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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朱映徽]福妻從天降(天造地設1)[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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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7 00:26:26 |倒序瀏覽
福妻從天降【天造地設1】作者:朱映徽

內容簡介

龍劍青的性情強悍霸氣得宛如一頭猛獅,
然而,一場重病卻讓他成了一隻軟趴趴的病貓,
也因此他的脾氣變得格外暴躁易怒,看啥都覺礙眼,
偏偏有個算命的說他很快就會福從天降,簡直瞎說,
福沒有,倒是有個姑娘從天而降,還砸上他的腦袋!
結果原本就病懨懨的他差點就被對方撞進了鬼門關,
更惱人的是,這姑娘倒好,就這麼給他暈了過去!
由於不知道她的身分來歷,他也只好將她帶回家去,
不料爹娘竟一直鼓吹慫恿,要他將這個姑娘留下來,
哼,他們兩老心底在打什麼主意,他還會不知道嗎?
嘴巴上雖然是說著希望他能就此將福氣給留下,
但其實根本是想要他早點娶妻,好讓他們抱孫子!
呿,什麼福從天降?依他看,根本就是禍從天至吧?
那該死的假半仙,等他病癒,非拆了他的招牌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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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7 00:27:05
第一章

    京城近郊

    清風徐徐的午後,一行浩浩蕩蕩的隊伍走在林間碎石路上。

    十多名全副武裝的護衛,以及數名隨從、丫鬟,沿路護送著兩頂華麗氣派的轎子,從這等陣仗不難猜出轎中人的顯貴。

    在前頭那頂轎子里,坐著「定安將軍」龍耀庭的夫人韓靜蓮,盡管她已有四十來歲,但因為麗質天生,看起來仍相當雍容華貴,只不過這會兒她面帶愁容,並不時地嘆氣。

    另外一頂轎子里,坐著一名身穿深紫衣袍的男子。今年二十四歲的他,是「定安將軍」之子——龍劍青。

    他的身材頎長、體型壯碩,有著一張刀鑿似的深邃臉孔,濃眉大眼、挺鼻薄唇,組合成一張陽剛的俊臉。

    然而,此刻他卻劍眉緊皺、目光渙散,臉色極差,高大的身軀虛弱無力地躺在轎中的軟墊上。

    半個多月前,一向身強體壯的他竟染上了怪病,起初他只當是一般的小風寒,並不以為意。

    想不到,染病後幾日的一個上午,他才剛用完早膳不久,正打算出門辦事,竟忽然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這一暈,讓他躺在床榻上足足有半個月之久,原本宛如猛獅般驍勇威武的他,這會兒成了一只軟趴趴的病貓,讓他的脾氣不由得暴躁了起來。

    隨著轎子搖搖晃晃地前進,龍劍青感覺自己的腦袋發脹疼痛,四肢百骸更像是散了似的難受。

    「可惡……」他惱怒地咬牙低咒,卻連咒罵聲都有氣無力,眼神更是透露出極度的煩躁。

    真不知道他究竟得了什麽怪病?這半個月以來,爹娘幾乎將京城里的大夫全找過了,卻沒有一個人能查出他的病因。盡管已經試過了各種治療的方法,卻沒有半點起色。

    爹娘對此深感煩憂,尤其是娘,不僅為了他開始茹素、誦經,甚至三天兩頭就到京城近郊的寺廟去上香。

    今日也是為此,娘一早就帶著他前往山中的寺廟,要他親自向菩薩上香,祈求身體早日康複。

    他知道娘是一番好意,然而這一路的折騰,讓他的身體更加虛弱了。

    「混帳……這病究竟要折騰到什麽時候……」龍劍青煩躁地低語。

    臥病半個月已經太久了,他還有許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身為戍守京城的「定安將軍」的獨子,又有著一身好功夫,他卻因為誌向不同並未入朝為官,而是與友人一同經營古董買賣,不過在他病倒之前,爹要他幫忙辦一件事,就是緝捕一名近來在京城一帶出沒的惡賊柳伯彥。

    那個姓柳的家夥囂張狂妄、詭詐多端,不僅既偷又搶,還玷辱了好幾名黃花閨女,是一大禍患。

    盡管緝捕惡賊並非爹的職責所在,但是眼看官府追捕那家夥許久,始終沒能成功,又有愈來愈多的百姓受害,爹實在看不下去了,因此要他暗中幫忙。

    只要一想到那個該死的惡徒目前仍逍遙法外,龍劍青就惱怒不已,恨不得快點將那個家夥繩之以法。

    無奈,以他目前的狀況,別說是要對付詭計多端的柳伯彥了,恐怕就連一個普通的市井混混都打不過!

    這樣束手無策的情況讓他極度的不耐煩,就連情緒也變得格外暴躁,看什麽都不順眼。

    要是他的身子再不快點複原,他肯定會發狂的!

    就在龍劍青忍不住又惱怒低咒的時候,轎子突然停了。

    「快扶少爺下來。」

    他娘的聲音在轎子外響起。

    很快的,兩名僕從扶著他下轎。

    龍劍青強撐起精神,按捺住脾氣,虛弱地開口問道:「怎麽了……娘,出了什麽事……」

    「你瞧,那邊不是有個算命的攤子嗎?」韓靜蓮朝一旁指了指。

    剛才她為兒子的病情煩心,胸口郁悶得難受,索性掀開轎子的布簾想要透透氣,正好瞥見了那個算命攤,便命隊伍停下來。

    算命的攤子?

    龍劍青一楞,順著娘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見路邊有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兒在擺攤,小小的木桌上擺放著各式蔔卦工具,一旁還豎了支旗子,上頭寫著「鐵口直斷崔半仙」。

    盯著那幾個鬥大的字,龍劍青的濃眉一擰,已能猜出娘的打算。

    「劍青,咱們去問問那位崔半仙,看是不是有什麽辦法,可以讓你順利度過這次的災厄吧?」韓靜蓮說道。

    果然!

    「不用了……」

    龍劍青不只毫無興趣,甚至打從心底抗拒排斥。

    他向來就不信什麽怪力亂神,更不相信真有人能夠鐵口論斷別人的命運。

    「我是病了,病了就該找大夫治療、服藥……而不是找那些滿口胡言妄語的江湖術士……」他的語氣難掩不耐。

    這一路上他勉強打起精神,強撐著病體,那讓他原已虛弱的體力更是幾乎快耗盡了。

    身體的極度不適,讓他的脾氣也瀕臨失控,此時此刻他只想回將軍府歇息,一點也不想浪費時間聽江湖術士的胡說八道。

    「欸,劍青呀!既然咱們都碰上了,就去瞧瞧也無妨嘛!」韓靜蓮苦口婆心地好言相勸。

    額角傳來一陣陣劇烈的怞痛,擾得龍劍青只想發火,然而看著娘的滿臉愁容,想著娘這半個月以來為他擔足了心,他閉了閉眼,咬牙按捺住脾氣。

    「好吧……就去瞧瞧……」

    他勉強妥協,只為了讓娘心里好過一些。

    韓靜蓮一聽,像是怕他突然又反悔似的,立刻吩咐兩名僕從道:「你們快扶少爺過來,小心點兒。」

    當他們來到算命攤前,韓靜蓮立刻憂心忡忡地開口道:「崔半仙,請您幫我兒子瞧瞧。他半個多月前染了怪病,看了好幾個大夫都不見起色,是不是不小心沖煞了什麽?到底該怎麽辦才好?有沒有解決之道?」

    「夫人別急,先待老夫瞧瞧。」

    崔半仙一臉認真地看了看龍劍青的手相,接著又仔細地瞧了瞧他的面相,最後取來桌邊的一只簽筒,遞到龍劍青的面前。

    「來,請這位少爺怞一支簽。」

    龍劍青瞥了簽筒一眼,黑眸流露出慍惱不悅的光芒。

    本來他根本不想照這個崔半仙的話做,甚至想要掉頭離開,但是看見娘那一臉期盼的眼神,他才勉為其難地從簽筒中隨便怞出一支。

    「喏,拿去。」他連看上頭究竟寫了些什麽的興趣都沒有,就直接將那支簽交給了崔半仙。

    崔半仙取來一看,臉上立刻露出笑容。

    「恭喜夫人、恭喜少爺,少爺揳到的是一支上上簽,根據上頭的簽意,少爺很快就能福從天降了。」

    聽見崔半仙的話,韓靜蓮連忙追問:「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崔半仙那篤定的語氣,讓韓靜蓮松了口氣,面露喜色,然而相對於她的欣喜,龍劍青眼底的不以為然卻是更深了。

    他隨手怞出的一支簽能夠論斷他的命運?他才不信!八成是這江湖術士為了多收點銀子,才凈挑些好聽話來說。

    「那麽我兒子的病什麽時候會好轉?約莫何時才能福從天降?我們該做些什麽準備?」韓靜蓮急切地追問。

    「什麽都不需要做,只需要靜心地等待,突然的轉變就是轉機。」崔半仙撚了撚胡子,搖頭晃腦地說道。

    「等待……那得等多久?」

    「不會太久的,夫人盡管放寬心,令郎即將福從天降,倘若能將那天賜的好運留住,將來必可事事順遂、福貴一生。」

    聽崔半仙滿口的好話,又說得如此篤定,韓靜蓮心中的煩憂一掃而空,臉上終於浮現了久違的笑容。

    「多謝崔半仙、多謝崔半仙!」韓靜蓮叠聲道謝,欣喜之余,她出手大方地給了張面額五十兩的銀票。

    看崔半仙笑吟吟地收下銀票,龍劍青在心底輕嗤了聲。

    福從天降?順遂一生?

    呿!這個崔半仙的話他一個字也不相信!

    這個老頭兒肯定只是為了從娘那里多賺些銀子,才凈說娘愛聽的好話罷了,而這樣的行徑和騙子又有什麽兩樣?

    如此明目張膽地在他眼前招搖撞騙,讓他只想狠狠教訓這個江湖術士一頓,不過瞥見娘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不禁讓他打消了念頭。

    這段日子以來,娘為了他的病整天躁心煩憂,倘若能讓娘的心里好過一些,讓這個江湖術士騙些銀子也不算什麽。

    「那現在……咱們可以回去了吧……」龍劍青問道,怞痛的額角和發疼的胸口,讓他幾乎站不住腳了。

    韓靜蓮思忖了片刻之後,說道:「劍青,你自己先回府里去吧!娘打算再去寺廟一趟。」

    「不是才剛上過香?怎麽又去——」

    「娘想要向菩薩祈求,好讓你的轉機和福氣快點到來呀!」韓靜蓮說著,匆匆上了轎。

    在韓靜蓮的指示下,一半的護衛和奴僕跟隨她再度上山,另一半的人馬則護送龍劍青踏上歸途。

    **

    重新坐上轎子之後,龍劍青整個人頹然無力地靠坐在軟墊上。盡管身子虛弱乏力,他的思緒卻轉個不停。

    想著剛才那個江湖術士的「鐵口論斷」,想著娘滿心期待他很快就能否極泰來、福從天降,龍劍青的濃眉就不禁皺了起來。

    盡管娘一掃愁容是件好事,可若經過幾日之後,他的病況未有好轉,娘豈不是會更加失望嗎?

    這麽一想,龍劍青就覺得他的頭痛忽然變得更加劇烈,胸口的氣血也翻湧得更加鬧騰了。

    「該死……」他虛弱地吐出低咒。

    究竟他得了什麽怪病?要怎麽醫治才能夠複原?

    盡管爹已托人四處探尋名醫,希望找到能醫治他怪病的大夫,然而一想到京城里這麽多的大夫都束手無策,他就實在很難抱持期待,而這怪病若是再繼續拖下去……別說是痊愈了,搞不好他就這麽一命嗚呼了!

    倘若真這麽不明不白地丟了性命,那他豈不是太冤了嗎?

    活了二十多年,這還是龍劍青生平頭一回嘗到無能為力的滋味,這讓他除了身體的病痛之外,脾氣也宛如瀕臨爆發的火藥。

    龍劍青咬了咬牙,虛弱地閉上眼歇息。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後,頭頂上方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他錯愕地睜開雙眼,什麽都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某個巨大的重物就狠狠地砸上他的腦袋。

    「混帳……這……怎麽……回事……」

    他被那重物壓著動彈不得,而原本就虛弱的他,在這一撞之下更是頭昏眼花、眼冒金星,即便惱怒地想要起身,卻偏偏連掙紮的力氣也沒有。

    護衛和奴僕們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意外給嚇壞了,他們匆忙上前查看,七手八腳地想移開被撞垮的轎頂,就見不知打哪兒飛來撞上轎子的是一名白衣姑娘,此刻她正趴在轎頂上,一動也不動,似乎暈了過去。

    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實在無暇關心這個來歷不明的姑娘的死活,只一心擔憂著主子的情況。

    主子原本就虛弱,這會兒又被重重一撞……就怕後果不堪設想哪!

    奴僕們趕緊動手將那名白衣姑娘及轎頂從主子身上推開,而眼看主子臉色慘白的模樣,他們全都慌了手腳。

    「天啊!少爺?少爺?」

    「少爺!您還好嗎?少爺!」

    龍劍青虛弱地喘著氣,渾身劇烈的痛楚讓他的情緒暴怒,卻偏偏連發火的力氣也沒有。

    「究竟……怎麽……回事……」極度的虛弱讓他氣若遊絲,只有靠他最近的奴僕才能聽見他說的話。

    「啟稟少爺,剛才有個姑娘不知打哪兒飛來,硬生生撞上了轎子。」

    天外飛來一個姑娘?這是什麽離譜的情況?

    龍劍青費力地轉頭,看見了造成這場意外的罪魁禍首。

    那是一個瞧起來約莫十七、八歲的姑娘,她有著一張精致的容顏,蛾眉淡掃,眼睫濃密,肌膚白皙,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胚子,而此刻她的臉色不比他好到哪兒去,甚至還昏迷著。

    盡管她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麽嚴重而明顯的外傷,但是她連人帶轎頂地撞上了他,肯定是受了些內傷吧!

    「就是……這個姑娘嗎……」

    「是的。」

    龍劍青皺起濃眉,既困惑又惱怒。這姑娘好端端的,怎麽會忽然從天而降,砸上他的腦袋?

    思忖間,他忽然想起剛才那個「鐵口直斷崔半仙」說他很快就會福從天降,那讓他忍不住在心里火大地咒罵。

    那個江湖術士果然是信口雌黃、胡說八道!

    這哪是什麽福從天降?根本就是禍從天至!

    倘若不是這會兒他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他肯定要回去拆了那個江湖術士的招牌,要那家夥別再繼續招搖撞騙。

    龍劍青在心里叠聲咒罵,而盡管他已醒來,但被猛烈撞擊的痛楚與強烈暈眩仍沒有放過他。眼前景物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他知道自己隨時可能會被黑暗攫去意識。

    「少爺,現下該怎麽辦?」護衛問道:「這姑娘看起來受了傷,還昏迷不醒,屬下們該怎麽處置她?」

    龍劍青虛弱地喘氣,氣惱地瞪了那仍昏迷不醒的人兒一眼。

    這個姑娘倒好,天外飛來撞上他之後就昏迷了過去,留下一團混亂讓別人來收拾。

    這會兒他既不知道她的姓名,更不清楚她的來歷,又不能將她扔在路邊棄之不顧,還能怎麽辦?

    「就……把她也……一起……帶回去吧……」

    龍劍青才剛說完不久,一陣劇烈的暈眩就驀地襲來,攫住他的意識,讓他昏了過去。

    **

    「唔……疼……」

    一陣陣筋骨體膚的疼痛,將古香荷從昏迷中擾醒。

    她虛弱地聲吟了聲,緩緩睜開雙眸,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全然陌生的房間。

    由於意識仍昏沈,她先是茫然地望著眼前的景物,過了一會兒才像是忽然想起什麽重要事情似的驚醒過來,美眸流露出一絲警戒的光芒。

    眼看寢房里沒有其他人在,她立即伸手探向自己身上,觸摸到藏在懷中的某樣東西,並將它取了出來。

    那是一本有著玄黑色封皮的醫書,從外表看起來沒什麽特別,但對她而言卻是極為珍貴。

    「好險還在……幸好我沒把它給弄丟……否則我豈不是太對不起死去的師父了嗎……」

    她青蔥般的玉指輕撫著書皮,想起已逝的老人家,美眸不禁泛起了淚光。

    十七年前,在她出世的那一晚,在江南一間茶樓當夥計的爹發生意外去世,娘勞心勞力、含辛茹苦地照顧她,卻因為積勞成疾,把身子骨都給弄壞了。

    還記得七歲那一年,娘染了重病,她哭著到醫廬求大夫醫治娘,卻因為拿不出銀兩而被夥計趕了出來。

    當時她絕望又無助地坐在街上嚎啕大哭,正好遇上為了采藥途經江南的名醫曹東源。

    在問清楚她哭泣的原因之後,曹大夫便隨她到家中去看娘。

    無奈,曹大夫雖然有著頂尖的醫術,娘卻早已病入膏肓,五臟六腑都嚴重衰竭,已是回天乏術。

    由於沒有其他可以投靠的親戚,娘擔心死後年幼的愛女會淪落為乞兒,在臨終前懇求曹大夫收留她。

    得知她孤苦無依的困境,曹大夫好心答應了娘的懇求,不僅將她帶在身邊,還收她為徒,除了傳授醫術之外,還讓武藝不錯的師叔曹東旭教導她一些功夫。

    只可惜,她壓根兒就不是習武的料,唯有輕功還算馬馬虎虎過得去,好在她對於醫藥極有天分,總算是沒有辜負師父的期望。

    師父常誇贊她不只習得良好的醫術,還有著單純美好、善良熱忱的天性,對她很是疼愛,就連師叔也待她非常親切,將她當成自家人般照顧,讓她這十年來過著平靜又安穩的生活。

    十多天前,高齡七十的師父病逝,臨終前師父屏退了同住的師叔和奴僕,將她叫到病榻旁,悄悄將這本醫書交給她,要她謹慎地收藏好。

    據師父說,這本醫書是百余年前,師父的師祖——有著「再世華佗」美稱的曠世神醫李遙景所撰寫的。

    在這書中,不僅詳述了各種奇癥怪病的治療方法,還記載著許多罕見毒物的調制、解毒之方,因此它不僅是習醫之人夢寐以求的珍寶,更是一些使毒門派亟欲得到的寶典。

    由於它價值連城,過去數十年來,江湖上一直有不少人提出高額賞金,想要取得此書。

    只因為曾師祖的徒弟眾多,而各徒弟又開枝散葉收了不少弟子,因此想要調查醫書的下落並不容易。

    為了不讓這本由曾師祖所傳下的醫書成為他人搶奪牟利的工具,更為了不讓它成為不軌之徒下毒害人的幫兇,師父一直將它藏在極為隱密之處,從不曾對任何人提起過。

    如今師父臨終之前,沒有將這本醫書交給師叔,而是托付給她珍藏保管,足見對她的信任與期許。

    「師父放心,香荷就算是丟了性命,也一定會保護好這本醫書的!」古香荷緊握著手中的醫書,堅定地低語。

    在師父過世之後,她一直謹遵師父的叮囑,謹慎地貼身收藏著醫書,沒有對任何人提起此事。

    想不到,前天夜里,有一名黑衣蒙面人趁夜溜進她房里。

    當時她尚未睡著,一驚覺有人潛入房里,她先佯裝熟睡,趁黑衣人毫無防備之際,抓起枕頭狠狠砸向黑衣人。那只軟綿綿的枕頭自然沒有半點攻擊力,只能為她爭取一些逃出寢房的時間。

    無奈她還沒來得及逃出房門,黑衣人就抓住了她,喝問她醫書的下落。她在大驚之余,機靈地狠狠踹向黑衣人的脛骨,乘隙逃脫。

    她本想去向師叔求救,但是黑衣人很快地追了過來,截去她的去路,勢在必得地攻向她。

    當時她方寸大亂,等不及師叔或家中奴僕前來搭救,就在黑衣人的追逼之下倉皇失措地逃出家門。

    一路上,那黑衣人緊追不舍,由於她的武功不濟事,盡管奮力對抗,她仍是在交手時負傷。

    幸好,當時的打鬥聲引來正在附近巡邏的兩名官差,讓那個黑衣人有所忌憚地逃走,兩名官差也立即追去。

    盡管自己暫時安全了,但是她知道那黑衣人在擺脫了追去的官差之後,肯定還會來找她,因此她根本不敢返回住處。

    雖然師叔的武功不錯,但她並不知道黑衣人是否還有同夥,會不會給師叔或家中奴僕惹上殺身之禍?

