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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鍾昀]惡男欺心(惡男2)[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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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29 00:07:52 |倒序瀏覽 | x 1
惡男欺心【惡男2】作者:鍾昀

在寒冷的紐約, 她無助地跌倒在雪地裏,
眼前卻出現一道耀眼的銅色光茫──
他是她的神、她的羽翼、她唯一的依靠,
但他卻冷冷睥睨著她,不肯施捨些微暖意,
是的,像她這樣出身卑微的私生女,
怎可癡心妄想能得到他的垂愛?
他只是去紐約散散心,卻把自己的心給迷失了,
他喜她的愚蠢,又怕她的單純, 她只是他在路邊撿回來的孤女,
當初要不是她哭著求他別丟下她不管……
而現在,她竟一點一滴的想佔領他的心?
不!他只允許自己是狂傲、孤冷的,
絕不能讓一絲陽光透進他的世界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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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29 00:08:16
楔子

  傳說,“琰煌”這個姓氏,自古以來,代表的就是尊貴、權勢以及金錢。

  他們行事神秘,處事低調,卻有能力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取得任何他們想要的東西,於是,“琰煌”二字,除了代表著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外,更代表著不容人窺伺的神秘世界。

  直到如今,琰煌家族的神秘緩緩在人們的好奇中揭露開來,原本朦朧的面紗不再,繼而廣傳於上流社會中的則是,琰煌家族裏既危險又如謎般的三名惡男。

  這三個男人,擁有令國際金融市場在一夕之間顛覆的強大能力,他們呼風喚雨、權傾一世,卻又神秘且邪惡。

  白畫,他們是琰煌集團的三大巨頭,一聲喝令,便足以買下世界各國的國家基金,動搖世界經濟的穩定。

  夜幕,他們則是神秘的代號,那個人人懼怕的組織——“凜焰”的領導人,統管著這個橫跨世界各國的神秘組織。

  它網羅了各方面最專業的人才,將其收納于門下。其門下菁英遍佈全世界,專門替各國政府執行一些無法公佈於臺面上的事情。

  每替各國執行一件任務,委託國家的政府,便得奉上他們所開口要求之任何事,無論是人,或是事、物。

  沒有人知道他們謎樣的身份,女人臣服于他們酷俊的外表、高傲的氣質,爭著爬上他們的床暖被,卻沒有任何人能在一夜貪歡之後,破例留在他們身邊。

  他們不需要女人,認為女人之于男人的意義,不外乎是提供身體紓解他們的性欲,其餘的,根本沒有意義!

  而外頭對於這三名惡男,只知道他們的性格以及名字,其餘的資料,無從查起。

  琰煌啻:個性冷漠、淡然傲立;左手小指上帶著一隻鑲著金色狂龍的銀戒指,是贈予未來伴侶的信物,隨身護衛——允陽。

  琰煌翻:個性儒雅、笑臉迎人;左手小指上帶著一隻鑲著銀色狂龍的銀戒指,是贈予未來伴侶的信物,隨身護衛——允昊。

  琰煌炙:個性火爆、狂狷易怒;左手小指上帶著一隻鑲著銅色狂龍的銀戒指,是贈予未來伴侶的信物,隨身護衛——允權。

  然而,他們鄙視女人的舉動,使得琰煌家大老無法再坐視不理,深怕再這樣下去,他們的惡名遠播,沒有一家好女孩願意下嫁於他們。

  因此決定在最短的時間內,用盡所有辦法,將他們的婚事給解決掉。

  於是乎,惡男傳說,就此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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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29 00:08:41
第一章

  “老頭,別挑惹我的耐心,我的脾氣一向不好,沒多餘的心思陪你廢話。”一名高大男人像陣狂風似的捲進書房裏頭,身後緊跟著向來與他寸步不離的護衛。

  他狂野的眼眸半眯,一貫傲慢的昂起下顎,微鬆的髮絲不羈的垂落在額前,添增了幾分狂放不馴的氣息。

  男人噙著冷笑,往單人沙發坐下,修長的手指在皮質的黑色椅背上輕緩的敲著節奏,隱約透露出他的不耐煩,銳利的目光直射向那個坐在他對面,不知死活、一臉賊笑的老人,以及他身後那站了一排,正對著他搔首弄姿的女人們。

  怎麼?啻才前腳帶著他那個白癡女人出國去度蜜月,他後腳便閒著沒事幹的盯上他了?

  想要他琰煌炙乖乖的跟他選出來的低智商女人結婚?做夢!

  “炙,你看看,這是李氏企業董事長的獨生女,個性溫柔婉約、人又長得漂亮大方,相信跟你一定合得來的。”

  老人的身後站了一排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他拉過其中一名女人,就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起她的身家背景、年齡個性,只差沒把人家的生辰八字給背起來。

  琰煌炙冷嗤了聲,一臉鄙夷地朝佇立在身後的護衛勾勾手指,只見,一道身影迅速來到他面前,恭敬的向他行禮。

  “少爺。”允權行了個九十度的鞠躬禮,等待著主子進一步的吩咐。

  隱藏在少爺眼中的怒火正隱約開始飄揚,跟在少爺身邊十多年,他清楚的知道,離少爺爆發怒氣的時間已經不久了。

  “允權,若是要你將這群礙眼的女人給扔出去,需要多久時間?”要他親自將這些低等的愚蠢生物給扔出去,只會弄髒了他的手。

  “稟少爺,一分鐘。”允權簡潔有力的回答,讓琰煌炙滿意的勾起唇瓣,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支手撐額,鄙視的斜睨了那群聽了允權的話全怔愣住的女人們一眼,繼而挑釁的對上老頭氣得鐵青的老臉,諷笑的開口:

  “都聽到了吧?你們是要漂漂亮亮的自己走出去,還是要讓人鼻青臉腫的摔出去?”琰煌炙的眼眸倏地半眯,厲寒的目光嚇壞了老人身後的一群女人。

  頓時,只見她們爭先恐後的奔出這間約有百來坪的書房,再也顧不得老人先前告訴她們說,要是誰能讓琰煌炙動心必有重賞之類的話。

  在琰煌炙寒冽的目光下,誰還敢在這裏多留一秒鐘啊!

  誰都知道,琰煌炙的個性火爆、狂狷易怒,平時不動怒還好,一旦發起脾氣來,只怕沒有人有多出來的一條命給他玩。

  才沒幾秒鐘,原本站在老頭身後的女人們,早已不見人影,空幽幽的書房內,寂靜的連根針掉下去都聽得一清二楚。

  老人氣得渾身直抽搐,握著拐杖,他差點被自己胸口那股悶氣給壓得窒息。

  他……他怎麼會生出這種惡劣又傲慢的兒子啊?這種早該在幾百年前就滅絕的沙豬,怎麼好死不死的會是他的親生兒子!?

  早知道,他一出生,他就狠狠的掐死他算了!哪還會淪落到如今被他氣得臉紅脖子粗,又拿他無可奈何的地步!?他……他究竟是造了什麼孽啊!?

  老人嘴角直抽搐,隱約還能瞧見老人額頭上冒出的青筋正抽動著。

  琰煌炙瞟了老人臉上青白交錯的顏色一眼,這活像被人用包子堵住嘴的模樣,讓他忍俊不住地爆笑出聲,半彎下腰狂笑不止。

  今天他對於這群沒種女人們的窩囊,又有了新的認識。這種要靠家世背景才能在社會上生存的女人,早該滾離他遠一點,偏偏還不知死活的到他眼前閑晃,弄髒了他的眼界。

  她們是自找苦吃,怪不得別人!

  他艱難的止住了笑,戲謔的目光緩緩轉回老人那張黑到不能再黑的臉上,看著老人那張有如霓虹燈直閃爍、變換的老臉,他簡直想替老人的愚蠢哭嚎幾聲。

  老頭的智商,經過啻的調教,還是低的可以。

  “我說老頭,你挑女人的品味差也就算了,挑了一大堆,卻一個比一個還沒種,你到底是從哪裡的垃圾堆裏撿回來的?”琰煌炙只差沒吩咐允權去拿照相機,將老頭這副可笑的表情給拍下來了。

  要知道,可不是任何人都有辦法能將老頭給氣到說不出話來的!

  “你、你……”老人聞言簡直氣煞,他辛辛苦苦替他挑選的新娘候選人,居然被他說成是由垃圾堆裏撿回來的!

  “好了!老頭,我戲看完了,笑也笑夠了,你今天叫我回來,不會就是要我看剛才那場鬧劇的吧?”這種鬧劇看多了,他也是會厭煩的。

  琰煌炙把玩著左手小指上的一隻銀戒,那鑲著銅色狂龍的戒指在陽光的映照下閃閃發亮,這代表著他尊貴的身份、他高人一等的自信,以及他不可一世的傲慢。

  “你給我閉嘴!”老人氣的將拐杖重重地朝地上一點,撞出了巨大聲響,“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肯像啻一樣,找個女人好好的定下來!?我不允許你再這麼耗下去,不管用什麼方法,反正在一月之內,我都要見到我的媳婦。”

  跟啻說話,他頂多是被諷刺個幾句罷了,可是換作跟這個既狂狷又火爆的渾球——琰煌炙說話,每回講完,他這條老命也氣得差不多去了一半。

  “老頭,別把我跟啻那傢伙相提並論,他自願找個蠢女人來弄低自己的格調我沒話說,但別妄想我會跟著他一起墮落。”琰煌炙嘲諷地撇撇嘴角,對於啻臨陣倒戈的行為頗為不恥。

  不過是個女人嘛!瞧啻那將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溶了的行為,就令他極為不屑,簡直污染了他們被人封為“惡男”的名號。

  “你……你這個……”老人氣得說不出話來,額上冒出暴怒的青筋正隱隱抽搐,隨時有氣炸的可能性。

  “怎麼?你那麼想抱孫子?行!去求啻的女人替你生一個來玩玩,我沒興趣讓那些低俗的女人爬上我的床,懷了我的種。”琰煌炙冷哼一聲。

  他站起修長的身子,優雅的姿態彷彿是隻剛睡醒的黑豹,狀似慵懶,卻又擁有極大的爆發力,隨時能用它銳利的爪牙,將人撕裂。

  “允權,機票訂好了沒?”他早打定主意今天跟老頭攤完牌後,準備到“凜焰”在紐約的分部巡查,聽說,最近那兒有幾個人挺欠修理的,恰好讓他拿來出出氣。

  “稟少爺,下午兩點的飛機。”允權亦步亦趨的跟在主子身旁答道。

  知道“凜焰”在紐約的分部有人瞞著少爺們暗地裏做些見不得光的勾當,炙少爺老早就安排要等他心情最差的時候,再將那些人卯起來痛宰,現在,老太爺的緊迫盯人,怕是讓炙少爺動怒了。

  “很好。”琰煌炙眯起利眸,踏著優雅的步伐逕自邁往門邊,“是該找些事情來宣洩、宣洩自己的怒氣了。”

  “琰、煌、炙,你給我站住!”老人見他一派悠哉的離去,這囂張、狂妄的態度,擺明瞭沒將他給放在眼裏,更使老人氣得頻頻顫抖,手中的拐杖猛往地板上直點。

  這……這個狂妄、自大的渾蛋!

  琰煌炙果真順從他的話停下腳步,他半轉過身,斜倚在書房的門旁,似笑非笑的睨著老人臉上換上的得意。

  他以為他的一聲“站住”,就能駭阻他早已決定的事情?

  愚蠢,而且無知!

  “老頭,我似乎忘了告訴你,我最討厭人家對我大吼大叫,吼我一聲,我就想摔這些個不知由哪個死人墓裏挖出來的死人瓶,你想不想試試?”琰煌炙隨手拿起放置在門旁那檀木櫃上的一隻古董花瓶,懶洋洋的勾起唇瓣,嚇唬似的上下拋晃著老人視為珍寶的古董。

  “啊——”老人見狀驚喊出聲,他顫著矮胖的身軀,強迫自己僵硬的嘴角呈現上揚的弧度,緊張的乾笑幾聲,放柔了語氣。“炙,有……有話好說、有話好好說,咱們有事慢慢談,你……你先把它給放下,慢慢放。”天呐!他珍貴的寶貝啊,他的心肝啊!

  上次已經讓他毀了一幅名畫,這次可不能再讓他將這些個寶貝古董給砸了啊!?那是他的命啊!

  “慢慢談?”琰煌炙勾起嘴角,半眯著眼,嘲弄著老頭此時萬分緊張的哀求,“老頭,你知道我一向沒什麼耐心,你不會以為我真有那個閒情逸致在這兒陪你慢慢談吧?”有些人,不給些教訓,還以為能由得他放肆!

  說著說著,他手中上下扔拋的動作越顯激烈,嚇得老人倒抽了口涼氣,捂著胸口,慘白了張老臉,那兩隻眼珠子就這麼隨著他拋晃的動作而一上一下,只差沒心臟麻痹。

  “別……別拋!炙,我求你別拋了,那是明朝的古董啊!我好不容易叫人由香港運回來的,你千萬別砸了,我求求你啊!”要是真讓他砸了,他也不想活了啊!

  老人膽顫心驚的直盯著他手中的動作,絲毫不敢鬆懈,深怕他一個疏失,他幾佰萬元的古董就完了。

  “哦?明朝的?”琰煌炙挑高眉,手腕一個使力,那隻花瓶便朝老人的方向扔去,嚇得老人忙不迭的伸出雙手去接住那隻花瓶。

  他可憐的心肝寶貝啊!

  “那這個呢?又是哪個朝代的鬼東西?”琰煌炙彷彿不嚇掉他半條命不高興似的,又由檀木櫃上拿起一隻澄透的白玉瓷瓶,那潔淨的光滑玉面,任何人只消瞧上一眼,都知道這個白玉瓷瓶一定價值不斐。

  老人才暗暗鬆了一口氣,慶倖保住自己的心肝寶貝時,又見他拿起歷史更悠久、價錢更昂貴的白玉瓷瓶,猛然又倒抽了口氣,嘴角忍不住又抽搐了起來。

  “炙!別……千萬別拋,我……我求求你,這不是鬧著玩的!”老人的聲音已經明顯的有著顫怯,他緊張的吞了吞口水,哀求似的凝視著琰煌炙。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媳婦可以不討、孫子可以不要,他的古董寶貝們可千萬不能被他給砸了啊!

  琰煌炙睨瞧著手中這隻光滑的玉瓶,嘲諷的勾起唇瓣,恥笑著老頭這副跟剛才相差十萬八千里的沒骨氣模樣,那雙充滿野性的利眸閃過一絲狡獪。

  “允權,有沒有看過老太爺凌空接物的身手?”可憐的老頭,挑惹了他,下場絕對會很難過。

  “沒有。”允權的聲音裏隱隱含笑,他恭敬的佇立在琰煌炙身旁,看著主子戲弄老太爺的模樣,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不自覺地也在唇邊浮上淺淺的笑意。

  “喔?那你今天可得睜大眼,好好瞧清楚了。”語落,只見那隻光滑的玉瓶已經離開琰煌炙的手,往離老人最遠的角落拋去

  老人驚呼一聲,連忙扔開手中的拐杖,年過半百的矮胖身軀直往王瓶墜落的方向撲去,及時在玉瓶墜地前,將它接住。

  琰煌炙見狀,撫著額頭,狂妄的放聲大笑起來。

  老人滑稽的動作足以媲美馬戲團裏的小丑,好笑的緊,讓他差點都想拍手替老頭那難得一見的靈活身手大聲喝采了。

  在一旁的允權強忍著想大笑出聲的念頭,悶笑地撇過頭去,避免使老人的處境更加尷尬。

  他知道,不管是誰膽敢挑惹了少爺的怒氣,下場絕對是比這還淒慘的,少爺對老太爺的報復手段,已經算是所有懲罰裏頭,最輕微的了。

  “嘖嘖!老頭,我現在才知道人的潛力是可以被激發的,瞧你以前拄著拐杖走路的遲頓模樣,跟剛才那靈活的飛撲動作相比,簡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琰煌炙斜倚在門旁,看著老頭撐著扭到的腰,困難的從地上爬起,更是不給面子的大笑連連。

  可惜啻跟翻不在,不然就可以看見老頭難得的糗狀了。

  老人雙手抱著白玉瓷瓶,臉色難看到極點,他渾身不住地氣顫著,胸口鬱積的悶氣形成一股怒潮,湧上他的雙頰,瞬間,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我說老頭,現在你不會還想要我‘站住’吧?”只是這麼輕微的懲罰,老頭該感謝的痛哭流涕了,要是真惹火了他,只怕,這書房裏任何一個有點年份的花瓶、古董,都逃不過被砸爛的命運。

  “不想——”老人咬牙切齒的瞪著他那隻又滑上檀木桌,似有若無的撫過上頭另一隻鑲著金色鳳凰的圓形白玉,恨恨地由牙縫裏迸出這句話。

  這渾球!竟惡意地用他的寶貝古董們來威脅他!真是他媽的渾蛋!

  “嗯,那好,相信我就算到紐約去玩個一年半載,你也沒意見了?”邪邪的咧開嘴,琰煌炙好看的薄唇竟又逸出一句歹毒的話語,氣得老人更是怒火直燒,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反駁他。

  “允權,老太爺剛才太認真表演,一不小心扭了腰,現在一步也走不了,看在老太爺為了讓你開開眼界,而閃了腰子骨的份上,你去打個電話,通知黃醫生抬個擔架過來,送老太爺上醫院去。”這一扭,起碼讓他半個月下不了床,不能在他耳邊嗦嗦,值得得很。

  琰煌炙冷笑幾聲,扔下話,頭也不回的走人,留下允權和閃了腰、寸步難行的老人在書房內,氣氛一陣死寂。

  “老太爺需要擔架嗎?”允權恭敬的問道,連移動步伐去攙扶老人的動作都沒有。

  他知道,依老太爺的硬脾氣,是不容許讓人瞧見他這副慘狀的,更何況是用擔架將他給抬到醫院去。

  “免!你去告訴你那個死脾氣的爛主子,我這把老骨頭硬朗得很,他想要見到我進醫院,叫他早點死了這條心吧!”老人一手抓起拐杖、一手抱著白玉瓷瓶,僵硬的站直了身子,勉強踏著艱難的步伐,一步步往書房外走去,口裏還低聲咒駡著。

  允權冷漠的臉上緩緩浮現一抹淺笑,他走到電話旁,熟稔的撥了一組號碼。

  “老太爺閃了腰,速到。”電話一接通,允權便簡潔有力的朝電話裏吩咐,知道老太爺只是死愛面子,現在回到房裏去肯定是哀嚎個不停。

  反正再過兩個鐘頭他才要和少爺飛往紐約去,現在,他就先好心地替老太爺打個電話通知醫生來診治吧!

  只是,不知道這一次是不是真如少爺所預料的,老太爺真的要用擔架抬著上醫院去了!?

  允權越想,唇邊的笑容就不自覺地越擴越大……



  紐約

  “什麼?,她跑了!?”一名矮胖的男人猛然握拳重擊桌面,他忿忿的瞪著眼前一群垂著頭懺悔的屬下。“怎麼會跑了!?不是要你們一發現她,就立刻下手的嗎?為什麼還會讓她給逃了?!”

  媽的!早知道他們全都是群飯桶了!要他們辦點小事也辦不成,這下讓她給跑了,不知道要到哪裡去找人!

  “老……老闆,她好像已經察覺我們在跟蹤她了,我們一有人靠近她,她就往人群多的方向走,這麼多人,我們不好下手啊!”一名屬下吞吞吐吐的解釋道。

  他們也想儘快依照老闆的命令下手解決她啊!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察覺到了,每每槍口一對準她,就見她溜往人群裏頭,讓那些人群成了她的掩護體,使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深怕一個不小心,就露了底。

  “飯桶,全是群飯桶!這麼點小事也辦不好,你知不知道,她的存在對我而言是個威脅,我絕不能讓她活在這個世界上!”矮胖的男人氣憤的點了根雪茄,湊至唇邊恨恨的猛吸了口。

  這下人跑不見了,只怕找到的機會越來越少了。

  “老……老闆,為什麼你非得將那個女人給解決掉呢?”其中一名屬下納悶的問著,她不像跟老闆有什麼過節啊!?為什麼老闆非置她於死地不可呢?她不過就是個小女孩而已。

  “笨蛋!為了錢啊!”矮胖男人眯起狹小的眼眸,冷笑了幾聲,“為了我叔父留下來的遺產啊!”

  一想到這兒,就更令他忿忿不平。

  他陪了那死老頭五、六年的時間,等的就是他早日升天,他就能領到他那一筆價值十來億的遺產。

  沒想到,那死老頭居然在他死前立了遺囑,說是委託律師成立一筆基金尋找他當年拋棄的一對母女,要將這筆遺產全數給她們母女倆,除非她們兩人都死了,這筆遺產才輪得到他繼承。

  媽的!一想到他就嘔,這筆遺產他連摸都還沒摸到,就要拱手讓人,這叫他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錢?老闆,你的錢不是已經很多了嗎?幹嘛還要這筆錢呢?”那名屬下搔搔頭,頗為不解的問道。

  老闆已經夠有錢了,為什麼還要這筆遺產呢?

  而且這跟老闆吩咐要解決掉的那個女人又有什麼關係!?

  “你白癡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拿公司的錢去買股票,現在全賠光了,要是不拿那死老頭的遺產去解決這些銀行的債務,我就等著上吊自殺好了!”

  矮胖男人一想起公司現在負債累累的情況,就不由得操心起來,要是無法將那個女人給解決掉,而讓那死老頭委託的律師們先找到她,那他一切就全完了。

  “那……那這跟那個女人有什麼關係?”反應遲鈍的屬下乾笑幾聲,還是不瞭解老闆非要幹掉那個女人的原因為何!?

  不就是個普通的女人嗎?這有什麼好緊張的!?

  矮胖的男人緩緩眯起了狹小的眼,將未抽完的雪茄撚熄,肥腫的臉上浮現出意圖不軌的陰寒。

  “她就是當年那死老頭拋棄的那對母女中,現在僅存於世的小雜種!”

