獎勵你兩塊狗餅乾。」

  麥芽高興的吃了一塊狗餅乾,然後把其中一塊咬到封惟暘面前,搖著尾巴一副討好的樣子。

  老大!吃餅乾,別跟我這主人計較啊!麥芽張著水汪汪的眼睛示意著。

  封惟暘挑了挑眉,覺得這只狗未免太諂媚了,還有,他像是會計較這種小事的人嗎?

  「你自己吃就好。」他把狗餅乾丟回牠嘴裡。

  溫馨笑著看眼前一人一狗的互動,心中忽然湧起了溫暖的感覺,不禁希望時間能夠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汪汪!老大,別忘了我們!提醒她要給我們吃午餐啊!

  喵!今天的美容浴也還沒做呢!

  此時關在一旁籠子裡的寵物紛紛抗議了起來,封惟暘這才想起因為早上的忙碌,有些早上該做的工作都延後了,而且吃飯時間到了,他們卻還沒準備動物們的午餐。

  「溫馨,該替牠們準備吃的了,要不然這些家夥全都在抗議了。」

  聽到動物們的叫聲,溫馨有些慚愧的低下頭,「對喔!我竟然忙到忘了,我現在馬上去準備。」

  見她急忙的跑到店後準備牠們的吃食,封惟暘不跟去,而是朝幾只方才趁他不註意,偷偷搗蛋、還有用爪子抓傷溫馨的寵物走去。

  「你們幾個給我小心點,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們抓傷她,或者是故意搗蛋找她麻煩,嗯哼!你們就要小心自己的毛皮了!」

  封惟暘臉上依舊帶著陽光的笑容,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沒有半分溫度,讓那些被點到名的動物們蜷縮成一團,不敢多哼一聲。

  「惟暘,你在跟誰說話?」溫馨一臉疑惑的探出頭來。

  奇怪?沒人啊?他到底是在跟誰說話?

  封惟暘笑著轉身,「沒有。這裡除了我又沒別人,我能跟誰說話?你去忙你的吧!還是你忙不過來要我幫忙?」

  溫馨瞪了他一眼,「哪有那麽多工作要做,這邊我自己能搞定,你還是先休息吧,早上你比我忙多了!」

  「嗯。」

  麥芽和偷溜過來的金剛鸚鵡偷看到這一幕,一狗一鳥忍不住發出感嘆。

  雖然我覺得未來的女主人可能是個笨蛋,但是如果能讓主人對我們好一點,我真的不介意有個笨蛋女主人。

  傻鳥!那不是笨,那叫做天真!雖然麥芽也覺得自己的主人有點蠢,但是基於護主心理,還是勉強想出一個曾經聽過的形容詞來代替。

  只不過牠們在鬥嘴的同時,忍不住想著,溫馨要到什麽時候才會發現,今天生意暴增是因為封惟暘特地對那些路過的寵物下命令,要牠們一定要進來的緣故呢?

  幾天過去,溫馨的粗神經再次讓封惟暘嘆為觀止。

  因為怕她生意不好,最後真的得把店關掉,被逼嫁人,所以這幾天只要他到店裡,幾乎是動用所有力量讓住在社區的寵物們沖進店裡,帶那些飼主進來,多多少少買點東西,或是讓寵物做點美容。

  原以為她多少會懷疑是他做手腳,他連解釋都想好了,沒想到她連問都沒問,只有昨天下午他要走的時候,突然疑惑的感嘆——

  「惟暘,你下次下午再過來好了,要不然最近都是早上生意好,害你要幫忙,而我都沒算工錢給你,你下午來的話店裡就不會這麽忙,我們也可以聊天了。」

  一聽這話,他哭笑不得的差點跌倒,就連後面的麥芽也忍不住翻了白眼。

  唉~沒想到她完全沒懷疑最近生意突然變好的原因,讓他頓時很想嘆氣。

  喜歡上這樣一個粗神經的女人,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呢?

  而因為最近太過忙碌,封惟暘註意到她眼下多了黑眼圈,今天早上就沒特地讓附近的動物進來「制造業績」,於是店裡又回複到之前半天沒幾件生意上門的冷清。

  溫馨倒是不在意,她打算趁這個機會好好清洗店裡的籠子,順便整理存貨。

  只是當她排好今天的行程正要開始動手的時候,門外卻出現一個穿著時尚,戴著墨鏡的長發女人。

  「惟暘!」她甜膩的喚了聲,手中抱著的蝴蝶犬也親切的汪了兩聲。

  帶著笑開口招呼,封惟暘雙腳卻不動,「梁小姐,今天需要什麽嗎?」

  梁曉珊一臉羞澀,腳步卻向他靠近,「也沒什麽,上次你推薦給咪咪的那種玩具牠很喜歡,所以今天我才過來想問問你還有沒有什麽推薦的產品,價格不是問題……」

  封惟暘不動聲色的後退,讓兩人保持一定的距離,看了看興奮的蝴蝶犬,就從旁邊產品的架子上拿了一包狗糧下來。

  「玩具其實不用太多,而狗糧則無所謂,這是最新產品,上次你說要帶一包結果忘了,不如這次就買這個?」

  溫馨在後面看著他們,男的帥氣、女的漂亮,像是海報一樣的畫面,讓她突然覺得胸口悶悶的。

  「哼!『今天需要什麽嗎?』店員有必要那麽親切嗎?難道他看不出來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為了寵物來買東西的嗎?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他拿了什麽,眼睛幾乎黏在他身上了……」她不高興的刷著籠子,一邊碎碎念著,越想心情越糟糕,把籠子上的灰塵都看作梁曉珊的花癡樣,用力的刷著。

  「花癡!沒看過男人嗎?用動物來當接近男人的藉口,真的是太不可取了……」

  好不容易打發那個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女人,封惟暘一轉頭就看見溫馨賣力地刷著籠子,嘴巴不知道在念些什麽的畫面。

  她的力道之大,看起來就像是下一秒會把那個籠子硬生生拆開一樣。

  他靠近她身邊,她那實在不算小聲的怨念,心中覺得好笑又有點高興。

  好笑的是她竟然沒有註意到他一直拉開距離的動作,高興的是她因為其他女人靠近他而感到不高興。

  那是不是代表著其實她對他已經開始有了他想要的那種情感?

  兩人剛認識的時候,他從她眼睛裡看到的是欣賞、感激和崇拜,但是當他自己感覺到心動後,卻希望那眼神變成喜歡或者是愛戀。

  原本還以為對這遲鈍又暫無心思戀愛的女人,他可能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要等待,沒想到現在她已經開始在意起他了!

  「刷籠子的時候在說什麽呢?」他慵懶的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溫馨沒想到他會突然站到自己身邊,想到自己剛剛說的話,被嚇得手一滑,手中的海綿就掉在地上。

  「你怎麽無聲無息的站在我旁邊啊?」她有些惱羞成怒的瞪著他,「難道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啊!」

  天啊!她剛剛說的話他聽到了嗎?應該沒有吧?應該……沒有把?

  如果他聽到的話會不會認為她太小心眼,認為她不知好歹,居然罵送上門來的客人?一想到這,她忍不住偷偷用眼角余光覷向他。

  目光飄過,卻被他銳利的眼神逮個正著,她頓時像是做了壞事被抓到的小學生,連忙縮著頭,垂下眼不敢再看他。

  奇怪了,她……她是在心虛什麽?溫馨楞楞的在心中暗忖著,卻想不出答案。

  封惟暘蹲了下去,手輕撫過她的短發,滑到她的臉頰,最後擡起她的下巴,讓她不得不望著他。

  「你心虛什麽?」

  她不敢直視他的眼,撇過頭,結巴的辯白,「沒啊……我哪有心虛……」只是不知道為什麽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睛而已。

  「真的?」他低沈的嗓音在她耳邊輕蕩。

  「真……真的。」天啊!他的手為什麽要不停的碰她的下巴?

  他的手碰過的地方,癢癢的、麻麻的,讓人忍不住想發抖……

  「那你怎麽突然結巴了起來,嗯?」封惟暘好笑的逗弄著這個嘴硬的小家夥。

  「我沒有結、結……結巴……」溫馨說完這句比之前結巴得更嚴重的話,只恨自己沒辦法一頭撞在地上。

  「看來你的舌頭不是很好用,明明沒結巴,那幾個字卻硬是重複了好幾次才把話說完。」

  「我……」瞪大了眼,看著他越靠越近的臉龐,她忽然覺得呼吸一窒,他溫熱的鼻息已經拂上她臉上的肌膚。

  下一秒,他的唇毫無預警的貼上了她的,然後在她措手不及的瞬間,輕咬了她的下唇一口。

  她猛地推開他,一臉震驚,雙眼發傻的直瞪著他,不明白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你……」

  封惟暘用拇指輕擦過自己的唇瓣,舔了舔唇,「味道不錯,水蜜桃口味的唇膏?」

  「封惟暘……」她覺得這一瞬間她一定是喪失了語書的能力,否則除了他的名字外,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什麽。

  問他為什麽這樣做?還是問他為什麽咬她?

  或者是問他……這個吻是什麽意思?

  但溫馨什麽都來不及問,因為門口後來出現的一男一女,完全吸引住封惟暘這個壞蛋的註意力,他連忙迎了出去。

  她沒聽清楚他們三人在門口說了些什麽,只知道他將她的心搞得一團亂之後,拍拍屁股就打算離去。

  喔!他還做了一件事,只回頭說了一句等他,然後就頭也不回的和那兩位客人一起離開。

  溫馨傻楞楞的蹲坐在地上,顧不得旁邊的水槽嘩啦啦的流著水。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唇,上面似乎還有他碰觸過的痕跡。

  燙得讓人忍不住發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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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26 01:46:31
第五章

  調戲完那個遲鈍的丫頭,封惟暘心情好得過分,不自覺帶著一點真心的笑容,迎接兩位難得的客人,「樸萬里,還有珍妮佛,難得的貴客啊!」

  坐在離溫馨的店不遠的咖啡廳裡,封惟暘饒富興致的看著兩人,「我以為在上次的非洲之旅結束後,我們會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會見面了。」

  珍妮佛撩了撩長發,一臉無奈,「我也這樣以為。」

  被稱作樸萬里的男人,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梳著標準的紳士頭,帶著銀框眼鏡,一副學者的模樣。

  「敘舊的話就不用多說了,這次是有事情要找你。」樸萬里完全沒有重逢的熱絡,只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

  「是戶外型還是室內型?」他懶懶的坐在椅子上,不甚在意的問。

  「室內型。」樸萬里拿出隨身的文件放到他眼前,「這是這次複育動物的資料。因為棲地受到破壞且盜獵猖獗,所以該國政府委托希望能複育牠們,只是很可惜,雖然我們想辦法增加生育率,但是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出生率本來就不高,死亡率卻突然變得很高,而且觀察對象一直都是抑郁不振的樣子。」

  封惟暘稍微翻了下資料,便將目光移到他們臉上,「看起來似乎問題不大,只不過這樣的問題應該先去找相關的專家,怎麽直接丟到我這個獸醫的頭上。」

  目前在休假中的他職業是獸醫,不過是國際知名的獸醫,專看各種動物的疑難雜癥,而他看診的方法就是透過和動物溝通的能力了解病情,然後達到治癒的目的。

  他通常把接來的工作分成戶外型和室內型,前者是直接往動物的戶外棲地,後者則是在動物園裡,或者是在複育地裡進行療程。

  基本上會來拜托他都是因為動物的病情難以判斷,或是已經請專家治療卻沒有療效的,像這樣沒有請專家就直接找他的情況倒是很少見。

  「人家指名要找你,我們自然要配合了。」珍妮佛輕啜了口紅茶,慢慢解釋,「而且只要能解決問題,不找專家也沒關係。依照現在這種狀況,牠們生得少,死得多,如果再不想辦法解決,絕種名單上很快就要多添一筆了。」