    除此之外,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向師叔解釋黑衣人的意圖,畢竟她答應了師父不對任何人透露醫書一事。

    茫然無助的她,也只好先帶著醫書逃亡。

    「到底……那黑衣人是誰?又是怎麽知道我有這本醫書的呢?」古香荷大惑不解地蹙緊眉心。

    為了不被那名黑衣人逮住,這一路上她迂回地繞路,躲躲逃逃,絲毫不敢稍作停歇。

    負傷又連夜逃亡的她,不僅沒有銀兩投宿客棧,也不敢露宿荒郊野外,不曾合眼且只匆忙摘些果子果腹的她,幾乎耗盡了體力,最後完全是憑靠著意誌力在支撐著她。

    當她稍早逃進那片山林時,察覺到自己就快要撐不住了,正急忙想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身休憩,卻聽見林子里傳來了蚤動聲,她只好勉強施展輕功,躲藏在枝葉茂密的樹梢上。

    她還記得自己看見了好幾名護衛、奴僕打扮的男子,扛著一頂轎子經過,她也記得自己打算等那些人離開之後,再趕緊尋找安全的藏身之處,然後……她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我八成是昏了過去,從樹上摔落了吧……」她喃喃猜測道,畢竟當時她的體力早已耗盡,突然昏過去也不是值得意外的事。

    在她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麽事?這里又是什麽地方?

    既然這本醫書還在她的身上,而她也還活得好好的,那她肯定不是落入黑衣人的手里。

    那麽……是當時乘坐在轎子里的人,將她帶到這里的嗎?

    不知道對方是什麽身分?會是她能夠信賴的人嗎?

    她現在是否安全無虞?是否已徹底擺脫了那名黑衣人?

    還有,究竟那個黑衣人是誰?怎麽知道醫書的事情?當初師父在交給她這本醫書的時候,並沒有其他人在場呀!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讓古香荷的腦袋脹痛,胸口也悶得發疼。

    她撫著自己的胸口,唇邊露出一絲苦笑。醫術精湛的她,心里十分清楚自己此刻的情況。

    盡管她的傷並不會危及性命,但她在與那名黑衣人交手時仍受了些內傷,那可不是在床榻上躺個一、兩天就能複原的。

    「唉……現在我該怎麽辦……得找個安全的地方好好療傷才行……」

    就在古香荷蹙眉思忖的時候,忽然聽見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她趕緊收斂心思,將那本醫書藏回身上。

    醫書才剛藏好,房門就被打開來。

    一名約莫十五、六歲的丫鬟走了進來,當她看見床上的姑娘已經醒來,臉上也沒有露出半點驚喜或友善的笑容。

    「請問……這里是什麽地方?」古香荷客氣地開口詢問。

    「這里是定安將軍府。」丫鬟小月語氣冷淡地回答。

    她從其他奴僕那兒聽說了剛才在林子里發生的事,這個來歷不明的姑娘撞上了少爺,害少爺這會兒仍昏迷不醒,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自幼就進將軍府當丫鬟的她,對主子是絕對的忠誠,因此對於這個害慘了少爺的姑娘實在很難有什麽好臉色,倘若不是總管吩咐她過來看看這姑娘是否醒了,她根本就不想過來。

    「這兒是將軍府?」古香荷驚訝地瞪大了眼,她這輩子還不曾見過什麽皇親國戚哪!

    「姑娘將我家少爺撞暈之後,也跟著暈了過去,由於不知道姑娘的身分來歷,當然也只能將姑娘帶回將軍府了。」小月的語氣充滿了責怪。

    古香荷聞言更加詫異了。「什麽?我……我不只昏了過去,還將你們少爺給撞暈了?」

    小月忍不住又道:「咱們少爺原本就病得不輕,被姑娘重重一撞之後,更是當場暈了過去,直到現在都還沒清醒過來呢!咱們少爺是何等的尊貴,要是因此有什麽三長兩短,你賠得起嗎?」

    「我……」

    古香荷一陣語塞,心里愧疚不已。

    盡管她不是有意摔在別人身上,但確實給人造成了困擾與傷害,那讓她覺得自責極了。

    「你家少爺病了?是什麽病?」她開口問道,心想或許她可以為自己的無心之過做點彌補。

    小月搖頭道:「不知道是什麽病,一連看了好幾個大夫都查不出病因,都半個多月了也一直未見好轉。」

    已經大半個月了還查不出病因?看來他們家少爺果然病得不輕。

    古香荷委婉地說道:「是這樣的,我叫古香荷,其實我也是一名大夫,不如讓我去瞧瞧,或許可以幫得上忙。」

    「你是個大夫?」小月一臉懷疑,實在看不出這個負傷昏迷的姑娘是一名大夫。

    古香荷看出小月的疑惑,開口道:「我自幼習醫,醫術還過得去。」

    她這話說得十分謙虛,其實她的醫術比尋常大夫要高明許多,一些怪病罕癥即便不曾親自碰上,師父也曾向她提過,況且她身上還有曾師祖所傳下的珍貴醫書,相信應該能夠幫得上忙。

    「讓我去瞧瞧吧!說不定我能夠找出你家少爺的病因,況且我也想當面向他道個歉。」

    「這……」小月一陣猶豫,畢竟這件事不是身為丫鬟的她能夠決定的。「奴婢還得去請示夫人。」

    「那就有勞姑娘了。」

    「好吧!古姑娘先在這兒等等。」小月轉身退出了寢房。

    古香荷籲了口氣,蹙眉忍耐著自己身體的不適。

    盡管自己身上帶著傷,體力也尚未完全恢複,但她仍勉強自己打起精神來,畢竟這會兒有更需要幫助的人。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無心之過,害得別人有個什麽三長兩短,那她可是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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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7 00:27:33
第二章

    昏迷了一個多時辰之後,龍劍青總算緩緩地蘇醒了。

    才剛恢複意識,渾身的疼痛就無情地折磨著他,不僅腦袋宛如灌了水似的脹痛不己,甚至就連掀開眼皮這麽簡早的動作,都幾乎耗盡了他的力氣。

    他費力地皺起濃眉,想起了先前在林間發生的意外。

    那死的姑娘!都是那個混帳女人害的!

    龍劍青忍不住在心里咒罵,清楚感覺到自己被這麽一撞之後,身子的情況比先前更糟了。

    這真是飛來橫禍,那該死的假半仙還說他會福從天降。

    龍劍青的情緒暴怒不己,限不得狠狠掐死那個胡言亂語的江湖術士,還有那個天外飛來撞上他的姑娘。

    無奈,以他目前的情況來看,恐泊連要捏死一只螻蟻的力氣都設有。

    他閉上眼,虛弱喘氣,希望能讓自己稍微恢複一點氣力。

    過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後,他聽見了房門打開的聲音,而娘憂心忡忡的嗓音也傳進耳里一一

    “劍青?醒了嗎?”

    “嗯……”他勉強開口應了聲。

    聽他的聲音比先前更加虛弱,韓靜蓮臉上的憂慮也不禁更深了。

    “劍青,剛才撞上你的那位姑娘也醒了,她說她是一名大夫,讓她幫你看看吧!”韓靜蓮說著,瞥了身邊的古香荷一眼。

    一刻鐘之前,她從郊外的寺廟返回將軍府,才剛進門,就聽奴僕稟告了稍早在林間發生的意外。

    得知兒子竟被重重撞暈了過去,她簡直快嚇壞了,對於害兒子昏迷的罪魁禍首,更是惱怒不己。

    就在她急忙想來探望兒子的時候,丫鬢小月卻前來稟告,既是這位古姑娘自稱是一名大夫,想去瞧瞧兒子的病況。

    本來她還有些猶豫,後來忽然想起了那位崔半仙的話。

    崔半仙不是說兒子的病很快會出現轉機嗚?說不定這位姑娘的出現,就是命中註定的轉機啊!

    這麽一想,韓靜蓮便立刻揮開對這位姑娘的不悅,將她帶了過來,就盼這位姑娘真能治好兒子的病。

    龍劍青聞言,濃眉皺得更緊,半睜開的黑眸里滿是惱怒與排斥。

    “不用了……要她……離我……遠點……愈遠愈好……”

    那姑娘才一現身,就差點將他給狠狠撞進了鬼門關,這樣的一個瘟神,他可不希望她靠近。

    況且,他壓根兒就不相信那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姑娘會是一名大夫。

    倘若她真是個大夫,怎麽會讓她自己昏了過去?他可沒忘了當時昏迷不醒的她臉色蒼白如紙,根本沒比他好到哪兒去!

    古香荷聽出他語氣中的怒氣與敵意,俏顏浮現一絲尷尬。

    “龍公子,剛才的意外,真是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撞上公子的……不過小女子自幼習醫,或許可以略盡綿薄之力。”

    “不需要……既然醒了……就走吧……”

    龍劍青的語氣滿是不耐,而這短短的幾句話,幾乎己耗盡了他好不容易才恢複了些的氣力。

    “劍青,不管怎麽樣,就讓古姑娘看一下吧!”韓靜蓮一邊勸著,一邊朝古香荷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前去探看。

    古香荷點了點頭,跟著韓靜蓮一塊兒走進內室,趨近床榻。

    “我都說……不用了……沒聽見嗎……”龍劍青皺緊濃眉,惱怒地瞪去。

    一對上他的眼,古香荷的腳步不自覺地頓住。

    先前她早己暈了過去,因此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撞上了什麽樣的人,剛才聽丫鬢說他病了大半個月,又聽見他虛弱的嗓音,本以為會看見一名極為瘦弱的男子,想不到他卻是如此的高大碩長。

    那張輪廓深邃的陽剛俊臉,比她所見過的任何男人都還要出色,而盡管他的氣色極差,無力地躺在床榻上,卻仍散發出一股王者的氣勢。

    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在古香荷的胸口坪跳著,她不知怎地腦子陷入一片空白,雙眸怔怔地望著他。

    當古香荷短暫失神的時候,龍劍青也以不悅的目光瞪著她。

    這姑娘此刻的臉色沒比先前昏迷不醒時好到哪里去,看起來像是隨時會再昏迷,那讓她自稱大夫的說法更是沒有說服力。

    遇上一個滿口胡言的江湖術士己經讓他夠惱怒了,這會兒又來個冒牌大夫,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算這個姑娘有著沈魚落雁的美貌,看起來既無辜又無害,但他可沒忘了她將他撞得有多慘。

    現在他會變得更加虛弱,全都是拜她所賜,因此在他的眼里,她就宛如禍水一般,恨不得立刻將她轟出去。

    “你……若是大夫……又怎麽會……昏迷不醒……我不需要一個……冒牌大夫……滾出去……”他咬牙趕人。

    面對龍劍青毫不掩飾的嫌惡,古香荷尷尬地僵了僵。

    他的神清和目光完全表現出心中的暴躁與惱怒,倘若不是此刻他太過虛弱,她相信他可能己經跳起來,親手將她給扔出將軍府。

    她硬著頭皮開口解釋道:“小女子名叫古香荷,自幼父母雙亡,好心收養我的師父是一名醫術精湛的大夫,因此自幼我就跟著師父習醫。原本我住在京城西南的城里,而師父不久前病逝,想不到鄰家大叔起了歹念,打算將我賣入青樓,我只好逃了出來,但那大叔卻派人要抓我回去,還將我給打傷,我一路逃到京城外的山林,最後撐不住才會昏了過去。”她扯了個謊,而這番說詞她剛才就己經事先想好了。

    唉,倘若可以選擇,她實在不願意說謊騙人,那讓她的良心感到一陣刺痛與不安。

    無奈,她絕不能對任何人提及醫書一事,因此對於自己的處境與來歷,她也只能編造出另一套說詞了。

    一想到自己先前勉強與那名黑衣人交手,古香荷所受的內傷就隱隱作痛,而尚未完全恢複的體力也讓她時時感到輕微的暈眩。

    醫術精湛的她,當然很清楚自己此刻的身體狀況。

    她知道自己最好快點躺著歇息,才能恢複精神氣力,但是此刻她實在沒辦法顧得了那麽多,畢竟眼前有比她自己更需要幫助的人啦!

    盡管還沒正式幫龍劍青看診,但是光從他的氣色來看,就知道他確實病得很重,而他此刻會如此的虛弱,有一部分原因也是被她給撞出來的,她當然有責任要想法子治好他了。

    古香荷輕籲一口氣,努力強打起精神。

    “讓我為公子把個脈吧!”

    她知道龍劍青根本不想讓她診視,但是既然他這會兒病得連起身反抗的力氣也設有,她索陛就佯裝沒看見他那憤怒的眼神。

    古香荷趨近床邊,伸手搭上龍劍青的手腕。

    當她青蔥般的玉指才剛觸及他的脈傅,她的臉色就一變,美眸也掠過一抹驚訝的光芒。

    她仔細觀察了下龍劍青的臉色,接著又仔細留意他的脈象,斂眉沈吟了一會兒,像是在確認些什麽。

    龍劍青原本就惱怒不己,這會兒見她老半天不吭一聲,他的眼底更是掠過一絲不耐。

    他壓根兒就不信這姑娘真的是一名大夫,只當她此刻那著有所思的申請,是故意在他和娘的面前裝模作樣。

    當他正要叫她滾開的時候,古香荷終於開口了。

    “公子犯病時,每每腦部劇痛宛如針刺,胸口有如烈火焚燒,渾身筋脈腫脹疼痛,這些癥狀尤其以清晨時最為劇烈,起初一日約犯病兩、三次,而公平病了半個多月……這會兒應該每隔一個時辰左右就會犯病一次吧?”

    聽見她的形容,龍劍青一怔,詫異地望著她,驚訝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一旁的韓靜蓮也是滿臉驚喜,因為這古香荷完全說對了。

    “劍青啦,剛才還沒有人向古姑娘提過你的癥狀,她卻能說出來,這足以證明她的確是一名醫術精湛的大夫呀!

    龍劍青又看了古香荷一眼,無法反駁娘的話。

    先前找來的那幾名大夫,總得要他親自述說癥狀,這還是頭一回他什麽都沒說,她就能準確地說出的情況。

    “既然古姑娘知道劍青的癥狀,那你可知道該如何才能治愈?”韓靜蓮急切地追問。

    古香荷想了想之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龍劍青所染上的是一種相當罕見的怪病,過去她曾聽師父提起過這種奇癥,而前幾夭夜里她獨自在寢房翻看曾師祖的醫書時,也看過相關的記載。

    “雖然我不曾真正治療過這樣的病人,但是我確實知道應該如何治療這種病癥。”她輕聲答道。

    聽見肯定的回答,韓靜蓮簡直陜喜極而泣了。

    她激動地說:“那真是太好了!古姑娘,劍青就有勞你醫治了。倘若你真能將他治愈,我們一定重金酬謝!!”只要能救回獨生愛子的一性命,就算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呀!

    聽見“重金酬謝”這四個字,古香荷的臉上並沒半點欣喜,反而還微微輕蹙起眉心。

    自幼習醫以來,師父時常提醒她身為一名大夫必須慈悲為懷,不可心有貪念,而她天性單純、知足,從不愛占人便宜,夫人著真要給她一大筆酬金,她反而不敢收下。

    正當古香荷要開口婉拒時,忽然想起了黑衣人意圖搶奪醫書一事。她猶豫了會兒,一個念頭驀地浮上腦海。

    “我可以醫治龍公子的病癥,而且夫人也不需要給我任何的酬金,不過我有個條件,還望夫人能夠答應。”

    “什麽條件?你說說看。”韓靜蓮險問道。

    “我的條件就是,讓我在府上暫住一段時日,等龍公子病愈,而我也養好了身子再離開,這樣成嗎?”古香荷問道。

    她會提出這樣的條件,一來是龍劍青的病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治愈,而她也真的需要好好地休養;二來,她躲在將軍府里,肯定比待在任何地方還安全。

    等一段時日之後,那名黑衣人就算還不死心地想要搜尋她的下落,肯定也己到其他地方去尋找了,而她也可以趁著這段時間,好好想想自己應該怎麽辦?

    龍劍青挑眉瞪著她,對她仍不是十分信任。盡管她說中了他的癥狀,但誰知道她是否真有本事治好他?

    他虛弱地開口道:“給你……兩日的時間……證明你的本事倘若到時……沒有明顯起色……你就……給我……滾出去……”

    兩日之內要有明顯起色?

    古香荷輕蹙著眉心,感到有些棘手。

    盡管她對於如何醫治他的病癥,心里己大致有個底,但畢竟她沒有真正治療過,實在沒有絕對的把握,況且兩日的時間實在是短了點。

    不過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試試看了,況且以他此刻的病況,也實在不宜再拖延下去。

    “好,我會盡力讓龍公子在兩日內有起色的!”

    短短兩日的時間,想要讓一個病得連下床都需要奴僕攙扶的人有明顯起色,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清。

    為了確保每個環節都不會出錯,古香荷除了寫下方子讓丫鬢去藥鋪抓回各式藥材之外,其余的一切全都不假手他人。

    她仔細地看顧爐火,每隔三個時辰煎好一碗湯藥,同時還配合著針灸、藥浴來治療龍劍青。

    從早忙到晚的她,就算夜里也沒有好好歇息,在寢房里認真地翻看曾師祖的醫書,直到倦極才合眼。

    在她傾盡全力醫治之下,龍劍青的情況果然有明顯的起色,不僅氣色大為好轉,體力也在逐漸恢複中。

    這樣的情況,比古香荷原本預期的還要好,她在開心之余,也不禁松了一口氣,但盡管如此,她仍堅持一切親自打理,尤其是煎藥,畢竟火候的控制十分重要,倘若稍有偏差,可是會影響了藥效。

    “照這個情況下去,他應該再過一、兩日就能下床走動了吧!”

    古香荷滿意地微笑,卻忽然感到一陣暈眩。她連忙靠著墻壁,閉上眼睛輕喘著氣,等待那陣暈眩感褪去。

    這兩日為了不被趕出去,她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從早到晚專註地治療龍劍青,疲憊不斷地累積,也難怪身子會發出抗議了。

    古香荷輕籲口氣,心想,既然這會兒龍劍青己有明顯起色,她應該能夠安然暫住在將軍府里了,那麽她接下來也可以稍微分一些心思來照料自己的身體,同時思索自己究竟該怎麽辦?

    那夜她從黑衣人的手中逃脫,至今己“失蹤”了幾日,師叔肯定己經知道了這件事,應該正為了她的下落不明感到擔憂,說不定還己經報官了。

    “唉……這事兒還真是棘手……”她蹙眉輕嘆。

    由於她對師父承諾過不輕易對任何人提起醫書一事,因此她沒辦法將事情的緣由坦白告訴師叔。

    在這種情況下,她恐怕也只能另外想出一套說詞解釋發生的意外,再想法子傳信息給師叔,免得師叔繼續為了她的下落與安危擔憂。

    靠著墻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古香荷再度回到爐火旁,確定藥己經煎好之後,她小心翼翼地將湯藥倒入碗中。

    就在她打算動手收擡時,忽然瞥見門外有個約莫玉、六歲的小女孩,正朝著屋里探頭探腦。

    看著小女孩那充滿好奇又因為怕生而不敢靠近的神清,古香荷微微一笑,想起了年幼時的自己。

    當時她剛被師父收留,對師父所做的一切也是充滿了好奇,總是睜大了眼法生生地看著。

    小女孩相當害羞,一發現古香荷看見了自己。立刻脹紅了臉,轉身想跑開,卻一個不小心跌趴在門口。

    古香荷見狀輕呼一聲,連忙過去。

    “小妹妹,你還好嗎?”

    她蹲了下來,扶起小女孩,迅速地低頭查看,就見小女孩的膝蓋和手掌都泛紅了,幸好沒有破皮擦傷,但那眼眶含淚的模樣著實令人不舍。

    “很疼嗎?”

    小女孩點了點頭,那可憐兮兮的模樣讓古香荷忍不住伸出雙臂,將那小小的身軀擁入懷中安慰。

    “乖,別害泊,你沒有受傷,等一會兒就不會疼了。下次小心點兒,別慌張,知道嗎?”

    小女孩一邊啜泣,一邊點頭,那乖巧的模樣,讓古香荷更加憐惜,一邊溫柔地輕聲安慰,一邊安撫地輕拍著小女孩的背。

    龍劍青剛從寢房出來透氣,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這兩日以來,他的身體狀況明顯好轉,體力也在逐漸恢複中,即使此刻下床走動仍有些勉強,但是過去這半個多月來,他己經躺得太久了,實在按捺不住想要起身走動的欲望。

    他甚至屏退了身邊的奴僕,不要任何人的攙扶,因為他己經受夠了自己像個無能的人般,事事需要服侍。他相信多活動筋骨有助於身體的恢複,而透透氣確實讓他覺得好過多了。

    盡管離健步如飛的程度仍有著一大段距離,他甚至有時還必須扶著墻休息一會兒才能繼續走,但比起兩日前己是進步神速,那讓他的情緒也終於不再像是一頭暴怒焦躁的獅子。

    這一切,全都拜古香荷所賜。

    倘若不是她精湛的醫術,恐怕他這會兒還躺在床榻上,不知道能活多久?而一想到自己兩日前對她的惡劣態度,龍劍青的心里就有些愧疚。

    他平時並非如此無禮之人,都是因為先前病了太久,磨光了他的耐性,才會讓他看什麽都不順眼。

    這會兒他的情緒不再煩躁,也終於能以平靜的目光來看她,這才發現此刻她那輕聲安慰小女孩的申請,看起來是如此的溫柔美麗,讓他不自覺地凝視她的側臉,沒辦法移開日光。

    身為將軍之子,過去他在一些筵席、宴會中見過的千金閨秀多不可數,但那些姑娘們卻沒有一個比得上古香荷,除了擁有沈魚落雁的絕美容貌之外,她身上還散發出一種溫柔純凈的氣息,像是澄澈的溪水,又像是春日的暖

    陽,讓人光是這麽靜靜地看著她,就能感覺情緒變得平靜愉悅了起來。

    一種陌生的異樣感覺,在龍劍青的胸口坪蚤動著,讓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變得專註、灼熱。

    小女孩原本還乖順地任由古香荷摟抱安慰,一發現龍劍青,立刻害羞地掙脫了古香荷的懷抱,一溜煙地跑掉。

    “咦?怎麽了?”

