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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黑田萌]婚道揚鑣 (恐婚情人1)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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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26 02:01:01
第九章

幾天過去了,明子因為無計可施而顯得消沈。

老式旅館對抗大財團,那就等於是小蝦米對抗大鯨魚一般,不管她如何虛張聲勢,終究還是不敵長京集團的財雄勢大。

儘管她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但她知道……該是她作決定的時候了。

「媽,」琉璃走過辦公室,看見母親還孤單地坐在裡面,忍不住出聲叫喚,「還不睡?」

明子轉頭看著她,「琉璃,你進來。」

她點頭,緩慢地步進辦公室裡。

「琉璃,」明子神情疲倦地望著她,「我決定了。」

「咦?」她微怔。

「我決定將旅館結束,接受蜷川的條件。」

琉璃驚訝地望著她,「為什麼?」

明子輕聲一嘆,「雖然我非常不捨,但身為老闆娘,我必須替這些為玄春賣命幾十年的員工打算。」

她黯然又無奈的苦笑一記,「其實都是我錯估情勢,才會讓玄春走到這步田地,要是我不向銀行貸款,不將所有資金投入,事情也不會變得如此難以收拾……」

「媽,可是……」

「琉璃,」明子打斷了她,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捨不得,不過我們不能只替自己想。」

「我知道,不過一定還有其他方法可以想。媽,我們不該就這樣放棄。」

琉璃焦急地道。

明子眉心一叫,沈痛地說:「你以為我願意嗎?我是真的無法可想了啊。」

「媽……」看見從來不向命運低頭的母親,終究也決定投降,琉璃只覺得心好痛。

「蜷川答應我會安排員工們就業,也會提高補助金額,我想……」明子說著說著,流下了無奈絕望的眼淚。

「媽……」母親的淚水化作一根根的針,重重的紮在她胸口,她伸手抱住母親,「別這樣……」

「琉璃,你是不是對媽媽很失望?」明子聲音沙啞,「我總要你堅強,但其實……我並沒自己所想的那麼堅強……」

「我……我……」明子看著辦公室裡的一桌一椅,戀戀不捨,「我多捨不得這間旅館,它是……」

她欲言又止,像是有什麼想說,卻又難以啟齒。

「琉璃,」她噙著淚水,歉然地說:「媽媽真的對不起你……」

「媽,」琉璃眉心一皺,「為什麼要這麼說?」

「我硬把你留在這裡,還不准你談戀愛,我……我把你的人生……」

「那不是媽的錯!」琉璃緊捏著她的手,「我不想談戀愛,我一點都不想,男人就像媽媽所說的一樣,他們都……都……」說著,她想起了和典。

想起他迷惑著她的種種,想起他要奪走她的一切,想起他對她說了那麼殘忍又冷酷的話……她不自覺地紅了眼眶。

「琉璃,」明子凝視著她的眼睛,「看著媽。」

琉璃強忍著淚水,緩慢的迎向她的目光。

「你喜歡蜷川,對吧?」明子問。

「媽,我沒有。」她否認著,但眼睛卻洩露了她的心事。

「媽媽懂……」明子憐愛地望著她,「你的眼睛……當初我看著你爸爸時,就是這樣的眼神。」

「媽……」驚覺自己的心事被母親覷出,她羞愧地低下頭。

「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接受他了,不是嗎?」

「不會的,他……」她一震,慌忙地揚起臉來望著明於,「我……我不原諒他,他要奪走玄春,他……」

「琉璃,」明子感慨地一嘆,「雖然我對這件事非常生氣,也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但跟銀行借錢是我自己作的決定,並沒有任何人慫恿我或逼迫我。」

「媽,你……」

明子無奈一笑,「我的意思是……這其實是一個因果。」

「我不明白。」

「如果不是我作了錯誤的判斷,不向銀行借錢,那麼我就不會欠他們錢,而他們也奪不走玄春。」她幽幽地望向窗外,「持平而論,他只不過是在商言商,做他該做的事罷了。」

「媽,不管怎麼說,我都不原諒他,我不准任何人拿走我們的回憶。」

「回憶……」明子微微一頓,「就是因為回憶,我堅決守著這間旅館,就是因為它是……是你爸爸的。」

聽見十幾年來,從不提起父親的母親談起父親,琉璃感到錯愕。

明子眼神迷濛,彷彿回想起什麼般。「我恨他離開了我們,恨他背叛了我對他的愛,但是……我並沒有帶著你離開這裡。

我想向他示威,希望有朝一日他回來,能看見我沒有他依舊能活得如此精采,但其實我……也許我根本是還愛著他。「她眉心一蹙,唇角笑著,眼淚卻潸然而落。

「媽……」琉璃震驚不已。愛?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見的。

她以為母親恨透了父親,可是她卻說她還愛著他?

「我趕蜷川走的那天,他對我說了很多話,也讓我終於有些醒悟。」明子笑嘆著:「活到這種年紀,居然讓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小夥子給教訓了。」

提起和典,琉璃沈默了。

「他說我還愛著你爸爸,把你教育成痛恨男人、懷疑愛情的女人,全是為了懲罰那個背叛我的男人……也許他真的說中了。」

「媽……」

「這就是媽媽對不起你的地方。」她一臉歉疚地凝視著琉璃,「媽媽不該將自己的不幸強加在你身上。」

「媽,你……」十幾年來第一次聽見母親說這些話,琉璃就像被原子彈轟炸了似的震撼。

「事在人為,也許你……」明子愛憐地撫摸著她的臉頰,「你能遇到一個永遠愛你的男人。」

「不!」琉璃激動地道:「我不需要愛情跟婚姻,我……我不會讓媽媽失去玄春,我……」

「傻瓜。」明子笑嘆一記,站了起來。「不管是有形還是無形的東西,終有一天會離我們而去。」

「我要去休息了,明天我還要去找蜷川好好談談呢。」說著,她輕拍琉璃的肩膀,「你也早點睡吧。」

琉璃沒說話,只是木然地坐著。

等到她回過神來時,發現辦公室裡只剩下她一個人。

母親決定放棄了,放棄玄春,也放棄爸爸的回憶。

到今天晚上她才發現,這十幾年來支撐著母親活下去的,不是對父親的怨恨及不諒解,而是愛。

但是怎麼能?她怎麼能讓母親十幾年的苦心經營付諸流水?