  樸萬里點了點頭,補充說:「雖然資料沒有說請了哪些專家,但是他們國內研究很久了,想必是一直毫無進展才會直接找上你。」

  「喔!原來我是充當救火隊啊?」封惟暘笑了笑,一派自然。

  「所以,你打算什麽時候起程?」樸萬里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問時間。

  封惟暘敲了敲桌子,「學長,我還沒答應要去吧?」

  樸萬里冷哼了聲,「少跟我說這些廢話,你天生無法看動物受苦,你都看了這份報告,就是答應了,我當然直接問你什麽時候走。」

  封惟暘苦笑的看向他,「學長,你還真是剝削我不遺余力啊!」

  他當初不過為了省麻煩,才掛名在學長的研究所下,心想只要偶爾上上課,有時候接案子出差就好,沒想到這一念之差卻令他背上了個大包袱,還是甩不掉的那種。

  「古人說得好,有利用價值的都不能浪費。」樸萬里一臉嚴肅的說。

  珍妮佛聽兩人鬥嘴,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好了,話我們傳到了,接下來時間安排好立刻跟我說,一個月內搞定,記得跟我聯絡!」

  交代完,她轉頭看向樸萬里,「所長,接下來你還有行程要跑,沒時間和他在這裡聊天,快走吧!」

  這次連樸萬里都忍不住嘆氣皺眉,但珍呢佛可不管擺出什麽表情,拉了人就走。

  「封惟暘,記得再給我電話,拜啦!」珍妮佛一手勾著有些不情願的樸萬里,風情萬種的拋了個飛吻給他。

  封惟暘笑著看他們離去,收拾好桌上的文件,準備付帳走人。

  反正還有時間,學長的委托就先擱一邊,接下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譬如剛剛調戲到一半的遲鈍女人,她現在不知道怎麽樣了?

  一想到方才唇瓣相接所感受到的柔嫩,就讓他春風滿面的往溫馨店裡走。

  呵,雖然等待也是一種樂趣,但是慢慢將她遲鈍外皮剝掉,更是讓人愉悅的樂趣啊!

  溫馨坐在地上發楞,一陣突然響起的腳步聲讓她反射性的站了起來,以為是客人,她揚起了微笑,卻在看清來人後,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溫情,你來做什麽?」她聲音略帶尖銳的問。

  溫情輕柔的打著招呼,「姐姐,我們這麽久沒見了,你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讓我好傷心啊!」

  看著眼前的妹妹,一身純白洋裝,手裡拿著一個名牌粉紅色包包,看起來就和她這個普通小市民有很大的落差。

  更不用說溫情臉上總是化著精致的妝容,還有那一頭不染不燙的長發,維持著一貫的烏黑亮麗。

  她們姐妹倆小時候看起來就不是很像,溫情的臉蛋比較精致,而她的則是比較秀氣,長大後,前者熱愛打扮,後者則不怎麽註重,習慣素顏四處跑,差異就更大了。

  「我想我們沒有什麽好說的。」溫馨表現得很冷漠。

  她也不想對自己的親人這樣,但是想到她妹妹和前男友帶給她的傷痛,她就怎麽也沒辦法熱情的對待她,至少現在不行。

  「姐姐,你……該不會為了殷棠而對我有什麽怨恨吧?」溫情輕輕地說,眼裡有著示威的光芒。

  「你……」溫馨氣惱的瞪著她。

  對於她的怒氣,溫情不痛不癢的拉了拉裙擺,淺笑的說出惡毒的話,「其實姐姐你真的不應該繼續埋怨我們,雖然你和殷棠先交往,但是殷棠跟我說了,他說我才是他的真愛,他已經從那些誘惑中清醒了……呵呵!」

  溫馨握緊拳頭,忍住沖上去打人的沖動,咬著牙說:「說夠了嗎?說夠了你可以離開了,回去當你的大小姐,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溫情卻隨意的找了張椅子坐下,優雅的笑著,「再怎麽說,你也是我的姐姐啊!怎麽能我回去當大小姐,你卻在這裡幫骯臟的動物洗澡剪指甲呢?爸說了,你畢竟是一家生技公司的大小姐,要你趕緊把這丟人現眼的店關了,回去好好的打扮,參加這季的社交舞會,說不定能找個有能力的男人回來。當然,可能不會有殷棠那麽優秀的男人了,但是起碼能找個體面一點的,不是嗎?」

  溫馨氣得全身發抖,但她忍著,不想口出惡言,「夠了,如果你只是要講這些話,我在出來開店的時候就已經聽過了,現在我不想重複聽,你馬上給找離開!」

  溫情從善如流的站了起來,故意用憐憫的目光望著她,「姐姐,不要再想其他的了,沒錯,我是搶了你的幸福,但那本來就是你不配擁有的,我只是順應所有人的期望把它拿走而已,爸爸的關心、殷棠的愛情,還有你最熱愛的美容……呵,對了,你現在最愛的是跟這群臟兮兮的動物混在一起,老實說,我覺得這真是太適合你了,一樣的不入流。」

  「你、你說這什麽鬼話……」溫馨臉色蒼白的瞪著她,「你拿走的那些,我也就不要了,但是未來我會找到自己的幸福,不會讓你有機會搶走的!」

  溫情搖了搖頭,靜靜的往回走,直到開門前才回頭,露出冷酷的神情,「放心吧!你的願望不會實現的,因為我不允許,我不允許你比我更幸福。」說完,她輕輕的將門關上然後優雅的離開。

  溫馨在她離開後全身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一臉茫然。

  為什麽會這樣?她們的感情曾經很要好,只是在父母離婚後,她選擇跟了媽媽,她則是跟了爸爸,當她們再相見時,卻變成了似乎必須鬥個你死我活的敵人?

  是時間的錯誤?還是只是因為長大了,所以曾有過的感情也都變了?

  封惟暘迫不及待的從咖啡廳往寵物店趕去,在店門口時無意中看見一個穿著白色洋裝的女人正準備坐上轎車。

  那個女人和溫馨有七分相像,只是溫柔的外表透露著冰冷的感覺。

  他偏頭看了一眼,卻和她的眼神對個正著。

  溫情沒想到這個偏僻的社區會有這樣優質的男人,不禁媚眼一挑,粉唇微抿,展現出自身的風情。

  看見那張和溫馨相似的臉龐做出這種挑逗的動作,封惟暘覺得厭惡,直接偏過頭去,不打算理會。

  溫情看對方不為所動,雖然有些詫異,卻不打算浪費時間在一個看起來沒什麽利用價值的男人身上,只是淡淡笑了笑就上車,吩咐司機開車。

  封惟暘自然沒把這巧遇放在心上,打算進店裡找剛剛那個被他逗弄得不知聽措的傻女人。

  才要推門,卻意外發現門已經被鎖上,甚至還掛著「今日休息」的牌子。

  他楞了下,自我反省。難道是今天鬧得太過了?

  他搖了搖頭,推翻這個可能性,溫馨不是那種會因為自己情緒耽誤寵物美容店工作的個性,但是除了這個,他又想不到其他的。

  忽然,封惟暘擡頭看見那些在社區擔任八卦傳播站的那群麻雀們,臉上露出了微笑。

  伸手一招,那群麻雀像是家養的鴿子一般紛紛落到他身前,他蹲下身,低聲將他要牠們做的事慢慢說出。

  如果這時候有人經過的話,一定會很訝異自己所看見的景象,因為一群怕人的麻雀居然和一個男人交頭接耳的說話,而那個男人似乎完全聽得懂牠們的話,輕松的溝通著。

  溫馨在溫情走後馬上關了店門,連東西都不收就直接往三樓跑。

  她蒼白著臉撲倒在床上,將臉深深埋進床被中,希望能遮掩住自己的脆弱。

  她忘不掉,她沒有忘,一直沒有忘掉。

  大學的時候,她認識了殷棠,那個渾身充滿文藝氣息的男人,他有著似乎微笑身後就會有花朵綻放的那種氛圍,那樣白馬王子般的男人,讓她很快陷入了愛情。

  可溫情出現了,因為是親密、信任的姐妹,對於那一次次「不經意」的巧遇,她完全沒有戒心,在她一無所覺的情況下,她這正牌女友反而成為他們愛情的第三者。

  當他們當著所有人的面找她談判時,她覺得自己好愚蠢,在溫情淚眼婆娑的跪在她眼前,像連續劇一樣,哭訴著這都是他們相愛的錯,請她放過他們時,那一瞬間,她痛苦到恨不得自己能馬上從世界上消失。

  面對妹妹的背叛,她無法原諒,卻也無法恨她,只能選擇逃避,可她的無言逃避,並沒有替她帶來平靜,在被扭曲的流言裡,周遭的同學其至不認識的人都開始對她指指點點,甚至指責她是破壞他們愛情的兇手。

  大學的最後一年,是她過得最痛苦的一年,在被排擠下,她連課都沒辦法好好上,幸好那時的課已經不多,否則她不知這該怎麽面對那些人的眼光,還有那明明就是背叛,卻硬要她原諒的兩個人。

  最後,她還是放棄了最愛的美容。如果不是後來改學寵物美容,在單純的動物那裡得到了心靈上的安慰,或許她早就崩潰也說不定。

  溫馨一邊回想過去,一邊想著今天溫情臉上嘲弄示威的表情,她心中的傷痛變成了一肚子的氣。

  她坐起身,拼命的捶著枕頭,「可惡、太可惡了!為什麽做了壞事的人還可以那麽理直氣壯的在我面前囂張?可惡!氣死我了!」

  待窩在她房間外的麻雀,確認了某人的情緒狀況後,馬上飛到樓下報告,封惟暘正在一樓等著了解溫馨到底躲在樓上做什麽。

  老大,那個老板娘先是趴在床上哭,然後好像很生氣的在打枕頭!麻雀一號回報。

  不過她生氣的對象好像不是老大你!麻雀二號接著報告。

  封惟暘挑了挑眉,一臉的不解。如果不是在氣他,那她是為了什麽而生氣?