    古香荷疑惑地轉頭張望,一看見龍劍青,不禁驚訝地怔了怔。

    原本她以為他還得一、兩日的調養才能夠下床,想不到他今日就出來走動,看來他的內功底子好,讓他恢複的情況超乎預期。

    不過再怎麽說,他的無氣仍虛弱,獨自起身走動會不會太勉強了點?

    “龍公子,你怎麽下床了?你的身子還負荷得了嗎?”

    她擔心地起身,卻因為蹲了太久、起身太急,再加上她的身子狀況本來就不太好,結果才一站起就忽然被一陣強烈的暈眩攫去了意識,眼前一黑,嬌弱的身子昏迷倒地。

    “古姑娘?”

    龍劍青大驚,連忙打起精神走了過去。

    “古姑娘?古姑娘?”他喚了幾聲,她卻仍昏迷不醒。

    見她的臉色蒼白如紙,他的心一揪,焦慮的情緒脹滿胸口,而盡管他急著想將她送回房里,卻沒有足夠的氣力將她抱起。

    “來人啊!快過來幫忙!”

    在奴僕的幫忙之下,古香荷被送進她的寢房,而一名頭發斑白的大夫也很快被找了過來。

    由於奴僕路上沒有說明情況,老大夫還以為是龍劍青的身子又出了什麽狀況,心里還暗自奇怪奴僕怎麽不是將他領到龍劍青的寢房。

    想不到一踏進房里,卻見龍劍青坐在房里,盡管氣色仍欠佳,但己不再像先前那般病撅撅的。

    老大夫看傻了眼,臉上難掩驚訝。

    “龍少爺,真是可喜可賀!老夫這就為龍少爺把個脈一一”

    “等等,羅大夫誤會了。”龍劍青解釋道:“這趟要羅大夫過來,是要請你幫古姑娘看看。”

    “古姑娘?”

    羅大夫一嚼,這才註意到床榻上躺了個人。

    “古姑娘剛才昏過去了,到現在都還沒醒來,你快看看她怎麽樣了?”龍劍青開口催促。

    盡管古香荷的醫術肯定比這名大夫還要高明,但是這會兒她昏了過去,也只能找人來醫治她了。

    “是,老夫這就為姑娘把個脈。”

    羅大夫心里雖然好奇著這位陌生姑娘的身份,但也沒多嘴探問,立刻趨近床邊為古香荷把脈。

    龍劍青也來到床邊,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他的濃眉不自覺地皺緊。

    “怎麽樣?她還好沒卡?為什麽會突然暈了過去?”他關心地問。

    “回龍少爺,根據脈象顯示,這位姑娘受了點內傷,需要好好調養,加上她的身體過度疲累,才會昏迷過去。

    龍劍青聞言,眉頭皺得更緊,心里的愧疚也更深了。

    見他滿臉擔憂,羅大夫忙道:“龍少爺別太擔心,這姑娘雖然昏了過去,但內傷並不算太嚴重,只要好生調養、多多歇息,很快就可以複原的。”

    羅大夫開了藥方之後,龍劍青讓奴僕送大夫離去,他則仍待在房里,望著床上的人兒。

    那蒼白的臉色,讓她看起來相當存弱,令人心生憐惜。

    還記得幾天前她天外飛來撞上他時,她的氣色就不比他好到哪兒去,而這兩天她為了醫治他,既勞心又勞力,也難怪會累壞了。

    都是他不好,一心只想著自己的病,害她沒能好好地歇息、養傷,他真是太自私了!

    深深的愧疚揪緊了龍劍青的心,又想到她提及自己差點被賣入青樓的遭遇,心中對她的憐惜也更深了。

    他在床邊註視了她許久,甚至還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輕輕地為她將微亂的發絲拂到耳後。

    過了一會兒,古香荷幽幽轉醒,她睜開雙眸,緩緩眨了眨眼,意識還沒完全清醒過來。

    “古姑娘,你現在覺得怎麽樣?好點了嗎?”

    面對他關心的眼眸,古香荷的神情有些茫然。

    “我……我怎麽了?”

    她蹙眉回想了下,只依稀記得那時她急忙起身,接著腦袋一陣強烈的暈眩,然後就沒半點印象了。

    “你暈了過去,剛才大夫來診察過了,說你的內傷未愈又勞累過度,身子負荷不了才會暈倒。”

    “原來是這樣……”古香荷的神情有些尷尬,一名大夫竟然在病患的面前昏迷倒地,實在是太糗了。

    龍劍青望著她,愧疚地說道:“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古香荷一聽,連忙搖頭。

    “不,這不是龍公子的錯!對了,我剛才己煎好了藥……”

    見她似乎想起身,龍劍青連忙開口阻止。

    “你躺好,別起來,大夫說你需要好好的歇息。”

    “我沒關系的,那湯藥得趁熱喝,藥效才好……”

    古香荷急忙想起身下床,卻因為太過倉促而差點摔下床去。

    “小心!”

    龍劍青低喊一聲,眼明手忙地將她摟進懷里。

    幸好他的體力己恢複了些,而她的身子又嬌小輕盈,否則他們這會兒恐怕要雙雙摔倒在地了。

    古香荷偎在龍劍青的懷中喘著氣,呼息間凈是他陽剛灼熱的氣息,那讓她只覺得腦袋更加暈眩了。

    龍劍青關心地低下頭,見她仍是一臉難受的模樣,差一點悄不自禁地親吻她輕蹙的眉心。

    這股強烈的沖動讓他怔住,也讓他意識到自己對古香荷的在意,對她似乎不只是憐惜與愧疚而己。

    “好點了嗎?”他關心地問。

    “我……我好多了……謝謝”古香荷輕聲答道。

    一想到自己還被他摟在懷中,她不僅俏臉微微發燙,心跳更是亂了節奏,而這臉紅心跳的反應讓她的氣色看起來好多了。

    “你需要歇息,好好躺著吧!”

    龍劍青扶著她躺下,但古香荷卻仍惦掛著剛煎好的湯藥。

    “我不礙事的,龍公子的藥……”

    見她又想起身,龍劍青索性伸手按住她的肩頭,不許她妄動。

    “都昏迷了,怎麽不礙事?你現在除了乖乖躺著之外,什麽都不許做。”他用著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見香荷本還想說些什麽,但是一擡頭對上他那雙專註灼熱的眼眸,她的呼息倏地一窒,思緒也有些紛亂。

    她無法不去註意到自己此刻正被困在他與床榻之間,而這樣的清況實在太過暖昧……

    原己泛紅的雙頰這會兒更加熱燙,那含羞的神態讓她看起來格外嬌媚誘人,不僅讓龍劍青沒辦法移開日光,他的視線甚至還落在她柔潤的唇上。

    胸中驀地掀起一陣蚤動,讓他有股想要一親芳澤的沖動,但他並沒有真的那麽做,畢竟那麽做實在太唐突失禮了。

    “湯藥我等一下就去喝,你就別擔心了,好好地歇著,知道嗎?”

    他的語氣雖然帶著命令般的霏道,但古香荷能感覺得出他的關心,那讓她的心底一暖。

    她輕輕點了點頭,不再堅持起來。

    見她己安分地躺好,龍劍青這才松手退開。

    “府里的奴僕、丫鬢,只要有需要,你盡管使喚,不必每件事情都親力親為,累壞了自己,知道嗎?”他開口叮嚀。

    “我知道了,龍公子等會兒喝了藥之後,也多歇著吧!”

    龍劍青點點頭。“我會的,你不用擔心。”他又深深望了她一眼後,才轉身退出寢房。

    在他離開之後,古香荷靜靜地躺在床上,腦中卻不斷想起剛才被他摟在懷中,還有他將她輕按在床上的情景,那讓她無法控制地臉紅心跳。

    她伸手輕撫著自己的左胸口,感受著那強勁的跳動,而當她的腦中不斷浮現龍劍青的臉孔時,心口的怦跳也更加猛烈了。

    想到他霸氣中透著開心的叮囑,一絲甜甜的微笑就不自覺地浮現嘴角。

    想到她對他的承諾,古香荷便乖乖地閉上眼,而身體一放松,疲累就再度襲來,讓她不一會兒就沈沈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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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7 00:28:01
第三章

    在好好睡一覺並且服過藥之後,古香荷己覺得好多了,盡管內傷還需要一些時日才能複原,但體力己不成問題。

    隔日,她依舊堅持親自煎藥,就怕其他奴僕沒有控制好火候,屆時藥性沒能完全發揮出來,豈不是會拖延了龍劍青的複原嗎?

    為了讓他早日痊愈,她多費點心思也是值得的。

    在查看過爐火之後,古香荷轉身去整理桌上的藥材,才忙了一會兒,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就不請自來地浮現腦海。

    盡管己經是昨日的事清了,但她卻總是不經意地想起被龍劍青摟在懷中的情景,仿佛還能感受他那寬闊溫暖的胸膛……

    一意識到自己又再度想起那個令人害羞的畫面,古香荷的俏臉瞬間泛紅,一個分神,差點在轉身時撞上爐火。

    “咬呀!”

    她驚呼一聲,幸好及時閃了開來,沒真的撞了上去。

    才剛松口氣,一個帶著擔憂的嗓音就從門口傳來。

    “你沒事吧?”

    古香荷一楞,回頭看見了龍劍青。

    “龍公平,你怎麽來了?”她的神情有些不自在,一想到剛才笨拙的模樣被他瞧見了,心里就不禁感到懊惱。

    “起來走動走動,先前躺了半個多月,實在不想再在房里多待一會兒。”龍劍青開口解釋。

    活了二十多年,他這輩子還沒那麽厭惡過自己的床榻,除了夜里就寢之外,他壓根兒不想在房里多待個一時半刻。

    在她的醫治下,他的體力正逐漸恢複,而他也開始試著自己運氣,那對於複原大有幫助。

    剛才走出寢房後,他原本只是想隨意走走、透透氣,想不到一回過神時,竟發現自己己來到了這里,看來他下意識地擔心著她的清況。

    古香荷點了點頭,說道:“只要不太過勉強,能夠多活絡筋骨是好的。龍公平的內力深厚,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完全複原了。”

    “這都是你的功勞,不過你怎麽沒讓丫鬢來幫忙?”龍劍青皺著眉頭,可沒忘了她昨日昏迷的事。

    “只是小心顧著火候而己,一點兒也不累的。”古香荷一邊說著,一邊仔細地查看湯藥,說道:“再過一會兒就好了。”

    “是嗎?那我就在這里等吧!”

    龍劍青隨手拉了一張凳子過來,就坐在她的身旁。

    古香荷一嚼,沒想到他會這麽做。

    看出她的詫異,龍劍青問:“怎麽?不方便嗎?”

    “不,怎麽會不方便?”古香荷搖頭否認,說道:“那龍公子稍等一會兒,約莫再一刻鐘就好了。”

    她悄悄瞥了龍劍青一眼,他坐在一旁並不會造成什麽不方便,只是她沒法兒當他不存在。

    一想到他正在一旁看著她,她的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加快,同時也不禁擔憂自己會不會一個不小心,又在他的面前表現出笨拙的一面?

    古香荷才剛在心里不斷提醒自己要更當心一點,想不到一個轉身,竟不小心撞上了木桌!

    她輕呼一聲,迅速伸手扶住桌上一只搖搖晃晃的罐子,幸好沒有造成更大的意外。

    龍劍青見狀,擔心地皺起濃眉。

    “設事吧?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去歇一會兒?”

    “不……不用了,我只是不小心撞到而己,沒事的,真的沒事。”古香荷尷尬地解釋。

    盡管她這麽說了,龍劍青仍有些不放心,黑眸也更加關切地望著她,很快就發現她的動作似乎有些僵硬。

    怎麽了?難道她其實仍身體不適,卻強忍著不說?

    疑慮間,他不經意地瞥見了她臉上漫開的紅暈,又是一怔。

    他靜靜凝視了她好一會兒,兩人的目光還短暫交會了片刻,她的俏臉霎時變得更紅,不僅匆匆地別開視線,沒敢再望向他,動作也更加僵硬了。

    一個領悟驀地掠過龍劍青的心頭一一她此刻不自在的舉動和臉紅心跳的反應,全是因為他?

    這個發現,讓龍劍青心中的疑慮一掃而空。

    他黑眸帶笑,繼續凝望她的身影,這段日子以來因為身染怪病而變得暴躁易怒的脾氣,己被一股難以言喻的平靜、愉悅給撫平。

    古香荷很努力地忽視龍劍青的存在,雖然根本辦不到,但幸好沒再出什麽糗,否則她一定會忍不住挖個地洞躲起來。

    過了將近一刻鐘之後,她再度查看湯藥,隨即滿意地點點頭。

    “藥煎好了。”

    她正打算將湯藥倒入碗中時,龍劍青卻開口阻止了她。

    “等等。”

    “呃?怎麽了?”她疑惑地望著他。

    龍劍青起身走來,將她輕輕推離爐火。

    “這藥才剛煎好,要是不小心燙著了可不好。”

    古香荷一楞,被關心的感覺讓她的胸口仿佛燒了一股暖。

    她看著龍劍青將熱燙的湯藥倒入碗中,看著他漫漫喝完了所有的藥汁後,伸手將空碗接了過來,收到一旁。

    “我來為龍公子把脈吧?”

    “好。”

    龍劍青點點頭,再度坐了下來,將手臂擱在木桌上。

    古香荷伸出纖纖柔荑搭上了他的手腕,低頭斂眉,專註地為他把脈。

    趁著這個機會,龍劍青的目光再度落在她的臉上。

    她長得真的很美,但是閉月羞花的容貌並不是吸引他目光的唯一原因,真正讓他移不開視線的,是她的神情以及她所散發出來的氣質。

    她的善良純凈、溫柔恬靜,不僅攫住了他的視線,也讓他的心中掀起了前所未有的蚤動。

    過了一會兒,古香荷收了手。

    她擡起頭想要告訴他把脈的結果,卻冷不防對上他專註凝視的黑眸。

    那灼熱的目光讓她怔了怔,不僅心跳霎時亂了節奏,就連紅暈也再度染上她的雙頰。

    她暗暗深吸口氣,努力試著撫平自己過亂的心跳。

    “龍公子複原的情況比預期的好很多,只要照這樣繼續下去,應該不出半個月就能完全痊愈了。’

    龍劍青點了點頭,對於她的醫術充滿了信心。

    “那麽你呢?你有什麽打算?”他關心地問。

    他可沒忘了她先前所提的處境,而一想到某個該死的混帳竟意圖將她賣入青樓,他的胸口就燃起一簇怒火。

    倘若被他逮著那個家夥,他肯定會先狠狠地教訓那個混帳一頓,再將他給扔進官府治罪!

    “我的打算?”古香荷的眉心輕蹙,臉上浮現一絲苦笑。“我暫時還沒有想那麽遠……”

    其實對於將來該何去何從,她的心里有些茫然。

    她自幼被師父收養,根本沒有其他的親人,而由於師父沒有娶妻生子,不僅將她當成親人般照料,甚至就連過世之後,也慷慨地將屋子和奴僕都留給她。

    那個來歷不明的黑衣人肯定還覬覦著曾師祖留傳下來的醫書,她根本就不敢回去,但是她實在想不出其他足以信賴又能夠收留她的人了。

    茫茫人海,她究竟該去哪兒呢?

    見她的神情茫然中帶著脆弱,龍劍青的胸口一緊,打從心底升起一股強烈的保護欲。

    “你就安心住在將軍府里,暫時別煩惱那些了吧!”

    古香荷無助地搖了搖頭,輕嘆道:“我能在這里待多久?總不能一直在府上叨擾呀!”

    “為什麽不能?你就安心待著吧!”

    “呃?”

    他那理所當然的語氣讓古香荷一怔,她擡起艱眸,視線與他交會,而他那灼熱的視線再度讓她心跳如擂鼓。

    目光交纏間,他們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而盡管什麽也設說,他們卻同時感覺到一股暖昧的氣氛將兩人包圍起來,胸中各自怦然蚤動。

    在這無聲勝有聲的一刻,卻突然傳來一聲叫喚,打斷了兩人的凝視。

    “少爺。”

    龍劍青回過頭,就見他的手下馮浩站在門外。

    前陣子他派出馮浩等人暗中調查京城惡徒柳伯彥的下落,看來這會兒應該是有線索了。

    他站起身,對古香荷道:“我有點事,得先走了。’,

    古香荷仿佛看出他有事要處理,忍不住蹙眉叮嚀道:“別太累了,剛喝了藥,最好是回房躺一會兒。”

    “別擔心,我自有分寸的。倒是你,既然藥煎好了,應該暫時沒什麽事情要險,就先去歇著吧!”

    叮囑之後,龍劍青轉身走了出去,而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古香荷才收回視線。

    一想起剛才兩人忘情的凝視,她就又克制不住地臉紅心跳,而這樣強烈的反應,讓她想不去察覺自己對他的在意也難。

    過去她還不曾有這樣的經驗,光是想著一個人,心跳就不由得加快;想著他對她的關心呵護,唇邊就啥著一絲笑意;想著他註視她的眼光,胸口就掀起陣陣的悸動……

    他的一切是如此輕易地牽動她的情緒,就算過去她不曾戀過任何人,也能意識到自己對他動了心。

    而他用那樣專註的目光望著她,還要她安心地住在將軍府里,是否……是否希望她留在他的身邊。

    “呀!我在想什麽?”

    古香荷撫著雙頰,感覺自己的臉蛋像團火球般熱燙。

    她甩了甩頭,要自己別再胡思亂想,倘若被人察覺她的心思,那豈不是羞死人了嗎?

    “別再想……別再想了!”

    她不斷地告誡自己,然而思緒卻怎麽也不受控制,腦海也不斷地浮現那抹令她臉紅心跳的身影……

    又過了幾日,不僅古香荷的內傷幾乎己經痊愈,在她的悉心治療之下,龍劍青複原的清況更是超乎預期的好,除了功力尚未完全恢複之外,他己沒什麽大礙。

    這一日,古香荷寫了封書信,打算要送給師叔。

    她知道事情不能再繼續拖延下去,一定得傳些信息回去才行,否則讓師叔為她的安危躁心煩憂就實在太罪過了!

    在這個世上,除了自幼收養她,視她如親人般疼她、愛她的師父之外,就數曾教導她武功的師叔是她最親近的人了。

    苦思許久之後,在信中她編造了借口,說是那夜忽然有賊闖入,想要搶奪家中財物,正好被她瞧見了,那賊似乎想要殺她滅口,她只好匆忙逃逸,在路上不小心發生了一點意外,目前在好心人家中療傷,沒有大礙。

    寫好信之後,她想請龍劍青幫忙派人送信,卻沒看見他的人影,而聽說夫人也己外出去廟里上香,定安將軍更是己入宮早朝,尚未回府。

    她本想等見著了龍劍青再請他幫忙,卻正好看見了總管福叔從回廊處走來。猶豫了一會兒之後,她走上前去。

    “福叔。”

    “古姑娘有何吩咐?”福叔客氣地詢問。

    自從少爺在古香荷的醫治下恢複神速之後,整個將軍府上下都對這位妙手回春的女大夫既佩服又感激。

    古香荷取出書信,說道:“我想要煩勞福叔,差人幫我去送一封信,不知道是否方便丫

    “送信?要送給什麽人?”

    古香荷解釋道:“是這樣的,雖然我己沒有親人了,但是鄰近的大叔一向對我很是照顧,我突然間不見蹤影,怕他會擔心我的安危,所以才想要寫一封信,去向他報平安。’,

    “原來如此,這是小事一樁,一定幫古姑娘送到。”福叔一口答應,並問清楚了要送信的人與住處。

    “那就有勞福叔了。”古香荷將書信交到福叔的手中之後,接著問道:“對了,龍公子呢?”

    今兒一早喝過湯藥之後,她就沒再瞧見他的人影,而約莫一個時辰之後他還得再服一帖藥呢!

    聽見她提起了少爺,福叔臉上的笑意斂去,眉頭甚至還皺了起來。

    “古姑娘,少爺的體力看起來大致恢複了,但是他的武功呢?是不是也都恢複得差不多了?”