  在老頭的律師公佈了遺囑之後,他便立即委託了徵信社去查那對母女的下落,這才赫然發現,當年老頭拋棄她們母女之後,那女人承受不住這種劇變,將繈褓中的女嬰送到孤兒院後,便投海自盡了。

  仔細調查之後,又發現這小雜種在成年之後,也來到了紐約,現在在藝術學院裏頭學畫。

  哼!原本想在老頭的律師們還沒發現之前幹掉她的,現在,這群飯桶讓人給跑了,只怕老頭的律師們也開始行動了。

  “啊,真的啊!老闆,那你不是玩完了!?”那名屬下聞言驚叫起來,尚未發覺他老闆的臉已經氣得扭曲,還一點憂患意識都沒有的在他耳邊直嚷嚷。

  “廢話!都是你們這群沒用的飯桶讓人給跑了,要是死老頭那邊的律師先找到她,我就先一個個斃了你們,再上吊自殺。”矮胖的男人驀地大吼出聲。

  他重重的往桌面上一拍,他被這群笨蛋屬下給氣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老……老闆,你先別生氣,那……那現在我們該怎麼做才好!?”膽怯的縮了縮肩,那名愣頭愣腦的屬下小聲的低問道。

  看老闆這副窮兇極惡的表情,活像恨不得將他們給扒了皮吃掉算了,為了保住他的小命,他得小心翼翼,別再觸怒老闆了。

  “怎麼辦!?”矮胖男人咬牙切齒的瞪著眼前這一群活像白癡的屬下。“你還敢問我怎麼辦?人跑了還不趕快想辦法去追!?”

  他又往桌面上重重一擊,砰地一聲,令眼前這一群人全低垂著頭,膽顫的聽著老闆的下一步指示。

  “趁現在死老頭的律師們還沒查出事情的始末前,我要你們將她找出來,幹掉她!要是你們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到,你們也別回來了!”

  為了死老頭的遺產,說什麼,這個女人都不能活在這個世界上,矮胖男人眯起眼,陰狠的胖臉上,全是不留情的殘忍。

  他抽起桌面上那張夾在調查文件上的女人照片,那女子臉上掛著甜美的笑靨,一頭如絲綢般柔順的長髮垂落肩後,她細緻的容顏彷彿是雕刻家雕琢出來的完美白瓷娃娃,這副嬌弱的容貌足以令天底下的男人怦然心動,只可惜……

  矮胖男人抽起拆信刀,將照片往桌面上一刺,冷冷的笑浮上嘴角,直盯著被釘在桌面上那張女子的照片。

  她,活不了一個月了!

  矮胖男人哈哈大笑起來,狹小眼中浮現的淨是狠毒。

  為了自己的將來、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這個老頭在遺囑上公佈的財產繼承人——這名叫“琉璃”的女人,她絕對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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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29 00:09:02
第二章

  逃!她得快點逃!她不能停下來!

  一名女子在飄著細雪的紐約街頭,僅穿了件白色毛衣和一件牛仔褲,背著隨身的背包,不停的向前奔跑。

  她不知道跑了多久,兩腳早已在劇烈的奔跑下喪失了知覺,刺骨的寒風夾雜著漫天細雪凍得她雙頰蒼白,原本紅潤的櫻唇也因這寒冷的天候而凍成黑紫,然而她卻不敢停下腳步稍作歇息,繼續往前奔逃,深怕她腳步一慢,身後那些莫名追趕她的人就會抓住她。

  “她在那兒,別讓她跑了!”驀地,一名男人發現了她,向身後的夥伴們吆喝一聲,那如惡魔追趕的腳步聲便又朝她的方向急促響起。

  身後追趕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女子的心不斷狂跳,一股悚懼感襲擊著她脆弱的身心。

  追來了!他們追來了!

  忍著雙腳的酸痛,她繞進一條月光照不進的小巷子裏,髒亂及刺鼻的惡臭讓人無法忍受,她卻絲毫不敢停頓的繼續向前奔跑。

  為什麼!?為什麼那些人要追捕她!?自前天她就發現有人在跟蹤她,每每在街上,她便察覺到有奇異的目光緊盯住她的一舉一動,甚至還在街頭上大膽的拿出滅音手槍企圖謀殺她。

  她不知道為什麼那些人要追捕她,更不曉得他們為什麼非要置她於死地不可。

  她想不出來他們想殺她的理由,離開孤兒院以後,她便存夠買一張飛往紐約的機票錢,孤身一人來到紐約求學。

  她的生活其實很單純,早上到學院上課、下午便去畫廊打工,下班之後她便直接回家休息,根本不可能跟人結怨。

  她在這兒,一個人也不認識啊!

  但又為何,身後追趕她的那群人,個個面帶殺機,將目標鎖定了她,不顧一切的就是要她死?

  女子一頭及腰的長髮因急速的奔跑而飄揚在空中,她纖弱的身影在暗巷中顯得縹緲,不知何時,原本腳下的石地已被白雪覆蓋,讓她奔逃的動作減緩不少。

  “發現她了!在那裏!”男人的聲音忽地由身後的巷子口傳來。

  女子咬著牙,渾身的知覺已被凍僵,只剩腦海中不斷浮現的一個念頭,催促她的腳步繼續向前,那就是——逃!

  暗夜的巷子裏似乎永遠沒有盡頭,女子感覺她的身體越來越不聽使喚,腳下的步伐也越來越緩慢,到底,哪裡才是盡頭呢?

  她搖搖頭,企圖喚回腦子裏逐漸模糊的思維,身後的叫喊聲越來越清晰,她撐起蹣跚的腳步,繼續向前奔跑,只是,她的體能已經到達極限,再也無力去抵抗這似永無止盡的惡魘了……

  女子走了幾步,她的視線霎時失去了焦點,只剩一片模糊景象在眼前晃動,然而,在一片白色蒙朧中,她卻瞧見了一道耀眼的銅色光芒。

  那閃爍的銅光蠱惑了她的思維,隱隱約約中,她看見了一條銅色狂龍,用他銳利的視線緊緊鎖住她。

  刹那,銅色狂龍消失不見,繼而出現的是一名男人高大的身影,他站在光和影的交接處,暗黑的眼眸冷漠的睨著她,渾身散發的冷冽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她知道,只要再靠近他一步,只要再一步,她就得救了!

  女子撐著快虛脫的身子,逐漸朝那團光芒步去,男人的身影就在眼前。

  只要再一步,她只要再一步,他一定會救她的……

  凌晨一點,籠罩在夜幕底下的紐約正飄著細雪。

  “怎麼?老頭這兩天還有沒有打電話來嗦?”

  琰煌炙走在空蕩的街頭上,身後還跟著一向以保護他為己任的護衛,街頭的路燈正散發出昏黃的燈光,將滿地的白雪映照的水亮。

  他想,閃了腰的老頭,現在應該躺在床上,撫著他受創頗重的腰哀嚎著,沒什麼多餘的心力來追蹤他的行程、在他耳旁囉嗦才是。

  就不知道,老頭是不是真如表面上如此的安分守己,乖乖的躺在床上養病?抑或是又趁著他來紐約辦事時,在臺灣搞些小動作?

  “回少爺,允權沒接到老太爺的電話。”怕是上回少爺惡整老太爺的那一摔,讓老太爺渾身的老骨頭全移了位,現在恐怕還下不了床。

  允權微微一笑,知道少爺來紐約除了處理“凜焰”在紐約分部的事情外,最主要的,還是要藉機避開老爺子。

  在臺灣,少爺的耐心已經被老爺子磨的快光了,要是再待下去,只怕少爺發起火來,真的將老太爺一屋子的古董寶貝給砸光。

  “那就好,他再打來嗦,就直接掛了,省得聽他廢話。”琰煌炙修長的身影讓燈影映得更長,他的五官像是上天賜予最完美的作品,任何女人瞧了都會發狂似的愛上這個渾身帶著神秘感、狂狷且不可一世的傲慢男人。

  他濃密而微發的黑髮垂落在飽滿的額前,暗黑如墨的眼眸隨時透露出像黑豹一般冰冷的野性色彩,順著他高挺的鼻樑而下,是他性感卻像是嘲弄般而輕揚的薄唇。

  任何人見到他的第一眼,都只有一個評價,那就是——危險!

  他渾身上下散發一股狂野危險的氣息,像是一壇醇酒,只消一聞,便會令人沉醉在他獨特的芳香中,只消嘗一口,那濃烈的醇厚酒氣便會在瞬間迷惑你所有思維,之後,舌尖傳來的火辣感卻讓你不由得膽顫的卻步。

  這種融合了迷惑以及危險的味道,在在誘惑著許多人像飛蛾撲火般,迷炫於它燦爛的光彩,繼而不顧一切的撲向那團燃得火紅的熾火中,尋求一瞬的美麗。

  琰煌炙就是這種渾身帶著致命吸引力的男人。

  他像團烈火,無時無刻不在燃燒,任何靠近他的人,都會被捲入這團烈火中一同熊熊燃燒,直到最後——

  “她在那兒!別讓她跑了!”

  寂靜的街道上,意外的傳出幾聲吵雜的追逐聲和一聲聲窮兇極惡的吼叫聲。

  空蕩蕩的街道上,飄著白色的細雪,替此番危急氣氛染上了極不協調的柔和色彩。

  琰煌炙停下腳步,他半眯起眼,彷彿察覺到什麼似的轉頭睨向那陰暗的巷子裏,敏銳的直覺讓他緊盯著暗巷裏的某一小點。

  他的直覺告訴他——

  有人在看他!

  他抿起薄唇,站在光和影的交接處,高大的身子一動也不動的冷睨著那不見底的暗巷,敏銳的聽覺聽到那人正以極為緩慢的步伐、伴隨著細微的呼吸,朝他努力且困難的步來。

  “別……別走。”一聲虛弱的怯喚聲在離巷口約兩步遠的地方響起。

  琰煌炙眯起狹長的黑眸,像個不可一世的尊王,冷睇著那抹隱於暗巷裏頭的模糊身影。

  纖弱的人影困難的撐著自己已經虛軟的身子,怕他沒聽見會拋下她離開似的,趕忙由陰暗的巷道中,朝他伸出一雙被凍得僵紅的小手,再度顫著抖音開口。

  “求……求你救我。”那抹纖弱的小小人影似乎拐到了暗巷裏的小石頭,驀然跌入巷外的光影中,撲跌在琰煌炙的腳邊。

  那濕濘的雪地將她身上的毛衣給染濕了,寒冽的冷風一吹,更令她嬌小的身子抖個不停。

  好……好冷,怎麼會那麼冷?她好冷……

  琉璃環抱著自己濕透的身子,一頭長髮凌亂的披泄在身上,蝕骨的寒意由她腳底泛起,原先清晰的思維已逐漸模糊。

  她的眼睛渙散的捉不住焦點,只能緊緊盯著站在她身旁,男人那雙擦的光亮的黑皮鞋看著。

  “你擋到我的路了。”驀然,冷冽的男音由她頭頂上傳來。

  這不帶情感的語調彷彿是在跟這個世界上最肮髒的東西說話一般,那夾帶著鄙夷和濃濃不屑的簡短言辭中,就已說明他將女人視為天底下最低等的生物。

  琉璃的心一悸,凍得蒼白的瞼蛋尋著聲音來源向上望去,卻在抬眸的那一刹那,陷入了一雙野性的黑眸中。

  黑眸的主人抿著薄唇,一雙濃眉擰的死緊,顯然是對於她跌在地上,擋到他的去路而不悅。

  她一愣,呆了幾秒之後,她試著移動自己阻礙住他去路的身子,卻發現在剛才的激烈奔逃下,她的體力已經全部用盡,現下,渾身又冷又累的她,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去聽從他的命令挪開身子。

  “我……我沒有力氣……”她的頭好暈,寒風將她原本就嬌弱的身子吹的站不起來,在這個狂妄的男人面前,他無形中散發出來的壓迫感更是將她給逼得無法動彈。

  琉璃虛弱的環抱著自己發顫的身子,勉強向他扯開一抹僵硬的微笑,說明她真的是無法挪開自己的身軀,而不是刻意阻擋他的去路。

  琰煌炙眯起了眼,冷睨著她無助的神情,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對於她話中的真實性不予置評。

  他不相信!

  女人多的是喜歡在他面前假扮嬌弱,想藉此勾起他少之又少的憐憫,只可惜,他向來不會同情低能且沒智商的女人。

  “讓開!我沒那個好心情用我的腳把你踹開。”言下之意便是要她自動滾離他腳邊,別礙著他的路。

  “我……”琉璃無助的縮起身子,才想要開口說話時,一名追趕她的人已經發現她,對著身後的夥伴大叫。

  “找到了,她在這裏!”一名兇惡的男人發現她癱軟的坐在地上,連忙邁開步伐往她的方向奔來。

  “不……”琉璃的唇早就凍成紫色,眼見那群人就要抓到她了,她一張白淨的小臉更是面無血色。

  她轉過頭,一雙雪白的小手顫怯的攫住他的褲管,驚惶的大眼含著淚水瞅著他。

  “救……救我,求你救我……”她驚恐的嘶喊出聲。

  她的身體好痛,身體凍得僵硬的結果似乎已經轉化為疼痛,狠狠的鞭撻著她。

  她已經沒有力氣再逃跑了,現在,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唯一可以救她的人!

  琰煌炙冷冷一笑,敢情他成了有求必應的活菩薩,她的一句“救我”,他就得浪費自己的時間及體力去救她?

  她以為她的哀求算得了什麼?幾滴騙人的眼淚就想博取他的同情,恐怕她的如意算盤是打錯了。

  “我沒打算浪費自己寶貴的時間救你。”在唇邊嘲弄的勾起一道弧度,琰煌炙斜睨了那群追捕她的人一眼,雙手環著肩臂,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他可沒什麼興趣演出一場“英雄救美”的戲碼,不過才十個人,這種小場面,他要是出手,怕別人會以為他琰煌炙的身手退步了。

  站在一旁的允權見少爺沒救人的打算,不由得擔心起來,難道少爺真的不打算插手管這件事,任由這名東方女子被他們抓走嗎?

  就算少爺平時對女人一貫維持著厭惡的念頭,但不代表少爺真的會狠下心腸見死不救。

  “少爺不打算管這事?”允權試探性的問著,來到紐約,少爺不就是想發洩、發洩被老太爺挑起的怒氣嗎?怎麼這會兒……

  “怎麼?你想救?”琰煌炙頗感興趣的挑起眉頭,他這個一向沉默寡言的護衛,如今竟為了個不認識的女人而出言違抗他的旨意?

  這可真是破天荒的頭一遭,他還以為他這個只會聽從主子命令的隨從,是不會有這麼人性化的一天呢!

  “少爺沒說,允權不敢。”允權恭敬的退到一旁去,面無表情的臉上卻隱約透露出他對這事的不苟同。

  琰煌炙冷笑一聲,半斂下眼睨著那縮在地上渾身發抖的女人,瞧她那副快死的樣子,只怕他還沒玩夠,這長髮女人就已經受不住的,凍死在他腳邊了!

  “給我個救她的理由。”邪佞的微笑在唇邊揚起,琰煌炙低柔的嗓音緩緩逸出口。

  他一向不做白費工夫的事情,更何況是為了個他一向視為廢物的女人。

  “只要你能說出一個讓我認為值得救她的理由,我沒意見。”他倒是挺想聽聽看,他這個一向冷漠、不苟言笑的護衛,能說出什麼讓他信服的理由。

  允權攢起眉,沉默不語的佇立在少爺身旁,他知道少爺是刻意刁難他,要見到他為難的樣子。

  只是,要是不快點說服頑固的少爺,只怕這個女人絕對會在少爺的袖手旁觀下喪命。

  還沒來得及想出個答案,那群兇惡的歹徒便已經迅速包圍他們三人,手裏還拿著鐵棍嚇唬似的朝他們逼近。

  “把那個女人交出來!我們的目標是她,只要你乖乖的把她交給我們,我保證絕不傷害你一根寒毛,否則,小子,我會把你的臉揍的跟豬頭一樣!”帶頭的歹徒晃著鐵棍,對著琰煌炙大聲的撂下狠話。

  老闆交代的,要他們幹掉這個女人,絕不能留活口。

  誰敢幫那個女人,只有死路一條!

  琰煌炙聞言縱聲大笑,這群愚蠢的歹徒們竟敢在他面前說要動他!?

  哼!第一次有人敢這麼不知死活地對他琰煌炙撂狠話,就不知道待會兒,他還有沒有勇氣這樣說。

  “允權,算你好運,有人急著送上門找死,我也沒心情再聽你說廢話了。”斜睨了允權一眼,琰煌炙勾起薄唇譏誚的諷道。

  琰煌炙睥睨的掃視過這群拿著鐵棒、木棍的傢伙,打算用最短的時間解決他們,他實在沒什麼耐心陪他們在這裏瞎耗!

  這些小角色,正好讓他拿來開刀,在痛削凜焰裏頭的小人之前,就當作是熱身運動,先鬆動、鬆動他的筋骨。

  “謝少爺。”

  允權的眸子閃過一絲詭異,知道這群愚蠢的歹徒已經激怒了少爺隱藏在胸口的怒火,也等於間接救了這名女人的性命。

  他真不知道是該謝謝少爺,還是該謝謝這群沒長腦袋的歹徒!

  琰煌炙脫下身上的黑色長外套,看也不看的扔到那冷的渾身發顫的白癡女人身上,在瞧見她露出一臉的詫異時,嘲諷的勾起唇角。

  “穿上!我可不想在浪費了自己的時間救了你這條小命之後,見到你凍死在路邊。”看著她因寒冷而縮起身子頻頻顫怯的模樣,就讓他感到煩躁!

  明知道紐約這個月份總是下雪的天氣,還穿這麼單薄的衣服跑出來閑晃,這個笨女人不凍死才怪!

  “我……”琉璃一臉茫惑的瞅著他,他不是不願救她嗎?怎麼現在又……

  然而疲憊的身心已經無法再多想,她只是雙手緊揪著他扔過來的長外套,感覺衣服裏頭殘留的體溫正一點一滴的滲入她僵冷的四肢,這前所未有的溫暖,緊緊地包圍住她,逐漸趕跑了寒冷。

  在見到她乖順的穿上衣服之後,琰煌炙這才滿意的眯起銳利的眼眸,直迸射向眼前這群愚蠢的歹徒。

  不知道他用個五成力道會不會太重了些!?

  嗜血的笑容在唇邊綻開,他緩緩卷起袖子,優雅而緩慢的動作像是毫無殺傷力的貴公子,只是,當他一出手,便會有人死的很難看。

  “你說,要是我不將她交出去,你就要把我揍成豬頭?”他噙著冷笑,火爆的性子絕不容許有人在他面前挑釁。

  “小子!我勸你最好別多管閒事,乖乖地將她給交出來,否則就別怪我心狠手辣的連你們都不放過!”帶頭的歹徒似乎不知道惡運即將降臨,還伸出短胖的手指,狂妄的朝著琰煌炙逼近的身子猛指著。

  原本只是單純想解決那個女的,但這小子似乎太不把他們給放在眼底了!要是他再不知好歹,想英雄救美的話,他連他也不會放過。

  “哦?允權,我有多久沒在人前發火了?”近日被老頭搞的一肚子悶火正愁無處宣洩,既然有人自願提供他發洩,那他也用不著客氣了。

  “回少爺,半個多月了。”撇開對付老太爺整人的小手段不說,少爺足足有十多天沒真正動過氣了。

  憋了這麼久,這群自己送上門找死的傢伙,怕是會讓少爺揍的躺在病床上整整一個月都下不了床。

  “那好,剛好用來滅火。”琰煌炙冷笑幾聲,握起拳頭,迅速的往那名帶頭的歹徒臉上揍去,砰地一聲,那名歹徒被揍的整個人凌空飛了出去,重重的摔跌在雪地上。

  反身一轉,琰煌炙敏捷的格開另一名歹徒的偷襲,順手扳住他的手腕,抬膝猛然攻向他的下腹。

  接著,他迅速旋身側踢,敏捷的往另一人的下腹攻去。

  在歹徒一湧而上之際,只見他不慌不忙的擊退來人,在短短的幾分鐘之內,他明顯地已經佔了上風……

  “站得起來嗎?”允權不知何時來到琉璃身旁,半彎下腰攙扶起她癱軟的身子,低聲詢問著。

  見她似乎被這突來的轉變給嚇傻了,允權不禁在唇邊露出個淺淺笑容。

  不是任何人都有機會見到少爺親自出手修理人的,少爺俐落的身手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啻少爺跟翩少爺可以跟他打平,其餘的人,根本連少爺的一根手指頭都碰不到,就連他也不例外。

  “他……他……”琉璃任由這名陌生男人將她由地上扶起,擔憂的眼眸直往琰煌炙的方向望去。

  他會不會為了救她而被那些人打傷呢?琉璃不禁打從心底替他擔心起來,她不想因為她而害了他啊!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這幾個人不是少爺的對手。”允權放柔了聲音安撫著她的不安,他抽出自己大衣裏頭擱著的手套交給她。

  瞧她穿了少爺的大衣,還是冷的直打顫的模樣,怕待會兒少爺回來,又要動怒了。

  少爺可不是隨時有那個好心出手救人的,既然被少爺救了,她這條小命最好就不要再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而弄丟了,否則,只怕少爺沒那麼容易放過她。

  “但是……”那麼多人圍攻他一個,他真的能應付嗎?

  “你還是想想怎麼在少爺解決他們之前,將自己給弄暖些,少爺說不希望見著你冷的發抖的模樣,就不許有人違背他。”見她沒將手套動手戴上的動作,允權索性自己抓起她已被凍紅的小手,替她將手套戴上。

  “可是……那麼多人,他會不會……”琉璃話還沒說完,允權便伸出手朝她的身後指指,要她轉過頭自個兒看。

  說再多也是枉然的,倒不如讓她自己親眼去印證,還來得快些。

  琉璃納悶的順著允權手指的方向望去,這一看,遍地盡躺著一堆被琰煌炙揍的爬不起身的歹徒們,她張大了嘴,靈亮的黑眸不敢置信的看著這慘不忍睹的場面。

  “打……打完了?”她怔愣的看著琰煌炙慵懶的耙過一頭凌亂的黑髮,像沒事人般的朝她邁來,她的心裏不禁浮現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不是才剛開打嗎?才過了五分鐘,怎……怎麼就全給擺平了!?

  琰煌炙放下了袖子,傲慢的昂起下顎,看著這名嬌小的長髮女人穿著他寬厚的大衣,長長的袖子掩過她的手,及膝的大衣直蓋到她的小腿際,卻還是見她忍不住地渾身輕顫著。

  真是辜負了他難得一見的好心!