  他招了招手,要麻雀群過來,「剛剛是不是有其他人來?」

  有,有一個穿著白色洋裝,感覺很恐怖的女人!一只比較瘦小的麻雀立刻回答。

  「一個穿白色洋裝的女人,很恐怖?」封惟暘直覺想到方才在店門口看見的那個女人。

  白色洋裝或許很普遍,但是能被動物認為恐怖的人可就不多了,似乎只有剛剛那一個。

  那個女人看起來雖然很溫柔,但動物們能感受到表象下的人心。

  「好了,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到我家,我會在庭院準備好小米給你們的。」他笑著答謝這些小小的八卦尖兵。

  麻雀們也沒有懷疑封惟暘是不是會欺騙牠們,紛紛高興得又飛上了天空,四處去找尋八卦。

  封惟暘站在一樓往三樓的窗戶望去。今天她或許受到太多刺激了,應該讓她有時間好好的沈澱、抒發心情。

  他帶著某種誓在必得的決心仰望,像是看見了那扇窗戶後那個愛哭又倔強的女人有怎樣惹心憐的表情。

  凝視久久,他才轉過身往回家的路上走去,嘴裡輕快的哼著一首英文小調,不只表現出他的好心情,也表現出他的決心。

  I'm so excited when I see you smile 當我看到你微笑的時候是如此的激動

  When I see you smile 當我看到你微笑

  I can not have you 我不能沒有你

  And I'll never leave you 而且我將不再離開你

第二天早上,溫馨才剛開店門,就見到封惟暘站在門口,一臉笑瞇咪的望著她,就像是昨天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

  她有些氣惱得不想打招呼,哼了一聲就轉過頭去,連一眼都不想看他。

  封惟暘站在外面看著她賭氣的神情,笑了笑,自己走了進去。

  難得的是昨天竟然沒有半只小動物逃獄,一只只全在籠子裡呼呼大睡,只有幾只睜開眼想看這一男一女要做些什麽。

  牠們也是很需要八卦來打發無聊的時間。

  封惟暘看著她,註意到她臉色不好,掛著黑眼圈不說,臉色也蒼白得可怕。

  他皺了皺眉,忍不住追問:「怎麽了?你昨天晚上沒睡好嗎?」

  萎靡的站在一旁,溫馨不想理會他,不想承認他也是昨天造成她睡不著的原因之一。

  看著她冷淡的表情,他轉而開口挑起一個看似不相關的話題,「我昨天回來的時候,看到一個穿白色洋裝的女人……」

  溫馨突然轉過頭,臉色比剛才更差,「你看見了?!然後呢?」

  看著她激動的神情,確認了她昨晚的萎靡果然跟那個女人有關,他平靜的望著她,「就只是剛好看到她上車而已,哪有什麽然後。」他隱去了那個女人故意一笑勾引他的部分,他可不認為這時候讓她知道這件事會有什麽好處。

  「喔……」

  她垂下頭,打算敷衍這個話題,但是封惟暘可不這麽想。

  「怎麽了?你們發生了什麽事?把話說清楚。」他皺著眉,語氣強硬了起來。

  溫馨低著頭,咬著唇,沈默了半天,最後只吐出幾個字,「不知道。我不知道該怎麽說。」

  「那我就在這裡等著,等著你把話說完。」要比無賴,他可不認為這個傻妞比得過他。

  她猛地擡起頭,眼眶已經泛紅,「那是我妹妹,搶走我前男友的妹妹,這樣你知道了,你高興了吧!」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輕輕地命令著,「看著我。告訴我,為什麽這麽激動?難道你還介意你的前男友嗎?或者說你還喜歡他嗎?」他語氣很平淡,可逐漸變得劇烈的心跳卻說明了他的緊張。

  「不!我已經不喜歡了,但是我忘不掉,忘不掉他們曾經那樣傷害我……」溫馨偏過頭無言的流下淚。

  昨天晚上明明已經決定不再為那兩個人流淚,但是被他那樣慎重的問時,她還是忍不住。

  她忘不掉的不是愛情,而是被傷害的痛。她好憤怒,明明她也是真心愛過的,他們為什麽要踐踏她的心?為什麽她的付出被批評得一文不值?

  就因為她沒有落淚?只因為她看起來不像溫情那樣柔弱嗎?

  封惟暘在心中偷偷松了口氣。幸好,她記著的不是那個該死的男人。

  他將她的頭轉過來,用手指輕輕擦掉她的淚水,「別哭了,回報傷害你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讓自己過得更好。」

  溫馨點了點頭,雙唇用力抿了抿,「我知道,只是聽了她昨天跑來這裡說的那些話,讓我忽然有點不甘心,而且她還說……」

  我不允許你比我更幸福。

  她說那句話時,那冷酷的語氣讓她忍不住害怕。

  她知道,溫情是說真的,就像她可以用身體去勾引殷棠那樣。

  但現在的她除了這家溫情看不上的店外,已經沒有什麽好害怕失去的,所以她可以無所畏懼,可以吧?

  封惟暘拍拍她的頭,想了想,最後還是順從自己的心意,將她摟進懷裡,「你真的是個大傻瓜,如果只是不甘心的話,你管她說什麽,只要把自己該做的事情、能做的事情做好就好了。」

  她被他摟進懷裡的第一時間還想掙紮,但是在貼近他身體感受到溫度的瞬間,那種溫暖的感覺,讓她楞了一下,隨後即使她想掙紮也不能了。

  「放開我!」她身體動彈不得,連忙用嘴巴出聲抗議,「你現在是在吃我豆腐!」

  「這樣頂多算是摸豆腐,哪裡有吃豆腐了?」

  溫馨被他無賴的言詞堵得說不出話來,腦袋自動的想像,現在抱著叫做「摸豆腐」,那「吃豆腐」是不是就像昨天那樣……

  頓時,她的臉羞得火辣辣的,反抗的力氣也大了點,只想著反抗,完全忘記了兩個人一開始討論的話題。

  「再抵抗我就要真的吃你豆腐嘍!」封惟暘帶著笑意威脅。

  有時候他真愛她這種一次只能思考一件事的思考模式,起碼這很方便他對她行這些「不軌之事」。

  「你敢!」溫馨鼓著腮幫子抗議。

  卻不知道這句話會起反效果。

  她從小到大只交過一個男友,而那個男友還是走瓊瑤派的,所以她不知道有很多話不能對男人說。

  尤其是「敢不敢」、「行不行」這幾個字。

  封惟暘挑了挑眉,手將她摟得更緊,在她耳邊低喃,「我想目前還沒有我不敢做的事。」

  「你……唔!」她正想反駁,可在張口的瞬間唇瓣就已經被他緊緊的覆上。

  頓時,她震驚了。

  世界也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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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26 01:46:59
第六章

  兩人的唇舌互相糾纏,溫馨幾次想開口,卻反而被他吻得更深,讓她從震驚到被動接受,最後只能隨他擺弄。

  等到封惟暘終於饜足的離開她的唇時,她早已因為些微的缺氧而頭昏眼花,雙唇紅腫的偎在他胸膛上喘氣。

  封惟暘一邊寵溺的看著她嬌弱的模樣,一邊用冷眼掃過籠子裡騷動的寵物們。

  他們在做什麽?為什麽要把嘴巴對嘴巴?一只還算幼犬的白色西施犬納悶的問道。

  那就是人類發情的方式,小孩子別看!一只黑色暹羅貓舔了舔毛後倚老賣老的回答。

  通通給我閉嘴!轉過頭去不許看!封惟暘冷冷瞪向那群好奇心旺盛的動物,用眼神暗暗下達命令。

  即使沒有命令,他那記冷瞪也早已讓那些小動物嚇得通通轉過頭不敢偷窺了。

  動物們和封惟暘的眼神交流溫馨自然沒有註意到,喘息漸平的她回過神之後,一臉紅暈的推開他,馬上跳開離他遠遠的。

  「你……你剛剛……」她被他的舉動嚇得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質問的話說得結結巴巴的。

  封惟暘將視線收回,轉向滿臉通紅的她,看她慌得像只受到驚嚇的小免,他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

  「我剛剛怎麽了?」他依舊一臉的氣定神閑。

  看他一副無賴樣,溫馨轉羞為氣,伸出白嫩嫩的手指頭,氣憤的指責,「你剛剛竟然吻我?!我又沒有同意!」

  他抓住她的語病,反問:「喔?那你同意就可以了嗎?那下次我一定會先爭取你的同意再吻你。」

  「嗯!」溫馨傻楞楞的點頭,反應過來後馬上狂搖頭,羞惱的瞪著他,「不對!我們是朋友,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吻我?」

  她是欣賞他的男色,也覺得他是個難得的好人,一個愛護小動物的好心人,雖然有時會對他心跳加速,但是、但是她從來沒想過要和他發展出什麽、什麽超友誼的關係啊!

  被背叛之後,愛情對她來說已變成不可靠的代名詞,她早已對戀人什麽的失去信心。

  所以她堅決的認定,保持單純的朋友關係才是維持這段有人相伴又開心的時光的最好方式。

  「朋友?誰說的?」封惟暘雙手環胸,一臉好笑的望著她。

  他想要的可不只是朋友。

  一開始只覺得她有趣,可越來越了解單純的她後,他對她產生了更多的期待,覺得她或許就是那個能溫暖他的人。

  他孤單太久,好不容易發現了她,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就不能輕易放手,只有她傻楞楞的,到現在還認為他們只是純友誼。

  要他說,如果真的跟她是純友誼,那就代表他根本不把她當女人看,更不用說會對她噓寒問暖了。

  況且他已經有了珍妮佛那個比男人還強勢的女性友人了,不需要再多這個傻女人。

  溫馨一臉受傷的望著他,「我……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朋友,難道不是?」

  和殷棠分手之後,他是第一個和她如此談得來的男性友人,而且他總在她需要的時候給予關心,雖然她從來不說,但是早已將他放在心裡一個最重要的位置。

  現在聽到他間接否認兩人朋友的關係,隱隱抽痛的心還不足以表現她感覺到的失望和受傷。

  「我們是朋友。」他笑咪咪的教導她,何謂中國文字的博大精深,「不過我們是『深入的好朋友』如果你願意的話,這個深入的好朋友可以直接替換成男女朋友。」當然,她不願意也不行,因為他已經下定決心了,這是既定的事實,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啊?」她傻傻的聽著他對「朋友」兩字的新解,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半晌才反應過來,連忙搖了搖頭,「不,我沒想過……就一直當好朋友不好嗎?」

  封惟暘非常堅定的看著她,認真的說:「不好。」

  溫馨垂著頭,心亂得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只能沈默以對。

  不想逼她太緊,他將原本想要走近她身邊的企圖暫時收了起來,淡淡的說:「我不逼你,你自己好好想想,但是我不希望朋友的理論再次出現。溫馨,你要記好,我要的,從來都不只是朋友。」

  說完,他也不再逼迫這只看起來快要將自己的頭埋到地上的膽小鴕鳥,踩著堅定的步伐註外走去。

  在他離開之後,溫馨才一臉無措的擡起頭,望著他離去的方向深深嘆息。

  「當朋友不好嗎?起碼受傷的時候,不會那樣傷心……」她喃喃自語,小小的聲音飄散在空氣中,誰也沒聽見。

  溫情從溫馨那裡回家之後,這兩天一想到姐姐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就忍不住想笑。

  她最大的嗜好就是看溫馨那張天真單純的臉被打擊的樣子,一想到這,她不禁輕笑出聲,「呵呵……溫馨……你的男人被我搶走了,你熱愛的美容也半途而廢了,連你的朋友都不信任你而不再和你來往,接下來,你還有什麽值得我搶走的?」她看著自己指尖剛塗上的紅色蔻丹,喃喃自語著。

  突然,她的身體落入一個熟悉溫暖的懷抱,她立刻收斂起臉上張揚的笑容,擺出柔弱的神情,輕斂黑眸回望,「殷棠……」

  「怎麽了?你怎麽坐在椅子上發呆?」殷棠柔聲問著,語氣裡有濃得化不開的關心。

  溫情輕輕的嘆了口氣,故作煩惱的樣子,「我今天去看姐姐了,她的店好像沒有什麽生意,而且她好像還是不能原諒我,可是就算這樣,我還是希望能幫上她一點忙。」

  殷棠輕輕的吻上她的額頭,嘆了口氣,「溫情,你的心地就是太好了。」

  她害羞的笑了笑,「哪有……畢竟溫馨是我的親姐姐,雖然我們分別再重逢後變得不親,但我還是很關心她,因為是我搶走了她的幸福……」

  「胡說!幸福不是用搶的,我跟她當初算是好聚好散,而且愛上你也是我無法控制的一種美好。」殷棠情深意切的說著,眼中的溫柔幾乎可以將人融化。

  溫情害羞的低下頭,但是眼中卻閃過一抹不以為然和冷嘲。

  是啊!如果當年溫馨不是選擇跟媽媽,她不是跟著爸爸,她也可以活得很單純,如果不是在那所貴族學校裡受盡欺負的話,或許她也能像今天的溫馨那樣,活得天真而愚蠢吧!