    古香荷雖然不明白福叔為什麽這麽問,但還是搖了搖頭,坦白地答道:“還沒呢!龍公子複原的清況雖快,但距離完全複原還得要一段時日。”

    根據她自己的估計,龍劍青日前約莫只隊複了六、七成左右的功力吧!

    “什麽?武功還設有完全恢複?那少爺怎麽……唉……”

    見福叔皺眉嘆氣,古香荷的心驀地揪緊,有股不好的預感。

    “龍公子怎麽了?”她連險追問。

    “唉……不瞞古姑娘,少爺在染病前,正在幫忙緝捕一名惡名昭彰的歹徒。少爺的責任心重,即使病了,這件事情仍一首懸在心里,這會兒身子才剛好轉,一聽說有線索,就急忙去逮人了……”

    “什麽?”古香荷聞言大驚失色。

    盡管她並不知道福叔口中的惡徒究竟是什麽樣的人,但是既然會讓福叔如此擔憂,肯定是有危險,讓她怎能不擔心?

    一想到龍劍青的功力尚未完全恢複,就急著與惡名昭彰的歹徒交手,萬一有個什麽閃失……

    古香荷的臉色一白,不敢再想下去。

    一股深深的憂慮湧上心頭,她的胸口宛如壓了塊巨石,讓她有種難以喘息的痛楚與焦灼。

    “那個惡徒……他的武功厲害嗎?”她忍不住問。

    “論身手當然遠不及少爺,可那姓柳的家夥狡猾陰狠,並不好對付,否則官府的人也不會花了這麽久時間還沒逮到人。唉……希望老天保佑,少爺可別出什麽岔子才好……”福叔說著,搖頭嘆氣地離開。

    聽見那惡徒既狡猾又陰狠,古香荷的臉色更加蒼白了。

    一整個下午,她就在焦慮中度過,心里惦掛著龍劍青的安危,並不止一次地到大門附近去采看,不斷地在心中祈禱他平安無事。

    由於過度擔憂,她還在煎藥時不小心失神燙著了自己的手指。

    她撫著手上的傷,豆大般的淚珠滾落眼眶,那並不是因為燙著的傷處太過疼痛,而是她心頭的憂慮快超過了負荷。

    當她察覺自己掉了淚,這才發現自己對龍劍青的在意與惦掛,遠比她自己以為的還要深……

    向晚時分,夭邊漫著絢爛的彩雲。

    古香荷蹙緊眉心望著天色,無心欣賞那美麗的景致,一顆心被極度的焦慮給揪緊,胸口也泛著難忍的疼痛。

    一整個下午,她等了又等,卻一直沒等到龍劍青返回將軍府,那讓她心里的不安愈來愈強烈,就泊他真會發生什麽意外。

    “他究竟回來了嗎?”

    正當古香荷按捺不住又想去探聽消息的時候,忽然聽見有奴僕喊著一一

    “少爺回來了!”

    他回來了?

    一聽見這個消息,古香荷想也不想地提起裙擺,邁開步伐往大門口的方向奔了過去。

    很快地,她看見惦掛了一整個下午的人,而讓她心頭大涼的是一一他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龍劍青走進大門,他的濃眉深鎖,眼神惱怒,顯示出情緒的惡劣。

    前幾日,根據他手下馮浩查到的線索,那惡徒柳伯彥膩身在郊外的一座破廟中,同時身邊還多了幾名狠狽為奸的幫手。

    為了將那些為非作歹的家夥一舉成擒,他暗中聯絡了官府,在今日帶著一批官兵一同前往破廟附近小心埋伏。

    原本以為這樣的部署,那柳伯彥肯定能夠手到擒來,想不到有幾名官差太過心急,提前現了身,讓那狡猾的家夥警覺地開溜了。

    一察覺柳伯彥逃了,他立即追去,攔下了那個家夥,與他交起手來。

    若是以往,他有十成十的把握能夠擊敗柳伯彥,無奈這會兒他的功力只恢複了六、七成,不但沒能立即打敗柳伯彥,還忽然竄出了三、四名那個家夥的幫手,一起聯手圍攻他。

    他身上的傷,就是那時候造成的,不過他雖受了點傷,卻還是將那幾名幫手全都擺平,可恨的是柳伯彥那狡猾的家夥又趁機開溜了。

    這一逃,下回想要布局抓柳伯彥恐怕更難了!

    就在龍劍青惱怒地低咒時,忽然瞥見一抹身影奔了過來。

    古香荷匆匆茫茫地趕到龍劍青身旁,剛才遠遠見他臉色不好,她就擔憂不己,這會兒看見他胸前的衣襟被劃破,還滲著血絲,更是讓她當場刷白了臉。

    “天啊!你受傷了!”

    龍劍青一看到她,胸中的惱怒霎時緩和許多。

    “別擔心,一點小傷,不礙事的。”他開口安慰。雖然見了血,但只不過是一些皮肉傷,並不嚴重。

    “不礙事?”

    聽見他的回答,古香荷簡直快氣壞了。她的腦中仿佛燃起一團熾火,燒得她失去了理智。

    “你怎麽可以這麽輕忽自己的安危?你難道不知道別人會擔心嗎?你知不知道今夭一整夭我有多擔心?”她氣極地嚷道。

    她並不是個容易動怒的人,但是憂心仲忡了一整夭,結果他不但真的負傷回來,還不把自己的安危當一回事,叫她怎不氣惱?

    龍劍青驚訝地望著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真想不到看起來溫柔似水的她,生氣罵人的模樣還挺有氣勢的。

    望著她那怒氣沖沖的神情,他的心卻是暖的。

    他知道她是真心擔憂他的安危,而那讓他的心底宛如有道暖流滑過,煨暖了他整個胸口。

    古香荷沒有註意到周遭的奴僕全都因為她的怒氣而傻眼,也沒有註意到龍劍青唇邊那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心里只擔心著他的傷勢。

    “快點到房里,我幫你上藥!”她說著,急急忙忙地上前扶著他,往他寢房的方向走去。

    其實龍劍青的傷勢根本不需要人攙扶,但他卻十分樂意她的親近,因此什麽也沒說地任由她一路攙扶。

    他低頭望著她那溢於言表的關心與擔憂,黑眸被溫柔的笑意給點亮了,那欣喜感動的眸光,宛如得到了某樣極為珍貴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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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7 00:28:33
第四章

    “來,你先躺好。”

    古香荷將龍劍青扶回寢房之後,讓他躺上了床榻。

    她小心翼翼地解開他的衣襟,查看他的傷勢。

    原本她提心吊膽的,就怕他傷到了要害,但看起來情況比她所擔心的要好許多,只是一些不太嚴重的皮肉傷而己。

    她稍微松了一口氣,眉心卻還是緊蹙著的。

    就算他傷得並不嚴重,但是讓鋒利的刀刃劃過胸口,能不痛嗎?

    “很疼吧?”她關心地問。

    “還好,不礙事的。”龍劍青語氣輕松地回答。

    這點皮肉痛和先前他發病時的劇烈痛楚相較之下,根本就算不了什麽。

    古香荷眼見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似乎真的並不感到疼痛難受,這才終於定下心神。

    然而,當她緊繃的清緒一放松,這才想到自己剛才竟沖著他激動發怒,大聲斥責,霎時尷尬得直想挖個地洞躲起來。

    老天!她剛才未免太沖動了,不知道他心里怎麽想?會不會覺得她簡直像個罵街的潑婦?

    古香荷的心里懊惱極了,就在她有些沮喪地打算動手為龍劍青上藥時,他卻忽然抓住她的手腕。

    “呃?怎、怎麽了?”

    她望著他的俊顏,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倘若這會兒為她自己把脈,肯定會發現她的脈傅跳動快得不像話吧!

    “你的手怎麽了?”

    “我的手?”

    古香荷一時還搞不清楚他究竟在問什麽,直到順著他的日光低頭一看,才看見了自己的手指。

    先前她不小心燙著了自己,己上了藥並且包紮起來。

    “設什麽,只是一點小意外。”

    她扯出一抹略帶心虛的微笑,輕描淡寫地帶過,心里暗暗希望他別再問下去,因為她在他面前出的糗己經夠多了!

    只可惜,龍劍青對她的避重就輕並不滿意。

    他皺著眉頭,追問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好端端的怎麽會受傷?是怎麽傷到的?”

    “就……煎藥時燙著了。”古香荷尷尬地承認。

    聽見她的回答,龍劍青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心疼地輕責道:“煎藥對你來說,不是應該己經是家常便飯的事清嗎?怎麽還會這麽不小心?”

    古香荷的心里一陣委屈,忍不住脫口道:“還不是因為太擔心你的安危了,所以才會一一”

    話說到一半,她才猛地意識到自己不小心泄漏了心思,白皙的俏顏霎時紅燙似火。

    “呃……我……我是說……我……其實我……”

    她試著想要解釋些什麽,卻因為思緒一片混亂,結結巴巴了老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龍劍青的日光一暖,深深地凝望著她,心里既感動又充滿了愧疚。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很疼嗎?”

    他溫柔的日光和憐惜的語氣,讓古香荷的心跳如擂鼓,臉上的紅暈也更深了。

    “還好,早己經不疼了。”

    她輕聲回答,害羞地想怞回自己的手,他卻沒有松開,像是打算就這麽繼續握著她不放手。

    “你……你這樣我要怎麽幫你上藥?”她臉紅地提醒。

    龍劍青這才終於松了手,而古香荷趕緊取來一盆清水,以沾濕的帕巾輕輕為他拭凈血汙,再幫他上藥。

    “還好這幾道傷都並不深,很快就會複原了,但是你的功力還沒完全恢複,可別再這樣涉險了。”古香荷一邊處理傷口,一邊開口叮嚀。

    見她的眉頭再度蹙起,那神情語氣都顯露出對他的真心關懷,龍劍青只覺得胸口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給脹滿。

    “對不起。”他開口低語。

    “呃?”古香荷一楞。“為什麽要向我道歉?”

    “我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因為他的心里在乎她、喜歡她,本該竭盡所能地保護她,不讓她難過,但他卻讓她焦慮擔心了一下午,實在太不應該了。

    “我的傷,你這麽仔細地上藥、包紮,那麽你自己手上的傷呢?可有好好的處理?”

    他的目光擔心地落在她的指上,那看起來似乎只是隨手包紮起來而己。

    “呃?有……有啊……”古香荷答得有些心虛。

    其實當時她仍滿心惦掛著他的安危,根本沒有心思好好地處理自己的傷,只隨意上點藥就包紮了起來。

    龍劍青看出她眼底的心虛,實在沒辦法安心。

    “真的有好好處理?”

    古香荷趕緊說道:“我只是輕微燙著了一下,本來就不嚴重,都己經過了這麽久,早可以拆下了。”

    龍劍青聞言拉起她的手,輕輕解開她指上的包紮,仔細地審視,就見白皙的五指上只有微微泛紅,看起來確實沒事。

    “還好,下回小心點兒,可別又弄傷了自己,知道嗎?”

    他關心的叮囑,讓古香荷感受到他的在乎,她的胸口掀起一陣甜蜜的怦動。

    她含羞的神情看起來是如此的美麗動人,讓龍劍青心動不己。

    龍劍青親昵地將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中,黑眸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那臉紅的嬌美模樣,真令人百看不厭。

    “香荷。”他開口低喚了聲。

    聽見他用低沈渾厚的嗓音輕喊自己的名字,古香荷的心不爭氣地怦然狂跳,眼角眉梢的嬌羞喜悅更是泄漏了她的心情。

    “什、什麽事?”她臉紅心跳地問。

    “香荷,我……”

    龍劍青正想要向她表露心意,並打算開口要她水遠留在他的身邊時,房外卻突然傳來了他娘的叫嚷和腳步聲。

    “劍青!劍青!我聽說你受傷了?”

    韓靜蓮的人還沒到,那焦慮的聲音就先傳了進來。

    暖昧親昵的氣氛霎時被打破,古香荷匆忙怞回自己的手,臉紅心虛地從床邊退了開來。

    龍劍青不禁在心里暗嘆可惜,看來他得另外找機會向她表明心意了。

    韓靜蓮很快地推門而入,由於心里惦掛著兒子的傷勢,她的眼里只忙著打量龍劍青,沒有瞥向一旁仍忙著臉紅的古香荷。

    “劍青呀,你先前的病都還沒完全痊愈,何必這麽急著去抓那個惡徒呢?”她滿臉焦慮地說。

    “娘別擔心,我只是一點皮內傷,根本不礙事。”

    “真的嗎?”韓靜蓮仍不太放心地蹙著眉頭。

    “是真的,夫人。”一旁的古香荷開口說道:“夫人別擔心,龍公子只是輕傷,剛才我己經為他上了藥,很快就會痊愈的。”

    聽她這麽說,韓靜蓮這才松了口氣。

    “那就好。劍青,這些天你還是安分一點好好在家休養,抓那名惡徒的事,就先交給其他人吧!”

    “那怎麽行?”

    龍劍青皺起濃眉,他的責任感不允許他袖手旁觀。

    盡管逮捕惡徒並非他的職責所在,但是既然爹都己開口要他幫忙,那麽他就非得完成這個任務不可。況且那個柳伯彥作惡多端,他也無法坐視那個家夥繼續逍遙法外。

    聽見他的回答,不只韓靜蓮皺起眉心,就連古香荷也忍不住輕咬著唇兒,滿臉不認同地望著他。

    面對她們不約而同的責隆目光,龍劍青差點忍俊不禁地笑了。

    “我保證下回一定會更加謹慎,你們就別擔心了。”他說著,黑眸多看了古香荷一眼。

    那灼熱的眼神,挑動了古香荷的心弦,不禁想起了剛才他親昵地握著她的手,還喚著她的名字。

    倘若夫人沒有突然闖進房里,他本來打算對她說些什麽?

    古香荷忍不住臉紅心跳地暗暗猜測著,而一察覺自己的雙頰愈來愈熱燙,她不禁有些心虛地想要逃開,就怕被夫人發現了她“古怪”的反應。

    “龍公子的傷己經處理妥當,那我就先行告退了,我還得去煎藥呢!”

    “小心點兒,別燙著了。”龍劍青對著她“逃”出去的背影提醒。

    韓靜蓮的臉上掠過一絲疑惑,不解兒子為什麽要這麽提醒古姑娘,而她雖然沒有追問,卻有一個想法浮上心頭“劍青呀,你覺得古姑娘怎麽樣?”韓靜蓮開口詢問,語氣透露出一絲試探的意味。

    聽見娘的問話,龍劍青微微挑起眉梢。

    他只消瞥娘一眼,就能輕易看穿她的心思,因為他太了解娘了,對於娘這麽問的意圖更是心里有數。

    自從他滿二十歲以來,爹娘總希望身為家中獨子的他,能夠早日娶妻生子,為家中增添成員。

    兩年前,有位富家千金因為想買一件要送給祖母的生辰賀禮,找上了他與友人合夥的古董鋪,希望他可以為她推薦幾樣東西。

    那時娘剛好到鋪子里去,瞧見他與那位姑娘在談話,竟以為他對那個姑娘有好感,私底下熱絡地拉攏對方,害那位姑娘以為他真的對她有意,心里懷抱著期待,最後當然是失望了。

    盡管他並非惡意要欲騙、戲耍那個姑娘,但她確實因他而傷心難過了好一陣子,那讓他在無奈之余,心里也有點過意不去。

    這一回,他雖然很清楚自己對古香荷的感覺,卻不希望娘又來瞎攪和,萬一娘過度熱絡的態度將他的意中人給嚇跑了,那可怎麽辦?

    “她很好啊!醫術精湛,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好大夫。”

    避重就輕地說完之後,龍劍青故意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出去一趟,耗費了不少體力,我看,我還是乖乖聽娘和古姑娘的話,好好歇息吧!”

    “呃?你……”

    韓靜蓮雖然還想探問下去,但見兒子己閉上了眼睛打算休息,她也只好暫時打住這個話題。

    “好吧!你的確是該好好地休息,那娘就不吵你了。”

    聽見房門開了又關的聲音,龍劍青知道娘己經離開了,這才睜開黑眸。

    想著剛才古香荷羞紅著臉逃開的可愛模樣,他的眼底不禁閃動著笑意。

    只要一想像著往後每一夭都有她為伴的情景,他就對將來充滿了期待。

    兩日後,龍劍青的手下調查發現,柳伯彥在離開先前的破廟之後,改藏身在城南郊外一處靠湖的山腳下。

    既然查出了柳伯彥最新的藏匿地點,龍劍青自是迫不及待地要將那個家夥繩之以法。

    論武功,柳伯彥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只是那家夥太過狡詐多疑,稍有風吹草動就會溜掉。

    為此,這一回他沒有打算驚動官府,而是決定跟幾名身手矯捷的手下一起行動,就泊莽撞的官兵又會壞事。

    為了不讓娘擔心,他宣稱要去古董鋪瞧瞧,並己暗中派手下們先行出府,約好了在外頭會合。

    這會兒,他喝下了古香荷送到寢房來的湯藥之後,開口道:“我等會兒要出門一趟,應該一個多時辰就會回來了。”

    古香荷一聽,心驀地一揪。

    “你該不是又打算去對付那個惡徒吧?”

    望著她那雙盈滿關切的眼眸,龍劍青的心里忽然陷入一陣掙紮。

    原本為了不讓她擔心,他也打算拿對娘的那套說詞來安撫她,但是此刻看著她那雙澄澈的眸子,他忽然很不想欺騙她。

    猶豫了一會兒後,他坦白地點了點頭。

    “那個惡徒危害百姓多時,倘若繼續任由他逍遙法外,只會讓更多無辜的人們受害,我絕對不能放過他。”

    得知他果然又要去對付那個惡徒,古香荷的心里充滿擔憂,就怕他又會出什麽意外。

    “不能讓官府的人去抓就好了嗎?”她忍不住問。

    龍劍青搖了搖頭,官府的人手雖多,可先前幾次就是因為官兵們的默契不足,結果反而壞了事。

    “人多反而容易打草涼蛇,柳伯彥那家夥太過狡猾機警,只要一察覺有任何可疑之處,他就會立即逃跑,上一回就是如此。”

    見古香荷仍是一臉憂心忡忡的神色,龍劍青輕聲安撫道:“別擔心,那家夥的武功並不是我的對手,我也會帶幾名身手矯捷的手下一塊兒前去,絕對不會再發生上次那樣的意外了。況且,你該知道我現在的情況,比起前兩夭又更好了一些,不是嗎?”

    古香荷咬了咬唇,沒辦法反駁他的話。

    這段日子以來,在配合著湯藥、針灸與他自行運氣之下,他身體的狀況每一日都有顯著的進步,而今夭稍早她幫他把脈的時候,也確實發現他的狀況又比前兩日好許多,先前的病癥己幾乎治愈,只要再稍微調養幾日,就能完全複原了。

    但盡管如此,一想到他即將面對的是一個陰險狡猾的歹徒,要她如何能完全不擔心呢?

    就算他的武功再高,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橫亙在心頭的憂慮,讓古香荷的胸口沈甸甸的。她很想要組織他的行動,卻又知道他己不定了決心,是很難勸他改變主意的。

    她那溢於言表的擔憂,讓龍劍青的目光一暖,滿心感動之余,情不自禁地伸手將她擁入懷中。

    “龍、龍公子?”

    他這突如其來的親昵舉動嚇了古香荷一跳,不僅雙頰立刻染上紅暈,一顆芳心更是幾乎快蹦出胸口。

    龍劍青擁著懷中的人兒,她的身軀是如此的嬌小柔軟,鼻息間縈繞著她淡淡的發香,那讓他的胸口掀起一陣強烈的悸動,也讓他情不自禁地收攏手臂,將她摟得更緊一些。

    “香荷,你盡管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古香荷在他的懷里仰起頭,美眸對上了他灼熱的黑眸,那熱烈的日光幾乎將她融化。

    她臉紅心跳,思緒一片混亂,只能怔怔地望著他。

    他們凝視著彼此,眼里剩下對方的身影,而龍劍青的視線最後落在她那嫣紅的唇辦上。

    一察覺他正盯著自己的唇兒,古香荷忽然感到一陣口千舌燥,不自覺地伸舌潤了潤唇。

    這個無心的舉動,散發出難以抗拒的誘惑,龍劍青的眸光霎時變得更加深濃,不自禁地緩緩低下頭。

    兩人的呼息交融,唇片近在咫尺,他再俯低一些,就會吻上她的唇。

    “香荷,我答應你,一定會為了你平安無恙地回來,你是否也能答應我一件事?”龍劍青嗓音低啞地問。

    “什……什麽事?”古香荷困難地開口,她的呼息紊亂,就連腦子也微微地暈眩。

    “答應我一一即便我的病完全複原了,你也會繼續留在將軍府里,留在我的身邊,好嗎?我會照顧你、保護你,不會再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你的。”

    認真地低語完之後,龍劍青沒等她開口回應,就覆上了她的唇,仿佛要以這個溫存的親吻,為他所許下的誓言封緘。

    當兩人的唇片相貼之際,古香荷感到一陣強烈的天旋地轉,身子一軟,幾乎沒法兒站立了。

    龍劍青緊摟著她,讓她嬌小的身子緊緊貼靠著他的身軀,火熱的舌更進一步地探入她的唇間,擷取更多的甜蜜!