她辦不到,因為這裡不只有母親跟父親共同的回憶,也有父親跟她之間溫馨而美好的記憶,她不能讓任何人奪走,即使是她愛戀著的男人。

忖著,她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起身,並在母親的抽屜裡找到和典留下來的名片。

拿起話筒,她撥了上頭的號碼——

剛洗完澡,和典就接到琉璃打來的電話,她的聲音有點沙啞,也帶著點哽咽。

她說她要來,而這個……讓他的心情再也平複不下來。

坐在客廳裡,他不停地看著牆上的鐘,而時間就像牛步一般,慢得教他心慌。

終於,他聽見門鈴聲,起身,他踱到門口,打開了門。

「我以為你住飯店。」她說。

「這棟公寓是我家在二十年前蓋的。」

「原來你們家在下田有房子,難怪你對這裡的路這麼熟。」說著,她笑睇著他,「你離家出走時,應該住這裡,怎麼跑去我家了?」

他當然聽得出她在諷刺他,但他並沒有什麼反應。

「這麼晚了,你找我有事?」

「是的。」她點頭,像是下了什麼重大決定般地走進屋裡。

和典關上門,轉身看著她,眉心微微一蹙。「你的表情很認真,認真得很可怕……」

「還有轉圜的空間嗎?」她突然問道。

他微怔,「轉圜?」

「那個開發計劃。」她問,「有中止的可能嗎?」

「沒有。」他不假思索地說。

「如果我拜託你呢?」她感覺自己的心在顫抖,但她表現得勇敢而冷靜。

他濃眉一叫,有點疑惑。「拜託我?」

她點頭,「我願意答應你任何的事情。」

和典心頭一緊,微帶懊惱地看著她。「任何事情?包括你的人?」

她咬了咬唇片,遲疑了一下。「若有必要,未嘗不可。」

「對像不是我也無所謂?」他沈聲問道。

她微怔,迎上他懊惱慍怒的眼睛。

她感覺到他在生氣,但她顧不了那麼多。「只要保住玄春,我什麼都願意做。」

「是嗎?」他冷然一笑,「你母親已經無計可施了吧?」

「那是當然。」她直視著他,「我們對抗的可是財力雄厚、有權有勢的蜷川家。」

「你在怪我?」

「不,我媽媽說錯不在你。」

聞言,他微揚起下巴睇著她,「真數我意外,我以為這世界上最恨我的除了你之外,就是你母親了。」

「我媽媽是個明理的人。」她眉心一擰,「她說這是因果,如果我們不跟銀行借錢,就不會被迫撤離。」

和典沈吟片刻,撇唇一笑。「看來,你母親是比你通情達理多了。」

她知道他在調侃她,不過她不介意。

「你到底答不答應我?」因為焦急,她的情緒顯得有些浮躁。

「答應你什麼?」

「中止計劃,或者通融一下,讓玄春能晚一點繳款。」她說。

他蹙眉一笑,「你不是說真的吧?」

「我知道你有那個權力。」

「我有,不過我不會那麼做。」

「蜷川……」她神情焦慮,「你不能奪走玄春。」

「看你這麼急著來找我,可見它即將是我的了。」他不是故意對她無情,只是他太介意她那些話。

什麼為了玄春,即使對像不是他,她也願意……聽了就火大。

這會兒,他倒想看看她為了保住玄春,究竟能犧牲什麼了。

「你不必求我,按時把錢繳了,長京集團再有錢也奪不走玄春。」他說。

「你明知道目前玄春是絕對拿不出錢的。」她激動地拉著他的手臂。

他冷漠地睇視著她。「是嗎?那應該不關我的事吧?」說罷,他輕輕甩脫她的手,「與其在這裡拜託我,不如趕快去賺錢。」

「你……」她感到羞惱氣憤。

「回去吧。」伸出手,他打開了門,做出一個「請出去」的姿勢。

琉璃強忍著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倔強地看著他。

看見她那樣的眼神及表情,和典只覺自己的心就像要被撕成兩半似的難受。他別過頭,不看她。

突然,他聽見門板砰地一聲——

他猛然回頭,以為她已離去。但才剛轉頭,他看見琉璃關上了

門。

「我會的……」她背靠著門板,擺出「我絕對不走」的架式。

眼淚從她倔強的眼眶中淌出,她堅定地注視著他,動也不動。

他一震,驚愕又疑惑地望著她。

「為了玄春,為了我跟媽媽的回憶,就算要我出賣身體,我都願意!」

她彷彿宣誓般地朝他大叫。

出賣身體?她說得真堅決。

「是嗎?」他胸口中填滿了怒火及護意,因為懊惱,他衝口就說:「太好了,我會去捧場的。」

聽見他這麼說,琉璃的心像是要爆炸了般地痛苦。

「你是這麼無情又殘忍的人嗎?」她語帶幽怨,「你真的可以這麼毀掉別人的幸福嗎?」

「幸福?」他眉心一叫,「你的幸福是什麼?你知道什麼是幸福?心中對男人充滿了怨恨及懷疑的你,哪有什麼幸福可言?」

「我的幸福就是守著玄春!」她激動地叫喊著:「因為守著它,我就有可能等到爸爸回來的那一天!」

「什……」他一震。

「你不也說了嗎?你說支撐我媽媽活下來的是愛,不是恨……」她聲線顫抖,淚眼朦朧,「你說對了,我媽媽是還愛著我爸爸,她還在等他。」