  只是,這世界上最缺乏如果,她像在地獄一樣痛苦的環境成長直到大學,在這期間她爸爸只關心她有沒有吃好穿好,只在乎表面,不曾與她談心,卻不知道她在學校裡受盡欺負,讓她一個人弧孤單單的長大。

  她最不甘心的是,被媽媽帶走的溫馨竟然活得那麽快樂。

  在大學再度相遇的時候,她第一眼就認出她來,因為她臉上那孩子般天真的笑容,十多年過去了,依舊沒變。

  曾經她想過,假如她不要總笑得那麽天真,不要帶著看起來斯文俊秀的男友笑得那麽幸福,甚至她們沒有分享彼此分開後的生活,或許她還不會有想把她所有一切都摧毀的慾望。

  只可惜,同樣沒有如果,所以她動手了,不惜賠上自己的身體,也要將這個男人搶過來。

  她掩蓋住自己黑暗的一面,擡頭對上殷棠那逐漸火熱的雙眸,羞怯的閉上眼送上雙唇。

  不過,毆棠的確算是個不錯的男人,家世不錯,人也長得文雅,雖然有時候會讓人感覺有些傻氣。

  不過那不要緊,畢竟不是太大的缺點,而且他在床上的表現還算讓她滿意……

  當她和他同時倒向大床時,她睜開眼望著他,深情的眼神中帶著審視過後的滿意和自得。

  激情過後,殷棠進入浴室沖澡,溫情突然想到了包包裡那份今天收到卻還沒來得及看的調查報告。

  為了持續打擊溫馨,每隔一段時間請人調查她已經是她的習慣。

  翻開報告,她眼睛微微一瞇,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呵,還不錯嘛!隨便開個破店都能夠釣到一個男人。」

  她稍微看了下對方的資料,雖然不是很詳細卻也說了個大概。而偷拍的照片雖然有點模糊,卻還是讓她一眼就認出他就是昨天遇見的那個男人。

  她彎起嘴角,眼中閃過冷意,紅唇吐出算計人的話語,「那種男人可不好算計……看來,還是要從溫馨那裡下手了……」

  溫馨啊溫馨,假如這次你喜歡的男人又愛上了我,你還有辦法再重新站起來嗎?

  或者說,這次之後,你還能夠笑得像傻瓜一樣開心嗎?

  溫馨這時候還不知道溫情的惡毒計畫,只是一如往常的開店,然後在各種寵物的環繞之下,忙得不亦樂乎,好故意忽略那個男人有意無意拋過來的眼神,試圖不去在意兩人之間尷尬的氣氛。

  好不容易又結束了一天,封惟暘也早就回家準備自家寵物的晚餐,溫馨正準備關門時,卻來了個不速之客。

  「溫情?」她驚訝的喊著,臉上隨即露出戒備的神情,「你又來這裡做什麽?」

  「怎麽,不歡迎我?」溫情一點都不在意她不歡迎還有抗拒的神情,穿著一身高雅的套裝,旁若無人的走進她的店裡。

  「你到底有什麽事?」溫馨警戒的望著她,一刻都不敢放松。

  論心機她比不過溫情,只能這樣被動防備著,她知道溫情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其實我今天來也沒什麽大事情……」溫情輕輕掃了她一眼,看到她緊張的神情忍不住又是一笑,「真的沒什麽大事,只是想問問,那個叫封惟暘的男人你有多熟?」

  封惟暘?溫馨一楞,沒想到溫情這時候來訪問的卻是他。

  「你問他做什麽?」

  「也沒什麽……」溫情扭著手,臉上帶著一點紅暈,「就是他好像有點欣賞我……」

  「欣賞你?」溫馨控制不了自己揚高的語調,覺得腦子像是變成一團糨糊。

  他們是怎麽認識的?又是什麽時候開始來往?!他明知她和溫情之間的「過去」,為什麽還隱瞞她這件事?她註定是被欺騙的那個人嗎……

  看她瞬間變了臉色,溫情忍不住在心中感到計畫得逞的暗笑,臉上閃過一抹得逞的笑容。

  「就是上次來的時候見過一面,後來我們斷斷續續有些聯絡……」溫情裝得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其實我也不想這樣,是他一直打電話給我。你也知道,我跟殷棠現在都同居了,不小心被他看到我接了幾次電話,他還忍不住吃醋了,所以我……」話只說了一半,她知道那種未完的話最容易勾起人的想像。

  「夠了!」溫馨臉色蒼白,身體有點搖搖欲墜,「所以你想說什麽?證明你現在和殷棠有多恩愛?還是想說你有多受歡迎,能讓所有認識你的男人全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溫情捂嘴一笑,「我可沒這麽說。」

  沒那麽說,但是你話裡的意思還有眼神都說明了!溫馨在心中憤怒的想著。

  「如果你只是想來炫耀,那你已經炫耀完了,可以走了!」她現在心力交瘁,只想趕緊送客好好休息。

  目的已達到,溫情聽話的站起身,往門外走去,卻在離開之前,回眸一望,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對了!那天他說了一句話,說『你們姐妹長得真像』……姐姐,我們長得像嗎?」

  丟下最後一枚震撼彈,她隨即優雅的推門,坐上車離開,留下因為她那句話而楞在原地的溫馨。

  她那是什麽意思?

  難道封惟暘那天說不想當朋友,只是把她當成溫情的替身?

  只是因為她們長得很像?

  一想到這種可能,溫馨只覺得身體變得冰冷,心似乎也慢慢的下沈。

  秋天明明還沒到,為什麽她已經開始覺得冷了呢?

第二天,當封惟暘再度面對緊閉大門的寵物美容店時,他連嘆息的力氣都省了,直接拿起手機撥打珍妮佛的電話。

  「我要帶一個人去,另外幫我準備一張機票和房間。」

  說完,他不等她回應,逕自掛上電話,往屋子後面走去。

  屋後可見到這棟房子的所有窗戶,每天來這報到,他對這裡的地形早就嫻熟於心。看了看屋子旁邊的大樹,幾個爬躍的動作他輕松攀上了樹,然後驚險的一跳便攀在屋子邊緣。

  他小心的挪移著,從二樓打開的窗戶翻進了屋內,脫了鞋子直接往三樓走去。

  因為只有她一個人居住的關係,她三樓沒有另外做大門,因此便宜了封惟暘,可以暢行無阻的往她的房間去。

  對於溫情說的話她猜測了一整晚,溫馨早上起來就看見鏡子裡的她有一雙紅腫的眼睛外加大大的黑眼圈落在蒼白的臉上,她簡單的洗過臉後,有氣無力的又重新倒回床上。

  就在她躺回床上、才剛閉上眼睛的下一秒,房間門就被封惟暘大力的打開,砰的開門聲讓她頓時一驚,嚇得幾乎從床上跳了起來。

  「你……你怎麽會來?不對!應該說你是怎麽進來的?!」看清來人後,溫馨驚詫的瞪著他,活像他是平空生出來的怪物。

  「走窗戶。不是我說,你睡前應該好好檢查一下家裡所有的窗戶是不是都關好才對。」他似笑非笑的朝她走近,還不忘教育她安全觀念。

  他這身功夫是因為常常跟著野生動物跑,不知不覺被訓練出來的,雖然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樣身手俐落,可以翻墻又爬窗的進來,但是總要堤防那個萬一是不是?

  而且他們這社區,每棟房子都不高,旁邊又因為要做綠化而有大樹在,帶著一點工具爬進來實在不是太難的事。

  「喔!我下次會記得關。」她先點頭,然後馬上又防備的擡起頭看著他,「就算我沒關好窗戶,你怎麽可以在沒得到我允許的情況下就進入我家?」

  封惟暘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如果我沒有自己進來,你今天是不是又打算把我關在外面,一個人躲在屋子裡胡思亂想?」

  他對她可是很了解了,就是兔子個性、鴕鳥心態,平常沒事就算了,一出事就習慣躲起來,想東想西的折磨自己。

  「我沒有胡思亂想!」她激動的反駁。

  「沒有?」封惟暘一臉的不相信,「你那雙眼睛證明了你在說謊!」看她眼睛紅通通的,就知道她大概又哭了一個晚上。

  「我……失眠……」溫馨被拆穿謊言,還是不放棄的想狡辯,只是實在不太擅長說謊,忍不住心虛的低下頭去。

  「失眠?」封惟暘完全不信她的說詞,「溫馨,我是不想逼你,卻不是讓你一而再的說謊甚至拒我於門外,我的耐心也有限。」

  聽出他有些生氣,溫馨慌亂的看著他想解釋,腦海卻浮現昨天溫情說的話。

  他說……你們姐妹長得真像……

  「我知道,你喜歡的是溫情,我只是她的替身而已,根本就不算什麽,那你們就在一起啊!為什麽要來找我,把我的心弄得一團亂?我把你讓給她,這樣可以了吧?!行了吧?」她忍不住滿肚子的酸氣,脫口而出她想了一整晚的話。

  她明白自己對封惟暘的感情已經變質了,聽到溫情說的那番話她才會那麽痛,可她對他應該還不是喜歡吧?

  再說,如果終究會失去,那她也不想做多余的努力,最後卻又落得被拋下的下場,失去的傷痛她不想再來一次。

  如果在失去之前就先放手,那她就不會痛,也就不會受到那麽大的傷害了吧?現在放手還來得及。

  封惟暘微瞇著眼,向來平靜的眼生起怒火,「溫馨,你給我說清楚,你要把我讓給誰?!」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要把他讓給一個他連聽都沒聽過的女人?

  她到底有沒有把他放在心裡?還是把他說的話都當作放屁?

  「你這個蠢女人,現在仔細的聽我說話。」他忍不住飆了粗話,眼睛死盯著她,「我只說一次,我想跟你當男女朋友,那個對象始終是你,不是其他人,更不會是那個我連聽都沒聽過的溫情,聽到了沒?」

  溫馨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生氣的模樣,嚇得有些惴惴不安,心中有幾分信了,只是想到昨天溫情那種苦惱的控訴,又想到兩人外表上的差異,不由得沒自信的開口,「可是……溫情說,你一直打電話給她,還說我們兩個長得很像,而你又是在差不多的時間跟我說那些話,教我怎麽能夠不懷疑?」

  受過傷的人本來就比別人敏感,而他的告白又來得太突然,始終小心翼翼守著心的她難免有些不確定和懷疑。

  唉,所以說還是單純的朋友關係最好,如果只是朋友,她就不會傷心,也不會整夜糾結了。

  封惟暘聽了忍不住低咒了聲國罵,將她從床上拉起來,強迫她和自己面對面。

  他銳利的雙眼直盯著她,一字一句緩慢的說,「現在,我重新說一次,不管你說的那個女人是誰,都跟我沒關係,我眼中看著的女人,只有你,只有你這個讓我操心、讓我笑的女人!溫馨,你懂了嗎?」

  她被他慎重的告白和眼底的情意給弄暈了腦子,想要附和卻又覺得哪裡怪怪的,「可是我們……」

  「不要再跟我說什麽狗屁的朋友關係!」封惟暘看她開始猶豫就知道她又想說什麽,「如果不想我現在就把你壓在床上辦了,最好停住你現在想要說的話。」

  溫馨對於危險非常敏感,連忙吞回到了嘴邊的話。

  不過她隨後紅了臉,察覺現在兩個人實在靠得太近了……

  「呃……我只是想說可以放開我了嗎?」她怯怯的望著他。

  封惟暘終於松開臉上嚴肅的神情,朝她淺淺一笑,「你覺得呢?」

  想要他放手?休想!

  他現在徹底明白了,這女人就是個容易受別人蠱惑,又愛胡思亂想的傻瓜。明明平常神經粗得可以,可在遇到這種事情時,又比別人想得更多,這樣讓人操心的女人,不緊緊守著怎麽可以。

  叫珍妮佛多訂一張機票果然是對的!