    在他的撩撥之下,古香荷不自覺地閉上眼,羞怯又生澀地回應他的吻,而她甜蜜的回應讓龍劍青愈吻愈深,直到感覺她似乎快喘不過氣了,他才勉強自己松開她的紅唇。

    望著她那氦氮迷蒙的眸子、意亂情迷的神情,龍劍青差一點又克制不住地再度低頭吻住她,但是理智卻提醒他必須陜點去跟他的手下們會合才行。

    他強迫自己松開了她,說道:“我該走了,在我回來之前,你暫時先別去煎藥,也別做任何可能會不小心傷了自己的事清,知道嗎?”

    這番滿懷關心的叮囑,讓古香荷的心中蕩漾著甜蜜的暖意,而一想到剛才纏綿的親吻,她的雙頰就紅燙似火。

    “你也千萬要小心。”她輕聲提醒,羞得連擡眼看他的勇氣也設有。

    “放心,我一定會為了你保重自己的。”龍劍青又傾身在她唇上匆匆一吻,才轉身離開。

    在他離牛之後,古香荷伸手輕撫著自己的唇,那上頭似乎還留著他灼熱的氣息,讓她克制不住地臉紅心跳。

    想到他正要去對付狡詐陰險的惡徒,一抹憂慮就再度縈繞心頭,不過想起了剛才他對她的承諾,古香荷決定要努力讓自己放寬心。

    她相信他一定會遵守約定平安歸來,而她……她也會告訴他她願意留在將軍府,留在他的身邊。

    在帶領幾名得力手下展開突襲圖捕之下,那柳伯彥雖然詭計多端,還是被龍劍青給逮到,五花大綁地送交官府危害百姓多時的惡徒終於繩之以法,這個消息讓百姓們欣喜不己,也讓“定安將軍”龍耀庭對兒子的表現滿意極了。

    大樂之下,當晚他吩咐竈房加菜慶祝,同時也邀了古香荷一起共享。

    在用完一頓豐盛的晚膳之後,奴僕們送上美酒佳釀。

    席間龍耀庭不時爽朗地大笑,他的臉孔和龍劍青有幾分神似,但身形更加的魁梧壯碩。

    “古姑娘,今天劍青能夠順利逮到柳伯彥那個家夥,你的功勞也不小啊!”龍耀庭笑著贊道。

    “呃?”古香荷連險搖頭。“香荷什麽忙也沒幫上呀!”

    “不不不,若不是你治好了劍青的病,這會兒他肯定還病撅撅地躺在床榻上,又怎麽有辦法去逮人?這當然是你的功勞!’,

    “就是啊,她簡直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呢!”龍劍青開口附和,並深深望了古香荷一眼。

    對於她的恩情,他決定要“以身相許”來報答,不過這樁“報恩”怎次看都是他賺到,不僅怪病治愈了,還有這麽一個美好的人兒相伴。

    “來,古姑娘。”龍耀庭朝古香荷舉杯,豪爽地說道:“多虧你治好了劍青,老夫敬你一杯!”

    古香荷聞言受寵若驚,連忙恭敬地雙手捧起酒杯。

    “香荷不敢當,應該是香荷敬將軍才是。”

    見她那敬畏拘謹的神清,龍耀庭爽朗地哈哈一笑。

    “在自己家里,別這麽拘束,你只管喊我一聲伯父就行了!”龍耀庭的性情豪邁,原本就不拘小節,也不喜歡旁人總是唯唯諾諾的謙卑態度。

    “是,伯父。”古香荷乖巧地應了聲。

    “來!這杯酒,我要謝謝你治好了咱們家劍青。”龍耀庭真心地道謝。

    古香荷恭敬不如從命,乖乖地喝了一杯。

    她的酒量不太好,小小一杯黃湯下肚,她的俏頰就己染上了淡淡的紅暈,身子也立刻熱了起來。

    龍劍青擔心地瞥了她一眼,就怕她不勝酒力。

    為了怕她喝多了會醉倒,在龍耀庭再度舉杯之前,他搶先開口道:“爹想喝酒,劍青來陪您吧!”

    “好、好!咱們來好好喝幾杯!”龍耀庭開心地大笑。

    當他們父子二人暢快對酌的時候,一旁的韓靜蓮看了看兒子,又看了看古香荷,真心覺得他們兩人十分登對。

    “古姑娘,不知道你覺得咱們劍青怎麽樣?”韓靜蓮忍不住試探地問。

    “呃?”

    古香荷一怔,俏顏微微發熱,不知道該怎麽答腔才好。

    她求助似地瞥向龍劍青,而他也正朝她望了過來,原來他雖然與爹對飲,卻仍相當註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當兩人的目光交纏時,古香荷忽然想起了先前那個纏綿的親吻,雙頰的紅暈驀地更深了。

    見她羞得不知道該怎麽回應才好,龍劍青幫忙解圍,笑道:“娘是在擔心我的病還沒完全複原,所以想問問我適不適合喝酒嗎?放心吧!我現在幾乎己經痊愈了,今夜爹想喝多少,我都奉陪。”

    他的酒量比爹好許多,不怕會先醉倒。

    聽兒子這麽說,龍耀庭笑道:“哈哈!太好了!咱們好久沒有好好喝個痛快了!來,大家一塊兒喝吧!”

    龍耀庭舉起酒杯,朝古香荷望了一眼,示意她也別太過拘束,和他們一起同飲,但龍劍青卻忽然出手取走了古香荷面前的酒杯。

    “瞧她才喝一杯酒就滿臉通紅了,爹還是放過她吧!”他半開玩笑地說,可不希望她勉強自己再多喝幾杯。

    “哈哈,咱們劍青真是憐香惜玉啊!”

    龍耀庭的玩笑話惹得古香荷的俏頰更紅,她不禁懷疑再這樣下去,自個兒的臉蛋要熱得冒煙了。

    “伯父、伯母,香荷實在不太會喝酒,為了不擾了你們的興致,香荷還是先告退吧!”

    韓靜蓮見古香荷離開,本想跟過去,繼續探問她對兒子的心意,但龍劍青卻在這時朝她舉杯。

    “娘,過去這段日子,你為了我的病擔足了心,這杯酒我敬你。”

    韓靜蓮只好留下來與兒子對飲了一杯,而她雖然暫時打消了去找古香荷的念頭,卻忍不住想問問兒子對古香荷的心思。

    無奈,她還沒機會開口,他們父子倆就再度熱絡地喝起灑來,情緒高昂地談著男人之間的話題。

    為了不打斷他們的興致,她也只好暫時將這個話題擱下了。

    龍劍青一邊陪著爹飲酒,眼底悄然掠過一絲笑意。知母莫著子,他豈會不知道娘的心思?

    娘對古香荷這個媳婦人選的中意,他自然是感到高興,只不過他希望這件事情由他自己來開口。

    龍劍青在心里暗暗盤算著,明日一早就找機會向古香荷開口,正式向她求親,要她嫁給他,當他的妻子。

    想像著當她聽見他開口求親時,那美麗的容顏上可能會浮現的羞澀神清,他的眼底就閃動著溫柔的笑意,己等不及明天一早的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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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7 00:28:59
第五章

    龍氏父子喝了半個多時辰,盡管龍耀庭仍有些意猶未盡,但礙於明日還得早朝,為了不耽誤正事,還是回房去歇息了。

    龍劍青本也打算返回寢房,但在經過回廊時,陣陣拂面的夜風沁涼舒暢,他索性就到庭院去吹吹風。

    由於他的酒量很好,即使陪著爹喝了不少,這會兒也帶著幾分酒意,但是他的意識清醒,步履也相當穩健。

    此刻他佇立在一株花樹下,擡頭仰望著皎潔的明月,腦中卻是浮現古香荷那張嬌美的容顏。

    都這時候了,她該己經就寢了吧?

    想著早上那個溫存纏綿的親吻,還有她那意亂情迷的神情,他的胸口就悸動發熱,渴望再度將她擁入懷中。

    倘若不是己經太晚,他真想去找她,開口向她求親。

    “劍青,還不睡嗎?”

    龍劍青回過頭,看見娘走了過來。

    “在這里吹吹風,等會兒就要回房了。”他答道。

    韓靜蓮來到兒子的身邊,開口問道:“劍青,坦白說,你覺得古姑娘這個人怎麽樣?”

    她憋了一個晚上,實在忍不住想問個明白。

    在她看來,兒子應該對古香荷有意才是,就算還沒愛上她,至少也該有一定的好感。

    對於古香荷,她的心里可是滿意得不得了!

    那姑娘既美麗又乖巧,既溫柔又善良,倘若這麽一個美好的人兒能當他們龍家的媳婦,那該有多好?

    為此,她一定要弄清楚兒子的心意,倘若他對古姑娘也有那麽一點意思,她非得要想辦法撮合他們不可。

    聽見娘的問話,龍劍青忍不住勾起嘴角。

    盡管知道娘想聽的是什麽,他卻笑著答道:“上回我不是就己經說過了嗎?她的醫術精湛,京城里沒一個大夫比得上,實在令人佩服。”

    “誰問你醫術了?我問的是她這個人!”韓靜蓮沒好氣地說。

    “她很好啊!不僅治好我的病,還沒要求任何報償,性情相當的單純善良。”

    龍劍青由衷地稱贊。

    韓靜蓮聞言連連點頭,心里大感認同。

    這麽好的一個姑娘,要是錯過,實在就太可惜了。

    “那……除了單純善良之外呢?你對古姑娘,可還有其他的感覺?”韓靜蓮又繼續探問。

    “我該有什麽感覺嗎?”龍劍青裝傻地反問。

    並不是他故意想對娘隱瞞自己的心思,而是娘對於他的終身大事,實在是太過急切了。

    倘若這會兒他坦白說出自己對古香荷的喜愛,以娘說風是雨的性情,說不定會立刻迫不及待地去找古香荷,那不只會擾了她的歇息,肯定還會惹得她臉紅害羞、不知所措。

    既然己打定主意要照顧、呵護古香荷一輩子的男人,他當然也要照顧到她的情緒,盡力不讓她感到任何不自在。況且成親這種終身大事,他覺得由自己來開口更有誠意一些。

    眼看兒子始終擺出一副不冷不熱的態度,韓靜蓮還以為他當真對古香荷沒那個心思,不禁有些急了。

    她想了想,改口問道:“劍青,你還記得當初那個崔半仙吧?”

    “記得啊!”龍劍青點了點頭。

    回想當時,他還像一只軟趴趴的病貓,連發火的力氣也設有,而那時才他只當那崔半仙是個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不僅不相信那家夥所說的半個字,甚至還想拆了那家夥的招牌。

    “崔半仙當時不是說了嗎?你很快就能福從天降,我瞧他確實是鐵口直斷,他才那麽說,古姑娘就從天而降來到了你的面前。”

    “是啊,差點將我撞進了鬼門關。”龍劍青開玩笑地說。

    雖然他至今仍很難相信真的有人能憑著一支簽來論斷他人的將來,但是對於古香荷確實是“從天而降”的這個巧合,他倒是很樂意接受。

    “哎呀!就算她當時真將你給撞暈了,但若不是如此,你這會兒恐泊還病撅撅地躺在床榻上,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呢!你難道能否認嗎?”

    龍劍青笑著搖了搖頭。

    “確實不能否認,以這一點來看,我得承認那崔半仙說對了。她確實是個福星,我的福星。”

    聽見這個答案,韓靜蓮總算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就是說呀!所以崔半仙的話一點兒也沒錯!那你可還記得,崔半仙除了說你很快就會福從天降之外,還說了什麽?”

    龍劍青同想了下,說道:“那崔半仙還說,倘若我能將天賜的好運留住,將來必可事事頂遂、福貴一生。”

    “沒錯!”韓靜蓮立刻點頭說道:“既然那古姑娘就是崔半仙口中的好運,當然得想法子將她留住了,你說是吧?”

    她心想,即便此刻兒子還沒對古香荷動心,但日久總會生清,先將人留在將軍府準沒錯!

    龍劍青聞言,差點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

    娘心里打的是什麽主意,難道他還會不知道嗎?

    這會兒娘的嘴里說是要將好運留住,但其實根本是迫不及待想讓古香荷成為龍家的媳婦兒。

    看來,著是他再不稍微配合一下,娘恐怕不會輕易放過他,非要跟他來個徹夜長談不可了。

    龍劍青露出一臉受教的神清,連連點頭。

    “娘說的是,既然她是福星,那麽為了咱們龍家的福貴顯赫,我會想辦法將她留住的。”

    聽見他這樣的回答,韓靜蓮果然感到滿意極了。

    “你這麽想就對了。你就說為了感謝她治好了你的怪病,留她在將軍府里多住一些時日吧!”

    “娘盡管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的,這會兒時候己經不早了,娘也早點回房去歇息吧!”

    “好、好,聽你這麽說,娘就放心啦!你可別忘了要想辦法留住古姑娘,知道嗎?”韓靜蓮忍不住又叮嚀了句之後,才轉身離開。

    娘的過度熱衷讓龍劍青不禁搖頭失笑,心想著是娘明日聽說他要與古香荷成親,應該會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吧!

    龍劍青啥著一抹笑意,邁開步伐返回他的寢房,己等不及明夭要向古香荷求親了。

    夜幕低垂,一抹纖細的身影踏著倉促的步伐,悄然經過回廊,不一會兒就閃身進入一間寢房。

    古香荷迅速關上房門,背靠著門板,急促地輕喘著氣。

    皎潔的月光自半開的窗子迤邐而入,映照在她那蒼白的容顏上。她蹙著眉頭,撫著心口,一臉受了打擊的模樣!

    “真想不到……真想不到實情是這樣……”她輕聲低語,嗓音硬咽。

    剛才她雖然早早就返回寢房,卻是毫無睡意,而或許是因為腦中不斷地浮現龍劍青的身影,也或許是因為喝了杯酒,她覺得身子異常的燥熱。

    既然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也睡不著,她索性就到房外去透透氣。想不到,才一彎過回廊,就看見龍劍青佇立在庭院。

    望著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她不禁想起了一早的親吻,讓她克制不住地臉紅心跳、又喜又羞。

    由於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神情面對龍劍青,所以她在原地躊躇猶豫了一會兒,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現身。

    喝了不少酒的他,似乎帶著幾分酒意,所以沒有察覺她在一一旁,而過了一會兒,龍夫人也來了。

    盡管她不是有意要躲在一旁偷聽,但是他們母子二人的對話,卻是一字不漏地傳進她的耳里。

    回想起剛才聽見的內容,古香荷的眉心緊蹙、胸口揪疼,美眸更是泛起了傷痛的淚光。

    倘著不是她親耳聽見,她真不敢相信……真不敢相信……

    原來,龍劍青是因為聽了某位半仙的話,為了想要留住好運,為了要事事順遂、福貴一生,才想要她繼續留在將軍府里!

    那麽先前他對她的關心,甚至是親口承諾會好好地呵護、照顧她,全都只是因為要她留下來?

    一股難以言喻的痛楚自古香荷的胸口蔓延開來,她難受地咬著下唇,用力得連唇辦都泛白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但是……

    為了咱們龍家的福貴顯赫,我會想辦法將她留住的一一這是剛才他親口對夫人所說的話,難道還會有假?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為什麽要來撩撥她?為什麽讓她對他心存期待?為什麽要讓她以為……他是真心喜愛她的?

    難道是因為看出了她的情意,為了要讓她更死心塌地的願意留下來,所以才故意讓她陷得更深?

    古香荷心痛地閉上眼,回想起那個讓她意亂情迷的親吻,胸口就泛起了難以遏抑的痛楚。

    “不……這太過分……太過分了……”

    她撫著疼痛不堪的胸口,仿佛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只隆她發現得太晚,這會兒她己無法自拔地愛上了龍劍青,還以為他們是彼此相愛的,這才發現原來只是她一個人自作多情……

    一股深深的絕望朝她猛烈襲來,讓古香荷幾乎承受不了,纖細的身子搖搖晃晃,最後頹然跌坐在地。

    她的視線忽然變得模糊,盈睫的淚水幾乎快奪眶而出。

    今早聽見龍劍青說往後會照顧她、保護她時,她還滿心以為自己有了能夠為她遮風擋雨的港灣,以為他是因為愛她才會許下這樣的承諾,想不到,那一切全只是假象。

    那個承諾不會讓她受到傷害的人,卻反而重重傷了她的心!

    回想起“撞暈”他的那一日,他仍臥病在床時,就曾以惱怒不耐的語氣要她滾出將軍府,古香荷的心痛就更加劇烈了。

    她根本就不認為自己是什麽福星,她只不過是剛好知道該怎麽治療他所染上的怪病罷了。

    倘若她不是他們口中的“福星”,倘若她對他們沒有任何的幫助,那他是不是根本就對她不屑一顧,甚至迫不及待地想將她從身邊驅離?

    光是想像他望著她的日光不再熱切,甚至是流露出厭煩、不耐的神清,古香荷就心如刀割。

    與其到時候要面臨那麽不堪的情景,倒不如現在就離開,那她所承受的傷痛或許會稍微輕一些!

    “對……還是離開吧我……本來就不屬於這里……”

    她知道自己應該離開,也己痛不決心要離開,只是一想到將來再也見不到那抹己深深烙在心底的身影,她的心就仿佛被人狠狠地撕裂了,那種難忍的痛楚,讓她的淚水奪眶而出。

    為了怕哭泣聲在寂靜的夜里會驚擾了他人,她拼了命地想要忍住,可偏偏她愈是想要強忍,淚水就掉得愈兇。

    心痛無助之下,她只好踉踉蹌蹌地奔到床邊,撲倒在床榻上,將自已淚濕的面頰埋在棉被上,這才終於允許自己崩潰地失聲哭泣……

    隔日一早,龍劍青梳洗更衣過後,還沒到早膳時間,就迫不及待地想見古香荷,但卻沒瞧見她的身影。

    “奇怪,她人呢?”

    正感到疑惑之際,總管福叔從一旁走來,他便上前問道:“福叔,你今早有看見古姑娘嗎?”

    福叔一向比任何人早起,說不定有看見她,知道她上哪兒去了。

    果然福叔立刻點了點頭,說道:“有,我正為此事想找少爺呢!古姑娘大清早天還沒全亮就起床了,說是要采藥出門去了。”

    “什麽?采藥?”

    龍劍青挑起眉梢,臉上難掩詫異。

    身為一名大夫,采藥原本不是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清,可是有必要天還沒全亮就出門嗎?

    “她自己一個人去的?”他關心地追問,就怕她一個人在外頭會碰上什麽麻煩或是危險。

    “古姑娘本來是打算自己前去,可我還是差了虎子陪著她一塊兒出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福叔口中的虎子是家中的奴僕,拳腳功夫還不惜,可以保護古香荷的安危。

    聞言,龍劍青才剛放心了些,想不到福叔又皺眉說道一一

    “想不到剛才虎子自己一個人回來了,說是他隨古姑娘到城北郊外采了一會兒的草藥,古姑娘就將他給遣了回來。”

    “什麽?”龍劍青的濃眉皺得死緊。

    為什麽她要把虎子這回來?難道不怕碰上危險嗎?

    “虎子說,古姑娘突然想到有一封重要的書信忘了交給少爺,說是事關重大,要虎子務必先行回府。”

    這件事透露出太多的不尋常,讓龍劍青有種不好的預感。

    “信呢?在哪里?”

    “就在這里。”

    福叔取出那封信,恭敬地交到龍劍青手中。

    龍劍青立刻拆開一看,就見上頭寫著一一

    龍公子:香荷自幼父母雙亡,當年若非師父好心收留,肯定早己沒命,這樣的命運絕不可能是半仙口中的福星,而既然香荷並非夫人與公子心里所期盼的對象,自知不該繼續留在將軍府里。

    昨日上午為公子把脈,發現公子所染的病癥幾乎己痊愈,只要再多加調養,很快就能完全複原,因此也是香荷該離開的時候了。

    未能親自告別,還請見諒。

    香菏龍劍青緊握著那封信,神情萬分懊惱。

    從信上的內容,不難猜出她聽見了昨晚他與娘的對話,因而誤會他想要她留在身邊的原因。

    “該死!”他忍不住咬牙低咒。

    都隆他昨夜帶著醉意,又因為是在自己家中,所以警覺性低,根本從頭到尾就沒有註意到她的出現。

    倘若知道她正在一旁,那他絕對不會說出那些讓她誤會的話來。

    這下子,她肯定以為昨日上午他對她所說、所做的一切,全都只是為了要將她這個“福星”留下來的手段。

    當她聽見他與娘的那些對話時,必定是傷透了心,才會連道別都不說一聲,天還沒亮就匆匆離開吧?