  “真沒用!衣服都給你穿上了,還是一副冷的快暈過去的模樣。”琰煌炙冷嗤一聲,接過允權隨即遞上的另一件大衣穿上。

  “少爺,現在回宅裏嗎?”他說的是琰煌集團在紐約購下的豪宅。

  “嗯。”應了聲,琰煌炙隨即邁開步伐,逕自向前走去。

  琉璃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她揪緊了大衣,感覺剛才圍繞在身旁的溫暖又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一團冰冷的氣息,充斥在她身上。

  走了,都走了!現在她該去哪兒呢?琉璃環著自己的肩膀,突然不知道自己的未來該怎麼辦才好。

  這次幸運的躲過了,然而下次呢?她到底該怎麼辦?她好怕……

  她緩緩蹲下了身子,嬌小的身子蜷瑟成一團,溫熱的淚水滑過她冰冷的臉頰,墜落在白色的雪地上。

  又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她緩緩地將臉埋進雙膝間,無助的哭了起來,她真的好害怕這種被遺棄的感覺,好害怕……

  驀然,一道強大的拉力將她由地上拉起,琉璃眼中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只能無助的小聲啜泣,瞠著大眼看著來人。

  是誰!?是誰正捉住她的手!?

  琰煌炙一臉不耐的瞪著她,蹙著眉看著她掉淚的模樣,不知為何,一把怒火倏地自他胸膛裏熊熊燃起,頗有擴大的趨勢。

  這個白癡女人!比起啻的女人的低智商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剛剛正準備要上車時,卻發現這個小白癡不但沒跟上,還蹲在路旁,像隻被遺棄的小貓一般啜泣著,氣得他差點想宰了允權再說。

  媽的!允權這傢伙越來越陰險了,方才他之所以遲遲不說出要救她的理由,想必就是等著那群歹徒上門來惹惱他,好利用那群倒黴的歹徒來救這個小白癡。

  誰叫他一時被怒火沖昏了頭,沒仔細思考允權那詭異的表現,才會白白便宜了這個女人!

  “你白癡啊!就不會移動你的腳步跟上嗎!?還浪費我寶貴的時間回來找你!”琰煌炙火爆的性子向來毫不遮掩,對著她劈頭就是一頓吼罵。

  連最簡單的“自動跟上”都不會,她到底有沒有腦子啊!?

  “我……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回去嗎?”琉璃含著淚光,哽咽著聲音怯怯的問道。他……他真的願意收容她嗎?

  琰煌炙緩緩地眯起利眸,對於她這愚蠢的問話,繃得死緊的理智,隨時有斷裂的可能。

  他一定要宰了那個敢設計他這個主子的隨從!

  “愛跟不跟,隨便你!”他硬從牙縫迸出這一句話,便扔下她一人,頭也不回的轉身邁往停在前方約五十公尺處的轎車步去。

  他還沒有無聊到上一秒才勞心費力的救了她,下一秒就將這個看起來十分柔弱的蠢女人給扔在大街上,讓人給砍死。

  既然救了她,她這條小命最好不要輕易的弄丟,否則,不用別人動手,他會自己親手宰了她!

  琉璃聞言眼眸一亮,他真的願意將她留在身邊!

  這對她而言,簡直是上天賜予她最好的禮物,這麼一來,她有了安身的地方,也不用再擔心隨時會有人來追殺她了。

  琉璃笑著擦掉眼淚,吸了吸哭紅的鼻子,連忙扯開小小的步伐急奔向琰煌炙走在前頭的頎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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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29 00:09:28
第三章

  “允權,你什麼沒學起來,倒是將老頭的陰險狡猾全給學上了?”一上了車,在吩咐司機開車之後,琰煌炙便見他那狡詐的隨從恭敬的奉上一杯熱飲,暖和他寒冷的身子。

  他一定早就算好他根本沒打算救這個女人,才會故意用那群歹徒來激怒他!?

  “謝謝少爺誇獎。”允權微微一笑,不慍不火的,知道少爺是在暗諷他剛才設計他的表現,但不這樣做,少爺會救人嗎?

  琉璃抖著身子,雖然車內有開暖氣,但是方才在雪中被凍僵的身體,卻無法在短時間內舒暖下來。

  她好冷……好冷……

  琰煌炙倏地眯起了眼,他發現打從一上車,那偎著他坐的女人就渾身抖個不停,像是被凍壞了似的,那雙糾緊的小手,不是平時的嫩白,而是呈現凍傷的紅紫。

  他蹙起眉頭,迅速捉起她凍傷的小手,阻止她繼續糾緊的動作,粗魯的動作引發她一聲痛呼。

  “好痛。”琉璃疼的眼淚都快掉出來了,這種像被利針刺進骨頭裏的疼痛好難受,她得咬著唇,才能抑制自己想哭叫的念頭。

  看著那名救她的男人眯起眼審視著她凍成紫紅色的手指,她莫名的感受到一股暖流由他戴著手套的手掌心緩緩傳入她的指尖,順著凍紅的地方,滑入她的血管,讓血管裏冰冷的血液逐漸暖和起來……

  “廢話,不痛才怪!拿毛毯來!”琰煌炙用嘴咬掉自己的手套,寬厚溫熱的大掌隨即包握住她凍傷的小手,不能摩擦搓揉,只能用自己掌心的溫度,慢慢的紓解她手指的疼痛。

  他接著吩咐允權拿出備用的毛毯將她整個人裹住,更將允權方才遞給他要暖身子的熱飲湊到她唇邊。

  “喝下去,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允權泡的那一杯飲料是熱紅茶加了白蘭地,對於驅走寒氣有直接的效用,她能喝就多喝,對她只有好處。

  “我……”

  琉璃微顫著唇,才剛想要開口說話,動作極快的琰煌炙便逕自將那杯加了白蘭地的熱紅茶一古腦兒的全灌入她的口中,害她一不小心嗆了氣,漲紅了小臉,不住的猛咳著。

  “咳……我……咳……我不會喝酒……”直到她喝完之後,她才有機會說出從剛才就一直想說的事情。

  好辣!

  琉璃猛咳著,舌尖傳來的火辣感令她全身彷彿要燒起來似的,腦袋暈暈的,熱氣直往腦子裏竄,整張漂亮的小瞼瞬間恢復了紅潤的色澤,像熟透的紅蘋果,讓人見了就想伸手去捏一捏她粉嫩的臉頰。

  “媽的,誰管你會不會喝酒,要是不想死,就乖乖的閉上你的嘴!”琰煌炙將空杯往允權的方向一扔,不理會她輕喃的抗議,逕自扯下脖子上的毛料圍巾,往她脖子上一圈,口裏還不住咒駡著。

  “你給我聽好,我可沒有好心情在救了你一次之後,再破例救你第二次,你最好自己將你這條小命顧好,否則,不用別人砍你,我琰煌炙就第一個掐死你!”

  女人,俗稱麻煩。他撿到的,更是麻煩中的麻煩!

  瞧她這副嬌嬌弱弱的模樣,彷彿隨時都有掛掉的可能,看了他就一肚子火。

  她要是自己不將自己的這條小命給顧好,回到宅裏,他一定會直接把她由二樓給扔下去。

  “我……我不……”琉璃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雖然他的話聽起來威脅的成分居多,但這兇惡的語氣不知道為什麼,卻讓她備覺溫暖。

  這是第一次有人這麼關心她……

  允權見狀,忍俊不住的撇過頭去,悶悶的笑了起來。

  少爺威脅人的功夫又進步了些,怕是他剛剛設計少爺救人,讓少爺惱火了吧!

  “允權,見到我發怒,你好像很高興?”琰煌炙冷笑幾聲,該是將一些老愛算計他的傢伙卯起來好好修理的時候了。

  不然,人家還以為他琰煌炙可以隨隨便便就讓人給爬到頭頂上去撒野。

  “允權不敢,少爺被人惹惱了,允權感同身受。”他又動手倒了杯熱紅茶給少爺,同樣的,也在杯中加了幾滴白蘭地。

  一時間,香醇的紅茶氣味混合著白蘭地的酒香,充斥在轎車裏頭,讓人不覺放鬆了身心。

  “不敢?允權,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啻那沒用的隨從使用的那一套‘口是心非’了?”他鬆開包握住她的手掌,發現她手指上頭原本凍傷的紫紅色已稍稍褪去,轉變成了一般的紅腫,這才滿意的勾起薄唇,將允權遞給他的熱紅茶塞到她手中。

  “給我喝完!”他強勢的命令道,全然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沒喝完,她就等著讓他一腳踹下車去!

  “太……太多了,我喝不完的……”琉璃看著懷中那杯五百西西的熱紅茶,吞吞吐吐的說道。

  她……她剛剛才喝了一大杯而已,現在又要她再喝一杯,換作是任何人鐵定都是喝不下的。

  低垂著頭,她怯怯的用眼角偷瞄著那坐在她身旁的男人,小心的觀察他臉上的表情,怕她一不小心又惹怒了他。

  琰煌炙冷笑幾聲,緩緩眯起陰騖的眸子,他側過身,雙手啪的一聲搭在她身體兩側,將嬌小的琉璃困在椅背及他的胸膛之間,結實的身軀傳來的熱度,燒燙了她的雙頰。

  琉璃捧住杯子的小手微微輕顫,她和他距離近的連彼此輕淺的呼吸聲都聽得見。

  從來沒跟男人靠得這麼近的她,第一次發覺眼前這個男人對於女人的危險性是天生的,他的一舉一動都像是致命的吸引力,誘惑著女人一步步地陷進他布下陷阱中。

  “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說的喝完,可不是准許你對我討價還價,而是這杯子裏的東西要按照我所說的,完全進到你的肚子裏去,懂嗎?”他噙著冷笑,壓低了身軀,邪魅而狂野的俊臉更靠近了她幾分。

  他熾熱的氣息全噴在她紅潤的粉頰上,頓時雙頰的溫度直線上升,開始紅燙起來。

  “可我真的……”她知道他的意思,但是,她真的喝不完啊!

  琰煌炙猛然擒住她的下顎拉向自己,半眯的黑眸閃過憤怒光芒。

  “低能女人,你現在有兩個選擇,”是你自己一口一口的慢慢把它喝完,二是我親自動手灌進你嘴巴裏把你嗆死,不知道你選哪一種?”

  他的耐心有限,不是隨時都能保持現在這種好耐性陪她瞎耗,她最好是識相點,乖乖的自己喝完,否則……

  “琉璃。”她捧著杯子,緩緩地湊近唇邊啜了口,由杯沿露出一雙靈亮而生怯的黑眸,突然出聲。

  “什麼?”琰煌炙擰起濃眉,不懂她突來的話意為何。

  “琉璃。”

  這次她的聲音放大了些,清晰的“琉璃”兩字,讓琰煌炙聽的一清二楚,她嬌軟的語音像小貓兒一般帶著撒嬌的味道,傳入他的耳裏,煞是好聽。

  “我的名字叫琉璃,不是什麼低能的女人。”她皺皺鼻子,很不甘願的又喝了口,不同於之前那麼強烈的火辣感,反而像是一股暖流由喉間咽下緩緩傳到她的四肢百骸,暖熱了她的身體。

  琰煌炙聞言一愣,撤離了困縛住她的結實身軀,彎下腰爆笑出聲。

  “哈……哈……媽的!誰管你叫什麼名字啊!?就算你要叫白癡我也沒意見,反正杯子裏的東西你給我喝完就是!”

  他大笑不止,從來沒見過像她這樣低智商的女人,就算她叫小貓、小狗的,他也沒意見。

  止住了笑,琰煌炙慵懶的眯起了眼,嘴角還噙著抹迷人的微笑。

  方才肚子裏的怒氣,在瞬間全被她給逗的消失無蹤。

  琉璃悶悶的不說話,低垂著頭,委屈的小口小口啜著紅茶。

  好……好惡劣的男人喔,他說話之尖酸刻薄,只怕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比得上。

  不一會兒,轎車駛進鑲嵌著金漆的鐵門內,繞轉過中庭的圓形花圃,穩穩的在一棟豪華的大宅前停下。

  “少爺,我們到了。”允權眼底含笑地稟告。

  他知道這個名字叫做“琉璃”的女孩現在心裏一定感到很委屈,畢竟,很少有人能在少爺的嘲諷之下,還不感到難堪及羞憤的。

  “嗯。”琰煌炙推開車門下了車,逕自步入大宅裏,留下還捧著杯子,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琉璃。

  “琉璃小姐也請下車。”允權伸手扶住她纖細的手臂,將她由車子裏給帶了出來,看著她生怯的睜著大眼,手裏還捧著少爺塞給她,命令她要喝完的杯子,不禁覺得好笑。

  少爺可是難得對個女人好的,她,是第一個。

  “我……我還沒喝完……”琉璃怯怯的舉高手裏頭那杯還剩七分滿的紅茶,怕待會兒讓那個惡劣的男人看見了,又要被凶一頓。

  允權朝她露出個溫和的微笑。

  “沒關係,少爺是跟你說笑的,喝不完擱著就好。”他柔聲安撫著她,伸手接過她手中的杯子,彎下腰將杯子給擱回車子裏。

  反正少爺的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等他們進屋之後,少爺差不多也忘了這檔事了。

  至於杯子,晚點再讓司機去收拾就好了,她大可不用擔心。

  允權提著手提電腦,帶著這個名為“琉璃”的女人進入大宅裏頭,他覺得,這次的紐約之行,似乎會比想像中來的有趣。

  一想到這兒,允權的唇瓣,不自覺的勾起一道弧度。

  他,非常期待……



  一踏進大宅,琰煌炙便瞧見一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正舒舒服服的窩在沙發裏頭,手裏還拿著塊披薩,張大了嘴正要咬下。

  他眯起了利眸,那冷的足以凍死人的銳利目光,直射向那個尚未察覺危機的可憐人。

  “你怎麼會在這裏?”他可不認為這個人的出現會是湊巧!

  允陽嘴裏咬著被薩,正愉悅的享受著他來紐約的第一餐時,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得噎住,他握起拳頭,猛槌著自己的胸口,一張臉因哽住了呼吸而漲的通紅。

  琉璃跟允權進門第一眼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一個可憐的男人猛槌著自己的胸口,整張臉漲成了豬肝色,呼吸困難的趴在地上掙扎著,琰煌炙則像個沒事人般的環著雙臂,冷冷的睨著他此番慘狀。

  “天呐……”琉璃驚呼一聲,急奔了過去,握著雙手,奮力的往他背部一擊,這才聽他嘔了一聲,把那塊噎在他喉嚨裏的披薩吐了出來。

  “呼……”允陽捂著自己的喉嚨頓時鬆了口氣。

  差一點點,差一點點他就要去見閻羅王了!早知道這幾個主子的冷血是無人可比,但也沒想到由自己會有嘗到的一天。

  嗚……嗚……他允陽可真是苦命啊!怎麼會才逃脫了啻少爺的“水深”,如今又陷入了炙少爺的“火熱”之中啊!“你沒事吧?”

  嬌怯的聲音由他背後傳來,這宛如天籟的關心,令他萬分感動。

  琉璃看著他跪在地上不住猛咳的模樣,一張小臉上淨是擔憂,要是再慢一點,恐怕他真的會因為無法呼吸而休克。

  允陽一邊咳著,一邊朝她搖搖手,直到呼吸終於順暢了,這才回過身,轉頭望向那好心救了他的恩人。

  他……他的救命恩人啊!

  “謝謝你!”允陽捉起琉璃的雙手,感激的差點連眼淚都掉下來了。

  這個有著一張娃娃臉的漂亮小女人是天使啊!

  是上帝見不得他年紀輕輕就死於這塊披薩手中,於是派她來拯救他的好心天使啊!

  允陽眼中含著閃閃淚光,只顧著感動,卻沒注意到在他捉住她的手時,琉璃臉上一閃而逝的疼痛。

  “不……不客氣。”琉璃凍傷的手在被他握住的那一刹那,痛得臉色瞬間刷白,她咬著唇,知道他是在表現他的感激之意,怎樣也不好意思拒絕,只能強忍著痛,任由他頗大的力道握疼了她。

  琰煌炙眯起黑眸,他沒可瞧漏琉璃臉上忍著疼痛的表情。

  這個白癡女人,就不會出聲喊痛嗎!?

  他氣得怒火上漲,驀然向前一個跨步,出手打掉允陽這如同八爪章魚一般纏人、早該跺掉的爛手,劈頭對著她就是一陣大吼。

  “你這個白癡!”他火的想砍人了!

  好不容易,在車上他才把她凍傷的手指給處理的快好了,誰知道她這個笨蛋,不知道感恩就算了,還蠢到讓允陽這該死的傢伙把自己凍傷的地方又給弄疼!

  她真的是笨到無藥可救了!

  琰煌炙鐵青著臉,動作粗魯的捉起她的手腕,看著她的手指疼得微顫的模樣,一把怒火倏地由心底熊熊燃起,對自己百年難得一次的好心受到糟蹋,而氣怒不已。

  “我……對不起……”看著他盛怒的模樣,琉璃低垂下頭,無助的咬著下唇,怯怯的小聲說道。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糟蹋自己受傷的手指,也難怪他會這麼生氣了。

  剛才他那麼好心的幫她將凍傷的手指給弄暖,而她卻不知好好的保護好自己,是她自己的錯,怪不得別人。

  “對不起個屁啊!早知道就讓你死在路邊算了,害我還浪費自己寶貴的時間來救你!”劈頭對著她就是一頓大吼,琰煌炙粗魯的將她推向允權懷中,指著正不住輕顫的琉璃罵道。

  “把這個白癡女人給我帶遠一點,省得我看到她就一肚子火!”

  該死的!她真是蠢的可以!

  “我……對不起。”琉璃慚愧的說道,委屈的眼淚自眼角墜落。

  她為什麼這麼笨,老是惹他生氣?為什麼在她不想替別人添麻煩時,卻在無意中又增加了別人的負擔?為什麼?“哼!”琰煌炙怒哼一聲,轉過頭去,將磨利的矛頭對準了那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卻無端惹出一堆禍事的傢伙身上。

  “說!你怎麼會在這裏?!”他的好心情已經全被他們給打壞了,現在滿肚子的怒氣正愁找不到人發洩。

  要是允陽不給他一個很好的解釋,他就等著滾出這間大宅,流浪街頭去!

  “嘿……嘿……炙少爺,你別生氣,是啻少爺說他度蜜月的時候不需要我跟在身旁,特地要我來紐約這兒幫幫炙少爺你的。”

  允陽一見到琰煌炙像要殺人似的陰狠模樣,連忙搬出自家主子的名號,希望他不看僧面看佛面,別真的氣瘋了動起手來。

  可憐的他,也只是奉了主子的命令來的,他也是很無辜的呢!

  “怎麼?他去度蜜月,便把不要的垃圾往我這兒送,敢情是把我這裏當成專收廢物的資源回收場了!?”

  惡毒的話人人會說,要是他家主子琰煌啻是世界第一,那炙少爺便是世界第二了。

  “炙少爺真是愛說笑。”允陽聞言尷尬的乾笑幾聲,被琰煌炙削的臉上掛不住面子。

  炙少爺削人的方法可真是越來越高竿了,連罵人都不帶髒字呢!

  他求救似的將目光調向站在一旁的允權,誰知道那冷冰冰的硬石頭只是撒過頭去,一副不關他事的模樣,真是有夠沒良心。

  也不想想他們在凜焰裏接受訓練時,是怎麼一起熬過來的,現在兄弟有難,他不幫忙就算了,竟還站在那裏看戲?

  “我可沒有好心情跟你說笑。”琰煌炙冷眸一眯。

  那眸中正不住躍動的紅色火焰似乎就是炙少爺動怒的前兆,嚇得允陽差點想包袱款款,乾脆回臺灣去伺候老太爺算了。

  跟在這些脾氣古怪的主子們身旁,他的心臟隨時都呈現無力狀態。

  “老實說!啻派你來究竟是要幹什麼!?”他可沒忘記啻在走之前對他撂下的狠話,說是別讓他逮到機會,否則,婚禮上的仇他一定報!

  不過,沒想到啻那傢伙居然這麼快就採取行動了,他才不過前腳出去,後腳便派人盯上他了!?

  “啻少爺只是要允陽這段日子好好的待在炙少爺身邊服侍您,就好像服侍他本人一樣,‘任勞任怨’、‘無怨無悔’、‘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啊!”

  不行!說什麼也不能說出是少爺吩咐他來這裏盯著炙少爺的!

  “哈……哈……哈……”聞言,琰煌炙突地放聲大笑起來,他斜睨著允陽冷汗涔涔的模樣,譏諷的冷笑竄上唇角。

  “真是好偉大的說辭啊!允陽,這些該不會是你家主子要你背起來向我說的吧!?”他不相信憑允陽這種沒用的腦袋,能想出這種唬弄人的字句,

  “不……不是!這全都是允陽的肺腑之言啊!”越說越心虛,允陽垂下了頭,頻頻抬起手拭去額頭上的冷汗。

  啻少爺真是料事如神,知道炙少爺一定會逼問他,還特地寫了模擬的稿子,要他從頭背到尾,現在,全都用上了,還一字不差咧!

  “喔?”琰煌炙眯起黑眸,看著他這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心裏已經有了底。

  他說的話,一定全是啻那傢伙教他的。

  看來,啻正等著抓他的小辮子!

  “請……請炙少爺讓允陽留……留下來,允……允陽一定會竭盡所能的服侍好炙……炙少爺。”講到最後,允陽已經結巴起來。

  這句可是啻少爺寫的最後一句啊!要是炙少爺沒答應,他就沒詞了啊!

  “說話別結結巴巴的,我又沒說不讓你留下來。”琰煌炙耙過一頭凌亂黑髮,懶懶的打了個呵欠,斜睨了心虛的允陽一眼。

  “喔……啥?”原本以為他聽到的會是“滾出去”這三個字,沒想到炙少爺居然同意讓他留下來!?

  這……這真是太神奇了!啻少爺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啊!?猜的可真准!

  “既然要留下來,我剛好有幾件事要你去做,沒問題吧?”琰煌炙狀似無害的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他轉過身,逕自步往二樓。

  “炙少爺請說。”只要能依啻少爺吩咐的留在他身邊,不管什麼困難的事,他都會去做。

  “那好!外頭積在路上的雪明早記得去鏟乾淨,停在車庫裏頭那幾輛車子順便替我洗一洗、不嫌麻煩的話再打個臘,然後,大宅內有兩天沒清掃了,就麻煩你由一樓到四樓全給我清乾淨,順道連窗簾都給我換下來,還有,從明天起,早、中、晚三餐,就麻煩你做了,我吃外頭的食物吃膩了,要換點口味。”他噙著迷人的微笑,慢條斯理的宣佈著,聽愣了原本正因可以留下而興高采烈的允陽。

  “什……什麼?”不會吧!?做……做這麼多事情,那不是等於要他死嗎!?