和典愕然地望著她,「你說……」

她抬起淚濕的眼睫,「等我爸爸回來是她的希望,也是我的希望,為了這個願望能有成真的一天,我……」

「你願意犧牲一切?」他打斷了她。

她眼神堅定地注視著他,「是,我願意做任何事,即使是跪下來求你。」

「我不用你跪。」

「那我的人呢?如果我讓你擁有我的身體,你會考慮嗎?」

看著她認真而篤定的神情,他知道她所言不假。為了玄春,她是真的豁出去了。

「上次你說你愛上了我,是真的?」他目光變得深沈。

迎上他的目光,她微微一怔。

「現在呢?」他的視線像是兩道強光般照射著她的眼睛,「現在你對我還是那種感覺嗎?」

琉璃凝望著他,眼神有點迷惘了。

她現在還愛他嗎?在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後,她對他的感覺還是沒變嗎?

答案應該是肯定的,因為在面對他時,她的心臟總是撲通撲通地跳得飛快。

這樣的悸動在之前跟之後,都是一樣的。

只是,她怎麼能對他坦白?他隱瞞身份到玄春工作,有計劃地進行收購附近的土地及旅館,然後……連玄春也即將歸他所有。

他已經是她的敵人了,她如何能告訴敵人,她還是愛著他?

「不……」突然,她聽見自己微弱的聲音,「我對你已經沒有那種感覺。」

這是跟她的真正心意完全違背的話,但她說出來了。

「對一個處心積慮,甚至即將奪走我家一切的男人,你想我還會有什麼感覺?」

和典氣惱地瞪著她,心裡不知在忖度著什麼。

驚覺自己似乎講了什麼話,琉璃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

迎上他慍怒的目光,她不由自主地垂下了頭。

他在生氣吧?因為她說她對他已經沒有感覺。

但他有什麼理由生氣?難道他真的喜歡她?如果他愛她、在乎她,為什麼不理會她的苦苦哀求,執意收購她家的旅館?

是他先「對不起」她,要說生氣,她才最有資格生氣。

想著,她猛地抬頭想跟他抗議兩句——

「我買你。」她剛抬頭,就迎上了他冷漠的眸子。

「咦?」她一怔。

「為了玄春,你不是什麼都願意做?」他唇角一瞥,勾起一抹陰鷥而深沈的笑意,「只要有錢,你就能保住玄春,不是嗎?」

在他眼中跳動著一種她感到陌生的火光,她不知道那是什麼,可是那異彩卻教她心跳急促、呼息紊亂。

他那攻擊性的目光令她覺得畏怯,下意識地,她退後了兩步。

而就在同時,他振臂一扯,將她撈進了自己懷中。

低下頭,他攫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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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唔!」琉璃陡地一震,心驚又羞怯。

和典原本只是一時衝動,抱著一種處罰她、捉弄她的心態,可是當他再一次吻上了她,他立刻驚覺自己失策了。

他深深的攫住她的唇,在她甜美又帶著點無助、驚疑的檀口中,汲取他所渴望的馨香。

從她不明顯的身體動作中,他感覺到她想抗拒,卻又不得不屈服的無太不。

如果今天對像不是他,她是會悍然拒絕,還是比面對他時還溫順呢?

對象是他或不是他,她的決定及作法會否有所不同?

他的心好亂、好急,因為心慌意亂,他越加地焦躁狂暴……

「嗯……」琉璃緊閉著雙眼,只覺得自己像是要窒息了般。

她想推開他,但……她胸口發燙,腦門麻痺,整個人都陷在一種不曾有過的驚悸裡。

他緊緊地纏住她的身軀,每當她一動,她那包裹在衣服底下的柔軟,就悄悄摩擦著他的胸膛。

那是一種他不曾有過的美妙快感,即使這不是他的第一次女性經驗。

「蜷……蜷川……」她本能的想抗拒,怎知她的聲音竟虛弱得像是在邀請般。

他將她推倒在寬敞舒適的沙發上,迅速地覆上了她的唇,又一次的索求著她。

「唔……」感覺到他的動作越來越狂暴,她揮動雙手,阻擋他壓下來的胸膛。

她的掙紮及抵抗讓他男性的征服本能更為覺醒,一股氣從腹間往上竄沖,瞬間就淹沒了他的腦門。

「是你來求我,不是嗎?」他沈聲一喝,猛地扯開她的衣襟。

「蜷川……不……」她好怕,他不同於平日的狂肆霸道,讓她驚恐得喊出聲。

「你不是什麼都願意做?怎麼,後悔了?」他壓低聲音,目光如矩地注視著她。

「我……」他眼中有著她不曾見過的異彩,她知道此刻的他已瘋狂地想佔有她。

可是……他眸匠有太多的懊惱及不滿,她覺得他像是在懲罰她、糟蹋她。

她不該接受這樣的對待,但是是她自己提出那樣的條件交換,既然早有決心,又怎能臨陣退縮?