    一想到她帶著對他的誤解,心碎地離開了,龍劍青的胸口就驀地掀起一陣難以承受的痛楚。

    就在此時,本打算前去飯廳用膳的韓靜蓮,看見他們聚在一塊兒,臉色還有些古怪,不禁疑惑地走了過來。

    “怎麽了?劍青,出了什麽事?”

    “香荷走了。”龍劍青語氣沈痛地說。

    “你說什麽?”

    這個出乎意料的回答,讓韓靜蓮楞住了。

    “她走了?怎麽會呢?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龍劍青臉色凝重地將那封信交給娘,而在看完了信上的內容之後,韓靜蓮也大呼不妙。

    “咬呀!糟糕,她這誤會可大了!”

    不管古香荷究竟是不是崔半仙口中的福星,她都真心希望那個善良美麗的姑娘能夠當她龍家的媳婦呀!

    可是這會兒……在古香荷的心里,恐怕認為他們是一對自私、勢利又貪圖富貴的母子,才會留下這樣的一封信悄悄離開吧?

    “劍青,現在該怎麽辦?你心里有何打算?真的讓她就這麽離開嗎?”韓靜蓮憂心地追問。

    “當然不。”龍劍青語氣堅決地說:“我不會讓她帶著這樣的誤會離開,我一定會找到她,將她帶回來的。”

    “那好,你快去吧!”韓靜蓮開口催促道:“她一個姑娘家無依無靠,又沒有地方可以去,自己一個人在外頭實在太危險了,要是碰上麻煩就糟了!你趕緊找到她,將她帶回來吧!”

    “娘放心,我一定會將她帶回我身邊的!”

    扔下這句話之後,龍劍青立刻快步奔向馬廄。

    翻身上馬之後,他吆喝一聲,片刻也不願耽擱地駕馭著坐騎沖出將軍府,火速往城北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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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7 00:29:36
第六章

    正午時分,古香荷來到京城南方的一個小鎮。

    昨夜她傷心難過地大哭一場之後,昏昏沈沈地睡去,卻在清晨天還沒亮就被惡夢給驚醒。

    既然下定決心要離開,她便打算立即動身,因為不想再見到龍劍青,那只會讓她更加的心痛。

    於是,她匆匆寫了封信,本想擱在房中之後俏俏離開,但卻很清楚將軍府里的奴僕眾多,她不可能避開所有人的耳目,又怕她還沒離開就先被奴僕發現了擱在房中的信,那可就麻煩了。

    想了想之後,她決定佯稱要采藥,而她本想隨便托一個奴僕轉交那封信,想不到卻遇著了總管福叔,福叔還差了虎子跟著她。

    為了不引起福叔的疑心,她沒有推拒虎子的跟隨,卻在一出了城北就找機會遣回虎子,並要虎子帶回那封信。

    她猜想,在看了信之後,龍劍青有可能會追來,所以虎子的前腳一離開,她便匆匆改變方向,往城南走。

    這麽一來,就算他真的要找,也絕對找不到她的。

    在前往這個小鎮的路上,她沿途摘采了不少草藥,拿到藥鋪去賣。本來藥鋪的老板沒打算收,後來是聽她說她身無分文又尚未用膳,才好心地以較高的價錢買下那些草藥。

    換得一些銀子之後,她找了間客棧用過午膳,這會兒正在客房里稍事休息,並且好好地思忖自己接下來該怎麽辦才好。

    “不管我要去哪里,都得先想法子多掙些錢才行。”

    仔細想過之後,除了摘采草藥,她唯一的本事就是看診治病了。

    於是她下樓去跟客棧的掌拒打商量,借了套桌椅,在外頭的街邊擺起了攤子,幫人看診。

    起初,百姓們見她年紀輕輕,並且只收不到一般大夫一半的看診費,還以為她的醫術肯定不怎樣,根本沒人要來給她看診。

    後來是有位大嬸因為貪圖便宜,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來給她瞧瞧,想下到她卻有本事光靠把脈就準確地說出一切癥狀。

    消息傳開來之後,很快地,她的攤子前就排了一列人龍,有腿泛疼的、有咳不停的,各式各樣的病癥都有。

    古香荷認真地為每位病患把脈診斷,因為這麽一來不只可以替自己掙些盤纏,也能讓她暫時不去想那個令她心痛的人……

    忙了將近半個時辰,就在她打算繼續為一名四十多歲的大嬸把脈時一一

    “香荷!’,

    一聲激動的叫喚,讓古香荷僵住了。

    這個聲音……

    她本以為自己聽惜了,但是當她擡起頭來時,卻當真看見了那抹高大俊挺的身影,就坐在一匹駿馬上!

    這……這怎麽會……

    明明她都己經離開了京城,又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他怎麽還能找到她?

    在古香荷不敢置信的盯視下,龍劍青躍下馬背,快步朝她走來,不一會兒就己佇立在她的眼前。

    看著她安然無恙地在他面前,龍劍青這才松了口氣。

    “香荷,我終於找到你了!”

    根據虎子所言,她往城北的方向去了,於是他一開始便馬不停蹄地往北追去,但沿途都沒有瞧見她的身影。

    當他一路抵達京城北方的城鎮之後,便心急地四處打聽消息,卻發現沒有人瞧見過她的身影。

    這不尋常的清況,讓他驚覺事清不太對勁。

    照理來說,即便她天尚未亮就離開了將軍府,但是騎馬疾追的他,早該在半路就追上了徒步而行的她才對,然而這一路上他卻沒有瞧見她的身影,這實在不太合理。

    更令他感到蹊蹺的是,這一路上他只要逢人就問,一連問了不下十余人,其中還包括了一直在街邊擺攤的小販,卻都沒有人瞧見她的蹤影。

    倘若她真的往這個方向而來,怎麽會沿路都設有人看見她呢?

    驚疑困惑之際,他忽然想到:倘著她真的有心要離開他,不讓任何人找到,那麽肯定不會讓虎子泄漏了她的行蹤。

    既然她一開始是帶著虎子往城北走,那麽或許一等虎子離開之後,她就立刻朝其他的方向離開了。

    他愈想就愈覺得有這可能,於是便立刻趕回京城,詢問了城東附近的攤販、店家,沒人瞧見她。

    不死心的他,又到城南去打聽,果然讓他問到了一個大清早就在路邊賣包子的小販,宣稱瞧見了一個年紀、模樣與他描述相近的姑娘,一大早就獨自一個人往城南走。

    一得到這個消息,他立刻快馬加鞭地追去。

    由於先前跑惜了方向,加上打探她的行蹤,耽擱了不少時間,因此這一路上他心急如焚、就怕失去了她的蹤影!

    謝天謝地,幸好他找到了她,也幸好她安然無恙!

    古香荷望著龍劍青,他那激動的神清、熱烈的眼神,讓她的心不受控制地劇烈怦跳,就連眼眶也一陣濕熱。

    一察覺自己不爭氣的反應,她立即使勁地眨了眨眼,不許自己掉眼淚,更不許自己再對他存著不該有的期待。

    這男人根本不是真的喜歡她、在乎她,先前他的那些親昵舉止,只是為了哄誘她這個“福星”留下來,根本沒半點真心。

    既然己經知道了這個事實,倘若她還任由自己無法自拔地愛戀著他,豈不是太傻了嗎?

    古香荷咬了咬牙,撇開臉不再看他。

    她強迫自己用冷淡的語氣說道:“你還追來做什麽?我不是留了封書信給你嗎?虎子難道還沒轉交給你?”

    “信我看了,但是香荷,你誤會了!我要你留下來,絕對不是因為一一”他正要開口解釋,卻被她打斷了。

    “你不用解釋!沒有那個必要,該知道的事情我都己經知道了。”她不想聽他自圓其說,不想聽他對她扯更多的謊。

    “不,香荷,你不知道一一”

    “我怎麽會不知道?我全都聽見了!”她強忍心痛地說:“在信里我不是也說了嗎?我自幼是個孤女,根本不可能是什麽福星,所以你也不必再白費唇舌說些什麽了。既然這會兒我己經將你的病治好,那麽我們……我們以後也不再有任何瓜葛了,你走吧!’,

    不再有任何瓜葛?

    這幾個字宛如一把鋒銳的利刃,狠狠地刺入龍劍青的胸口,令他泛起了一股難以遏抑的痛楚。

    “香荷,我要你留下來,絕對不是因為崔半仙的那番話,難道你感覺不出我的心意?”

    他那充滿感清的語氣,差點逼出了古香荷的淚,也讓她的心更加脆弱。

    是!她確實是燕學到了他的心意,也曾經那麽的相信他的真心,但卻發現那一切都是假的。

    “你不用再勉強自己,我也不會再相信你了,你還是快點回去吧!”她狠下心來趕他走。

    “香荷,你聽我說,我壓根兒就不相信那個崔半仙一一”

    龍劍青正想要好好地解釋他昨夜會那麽說的原因時,一旁等著看診的大嬸卻忍不住發出抗議。

    “啊、啊,我說這位公子,人家大夫都說了不想理你,你還苦苦糾纏做什麽?別擋在這里,我還要給這位大夫看病啦!”

    這個大嬸一發難,後頭好幾個排隊等著看病的百姓也紛紛附和,對龍劍青表達強烈的不滿。

    “是啊!快點讓開!別在這里礙事!”

    “就是!快走、快走!不要妨礙咱們看病!”

    除了這些候診的人們,古香荷也板起了臉,再度開口趕人。

    “我這會兒忙得很,你走吧,別妨礙我看診。”

    望著身後那一張張不滿的臉孔,龍劍青知道這里實在不是好好談話的地方,只好說道:“好吧,我等你,等你看診完。”

    古香荷當作沒聽見,不再搭理他,開始專心地幫大嬸把脈。

    龍劍青退了開來,佇立在一旁的大樹下,靜靜地望著她。

    盡管她很認真地幫百姓們看診,但他卻看見她不時流露出悲傷落寞的神清,那讓他既自責又不舍。

    想著她對他的誤會,他真想沖上前去將她劫走,到一個沒有人打擾的地方,好好向她解釋清楚。

    然而,看著排隊候診的人龍中,有人抱著肚子滿臉痛苦、有人腿疼得都站不直了,他實在沒辦法不顧一切地將她帶走。

    無奈之下,他也只好勉強按捺住焦灼的清緒,在一旁耐心地等待她為那些人看診了。

    由於古香荷並沒有限制看診人數,因此一首陸續不斷有人來求診,攤子前方也始終維持著或長或短的人龍。

    過了兩刻多鐘之後,她一擡眼,發現龍劍青還在那棵大樹下。

    他們的視線隔著人群短暫地交會,而他那專註熱烈的凝眸讓她匆匆地移開視線,腦中一片混亂。

    他為什麽還不走?

    既然他己經知道她聽見了昨夜他們母子的對話,也知道她沒打算跟他返回將軍府,又何必還等在那里?她和他之間還有什麽可說的?

    她蹙緊了眉心,盡管很想忽視他的存在,目光卻不受控制地又朝他瞥去,再度與他的黑眸對個正著。

    那雙深邃的眼眸中,仍是盈滿了歉意與深清,讓她的心緒更亂了。

    她實在不懂,他怎麽還能用那樣充滿感清的目光望著她?而她又為什麽感覺不出一絲虛假?

    難道難……道昨夜的那些話,真的是誤會?

    一察覺自己竟忍不住想要相信他,古香荷的心再度泛起了疼痛。

    明明昨夜的那些話是她親耳聽見,並且是由他和夫人親口說出來的,難道還會有假?

    明明她都己經心碎絕望了,為什麽這會兒他一現身,原以為己宛如死灰的心又再度劇烈地怦跳?

    “大夫?大夫?你還要不要幫我看病啊?”

    一位大叔不耐的聲音拉回了古香荷的思緒。

    “呃?”古香荷趕緊回過神,臉上滿是歉意。

    “我可是己經付了銀兩,你趕緊幫我看看啊!”大叔開口催促。

    “是,我這就先幫您把個脈。”

    古香荷連忙收斂心思,同時在心里暗暗地責隆自己。

    她身為一名大夫,怎麽能在幫人看診的時候分心呢?這樣的錯誤實在是太要不得了!

    倘若一不小心診斷錯誤,危害了別人的身體,那後果她可擔當不起呀!

    古香荷咬了咬唇,告誡自己不許再看向龍劍青,也不許再想著他,努力讓自己專註於眼前的病患上。

    又過了半個多時辰之後,持續不斷的看診讓她有些疲累,在喘口氣的同時,日光又不自覺地往一旁的大樹望去!

    一看之下,她怔住了。

    那抹原本佇立在樹下的挺拔身影,己消失不見。

    他終於還是走了?

    是因為不耐久等,還是因為看出她設打算隨他回去,所以己打消了念頭,獨自離開了嗚?

    一股強烈的失落襲上心頭,讓她的胸口掀起一陣難忍的痛楚。

    明明她是希望他離開的,而這會兒他如她所願地走了,為什麽她的心卻是那麽的疼痛,甚至有些後晦沒有再多看他最後一眼。

    古香荷咬了咬唇,不許自己再想下去。

    這會兒她的眼前還有三名病患呢!她得有始有終地全部看完才行。

    “這位大娘,您什麽地方不舒服?”

    她打起精神,專心地看診,而當最後一個前來看診的老婦人離開之後,她籲了口氣,一股深深的疲憊驀地席卷而來。

    昨晚她傷心地哭泣了大半夜,好不容易睡去,設多久卻被惡夢驚醒,根本就沒有好好地歇息。

    今兒一早她離開將軍府之後,不僅一直趕路來到這里,還一連看了這麽多的病人,體力幾乎己耗盡。

    看來,她得回房去歇一會兒才行。

    古香荷起身要走,卻忽然感到一陣暈眩。

    她的腳步踉蹌了下,原本以為自己會跌倒,然而下一瞬間,她忽然被摟緊一副溫暖寬闊的懷抱中。

    一雙有力的手臂牢牢環抱住她的身子,厚實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後背,那熟悉的氣息令她的心驀地揪緊。

    回頭一看,果然就是龍劍青。

    “你……你不是走了嗎?”

    她很不想承認,但是,她的心因為他的出現,又再度劇烈狂亂地怦跳,完全沒辦法克制。

    龍劍青深深望著她,低語道:“我怎麽可能會離開你?”

    剛才為了不打擾她看診,他索性繞到後頭去,在她的身後靜靜地等待。

    見她溫柔專註地為每一個求診的病患仔細診視,中途完全沒有休息,他在敬佩之余不禁感到萬分心疼。

    好不容易看完了最後一個病患,他心想她該累壞了,果然就見她的身子搖搖晃晃,差一點就跌倒。

    幸好他就在一旁,及時出手樓住她,才沒讓她真跌傷了。

    “你還好嗎?累壞了吧?”他憐惜地問。

    那深清的神清和語氣,讓古香荷的心狠狠揪緊,而他溫暖的懷飽,更是讓她差點忍不住放任自己繼續沈溺依偎。

    但她的理智很快就清醒過來,她可沒忘了他們這會兒是在大街上,摟摟抱抱的像話嗎?況且她也不該沈溺在這不屬於她的懷飽之中。

    “放開我!你不走,我走!”

    古香荷從他的懷里掙脫,打算動手將借來的桌椅搬回客棧,但龍劍青卻搶先一步出手幫險。

    “我來吧!這是要搬進客棧的?”他可舍不得己經累環了的她再做這種費力的活兒。

    古香荷也沒跟他爭,趁著他搬桌椅的時候,徑自轉身走進客棧,加快了腳步走上樓去,打算將自己關在房里。

    古香荷進入自己的客房之後,正打算關上房門,想不到一抹高大的身影卻旋風似地闖了進來。

    龍劍青一眼進房里,就立刻反手關上房門,甚至還上了門閂,不讓她再有機會從他的身邊逃走。

    “你……”古香荷懊惱地瞪著龍劍青。

    想不到他的動作這麽陜,更想不到他竟然會追進客棧房里。

    “你這是做什麽?這里是我的房間,你快出去!”

    古香荷伸手要推他,卻反而被他擁入懷中。她的身子一僵,使勁想要掙脫,但他卻緊摟著不放手。

    被困在熟悉的懷抱中,古香荷的眼眶一陣濕熱。

    “你放手!快放開我!”她硬咽地嚷道。

    她真的不能再繼續待在他的懷里了,那只會讓她變得更加脆弱,讓她胸口的疼痛更加劇烈。

    “不,香荷,我水遠也不放開你!”龍劍青深清低語。

    在尋找她的這一路上,他的心里焦灼萬分,就怕再也找不到她了。

    此刻終於又將她擁入懷中,他都恨不得直接將她柔進自己的身體里了,又怎麽舍得放開她?

    水遠也不放開她?

    古香荷的心狠狠揪緊,淚水差點奪眶而出。

    “不要……不要再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了……”

    她無助地搖頭,情緒幾乎快要崩潰。

    “求你……你就放過我吧……我真的不可能是什麽福星……真的不是你想要的……”

    倘若現在她回到他的身邊,將來他發現她根本不會帶來任何的福氣顯貴,屆時各種失望、後悔湧上心頭,開始對她嫌惡、冷淡怎麽辦?那樣的心痛絕對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呀!

    見她如此傷心,龍劍青心疼又慎重地說道:“聽我說,香荷,我想要你留下來,絕對不是為了什麽事事順遂、福貴一生,而是因為我喜歡你、在意你,真心希望你能夠留在身邊呀!”

    他那深清的語氣,撼動了古香荷的心,而他那認真的眼神,也讓她有些動搖,幾乎要信了他的話,可是。

    “可是……你昨晚明明說……”

    龍劍青立刻解釋道:“昨晚我會那麽說,只是希望我娘別太過心急。你應該也感受到了,我娘一直想探問你對我的感覺,為的就是想要撮合我們倆。”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卻……”

    既然夫人想要撮合他們,而他又是真心喜歡她,他不是更該順勢表明心意嗎?

    為什麽反而要刻意隱瞞?

    龍劍青明白她心里的疑惑,說道:“因為我不希望她一得知我喜歡你,就迫不及待地去找你,那不只可能會擾了你的歇息,更可能會讓你羞得不知所措。還記得嗎?我承諾過要呵護你、照顧你,當然舍不得讓你有任何一絲的不

    自在。為了不讓我娘熱衷過頭,我才會避重就輕地沒有說出我對你的心意,而我娘以為我對你當真沒那個心思,才會提起崔半仙的話,希望至少能先將你留住,我當時為了讓娘安心滿意,才會順著她的話那麽說的。”

    他溫柔地捧著她的臉,讓她瞧見他眼底的認真。

    “事實上,我從來就不信什麽鬼神之說,更不相信真有人能靠蔔卦怞簽來論斷將來尚未發生的事清。在我的心里,從來就沒有將你當成是什麽趨吉避兇的福星,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跟其他的一切都無關。”

    他的語氣是如此的誠懇真摯,讓古香荷重新燃起了希望,心中的動搖也更加強烈了。

    龍劍青接著又道:“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讓我昨夜執意不透露半點口風。”

    “什麽原因?”古香荷忍不住問。

    “就是……”他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低聲道:“我希望婚事是由我自己提起,是由我親口向你開口求親的。”

    聽見這番話,古香荷驚訝地瞪圓了眼,她的心跳如擂鼓,一下又一下重重撞擊著她的胸口。

    他所說的是真的嗎?

    他想要娶她,打算親口向她求親?

    “我本來打算今日一早就要開口向你求親的,想不到你卻因為聽見了昨夜的話而有所誤會……我真怕你就這麽失去了蹤影,好在我找到了你,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

    在他這番深清的表白下,晶瑩的淚水終於克制不住地自古香荷的眼角淌落,而龍劍青很快地伸手為她拭去淚水。

    “香荷,相信我,好嗎?嫁給我吧!’,

    望著他那真摯的眼眸,古香荷幾乎忍不住要點頭了。

    然而,一想到昨晚聽見那番話時,她心中那撕裂般的痛楚,一絲懼怕就橫亙心頭,就怕再度信任他的結果,會受到更大的傷害……

    她那脆弱無助的神情,讓龍劍青心疼極了。他一點也不怪她不敢放心地信任他,只怪自己在無意之中傷了她的心。

    “香荷,我剛才所說的每一句話,絕對都是肺腑之言,倘若有半句謊言,願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一一”

    古香荷一聽,立即大驚失色地伸手捂住他的嘴,又急又惱地猛跺腳。

    “騙就騙,就算說謊又如何?你幹麽要發這種毒誓?誰讓你發這種毒誓的!”她氣急敗壞地嚷著。

    她寧可他再度欺騙她,也不要他有任何意外呀!

    龍劍青溫柔地拉下她的手,牢牢地握在掌中。

    “就算是發更毒的誓我也不怕,因為我剛才說的確實句句都是真心話,我只怕讓你繼續誤會下去,怕你繼續傷心。香荷,相信我,好嗎?”