  “有意見?不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允陽很苦命的含著淚水點著頭,知道自己的歹運,才剛開始呢!

  他開始懷疑,啻少爺派他來,是要他來這裏吃苦的!

  琰煌炙冷笑幾聲,拋下站在一樓的三人,逕自回房。

  想玩!我看你能撐多久!

  “允……允權,炙少爺今天的心情很差嗎?”允陽還是想知道,他是不是踩到炙少爺埋在地底下,剛好要引爆的地雷了。

  “不!”允權微微一笑,接著說道:“是差到極點。”

  “琉璃小姐,這邊請。”說完,一臉悠哉的他帶著琉璃上了二樓,留下苦命的允陽在一樓大廳,看著桌子上已經冷掉的披薩,一個人在心底替自己哀悼著。

  好死不死的,挑到少爺心情最煩躁的時刻,害他被地雷給轟個正著,粉身碎骨了!

  過了良久,呆愣的允陽突然發出一聲極為可憐的哀嚎。

  他現在才知道,原來,啻少爺除了派他來盯著炙少爺之外,最主要的,還是在藉機報復他那時不小心碰了少夫人小手的帳啊!

  嗚……嗚……嗚……他真是二十世紀最後一號的大白癡啊!怎麼會蠢的中了啻少爺設下的詭計啊!?

  一邊想著,允陽一邊為自己即將來臨的悲慘未來,在心底痛哭著。



  “什麼?!讓人給救走了!?”矮胖男人重拍了桌面一下,對著一群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屬下就是一頓吼罵。

  “飯桶!全是群沒用的飯桶!知不知道是誰把她給救走的!?”

  這下可好,人都給救走了,只怕死老頭那邊的律師應該也查到她了。

  要是真讓死老頭的律師先行找到她,只怕他的陰謀詭計也會因此而曝光,那就全部玩完了!

  “老……老闆,我們也不知道!”右手吊著紗布,左腳裹著石膏,那名帶頭去追殺她的屬下低垂著頭羞慚的說著。他們怎麼知道臨時會殺出一個這麼厲害的程咬金!?

  丟臉的是,原本他們還向對方撂狠話,說要將他給打成豬頭的,結果反倒是他們一個個被對方給揍的不成人形,臉腫得比豬頭還難看。

  “不知道!?怎麼會不知道?難不成你們全是瞎子啊?!都看不見他的樣子嗎!?”連個人都記不起來,真不曉得他養這群飯桶是用來幹什麼的!

  “老……老闆,因為街上的路燈太暗了,所以……”那個男人出手既快又狠,沒兩三下就把他們全給擺平了,當時路燈又暗,他們怎麼可能看得清楚他長什麼樣子嘛!

  “那還不去查!”矮胖男人氣的指著他們吼叫起來,“要是這個女人先被死老頭的律師們給找到,你們就全都不用回來了!”

  媽的!到嘴的鴨子又給飛了!他倒要看看是哪個不知死活的人敢壞他的好事!

  “是……是!”一群人被他如此兇惡的口氣給嚇得爭先恐後的奔出辦公室,去查她的下落。

  “該死,”矮胖的男人咒駡一聲,對著桌面又是猛然一敲。

  要是再不趕快解決這件事,只怕公司的債務就要撐不下去了!

  矮胖男人抽起她的照片,他陰狠的眯起狹小的眼睛,忿忿的將照片給揉成一團,扔到角落邊去。

  不管如何,就算翻遍整個紐約,他都要將她給找出來!那個名叫“琉璃”的女人!

  只要殺了她,那麼,他所面對的一切困難都會迎刃而解了。

  男人對著天花板突地大笑幾聲,窗外飄著的細雪,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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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29 00:09:50
第四章

  嗚……嗚……他只不過是個小小的隨從,為什麼他的命運,偏偏比好多人都來得悲慘!?

  一邊切著火腿,爐上一邊熬著濃湯,允陽不禁為白自己淪落到此番慘境而哭嚎著。

  瞧瞧,現在才早上八點,苦命的他,就得像個女傭似的,在炙少爺還沒起床之前,辛辛苦苦的做著早點,除了烤吐司、煎火腿、和炙少爺最愛的六分熟荷包蛋外,還得煮一鍋香噴噴的濃湯,來暖和炙少爺剛起床時,那副冷的足以凍死人的酷臉。

  他……他允陽上輩子究竟是造了什麼孽啊,今生才會淪落到這種遭人折磨、虐待的命運?

  一想到這兒,允陽不禁又哀怨的歎口氣,笨拙的翻動著平底鍋裏頭的荷包蛋。

  啪的一聲,那顆煎得金黃色的蛋黃,被他翻面過猛的力道給打散在鍋子裏,看得允陽的嘴角微微抽搐,這糊成一團的鬼東西,讓允陽的理智接近崩潰。

  “SHIT!第……第十次了!你這顆蛋是故意跟我作對是不是!?你乖乖躺在鍋子裏讓我煎會少塊皮還是少塊肉!?你這顆臭雞蛋一定是爛的!”定是你媽媽在生你的時候不夠用心,所以才會生出你這種難煎又難看的劣質品!”

  允陽忿忿的咬著牙,舉起平底鍋,將那團糊蛋,往一旁的垃圾桶扔去。

  什麼煎荷包蛋嘛!什麼濃湯嘛!他是個男人耶,怎麼會做這些女人家做的事情啊!

  偏偏啻少爺的命令又不能違背,說什麼就算是死說活賴的,也要他想盡辦法留在炙少爺身邊盯梢,一有風吹草動就立即回報給他。

  天曉得,這種非人的酷刑可苦了他這個英俊瀟灑、風度翩翩的一代美男子——允陽啊!

  他怎麼會這麼苦命地跟了這些個沒血、沒淚的主子們啊!?他究竟是倒了什麼黴啊!?嗚……嗚……

  “你……你需要幫忙嗎?”一顆小小的黑色頭顱由廚房的門邊探進,帶著一抹怯生生的笑容,小小聲的問道。

  他……他好像很需要幫手呢!

  琉璃如黑絲綢般的長髮直披在身後,身上簡單的套了件寬大的白色毛衣,站在廚房的門邊,正遲疑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進去幫他。

  他們讓她住在這裏,她應該做些事來回饋他們的。

  “咦?你起來了啊!?”允陽苦著臉轉過身子,在瞧見來人是他昨夜的救命恩人之後,露出個和悅的笑容,端了杯剛泡好的牛奶放到木制的餐桌上去。

  “來,坐、坐、坐,我再煎個蛋就好了,你先喝杯牛奶暖暖胃,待會兒就可以吃早餐了。”手裏握著鏟子,身上穿著可笑的HELLOKITTY粉紅色圍裙,允陽忙著招呼她坐下,連忙又轉過身繼續去跟鍋子裏的那顆蛋奮戰著。

  死蛋!爛蛋!他就不信他這個高智商又有氣質的人類,會擺不平你這顆註定是要讓人類吃進肚子裏的臭雞蛋。“不是的,我是想……”琉璃走進廚房,正想開口解釋她是想看有沒有什麼地方能幫得上忙,而不是來吃早餐的時候,只見允陽又突然咒駡一聲,將平底鍋裏那糊成一團黑黑的東西,氣得往垃圾筒裏一倒。

  “渾蛋,第十一次耶!什麼國父革命第十次就可以成功了,都是唬人的!瞧瞧現在,我已經努力煎十一次了,還不是一樣失敗!”允陽拿起一長條的法國吐司,氣得就要一併往垃圾桶裏頭扔。

  他不做了!大不了叫外賣算了,他不想再繼續待在這裏跟這些雞蛋奮戰了。

  “別……別扔、別扔,我來做好了。”琉璃連忙搶救下他手中那條原本要扔進垃圾桶裏的法國吐司。

  見他漲紅著臉,忿忿地瞪著桌面上那幾盒的雞蛋,她還真怕他會一時氣不過,將這些雞蛋全給砸了。

  “你……你要做!?”允陽聞言瞪大了眼,連忙搶過她手中的吐司,抱在懷中。

  “不行!你是客人耶!哪有讓客人做早餐的道理,要是讓炙少爺知道了,我肯定會被人砍成十八段丟進海裏喂鯊魚吃的!”

  開玩笑!要是真讓炙少爺知道,他讓他的客人做早餐,就算他有十條命都不夠他玩。

  “我不是他的客人……”琉璃淡淡的垂下眼,漂亮的臉蛋上浮現憂傷,“我只是他在路旁遇見,碰巧救回來的人而已。”

  她不知道還能躲在這裏多久,但是,絕不可能是一輩子的。

  那群人擺明瞭是針對她來的,他們早晚會查到她的下落,而她,絕對不可以再給他們添麻煩了。

  “炙……炙少爺救了你?”允陽這次不只是瞪大眼睛,連同嘴巴也一起張的好開,“那個個性火爆、脾氣古怪、討厭女人到了極點,又冷血過了頭的炙少爺救了你!?”

  天呐!大……大消息耶!炙少爺破天荒的出手救了個女人耶!

  這要是讓啻少爺知道,嘿嘿!說不定他可以將功抵過,從此生活平平靜靜,不用再讓人給折騰了。

  想著想著,允陽的臉上露出個詭異的笑容直盯著她,仔細一想,昨晚炙少爺的表現,好像真的有那麼一點不一樣喔!

  光是看到她受傷的手被他給拉住時,那痛得咬著唇顫抖的模樣,炙少爺就氣急敗壞的像是要砍人了。

  呵呵!看來,這個女人對於少爺,好像有那麼一點的影響力喔!

  “是啊!他救了我。”琉璃羞怯的笑笑,逕自接過允陽手中的鏟子,在平底鍋裏頭倒了些油,打了顆蛋下去,俐落的煎了起來,“他不但好心的救了我,還收容我,我很感謝他這麼的幫我。”

  “好心?二少……少爺帶著你回來?”允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

  什麼時候這些冷血的主子們也跟“好心”這兩個字扯上關係了!?騙人的吧!?

  更河況依炙少爺的火爆個性,絕不可能容許他所謂的低等生物——女人,三不五時在他面前閑晃的,這是污染了炙少爺的眼界啊!

  “嗯!炙他帶我回來的,有問題嗎?”

  新鮮的雞蛋,一落到平底鍋裏,便發出好聽的滋滋聲,誘人的香味頓時充斥在十來坪的廚房內。

  哇!好……好香喔!這看起來又香又嫩的荷包蛋,好像很好吃耶!允陽貪吃的伸手擦了擦嘴邊,怕口水真的給滴下去。

  琉璃拿起鹽罐,在煎得完美無瑕的荷包蛋上灑了幾下。

  “我想,要不是他,恐怕我已經讓那群人給抓走,不知到哪去了!啊……不好意思,你可以幫我拿個盤子嗎?”

  看著平底鍋裏的荷包蛋粉粉嫩嫩的,她知道現在正是將蛋盛起來的好時機,不然蛋會變硬,就會變得很難吃。

  “什麼?喔……好。”允陽由呆滯中回過神,連忙由壁櫥裏拿了個白色的盤子交給她。

  “嗯……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喔,炙……炙少爺他難道沒有說話嗎?”他的意思是,難不成那脾氣火爆的炙少爺,就真的直接帶著這小女人回這兒,而沒有訂下什麼規矩嗎?

  想當初,啻少爺對於少夫人訂的規矩可多了,什麼不准靠近他三公尺啊!什麼隨時滾遠一點,別污染他的眼睛啊!

  他不相信像炙少爺這種火爆惡劣的性子,會平白無故的讓這嬌小女人住進大宅裏。

  琉璃接過盤子,將荷包蛋擺到盤子正中央,然後將落到頰旁的髮絲撩到耳後,甜甜的將盤子交給允陽。

  “說話?說什麼話?”琉璃不解的側著頭睨著他,彷彿他問了個什麼奇怪的問題。

  只要是人,不就會說話嗎?

  她拿起麵包刀,將那一長條的法國吐司給切成好幾小塊,接著轉身由木制的餐桌上拿了奶油,在麵包上頭塗勻,擺進烤箱裏烘烤。

  “我的意思是說,少爺難道沒凶你?沒先跟你約法三章?”允陽捧著盤子,像隻貪吃的小狗一樣,低頭朝著盤中的食物猛嗅著。

  看著盤子裏頭那煎的好漂亮的荷包蛋,味道又香又誘人的,害得他口水差點就滴下來了!

  哇塞!好……好像很好吃耶!他可不可以先吃一口啊!?

  “約法三章?住在這裏有規矩嗎?真是不好意思,我……我不曉得耶!”琉璃羞澀的朝他笑笑,將切得薄厚適中的火腿放入平底鍋裏。

  滋的一聲,火腿煎得香酥的氣味,誘的允陽猛吞口水,好……好棒喔!

  火腿在鍋子裏噗滋、噗滋的唱著歌,好像在跟他說:快來吃我、快來吃我。

  允陽像被催眠似的,傻傻的呆笑著,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朝平底鍋靠近。

  只要一塊!只要一塊就好!他不貪心,只要嘗嘗這味道就好!

  正當他的手快靠近那煎的香酥的火腿時,一聲淡漠的警告由身後傳來,嚇得他差點整張臉跌進熱鍋裏去。

  “要是不想少爺將你的手給砍下來,你最好離那些火腿遠一點。”允權噙著淡笑,手裏提著幾袋東西步進。

  貪吃的傢伙!不知道啻少爺怎麼能忍受他待在他身邊這麼多年。

  允權穿著簡單的工作服,將允陽由領口提起,把他由那盤香酥的火腿旁扔開,避免他垂涎的口水滴到少爺待會兒要享用的火腿上。

  “允權大哥早。”琉璃露出個笑容,端著盛著火腿的盤子,對著允權說道:“你要不要先試試味道,我怕炙他不喜歡這個熟度。”

  昨晚,允權大哥已經告訴她,救她的人叫做“琰煌炙”,是名聞世界“琰煌集團”的副總裁,她從來沒奢想過會遇見這麼高高在上的男人,更別說是被他所救。

  偏偏,這些事情就讓她給遇上了!

  先是像偵探小說一般,莫名的,她讓一群人給追殺,更在深夜的街頭遇見這個渾身充滿神秘的男人,然後被他救了帶回這裏,這一切的一切,是多麼的不可思議啊!偏偏這一切全都真實地發生在她身上。

  允權大哥要她安心的在這裏住下,不要她擔心自己會不會造成他們的麻煩,說是少爺既然救了她,答應帶她回大宅裏,就不會再趕她出去的。

  但是,寄人籬下,她還是想做些什麼,來回報他們,這麼做,應該不會惹炙生氣吧?

  “不用了,少爺他吃東西不挑,這樣就可以了。”允權溫和的對著她微笑,取走她手上的盤子,並將他手中的一堆袋子塞到她懷裏,令琉璃突地愣住了。

  “允權大哥,這是……”她納悶的看著袋子裏的東西,那裏頭全是些女人的衣物,這些該不會是……

  “我托少爺的秘書去幫你採購的,這些衣服你應該合身。”他想,這些東西她會需要的,畢竟昨晚碰見她時,她什麼東西都沒帶在身上。

  “謝……謝謝。”琉璃抱著一堆袋子,感動的說不出話來。

  他們對她已經很好了,不但收容被追殺的她,現在又……

  她不想哭的,可是,這種倍受呵護的感覺真的很令她感動,她想,這種感覺應該就是“溫暖”吧!

  琉璃紅著眼眶,再次向允權說著:“真的很謝謝你們。”

  允權的眸子閃過一絲詭異的精光,他勾唇微笑,取過她手中的一大袋東西突地丟到允陽懷裏。

  “不用謝謝我,要是更想感謝我,就去幫我叫少爺起床好嗎?”他想知道,少爺那冷的駭人的起床氣,會不會用在她身上?

  這個少爺由路旁救回來,名叫琉璃的女人,能不能打破少爺的慣例,成為第一個平安進出少爺房裏的女人?

  允權別有含義的笑著,也迫不及待等著看少爺暴怒的表情了。

  “好!我馬上去!”琉璃擦掉眼淚,笑燦了張小臉,連忙跑出廚房,無視於身後允陽焦急著要阻止她的動作。

  “喂!喂!別去!會被……”允陽才喊著,那抹嬌小的粉影已經不見蹤影,很無辜的掉入允權的陷阱中了。

  “別叫了!還不快點把早餐準備好,少爺待會兒就會下來了。”等到琉璃的身影瞧不見了,允權這才恢復了原本面無表情的模樣,對著一臉哀愁的允陽說道。

  “允權,你是想害死她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炙少爺的起床氣有多恐怖,居然還叫她上樓去叫醒少爺。”允陽不敢相信的瞪大眼,口裏還焦急的直叨念著。

  完了!完了!他可愛的救命恩人這下死定了!沒想到還沒報答她的救命之恩,就要跟她說再見了,這是多麼殘忍的事啊!

  “難道你想去叫醒少爺?”允權睨了他一眼,不再理會他的朝外頭走去。

  要是他想,以後這個工作他很樂意留給他去做。

  “我……我……”允陽被他堵的閉上了嘴巴,煩惱的搔了搔頭,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一邊是火爆的炙少爺,一邊是可愛的救命恩人,他該怎麼辦才好?

  苦惱了好久,允陽雙手猛然擊掌。

  不管了!為了救命恩人,他決定豁出去了!

  他還是趕緊將早餐弄一弄,沖到少爺的房裏救出他的救命恩人吧!



  “炙?”琉璃敲敲門,輕聲在門外叫喚著。

  現在已經九點了,他應該已經起床了吧。

  琉璃在門外等了五分鐘,房內卻依舊靜悄悄的,一點回應也沒有,琉璃這才握住門把,悄悄的試著轉開。

  她驚訝的發現,房間並沒有像她所預想的上了鎖,門把一轉,這扇彷彿關閉了外頭世界的銅色漆門,就緩緩的在她面前開啟。

  踏著極為不安的第一步,她就這樣邁進了屬於他的世界……

  “炙?”房內不是與客房內裝潼一般的白色色調,而是詭魅的黑色。

  這種冰涼的色彩不禁讓琉璃打從心底感到寒冷,地上鋪著長至腳踝的白色絨毛地毯,與這如夜魅般的黑色逐漸融合成一副奇異的景象。

  她還以為,以她畫畫多年的經驗,黑色與白色這兩種色彩是不適合如此大膽的用在一塊的,但如今她卻全然改觀。

  黑色的床、白色的地毯、黑色的沙發、白色的窗簾……

  這些黑白色調的傢具擺飾,將這間房間主人的冷漠以及神秘,完完全全的展現出來,更將他那不可一世的傲慢襯托出來。

  這樣的一個男人在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出一股危險的吸引力,讓她不由自主地想去探索、想去瞭解,像他這樣的男子,是不是真如表面上所顯露出來的那般冷冽?

  琉璃站在原地,發現自己開始膽怯起來,這充斥著專屬於他強烈氣息的房間內,壓迫的她喘不過氣,幾乎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這種無形的壓力,這彌漫在空氣中屬於他的男性氣味,迷惑了她的思維。

  她緩緩走近床邊,看著那躺在床上,正趴臥著熟睡的男人,他半裸著身軀,露出曬得一身古銅色的寬闊背部,那是鍛鏈過的結實肌理,不需伸展,也能讓人感受到他散發出來的強悍氣息。

  琉璃不出聲的在床沿旁蹲下,微側著頭,好奇的看著他熟睡的俊顏。

  她著迷地伸出手,將落到他額上幾撮黑色的髮絲給撥開,露出他那張彷彿雕刻家所雕琢出最完美的深邃五官,仔仔細細的端詳了起來。

  那張在睡夢中依舊絲毫不放鬆的俊龐,即使不睜開雙眼,也能讓人在靠近他的那一刻,深刻感受到他散發出來的強烈危機感。

  這種彷彿是與生俱來的強悍,能降服所有女人,讓人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就無法自拔的陷入他那雙暗黑的狂野眼眸中。

  她輕撫著他墨黑微髻的髮絲,不禁回想起昨夜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他銳利的眼神、他對事物冷諷的態度,在暗巷裏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已經深深烙印在她心頭上。

  在黑暗中,他暗黑而冷冽的眼神,撼動了她的心,彷彿能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給予她支撐下去的力量。

  只要偎在他身邊,她就能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無論是誰,當發現孤單的自己有人可以依靠時,都會在不知不覺中,全心的依賴上對方吧?

  而她也是如此,只要靜靜的待在他身邊,便能從他身旁獲得力量,能讓自己面對一切陌生事情時,有著毫不膽怯的力量。

  琉璃小心翼翼的伸出指尖,輕柔的探索著他熟睡的容顏。

  由他光滑而飽滿的額際,到他在睡夢中依舊蹙起的濃眉,順著高挺的鼻樑而下,是他性感的薄唇。

  她輕柔的碰著,徐緩的撫著,凝望著他那張令女人迷戀的邪魅俊容。

  如果他笑起來,一定很迷人的吧?

  琉璃黑色的髮絲垂落在他臉上,形成一道黑色簾幕遮掩去原本映在他臉上的光影。

  她的手指撫上他略顯冰涼的薄唇,小心翼翼的描繪著他完美的唇形,像是要在腦子裏烙下刻印一般,好方便日後將此番不同于清醒時的容貌給畫在畫本上。

  要是能將這樣的他畫成一幅畫,保留在自己身旁,一定會是最美好的一段回憶吧?

  正當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原本應是閉著眼睛熟睡的男人突地睜開雙眸,暗黑的眸子迸射出一道冰冽寒光,他擒住她在他唇上滑撫的小手,趁著她驚愕之際,往床上猛然一扯。

  一個翻身,他迅速將她壓制在身下,裸露的結實胸膛緊緊貼著她的,一張俊美無儔的臉龐離她不過幾寸的距離,他熾熱的氣息噴拂在她驚愕的小臉上,冷冽的眼神沒有溫度。

  他抿起薄唇,冷冷的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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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誰准你進來的!”琰煌炙眯起眸子,對著這個昨夜他從街道上救回來的女人吼道。

  沒有人警告她,這間房間是不准女人進入的嗎!?

  她若是來找死的,他很樂意送她一程!

  “我是來叫你起床的……”琉璃瞠著大眼,手足無措的看著正壓在她身上的男人,心跳急促的連說話也結巴了起來,“早……早餐已經做好了,允權大哥要我請你下樓用餐……”

  他的模樣好駭人!跟昨日的火爆、譏誚全然不同的冷酷面貌令她著實嚇了一跳。

  從不知道一個人的性情也能如此的兩極化,先是像團狂熾燃燒的烈火燒得人跟著他一同在火焰中化為灰燼,然後彷彿又像是塊由雪地裏挖掘出來的寒冰,只要稍加靠近,都能感受到他凍人的溫度。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面貌,使得單純的她,怎麼也無法將其聯想在一起,冰與火,怎能共存於同一人身上?