  本來他今天只是打算告訴她,他明天開始要出國一陣子,現在弄出這種事情來,讓他連猶豫要不要詢問她的工夫都省了,直接把這愛想東想西的女人打包帶走就對了。

  不帶走誰知道等他回來的會不會是人去樓空的景象。

  他可不想拿自己唯一動心的女人來賭,還是把她隨身帶著最保險。

  「呃……我覺得……」迎上他充滿烕脅的目光,她很沒誌氣的垂下頭,「其實好像也還好……」

  「還好就好。」封惟暘非常滿意她的識相,「對了,等一下把你的護照拿出來。」

  「護照?」她傻儍的反問,不知道話題怎麽會突然跳到這裡。

  「對,就是護照,因為我明天要出國出差。」他笑咪咪的解釋。

  她聽了更是一臉的不解,「你出國為什麽要拿我的護照?」

  「因為你也要跟我一起去。」他丟下轟天巨雷。

  溫馨只覺得一陣頭昏眼花,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陪他出公差。

  「為什麽我也要跟去?我還有店要顧,還有麥芽要餵……」

  「放心!你今天還有時間把那些寵物一一送回去,麥芽就送到我那裡去,我會找人來照顧的。」封惟暘雲淡風輕的幾句話就把她的問題一一解決掉。

  他再怎麽說也是獸醫研究所的掛牌教授,要幾個學生偶爾過來幫他照顧一下寵物完全不成問題。

  「啊?可是……」溫馨還想抗議,這消息來得太過突然了。

  「好了!沒有那麽多可是,就是這樣了。」接下來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來不及繼續抗議,溫馨人就已經被壓在床上,雙唇再次被他攫住,被他卷入激情的纏綿熱吻之中。

  一旁的麥芽大大的打了個呵欠,完全不在意自己的主人被壓倒在床上,還不時的發出喘息聲。

  唉~老大跟主人總算和好啦,現在時間還早,先休息再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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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在睡夢中迷迷糊糊被打包上飛機的溫馨,終於在飛機起飛的瞬間清醒,她睜大了眼,問出昨天早該問的問題。

  「等等!為什麽我要和你出國?而且我們到底要去哪裡?」

  她剛剛迷迷糊糊的被帶到機場,現在才註意到狀況,奇異的發現他們竟然不是坐一般客機,而是特別的包機。飛機上除了他們,還有一群好像是學生的團體,此外就沒有別的乘客了。

  「奇旺國家野生動物公園(Royal Chitwan National Park),我們這次的目的地。」

  「什麽國家公園?」溫馨一臉的茫然,完全被這超出她所知範圍的名稱給弄暈了頭。

  封惟暘耐心的又重複了一次,見她還是一臉的茫然,就更加詳細的解釋了起來。

  「奇旺國家野生動物公園位於加德滿都西南方一百二十公裡的雷布堤谷地(Rapti Valley),占地九百多平方公裡,海拔五十至一百五十公尺,是亞熱帶最大的天然野生動物保護區。這座保護區是由已故的馬罕卓國王於一九六二年所建,是為了保護區內濱臨絕種的獨角犀牛和各種稀有動物而設立的。」

  溫馨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但她最主要的疑惑還是沒解決,「所以這跟我現在在飛機上有什麽關係?」

  「嗯,其實是因為我接到工作,可能要在那邊待一陣子,怕你在我不在的時候又想東想西的,所以乾脆把你一起打包帶走。」他語氣平常的像在談論天氣,完全不覺得自己太霸道。

  「工作?」溫馨完全搞錯重點的詫異低呼了聲,「你從來沒說過你有工作?!」

  或許他有說過只是她沒仔細聽?

  總之他老是像閑閑沒事做的天天往她店裡跑,她不方便過問他的私事,一直理所當然的以為他可能是個失業者,又或者是那種在家工作的SOHO族。

  封惟暘一臉怪異的看著她,「我當然有工作,要不然我住的房子從哪裡來?還有生活開銷,沒有工作難道錢會從天上掉下來嗎?」

  「……不是還有那種靠家產過活不用工作也有錢的人嗎?」她小聲的咕噥著,「而且有哪種工作可以讓你閑閑沒事做,整天往我那裡跑的?」

  封惟暘被她難得的伶牙俐齒給堵住了嘴,頓時語塞了下,一旁的珍妮佛忍不住偷笑出聲,他冷瞪了她一眼之後,才一臉無奈的開始輝釋。

  「我不是無所事事,基本上我的工作應該算是獸醫兼研究所的教授,不過我的專長和課堂是野生動物的救治醫療,會接受國內外的保護區或者是動物園的醫療委托,但是這種狀況不是很常有,因為一般的保護區或者動物園都會先找長期配合的獸醫來醫療。」

  「教授?!」溫馨一臉不可置信的瞪著他。

  這樣的人也能當教授?他是去教育學生還是去摧殘學生啊?不是她對他沒信心,實在是他給人的感覺跟「教育」這兩個字扯不上半點關係。

  她臉上赤裸裸的懷疑,讓他覺得有點沒面子,兩人座位旁邊又傳來某人偷笑的聲音,讓他耳朵罕見的紅了。

  「是教授沒錯,不過算是客座教授,這種帶學生出去的課程一個學期有個一兩次就差不多了,平常我會開書單和案例讓他們自己研讀,我則是在家裡看他們的報告。不過這種課程還是要實際看到病畜才能夠好好的討論,平常研究的案例只是紙上談兵,頂多加深他們一些理論基礎。」

  聽他說得頭頭是道,讓本來有八分懷疑的溫馨心裡相信了幾分,忍不住開口問:「那我們這次去是要看獨角犀牛?」

  「嗯。」封惟暘看她雙眼裡充滿亮晶晶的好奇神色,便耐著性子詳加解釋自己這次接下的委托,「兩年前這保護區附近建了一座複育中心的研究室,想試著以人工繁殖的方式來增加獨角犀牛的數量,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從複育中心出去的獨角犀牛死亡率卻居高不下,而且還不是因為野外競爭的關係,複育中心從很多方面下手卻始終找不到方法,才委托我過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原因。」

  他說得輕描淡寫,沒有多說這工作的困難度,其實太輕松的工作通常不會找上他,只是為了不讓她擔心他才說得輕松。

  「喔。」點了點頭,溫馨一臉認真的望著他,「那你一定要努力找出原因喔!」雖然沒見過獨角犀牛,但是同樣都是動物,她也不想見到牠們因為不明的原因而不斷的死去。

  他笑著拍了拍她的頭,「這是當然的。」

  即使她不說他也會為牠們而努力的,畢竟上天賦予他這種能力,不就是希望他能夠幫口不能言的動物們做點事情嗎?

  「只是你去工作,那我在那邊要做什麽?」想到這問題,她小臉皺得像個包子。

  難不成要她整天都待在住的地方等吃等喝等睡覺?與其在那當米蟲,回去照顧動物還比較實際,她乾脆想辦法搭機回去不知道可不可以?

  她看向他等他回答,卻發現他壞壞的笑著,她頓時有種被肉食動物盯上的錯覺,不禁緊張的望著他。

  「放心!我會找到事情讓你做的。」

  溫馨突然覺得背後發涼,不明白為何他普通的一句話會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像是落到貓咪掌下的老鼠的感覺。

  她果然還是應該想辦法趕緊搭飛機回去才對!溫馨忍不住再次在心中想著。

  相隔不過一天,溫馨卻已經踏上了異國的土地,並且在專車的接送下,直接到一間龐大的研究所裡。

  一間間研究室排列成橢圓形,包圍著一個像是溫室的地方,裡頭種植眾多植物像叢林似的,偶爾還可以看見裡面有許多的動物。

  這裡大多是穿著白袍的研究人員,就連原本一身輕便的封惟暘,在要進入研究室前也多套了件白袍。

  進入研究室要通過一層層的關卡,溫馨不知道要去哪傻傻的跟著走,直到要進入消毒室前才被和他們搭乘同班飛機、坐在他們旁邊的那個長發女子拉住。

  珍妮佛拉住看起來像還在暈機的溫馨,親切的笑說:「那邊是他們男人的事,你跟我來吧!坐了一早上的飛機應該很累了,我先帶你去房間休息一下。」

  這次出差這邊的負責人本來要另外安排住宿的,不過後來發現住宿的地方跟研究室距離太遠,為了避免每天來回奔波勞累又浪費時間,所以乾脆安排研究人員的休息室給他們一行人。

  溫馨點了點頭,順從的跟著珍妮佛的腳步走,珍妮佛親切的教她如何使用這裡房門的指紋設定還有密碼卡後,就回房休息了。

  經過昨天的混亂還有一早起來搭飛機的疲累,溫馨很快的沈沈睡去。

  一覺醒來,天色已經接近黃昏,她覺得全身的疲累都消失了,便起身簡單的收拾了下行李踏出房門,打算找地方吃飯。

  聽說為了保育、複育動物,所以這附近沒有多余的開發,離開這個研究室想找到吃的是有點難度,只能去這裡的內部餐廳。

  幸好這時段是吃飯時間,跟著人潮走,就讓她輕松找到了餐廳的位置。

  她的英文程度雖然只能應付一般會話,但點個餐還沒有太大的問題。她放眼望去沒見到半個認識的人,只能帶著點好的餐點,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餐廳的角落吃。

  就在她一邊吃,一邊想著這樣沒辦法和人溝通的生活還得過三四天時,一個溫柔的聲音突然從對面響起。

  「介意我跟你一起用餐嗎?」

  溫馨擡頭一看,珍妮佛正端著餐盤笑盈盈的望著她,她同樣回了一個笑容,高興的說:「請坐吧!我正覺得一個人吃有點無聊呢!」

  珍妮佛優雅的坐了下來,然後一邊用餐,一邊打量這個加上那天從寵物美容店外瞄到的一次,算是第二次見面名叫溫馨的女孩。

  溫馨的年紀應該只比她小上一點,但不知道為什麽,她那看起來太單純的臉蛋還有不時露出的天真笑容,實在很難讓人把「女人」這兩個字套到她身上。

  就在她打量著溫馨的同時,溫馨也同樣在打量她。

  長長的大波浪鬈發,看起來自然而完美的妝容,凹凸有致的身材,時尚而得體的穿著,像是雜誌上的時尚名模走到她眼前一樣。

  反觀自己,未施脂粉的臉,身材勉強算是凹凸有致,只不過跟人家一比,肚子的肉多了點,手臂的肉也肥了點。

  不說身材,光腦容量可能就輸人家一大截。

  她雖然念的是大學,可她是學專科技術出身的,對學科研究很沒轍,應該說讀書根本是她的罩門,就算有讀過,成績還是一樣差。

  跟人家一比,要外在沒外在,要內在也沒內在,完全一敗塗地!

  溫馨頓時有些洩氣,心裡忍不住開始有了點小怨念。

  封惟暘身邊怎麽能夠出現這麽優秀的女人呢?讓她徹底失去自信了。

  珍妮佛好笑的看著溫馨臉上變換的表情,大約從她的眼神和臉色判斷出她在想什麽。

  真是個單純又可愛的女孩,她暗忖著。

  不過,或許就是因為太單純了,才會在受過一次傷之後就怕得開始草木皆兵吧!導致某個人現在怨念頗深,要她多多照料這個心思敏感的女孩。

  用完了餐,她們又各點了一杯飲料慢慢的喝,珍妮佛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打算開始進行自己今天的任務。

  男人們去辦正事,她這個秘書當然要替男人們解決他們解決不了的「小事」嘛。

  「溫馨,其實我很羨慕你。」珍妮佛笑得很真心,真摯的說。

  溫馨一口熱奶茶還沒吞下去,差點因為這句話讓奶茶噴出來,她錯愕的看著珍妮佛,懷疑那句話是自己的幻聽。

  一個才智一百、外貌一百的滿分美女,竟會羨慕她這樣什麽都差不多的女人?!