但不管他此時對她是哪種看法、哪種心情,也抹滅不了他是她至今唯一動情的男人的事實。

如果她的人生中只能有一次這樣的經曆,那麼他是她唯一也是最佳的選擇。至少……她是愛他的。

「你在想什麼?」他輕捏住她的下巴,喚回了她。

當她迎上他目光的同時,他撇唇一笑。「還在想旅館的事情?」

琉璃眉心一擰,像在進行無聲抗議般地直視著他。

「既然你提出那樣的條件交換,是不是該盡職一點、認真一點?」說著,他眼神一凝,「至少此時,你心裡、眼裡都該只有我吧?」

「我順了你的意,你會給玄春一個充裕的時間嗎?」

她心裡就只有玄春嗎?難道她看不見在他憤怒而冷漠的背後,是對她深刻而熾烈的感情?

「那得看你的表現,不是嗎?」因為不理性的憤懣充滿了他的腦袋,他不由自主地說出極為冷酷的話。

琉璃心頭一酸,有種受辱且委屈的感覺。

「怎樣?你到底還要不要?」他問。

她緊咬著牙根,唇片歙動著。幾秒鐘的思索後,她彷彿壯士斷腕般,用力地點了頭。

褪去她的胸罩,他的手霸氣地揉弄著她驚羞的蓓蕾。那小小的突出在他掌心下綻放,激得他欲潮難褪。

他撩起她的裙子,單腳切進她矜持的兩腿之間,硬是分開了她最後的堅持。

微弱的掙紮中,琉璃感覺到他腰下的威脅,她耳根一熱,一股狂暴的烈焰從頭到腳地席捲了她。

明明害怕、明明生氣、明明不安,但當他結實的大腿隔著褲子摩挲著她的兩腿內側,卻帶給她一種不知名的奇妙感覺。

一陣莫名的酥麻在她體內奔竄,她不安地扭動身軀,「不……」

「你不願意?」他微沈下臉,語氣中帶著種霸道威脅的味道。

她六神無主地望著他,還沒來得及回應,他便又攫去了她的唇。

他的吻沿著她光潔的頸子往下,一點一點的逼近她的胸口,隔著少之又少的衣物,她可以直接感受到用力抱緊她的蜷川,還有他那厚實溫暖的胸膛。

她腦子裡的警鐘在響著,而靈魂彷彿也跳脫出軀體,冷眼旁觀著在他懷中,身體已經起了反應的她自己。

儘管這是一次交易,但不可諱言地,她對他有著強烈的反應。

「你不是還在想旅館的事吧?」他眼底有一絲的懊惱。

她一怔,「我不……」

隨即,她否定的言語被他熱情的嘴唇封住,她明知道自己要抵抗,但他強而有力的臂膀又令她感到很踏實。

他的手沿著她美麗的身體曲線往下滑移,熱情地往她兩腿之間采人。

「啊!」她驚羞地瞪大眼睛,滿臉通紅。

睇著身下美麗絕倫的她,他胸口頓時湧現一股難以壓抑的狂潮——

從他燃燒的眸子裡,她覷見了他滿腔的熱情及渴望,她隱約知道就在今晚,即將發生她從來不認為會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她的內心是多麼地矛盾掙紮,她想就這樣深陷在情慾的漩渦裡,渴望她唯一渴望過的男人。

但另一方面,她又無法忘記他的身份,及他要對玄春做的事情。

如果她想反悔,一定要快。因為再不快點逃出他的愛撫,必然一發不可收拾。

「你又想什麼?」發現她又心不在焉,他明顯的懊惱焦躁起來。

「我……」一時之間,她回不上話。

「在這個時候,只准想著我。」他霸道地說。

然後俯低身子,火熱的唇片燎燒著她胸口的每一寸肌膚。

同時,他的手介入她腿間,徘徊在她敏感而羞澀的處子之地。

「呃……」她本能地弓起身子。

他不給她退縮的機會,強勢地攻佔了她未識人事的秘境。

隔著底褲,他的手指彷彿帶著魔力般的撩弄著她。

「不……不……」她感覺他的手指正搔弄著她最私密的地方,一股驚人的熱浪在瞬間席捲了她。

倏地,她體內奔竄出一股熱流,接著……她整個人彷若虛脫般失神。

猛然回神,她發覺他的手指正在她火熱的體內輕輕推送,她覺得好羞恥,因為她已經完完全全的被他征服。

她將燙人的臉埋進他胸口,雙手緊緊地捏住他的臂膀,「不,不要……」

她像是討饒似的喊。

和典並不打算罷手,因為他的身心是如此的渴望著她。

他狂肆的指尖繼續在她火熱的腿間撫弄,期待她柔軟的花瓣沁出更多甜美的汁液。

在他令人心蕩神馳的撩撥及教人痛苦的內心掙紮矛盾下,她再也忍受不住地哀求著:「不……不要……不要!」突然,她用力地推開了他。

她無力地癱在沙發上,動也不動,只是流淚。

和典濃眉一叫,神情懊惱。

已經春潮泉湧的她居然在此時喊停,為什麼?即使她已激情至此,終究還是不願意被他所擁有?