  琰煌炙聞言冷笑幾聲,原來又是他那好心過了頭的隨從搞的鬼!

  他那該死的隨從該不會認為,他破例收留了這個女人,就代表著他允許她進入他一向視為禁地的房間吧?

  愚蠢,而且可笑!

  “我想,你有必要搞清楚,救了你,就像在路邊隨便救了隻要死不死的小貓、小狗一般,並不代表任何意義,如果你以為你是特殊的,那麼你最好現在將你腦子裏麻雀變鳳凰的那一套想法給抹掉!在我眼裏,你連一隻帶有爪子,在危急時能自保的野貓都不如!”

  琰煌炙譏諷的撫著她的下顎,暗黑的眼眸不帶任何情感的盯著她眸中浮現的受傷神情。

  假如他要女人,也絕不會是這個路旁撿回來的小孤女!

  倘若她真的有想藉此纏上他的念頭,她最好還是趁早打消這個主意,挑惹了他,後果絕對是不堪設想的!

  “我沒有這麼想……”琉璃臉色蒼白的回望著他一臉的鄙夷,淚珠在眼底亂轉,“我從來沒有以為自己是特殊的……”

  她只是想要有一個可以安身的地方而已,其餘的,她根本不敢奢想,為什麼他偏偏要用這種話來刺傷她?

  她只是想盡自己的能力,替他做一點事情來報答他而已,她想證明,她不是個麻煩,更不是個想藉機賴上他的女人,她可以替他們做事的。

  “那樣最好,那麼麻煩請你稍稍動用你愚蠢的腦子記清楚我的話,這裏不是你能進來的地方,沒有我的命令,沒有人能踏進這個房間一步。”

  倏地,琰煌炙猛然扣住她的下顎,力道之大,疼得琉璃非得咬著唇才能不叫出聲來。

  他惡意的冷笑著,濃密的黑發落到他額前,遠去他眸中透露出來的蔑視,他性感的薄唇徐緩的傾吐出一句句歹毒的話。

  “更別說趁我熟睡時,大膽的偷摸我的臉、爬上我的床!”語落,他頭一低,猛然吻住她的唇。

  這個吻,不帶絲毫感情,純粹只是為了懲罰她。

  琉璃心一慌,驚嚇之餘,手肘反射性的抵在他赤裸的胸膛上,那肌膚的熱度熨燙了她的手肘,男人特有的麝香味,霸道地傳進她的呼吸間,臉一紅,她趕緊收回了手,卻讓他有機會掠奪更多。

  琰煌炙半眯起眼,單手一擒,將她的雙手鉗制於頭頂上,方便他為所欲為,他狂妄的推高她的毛衣,順著那柔軟的曲線蜿蜒上移。

  他冰涼的大掌撫過她的肌膚,引起她一陣輕顫,羞澀的燥紅逐漸浮上她的雙頰,看著她生澀的反應讓琰煌炙只覺得好笑。

  她是真的不懂還是假裝的?沒有一個女人在他肯碰她之後,還能不立即採取主動,反過來使出渾身解數來誘惑他的?

  而眼前這個女人卻是滿臉羞紅、不知所措的呆望著他,她到底是真的無知還是作假?

  琰煌炙離開了她的唇,斜睨著她滿臉的羞紅,修長的手指廝磨著她唇上的紅潤,那瑰紅誘人的濕潤感,讓人不禁想再俯下頭親吻她。

  “你知不知道,女人上男人的床,目的往往只有一個?”他輕唱著她雪頸上的柔滑肌膚,諷意十足的慵懶開口。

  她的唇柔軟、誘人,擁有別的女人所沒有的水果甜味,嘗過後容易讓人上癮,是女人拿來魅惑男人的最佳利器。

  只可惜……他沒興趣!

  “我沒……”琉璃氣息紊亂,她喘息著,因那突來的一吻而打亂了心緒,在他炯熱目光的注視下,一句話怎麼也說不完整。

  “女人上男人的床,大部分是為了展現自己誘惑男人的床上功夫,而女人之所以會想上我的床……”

  他執起她一撮黑髮湊到鼻間嗅聞著,淡雅的清香不若那些虛偽的女人一般有著濃烈香味,反倒像一朵盛開的百合,散發著一股沁人心肺的清香。

  “大部分是想藉此懷我的種、攀上我的權勢、掛上我的姓氏,一輩子榮華富貴取之不盡,對於這種人,我對付的手段,是不會客氣的。”

  他輕蔑的盯著琉璃,暗示著她最好不要有這種賴上他的打算,否則,他能由路邊救了她,一樣也能不留情的毀了她。

  “我是個孤兒……”

  琉璃沉默了好久,突然冒出這句話,聽的琰煌炙蹙起眉頭來,他抿起了唇,破天荒耐心的聽著她繼續往下道。

  “從我有記憶以來,我就是在孤兒院長大的,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父母遺棄,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總是孤單一個人,甚至有時候我在想,或許哪天我死了,都不會有一個人替我感到悲哀……”

  琉璃垂下頭,回想著在孤兒院時的生活,那經歷過的一點一滴,都深深地存在她的腦海裏,印象中,孤單的滋味是她所有的記憶,她只是不想再繼續孤單下去而已,她只是想要有人陪而已……

  “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賴在你身邊不肯走,我不會的,我已經習慣了自己總是孤單的一個人,不會去奢求那不屬於我的世界,假如你不放心,我今天就會離開……”琉璃眼眶含著淚水,強打起精神對著他笑道。

  即使自己還是很害怕一走出這裏,便會面臨被人追殺的命運,即使自己對於孤單的滋味感到絕望,她都不要自己再替他添麻煩了。

  她悲傷的話語讓琰煌炙的心猛然一悸,分不清心裏莫名湧起的那股又悶又痛的窒塞感為何,他強勢地低頭吻住了她因抽噎而微微輕顫的紅唇,也堵去了她即將逸出口的哽咽。

  他狂熱而強悍的親吻,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不若先前懲罰性的親吻,而是想停住她一直往下掉的淚滴。

  驀地,琰煌炙煩躁的低咒一聲,隨即不情不願的抬起頭來看著她。

  “我沒有要趕你走。”他咬牙切齒的道,一張俊臉緊繃到了極點。

  難得破例允准個麻煩女人留在自己身邊,他差點想動手掐死自己!

  “可是……你不是說……”琉璃訥訥的道,對於他突來的轉變感到訝異不已。

  “我、沒、有、要、趕、你、走!”一字一字由牙縫擠出來,他的聲音已經透露出過多的不耐煩。

  他能想像得出,他那該死的隨從,現在一定笑的很得意!

  “真的?”琉璃的眼淚還掛在眼角,只消一眨,就會落下,要掉不掉的,好像是在威脅著他——要是你現在反悔,我就要掉下來哭的讓你心煩!

  “真的!”琰煌炙憤恨的說道,惱火的想動手打人了。

  “現在把你的眼淚給我擦掉!我沒興趣見到它掛在那裏蕩秋千!”

  好的!他竟還受不了見到她哭時的柔弱模樣,親口答應她留下!

  這全都是他那多管閒事又愛看好戲的隨從搞的鬼!他會將這些爛帳找時間一併清算。

  “嗯,謝……謝謝……”琉璃哽咽著聲音,感激的說不出話來。

  “現在,趁我還有好心情時,你自己走出去,別弄髒了我的手!順道去轉告我那‘好心’過了頭的隨從,一次我可以容忍,再有第二次他就最好有心理準備怎麼被我狠狠的修理一頓!”

  琰煌炙冷著臉說完,隨即撤離了壓制在她身上的身子,抓起擱在一旁的高領黑色毛衣往自個兒身上一套,便俐落的翻下大床。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允權要是再這麼不知好歹地繼續挑惹他下去,他那條命,絕對活不長。

  在走進浴室梳洗前,琰煌炙一臉寒霜的抬起修長的左腿,往一旁的茶几猛然一踹——

  砰的好大一聲,隨著浴室的門被人粗暴的摔上,這一連串的動作,看愣了手裏揪著被單,半坐在大床上,一臉茫然的琉璃。

  他……他在生氣嗎?為什麼他在生氣呢?是她的闖入,引起他的不悅?還是,他原本早上起床便都會有起床氣?琉璃皺起秀眉,在還沒想出答案之前,卻看到床上這一片宛如戰爭過後的混亂狀況,一時忍俊不住的笑了出聲。

  她咬著粉潤的紅唇,據著唇悶笑起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能將床睡成這亂成一團的模樣,這種睡法恐怕不是普通人能做的出來。

  忘卻他剛才要她出去的話,琉璃滿腦子只想著要幫他將床上這一團凌亂給收拾好。

  她撿起落到地上去的枕頭,將上頭那地毯的毛屑拍掉,然後放回床上,並幫他將凌亂的床單給整理、拉齊,仔細的塞回床角裏頭。

  接著,她將被琰煌炙睡的卷成團狀的黑色羽毛暖被給攤開來,順手將羽毛被上扁平的地方給拍得蓬鬆,直到摸起來的觸感淨是柔軟而舒適,這才將它平鋪床上,最後她輕呼了聲——

  總算整理好了!

  她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和先前的凌亂截然不同,是這樣的乾淨、整齊,讓她有種好驕傲的成就感,她漂亮的小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不再去在乎他對她始終抱持著一副厭惡的態度了。

  “你還沒走?”甩著一頭濕髮,琰煌炙在沖澡完步出浴室時,看見琉璃還待在他的房裏,他緩緩眯起了冷眸,掃過她身後整理的整齊的床鋪,嗤哼了聲。

  沒事做的笨女人!他的房間自然會有人來收拾,何必要她多此一舉的動手整理!

  隨意的將手中拭髮的大毛巾扔到椅背上,琰煌炙凜著臉,不理會她,一個人便往門邊邁去。

  “我想等你一起下去。”琉璃綻開一抹甜美的笑顏說道,見他要下樓了,趕忙由床上跳下奔向他。

  “等等,炙,你的頭髮要擦乾,不然會感冒的……”在琰煌炙快出房門的那一刹那,她急急的喚住了他要跨出的步伐。

  一雙柔軟的小手突地攫住他的衣角,傳入耳裏的,是她嬌軟的語音,柔柔的、暖暖的,像道暖流流過他的心,融化了早起的冷酷。

  “不需要,放手。”琰煌炙斜睨了那隻緊捉住他衣角的小手一眼,不屑的呼了聲。

  多管閒事,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感冒過,怎麼可能會因為這種不擦乾頭髮的原因而生病?她未免也太愛操心了吧!

  “不行!頭髮一定要擦乾,我幫你擦,很快就好,不會耽誤你下樓用餐的時間的。”琉璃柔軟的小手鬆開了他的衣角,轉移陣地的拉起他的手,無視於他警告的眼神,就往床邊踱去。

  雖然室內有開暖氣,但照他這種不愛惜自己身體的樣子,遲早會生病的!

  琰煌炙眸光一閃,半斂下眼盯著她那沒有經過他同意就隨意碰觸他的小手,竟意外的沒有甩開,任由她將他給拉到床邊。

  琉璃拿過了大毛巾,嬌小的身子僅到他胸口,無論她怎麼試,卻始終無法碰觸到他濕透的頭髮。

  她拚命的踮高腳,卻只能勉強勾得到他的肩膀,整個人幾乎快貼到他身上去,也無法擦拭到他的頭髮。

  “炙,你太高了,我擦不到,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蹲低一點?”琉璃咬著下唇說道,眼角還不安的偷瞥了眼前像堵牆的琰煌炙一眼,深怕他又會生氣。

  琰煌炙凜著臉看著她一副認真的神情,那雙靈亮的黑眸正無言地懇求著他,使他的心,猛然一抽。

  這像是抽痛、又像是被人哽住了胸口悶悶的感覺,讓他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又遲疑的說不出來,硬生生的將到嘴邊的話給吞了回去,好像只要他說不,胸口積著鬱悶的地方,又會泛起疼痛。

  “媽的!”咒駡一聲,琰煌炙煩躁的直想揍人了。

  允權最好有心理準備讓他痛毆一頓,他這個當隨從活得不耐煩了,他這個做主子的絕對會送他一程!

  將唇抿成了一直線,琰煌炙惱火的半曲起自己的長腿,悶著一肚子氣坐在地毯上,打算等會兒下樓就要先找允權幹上一架,好消耗他滿肚子無處可泄的鬱氣。

  “謝……謝謝。”他這種異於往常的配合舉動,反倒讓琉璃一時間感到不知所措。

  他這樣,應該是同意讓她幫他擦頭髮了吧!?

  琉璃呆望著那背對著她坐下的男子,終於瞭解到,眼前這個男人雖然嘴巴很壞、脾氣很火爆,但是他的心地卻是很善良的。

  “快一點,我的肚子‘很’餓,等不及要下樓了!”琰煌炙握起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是等不及要衝下樓揍人了!

  “喔,好。”琉璃臉兒一紅,迅速由呆愣中回過神,她趕緊拿起毛巾,開始手中的動作。

  她細心地替他拭乾尚在滴水的髮尾,溫柔的用指端按摩著他濃密的髮際,指尖輕巧的在他髮間穿梭,一股又酥又麻的舒暢感由他頭頂緩緩蔓延開來,舒服的讓他眯起了眼,放鬆了身心,享受著她拭髮的服務。

  這融洽的氣氛,說了不但沒人信,就連看的人,恐怕也會遲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壞了?

  怎麼脾氣向來以火爆出名的琰煌集團三少——琰煌炙,會肯讓個女人如此親密的替他拭髮!?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嘛!

  可是忘了敲門便直闖進來的允陽,見到的就是如此。

  一向狂狷到幾近跋扈,不讓女人接近半步的炙少爺正半曲起一腿,慵懶的坐在地毯上,而他可愛的救命恩人則坐在床沿邊,輕柔的拭撫著他的頭髮,兩人之間的氣氛既曖昧、又柔和,像是情人間才有的默契,看傻了原本打算“英雄救美”的允陽。

  天……天呐!他……好像來的不是時候,他……他打斷了炙少爺的好事呢!

  “對……對不起,嘿嘿,走錯房間、走錯房間,我現在馬上出去。”允陽尷尬的嘿笑幾聲,鞠躬道了聲抱歉,連忙想關起門離去。

  “允陽大哥……”

  他不說話還好,一開口就是這種聽了會讓人想入非非的話,讓琉璃倏地收回了在他髮間穿梭的手指,怯生生的輕喚一聲。

  髮間傳來的舒服感突然消失,令琰煌炙緩緩睜開眼來,他一手搭在床沿,那狂放的姿態讓女人癡迷,他傲慢的昂起下顎,完美的唇形上揚,形成一抹既詭異、又邪佞的諷笑。

  他眯起了眼,看著站在門邊此時進退兩難,目光只敢往上瞟的允陽,既然知道自個兒跑來送死,那他就用不著客氣了。

  “怎麼?你也有空來這裏逛逛是不是?”他冷諷一聲,對於允陽的突然闖進,不相信只是他所謂的“走錯房間”,想必是擔心的想進來看看他這隻會吃人的野獸,是不是將他身後這隻柔弱的小綿羊給吃進肚子裏去了。

  “哈哈!炙少爺好風趣!”允陽冷汗涔涔直流,他乾笑幾聲,後悔自己幹嘛閑著無聊闖進少爺房裏,又恰巧讓他碰見這曖昧的一幕,現在少爺要是想找人開刀,他一定逃不過。

  “允權呢?”他問,憋了一肚子的悶火,是該時候找人算帳了。

  “回少爺,允……允權在樓下等著少爺。”

  “很好!想必他已經有自知之明,今天我是不會放過他的。”琰煌炙冷笑的說著,他站起身,一併也拉起那酪紅著臉呆坐在床沿旁的小女人,往門邊邁去。

  “少……少爺?”允陽局促不安的搓著手。

  這是不是代表說,少爺願意放過他胡亂闖進來的帳了?

  “允陽,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該算的,我遲早會算。”離開前,琰煌炙突地冒出這一句話,聽愣了正暗暗竊喜自己逃過一劫的允陽,拋下他,逕自帶著琉璃走了出去。

  意思就是說,今天的帳,他還是會記在心裏,等到有一天,他心情差到極點時,會記得拿出來好好算一算。

  允陽聞言差點痛哭出聲,他捂著額頭直哀嚎。他發現琰煌家的主子們,不但心腸壞、個性差、說話惡毒,就連折磨人的方式也都一樣啊!

  他……他究竟什麼時候才能脫離苦海,重獲自由啊?

  嗚……嗚……啻少爺,你快點回來啊!允陽苦著臉,在心底呐喊著。



  “聽說你對我這個做主子的有頗多怨言?”踏著優雅的步伐,琰煌炙噙著迷人的微笑,雙手環肩,一派悠閒的佇立在二樓的樓梯間俯睨著他那一臉淡漠的隨從。

  他倒想知道,他這個做主子的究竟是哪裡虧待了他,才會讓他記恨到現在,老是嫌他不夠麻煩似的,一再挑惹他的脾氣。

  “允權不敢。”允權微微笑著,見琰煌炙步下樓,隨即恭敬的遞上一份剛由臺灣送到的快遞,眼角瞥過緊跟在主子身後,那留著長髮的小女人,了然的笑意浮現眼底。

  看來,少爺並不排斥這個有著一頭長髮的小女人,否則,憑少爺火爆的性子,早動手將她扔開,絕不會讓她有機會靠他那麼近。

  “老太爺來過電話,多次探問少爺幾時回臺灣,聽翻少爺說,老太爺似乎怕少爺一個人待在紐約寂寞,於是擅自送了邀請函,邀請陳氏企業董事長的千金,在幾天後前來紐約陪伴少爺,還請少爺要有心理準備。”

  之前由臺灣累積到紐約的怒火還沒消,老太爺此番挑釁的作為,恐怕又會讓少爺的怒火飄揚,短時間內是無法平靜了。

  “老頭似乎嫌命活得太長了?”拆開了快遞,快速的將老頭送來的信函看完,琰煌炙隨手一扔,冷嗤了聲。

  那裏頭淨是寫些要他好好招待此位嬌客的廢話,他要是會照做,他琰煌炙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想必他上回沒學到一點教訓,躺在病床上不過才兩天,就又搞這種把戲出來了?”俊逸的臉龐上隱約浮現怒氣,不過兩秒,他便將怒氣掩飾在表面下。

  “什麼時候到?”不怕死的,儘管來,他等著!

  只是老頭最好求神保佑這個姓陳的女人命很長,否則,要是他一時衝動而失手宰了她,就怨不得他了。

  “據翻少爺的說法是在一星期後會到宅裏。”允權拿起翻少爺傳來的電報,仔細的看過之後,恭敬的回道:“聽說,這個女人很難纏。”

  翻少爺傳來的電報似乎還語帶保留,說是難纏,或許還太謙虛了,也許,她的目的不單單只是來陪伴少爺,想必還有某些事情是翻少爺刻意隱瞞起來,不肯透露。

  “是嗎?”琰煌炙輕蔑的哼聲,“替我寫封信箋傳給老頭,告訴他,都快進棺材的人,廢話就少說、蠢事就少做,免得到了最後躺在病床上要升天時,連上頭的都嫌他麻煩不肯收他!”

  說完,他冷諷一聲,拉過一臉納悶凝望他們對話的女人,一同步進了餐廳,全然無視於允陽受到驚嚇的表情。

  “喂……喂,你家少爺什麼時候轉性了?以前叫他起床都是讓他給炮轟出來的,怎麼今天……”難不成,他可愛的救命恩人,真的讓少爺給看中了?

  “不想早死的,就廢話少說、閒事少管。”允權將手中的傳真塞到允陽懷裏,不理會他的愚蠢,跟隨著主子身後步進餐廳。

  他警告過他了,要是他真的蠢到再去多管少爺的閒事,那麼就等著讓少爺由二樓扔下去吧!

  “可是……我……”很無辜的,允陽指著自己才想再發問時,空曠的大廳中已經沒有人影,摸摸鼻子,他有些沮喪的步進餐廳。

  他只是想問,為什麼換作他去叫炙少爺時,每次不是讓人給摔出門外,就是讓炙少爺給整的死去活來?

  還有,為什麼換作是他可愛的救命恩人,就不用讓少爺摔,就不用讓少爺整,更不用被少爺冷酷的表情給嚇得一整天發抖?

  他只是覺得,平平都嘛是人,哪差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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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29 00:10:38
第六章

  才過了幾天的平靜生活,今天一早,炙少爺似乎又有發飆的徵兆。

  “允權,你想,你們家少爺會怎麼對付老太爺送來的女人啊?”允陽嘴裏咬著蘋果,伸長了腳,踢踢那正替炙少爺聯絡過兩天接機事項的允權,好奇的問道。

  唉!想來他允陽真是可憐,平平靜靜的日子才過沒幾天,今天一早起來就發現炙少爺的臉色酷的嚇人,想必是再沒兩天,老太爺指名送上的女人即將到來的緣故,才會惹得炙少爺火氣狂飄吧!

  只是,啻少爺對付纏上他的女人的手段是冷言諷語,外加不苟言笑的冷臉,就不知,炙少爺打算用什麼手段來對付老太爺送來的女人?

  “想知道?何不自己去問問少爺。”允權拿著話筒斜睨了他一眼,繼續用英文與電話中的人交談,確定飛機到達機場的時間及日期。

  “要我去問炙少爺?我看你是不懷好意等著看我讓炙少爺痛削一頓。”允陽在嘴裏咕噥著,又洩憤似的大力咬了口蘋果。

  好不容易炙少爺才赦免他不用再做打雜的事情,要他再去冒犯炙少爺,這種蠢事,說什麼他都不幹。

  允權拿著文件對著電話裏頭的人吩咐著少爺交代的事項,不屑的睨了他一眼,心底暗罵了句:白癡!這才轉過身去,專心與電話中的人交談。

  驀地,起居室門外探進一顆小小的黑色頭顱,帶著抹靦腆的笑,她穿著水藍色的波浪長裙,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披散在肩後。

  “我可以進來嗎?”琉璃捧著一大盤剛烤好的小餅乾,微側著頭對著起居室裏頭的人問道。

  剛剛烤好了一些小點心,她特地送來給他們吃,目從前幾天允陽大哥知道她會下廚,而且做的東西皆有職業水準之後,便時常央求她,做些點心來讓他填填胃。

  “琉璃。”一聽到她的聲音,允陽倏地亮了眼,顧不得手中未吃完的蘋果,隨手一拋,就扔到垃圾桶去,急急忙忙的由座椅上奔向她。

  “嗯……好香喔!哇!丹麥奶酥、椰絲雪白球,哇!還有白蘭地薄脆卷耶!”像隻小狗一般,允陽興奮的繞在她身邊打轉。

  他猛吸了一口氣,哇塞,那股濃濃的餅乾香要是再配上一杯她精心調製的伯爵奶茶,豈不是人生一大享受!