  「剛剛是我聽錯了嗎?」她蹙著眉,下意識的把疑惑說出口。

  珍妮佛看到她可愛的反應,忍不住輕笑,「不,你沒有聽錯,我剛剛說的話是認真的。溫馨,我真的很羨慕你。」

  溫馨臉微微一紅,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伹她還是一臉茫然無解,「羨慕我?為什麽?」她有什麽地方值得羨慕嗎?她自己怎麽不知道?

  「有,你可以讓封惟暘毫無保留的相信你,甚至愛上你,你不覺得這就是你最讓人羨慕的地方嗎?」

  一提到那個男人,想到他做的事,溫馨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羞,但聽了珍妮佛的話,她臉上不由得泛起紅暈,吶吶的說:「哪有……我什麽都沒有做……」

  到現在她都還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地方值得他喜歡?他又是喜歡她哪裡?

  而且令她更難跨出一步的是,就算兩人真的在一起了,他們又能交往多久呢?

  「有些事情,封惟暘絕對不會主動告訴你,但是你仔細觀察之後會明白的!」說著,她輕啜了一口咖啡,像是沈思般的又道:「那是他的秘密,我不會說出來。我想說的是,其實我曾經喜歡過封惟暘。」

  溫馨聽了只覺得這幾天她真的是受太多剠激了。

  昨天封惟暘半強迫的對她告白,都還沒消化這件事,今天就聽到一個超級美女告訴她,她曾經喜歡過封惟暘。

  看她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珍妮佛也沒有不好意思,坦然的任由她看,「其實也沒什麽,你知道的,封惟暘那個人總是很親切的笑著,那時候我剛碰上他,以為遇見了一個對的人,就那麽毫無理由的喜歡上了。」

  「那……為什麽現在……」沒有在一起?溫馨欲言又止。

  她現在能夠說得那麽坦然,就代表他們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吧?那她又為什麽要和她說這些?

  「因為我發現,我走不進他的心。」嘆了口氣,珍妮佛眼神落向某一點,仿佛是在看著遙遠的過去,「他看起來很和氣,對誰都是掛著那種笑容,好像這世界上沒有他會生氣的事情,但是他高興是那樣,不高興也是那樣,我後來才知道,那是他跟人拉開距離的笑容,他可以和所有人交朋友,但在他心裡那些人可能什麽都不是。」

  「呃……他的笑容真的讓人很有距離感。」溫馨點頭,這點她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就有感覺了。

  「可是現在不會了!」怕他會被當成冷漠的人,她急忙幫他辯解,「他會真心的對人好,真的!而且他也會生氣。」那個承受他怒氣的人就是她這個倒楣鬼。

  珍妮佛笑著瞅著她,「我知道,我知道他已經改變了。」

  溫馨臉一紅,垂下頭,「喔……」

  「其實,是因為你,他才有那些改變的。」

  驚愕的扔起頭,溫馨不解的看著她,「因為我?」

  怎麽會是因為她呢?她沒有做什麽啊?

  「是,就是因為你。」珍妮佛無比肯定的說,「別以為封惟暘那種好像對什麽人都好的個性朋友會很多,其實他打從心底當對方是朋友的人,或許五根手指就數得完。認識你之後,他才比較願意與人交心。」

  溫馨靜靜的聽著,她知道珍妮佛話還沒說完,但是她不明白為什麽珍妮佛要告訴她這些。

  「其實封惟暘是個很寂寞的人。」珍妮佛悠悠的說,「他的過去就是他的秘密。因為他的過去讓他活得很寂寞,只有在動物陪著他的時候會好一點。但是他雖然很寂寞,卻很少談感情,因為曾有過的幾次都讓他很受傷,他光是展現秘密的一角,那些曾經喜歡他的女人就都無法接受的離去。」

  溫馨忍不住激動的問:「怎麽會?!他是個好人,無論他有什麽秘密也一定是值得喜歡的,而且愛一個人不就是要愛他的全部嗎?那些人……真的是太可惡了!」

  珍妮佛看著她激動的小臉不由得想笑,拼命忍住笑後,她認真的看著她,「你真的這麽覺得嗎?覺得他很好,即使他有著可能一輩子都無法跟你說的秘密?即使那個秘密很難讓人接受?」

  溫馨楞了下,沒想到她會這麽問自己,想了想後,她才點頭,「你剛剛說了,他的秘密是因為他的過去,而我喜歡一個人是從他的現在開始,如果他不希望我了解他的過去,我也沒必要勉強知道。雖然他的過去我無法參與,但是我們還有很多的現在和未來啊!所以我還是那樣認為,如果喜歡一個人就應該喜歡他的全部。聖經不是說過嗎?愛是凡事包容、凡事相信,我雖然不信教,但對這句話卻是相信的。」

  珍妮佛也想到那有名的「愛的真諦」的歌詞,微楞了下後,神情複雜的望向她。

  或許就是要這樣天真,這樣抱持著真善美看世界的女孩,才能夠輕易的走進他的心吧!

  因為他感覺到她的包容,感覺到了她對愛的維護還有信任。

  只是她受過傷,現在還沒辦法跨出那一步,全心全意相信他的感情,如果她能夠開始相信,甚至認真的付出自己的愛情,封惟暘應該就不會那麽寂寞了吧?

  「我真的覺得,能夠讓你喜歡上的男人太幸福了。」

  溫馨沒想到她會突然說這種話,不禁害羞的捂著臉。

  「我說那些不是想讓你同情封惟暘,他那種個性也不需要人同情,我真正想說的是,他有時候看起來雖然一副很不認真的樣子,但他對於感情卻一直是認真的。這麽多年來,只有你,讓我看見他認真照顧一個人的溫柔,也只有你,讓我看到他難得表現出來的獨占欲。」

  溫馨臉紅得更厲害了,她終於明白珍妮佛找她談天的目的是什麽了。

  原來她是來幫封惟暘當說客,只不過她是用迂回的方式,先告訴她封惟暘對待感情有多認真後,才轉而說服她。

  這……真的是只有腦子好的人才想得出來的方法,起碼她這個腦子實在不怎麽夠用的人聽到最後一句才明白她的意思。

  不過獨占欲是怎麽一回事?溫馨不解的問:「珍妮佛,你剛剛說的獨占欲是什麽意思?」

  珍妮佛笑了笑,小小的賣了個關子,「嗯……你回去房間看就知道了,剛剛服務員應該已經把我們的大件行李都送到房間了,去看看就明白了。」

  說完,她優雅的起身離開,留下依然一頭霧水的溫馨坐在那裡想個不停。

  唉~為什麽這些聰明人老是喜歡賣關子呢?難道不知道智商的差距讓她很難猜測他們的心思嗎?

  不過等她回到房間看見床頭附近放置的兩個大行李箱,又聽見那男人在浴室洗澡的聲音後,她終於知道珍妮佛的意思了。

  她小臉紅通通的看著那兩個行李箱,一個他的,一個她的,一粉紅、一黑色並列在一起。

  這哪是什麽獨占欲!這個壞蛋根本就是想占她的便宜!

  浴室的水聲漸停,傳出一陣穿衣的聲音後,發上還帶著一點水氣的封惟暘穿著浴袍走了出來,一臉疲累的坐在床上望著她。

  「剛吃完飯回來?」他的聲音有點低,是疲累後的沙啞。

  「嗯。」溫馨點了點頭,然後比了比行李箱,「那個是怎麽回事?難道不是一人一間房嗎?」

  「不是。這裡的房間分給這裡的研究人員,本來就剛好,人家是特地為了我們幾個才空出來,沒有多的了。」

  溫馨皺了皺眉頭,「那房間怎麽可以這樣安排,應該是我和珍妮佛一間房吧?」撇開學生不說,他們剛好兩女兩男,以男女來分房間,不是很合理嗎?怎麽會是現在這種分配模式?

  「你現在去敲珍妮佛的房門問她的意見啊,但我不敢保證你不會看到什麽限制級畫面,當然,你不介意的話就去吧!」封惟暘慵懶的半靠在床上,開了一罐啤酒喝了起來。

  「會有什麽限制級畫畫?就算珍妮佛在洗澡,我們都是女人……」

  她話還沒說完,封惟暘就似笑非笑的打斷了她,「跟她住的『樸先生』可不是女人。」他特意強調了樸先生幾個字。

  「珍妮佛是和樸先生一起住?!」腦中浮現飛機上見過,那個像學者的男人樣貌,溫馨忍不住驚詫得拔高了聲音。

  封惟暘好笑的看著她,「有什麽好奇怪的?人家是情侶,住在一起有什麽問題。」

  情侶?那個看起來很呆板的樸先生和艷麗不可方物的珍妮佛?!溫馨試著想像那兩人站在一起的景象,卻完全想像不出來。

  「好了,知道換房間無望,就趕緊準備休息吧。」封惟暘站了起來,打算把浴袍脫掉,卻惹來溫馨一陣尖叫。

  「啊——你脫衣服幹麽?!」

  溫馨幾乎在尖叫的瞬間,整個人退到房門口,不敢多看。

  「叫什麽?」封惟暘好笑的看著她。

  「你要非禮我還不讓我叫?!」她緊閉著眼又用手遮著,氣憤的反駁。

  「誰要非禮你了?」就算他想,他累了一天,現在也沒那個工夫和力氣,「過來,你要躲在門口過夜嗎?」

  「不要!」溫馨斷然拒絕。

  現在的封惟暘在她看來根本就是打算勾引小羊的大野狼。

  野狼的話要是信了,那她一定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你……這房間有兩張床,你是在擔心什麽?再說我今天已經夠累了,哪裡還有心情非禮你,過來。」

  「你說謊!」她放下手,睜眼確定他沒把衣服給脫光,「這房間明明就只有一張單人床……」

  話還沒講完,她震驚的看著他從墻壁拉出一張床來,剛好和她先前睡的地方成為一組上下鋪。

  「好了,兩張床,還有什麽話要說嗎?」封惟暘站在床邊,好笑的看著她。

  除了他很累這點,現在他們的關係還沒有完全確定下來,她心裡那些亂七八糟的顧慮也還沒有消掉,就算他再想吃了她也不會挑這個時候。

  溫馨一臉囧樣,慢吞吞的走到他面前,頭卻低得不能再低,為自己想歪了而羞窘,聲音如蚊子一樣細小的問:「那我是睡上面還是睡下面?」

  他挑了挑眉,「你說呢?你喜歡上面還是下面我都可以配合。」

  溫馨聽了又紅了臉,握住粉拳假裝沒聽出他那半調戲的語意。

  「呃……那我睡上面……」她睡正面的話,就算他半夜想做什麽也比較不方便吧?

  他故意長長的喔了聲,眼神曖昧的盯著她,「我明白了,原來你喜歡上面啊!我會記得的。」

  溫馨紅著臉,一臉慌張的擺了擺手,「不是的!我是說我可以睡上面,不對,我是說我可以睡上鋪,不是我喜歡上面的意思。」

  封惟暘壞壞的笑著,「我也沒什麽其他的意思啊,你喜歡上面就上面,我一點都不介意,你大可放心。」

  「你……」她咬著牙瞪著他,氣結得說不出話來。

  看著她氣得鼓起腮幫子,一臉憤憤不平的盯著自己的樣子,讓他忍俊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

  溫馨被他笑得掛不住面子,氣惱的爬著旁邊的梯子往上鋪,誰知道不小心一個踩空,竟然從上面滑了下來。

  「啊——」

  封惟暘本來就站在下面看著她,一見她踩空連忙伸出手將她接住,避免了她床都沒睡到,就先和地面來個面親密接觸。

  那落下被接住的畫面如果拍成影像可能會很唯美,但是毫無心理準備的溫馨在落下來的瞬間只覺得很驚悚,就連被他緊緊抱在懷裡,她的心還是驚恐得跳的飛快,讓她完全沒有註意到兩人曖昧的姿勢。

  他抱著她,雙手環繞在她的腰間,兩人的上半身緊緊相貼,臉和臉幾乎緊貼著。

  她楞楞的望向他,眼中還是驚魂未定,下一秒緊摟著她的他,唇卻輕輕的印上她的耳垂。

  她又嚇了一大跳,他眼裡的火熱燒得她心慌。

  「惟暘……」

  她低喚的聲音還沒有結束,他的唇已經貼了上來,封住她所有的疑惑還有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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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26 01:49:13
第八章

  喜歡還是不喜歡?