    聽出他語氣中對她的在意,古香荷的淚水再度被逼出眼眶。

    他都不惜發可怕的毒誓了,她又有什麽不能相信他的?

    在龍劍青深清懇求的註視下,她終於輕輕地點了點頭,而那讓龍劍青終於松了一口氣,心中的擔憂與焦慮霎時一掃而空。

    “香荷,我會用一輩子來證明對你的真心。嫁給我,當我的妻子水遠留在我的身邊,好嗎?”

    古香荷的紅唇輕啟,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因為太多、太猛烈的清緒正沖擊著她的心,讓她硬咽難言,感動的淚水止不住地淌落。

    見那一顆顆晶瑩的淚珠不斷地自她的眼角滑落,龍劍青心疼地傾身,溫柔地為她吻去淚水,唇最後靄上了她的。

    他灼熱的氣息,讓古香荷意亂情迷地閉上眼,甚至情不自禁地為他分開唇齒,迎入他更進一步的掠奪。

    當兩人的舌辦親昵縫繕地交纏時,她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嬌軟的身子只能緊緊依偎著他偉岸壯碩的身軀。

    這個吻持續了許久,直到龍劍青戀戀不舍地松開她,古香荷早己雙頰紅燙似火,眼角眉梢凈是嬌羞。

    龍劍青愛冷地撫著她的粉頰,再度開口求親。“香荷,嫁給我吧!”古香荷望著他,忍不住問:“你……是真心想娶我嗎?”

    “當然是真心的!”龍劍青毫不猶豫地說:“我不只想要你當我的妻子,還想要你當我將來兒女的娘親,這輩子除了你之外,我誰也不要!”他認真的宣告以及深情的眼神,讓古香荷的心都醉了,對於他的情意不再有懷疑,只不……

    過在她的心底深處,仍有著一絲疑慮。

    “可是,我只是個孤女而你卻是堂堂將軍之子……”

    這樣的她,配得上他嗎?

    “將軍之子又如何?當將軍的是我爹,不是我。今天若我只是個平凡百姓,你就會嫌棄我嗎?”龍劍青反問。

    “當然不會!”古香荷想也不想地搖頭。

    “那麽你就該明白我的心。香荷,我一點也不在乎你的出身,因為在我的眼里,你的心比什麽都珍貴。你更不用擔心我爹娘會在意這個問題,因為若不是太中意你這個媳婦人選,我娘又怎麽會那麽急切地想要撮合我們呢?你什麽都不必擔心,只管安心地嫁給我吧!”

    古香荷心底的最後一絲憂慮慮,輕易地被他這番話給化解了。

    在他熱烈的註視下,她的雙頰染上紅暈,輕輕地點了點頭,而她的回應立刻換來一記火熱纏綿的親吻,直到她都快喘不過氣了,他才松開她的唇。

    “香荷,等我們回去之後,就向我爹娘稟明此事吧!他們肯定會很高興的。”

    古香荷再度點了點頭,唇邊啥著一抹嬌羞喜悅的微笑。

    本來她的心痛楚不堪,但是他己解開了昨夜的誤會,而他真誠熱烈的愛也撫平了她的心傷。

    此刻的她,不再感到傷心難過,只覺得自己是個被愛包圍的、甜蜜幸福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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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7 00:30:07
第七章

    解開誤會並且求了親之後,龍劍青原本打算立刻帶古香荷返回京城,但是客棧的夥計卻告知外頭又來了好幾名病患,說是想要她幫險看診。

    古香荷天性善良,既然知道了這件事,怎麽忍心置之不理?於是又花了一些時間,仔細地幫他們診視病清。

    眼看天色己經暗了下來,而她忙了一整天己相當疲累,龍劍青實在不忍心再讓她奔波。

    思忖過後,他索性也跟掌拒的要了一間房,決定今夜就在此處投宿,好好地歇息一晚,明日再返回將軍府。

    這會兒己是晚膳時候,他們正坐在客棧里,而店小二很快就送來了幾道熱騰騰的萊肴。

    “來,香荷,累了一夭,多吃點吧!”

    龍劍青挾了一塊糖醋肉擱到古香荷的碗里,這個寵溺的舉動,讓古香荷感到窩心極了。

    “謝謝。”

    她輕聲道謝,心里甜滋滋的。即使眼前只是再普通不過的幾道菜,但是有了他的陪伴,也覺得異常美味。

    就在他們兩人愉快地享用晚膳時,有別的客人走進了客棧。

    那是一名看起來年近六十的老人家,雖然頭發灰白,但是步伐穩健、氣色紅潤,看起來身子骨相當硬朗。

    店小二一見有客人上門,立刻上前招呼。

    “這位客信,來用膳的嗎?”

    “對,我—”

    那老人家話說到一半,目光不經意地朝龍劍青和占香荷瞥來,他先是一楞,隨即臉上浮現一抹驚喜。

    “香荷?”

    聽見陌生人的叫喚,龍劍青疑惑地打量對方,而古香荷則是在看見那個老人家時,不禁驚訝地瞪圓了眼。

    “師叔?”

    她幾乎要懷疑自己眼花了,要不,怎麽會在這里見到她的師叔曹東旭呢?師叔不是一向不愛出遠門的嗎?

    聽見她的稱呼,龍劍青的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他是你的師叔?”他忍不住問。

    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當初她曾說過她無依無靠。倘若有師叔,這師叔怎麽沒有保護她,還讓她差一點被賣入青樓?

    龍劍青疑惑的語氣讓古香荷一楞,這才想到先前自己為了避免泄漏醫書一事,曾經編造出的謊言。

    若不是在這里遇上師叔,她幾乎都忘了這件事清,而當時她雖然不是惡意欺騙,卻還是對龍劍青說了謊。

    她的臉上掠過一絲尷尬,開口為他們介紹。

    “這位是我的師叔,曹東旭,我會一點武功和輕功,都是師叔教的。師叔,這位是龍劍青,龍公子。”

    龍劍青的心里雖然感到訝異,但是見她的神清有些不自在,似乎有著難言之隱,於是他暫時壓下了疑惑,沒有多問些什麽。

    望向己走到面前的曹東旭,龍劍青起身行了個禮。

    “晚輩龍劍青,倘若老伯不嫌棄的話,就跟咱們一塊兒坐吧?”

    “好、好,當然好!”

    曹東旭滿臉笑容地點點頭,大方地坐下來。

    龍劍青招來了店小二,吩咐道:“幫我們多準備一副碗筷,再多送幾道菜肴上來吧!”

    “是,小的這就去準備!”

    店小二轉身去為他們張羅之後,古香荷忍不住開口問道:“師叔,您怎麽會到這里來?”

    她的心里有些忐忑,就怕師叔會追問那一夜黑衣人的事清,但又知道恐怕是避不開這個話題。

    果不其然,曹東旭開口說道:“你從那晚之後就失蹤不見,讓師叔擔心極了,到處派人尋找你的下落。後來雖然收到你捎來報平安的信,但還是沒法兒放心。我先前問過送信的奴僕,對方說是京城龍家,所以我正打算去找你啦!”

    師叔的這一番話,讓古香荷更加尷尬了,因為這一切都是她不曾對龍劍青提過的事。

    她望向龍劍青,美眸盈滿了歉意。

    “幾日前,我怕師叔會擔心我的安危,所以寫了封信,請福叔幫我找人送去。”她開口解釋。

    龍劍青點了點頭表示明白,設有開口多問些什麽,俊練上也有半點被蒙在鼓里的不悅。

    對於她的單純善良,他再清楚不過了,因此對她也有著絕對的信任。即使有些事清他先前並不知情,但他相信她這麽做一定有她的原因。

    見她的眼底滿是愧疚,他朝她安撫地微笑,讓她明白他並不介意。

    古香荷感受到他的溫柔寬容,心口湧上一股暖意,但是她在滿懷感動之余,對於自己的隱瞞與欺騙,不禁感到更加的愧疚與自責。

    “香荷,先前你在信中提及受了點傷,現在怎麽樣了?都己經痊愈了嗎?”曹東旭關心地問道。

    “師叔別擔心,只不過是輕傷而己,現在己經設事了。倒是過去這段日子,家中還有沒有發生什麽狀況?”她擔心地問。

    曹東旭聞言皺起眉心,點了點頭。

    前幾天夜里,有個蒙面黑衣人摸黑溜進你房里,我發現了之後還和他交了手,打了他一掌,只可陪最後還是被那家夥給溜掉了。”

    這個消息讓古香荷的心一沈,臉上滿是憂慮。

    看來,那個黑衣人並不死心,再度潛入家中,一來肯定是為了探看她是否己回去,二來則是想要搜找那本醫書。

    到底那黑衣人是什麽身份?又是怎麽確定她有那本醫書的?這問題她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曹東旭見她憂心忡忡的模樣,開口安慰道:“放心吧!師叔己經報官了,相信官府的人很快就能揪出那個家夥。

    不過……那黑衣人為什麽針對你?你身上難道藏在什麽東西嗎?“

    古香荷聞言一僵,也只能裝傻。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恐怕得等到逮著了那個黑衣人之後,才能知道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不免暗暗擔心了起來。

    倘若官府真的逮著了那個黑衣人,而那黑衣人供稱她擁有曾師祖的醫書,消息傳了開來,會不會掀起更大的風波,引來更多人的覬覦爭奪?

    要是這樣的話,那她該怎麽面對?她抵擋得了那樣的風暴嗎?

    見她愁眉不展、憂心忡忡的模樣,龍劍青在桌子下悄悄握了握她的手,無言地安慰她。

    那厚實的大手,給了古香荷無比的溫暖,霎時也讓她的心中湧現許多勇氣,仿佛面對再棘手的難題也不怕了。

    古香荷振作起精神,彎起嘴角,朝他揚起一抹感激的微笑。

    曹東旭接著又開口道:“香荷,你一直待在外頭出不是辦法,雖然那黑衣人還沒逮著,不過官府的人己經在調查了,而師叔也會加派人手註意家中的安全。既然你現在傷己經痊愈了,就跟我回去吧!’,

    “這……”古香荷望了身邊的龍劍青一眼後,開口道:“師叔,對不起,我不回去了。”

    “不回去?為什麽?“曹東旭疑惑地問。

    古香荷的俏顏微熱,龍劍青知道她的臉皮較薄,於是便開口道:“晚輩己經向香荷求親,等回去稟告過我爹娘之後,我們打算盡快成親。”

    曹東旭聞言,臉上難掩驚訝。

    “香荷,此話當真?“

    古香荷點了點頭,眼角眉梢凈是嬌羞喜悅的神色。

    盡管得到了她肯定的答案,曹東旭仍舊感到訝異不己,甚至還忍不住擔心地蹙起眉頭。

    “成親可是終身大事,你會不會決定得太倉促了?”

    古香荷雖然害羞,但仍堅定地搖了搖頭。

    “師叔請放心,我們是真心相愛的。事實上,當初我負傷昏迷,就是他將我救回了將軍府,他也算得上是我的恩人,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將軍府?”曹東旭詫異極了,剛才他們可沒提到龍劍青的來歷。

    龍劍青這才開口道:“家父是定安將軍一一龍耀庭。”

    他一向不愛顯揚自己的出身,不過既然這曹東旭是古香荷的師叔,那麽確實也該讓這老人家清楚明白他的來歷。

    曹東旭在驚訝過後,重新以認真的日光打量龍劍青,並且連連地點頭,像是對於這個挺拔出眾、氣宇軒昂的年輕人感到滿意。

    “原來是定安將軍之子,那可算是個好的歸宿。你師父在天之靈著是知道你有了依靠,肯定會感到萬分欣慰的。”他對古香荷說完後,接著又對龍劍青叮囑道:“你呀!可得要好好珍陪咱們香荷,知道嗎?”

    “師叔放心、我一定會的。”

    “那就好,很好。”曹東旭滿意地點點頭。

    龍劍青開口邀道:“既然師叔都到這里了,不如明日與我們一同前往京城,到舍下作客幾日吧?”

    曹東旭考慮了一會兒,最後搖了搖頭。

    “不了,我是因為擔心香荷才來的,既然現在知道她安然無恙,我就放心了。我得把這個好消息帶回去,家中的奴僕們也很擔心她的安危呢!”

    “既然師叔沒打算到舍下作客,那晚輩也不勉強,不過都這時候了,不如師叔也在這客棧住一晚再走吧?晚輩和香荷打算明日一早再動身返回京城。”

    “嗯,也好,就這麽辦吧!’,曹東旭點點頭,忍不住又再度對龍劍青提醒道:“我告訴你呀,香荷這個丫頭天性善良單純,你可要好好照顧保護她,杏則我這個當師叔的絕對饒不了你,知道嗎?”

    龍劍青立刻點頭答道:“師叔盡管放心,這輩子我一定會竭盡所能地呵護她,不讓她受任何的傷害或委屈。”

    認真地承諾過後,他深深地凝望古香荷,眼底有著滿滿的深清。

    在他熱烈的註視下,古香荷霎時羞紅了臉。

    她本想以眼神暗示他,別當著師叔的面用這麽羞人的熾熱目光望著她,然而一對上他那深邃深情的註視,她的思緒霎時陷入一片空白,除了與他的目光癡癡交纏之外,其他什麽都忘了……

    用完膳之後,他們三個人各自返回二樓的客房里歇息。

    古香荷在房里猶豫再三,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前往隔壁龍劍青所住的客房外,伸手敲了敲門。

    過了一會兒,龍劍青前來開門。

    一看見她,他關心地問:“怎麽了?還不歇息?”

    “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那先進來再說吧!”

    龍劍青讓她進了房門,扯著她坐下,甚至還體貼地幫她倒了一杯水。

    對於她的來意以及想要說的事清,他心中己隱約有個底,但他卻沒追問,等她自己開口。

    “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有什麽好道歉的?你並沒有做惜什麽事呀!”龍劍青微笑地說。

    “不,我……我先前編了一些謊言,還隱瞞了你一些事,對不起。”古香荷的語氣充滿了愧疚。

    她實在不想再繼續瞞著他,既然己有了要與他攜手共度一生的決心,那他們兩人之間還有什麽秘密可言?

    更重要的是,她全心信任他,所以也覺得沒有必要再隱瞞他任何事清。

    聽見她的道歉,龍劍青搖了搖頭,說道:“我相信你有你的苦衷,我不會介意的,所以你也別再感到愧疚了。

    倘若你真有什麽難言之隱,那就什麽都不必告訴我,我不會怪你,也絕對不會追問的。”

    他的體貼與寬容,讓古香荷的心中感動萬分,同時也更加不定了決心要對他坦白一切。

    當初師父會要她保守秘密,日的也是在於希望能夠保護好曾師祖留下的醫書,不讓它被不肖之徒奪走。

    她信任龍劍青,相信他不僅不可能會對醫書起貪念,也相信他在知道了實情之後,反而還會幫助她保護這本珍貴的醫書。

    “其實,根本沒有人要將我賣入青樓,我會負傷逃離家中,是因為有個蒙面黑衣人闖進我房里,想要搶奪師父傳給我的醫書。”

    “醫書?”

    古香荷點點頭,將那本貼身收藏的醫書取了出來。

    “就是它,它是當年我曾師祖所留下的醫書。”她將這本醫市的來歷、價值,以及這麽多年來一直有些人對它虎視眈眈的事情全說了出來。

    “原來如此,這麽珍貴的一本醫書,也難怪會引人覬覦。”龍劍青這下子完全能明白她當初的難言之隱了。

    “因為答應了師父要好好保守這個秘密,所以我不能坦白說出實清,甚至就連師叔都不知道這本醫書的存在。”一想到自己騙了這麽多人,古香荷就不禁沈重地嘆了口氣。

    龍劍青不忍她如此自責,;憐惜地將地擁入懷中。

    “真是難為你了。”

    雖然她編了謊言,隱瞞了一些事實,但是他的心里不僅不怪她,反而對她更加的心疼,因為他很清楚她是多麽的單純善良,為了對師父的承諾而說謊,她的心里肯定很不好受。

    “如果可以選擇,我真的不想說謊,尤其騙的還是真心關心我的人”古香荷偎在他的胸口,語氣有些硬咽。

    “我知道,所以我一點也不怪你,你也別再自責了。你只不過是遵守對師父的承諾,我怎麽會怪你呢?”

    他的寬容與體諒,再度讓古香荷感動不己,情不自禁地伸出雙臂回擁著他,嬌小的身子整個埋在他的懷中。

    龍劍青低頭吻了吻她的發,說道:“香荷,你放心,這件事情我會幫你保守秘密,不會傳揚出去的。而且我會在你的身邊,不只保護你,也會幫你好好地保護你曾師祖留下的醫書。”

    “謝謝你。這件事清說出來之後,我的心里好過多了。’,

    古香荷仰起頭,朝他燦然一笑,那甜美的笑容讓龍劍青一陣情生意動,忍不住低頭吻了她的唇。

    纏綿的親吻,讓兩人的身子都為之發燙,而一意識到自己體內的欲望正蠢蠢欲動,龍劍青便強迫自己松開她的唇。

    她的滋味實在是太甜美誘人了,倘若再繼續任由自己態意地品嘗下去,恐怕他會忍不住在拜堂成親之前就先將她給拐上床去。

    “既然心清舒坦多了,那就好好睡一覺,明夭一早咱們用過膳之後,就動身返回京城吧!”

    “嗯。”古香荷點了點頭,雙頰還染著因剛才的親吻而漫開的紅暈。

    龍劍青將她送回房,見她關上了房門之後,才轉身返回自己的寢房。

    子時己過,夜色更深。

    古香荷靜靜地躺在床榻上。

    說也奇怪,明明她的身子是疲累的,可情緒卻異常的高昂,都己經這時候了,卻依舊沒有半點睡意。

    她的思緒不停地轉著,想著今日的一切。

    想到龍劍青的求親,想到他的承諾、他的擁飽、他的親吻,想到他對她的包容與信任,她就深深覺得自己真是這世上最最幸福的人了。

    “爹、娘,還有師父,你們在天之靈,應該也會為香荷感到高興對吧?”古香荷輕聲低語。

    她相信盡管這些至親己不在她的身邊,但她冥冥中還是受到他們的保護與祝福,否則平凡如她,又怎會如此的幸運?

    古香荷的心里充滿了感謝,對將來也滿懷著期待。

    她將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回想了一遍又一遍之後,還情不自禁地想像起未來她與龍劍青白首偕老的情景,最後還是她提醒自己真的己經太晚了,必須趕緊試看入睡才行。

    就在古香荷帶著滿心的甜蜜,微笑地閉上雙眼的時候,一個細微的聲響卻忽然從窗邊傳來。

    那個聲音極小,即便是在聞靜的夜里也不易察覺,若不是因為她的清緒高昂,半點睡意也沒有,她肯定不會發現。

    一絲警覺立刻升起,讓古香荷的心里充滿防備。

    剛才那是什麽聲音?該不是有人意圖闖進她的房里吧?如果是的話,又會是什麽人?

    難道是她今日在客棧外頭幫人看診,結果被那個黑衣人發現了,所以趁夜潛了進來?

    這麽一想,古香荷就緊張不己。

    她屏氣凝神地聆聽著,果然聽見窗子被釋釋推開的聲響,也察覺黑暗中有個人影潛進了房里。

    現在該怎麽辦才好?

    古香荷在心院意亂之際,忽然想起了隔壁房的龍劍青。

    對!只要她趕緊逃出去,龍劍青一定會保護她的!

    這個念頭一起,她不等那抹可疑的人影靠近,迅速起身躍下了床,還將靠床邊最近的那張椅子使勁地踹向那抹黑影!

    匆匆一瞥間,她看見月光下那人一身的黑,從頭到腳只露出一雙眼睛,但她沒有余地多打量對方,只能匆匆忙忙地轉身要逃。

    那蒙面黑衣人沒料到古香荷尚未熟睡,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

    他俐落地側身閃開那張襲來的椅子,而那椅子最後摔在地上,在靜夜中發出了碰撞的聲響。

    古香荷倉促地奔向門口,雖是順利打開了房門,卻因為太過心慌,腳步不小心被門檻絆倒,嬌小的身子摔倒在地。

    黑衣人立刻追過來,那雙暴露在外的眼眸兇光一閃。

    就在黑衣人出手,打算要一掌擊向她的時候,一抹碩長的身影宛如旋風似的自隔壁房沖出。

    龍劍青一見黑衣人的舉動,立刻縱身上前,不僅為古香荷格開了黑衣人的攻擊,還出掌還擊。

    那一掌有著雷霆萬鈞之勢,黑衣人為了避開攻擊,不得不往後一躍,退回了房里。

    龍劍青迅速扶起古香荷,擔心地問:“你沒事吧?”

    剛才他原本己經就寢,卻聽見隔壁房傳來可疑的碰撞聲。因為擔心她出事,便立刻出來察看。

    想不到,他才一出房門,就看見這該死的黑衣人意圖傷害他心愛的人兒!