  “我在後頭還烤著蛋糕,等到下午,再拿出來給大家當下午茶吃。”琉璃捧著那盛著餅乾的大盤子,咯咯的笑了幾聲,跟著允陽一同走進起居室裏頭。

  “蛋糕!?是巧克力蛋糕嗎?”允陽聞言差點感動的流下眼淚來,他……他真是太幸福了!

  還以為來到炙少爺這邊註定要受罪,沒想到,還讓他有機會吃到這種人間美食啊!

  喔!老天爺啊!我真的太感謝你了!

  “啊!不好意思,允陽大哥,這次我做的是草莓蛋糕,巧克力的下次我再做好不好?”琉璃很抱歉的向他說道。

  她真應該先問問他們喜歡吃什麼才對,都怪她太粗心,忘了先問過。

  “不用、不用!你做什麼我都喜歡!”那盤中三種不同顏色的小點心像是在誘惑著他,對著他說:來吧!吃我、吃我!

  害得他口水直流,眼睛發亮,差點沒讓自己的口水給淹死。

  “我可以吃了嗎?”他雙手做祈禱狀,對著琉璃可憐兮兮的道。

  餅乾!我親愛的餅乾!等我,我就來了!

  “嗯,允陽大哥請用。”琉璃才將盤子擱置在桌面上,下一秒,就見允陽連拿了好幾塊往嘴裏塞。

  他那副狼吞虎嚥的模樣讓琉璃不禁替他擔心,會不會又像上次他吃披薩一樣給噎著了。

  “嗯……好吃、好吃……”模糊不清的稱讚聲由允陽嘴裏傳出,逗的琉璃忍不住笑了出聲。

  她轉頭看向一旁的允權。

  “允權大哥來試試味道好嗎?這是我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你們喜不喜歡?”她夾起三種不同的小餅乾放到小盤子裏,然後遞給了他。

  這是她第一次試做,她好怕做的不好。

  “麻煩你了。”允權含笑的接過盤子,拿起一塊丹麥奶酥,慢慢的送進嘴巴裏。

  “允權大哥,好吃嗎?要是不好吃的話,我可以再去重做。”漂亮的小臉上浮現幾許擔憂,害怕從允權的臉上瞧出任何一絲代表著難吃的表情。

  要是允權大哥覺得不好吃,想必,炙一定也會覺得難吃了。

  這幾天沒見著他,也不知道他的心情是不是好點了?

  聽允陽大哥說,他這幾天心情壞得很,頗有發飄的跡象,要她離他遠一點,免得掃到颱風尾,恰好今天她做了些小點心,想送些給他嘗嘗,他應該不會生氣吧?

  “很好吃。”允權微笑的看著她一臉的焦急,知道她腦子裏一定是在怕少爺嫌它難吃吧!

  “真的嗎?”琉璃的小臉瞬間粲笑開來,她靈亮的眼睛在起居室裏轉了一圈,在沒瞧見她想兒的人影時,有些失望的垂下頭去。

  這細微的小動作,可沒逃過允權的眼睛,他詭異的抿唇一笑,對著一臉失望的琉璃緩緩開口。

  “琉璃,不如你替我送些小餅乾給少爺吧,我這裏有些事還沒處理完,沒辦法過去,你要是有空,可以替我跑一趟嗎?”他轉過身畫了張位署圖給她,宅裏太大,一不小心容易迷路的。

  “好。”琉璃欣喜的接過位置圖,水藍色的波浪長裙隨著她轉圈的動作,款款生姿,她看了允權描畫的位置圖一眼,抬頭問道:“是在大宅後方的室內溫水游泳池嗎?”

  炙這麼一大早就跑去游泳了,為什麼?

  “嗯,外頭還下著雪,要去時,記得多穿件衣服。”她的身子纖弱,要是就穿這樣在外頭跑,被少爺見到了,鐵定惹來一頓罵。

  “好!謝謝允權大哥。”她點頭應了聲,漾著甜甜的笑容,就跑離了起居室。

  直到她走遠,好不容易將口中的餅乾給吞咽完的允陽才蹙著眉疑惑的開口:

  “喂,你們家主子不是不吃甜食嗎?你還叫琉璃送餅乾過去,不是存心害她被炙少爺罵嗎?”舔光指上的餅屑,允陽還戀戀不捨的睨著那空空的大盤子。

  唉!這麼快就吃完了,真有些不過癮!下次記得叫琉璃多做一些起來放,讓他隨時可以解饞。

  “你要是想送,可以跟著去。”這麼蠢的人,他也懶得再暗示他了!活該哪天被少爺整個半死!

  “我才不要!你們家主子近來性情陰沈不定,我才不想自己找麻煩。”又不是真的不要命了。

  “那就麻煩你閉嘴。”白癡。



  “是這裏嗎?”捧著剛烤好的小餅乾,照著允權大哥給她的位置圖,琉璃繞過主宅,隻身一人來到位於主宅後的室內溫水游泳池。

  她推開玻璃大門,一入目的便是百來坪的泳池,室內開著暖氣,使得剛由外頭冒著雪進來的琉璃覺得好暖和。

  “炙?”怯怯的喚了聲,空蕩的泳池內回蕩著她的聲音,沒人理她。

  奇怪!允權大哥明明說他在這裏的,怎麼沒瞧見人呢?

  陽光由玻璃窗射進,遠處一道刺眼的光線讓她眼睛睜不開,她抬手遮去那道光束,眯著眼,好奇的抬頭瞧向射出光源的物體。

  只見一名頎長的男人站在距離約有五十公尺高的跳水臺上,身上穿著條黑色泳褲,露出他健碩的古銅色胸膛,伸直了雙臂做著伸展操,他左手上的那隻戒指便是折射出光束的發光體。

  男人沒有發現琉璃的存在,他戴上黑色的蛙鏡,走上踏板,隱約瞧見他完美的唇瓣抿起,一如往常他給予人的不易親近。

  他吸口氣,雙腳蹬了一下,以漂亮俐落的抛物線條躍入水面,浮潛了好幾公尺,然後,以自由式的遊法,在水中游開,速度之快,只怕連奧運選手都比不上。

  是炙!琉璃欣喜的綻開笑顏,距離這麼遠,男人的樣貌照理說她根本瞧不清楚才是,但憑著感覺,她就知道是他!

  是那個老是對她不苟言笑的男人!

  琉璃脫掉了鞋子,急急踏上了室內游泳池的木質地板,朝著男人游泳的方向奔去。

  找到他了!她找到他了!

  煩死了!

  琰煌炙潛入水底旋身,腳跟往游泳池邊的石壁一蹬,身子隨即射出,強而有力的雙臂向前劃行,在水面上不斷劃開一道道水流,他修長的體態融合了力與美,鍛鏈過的肌理沒有一絲贅肉。

  他的一張俊臉此刻佈滿陰鬱,企圖用游泳這種運動來消弭自己體內積塞許久,即將達到沸點的怒焰。

  媽的!昨天跟翻通過電話之後,才知道老頭居然跟那個什麼陳氏企業的鬼千金說,她這趟來,主要是來跟他培養感情,好方便以後再有進一步的發展,要是能引他動心,在年底結婚也不無可能。

  更該死的是,老頭非但事先布好這個局,還對外宣稱,他琰煌炙即將在年底與陳氏企業千金完婚,想借此逼他屈服。

  去他的!一想到他就嘔!老頭以為他使出這種下三濫的詭計就能逼他就範嗎?等到逼得他火了,他就等著他直接殺回臺灣去毀了他那些個寶貝古董,痛死他的心算了!

  他游到泳池邊,摘下蛙鏡,正當他趴在池邊喘氣時,突然,一雙白皙而小巧的裸足停到他面前,然後緩緩蹲下,水藍色波浪的裙擺在他面前形成一圈圓弧,露出光滑細嫩的小腿。

  他皺著眉,抬起頭看著來人,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張粲笑的小臉,和一頭細滑的長髮,她甜甜的笑,兩個淺淺的酒渦映在粉紅的雙頰上,懷裏捧著一盤餅乾,愉快的睨著他瞧。

  “炙。”她嬌輕的聲音甜甜的,像糖果一樣。

  “沒事少將我的名字掛在嘴邊,聽了就煩人。”他嫌惡的拍開她好心伸出來要替他撫開額前亂髮的小手,逕自趴在池邊調適著自己運動後略顯急促的呼吸,“找我什麼事?”

  他的名字不是隨便可以讓女人直呼的!

  “我做了些小餅乾,想拿來請你吃。”琉璃興高采烈的將裝滿三種不同形狀及顏色的餅乾盤子遞到他面前,等著他伸手取用。

  允陽大哥和允權大哥都說好吃,他應該也會喜歡吧!

  “拿開,我不要!”琰煌炙連看都不看一眼,就殘忍的直接回絕。

  他無視於琉璃眼中的受傷,雙手撐在池邊,一使力,整個人便坐上池邊,抽過擱在一旁的毛巾,擦著濕髮不理會她。

  這些小孩才吃的東西,他沒興趣!

  “你不喜歡嗎?”琉璃收回了手,有些失望的盯著自個兒手中那忙了一上午的成品,隨即又打起精神,向他露出笑容問道。

  “沒關係,那麼你告訴我,你喜歡吃什麼,下回我再幫你做。”她單純的以為,這些東西不合他的胃口,他不是刻意去拒絕她的好意的。

  因為,她能為他做的就只有這些而已,在他收容她的這段日子裏,她想做些什麼來證明,她並不是只會給人帶來麻煩,她也可以替大家做些瑣事,讓大家過得開心些。

  她只是這麼希望而已!

  “不用!我不吃甜的東西。”琰煌炙再次拍開她好意要拂開他額前亂髮的小手,站起身子,逕自走向一旁的躺椅。他拿起一旁喝了一半的礦泉水,仰首就朝臉上淋下,冰涼的水流由他頸部蜿蜒而下,流過他寬敞的胸膛、平坦結實的小腹,而後是修長的雙腿。

  他舒暢的吐了口氣,張手抹去臉上殘留的水漬,甩甩淋濕的髮尾,眼神直視著遠方。

  該想個法子來對付老頭送來的女人了,他可不想當隻任人宰割的羔羊,讓老頭爬到他頭上去。

  “那……那我做鹹的點心給你吃好不好?有些點心做鹹的也很好吃呢!像是咖哩牛肉派、蟹向海鮮派,還有……”琉璃扳著手指一一數著,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讓人給阻斷了。

  “煩啊!都說不必了,你還囉囉唆唆的!宅裏有廚子,我要吃什麼,吩咐一聲就行了,用不著你多事!”琰煌炙惱火的扔開毛巾,走近池邊,又一躍而下,剛剛才消弭的悶火又被她給點燃。

  媽的!她是聽不懂他的話是不是!他說的“不用”,意思就是:不必、不需要、不用她多事!偏偏她活像個白癡似的,一問再問,活該被削!

  “是嗎?”琉璃有些難過的咬著唇,眼眶泛起濕濕的水意。

  他不喜歡吃她做的點心,以後她要記得,別再拿這種小事來煩他了,她已經給他添了好多的麻煩了。

  琉璃忍著心裏湧上的難過,強自打起精神,對著他勉強的扯出一抹笑靨,蹲在池邊向在泳池中游泳的他道歉。

  她又惹他生氣了,為什麼她老是那麼笨,老是惹他生氣呢?

  “炙,對不起,我……我不知道你不喜歡,我以後不會再拿這種小事來煩你了,你別生氣好不好,我……”說到最後,琉璃的聲音已經哽在喉間,她趕緊蒙住嘴,悶聲抽泣,再也擠不出一個字。

  她的淚水在眼底打轉,捧著盤子蹲在泳池邊,可憐兮兮的吸著鼻子,就是堅持不讓眼淚掉下。

  她已經給他帶來很多麻煩了,現在,不可以再哭出來讓他討厭。

  她的身邊現在只剩下他而已,如果,再讓他討厭的話,她就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她不想讓他討厭的。

  “你……可不可以……不……不要討厭我……”她不想哭的,可是眼淚偏偏不聽話的直往下掉。

  “我……我真的不想給你惹麻煩的……我只是……只是想看看能做些什麼事情來幫你……”她抽抽噎噎的低垂著頭,訴說著自己的羞愧及不安。

  終於,忍耐已久的淚水奪眶而出,慌亂中,她急著想遏止住不斷滾落的淚珠,以及心中彷徨無措的悲傷及恐懼。

  “我一個人好怕……我也知道自己不可以這麼依賴你的……可是……我就是沒有辦法……真的很對……對不起……”

  她哀傷的語調讓琰煌炙的心煩鬱起來,他游至她面前看著她。

  他聽著她斷斷續續的哭聲,聽著她口中不斷喃喃說著別討厭她的話,心煩意亂的抿直了唇,懊惱他的心竟為眼前這女人的哀泣聲而揪緊。

  不知道為什麼,她這副徨無依的模樣,就是讓他無法再說出拒絕的話來。

  “炙……你別……別生我的氣好不好……我以後不會再惹你生氣了……”嬌軟的嗓子帶著哭音,張著一雙無助的黑眸,楚楚可憐的瞅著他。

  一時間,竟讓一向冷靜自持的他亂了。

  “該死!”僵著身子,他煩躁的咒駡一聲,心口越揪越緊,幾乎窒息。

  她的紅唇在他眼前微微顫動,漂亮的小臉猶帶著淚痕,顧不得他先前排斥她的原因為何,他煩鬱的長手拉下她的頭,熾熱的唇覆上她的,堵去她擾人的哭聲。

  他的吻來的急切,來的狂熱,不滿足只是單純唇與唇的接觸,濕滑的舌頭誘逗似的撬開她的檀口,順著那香滑的汁液,探滑進她如同水蜜桃般甜蜜的口中,吮逗著她生澀的小舌,強悍的掠奪她的一切。

  “唔……”琉璃嚶嚀一聲,趴在池邊,臉紅心跳的任由他吻著。

  她閉著眼睛,緊張的連眼睫都微微顫動,感受著他如同烈火般灼人的親吻燒燙了她的肌膚,雙手怯怯的勾住他的頸子。

  過了好久,琰煌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她誘人的軟唇……

  “沒人嫌你麻煩。”他惱怒的瞪著她身旁那一大盤的餅乾,煩鬱的長手不情不願的拿起一塊白蘭地薄脆卷送入嘴裏。

  嗯!難吃死了!甜的要命,只有女人愛吃這些東西!這種東西早該扔進垃圾桶裏才是,但又為什麼偏偏他……

  媽的!全都是她的眼淚害的!一看到她的眼淚,他整個人就反常了!

  “炙,謝謝你……”眼角還掛著像是威脅人的淚珠,琉璃好感動的輕喚著他的名字。

  她知道其實他並不喜歡這些點心,可是,為了安慰她,他還是勉強自己吃下去。這個旁人看來極為惡劣的男人,在她心裏,卻是個善解人意、體貼入微的好男人啊!

  琰煌炙冷哼了聲,轉過身子,又要向前游去時,一雙雪白的小手由他身後攬住他的項頸,柔滑的髮絲由他胸膛滑下,頸邊溫熱的呼吸說明那個蠢女人正埋在他的頸邊。

  他怔愕的盯著那雙纏在自己身上的白皙手臂,一股莫名的情愫猛地襲上他的心頭,僵硬了他的身軀,那繞人一身的百合香味,和她嬌軟略帶鼻音的嗓音,悄悄勾動了他冷然的心扉。

  “我喜歡你……”

  她帶著癡迷、眷戀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裏,濃而不膩的心意由他心扉上的裂縫,緩緩滲透進去,滋潤撩動了他一身。

  該是立刻厭惡地推開她的,但偏偏他的喉嚨裏卻像被什麼哽住似的,說不出一句拒絕她的話,心開始晃動,冷酷、倔傲的面具開始剝落,他就這麼任由她那雙白皙的手臂纏在他身上。

  琉璃偎在他的頸邊,閉上眼睛,再次喃喃的訴說著自己對他的感情。

  “炙,我喜歡你,我只有你了,只有你還在我身邊……”跟在他身邊越久,她發現自己越是依賴著他,只要在他身邊,那些一直糾纏著她的夢魘便會消失,剩下的,是他獨特的安全氣息,如同羽翼一般守護著她。

  琰煌炙不自覺放柔了眼神,她甜甜的話語,消弭他一整早的憤懣及鬱悶,胸口的那塊空缺,瞬間被她的告白填滿,心頭淨是為她而起的漣漪。

  她安靜的偎靠在他頸旁,平復了難過心情的她,開始歡愉的在他耳邊訴說著她在這宅裏發現的新鮮事物,由他的書房說起、到他的起居室,接著到他的室內球場……

  這些稀鬆平常的話,平時他是沒多餘的耐心聽的,但經由她口中說來,他卻有了新的感觸。

  她快樂的語氣、銀鈴般的悅耳笑聲,在他的耳旁一聲又一聲的響起,她就像小孩子一般,擁有最純真、無邪的心靈,她這種單純的性格,是上天贈予她最珍貴的寶物。

  琰煌炙抿起的唇上揚了些,她歡愉興奮的語氣感染了他,繃緊的身心逐漸放鬆下來。

  這個女人……奇怪、特殊、容易為小事感動、同情心氾濫,但是偏偏他的心,就是為她而掀起了漣漪。

  為這個名叫琉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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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29 00:11:05
第七章

  自從琉璃送點心去給炙少爺完後的那一天起,允陽發現,她跟炙少爺之間的關係似乎有些不同了。

  允陽站在起居室裏,手裏拿著雜誌半遮著臉,露出一雙眼睛狐疑的偷瞄著坐在沙發裏頭,半斂下眼,慵懶的閱讀著紐約時報的琰煌炙。

  嗯……該怎麼說呢?就拿琉璃做的小點心來說好了。

  炙少爺討厭甜的東西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但是每當琉璃新做一種小點心,送到他面前請他試吃時,無論少爺有多討厭,還是會不情不願的拿起一塊吃進肚子裏去。

  儘管事後,少爺要灌好幾杯水來沖淡嘴巴裏那噁心的甜味,但只要琉璃張著一雙希冀的黑眸,少爺就怎麼也無法由嘴巴裏說出一個“不”字。

  再來就是炙少爺發火時,那冷酷的臉、陰鬱的神情,活像在警告著全世界的人說:近我身者,死!

  這使得宅裏大大小小的僕役沒人敢擅自靠近他一步,就深怕一個不小心,踩到炙少爺布下的地雷,被炸的屍骨無存。

  反倒是琉璃,這個留著一頭飄逸長髮的小女人,非但無視於少爺的冷言諷語,還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對著發飆中的炙少爺綻出可人的笑靨,甜甜的纏著炙少爺說話,嚇愣了一群大宅裏早躲得遠遠的僕役們。

  炙少爺大聲斥喝她,她只是笑;惱怒的瞪著她,她也只是笑,就這樣在她的笑容中,輕易的就擺平了炙少爺狂飆的怒火,也拯救了他們這群可憐的隨從。

  瞧瞧現在,那個無視于少爺擺出冷臉的小女人,又捧著剛由烤箱裏烤出來的熱騰騰的蘋果派,粲笑著一張臉,奔進了起居室。

  “炙,我剛剛烤好了蘋果派,這次我都沒有放糖喔,味道應該不會太甜才是。”琉璃將剛出爐的蘋果派置於起居室的桌面上,她跪坐在桌前,笑盈盈的轉頭看著琰煌炙。

  “吃一塊好嗎?”他不喜歡太甜的東西,所以這次她完全是以蘋果獨特的甜味下去做的,一點砂糖都沒加呢!

  琰煌炙皺起眉,抿直了唇,不打算回話。

  一早就見到她在廚房忙裏忙外的,就是搞這玩意兒?無聊!

  “蘋果派!?”允陽聞言喜呼一聲,眼睛垂涎的直盯著桌面上那盤烤得香酥的蘋果派,猛吞口水,在炙少爺面前總不好太放肆,只能用可憐兮兮的語調詢問著琉璃,“有……有我的份嗎?”

  喔!蘋果派!他最喜歡的蘋果派!

  又香又酥的脆皮,再配上香濃的蘋果餡,一入口便能感受蘋果獨有的香味及甜蜜口感,由琉璃的一雙巧手做出,不用說一定是可口的不得了!

  “當然有,允陽大哥喜歡吃琉璃做的東西,我怎麼會忘了允陽大哥的那一份呢?”琉璃笑著點點頭,拿著刀子將蘋果派給切成四份,然後一一放到小盤子裏,先遞一盤給允陽。

  “謝謝!琉璃你真好,誰要是娶了你啊,那個男人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允陽感動的接過那還冒著熱煙的蘋果派。

  跟在這些沒血、沒淚、沒良心的主子們身邊,只有這一刻才是幸福的!

  “不,是允陽大哥太誇讚了,要是允陽大哥你喜歡,下次我再做些別的請你吃。”琉璃靦腆的笑笑,動手盛了一塊,跪坐在白色柔軟的地毯上,轉過身子遞到琰煌炙面前。

  “炙,吃一塊好嗎?你今天中午沒吃什麼東西呢!”中午廚子伯伯弄的是焗烤海鮮,炙嫌那些起司太過噁心,連吃都沒吃就離席了,他的肚子應該餓了才對。

  “我不要。”琰煌炙的視線連移開報紙一眼都沒有,直接拒絕她的好意。

  要他再吃那些甜死人不償命的鬼東西,他還寧願叫允陽去買些垃圾食物來填肚子。

  “可是你中午都沒吃呢,會肚子餓的。”琉璃不死心的趴在他腿上,側頭望進了他低斂的眼眸。

  她張著雙期盼的大眼,一如往常的軟言軟語,再次將盤子舉高了些,遞進他與報紙之間。

  “一口就好,好不好?要是你真的不喜歡,我就不勉強你,好不好?”她拿起小又子,切了一小塊送到他唇邊,“炙,吃一口就好。”

  像誘哄個小孩子一樣,她很有耐心的對著琰煌炙一再懇求,害允陽差點被口中尚在咀嚼的蘋果給噎死。

  拜託!這種騙小孩子的把戲,炙少爺會吃才怪,只怕待會兒琉璃又要被炙少爺給狠削一頓了。

  “嗯……琉璃,別……”正當允陽想出面阻止她這種算是挑釁的動作時,下一秒,只見他那個脾氣火爆、個性又惡劣的炙少爺,已經張開嘴,一口將叉子上的蘋果派給吞了下去。

  琰煌炙厭煩的瞪著眼前這笑的一臉燦爛的女人,心不甘情不願的咀嚼著她所謂沒加糖的鬼東西,口中那甜死人的味道令他作嘔。

  媽的!要是他不吃,只怕待會兒她又要哭給他看了!