想起她為了保住自己及母親共有的回憶,本以抱著不顧一切豁出去的決心,卻又在最後一刻堅決的拒絕了他,他就……

「這是你的決定嗎?」他沈聲問道:「就算失去玄春,也不願跟我有任何的關係?」

她陡地一震,這才驚覺自己已經激怒了他。

她在想什麼?她忘了他是掌控一切生殺大權的人嗎?不,她沒忘,她只是無法跟自己所愛的男人在這種情況下發生關係。

她喜歡他,他們應該因為愛而相擁,而不是……

「我懂了。」他霍地站起身,「你走吧。」

聞言,琉璃驚慌起來。「不,我……我可以……」

「我不可以。」他沈聲一喝,懊惱而受傷地瞪視著她,「我不想強迫你。」

「蜷川,不……」她不安地坐起,可憐兮兮地拉住他,「我……我們繼續,拜託你……」

睇著她淚眼婆娑,無辜而脆弱的模樣,他的心像是被狠狠的刺了一刀般。

即使不願跟他發生關係,但為了玄春,她還是對他苦苦哀求。他在做什麼?他怎麼可以這樣傷害他所愛的女人?

他愛她,而一旦失去了她的愛,他還需要什麼「愛的自由」?

他伸出手將她的衣服穿上,把她從沙發上拉起來,然後抓著她的手往門口走。

「蜷川?」她不解地望著他。

「我說真的,你走。」他堅決地道。

「不,我……」她慌得又掉下眼淚。

知道她還是擔心著玄春的存廢,他眉心一擰,「你以為我為什麼要開發那個地方?」

她微怔,疑惑地看著神情嚴肅的他。

「因為我跟我父親有個約定。」他說。「開發案若定成功,我便擁有愛的自由,若是失敗,我就得接受父親的安排,跟我不喜歡的女人結婚。」

她陡地一震,「什……」

「為了能跟我心愛的女孩在一起,我必須完成這個開發案,我只是沒想到……一他眉心一鎖,神情痛苦,」它的成功竟跟你的回憶衝突。「

聽見他這些話,琉璃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愛你,是真的愛你。」他像是考慮了很久似地,才說出這句話。

「因為愛你,我……會成全你的回憶。」說罷,他將她推出門外,毅然決然地關上了門。

站在門外,琉璃只覺得自己的靈魂像是飛脫出軀殼般地飄到空中,然後觀察著她自己。

她看著自己木然的望著門板,好久好久,終於……她轉身如行屍般離去。

「什麼?」明子接到銀行經理的來電,非常震驚,「這怎麼可能?!真的?謝謝,謝謝,我知道了……」放下電話,她興奮地看著一旁的琉璃。

「怎麼了?媽。」看著許久不曾露出笑容的明子,琉璃感到疑惑。

「你絕對不相信這個消息,」明子歡喜地抓著她的手,「玄春可以繼續經營了。」

「咦?」她一怔。

明子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長長一嘆,「真是謝天謝地,長京集團的開發案取消了。」

「什……」琉璃陡地一震。

「不只這樣,聽說銀行也將把其他旅館的產權釋回,也就是說大家又能像以前一樣經營旅館了。」她說。

琉璃可以想見母親此刻是如何的歡喜,她應該也要覺得高興,因為她們終於保住了所有的回憶。

但意外地,她並沒有太多的驚喜及慶幸,因為她知道開發案的中止,就等於讓和典失去了「愛的自由」。

她原以為自己可以犧牲一切保住玄春,卻沒想到有個男人會為了她而犧牲掉他要的自由。

男人真的不可靠嗎?一個不可靠的男人,有沒有可能為了一個女人犧牲他極力爭取的東西?

她跟母親確實能繼續擁有她們對父親的回憶,但在這同時,她也注定要失去那個肯為她犧牲的男人。

「琉璃?」明子轉頭,赫然發現沈默的琉璃,臉上正垂著兩行淚。

「嗯?」琉璃恍若回神,渾然不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淌下淚水。

「琉璃,你……」敏銳的明子立刻察覺有異,而且馬上聯想到和典。

「你跟蜷川有什麼……」

「媽,我跟他沒什麼。」她有點不打自招的急著否認。

明子不安地看著她,「你不會是跑去跟他……跟他……」

「不。」琉璃猛地搖頭,「他沒有對我怎樣,他……」

「這麼說,你是真的去找過他?」

琉璃眼見瞞不了她,只能心虛的點點頭。

「如果你沒給他什麼,他怎麼會取消計劃?」站在商業立場上,這實在太不合理了。

琉璃急得掉下眼淚,「媽,真的沒事,我……」

「琉璃,為什麼?」明子心疼又歉疚,「為什麼你要去找他?」

「蜷川現在愛著你,但誰知道他哪天會背叛你呢?」她緊握著琉璃的手,「人心是善變的,也許你們這麼無疾而終,就是最好的安排。」

「媽……」也許她母親是對的,也或許她根本錯了。

但不管她母親是對是錯,她都已經跟和典錯身而過了。

她擦掉眼淚,不想母親因為她的傷心而感到內疚。「我沒事的……」她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能保住玄春真是太好了,不是嗎?」

明子似乎覷出她在強顏歡笑,卻什麼部沒說地蹙眉一笑。「是啊,真是太好了。」

長京集團,總裁辦公室。

「你在玩什麼?」蜷川信慍惱地瞪著站在他面前的和典,「你居然就這麼喊停。」

和典沈默地面對父親的責難,神情平靜。

「我要你馬上複工。」蜷川信說。

「不行。」他不假思索地回絕了蜷川信。「我已經將旅館的產權釋還給業者,並重新打了合約。」

「什麼?」蜷川信簡直不敢柑信自己耳朵所聽見的,「我把開發案整個交給你,你居然這樣惡搞?你是故意的嗎?」

「我不管你怎麼想,總之複工。」他語帶命命。

「爸,」和典直視著他,神情堅定,「您已經把開發案交給我,也就是說由我全權作主,現在我決定停工,希望您尊重我的決定。」

「你……」見他如此堅決,蜷川信不覺疑惑,「你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爸,開發案失敗,對您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真正行切身影響的人……是我。」

蜷川信一頓,「你是什麼意思?」

「開發案失敗,我賠上我的自由,您並沒有損失。」他說。

蜷川信怔愣住,狐疑地望著他。「你……」

是的,開發案不管是失敗還是取消,他都必須遵守約定,對他在他婚事方面的「關心」沒有異議。

只是,他為什麼突然放棄他極力爭取的「愛的自由」?一切不是都非常順利的在進行嗎?