  當朋友好還是情人好?

  怕她又摔下來,封惟暘和溫馨換了床位,躺在下鋪的床上,她傻傻的盯著上鋪的床板,腦海裡卻不停轉著那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一直以來自己都只想和他當朋友就好,卻一次又一次的讓他吻著,今天晚上甚至差點擦槍走火。

  但是當情人,她卻不知道他們除了身體接觸外,這樣的相處方式算不算愛情。

  之前和殷棠交往的時候,她每天都要裝得很高興,就算不高興也很難說出口跟他撒嬌,因為她怕對方會不喜歡她的那一面,而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是最完美的,也不希望他擔心,卻沒想到這反而成了問題,當溫情以截然不同的柔弱姿態出現在兩人之間時,她才會那麽輕易被忽略、被放棄。

  但在面對封惟暘時,她卻沒有那麽做,他會不會覺得她不好呢?

  唉,會擔心這些,她喜歡他……是無庸置疑的事情了吧?她在心中問著自己,找出答案後又害羞得滿臉通紅。

  翻了個身、把臉埋在枕頭裡,「嗚……真是太討厭了……」

  討厭自己為什麽那麽笨,現在才弄清楚這些問題,討厭他為什麽那麽強勢,讓她連半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就強迫她面對這些問題。

  才又翻了個身,卻發現上鋪那個應該早已熟睡的男人突然出現在她的床邊。

  「一直翻來覆去的做什麽?」

  她倒抽了口氣,猛地坐起身,「你幹麽半夜不睡覺來嚇我?!」

  「我是被某人翻來翻去的動作吵得睡不著,你覺得我不該好好關心一下你的睡眠品質嗎?」他理直氣壯的說,「說吧,又在胡思亂想什麽?」

  「我才沒有胡思亂想。」她直覺的反駁。

  「真的?」

  「呃……」他明顯不信的語氣讓溫馨心虛得說不出話來。

  「好吧!既然你沒有在胡思亂想,那我有些問題你乾脆現在回答我吧!」封惟暘坐到她身邊,一臉的愜意,「說吧,什麽時候說喜歡我?什麽時候願意跟我結婚?如果你不介意,或許我們可以先用身體溝通一下愛情?」

  她頓時退了好幾步,躲在床角結結巴巴的說:「你你你……你在說什麽?」

  「你說你沒有胡思亂想不就代表你已經接受了我之前的提議,成為我的女朋友了嗎?那麽我剛剛說的那些不都是成為我女朋友的你該盡的義務嗎?」他振振有辭的回答她。

  「誰答應做你女朋友了?!我現在可還沒完全相信你!」

  說完,連溫馨都楞住了,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我就知道。」黑暗中,他若有似無的嘆息著,好一會才開口問:「你到底不相信我哪裡?或者該說,身為你的朋友的時候你相信我,但是要當你的男友你卻不相信了,這是什麽原因?」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沈默了下,溫馨才吶吶的道。

  「沒關係,你慢慢說,我幫你整理。」封惟暘覺得自己在面對她時真的拿出他全部的耐心了。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喜歡我。我之前和別人交往的時候要求自己要表現得很完美,可是在你面前我卻沒有,我的形象都已經破滅了,你為什麽還想跟我交往,還有那天溫情說你一直打給她,甚至還說我跟她很像,讓我忍不住懷疑,我不夠好可你卻說想追我,是不是因為我只是誰的替身……」說了才發現,即使那天他否認與溫情有來往,她的不安卻仍然存在。

  封惟暘發覺自己要不斷的深呼吸,才不會掐斷這個傻瓜的脖子。

  竟然是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原因讓他追她追得那麽辛苦?!他都不知道到底該怎麽看待她腦子裡的思考回路了!

  「現在我就回答你這些笨蛋才會問的問題。」

  她猛地捶了他一下,惱怒的說:「你說誰是笨蛋?!」

  「誰是笨蛋等我回答完你的問題之後就知道了。」封惟暘抓住她的手,在黑暗中對著她的眼,認真的望著她,「第一,假如我們要長遠的走下去,那麽你實在不用擔心你的形象問題,因為我喜歡一個人時,是不會在意那些事,更何況只有你要保持形象我就不需要嗎?我霸道的一面、我無理取鬧的時候你也都看過了,難道你會因為這些而討厭我?

  「還有第二,就是你再提那個溫情我就要好好的吻醒你,你的腦子到底在想什麽?那個女人搶了你的前男友,你竟然還會相信她的話?再說我只是像一般路人一樣見過她一面,你不說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又怎麽會把你當替身?你這傻瓜,動動腦好好想想吧!」

  封惟暘早在飛機上就要她把那個溫情說的話重複一遍,他真沒想到她竟然會為一個曾經傷害過她的人說的謊言而糾結這麽久。

  溫馨聽了他的回答後啞口無言。

  沒錯,假如她真的要跟個男人結婚,難不成她能夠一輩子都保持美好的形象,一輩子都裝成一個高雅的淑女,然後不真心的哭、不認真的笑,像個娃娃嗎?

  而且為什麽她還會相信溫情的話?在她欺騙、傷害過她那麽多次之後?

  忽然,她覺得她真的就像他說的一樣,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傻瓜。

  「怎麽不說話了?」見她沈默下來,怕這傻瓜仍想不通,封惟暘忍不住粗聲問著。

  「嗚……」她抓著被子蓋住了頭,「我只是覺得太丟臉了,為什麽我會因為這些笨蛋問題糾結那麽久!」而笨得不相信他的心意。

  他笑著拉開她的被子,將她摟進懷裡,「知道自己傻了?沒關係,我比你聰明很多,我們在一起久了你也會變聰明的,所以你現在先回答我,答應成為我的女友,過陣子成為我的老婆嗎?」

  「你這是連求婚都一起說了?」未免太沒誠意。溫馨忍不住咬了他一口。

  他淺淺低笑,「先把話說請楚,以免你又被什麽笨問題糾結住,不跟我交往下去那我才想哭呢!」

  溫馨咬了咬牙,卻無法否認自己腦子真的不太靈光,只能忿忿的哼著,「是啦!我就是笨,你現在想後悔也來不及了,因為我打算纏住你這個聰明人一輩子了,想跑也不行。」

  「我不會跑的,我都不嫌棄你,追你追了這麽久了。」他滿足的在她臉上啄了下。

  其實笨也有笨的好處,起碼她以後就會專心的只愛他,無所保留的接受他。

  那才是他想要的愛情。

  溫馨同樣笑咪咪的回抱他,在他懷裡輕聲低喃著,「我也不嫌棄你,不管你有什麽秘密。」想起珍妮佛的話,她更下定決心,自己也要相信、包容他,不讓他寂寞。

  黑暗中,他們看不見彼此,只能感受著對方的心跳和體溫,卻覺得兩人的心比任何時候都還要靠近。

  一早,房裡響起窸窣聲,讓溫馨半夢半醒的睜開眼,發現某人已經衣冠整齊的準備出門。

  「你要出去了?」

  封惟暘為自己吵醒她而略帶歉意的說:「嗯,等等就要走了。」昨天都在看資料,今天要直接去看病畜。

  溫馨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揉了揉眼,沒發現站在她對面的男人眼神突然變得幽黯。

  封惟暘沒想到這小女人竟會穿著這種帶著誘惑的睡衣,碎花布料的小可愛輕薄得完全貼在她身上,隨著她揉眼的動作,肩帶滑到了手臂上,充滿了誘惑。

  而她下半身是短到不能再短的同花色小短裙,露出她白嫩嫩的大腿還有小腿。昨晚房裡一片漆黑,兩人又專註於談心,他完全沒註意到。

  早晨欲望本來就容易被挑起,見到心上人因為睡得迷糊難得露出的性感一面,讓他更是難以把持。

  他乾脆丟下拿在手上的外套,直接撲到她床上,伸手一撈將她圈在懷中,頭一低就直接吻上她的唇。

  「你要做什麽?」她倒吸了口氣,心跳突然變得飛快,說不清是因驚嚇還是因期待。

  「要認真的做什麽時間還不夠,不過還是可以來點有益身心的晨間運動。」他認真的回答她的問題,雙手也沒閑著的趁隙伸進她的碎花小可愛裡。

  溫馨頓時一驚,半夢半醒的迷糊也都不見了。

  「你幹什麽啦!走開!」她推著他的頭,抗拒著準備入侵她從沒被人碰過的胸部的他。

  感受到她小小的反抗,他也就放棄把小可愛整個脫下的美好目標,只是將她的小可愛往上推高,把裡面包著渾圓、看起來青春可愛的鵝黃色內衣同樣推高後,逕自開始品嘗著他期待已久的甜美。

  「你做什麽啊?!你不是要出去看診嗎?難道就不怕時間不夠?」溫馨火紅著臉,一邊推著他已經埋入她胸前的頭顱一邊提醒他。

  天啊!他會不會把兩人的戀愛進程推演得太快,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啊!

  不過準備什麽的問題她還沒想完,她少女的嫩豆腐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啃了不少,頸上、胸前都留下點點紅痕。

  「我會註意時間的。」他淡淡一笑,沒有停下在她胸部上舔舐吮弄的動作。

  難得有兩人獨處的時光,而且還沒有那些熱愛八卦的動物們來打擾,無疑非常適合他們繼續在床上相親相愛的「建立關係」。

  這不是註不註意時間的問題吧?!這可是攸關著她寶貴第一次的存在與否!

  在她還想出聲抗議的時候,封惟暘已經快速的用唇封住她話太多的嘴巴,想讓她把力氣用在接吻上。

  「唔……你要做什麽?」不對,應該說他現在想幹麽?溫馨察覺到睡裙底下伸進了只大手,眼裡頓時出現驚慌的神色,在兩人唇舌稍稍分離的片刻慌張的問著。

  「你不知道我要做什麽?」他扯下她系著小蝴蝶結的底褲,手指慢慢的探索著她溫熱的私密,惹來她一陣輕顫,「那等我做完再來講解吧……」

  「等……不,啊……要……」她焦急地抓著他的手臂想讓他停下這太過刺激的動作,卻因他手指突然的一個動作,讓她的抗拒頓時變成渴求。

  他半撐著身體從上往下看著她迷茫的眼和皺緊的眉間,還有額上滑落的清汗,她每一個反應都讓他更有興趣觀察她在他的逗弄下還會有什麽表情。

  對他而言,將她逗弄到哭泣也是一種娛樂。

  原本抗拒的溫馨此刻早已忘了掙紮,她紅唇不停的輕喘,發出細細小小的呻吟,手指緊扣著身下的床單,忍受著下腹空虛卻又帶著愉悅的感覺。

  封惟暘見到她這誘人的模樣,忍不住開始痛恨自己為什麽要在這短短的時間索取福利。

  現在福利變成了折磨,礙於時間他只能看著誘人的她卻無法采擷,再這樣下去自己下一秒就有可能因欲望而崩潰。

  趕緊將她推向高潮後,他連忙沖進浴室,脫下衣服,用冷水沖向自己火熱的身軀冷靜一下,否則他怕他會忘了正事直接要了她。

  雖然那是他極度渴望的,但是他可不覺得讓一堆人等著他會是一件好事!