  “炙,好吃嗎?”這次的味道他應該會喜歡吧,之前她已經先試做過一次請廚子伯伯吃看看,就連廚子伯伯也說好吃呢,相信他應該能接受才是!

  琉璃一臉期待的睨著他,等著聽他口中說出來的答案,深怕自己辛苦忙碌了一整個早上的成品,還是讓他討厭。

  “嗯……”琰煌炙皺起眉頭,很不情願的由喉嚨裏擠出這一個字,他本來是想說難吃的,卻在瞥見她一臉興奮的期待時,怎麼也無法說出一句批評的話。

  媽的!他現在只想喝水。

  “真的嗎!?”琉璃驚喜的叫嚷出聲,這是炙第一次誇讚她做的東西好吃呢!

  “嗯。”不情不願的撇嘴回道,琰煌炙支手撐額,慵懶的斜睨著她一臉的興高采烈,抿起的唇不禁也隨著她歡愉的笑臉而微微上揚。

  意外的發現,他倒是挺喜歡看見她笑的樣子。

  她笑起來甜甜、柔柔的,像股春風一般,會撩動人心,看著她甜美的笑容,他的心,就莫名的有一種滿足感,像是心中空缺的地方,終於找到東西填補,一顆屬於她的種子,在他的心裏種下、開始發芽……

  琉璃快樂的漾出笑顏,她跪坐在地毯上,又切了一小塊送到他唇邊,這次,琰煌炙連吭都沒吭一聲,低下頭就讓她餵食。

  兩人之間的氣氛顯得甜蜜而溫馨,一時間,寬敞的起居室裏只聽得見琉璃呵呵的嬌笑聲回蕩著……

  “哇!真好吃!這味道比起咱們宅裏大廚做的,還要來的可口,要是再配上一壺琉璃精心調製的伯爵奶茶,那就真的是太幸福了!”塞了整嘴的蘋果派,直到吞進肚子裏去,允陽這才大聲的舒歎一聲,滿臉幸福的說道。

  說起琉璃泡的伯爵奶茶,那可不是他誇張,只要喝過的人,都會戀上那種又香又濃的茶味,及融合在一塊的牛奶味,喝起來甜度適中,一入口,芳香四溢,讓人欲罷不能啊!

  “允陽大哥想喝伯爵奶茶嗎?琉璃這就去煮……”都怪她粗心,明明知道允陽大哥喜歡喝的,怎麼會一忙起來便忘了煮,現在去煮應該來得及吧!

  琉璃慌忙的將盤子放到琰煌炙腿上,站起身子,便想到廚房去煮一壺伯爵奶茶,沒見到琰煌炙臉色倏地一沉。

  “不准去。”他拉住她的小手,霸道的命令道。

  他不喜歡看見她老是為了別人而忙東忙西的,這讓他感覺被忽略。

  什麼時候他琰煌炙被人如此忽視過?有多少女人巴不得時時刻刻黏在他身旁,除了這個女人!

  她老是會為了些小事而將他放在第二位,就像現在,該死的允陽想喝茶,他不會自己去煮嗎,還要她親自動手!

  從剛剛她一進起居室,只見她忙著招呼他們吃東西,自己反倒一點都沒動,她以為他沒注意到,她從早上到現在根本就沒吃東西嗎!?

  “可是,允陽大哥想喝……”琉璃遲疑的說道,她有些歉疚的將視線調到允陽身上。

  可是允陽大哥想喝,而且炙不也喜歡喝嗎?她現在去煮,只要半個小時,待會兒大家就可以一起喝了。

  琰煌炙眯起黑眸,銳利的視線迸射向那只懂得用嘴巴吃東西、說廢話的沒用廢物身上。

  允陽被嚇得渾身一僵,一道刺骨的寒意由腳底倏地竄上。

  “他現在不想喝了!”噙著冷笑,琰煌炙陰冷的瞪著他,彷彿他只要敢說聲“想”,他那條小命絕對活不過明天。

  她只能待在他身邊,哪裡都不准去!

  聰明如允陽,怎麼會笨到看不出主子眼裏的警告呢?

  他乾笑幾聲,對著琉璃猛搖手、猛擺頭,就是希望她別再執意說要替他去煮茶了。

  “琉……琉璃,我現在真的不想喝了,你……你真的可以不用麻煩,真的!”老天啊!拜託炙少爺可別又一時衝動,想些有的沒的來整他。

  伯爵奶茶可以不喝,但他這條小命可不能不要啊!

  “但是……”琉璃遲疑的來回望著兩人怪異的神情,單純的心性想不出來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允陽大哥的臉色會變得那麼蒼白?是她說錯了什麼話嗎?還是……

  “別管他了,過來陪我下棋。”琰煌炙一把拉回她,坐到自己身旁,桌面上昨晚跟允權下了一半的西洋棋,沒幾下便讓他給排回原位。

  轉移她注意力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將問題跳過,她一向喜歡陪在他身邊,無論他說要做什麼,她都會說好,不會拒絕他的要求。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發現自己喜歡她這種順從的個性,與一般女人在他面前刻意營造出來的虛偽不同,那發自內心的真意,大大滿足了他的大男人主義。

  “好!”琉璃乖乖的點點頭,認真的盯著桌面上這陌生的棋子好半晌,隨即轉過頭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可是我不會下……”

  這種西洋棋看起來好難、好複雜,她以前連碰都沒碰過,更遑論是玩了。

  琰煌炙看著她這副又皺鼻、又噘嘴的嬌俏模樣,不禁咧開嘴笑著,一掃方才惡劣的心情。

  “我教你。”他喜歡看見她對他笑的樣子,像是完全屬於他一個人。

  “好。”她昂高頭對著他甜甜一笑,滿心都是幸福的滋味。

  炙說要教她呢!頭一次,他沒有嫌她麻煩、沒有嫌她礙事,還肯教她下棋呢!

  然後,琰煌炙拿開了擱在腿上的盤子及報紙,彎下身子,仔細的對她講解西洋棋的規則及玩法。

  呼!差一點!只差一點點他就踩到地雷了!允陽一直僵著的身子總算鬆懈下來。

  他現在才知道,為什麼允權老說他的眼睛是瞎的了!

  因為,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炙少爺對琉璃有多特殊了。

  也難怪允權會不時給他一個白眼,罵他愚蠢了,他還真是笨到極點,連炙少爺跟琉璃之間逐漸在轉變的氣氛都看不出來,也活該他被炙少爺削了。

  看來,繼啻少爺之後,緊接著步入紅毯的,可能就是炙少爺了吧!允陽一邊吃著蘋果派,一邊暗暗的想著……



  很俊美的男人!

  陳氏千金儀態端莊的坐在那名全然不把她放在眼裏的俊美男人對面,貪婪的癡望著男人俊美的臉龐,以及他身上那股捉摸不定的冷然氣息。

  他交疊起修長的雙腿,支手撐額,冷漠的看著自己置於膝上的書,任由她呆坐在自己眼前半個小時,也絲毫不見他有主動開口的念頭。

  這下,陳姿尹笑的有些僵了,好高傲的男人!

  以她的姿色及身份,有多少人屈膝哈腰的排隊等著她的垂青,而眼前這個男人非但不將她放在眼底,還對她視若無睹!?

  教她怎麼能忍受這種被人忽視的羞辱感!

  陳氏千金打算主動打破沉默、率先出擊。

  她朱紅色的唇瓣上揚,綻出一抹魅人的豔笑,刻意放柔的酥軟語調聽來十分做作。

  “首先,謝謝你邀請我來紐約遊玩,我想,我們會相處的很融洽的。”陳姿尹對著琰煌炙頷首笑道。

  她刻意穿了一套暴露的火紅色套裝,不顧紐約冷的嚇人的天候,要將她婀娜多姿的完美身段展現在這個冷傲男人的眼前。

  畢竟,不是誰都有機會成為他親自欽點,陪伴著他紐約行的女人!

  琰煌炙抬起慵懶的黑眸斜睨了她一眼,這一瞥,就讓那以端莊出名的陳氏千金看的癡迷,三魂七魄差點被他這一眼給勾走。

  好……好性感的眼神喔!

  難怪有那麼多女人一聽到她被親自欽點成為陪伴他在紐約度假的女伴時,無不開始尖叫、欣羡,甚至是怨妒。

  因為他簡直就是女人心目中最完美的男人嘛!

  不用開口,他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輕易奪走女人的呼吸,甘願付出一切代價,只求能贏得他的青睞。

  琰煌炙啪地一聲闔上看了一半的書籍,他的薄唇上揚,綻出一抹邪佞的冷笑。

  “我想你搞錯了,我從來沒有邀請你來這裏,請你來的,是那該死的老頭,你可以去他面前將你腦子裏那一堆感謝廢話說給他聽,我想他會很有耐心看你展現你的長舌功夫。”

  光是看她說話那嗲聲嗲氣的模樣,他就想動手將她那張嘴給縫起來,省得擾了他耳朵的清靜。

  陳姿尹的媚笑霎時僵化在嘴角,對於他的譏誚冷言給諷的掛不住面子。

  從沒見過這麼狂狷的男人,她的委婉、討好,看在他眼底什麼都不是,只換來一頓無情的嘲諷。

  “我以為,琰煌伯父應該有跟你提過,我這趟前來,主要目的就是與你培養感情,畢竟,我們是未婚夫妻不是嗎?”這種自以為是的論調,也只有這種沒智商的女人才說的出來。

  琰煌炙眯起了眼,無情的薄唇勾起一道嘲人弧度。

  “未婚夫妻?”敢情這四個字的意思對於她是太難理解,以至於她有如此的誤解。

  “是的,只要我們對彼此多認識一點,我想我們可以……”她逕自往下說著,絲毫沒見到琰煌炙眼中透射出來的憎惡、厭煩及冷酷。

  感情可以慢慢培養,只要現在她能抓得住他,保住琰煌炙“未婚妻”的頭銜,其餘的,可以慢慢來。

  琰煌炙冷笑一聲,懶得理會她自以為是的高論,他無意的瞥過窗外,被窗外的某個水藍色小點給吸引了注意力。

  那個笨女人又在幹什麼?

  他眯起眼眸,看著那個穿著一襲水藍色長袖洋裝、身上披著白色流蘇披肩的長髮女人蹲在雪地上,正對著捧在手中不知什麼東西喃喃自語著,她的小手還撫著那一團白絨絨的東西,此景令他不由得蹙起眉頭來。

  現在外頭正下著雪,她跑出去做什麼?一個人對著雪地說話?

  該不會她真的孤單到只能對雪地說話吧!?

  “不管如何,我想,琰煌伯父之所以會挑上我,一定是我身上的某些特質是別的女人所沒有的,我希望,趁著在紐約的這段日子,我們可以好好的瞭解彼此。”陳姿尹逕自下了定論,她厚著臉皮將自己的優點給吹噓到幾近完美的程度,然後等著眼前這冷傲的男人出言讚美她。

  無論是她的學歷、美貌,或是才華,絕對匹配得上他。

  “說完了?”懶洋洋的調回自己的視線,琰煌炙終於肯施捨給佳人一瞥,彎起邪唇,這一笑,輕易的就勾走了陳氏千金全部心魂,“輪到我說了?”

  他扔開膝上的書,雙手插在褲袋裏頭站了起身。

  “老頭挑上你,不代表我的眼光有差到跟他一樣,他喜歡像你這種低能、庸俗、沒品味的女人,並不代表我會委屈自己去接受你,要是你有點腦袋,勸你最好趁我還有耐心時,自動點滾回臺灣去,否則,別怪哪天我發火,不小心毀了你這張臉,還得聽你在這鬼哭鬼叫的,惹得我心煩!”

  俊美的臉龐倏地一沉,冷硬的黑眸直瞪的她驚惶失色,嚇得陳姿尹據著胸口,倒抽一口涼氣。

  他瞥了她一眼便扔下被羞辱的說不出話來的陳氏千金,逕自離開了起居室。

  陳姿尹憤恨的咬著牙,他無情的辱蔑令她掛不住面子。

  什麼時候她讓人這樣不留情面的羞辱過?向來讓人捧在手心裏細細呵護的她,說什麼也咽不下這口氣!

  她憤怒的握起拳頭,由窗外看到剛離開起居室的琰煌炙,正走向一名蹲在雪地上的長髮女人,見他親昵的抱著那女人,溫柔的眼神與方才對待她的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她咬著牙,惡毒的眼神,直瞪著窗外親密的兩人,她彎起唇瓣冷哼。

  琰煌炙!如果你以為這樣就能趕走我,那你就錯了,我陳姿尹要的男人,誰也無法從我身邊溜走!

  她捏緊了手上的雜誌,豔麗的臉蛋上浮現一抹冷笑……



  “你也是一個人嗎?”蹲在一片雪白裏頭,琉璃手裏捧著在雪地上發現的小白兔,它凍的頻頻發抖的模樣惹人心憐,一雙圓滾滾的眼睛,正無助的盯著她瞧,像極了那天被炙救回來的她。

  “別怕,我也是一個人……”她的小手撫上它白絨絨的軟毛,呢喃似的對著這隻不過巴掌大的小白兔說話,“我也和你一樣,是在下著雪的天氣中,讓炙給發現的。”

  小白兔像是聽得懂她的話,由原先縮在她的手中顫怯,繼而舉起不算長的毛耳朵,睜著一雙圓圓的雙眼,低頭嗅了嗅她的手心,好像在考慮她話中的真實性有多少。

  “他是個好人喔……”琉璃這樣說著,她用她小巧的鼻子低頭廝磨著手中兔兒的軟毛,感覺捧在手掌心裏頭的小白兔站起雙腿、側著頭,舒服的摩蹭著她。

  “我很喜歡他,他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如果可以,我好希望自己可以永遠留在他身邊……”她親吻著小白兔的軟毛,如星子般閃爍的眸子不禁黯淡下來,有些哀傷的說道。

  “可是我不可以留在他身邊,因為我很麻煩、又很愛哭,就算他沒說,我也知道,要是我真的留在他身邊,一定會給他帶來很多困擾的,我不想讓他討厭我……”

  小白兔彷彿知道她的難過似的,伸出粉色的小舌,輕舔了她一下,逗得她呵呵的笑了起來。

  “不過沒關係,現在我有了你,等到哪一天我真的必須離開他時,我不會是孤單一個人,我的身邊還有你……”她是這麼想的,可是為什麼,她卻有點想哭?

  原本舒服的窩在她掌心中的小白兔彷彿察覺到什麼,警覺的舉高毛絨絨的雙耳,原本合起來的眼睛也張的大大的,直瞪向琉璃的身後,還發出“噓、噓”的聲音,像是警告來人不准再靠近。

  “你蹲在這裏做什麼?嫌著無聊堆雪人嗎?”

  腳步聲停在她身後,這個熟悉的嘲諷語調是專屬於他的,琉璃一怔,隨即綻出笑顏,轉身迎向來人。

  “炙!”嬌喚一聲,捧著一團毛絨的可人兒撲進他的懷中。

  琰煌炙悶哼一聲,腳步踉蹌的退了步,單手環上她盈弱的纖腰,穩住兩人的身子,心,也因這撲撞的動作而晃擺了下。

  “我撿到了隻兔子,很可愛的小白兔喔!”她獻寶似的舉高了雙手,好讓他能清楚的瞧見她手掌心中,那隻張著圓滾滾大眼瞪著他的兔子。

  琰煌炙很不爽的拎起這隻膽敢瞪著他的兔子,嫌惡的嗤了聲。

  “醜死了!丟掉它!”她就是為了這隻笨兔子,而蹲在雪地上大半天?

  真是笨蛋一個!

  “不可以!”慌張的搶回他手中性命岌岌可危的小白兔,琉璃將它緊緊的抱在懷中,深怕他真的把它給丟掉,“它很可憐的,不可以把它丟掉。”

  琉璃害怕的退出他溫暖的懷抱,睜著驚懼的大眼無措的瞅著他。

  它這麼可愛,又這麼可憐,炙怎麼可以這麼殘忍的說要丟掉它?不可以的!

  琰煌炙聞言眯起眼,他好像看見那隻該死的兔子正窩在她懷中,得意的晃擺了它的毛耳朵兩下,恥笑著他被佳人鄙棄的模樣,還挑釁似的直往她柔軟的胸脯裏鑽,吃盡她的豆腐。

  很好!這隻該死的兔子!他現在該好好想想晚餐是吃紅燒兔肉,還是清蒸的好!

  “二選一,一是留下它,二是你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它和我,你選擇一個。”分不清心裏那股莫名而起的妒火為何,反正他就是很不爽那隻該死的兔子在她懷中摩摩蹭蹭的樣子。

  要是她真的喜歡,他再叫允陽去買一隻給她就是了。

  “炙,你別這樣,它很可憐的,你瞧,它很乖,不會吵你的,你讓我留下它好不好?”琉璃焦急的簡直快哭出來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炙非得要將這隻小白兔給丟掉?為什麼他不願留下它?

  “看來你已經做出了決定,用不著我多說了!”琰煌炙冷下了臉,討厭她將那隻兔子看的比他還重要,就讓那隻該死的兔子陪著她算了!

  冷哼一聲,他轉身就要離去……

  “炙!”琉璃急喚了聲,見他又回復最早之前對待她那一貫的冷漠。

  就要失去他了!這個聲音突地在腦海裏響起,不斷繞著、說著……

  她害怕的奔到他面前,阻去他的去路,主動踮高了腳吻上他抿起的唇瓣,想以她生澀的輕吻,化去他滿心的不悅……

  琰煌炙眸光一閃,強而有力的臂膀緊緊地環上她的纖腰,反客為主的加深了這個親吻。

  他吮著她如同沾了蜜的唇瓣,胸口瞬間漲滿了暖意,她仰高頭,乖順的任由他狂熱的吻轉變為掠奪,酥麻的電流竄過她的四肢,渾身虛軟的僅能偎靠著他才能站立。

  他雙手掬捧著她的小臉,佔有欲十足的以吻來宣告他的專屬權,他盡情的釋放隱藏在心裏狂熱的情感,只為她一人……

  直到琉璃快喘不過氣時,他才戀戀不捨地離開了她的軟唇,滿意的睨著她被吻的一臉迷蒙的嬌態,不禁勾唇輕笑。

  “你剛剛安撫人的表現很不錯。”他倒是挺喜歡她這種安撫他的方式。

  滿腔的怒火全因她這一記主動的親吻而瞬間熄滅,琰煌炙挑高眉看著她窘紅的小臉,心情開始轉好。

  “炙,你別生氣好不好?我只是覺得它很可憐,想留下它而已,要是你真的不喜歡,那……那我就把它送給別人養好了,只要你不生氣……”琉璃不捨的撫摸著懷中這隻白絨絨的小白兔,失望的垂下了眼。

  對不起!不能留下你了!琉璃在心裏對著這隻小兔子抱歉道。

  天曉得她有多想留下它,只是炙不喜歡,她也無能為力……

  她懷中的兔子似乎也知道她的為難之處,睜著圓滾滾的大眼,低頭舔舔她柔軟的掌心,惹得她又想哭了……

  “你真的這麼喜歡它?”琰煌炙撇撇嘴瞪著她懷中那隻兔子,看她一副難過的快哭出來的模樣,強勢的語氣不禁放柔了下來。

  “嗯……”她吸了吸鼻子,眼眶開始泛紅,她好喜歡這隻小白兔。

  “算了!你要是真的這麼喜歡,那就留下它好了。”他嫌惡的瞥過那隻兔子一眼,不情不願的說道。

  雖然他還是看這隻兔子很不順眼。

  “真的!?”琉璃驚訝的抬起頭來望著他,他不是不喜歡嗎?怎麼……

  “嗯,只要別讓它別出現在我面前!”免得見到這隻該死的兔子吃她豆腐時,他一時氣不過,失手宰了它。

  “炙,謝謝你!”琉璃聞言欣喜萬分,她感動的撲進他懷中,以最直接的動作來表達她滿心的感激,“真的謝謝你。”他嗯哼一聲,表示他聽到了,低頭睨了她懷中那隻兔子一眼,發現它竟又趁他不注意時,舒服的摩蹭著她柔軟的胸脯,一副快活的不得了的樣子,氣得他鐵青著一張臉,想當場活活把它給掐死。

  這隻該死的色兔!他暗自在心底咒駡一聲。

  沒關係!等到哪天她不在時,這隻死兔子就死定了!

  琰煌炙危險的眯起了眼,在唇邊緩緩綻出一抹詭譎的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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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29 00:11:36
第八章

  “琉璃小姐,請等一下。”陳姿尹站在二樓樓梯口,喚住了正要進起居室尋找琰煌炙的琉璃。

  她抬高頭,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澄澈大眼,對著高傲的陳氏千金綻出一抹笑顏。

  “你好,你也是要找炙嗎?”聽允權大哥說,她是炙的父親特別邀請來紐約玩的貴客呢!這些天,都時常見到她跟在炙的身邊,現在她叫住她,是不是也要找炙呢?

  “不,我是要找你。”陳姿尹優雅的步下了樓梯,噙著微笑,審視的目光直盯著琉璃身上不放。

  她想,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這幾天琰煌炙對她始終擺出一副冷漠的態度,而對這個女人,則是特殊到令旁人見了都無法相信。

  她不可能會放棄他的!琰煌炙是她的,說什麼都不會讓這塊到嘴的肥肉,讓人給搶了!

  “找我?”琉璃不解的側著頭思索著,找她?她找她有事嗎?