他無法理解,甚至根本摸不透和典的心思。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不解地看著和典,怒氣消褪了一半,「你不是一直在跟我爭取那份自由嗎?怎麼現在卻……」

「我遇上了比自由更重要的東西。」是的,他「愛的自由」,顯然已輸給了琉璃「珍貴的回憶」。

「你……」他微怔,旋即一個念頭鑽進了他腦裡,「你碰上了誰?」

和典正視著父親的質疑,撇唇一笑,「一個我可以用生命去愛她的女人。」

蜷川信一震,「既然你有喜歡的女人,那麼就更沒理由放棄你的自由了,不是嗎?」

他微蹙起眉頭,悵然地道:「我的自由跟她的回憶相互矛盾,所以我成全她的回憶,免得她恨我一輩子。」

「你在說什麼回憶?」蜷川信行點被他搞糊塗了。

雖然對於他中止開發計劃的事感到氣惱,但此刻,他更想知道和典跟那個有著回憶的女人的事……

「她是當地旅館的小老闆娘,那家旅館是她父親留下來的,現在由她跟她的母親在經營著,對她們來說,那問旅館是她可用來回憶父親的唯一東西。」

「所以你就……」蜷川信幾乎不敢相信他就這樣放棄了他的自由,那女人在他心裡的份量已超過一切了嗎?

「爸,願賭服輸。」他坦然接受一切結果,「您可以開始安排我跟鷹取真子的相親了。」說罷,他轉身走出了蜷川信的辦公室。

望著他的背影,蜷川信喃喃地說:「這小子,你來真的?」

「新聞快報,長京集團原訂在伊豆的大型度假中心開發案在日前喊停,而在今天早上工人準備撤離所有機具時,卻在開挖地點的六十公尺山坡下發現一輛破舊的藍色轎車。

令人驚愕的是,車上有一具已化為白骨的男性骨骸,警方在他的車內發現了證件,男子身份為北條志一……

據警方研判,北條志一應是在回家的途中,因車輛失控而墜落在山谷下,依法醫初步監定,確定他應該死亡至少十年以上,更詳細的情形,我們會繼續為您播報……「

坐在電視機前,明子面無血色地盯著電視機,她手中端著的咖啡杯正顫抖搖晃著。

「志……志……」就在她喊出這十幾年來不曾喊過的名字的同時,她手中的咖啡杯也應聲落地。

看著碎裂的磁杯及灑滿一地的咖啡,她黯然地流下了眼淚……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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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26 02:01:49
尾聲

在確認山谷下的男性骨骸,就是十幾年前離家未回的北條志一後,警方讓明子領回了他的遺骨。

在領回遺骨之後,明子立刻為他辦了一場簡單莊嚴的法會。

確定志一早已在十幾年前的那個颱風夜意外身亡,固然是件遺憾又感傷的事,但相反地,明子的心也踏實了。

法會結束的當晚,明子一個人沈默地坐在靈前,神情平靜地注視著遺照中的志一,眼眶中雖猶有淚,但眼神卻充滿了早已不見的溫柔。

琉璃站在門外,靜靜地看著坐在靈前的母親。

這是在父親離開以後,家裡第一次懸掛起父親的相片,第一次有人敢在母親面前提起父親,第一次母親沒有因為提起父親而動怒。

不只母親心裡踏實了,就連她的心情也好像沈澱下來了。

明子覺察到琉璃的存在,「琉璃,還沒睡?」

琉璃點頭,走了進來,「有點睡不著……」

「是嗎?」明子微微一笑,「那就過來跟我一起陪陪你爸爸吧。」

她輕點下巴,在明子身旁坐下。

突然,明子幽幽地道:「我埋怨了他十幾年,想不到他已經……」

「媽……」琉璃轉頭望著母親,發現她眼睛已悄悄蒙上淚光。

她伸出手,緊握著母親的手,而明子也緊握住她的。

明子感慨地道:「要是十幾年前就知道他已經死了,這十幾年來,我不會懷著怨恨活著,不會把你教養成……」

「媽,不是你的錯,」看著母親,琉璃不禁眼眶泛紅。

「不,是我不好。」明子非常自責,「那一天我不該逼著他去找那女人攤牌,我不該在颱風夜還要他冒著風雨在山路上行駛……」說著,她再也忍不住地掉下眼淚。

琉璃用力地捏緊她的手,「媽,都過去了。」

明於從口袋裡拿出手帕拭淚,聲音微微沙啞,「是啊,都過去了……雖然他曾出軌,但最後他還是選擇了我們,這也算是一種安慰吧!」

「嗯。」琉璃點頭,「爸爸的選擇並沒有讓我們傷心失望。」

警方的報告上說明她爸爸是在回來的路上,因車輛打滑而連人帶車摔下山,也就是說,她爸爸並不是一去不回,他確實是回來了,只是車子再也開不到目的地。

「是啊,這確實是他的選擇……」明子喃喃說道,然後望著琉璃,「琉璃,我現在也要你自己作選擇。」

「媽?」

「你愛蜷川吧?」明子抿唇一笑,「去找他吧!」

「媽,」她蹙起眉心,「他必須跟別人……」

「你甘心嗎?」明子打斷了她,「媽媽做錯了,也真的很後悔,我不希望你跟我一樣後悔……」

「媽……」提起和典,琉璃的心不覺激動起來。

是的,她確實不甘心也不願意,當然更不想後悔,只是……還來得及嗎?