  或許這就是他硬要撩撥她的報應吧!他忍不住苦笑。

  看來他得跟珍妮佛換房間,否則哪一天他真的會獸性大發,忘光正事。

  沖完冷水的封惟暘擦乾身體換了衣服,也不敢多留,草草收拾東西就住外走,留下在床上一臉嫣紅的溫馨傻傻的還搞不清楚狀況。

  呆楞半晌她才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忍不住又氣又惱的抓起枕頭狠狠的揍了幾拳。

  剛剛他對她上下其手的確讓她想尖叫,但是他匆匆離開的樣子讓她更想沖上前大力搖他的肩膀,問他自已是哪裡讓他提不起男人的興致了?他怎麽能夠面無表情的離開,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唉~是因為她身上的肉太多了嗎?她有點哀怨的想著。

  溫馨腦子裡亂成一團,心中的情緒多得她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該高興她的清白保住了,還是要不高興自己的男人竟然能夠理智到這種程度啊?

  唉,原來做跟不做都是一種煩惱啊……

  來到研究室的第二天,大家都很忙,就連身為秘書的珍妮佛也忙得不見人影,幸好溫馨是個很能自得其樂的人,一個人在這偌大的研究室裡逛逛繞繞,當作參觀旅遊,其實也沒有想像中那麽無趣。

  當然,她能夠參觀的也只是一般開放參觀,像是展覽室之類的地方,雖然她看不懂裡面的介紹,不過反正她懂的相關知識也沒有很多,看圖片過癮就可以了。

第二天,就在她以為今天又要一個人參觀的時候,卻看到封惟暘一臉悠閑的站在走道上。

  「你怎麽會在這裡?」溫馨一臉詫異。

  他不是被邀請過來看診的主角嗎?怎麽會丟下其他人站在這裡等她?

  「來帶你出去參觀參觀,難得來這裡一趟,不去參加一下這裡特有的行程豈不是太虧了?」封惟暘看她一身長袖裝扮,領口幾乎緊緊包著,忍不住露出曖昧的笑容。

  溫馨一看到他的目光,馬上困窘得紅了臉,斜睨了他一眼,「還不都是你!」

  他收起笑容,裝出一臉無辜的樣子,「我沒做什麽啊,只是想稱贊一下你穿的衣服很適合我們今天的行程而已。」

  溫馨被他這樣一說,又想起他突然的出現在這裡,連忙開口問:「什麽行程?還有今天你不用忙嗎?」

  「今天的行程是這裡很有名的大象狩獵,簡單來說就是騎著大象去觀察獨角犀牛野外生態的行程。」熟稔的牽起她的手慢慢往外走,他一邊解釋,「不過雖然說是騎象觀察獨角犀牛,一路上還是會看見很多這裡獨有的野生動物,運氣好也可以看到孟加拉虎或者是豹喔。」

  溫馨一聽到那些平常只會在動物園或者是電視裡看見的兇猛動物的名字,小臉忍不住一白。

  「老虎和豹……這行程會不會太刺激了點……」她用害怕的眼神望向他。

  他笑了笑,「大象在叢林裡可是沒有動物敢招惹的,即使是孟加拉虎遇到牠也要繞道走,而且一般來這裡的觀光客也會安排這種行程,這個行程聽起來危險,實際上卻沒有什麽危險性。」

  溫馨一聽沒什麽危險性:心中的不安就放了下來,開始隱隱期待這原始叢林裡的參觀行程了。

  只是等到她真的騎上大象的背,她馬上知道自己實在是放心得太早了。

  叢林參訪行程,聽起來很像普通的觀光,但其實根本就不是那麽一回事。

  叢林幾近原始自然沒有什麽柏油路,基本上連普通的泥土路可能都沒有。

  路完全是靠大象「沖鋒陷陣」走出來的,遇到阻礙通路的藤樹或藤枝,大象雖會用鼻子排除,但因為他們是坐在大象的背上,偶爾不在大象視線範圍裡的樹枝藤蔓還是會劃到他們身上。

  然而如果只是這樣她還可以忍受,但乘坐大象實在是一種很耗費體力的活動,因為牠們的腳步跨得很大、很重、很穩,尤其是上山或涉水時,坐在象背的人會有重心盡失的感覺,這讓溫馨忍不住慘白著小臉,全身無力的靠在坐在她身後的封惟暘身上。

  封惟暘心疼的看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悄聲安慰,「沒事的,大象的背其實很穩,不會讓人摔下去的,更何況我們旁邊還有護欄。」

  騎乘大象的時候,乘客是不能出聲的,所以封惟暘說話時幾乎緊貼她的耳朵,溫熱的氣息一陣陣拂過她的耳際。

  她虛弱的靠在他身上,他的安慰聲,讓她不由得緊緊抓住他環繞在她腰間的手臂。

  「我真的怕……」她以同樣細小的聲音慢慢說著。

  如果不是兩人幾乎緊緊貼靠著,他有可能會錯過她的聲音。

  「不用怕,我在這裡。」他的聲音沈穩而令人充滿安全感,「我就在這裡。」

  他的聲音奇異的緩和了她的不安。兩人緊緊相依,在這原始的叢林裡穿梭,似乎只有彼此能夠依靠的感覺,讓溫馨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連騎象的不適也消去了不少。

  大象開出的道路兩旁,偶爾可以看到松鼠在林間跳躍,或者是姿色絢麗的孔雀在木棉樹樹梢上歇息,還可以看見野豬的蹤影,熱鬧的畫面一一閃過溫馨的眼前。

  但是那些畫面卻都比不上身後男人的低語令她在意。溫馨感受著背後傳來的溫暖,思緒有些飄遠。

  似乎很久沒感覺到這樣可以令她放心依靠的安全感,竟然在他身上找到,那種放任她依賴他的感覺,讓她不由自主軟弱起來。

  以為只能自己堅強來渡過所有難關的她,甚至想讓這一刻維持久一點,讓自己可以像個孩子在他的懷裡撒嬌,被他寵溺的呵護安慰著。

  在她思緒還有些混亂的時候,坐在前面的象夫卻突然一聲高喝,大象就突然加快了速度往前沖去,穿過了層層的蔓草,然後又突然停下。

  溫馨那一秒鐘差點尖叫出聲,卻被他及時伸出的手捂住了嘴,他的手緊貼著她的唇,她帶著驚駭的眼對上了他堅定而深邃的黑眸。

  他淺淺的笑著,要她將視線轉向前方,「看!這就是我們今天要看的主角。」

  溫馨隨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稀有的印度獨角犀牛出現在他們眼前,牠在綠草深處自在的走動著,陽光灑落在牠身上,一種悠然而聖潔的美麗讓所有人頓時屏住了呼吸。

  她目光同樣緊緊黏在那草叢中的悠哉身影上,然後急忙想轉過頭和他分享她的興奮,卻忘了兩人本來就緊緊相偎著,而在轉頭的剎那讓紅唇輕擦過他的下巴。

  她一楞,感覺到唇瓣擦過他帶著胡碴的下巴微刺的觸感,連忙想退開,卻重心不穩往後跌去,幸好被他重新撈了回來。

  溫馨的謝字還沒說出口,她的紅唇馬上就蓋上了他的印章標示所有權。

  所有人的目光都還集中在那只獨角犀牛上,而他和她在這瞬間卻將註意力放在彼此身上。

  直到獨角犀牛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幾聲鳥叫喚回了大家的註意力,象夫才趕著大象往回走,但沒有人發現,他們兩人緊握著雙手,還有她略微紅腫的唇。

  大象狩獵回來後,溫馨草草吃了點東西,重新沐浴過一次就忍不住倒回床上找周公下棋去了。

  直到黃昏,她才懶懶的起身,意外看到珍妮佛在房間裡不知道在找什麽東西。自從那天和封惟暘擦槍走火後,封惟暘就和珍妮佛換了房間,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抓了抓有點淩亂的頭發,溫馨有點尷尬的問:「珍妮佛你在找什麽嗎?要不要幫忙?抱歉我剛剛才睡醒……」

  珍妮佛轉過身來看著她,一臉的笑意,「沒關係,我可以理解。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坐過大象,那真是讓我不想再回憶第二次的經驗,我只是回來拿眼藥水而已,你如果還很累的話就繼續休息,不用管我沒關係。」

  溫馨尷尬的笑了笑,「不用了,我也睡很久了,而且我來這裡除了玩和吃也沒幫你們什麽忙,再繼續睡下去我都不好意思了。」

  珍妮佛掩嘴笑著,「你不用不好意思,還不是封惟暘硬要把你拉來,這裡又不是什麽好玩的地方,我們也沒什麽時間陪你……」

  「其實我也不是要人陪,只是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麽,感覺大家都在忙就我一個人這麽悠哉……」她低下頭,有點不好意思。

  「說到這個,搞不好還真的有件你可以幫忙的事。」珍妮佛想了想,突然說道。

  「咦?真的嗎?」她驚喜得睜大了眼,一臉興奮。

  「嗯,今天我們其實都在看中心拍的獨角犀牛紀錄片,想看看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不過帶子很多,我們幾人加學生都看了一天,還沒看完,也沒找出什麽問題來,如果你願意的話就跟我們一起看吧。」

  「當然好啊。」說完,溫馨忍不住又補了句,「只是我對獨角犀牛沒什麽認識,可能沒辦法幫忙找出什麽原因來。」

  「我其實也認識不多,只是幫忙看看有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而已,可實在是看累了。」珍妮佛苦笑著搖了搖手上的眼藥水。

  得到她的允許,溫馨連忙跳下床,整理一下儀容就跟著出去。

  兩人走進像是視聽室的房間,大家面前都有一臺小螢幕播放著不同的紀錄片,珍妮佛帶著她到一個空著的位置前面,教她如何播放影片,再跟封惟暘說了聲溫馨也過來了之後,就回到自己位子上安靜的看著。

  溫馨雖然對自己的能力並不抱持期待,卻還是認真的看著影片中獨角犀牛的所有動作,半個小時後她忍不住輕蹙起秀眉。

  剛好在另一臺機器那看完一部影片,站起身舒展筋骨的封惟暘走到她身邊,見她皺起眉頭,坐下來問:「怎麽了?看到什麽了嗎?」

  封惟暘其實有點苦惱,他已直接跟複育中心的獨角犀牛還有野外的溝通過,不過並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地方,當然動物本身不知道哪裡有問題也是一個原因,所以他想從紀錄片裡找出問題,只是連方向都沒有,範圍太廣,實在很困難。

  「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問題……」溫馨有些遲疑的說,然後用手比著螢幕,「只是我看獨角犀牛在喝水的時候,好像都會在這裡順便舔旁邊的石頭,覺得有點奇怪。」

  石頭?封惟暘看了看螢幕,然後點了放大,發現的確像她說的那樣,他不由得陷入了沈思。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獨角犀牛特有的習性,只是說說而已你不用當真……」她可一點都不認為自己隨口說的是重點,畢竟喝水的影像應該出現很多次才對,如果有問題早就被發現了吧?

  封惟暘腦中卻靈光一閃,野生動物為了補充鹽分往往會找一些含有鹽分的果子或植物來吃,或是舔食一些帶有鹽分的樹脂甚至是石頭,所以他們看片子的時候並沒有特別去註意,只是換個角度想,這個行為本身沒有錯,但如果那些含著鹽分的石頭有問題呢?

  畢竟礦物本身有太多變數了,這是他們都不曾想到的一點!

  一想到這裡,他忍不住興奮的將她抱了起來在她頰邊吻了一下。

  「說不定就是你幫我找出了問題!我們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封惟暘大笑著,然後將螢幕轉了過去,叫其他人靠過來,吩咐他們收集水源旁邊的石頭拿去做化驗。

  溫馨傻傻的看著他神采飛揚的向學生分析可能的原因,她緩緩的退出人群,站在一旁看著他,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太好了!沒想到她無心的一個問題會幫上他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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