    “沒……我沒事”古香荷搖了搖頭,余悸猶存地回答。除了剛才自己不慎跌了一跤之外,她並沒有其他的傷。

    見她安然無恙,龍劍青這才松了一口氣,胸口卻燃著熾烈的怒火。

    倘若不是他及時現身出手相救,剛才那黑衣人的一掌,就算沒要了她的命,也絕對會讓她身受重傷。

    一思及此,龍劍青的黑眸就迸射出怒焰,無法原諒那個家夥。

    他的眸光一閃,迅速地撲上前去,與那名蒙面黑衣人打鬥起來。

    幾招之後,黑衣人很快地察覺自己的武功並非龍劍青的對手,轉身想逃走,但龍劍青可設打算這麽輕易就放過他。

    “往哪里走!”

    龍劍青叱喝一聲,截斷了黑衣人的去路,一掌打中了他的胸口。

    黑衣人應聲倒地,頹然無力地趴在地上。

    龍劍青怒氣騰騰地瞪著黑衣人,倘若不是不想讓心愛的人兒看見太過血腥的畫面,他真恨不得將這個家夥大卸八塊!

    古香荷原本提心吊膽地看著他們打鬥,眼看這會兒龍劍青己擺平了黑衣人,懸在半空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

    她走進房里,關上了房門,不讓那個黑衣人有任何逃脫的機會。

    “你究竟是什麽人?”龍劍青厲聲叱問。

    幽暗的房里,黑衣人的日光閃爍,勉強起身想從窗子逃脫,龍劍青自是不可能讓他開溜。

    “你休想逃走!”

    他出手揪住黑衣人的衣領,再度給了這混帳家夥結實的一拳。

    黑衣人嘔了口血,倒在地上,再設有力氣掙紮逃脫。

    擺平了黑衣人之後,龍劍青轉身點燃房里的燭火,接著他一個箭步上前,長臂一伸,俐落地扯下黑衣人的面罩。

    當那張臉孔暴露在燭光之下時,龍劍青和古香荷全都錯愕地僵住了。

    “師叔?”

    古香荷驚呼出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潛入她房里,意圖傷害她的蒙面黑衣人,怎麽會是師叔呢?

    這怎麽會……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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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7 00:30:49
第八章

    過度的震涼,讓古香荷的咽喉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地扼住,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一片寂靜中,忽然聽見腳步聲由遠而近地從房外傳來。

    過了一會兒,店小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客倌?客倌?剛才小的聽見一些聲響,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古香荷的心狠狠揪緊,方寸大亂。她轉頭望向身旁的龍劍青,不知道該怎麽回應才好。

    盡管師叔做了這樣的事清,可是……可是畢竟是她的師叔,倘若讓店小二知道了剛才發生的事情,肯定會去報官,而要是真把事情給鬧大了,情況恐怕會更加混亂、更加難以收拾啊!

    龍劍青從她那求助的眼神感覺出她的心思,他迅速思忖片刻之後,沈著地開口回答一一

    “沒什麽,只是剛才摸黑起身想喝水,結果不小心撞倒了椅子,還把自己給絆倒,一時氣憤忍不住咒罵了幾聲,真是抱歉。”

    店小二從他的語氣聽不出什麽不對勁,便不疑有他地相信了這番說詞。

    “原來是這樣,真沒事的話,那小的就不打擾了,客倌也早點歇息吧!”

    店小二說完後便轉身下樓,房里也再度陷入了沈默。

    古香荷望著負傷倒地的師叔,胸口揪緊泛疼,就連眼眶也一陣濕熱,終於還是忍不住想要問個明白。

    “為什麽?師叔……這是為什麽?”她嗓音顫抖地問,臉色因為受到了太大的打擊而顯得蒼白。

    這些年來,她與師叔之間雖然不像師父那股親近,但是在她的心里,一直將師叔當成親人般尊敬,也相信師叔是關心她的,想不到卻……

    盡管事實己擺在眼前,她還是很難相信師叔竟然就是蒙面黑衣人!

    明明稍早用晚膳時,師叔還關心地叮囑龍劍青要好好地待她,怎麽這會兒卻搖身一變,成了意圖傷害她的兇手?

    曹東旭本來神情狠狽,但是聽見了她的問話,眼底驀地浮現怨怒不滿的光芒。

    他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漬,咬牙喘息地說:“這一切……都要隆你的師父……你要怪就怪他吧”

    古香荷怔住,心里更加驚疑了。

    明明師叔和師父是一對親兄弟,盡管因為個性不同,平時沒有太熱絡的交集,但是再怎麽說也是血濃於水,怎麽師叔卻會對師父充滿了怨氣?

    “哼……我本就懷疑他擁有那本醫書……幾年前,我聽說有人開出三千兩銀子的高價……叫他拿出來賣……他

    卻指夭發誓……說那本醫書根本不是傳給他……當時我還傻傻地信了,想不到……那家夥……連自己的親兄弟也騙……防我像防賊似的”

    曹東旭虛弱地喘著氣,神色充滿了怨限。

    他與曹東源雖是親兄弟,但是自幼個性迥異,相對於哥哥的淡薄名利,他重財、愛財,並且偶爾喜歡上賭場去試試手氣。

    幾年前,他因為手氣欠佳,輸給了賭場幾百兩銀子,正感到煩惱之時,剛好聽人提起了那本醫書。

    他知道那“再世華佗”李遙景就是大哥的師祖,而以大哥是深受李遙景喜愛的徒孫之一來看,那本醫書很有可能傳到了大哥手中。

    然而大哥卻堅稱根本不知道醫書傳給了誰,得知他欠下大筆賭債,還不顧情面,當著奴僕們的面前將他狠狠訓了個狗血淋頭。

    由於大哥幫忙償了那筆賭債,所以那口氣他忍了下來,但心里卻對於大哥總愛擺清高的模樣感到不滿。

    除了這個本來就有的心結之外,想不到

    “哼……他在臨終前……刻意將所有人支開……只留下你……當時我就懷疑不對勁……所以悄悄躲在一旁偷聽……

    想不到……原來那醫書就在他的手中,而他竟然傳給了你,還叮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包括我……”曹東旭憤恨不平地說著。

    聽了這番話,古香荷總算明白為什麽師叔會知道那本醫書在她身上了。想著師叔為了搶奪醫書所做的一切,她的淚水就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轉。

    龍劍青不舍地輕擁著她,怒聲質問道:“就為了你對你兄長的不滿,就為了拿那本醫書去賣錢,你不惜要殺害香荷?”

    曹東旭望著古香荷,見她一臉大受打擊的模樣,他的眼底掠過一絲愧疚。

    “不……我並沒有打算要取香荷的性命……否則……她早在那一夜就……己經沒命了……”

    憑他的武功,要殺掉古香荷是綽綽有余,只不過他對於這個孩子並不怨限,畢竟她是那麽的單純善良,讓人難以厭惡。

    上一回,他本打算將她打傷之後奪走醫書,結果卻因為沒下重手,才讓她有機會負傷逃跑。

    這一回,他親自找來,本想將她帶回去之後,再伺機奪走醫書,想不到她卻說要到將軍府去。

    他的心里明白,將軍府里肯定有許多的奴僕、侍衛,想潛入並不容易,因此要奪走醫書也只有趁今晚了。

    為了能夠順利得手,他按捺了許久,心想都己過了子夜,她該己經熟睡,於是悄悄地自窗子潛入,打算點住她的袕道之後再奪走醫書。

    想不到,她不但尚未入睡,還想逃出去找救兵,讓他只好狠下心,打算將她一掌打暈之後,奪了醫書離開,但還是晚了一步

    這番話讓龍劍青胸中的怒焰稍微緩和了一些,不過即使曹東旭無意殺人,卻還是狠狠傷了古香荷的心,對此他依舊難以原諒。

    “香荷,你希望怎麽處置?”他問著懷中的人兒。

    “我……我不知道……”古香荷的胸口揪緊,心緒大亂,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見她那心痛糾結的神情,龍劍青很清楚以她善良的個性,要是將曹東旭送交官府處置,她的心里肯定會更加難受。

    這會兒她己經深受打擊了,他怎麽忍心再讓她承受更多的傷痛?

    思索了一會兒之後,龍劍青開口對曹東旭說道:“你想要搶奪那本醫書,除了出一口怨氣之外,不過就是為了銀子吧?我可以答應給你一筆銀子,也可以答應不將你送交官府。”

    曹東旭聞言難掩涼訝,剛才龍劍青還憤怒得像是想將他大卸八塊,這會兒卻不但要放過他,還要給他一筆錢?

    龍劍青接著又說:“但你必須答應我兩個條件,第一,從此你不許再出現在香荷的面前;第二水遠不許對任何人提起醫書一事。我即將與香荷成親了,將來不論是她或是那本醫書,我都會親自守護,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她或是奪走醫書的,你聽明白了嗎?”

    曹東旭聽明白了,同時也知道龍劍青之所以會輕易放過他,全都是看在古香荷的面子上。

    他望向古香荷,就見這個總是真心喊著他“師叔”的小姑娘眼眶中含著淚水,那傷心難過的神情,讓他忽然深深覺得自己的內心太過醜陋,而他確實也沒有臉面再見她了。

    “我知道了……我答應你……”他對龍劍青說道:“我不會再出現也不會再覬覦那本醫書但你也不用給我銀子了……”

    事己至此,倘若他還厚顏向龍劍青收取銀兩,那連他都會瞧不起自己的。

    曹東旭憋住一口氣,費力站了起來。

    “我走了……今夜就離開……往後也不會再出現了……香荷,你自己多多保重……”

    見他當真轉身要走,古香荷的心一陣揪緊,脫口嚷道:“等等!師叔,您的傷……”

    她那一聲真摯的“師叔”,讓曹東旭窩心之余又更加漸傀了。

    “放心吧……師叔雖然一把年紀……又被你未來的夫婿打了兩掌……但是師叔這數十年功夫不是白學的……不礙事的……”曹東旭又深深望了她一眼後,便轉身離開了。

    在他走後,龍劍青見古香荷的眉心緊蹙,仍一臉憂心仲忡的模樣,便開口安慰道:“別擔心,他的傷真的沒有大礙。”

    剛才他為了不讓古香荷瞧見太過駭人的場面,所以己勉強自己控制怒氣,只使出幾成的功力。

    那曹東旭雖然嘔出了幾口血,但是內傷並不算太嚴重,好好調養個十天半個月就能複原了。

    比起來,他更擔心她的情況,就怕她所受的打擊太深,心里太難過呀!

    由於不忍心丟下古香荷,自己一個人回房,又想讓她稍微轉換一下心清,所以龍劍青便將她帶到隔壁他的房里。

    見她始終低垂著螓首,心情低落難受,龍劍青憐惜地輕嘆口氣,展開雙臂將她擁入懷中。

    古香荷靜靜地依偎在他的懷飽,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不禁泫欲泣。

    “我好難過……真的好難過……”

    聽著她硬咽的嗓音,龍劍青的心里也不好受。

    他將她摟得更緊,低頭親吻她的發絲。

    “香荷,我知道你的心里很難過,如果想哭的話就哭吧!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你的。”他溫柔地低語,安撫地輕拍她的背。

    古香荷感動地閉上眼,盡管眼眶濕熱,卻沒有真的掉下淚來。

    她的臉貼在他厚實的胸膛上,靜靜地聆聽他渾厚的心音,感受到他呵護的擁飽,體會到他憐惜的情意。

    一股暖意自她的心底擴散開來,逐漸撫平了她的難過、治愈了她的傷痛,讓她覺得好過多了。

    龍劍青仿佛感覺到她的情緒平靜下來,這才終於感到安心。

    “香荷,你也別太難過了。”他開口安慰道:“不管怎麽樣,至少,你師叔看起來是真的悔悟了,相信往後不會再有黑衣人出現,你也不必擔心煩惱醫書一事會泄漏出去,引起什麽風波了。”

    “嗯。”古香荷點了點頭。

    醫書安然無恙,“黑衣人”不會再現身搶奪,她也不用時時刻刻擔心煩廟了,只不過……

    想著師叔對師父竟有著那麽深的怨怒與不諒解,她的心里難免遺憾,畢竟不管是師父或師叔,在她的心里都宛如親人般的重要啊!

    “別想太多了,香荷,看你這樣子,我怎麽舍得?”

    聽出他語氣中的心疼,古香荷趕緊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他是這麽的關心她,她可不想讓他增添煩惱。

    “對不起,讓你擔心,給你添麻煩了。”

    “有什麽好道歉的?我只慶幸自己來得及保護你,看來,我得時時刻刻守在你身邊才行了。”

    古香荷微笑地望著他,美眸中滿是款款情意。

    “其實,你才應該是我的福星。”她由衷地說,知道剛才若不是他及時相救,這會兒她恐怕早己負傷倒地了。

    想著他的深情,想著也的寬容,想著他對她許下的承諾,各種感動紛紛湧上心頭,讓古香荷的情緒激動萬分。

    剛才沒掉淚的她,這會兒淚水卻是不受控制地滑落眼角。

    “怎麽哭了?還難過嗎?”龍劍青心疼地蹙起眉頭。

    “不是。”古香荷搖了搖頭,說道:“我是太感動了,有你在身邊,我覺得自己真是太幸福了。”

    “傻瓜,這有什麽好哭的?‘他捧著她的臉,傾身吻去她頰上的淚水。

    這溫柔的舉動讓古香荷的芳心怦動,情不自禁地伸出雙臂樓住他的頸項,路起了足尖,拋開羞怯地主動吻住他的唇。

    她難得的主動,讓龍劍青欣喜不己,忍不住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兩人纏綿忘清地擁吻,而隨著這個吻愈來愈熾烈,他們的身子也愈來愈熱燙,尤其是龍劍青體內的欲望更是被徹底撩撥起來,一發不可收擡。

    盡管他的理智也曾竄上來,讓他一度想要壓抑住欲望,然而體內那團火卻己超出他所能控制的熾烈。

    單純的親吻,己經無法滿足他了!

    他在熱切品嘗她甜蜜滋味的同時,大掌也開始情不自禁地隔著衣裳探索她曼妙的嬌軀。

    那挑情的愛撫,讓古香荷的身子發顫、雙腿發軟,嬌軟的身軀只能完全倚靠著他偉岸的身軀,紅唇更是難以克制地發出一聲聲喘息。

    那嬌媚誘人的聲音,輕易擊潰了龍劍青的最後一絲自制力。

    懷中的人是如此的甜美,而他們是如此的相愛,再也沒有什麽能夠阻止他想要她的念頭!

    龍劍青將她嬌小的身軀打橫抱起,放上了床榻。

    當他再度吻上她紅唇的同時,大掌也開始輕解她的羅衫。

    隨著衣裳一件件地離身,最後一絲不掛地躺在他的身下時,古香荷的雙頰早己紅燙似火。

    她羞得雙手環胸,遮住自己裸露的玉侞,但龍劍青卻堅定地將她的雙手拉開,不許她擋住半絲旖旎的美景。

    “香荷,你好美,別遮著自己。”

    他的目光如焰,註視著她美麗無瑕的身軀,而他不只是看,還伸手撫上那誘人的玉侞,火熱地愛撫……

    過後,龍劍青吻著她汗濕潮紅的臉蛋,愛憐地為她拂開微亂的發絲。

    “還好嗎?“他嗓音低啞地問。

    古香荷雙頰燙紅,羞得開不了口,而她那不勝嬌羞的神態,讓龍劍青情不自禁地吻住她。

    纏綿的親吻,讓體內的欲望再度蠢蠢欲動,但這一回龍劍青很快地壓抑住,可不想將她給累壞了。

    他撫著她美麗的臉蛋,深情地低語道:“香荷,我的香荷,這輩子再也不許你離開我的身邊。”

    古香荷彎起嘴角,揚起一抹甜美的微笑。

    “再也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讓我離開你的身邊。”她用著近乎虔誠的語氣說道。

    這副溫暖寬闊的懷飽,從此就是她的天地,她的身心都己徹底地屬於他,宛如成為了他的一部分,倘若要將她硬生生從他的身邊剝離,她恐怕也不能存活呀!

    隔日一早,在客棧用過早膳之後,龍劍青便帶著古香荷共乘一騎,離開了這個小鎮。

    出了郊外之後,陣陣拂面的微風讓人舒暢不己,心情也跟著愉悅了起來。

    龍劍青見古香荷的心情不惜,唇邊一直啥著微笑,索性帶著她在山林間奔馳了一會兒,才重新踏上歸途。

    當他們來到京城外不遠處的林間小徑時,龍劍青忽然勒住了馬兒。

    “怎麽了?”古香荷疑惑地問。

    “你瞧那邊。”

    古香荷好奇地順著他的日光望去,在路邊看見了一個攤子。

    再仔細一看,擺攤的是一個老人家,而他的桌上擺放著各式蔔卦工具,後頭還豎著一支旗子。

    看出那旗子上寫著“鐵口直斷崔半仙”幾個字,古香荷驚訝地瞪大了眼,想起那一夜龍劍青與他娘親所說的話。

    “那位……就是你們口中的崔半仙?“

    “沒錯,就是那個預言我很快就會福從天降,結果果然不出半個時辰,你便從天外飛來撞暈我的那位崔半仙。

    龍劍青開玩笑的語氣,逗笑了古香荷,而她燦爛的笑意也感染給他,讓他也揚起一抹笑。

    “盡管我還是不信有人能準確論斷還不曾發生的事清,但不管怎麽樣,他確實是說中了一點一一我的確是有著天降的好福氣,才能遇見這麽美好的你。”

    “我哪有這麽好……”古香荷嬌羞地說。

    “當然有,這一點你永遠都不需要懷疑。”他低頭在她唇上落下輕輕一吻之後,問道:“咱們過去一下?“

    “好啊!”古香荷欣然同意。

    龍劍青策馬趨近,來到崔半仙的攤位前。

    他樓著古香荷下馬,說道:“老伯,又見面了。”

    崔半仙擡頭一看,很快就認出了這個氣宇軒昂的男子就是前陣子他曾經蔔卦解簽的那位少爺。

    “少爺的氣色看起來極好,恭喜了。”

    “承老伯吉言。”龍劍青取出一錠無寶,擱到崔半仙的桌上,“這是給老伯的謝禮。”

    不管他自己信或不信崔半仙的話,就沖著種種巧合,他也覺得有必要給這崔半仙一份謝禮。

    崔半仙也不推辭,大大方方地收下。

    “多謝公子,要不要老夫再為公子蔔上一卦,看看公子的將來如何?“

    “不用了,因為我己經知道答案了。”

    他低頭望著身邊的人兒,而古香荷也與他四日相望。

    從彼此熱烈交纏的日光中,他們心里都萬分肯定一件事—

    因為擁有了彼此,他們的未來只會是幸福美好的!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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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匿名  發表於 2011-10-7 00:31:17
    尾聲

    一個半月之後,龍劍青與古香荷成了親。

    這一日,龍劍青說要給她一個驚喜,讓古香荷忍不住滿懷期待。

    “究竟是什麽驚喜?“她好奇地問。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跟我過來。”

    龍劍青牽著她的手,將她帶到書房外。

    古香荷還在猜想他的葫蘆里究竟在賣什麽藥時,結果書房的門一開,她看見了一個以為這輩子不會再見到的身影。

    “師叔?“她驚喜地低呼。

    “香荷。”曹東旭朝她揚起親切的微笑。

    古香荷快步走進書房,關心地問:“師叔,您的身子還好嗎?“

    “別擔心,師叔的身子硬朗,少說還能活個好幾年呢!”

    龍劍青靜靜地退到一旁,讓她與久違的師叔閑話家常,而在盡興地聊了半個時辰之後,曹東旭才起身告辭。

    當師叔離開之後,古香荷滿心感動地向龍劍青道謝。

    “謝謝你,我真是太高興了。”

    她原本以為經過先前的事件之後,這輩子恐怕很難再見到師叔了,想不到他卻悄悄安排了今日的碰面。

    對於師叔先前所做的一切,她早己沒放在心上,也從設有怨恨過師叔,因此今日的見面讓她萬分驚喜。

    “只要你高興,我為你做什麽都是值得的。”龍劍青深情地說道。

    盡管他對於曹東旭曾經意圖傷害古香荷仍有些介意,但是他知道她心里一直惦掛著師叔,於是便瞞著她找到了曹東旭,安排了今日的一切。

    “你對我真是太好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謝謝你才好。”古香荷感動地輕嘆,成親以來他對她的各種好、各種寵溺,真是讓她感動萬分。

    聽見她的話,龍劍青的眸光忽然變得熾烈。

    “那還不容易,今晚就讓你好好表現吧!”他嗓音低啞地說。

    這番露骨的話,惹得古香荷的俏臉燙紅,而她那不勝嬌羞的神情太過誘人,讓龍劍青情不自禁地將她一把摟進懷中,低頭深吻住她的唇。

    這個吻一如既往,很快就讓一切失了控,結果龍劍青等不及晚上就將心愛的妻子抱回寢房,迫不及待地要讓她好好地表達謝意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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