「只怕來不及了。」她幽幽說道。

「不去做就永遠來不及。」明子力勸她,「他能為你放棄『愛的自由』,你就不能不顧一切的爭取追求嗎?」

「我……」她當然行,她……她愛他。

所以不管結果如何,她不能什麼都不做,一輩子活在悔恨裡。

「去吧。」明子溫柔一笑,輕拍她的肩膀,「明天就去東京找他。」

「不。」琉璃霍地站起,「我現在就出發。」

明子一怔,訝異地看著她,旋即,撇唇微笑,「好啊,我送你去車站。」

早上十點,琉璃來到了長京集團總公司。

進到宏偉的大廳,她走向櫃檯。「請問蜷川和典先生在嗎?」

三名櫃檯小姐好奇地打量她,「請問小姐如何稱呼?找副總裁有事嗎?

有事先預約嗎?「

「我是『北條琉璃』,我沒有預約,不過我找他有急事。」她簡短地說。

「這樣啊,那我先幫你做預約。」櫃檯小姐說。

琉璃突然輕拍桌面,神情嚴肅。「不,你沒弄懂,我必須立刻見到他。」

小姐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我……我懂了,不過副總裁今天並沒有來上班。」

「咦?」琉璃微怔,「那他……」

「他今天要跟鷹取家的小姐相親,所以……」

相親?他今天要相親?不,她一定要見到他,她要告訴他,其實她一直愛著他,沒有改變,從來沒有!

「請你告訴我地點,好嗎?」琉璃懇求著。

「呃……」三名小姐面面相覷,有點為難。

「我不會給你們惹麻煩的,拜託。」琉璃低頭欠身,誠懇又心急。

其中一名小姐咬了咬唇,像是有所決定。「中午在希爾頓二樓的百合廳。」她說。

另兩名小姐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幹嘛說?」

「沒關係啦,我看她真的很急。」她說。

琉璃感激地看著她,「謝謝你,小姐,謝謝你。」得到確切訊息,琉璃不敢遲疑地轉身就走。

「請問蜷川先生來了嗎?」來到百合廳外,琉璃向侍者打聽。

那侍者一臉懷疑,「請問你是?」

「我是北條琉璃,我有急事要見他。」

他皺皺眉,「請稍等。」他走向另一頭,向經理請示著。

那經理覷著她,神情猶豫而謹慎。不多久,侍者走了回來。「小姐,非常抱歉,蜷川先生今天包下了百合廳,恐怕不方便讓你……」

「我一定要見他。」不等侍者說完,她誠懇請求著。

「真的很抱歉,我們不能那麼做。」

「求求你。」顧不得旁人的好奇打量,琉璃就差沒跟他下跪了。

此時,遠遠看著的經理皺起眉頭,吩咐另兩個人趨前。「小姐,請你馬上離開。」

「不,我……」她知道這些人可能已經把她當瘋子一樣看待。

但無論如何,她都要見和典一面,她一定要將自己真正的心意告訴他。

「拜託,我真的要見他……」

她話還沒說完,兩名飯店人員忽地架住她。「小姐,失禮了。」

「不……」被他們左右箝住,她完全無法抵抗,只能任由他們將她往長廊的另一頭帶。

「不,請你們告訴他一聲,我……」她的胸口一陣抽緊,不禁急得掉下眼淚。

「發生什麼事?」忽地,百合廳的門口傳來和典的聲音。

「蜷川先生。」經理恭敬地喊了聲。

聽見他的聲音,琉璃再也顧不得什麼地大叫:「和典!蜷川和典!」

她的叫聲引起了和典的注意,他轉頭一看,只見琉璃被兩個人架著往長廊的另一頭走。

他陡地一震,沈聲喊道:「放開她!」

那兩人一愣,一臉不知所措郢。

「放開我!」琉璃使勁地掙脫了他們,轉身朝著和典跑過來。

看見她突然出現在這裡,他已經夠驚訝。再見她猶如久別重逢似的向他跑來,他就更詫異了。

琉璃就這樣奔向了他,伸出手,緊緊、緊緊地抱住他。

他一怔,「琉……琉璃?」她是吃錯了什麼藥?

終於能見到他,琉璃激動地掉下眼淚。「對不起……對不起……」

他皺皺眉,感到疑惑,「琉璃,你是……怎麼了?」

琉璃抬起臉,淚眼婆娑地望著他。「我愛你,我不要你跟什麼鷹取小姐相親,我……」

和典震驚地看著她,「你……」她愛他?她不是說她已經恨透了他,對他再也沒有任何感覺?