  “對,我有些事情想問問你。”她佯裝親熱的簇擁著琉璃,一同步進了起居室。

  在還沒弄清楚她和琰煌炙之間的關係前,說什麼都不能一時衝動去扯破臉,她得有耐心些,一步一步慢慢來。

  “有事要問我?”琉璃納悶的皺起眉頭,口袋裏的小白兔好奇的擠出一顆頭來,一看到陳姿尹,就齜牙咧嘴的發出“噓、噓”叫聲。

  “嗯,我想請問你跟炙是什麼關係?”陳姿尹帶著虛偽的笑容問道,這女孩看起來是很單純,但就不知道內心是不是跟表面上一樣。

  “我跟炙……”琉璃被這個突來的問題給問倒了。

  她跟他,是什麼關係呢?

  情人?朋友?抑或是他在街上救回來的陌生人?

  她不知道,以目前他跟她的這種關係,到底算是什麼?

  “聽允權說,你是炙在街頭救回來的女人?”一見到她呆愣住的表情,陳姿尹知道自己的勝算又多了幾分,“請問你打算在這裏待多久呢?”

  只要能煽動她自動離開,相信琰煌炙會愛上她的!

  “我……”是啊!她能待多久呢?她不可以一輩子都賴在炙的身邊,總有一天,她還是該離開的。

  他和她,認真說起來,只不過是陌生人而已,但為何,她的心卻捨不得離去?

  “琉璃小姐,相信聰明如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吧,你這麼一直待下去,怕是給炙帶來了不少困擾,當然,炙他的心腸軟,並沒有說要趕你走,我也無法代替主人說些什麼,但是琉璃小姐,你有可能一輩子留在他身邊嗎?你和他,不過就是剛認識的陌生人罷了。”陳姿尹的話提醒了她。

  是啊!她不能再這麼依賴他了,遲早有一天她要離開的,她必須學會堅強、學會習慣孤單。

  “琉璃小姐,若是剛才的話惹得你不高興,那麼你聽聽就算了,我沒什麼惡意,只是要提醒你,炙跟我留在紐約的時間已經不長了,等到我們要回臺灣的那天,炙有可能帶著你一起回去嗎?”

  陳姿尹得意的看著琉璃臉色一片慘白,相信她的話已經對她造成了影響,接下該怎麼做……她會瞭解的。

  “我知道該怎麼做的……”琉璃捧著小白兔站起身,哀傷的朝她笑笑,她是該趁自己還沒完全依賴上他時,將陷入的自己給抽出來。

  否則一旦他離去,那麼她的痛苦必定會比害怕孤單的這種滋味還多。

  “有需要的話可以來找我,我很樂意幫忙的。”陳姿尹點頭微笑,她並未站起身,只是睨著她徨無助的模樣,得意的笑了。

  “謝……謝謝……”琉璃艱難的由唇間吐出這兩個字,隨即轉身離開起居室。

  她得跟炙談談了,或許,她該做出決定了。



  “你的意思是,徐海這個叛徒為了區區美金五佰萬,就出賣了凜焰?”琰煌炙把玩著手中的金筆,有意無意的轉著,邪氣的唇瓣緩緩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敢情他是嫌我這個做主子的虧待了他?”

  要是真的嫌他這個做主子的對他不夠好,他琰煌炙向來懂得“反省”兩個字怎麼寫,一定不會委屈了他的。

  “聽說,徐海收了錢之後,仗著凜焰的名號,黑吃黑的吞了這筆錢,並違反當初的交易,拒絕透露凜焰內的機密文件,又氣又恨的對方被徐海吞了一大筆錢,然而自知理虧,又不敢將事情搬上臺面,只好暗自咽下這口悶氣。”看來徐海是以為遠在臺灣的少爺不會知道這件事,才會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這樣做!

  只是,一旦被揭露,他這條小命不知道能不能活得過明天?

  “嘖嘖!允權,我這個做主子的真是太差勁了,連底下做事的人早有怨言,我都還不知道。”

  琰煌炙翻過桌面上允權派人調查徐海這幾年的詳細資料,內容精彩絕倫,簡直讓人拍案叫絕。

  “香港——白家、新加坡——李家、馬來西亞——方家……他的胃口還真不小,這麼多的黑道大老都吃過他的暗虧,想必是對我們凜焰多有誤解了。”琰煌炙挑眉說道。

  難怪最近聽啻說,東南亞一帶的大老們似乎對凜焰頗不以為然,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凜焰的名聲,全讓這個叛徒給弄髒了!

  “少爺想怎麼做?”允權佇立在桌前等著主子的回覆,徐海犯了凜焰裏最嚴重的罪刑,少爺是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放過他的。

  “替我撥幾通電話給這些吃過他暗虧的大老們,說是我琰煌炙很關心他們的近況。”他站起身,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

  “順便麻煩請你對外放出風聲,就說徐海這叛徒早就不是凜焰的人,他在外頭的所作所為,跟凜焰一點關係都沒有,要是他之前有得罪過人,請大夥兒儘管沖著他去,凜焰絕不會插手!”

  區區一個徐海,要他親自出手教訓他,他還嫌會弄髒他的手,倒不如給這些吃過他暗虧的苦主,有個出氣的機會。

  琰煌炙眼一眯,手中的金筆隨即射出,力道之大,讓那支金筆牢牢的嵌進牆裏,然後,他悠閒的步出了書房,留下對主子的意思了然於胸的允權。

  允權微微輕笑,只怕這次徐海會死的很慘,風聲一放出去,徐海這個叛徒勢必會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下場鐵定難看。

  光是東南亞那些吃過他暗虧的大老們,恐怕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他。

  允權一邊想著,一邊拿起電話,熟稔的撥了組號碼……

  “你蹲在這裏做什麼?”一走出書房,琰煌炙便瞧見那個抱著兔子的長髮女人,蹲在書房門口,看起來像是在等人。

  “炙!”聞聲,琉璃趕忙站起身,她懷裏抱著那團毛絨絨、活像顆白球的小白兔,甜美的朝他綻出一笑,“我有事找你。”

  她想跟他談談,下定決心要獨立以後,她不能再這麼依賴他了。

  “哦?”他不屑的瞥了那隻小色免一眼,只見它像是挑釁、又像是得意的發出細小的嘰聲,然後頭一低,便又往她柔軟的胸脯裏鑽。

  這隻該死的兔子!

  他冷下臉,大手一拎,將那隻不知死活、愛吃她豆腐的白兔由她懷中揪出來,“我說過別讓我瞧見它的。”

  這隻死兔子!要不是看在她喜歡的份上,他早就將它煮來吃了,哪還由得它在他眼前放肆?!

  “別這樣……”琉璃心急的踮高腳,想由他手中搶救回她可愛的小白兔,但礙於兩人差距頗大的身高,她跳啊跳的,還是無法如願的救回它。

  “炙,別這樣,我有事要跟你說嘛!”她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整個人都壓在他身上,只顧著伸長雙手,想搶救回落到他手中的可憐兔子。

  她柔軟的胸脯緊密的貼合著他的胸膛,親昵的姿勢有著曖昧的氣味。

  瞬間,琰煌炙的眸子變得熾熱,他頭一低,輕易的就攫取了她柔軟的紅唇,火熱的情欲在兩人間迅速點燃……

  “炙……我……我有……”她斷斷續續的僅能發出單音,他掠奪的狂吻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癱軟的身子只能偎靠著他。

  他火熱的舌尖強悍的探進她最甜美的地域,糾纏著她生澀的小舌,勾出她一連串好聽的嬌喘嚶嚀。

  “我……我有話……想說……”琉璃喘息著,兩眼逐漸迷亂,他突來的火辣親吻令她無力抗拒,只能任由他盡情地掠奪她的一切。

  直到她的唇被吻得紅腫,眼神迷蒙,全身無力的差點滑到地上去,琰煌炙這才滿意的放開她,然而那雙暗黑眸子內還躍動著兩簇熾烈的欲火,緊盯著她不放。

  “我現在有好心情聽你說了。”他抵著她的額際邪笑道,粗嘎的嗓音有著壓抑的欲望。

  一碰上她,他的理智就全亂了,完全無法依照自己的計劃走,僅能憑著內心埋藏在最深處的聲音動作。

  時間越久,他的心就越來越不受控制。

  他的心為她而悸動、為她而掀起波濤,暗黑的眸中不知何時已駐進了她嬌俏的身影,而且常會因為她一些無心的小動作,而讓心情激蕩不已,甚至是為了她而撼動……

  “我想回家去拿些東西……”她的護照、身份證、和畫具都還在家裏,必須回家一趟去拿出來。

  她要努力學習一個人生活。

  就像陳小姐所說的,總有一天,炙會離開,她得在那時之前,靠自己的力量,學習獨立、不依賴。

  “好,叫允陽陪你去。”他埋在她的雪頸中,貪婪的嗅聞著她身上那股好聞的清香,輕咬著她頸邊柔嫩的肌膚,懶洋洋地說道。

  她現在單獨一個人外出,隨時會再被人盯上的。

  “不用,允陽大哥有事要做,我自己一個人也行的……”

  話來沒說完,便已被琰煌炙獨裁的給截斷。

  “不行!你要出去一定要有人陪,否則你哪裡都不許去。”想也沒想的就立即回絕,琰煌炙不贊同的攢起眉頭。

  這個笨女人!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現在的處境有多危險?她自己一個人出去,要是再被那些人盯上,只怕她沒有像上次那麼好運遇上他!

  “炙,我沒事的,他們找了那麼久找不到我,應該早就放棄了,我只去一個小時,拿了東西就走,不會有事的。”她知道他是關心她,但是,這些重要的東西不拿,以後會很麻煩的。

  “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琰煌炙慍怒的將兔子丟回她懷中,啪地一聲,雙手猛然搭在她身後的牆上,將她鉗制在他的胸膛之間。

  “他們的目的是你!是你這個沒長智商的蠢女人!在沒見到你死在他們面前,他們是不可能罷手的!”他惱火的低吼。

  要不是他瞭解她擁有世界上最單純的心性,他真的會以為,她是個不懂得思考的白癡!

  “我……”琉璃咬著紅唇,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她知道這很危險,但是她總不能一輩子都不回去啊!?

  “要是真的被抓到,難道你以為憑你幾句苦苦的哀求,他們就會放過你?”他眯起黑眸,眸中開始躍動著紅焰。

  “我……”琉璃不安的看著他陰鷙的俊臉,垂下頭不敢看他。

  “你想回去,可以!等到允陽他們有空,我會吩咐他們送你回去,在這之前,你最好別再有自己一個人回去的念頭!否則,我絕對不會原諒你!”他握起拳頭朝她身後堅固的壁面一擊,警告著她別拿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

  收回手,他轉身就走,連看她一眼都沒有,他狂狷、易怒的性子,全被她給揭起了。

  琉璃抱著懷中的兔子,不安的凝視著他的背影。

  他生氣了!他真的生氣了!

  他從來沒有這麼生氣的對她發怒過,可是,她還是得回去把東西拿回來。

  只去一個小時應該沒關係吧!?只去一下下,應該會沒事的!

  琉璃咬著唇,迅速在心中做出決定,她還是決定要回去一趟,只要她動作快一點,她很快就會回來的。

  她內疚的對著琰煌炙離開的方向凝望,只能在心中對他說著抱歉。

  對不起,炙,我很快就回來,很快的……

  她放下了兔子,轉身推開落地門,冒著天空飄落的細雪,獨自一個人向外奔去,留下她由雪地裏救回來的小白兔待在落地門前,睜著圓滾滾的大眼睛,雙腿趴在落地門前,不安的伸長了它的毛耳朵,好像在說——

  別去!琉璃,別去!快回來!



  回到租賃的地方,琉璃一進門便立刻將自己的護照、身份證,及一條聽說是院長在孤兒院門口發現她時,掛在身上的項鏈收進包包裏,她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回去,不然,炙會發現的。

  她背著背包,慌忙的跑下樓梯,滿腦子想著的全是——她要趕快回去,要是讓炙知道她一個人偷跑出來,一定會大發雷霆的!

  才離開她租賃的地方沒幾步,一輛黑色廂型車緊急刹車阻擋在她身前,兩名男人帶著墨鏡下了車,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便往車上拖。

  “唔……唔……”琉璃被人捂住嘴巴,無法出聲求救,她不斷掙扎著,被人由腰間提起,粗魯的扔進車子裏。

  “開車!”男人關上車門,對著負責開車的另一名男人開口吩咐。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找了半死,最後反倒是她自投羅網的跑回來。

  現在只要在車上解決了她,然後將車子推到海裏去,相信就連警方也無法查出兇手是誰了。

  男人拿出一把滅音手槍,對著不斷扭動掙扎的琉璃,露出陰狠的笑容……

  “對不起,我也不想的,只可惜我們老闆的命令不能不聽。”他打開了保險,眼看就要扣下扳機……

  “唔……”琉璃害怕的瞠大眼睛,她猛搖著頭,驚惶的恐懼感迅速湧上她的心頭。

  不可以!她不可以就這樣死去!她還要回去炙的身邊……

  她不可以死!

  慌亂中,琉璃抬起腳胡亂一踢,恰巧踢開了男人手中的槍,並狠狠的張嘴咬了捂住她嘴巴的男人一口,一聲慘叫由男人口中喊出。

  “啊該死的臭婊子!”男人痛的齜牙咧嘴,抬手猛摑了她一記。

  火辣辣的痛感由臉頰上漫開,琉璃被打的頭昏眼花,男人揪起她的衣領,又粗暴的打了她一巴掌。

  “敢咬我?我看你是欠扁!”男人對著她吼罵一聲,便回頭大喊,“繩子呢?還不把繩子拿來,先把她綁起來再說!”琉璃被打的意識開始昏沈,她搖搖頭,企圖由渾噩的思緒中找回一點清醒。

  她用力咬破了唇,讓唇上的痛覺喚回一絲理智,趁著歹徒慌亂的在車上尋找繩子之際,琉璃奮力的推開抓住她的男人,反手拉開車門,顧不得車子正在疾速的行駛當中,咬著牙,往外頭一跳。

  吱——

  後頭好幾輛車子,為了閃避突然由前面車上跳下的琉璃,連忙緊急煞車,一時間,道路上淨是一連串的咒駡以及車子的擦撞聲。

  “糟了!她跑了!”

  歹徒一見琉璃由車子跳下,便想下車追趕,但後頭好幾輛因此番狀況而擦撞的車主阻擋在他們面前,氣憤的要與他們理論,使他們根本無法分身去捉琉璃。

  “該死!”歹徒們氣得猛跳腳,眼睜睜的看著到手的鴨子又給飛了。

  這下子,他們又不知道要到哪裡去找人了!



  夜晚,琰煌大宅裏燈火通明,全是為了她一人而點起。

  她回來了,回到他的身邊了……

  琉璃拖著一身傷,徒步走回琰煌大宅裏,疲憊的身軀倘若不是有堅強的意志力,只怕早已無法堅持下去。

  她悄然推開門,黑色的長髮凌亂,安心的笑容浮現在她的唇上,她告訴自己不用再怕了,她已經回到他身邊了……

  拖著疼痛不堪的身體她一進門,卻正好瞧見了一場因她而起的世紀大混亂,她怔愕、無語。

  原本豪華舒適的大廳,如今地上淨是摔了一地的花瓶古董,火爆的狂吼聲由樓上傳來,伴隨著暴戾、粗魯的咒駡,和一聲不知又是什麼花瓶之類的東西被摔破的聲音,震撼了整間大宅。

  怎麼回事?為什麼她才出去一個下午,宅裏卻好像經過戰爭般的一片混亂?

  琉璃虛弱的靠在樓梯前直喘氣,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再爬上二樓去觀望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她的意識疲困,捂著左手臂上疼痛的地方,只感覺有股濕黏的液體由疼痛處不斷淌出,順著白色毛衣下的手臂,緩緩滑下。

  “我怎麼會知道琉璃到哪兒去了,我又不是……”允陽一邊抱著頭由樓上哀嚎竄下,嘴裏還一邊喃喃自語著。

  炙少爺抓狂了!

  一知道琉璃瞞著他偷跑出去時,炙少爺的怒火便像火山爆發一般,轟的一聲,噴出了怒岩火漿,快燒死他們這些人,害他們這群無辜的屬下們,又是被炮轟、又是被痛削的,可憐極了。

  “咦?琉……琉璃!”正當允陽要按照炙少爺的吩咐出去找人時,樓梯旁一個熟悉的嬌小身影就宛如救星般出現,光芒足以拯救他們這一群宅裏的可憐僕從。

  他差點感動的跪下來膜拜她了!

  “允……允陽大哥……”她臉色蒼白,無力的倚靠在牆上,很勉強的對著允陽扯出一抹虛弱的笑容。

  手越來越痛了,這疼痛為何還不停止?為何還不快點消失?

  “天呐!你總算回來了!你知不知道,少爺正為了你偷跑出去的事,發了好大的脾氣呢!”允陽三步並作兩步由樓梯上跑下。

  她要是再不回來,炙少爺恐怕會將大宅裏的每個人都卯起來痛宰!

  “我……我只是回去一趟……我現在回來了……炙他……”她困難的由喉嚨裏擠出這些話,還沒說完,樓上發怒的男人似乎已經察覺到她回來的聲音,急促的腳步聲緊促的響起。

  她緩緩抬頭,望進了一雙冷硬的眸子裏,無言控訴著她的背叛,他渾身籠罩在一片火紅色的烈焰裏頭,一雙羽翼不斷煽動著紅焰,火花熊熊燃著……

  “炙……”她虛弱的喚著他,伸長了手,卻不見他如往常般的將她納入懷中,他冰冷的眼神訴說著憤怒,他緊抿的薄唇不再溫柔,這種冷酷的神情,她一點也不喜歡……

  “我很抱歉……”她踏上樓梯,沒有人注意到她的手臂正在流血,在方才倚過的牆上留下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漬。

  她只想跟他說,她很抱歉,她不是故意不聽他的話的……

  “別……別生我的氣,我會很難過的……”她撐著自己受傷的身子,艱難的一步又一步靠近他,再次伸長了手,依舊不見他將她納入他的羽翼中。

  他背上的翅膀似乎開始拍振,煽出了紅色的火焰,灼燙了她,他的眼神更加冷酷,無法諒解她的背信。

  “拜託……”她的眼淚開始往下掉,蒼白的小臉滑下兩行清淚,她的心好痛,身體也好痛。

  別不理她啊!她只剩下他而已,別就連他,也不要她了……

  他依舊冷抿著唇,無情的眼眸像把利刃直刺進她的心房,撕裂了她的心。

  “別……別這樣對我……”她啜泣著,黑色的長髮恰巧遮掩去她受傷的左臂。

  她好想念他的懷抱、好想念他溫暖的體溫……

  外面好危險,只有他的懷抱是安全的,但是為什麼,他卻不肯伸手擁抱她,她好痛……好痛……

  他面無表情的冷眼瞧她,溫柔的眼神不再,眼中是讓她心碎的冷漠。

  別……別到了最後,就連他的羽翼,都不是她的……

  她好愛他的,她真的不想給他添麻煩,才會逼著自己努力去學習獨立,可是現在她卻後悔了!

  如果說,她努力獨立的後果只會換來他冷漠的對待,她說什麼也不願離開他,讓兩人面臨決裂。

  “別不要我啊……”她哭喊著,站在離他只剩兩階的階梯上,卻碰不到他。

  驀地,一陣昏眩襲來,琉璃無助的閉上了眼,任由黑暗奪去了她眼前僅存的光亮。

  她柔弱的身子向後傾去,黑色的長髮在空中飄揚,這次,他終於看見了她左手臂上那一大片染成血紅的顏色……

  心倏地一悚,無言的驚懼襲擊了他的全身,震懾了他的心魂,耳邊回繞的是她最後一句哀慟的哭喊——

  別不要我啊……

  她哀戚的眼神透露著絕望,幾度伸手都被他殘忍的拒絕,像是最後一塊浮板,讓人硬生生的抽走,她只能一個人獨自沉入黑暗地帶,失去了活下去的念頭……

  在底下眾多僕從及允陽的驚呼聲中,他反射性傾過身子,單手抓住樓梯把手,即時伸出了臂膀接住她往下墜落的身子,紅色的鮮血由她的腕上滴落,一滴、一滴,在他眼前迅速擴大成一片刺目的血紅。

  他血管中奔騰的血液霎時凝結,一顆心彷彿停止了跳動……

  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撕扯開來,他的喉間一緊,倏地爆出一聲巨吼。

  “去找醫生來——”他的眼睛佈滿血絲,看起來好駭人。

  他不准她這麼離開他!他不准!

  抱起她已無意識的身子,她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由他臂膀上滑下,露出一張蒼白毫無血色的容顏,暗紅色的血液,不斷滴下……

  “全身多處擦傷,唇上有咬傷,臉頰青腫,明顯是讓人摑打過後留下的痕跡,最嚴重的地方是左手臂上那道約十公分的裂傷,裏頭紮進了一些玻璃碎片,可能是在撲撞時沒有注意而刺入的。”

  醫生在替她診斷、包紮完後,走出房外,對著在一樓等候許久的眾人說的就是這些。

  “她的傷勢只要休息大約兩個禮拜就會好了,目前比較擔心的是病人的心理狀況,方才在包紮傷口的過程,病人在昏迷中,囈語不斷,這幾天,你們要多注意她,仔細觀察她是不是有反常的現象,最主要的,是要安撫病人激動的情緒。”醫生微笑的提起醫藥包,再交代了幾句,便離開了大宅。

  室內瞬間一片死寂,沒有人敢去看琰煌炙臉上那陰鷙的神情,他渾身散發出一股冷颼的氣息,坐在大廳沙發中,面無表情的看不出一絲情緒波動。

  “允權。”持平的聲音裏是絕對的冰度,森冷的會讓人由腳底泛起寒意。

  “少爺。”允權迅速來到他身旁,臉上表情沉重而冷峻。

  “去把動她的人給查出來,”搖晃著酒杯的手倏地停止,然後握著酒杯的手力道一時失控,砰地一聲,玻璃碎了一地,香醇酒液順著他的掌心緩緩滴落,空氣中,霎時彌漫著一股酒香及血液的氣味,“傷她的一分,我要他們以十倍來償還!”

  他冷酷的聲音像是地獄裏頭的死神宣判著死期,這些傷她的人,全都得死!

  “是!”允權恭敬的應了聲,領了命,他轉身離去。

  少爺的喋殺令一下,只怕那群躲在暗處要對琉璃不利的鼠輩們,是無法見到明天的太陽了。

  琰煌炙眯起了眼,臉上是絕對的冷酷無情。

  他的報復,絕對會讓他們不敢領教。

  這些傷她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然而,這些不過才剛開始,那個幕後真正的指使者,那個躲在暗地裏的孬種,他要讓他領會到,什麼才叫“心驚膽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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