「我知道開發案的取消讓你失去了愛的自由,我也知道我跟你的身份一點都不配,但是我……我……」想起自己跟他根本是毫無希望,她不禁哽咽。

「琉璃,你不是拒絕我了嗎?我以為你……」上次在下田,她在最後一際悍然地拒絕了他,那不是代表……

琉璃懊惱又自責,「我愛你,可是一想到那簡直是交易,我就……」

她的淚水不斷地淌落,模樣是那麼的教人愛憐。

「我沒對你誠實,其實我……其實我……」她欲言又止,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臂,「我知道你要相親,我不是故意要破壞你的好事,我只是……

我……「她慌得語無倫次,不知所云。

但就算別人聽不懂她在說什麼,至少此時,和典是明白的。

他端起她淚濕的臉,溫柔地一笑,「別哭……」

「和……和典……」

他用指尖抹去她眼角的淚,深情地道:「我都明白了。」

「你一定整晚都沒睡,是不是?」

她噙著淚水,用力地點點頭。

「我幫你訂個房間,你先休息,有什麼事晚點再說。」他耐心哄著她。

「不,不,我……」「晚點」是指等他相完親嗎?不,等到那時候,什麼都來不及了。

看她如此焦慮心急,他一方面覺得不捨,一方面又感到欣慰。

「放心,等我跟我父親溝通完,我就……」

「你要跟我溝通什麼?」忽地,蜷川信偕同夫人美智子從百合廳走了出來。

他樣貌威嚴,而美智子則是貴氣和藹。兩人看著淚眼汪汪的琉璃,都有點疑惑。

但只一會兒,兩人已經猜到琉璃的身份——

「爸,她是……」

「我知道她是誰。」蜷川信打斷了和典,「她一定是那個你可以用生命保護的女孩。」

用生命保護?琉璃一怔,驚疑地望著和典,而和典則有點不好意思。

「和典,」蜷川信看著他,「你現在到底想怎樣?」

蜷川信向來是個快人快語,又習慣速戰速決的人。當然,他的兒子也是。

「爸,我要跟琉璃在一起。」他毫不猶豫地說。

「你應該知道你已經輸了自由。」蜷川信說。

「我知道,不過您沒說我一定要跟鷹取小姐結婚,不是嗎?」和典直接與他談判,「您當然有權關心我的婚事,不過我還沒失去選擇跟拒絕的權利,對吧?」

蜷川信眉心一擰,「聽你的口氣,你似乎會跟我抗爭到底?」

「是的。」他不假思索地點頭。

蜷川信沈吟須臾,然後看著一臉惶惑的琉璃。她是和典甯可犧牲自由,也要保護的女孩,可想而之,叛逆又固執的和典會為了她而跟他沒完沒了。

他當然可以強勢地介入,畢竟他賭贏了。但他強勢介人的結果會是什麼呢?

「琉璃小姐,你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麼?」蜷川信問。

「我……」琉璃怯怯地,「我不想後悔。」

蜷川信挑挑眉,「也就是說……你是來阻止相親的?」

琉璃搖搖頭,「不,我……我不敢那麼想,我……」

「你知道和典會為了你跟我鬧翻天嗎?」蜷川信注視著她。

她微怔,眨了眨眼睛,模樣嬌美又惹人憐惜。

他皺皺眉。這個女孩別說瞭解她,光是看著就很難教人不愛憐。

「算了,也許真是注定的。」他凝睇著她,唇角輕掀,露出了一記不明顯的笑意。「誰教鷹取家的人在赴約的途中發生車禍呢!」

「啊?」琉璃一震,驚疑地看著身旁的和典。

和典撇撇唇,瀟灑一笑,「我剛才就是想告訴你,相親取消了。」

「什……」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怎麼會?」

「是天意吧,琉璃小姐。」此時,美智子趨前,輕輕執起琉璃的手,「瞧你看起來很累。」

說著,美智子吩咐經理,「待會兒幫這位小姐準備一間舒適的房間。」

「是,我這就去。」經理不敢馬虎,連忙轉身離開。

「和典,我跟你媽媽要到醫院去探視鷹取先生一家,順便跟他們解釋並婉拒……」

「婉拒?」和典一怔,「爸……」

不苟言笑的蜷川信瞥了他一眼,「哼,我懶得再理你的事。」說罷,他轉身就走。

美智子拍拍和典的手臂,笑說:「你在這裡陪琉璃小姐吧,等她休息夠了,晚上回家裡吃飯,就這樣。」話落,她旋身隨著蜷川信離去。

和典跟琉璃目送著他們離開,然後幾乎在同一秒鐘望向彼此。

四目交會,琉璃露出羞澀又不安的笑容,「你爸爸他……」

「你聽不懂嗎?」和典輕擁住她的腰,「我爸爸不反對我們的事。」

「啊?」她一震,感到驚訝。

「有沒有比較安心了?」他促狹一笑。

「這……」一時之間,琉璃還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和典眸光深情地注視著她,「太好了,不是嗎?」

迎上他溫柔的目光,琉璃心裡有種踏實的感覺。怎麼這樣順利呢?難道是疼愛她的爸爸在悄悄庇佑著她?

「我好像在作夢。」她說。

和典低下頭,在她額頭輕吻一記。「這可不是作夢。」

此時,飯店經理來了。「蜷川少爺,我們已經為這位小姐準備好房間了,請跟我上樓。」

「嗯。」和典牽著琉璃的手,在經理的帶領下緩步向電梯。

「琉璃,」突然,他微彎下腰,低聲道:「待會兒先睡個覺,然後……」

「你!」琉璃驚羞地瞪著他,「你在說什麼?」

「就是休息睡覺啊。」他眼底帶著一抹狡點,「你以為是什麼?」

「你……」驚覺自己被捉弄,她滿臉通紅。

他得意地笑了,「要是你不想睡覺,我們倒是還有很多事可以做。」說完,他朗聲大笑。

就在步進電梯的同時,他忽地從經理手裡拿走房門插卡,然後迅速將電梯門關上,把經理拒於門外。

琉璃一怔,疑惑地道:「你做什麼?」

他凝睇著她,撇唇一笑,原本輕攬著她腰肢的手臂猛地一振,將她撈進懷中。

低下頭,他迫不及待地攫住他渴望已久的甜美唇瓣——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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